受了委屈都没有人能倾诉,只能一只猫猫窝在角落默默舔舐伤口。…和现在的容祀莫名相像。
江悻都要怀疑是不是谢憬珩虐待他家小孩了。
江悻抚摸着怀里少年柔顺的发丝,一时间沉默下来,似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最近都在边境打压其余几个皇子的势力,没顾得上回来看我们容容,是我的错…容容原谅我好不好?”
这些天来谢憬珩不知道叫了“容容”多少次,江悻远离京城这么些天没见到过容祀本就心头有火,那声“容祀”是怎么都叫不出口。
就因为谢憬珩是皇子,就可以仗着上下级关系随意把他支出去,就为了能做与容祀最亲近的那个人…江悻有些难受。
“…都是哥哥的错。”
容祀嘟囔了一句,手臂环的更紧了,指尖都紧绷的泛白了,江悻实在看不过去眼了,稍微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舍得挣脱开。
容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可怜的小孩了,他现在变得更活泼好动了,身上也长了些肉,抱起来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柔软又不乏韧性的健康身体。
…脸蛋倒还是那样瘦,尖尖的下巴,脸型流畅,五官是难得的明艳昳丽。
江悻需强忍着把人融入骨血里的那股冲动才能面色如常的任由对方将自己抱紧。
他这一生都因为与谢憬珩生母家的一纸契约奔走,这次他想放纵自己一次。…只有这一次,他想按自己的心意回来见容祀一面。
江悻又走了。
容祀摸了一把眼尾的泪珠,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房顶才回了屋。
谢憬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容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把带着寒意的外衣脱下,叠好放在架子上,俯身摸了摸少年粉白的小脸。
容祀对自己的演技如何,心知肚明,江悻走后,他打定心思要快点入睡,省的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他显然忘了自己除了演技差之外还心里藏不住事。
容祀这一着急直接失眠了,直到半夜谢憬珩从外面回来时都没成功睡着。
他想着江悻在边境打压其他皇子的势力,担心江悻会受伤,会遇到危险,但他也知道,这是谢憬珩的命令,江悻抗拒不了。
容祀被脸上凉丝丝的触感一激,就连最后那丝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哥——”拉长的音调,任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怨气。
“咳…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谢憬珩轻咳了一声,坐在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
容祀眼珠一转,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笑容灿烂极了。
“嗯,哥哥最近都回来的好晚啊,容容担心哥哥。”咦~好肉麻,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
好想把耳朵堵住…呜。
容祀蹭到床边上,伸手去扯谢憬珩的衣服,边帮人脱衣服边甜甜道。
“哥哥一定很累了吧?快上床睡觉,今天哥哥可以抱着我睡。”
谢憬珩讲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回了嗓子眼里。他本来想说自己还有密信没看呢,而且…还没洗漱,他怕容祀会嫌弃。
但无法否认的是,容祀的话对他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
在少年醒着的时候与之亲近对谢憬珩这个大忙人来说一直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所以他虽心存疑惑,但还是顺从的被少年拉上了床。
容祀这次倒是睡着的很快。
…把谢憬珩勾的上不上下不下的,一点责任都不负地直接睡着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压力转移呢?
谢憬珩动作放轻的扯动了一下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衣袖。容祀没被吵醒。
“……”谢憬珩抽出床下藏着的匕首,将那截衣袖斩断,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跑到外室细致收拾了一番才重新回到床上把人抱进怀里。
这下好了,不怕明天一早容祀起得早嫌弃他了。
谢憬珩往下扫了一眼,掐灭刚升起的那点儿邪火,终于放心的睡去了。
狠人是这样的。
容祀在确定自己昨天并没有让谢憬珩起疑心后,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蹦蹦跳跳的去了太子府找肖昶玩。
这次是太子府的管家一脸笑意的出门迎接他的。
那中年痴意脸的管家伯伯是这么说的。“我们殿下和肖公子有事商谈,这位小公子今天恐怕是见不到这两位了,要不您先打道回府,改天再来?”
“嗯,好。”容祀往门内瞅了两眼,有些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肖昶今天竟然也不能见自己吗?
容祀虽然感觉到他这两天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但是心里始终把他当朋友,况且肖昶神情中透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没变,一定和他一样是满怀友谊的热火的!
容祀其实更喜欢那种热情到能够把自己带动那些活力满满的朋友的,可惜身边全是冷冰冰的不怎么通人性的类型…算啦,只要一直宠着他就好了。
容祀很大方的决定这次不和肖昶计较,下次见面还要把对方当朋友。
看着天空高悬的大太阳,容祀叹了口气,也没了在街上闲逛的念头,直接回府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了古代繁华的大街,石板路上泛着柔和的金光,两旁店铺林立,热闹非凡。
吆喝声、谈笑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绸缎庄里色彩斑斓的布料随风轻扬,茶馆外茶香四溢,吸引着过往行人驻足品茗。
在这熙熙攘攘之中,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尤为引人注目,酒旗高挂,上书“醉仙居”三字,随风轻轻摇曳。
容祀身着素衣,盯着那酒旗看了一会儿,推门而入,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店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桤木台面。
“掌柜的,来壶上好的女儿红。”
掌柜闻言,笑容满面,迅速打包好酒壶,递予少年。
他接过酒壶,转身步入夜色,踏上了通往深山的小径。
谢憬珩从不许他饮酒,说什么饮酒误事,特别是对他这个半大少年而言。
以前容祀也曾缠着让江悻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一壶,但同样是被欲言又止一阵,然后委婉的拒绝了……
和肖昶相处的这些天以来,对方也从没带自己去过酒馆一类的地方。
容祀少年心性,偏要尝尝看这古代的酒有何不同…虽然现代的酒他也没喝过来着。
以前是没钱买,后来是…沈闻霁不带他去酒吧,连路边杂货铺的罐装啤酒他都没尝过呢。
月光如水,洒满林间,清风徐来,带着丝丝凉意,却也更加衬托出这壶酒的温热与诱人。
容祀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幽静之地,溪水潺潺,树影婆娑,正是饮酒赏月的绝佳所在。
他轻启酒壶,酒香四溢,与周围的清新空气完美融合,让人心旷神怡。
正当他举杯欲饮之际,一阵微弱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蠕动。
他心生好奇,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靠近查看。
拨开草丛,只见一名黑衣人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衣衫破碎,显然受了重伤,已陷入昏迷之中。
容祀见状,心中虽有犹豫,但终究还是不忍见死不救,连忙上前检查伤势,并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金疮药和绷带,为黑衣人简单包扎。
至于他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别问,东西是江悻在暗卫营给他收拾行囊的时候特意准备的,还要他出门一定要带着。
待黑衣人伤势稍稳,他才想起自己的酒已凉了大半。
容祀不紧不慢的坐回桌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香在口腔中缓缓绽放,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能瞬间将思绪拉远,与天地共鸣。
随着酒意渐浓,四周的景物似乎也变得柔和而模糊起来,月光如水,洒在身上,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让人感到无比的宁静与安详。
此时,心中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仿佛被这柔和的月光和醇厚的酒香所化解,只留下一片清明与自在。
容祀喟叹了一声,放下空酒杯,支着脑袋开始迷糊了起来。
正所谓清醒的醉酒。
反正当他从桌上抬起头时地上那人已经不见了,只余下了一小滩血迹。
容祀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腰肢被腰带缠的细细的像能被人盈盈一握似的。
手臂伸的有些高了,一下子触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容祀愣了一下,抬起小脸,正与头顶那双带着些新奇的眼眸对视上。
“你你你…你醒啦?”
天色微暗,刚才这人趴在地上的时候容祀还没看清对方的衣着,只觉得那身衣服灰扑扑的,好像刚在泥地里滚过似的。
这会儿他看的真切,那哪是什么黑衣啊,明明是一身现代的黑卫衣配运动长裤!面料是吸灰的那种,在野外呆的久了,再加上又躺在地上,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现在这幅灰扑扑的模样。
…001把他送到了一个有穿越者的世界!
容祀大为震惊,甚至忘了自控,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眼神四面环绕着,灵动的像是一位发现了原始生物化石的兢兢业业的历史学家。
周忱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眼睁睁看着那个一身简朴但不失华美的古代长袍、活像谁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似的少年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憋出来一句“你穿的衣服好奇怪,是北边来的异族吗”的真诚发问。
“…我…”赵元琰卡壳了。
他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啊清汤大老爷!天知道他只是在黑/帮做卧底暴露了,被乱枪扫射了一通,醒来就在这里了,离他几米远的石桌上还趴着一名喝醉酒的素衣少年。
“嗯,我就是北边来的,这位…小朋友,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界?”
容祀歪头思索一阵。“这里是梧国的京城城郊,唔…你身上的伤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好呢,大概要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了。”
还穿着来时的衣服,一定是刚穿过来!身上连点碎银子都没有,只能睡在荒山破庙里…有点可怜,但是和容祀并没什么关系。
赵元琰被噎了一下,厚着脸皮又开口道。
他寻了个正常的称呼。“小公子,我身上并没有你们国家的钱财,要不你先借我点,等我有了落脚之地再慢慢还给你…怎么样?”
容祀眨了眨眼,似乎对这种开口借钱的情况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对方伤势未愈,又身处异域……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中倒出了几枚碎银,抿唇思量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个万全之策来。
他可以把这个穿越者当做战略资源引荐给谢憬珩啊!剧本不可能接纳那种莫名其妙的人穿进来,这人一定是有点真本事的,不管怎么样总能帮到谢憬珩一点。
谢憬珩快点上位他才能光荣退休,安享几年退休生活就纯等着001升级回来了…容祀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上线了!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赵元琰接过了容祀递来的银两,试着问道。
"我叫容祀,你若信得过我,就先在这城郊找个地方将就几天,待我安排好了,自会回来接你。"
容祀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纸张,上面印着某个客栈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这是京城一家还不错的客栈,你若不嫌弃,可以直接搬到上房住。”
这是谢憬珩名下的产业,这人要是在那里落下脚,也方便他以后去找。
赵元琰接过字条,瞟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体,脸上挂起标致的笑。
“好,我记住了。”赵元琰虽然还心存疑惑与忧虑,但他知道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信任容祀。
目送容祀离开后,赵元琰松了口气,把玩着手里那张字条,神情恍惚。
他再难以置信这也是事实。他,穿越了。还他娘的是个架空的世界。什么梧国…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好在遇上了个好心的土著,还愿意借钱给他。
赵元琰轻舒了口气,顺着刚才容祀离开的路追了过去。
他刚才就应该拦住对方的,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那旅馆在哪儿啊!要是自己找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去呢。
“恩人!等等我!”
第24章 感觉被占便宜了
……容祀手里还提着刚才那个空酒壶,赵元琰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一脸新奇的盯着路边小摊上的物件,活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容祀怕人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一把把他拉到同自己并肩的位置,脚下生风似的,不消片刻就带人到了一家客栈面前。
“就是这儿了。”临走前,容祀还不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可一定要安安分分的等着我来接你,那些碎银用完之前我一定来,别乱逛,京城很危险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投靠其他人!容祀在心里呐喊着,面上却一副担忧他出事的样子。
赵元琰看着他严肃的神情,不禁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不会乱逛的。”
反应过来他又觉出有几分好笑。
他在自己那个世界已经26了,没想到换了个环境竟然还还会被一个看起来都没成年的小孩儿叮嘱。
容祀这才稍微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但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眼巴巴盯着人道。
“哦,对了,如果你要买东西的话,一定要记得砍价。还有,别去管那些陌生人给你的小恩小惠,他们都是有所图谋的。”
容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一定赚足了这位穿越者的好感度。
赵元琰一本正经的点头表示明白。
少年的身影逐渐走远,他心头萦绕的那点对新世界的不安却莫名散去了。
不过…他真要做个吃白饭的等着少年来接他吗?那样做的话赵元琰觉得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今天已经是与人约定好日子的最后一天了,容祀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和谢憬珩说明赵元琰的事。
如实相告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要他编瞎话骗人…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容祀这几天都在郁闷,一看见谢憬珩就会想起赵元琰,一连几天,他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把他的小枕头塞进包袱里,留下一张纸条,在谢憬珩回来之前偷偷溜出了王府。
于是正在浴桶里泡着澡的肖昶就一脸懵的被管家从外面推开门,送进来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门被管家从外面合上,容祀隔着屏风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那个小包裹。
“容容?怎么大晚上的来了?是要留宿在这儿吗?”肖昶手忙脚乱的抽出浴桶边搭着的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还不忘一边放柔声音询问容祀。
“嗯嗯,今晚准备和肖哥睡一起。”容祀没有不讲礼貌的盯着肖昶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精壮身体看。
“肖哥,你洗你的,别着急,我先找地方坐啦。”
容祀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寻到肖昶床边坐下,拆开自己怀里四四方方的小包裹,取出了那个陪伴了自己好几年的小枕头。
屋里的热气渐渐散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草药香与蒸汽混合的气息。
刚自浴桶中起身,水珠沿着他健壮的肌肤滑落,勾勒出一幅力与美的画卷,轻薄的里衣紧紧贴合着他那充满力量感的身躯。
肩宽背厚,肌肉如同雕刻般层次分明,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腹部平坦而坚实,隐约可见六块腹肌的轮廓。
肖昶身上的伤不算少。几道深邃的剑痕横亘在胸前,手臂上,几道箭伤交错,有的已经淡化成淡淡的银白,有的则因新伤覆盖而显得更加狰狞。
他走出屏风,正好看见容祀一脸认真的把一个方正之物与他那个硬邦邦的玉石枕头摆在一起。
…还怪萌的。
…两个人的枕头都紧挨着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俩迟早也会在一起?原谅他臆想症又犯了。
“肖哥。”
容祀的笑容和语气与之前并无不同,但在当下这种环境,少年坐在他床上偏头对他温软的笑……
肖昶鼻息间都是容祀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可能对方是在家用过一碟香甜的点心才过来的?
他竟有些莫名的脸热,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容容,怎么突然想今晚留在这儿?”
容祀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随口胡诌道。
“这不是想多陪陪肖哥嘛,而且,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
肖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也挺无聊的,说不定正需要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聊聊天呢!
容祀在心里给自己这副说辞点了个赞。
肖昶只以为他说的是他自己。想来也是,谁家父母会放心让自家宝贝儿子留宿在不怀好意的朋友家呢?
肖昶还是很有自觉的。
“那行,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那个…你会习惯和别人挤一张床吗?”肖昶挠了挠头,眼神羞怯。
这是他能说出的最露骨的话了!邀请一个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小孩同枕眠什么的…
要是被谢承彦知道了一定要说他平时装的像大尾巴狼,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主动的。
容祀看了一眼床头两个摆在一起的枕头。“我一个人睡会害怕,所以要委屈肖哥和我挤一挤了。”
肖昶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哪还能拒绝?恨不得今晚直接裸睡!
…咳。好在他还没被这突如其来都幸福感冲昏头脑。
“好。”最后只是克制的应了一声。
容祀兴冲冲的当着肖昶的面脱衣服。…当着他的面…就当着他的面!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喷涌而出的声响,容祀迷迷糊糊的从自己半敞着的衣衫中抬起头。
肖昶浴袍前襟上一片血红,他本人则是一边用手捂住鼻子一边低着头红着脸冲出了房门。
容祀一脸懵,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肖昶产生如此大的反应的,还以为是肖昶有什么不治之症…会时不时的犯病的那种。
……肖昶是不是嫌弃他,不想和他睡同一张床?
容祀一个用力,揉皱了枕头的一角。
容祀生气了。他突然觉得回去面对谢憬珩也没什么不好。
谢憬珩好歹还愿意哄着他,晚上不管多忙,回来的多晚,自己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睁眼都一定会看见对方顶出一点的胸膛怼在自己眼前。
而他和肖昶认识还不长,对方确实没什么要事事哄着自己的道理。
肖昶好不容易处理好旺盛的yu望,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容祀气哼哼的把自己带来的小枕头往一块布里怼。
“怎么了?是床太硬了吗?”肖昶顿时慌了神,大步上前,有心阻止,但又怕容祀更生气,围着床急得团团转。
“那…是我做错什么事惹容容不高兴了?”
床上的少年动作突然一顿,红着眼眶抬头看他。
「哥哥,我将前往友人家中借宿,今夜便不归家了,你需好生照看自身,静候我明日归来。
——容容」
他家小孩儿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文绉绉的语气了?看来是自己私下也有用功呢。但是……
“真是翅膀硬了,都敢一个人偷跑出去住了。”呵…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才认识不过月余,就勾的容祀乐不思蜀了。
谢憬珩攥着纸条的指尖微微泛白,唇齿间溢出一丝冷笑,面部轮廓更显凌厉。
…居然还要他乖乖的。
谢憬珩伸手轻轻抚摸着最后那两句话,眼神回暖。
“来人,叫江悻回来。”他把纸条上的小褶皱一一抚平,然后塞进了袖口。“把西厢房收拾出来,让江悻回来后就住那。”
他就不信了,把江悻都找回来了,容祀还能天天往外跑。
与谢憬珩昨晚的孤家寡人相比,肖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活在梦里一样。
先是被少年的一通撒娇+装可怜攻势弄得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直接缴械投降,后来又好声好气、说遍各种好话终于让少年情绪稳定了下来…结果!
他一情绪紧绷就特别容易激动(各种意义上来说),容祀哭累了正低头想擦擦眼泪呢,眼神刚好从他那里扫过……然后。
小猫睁大眼睛。小猫瞳孔地震。小猫缩进墙角瑟瑟发抖。
如果肖昶知道社死是什么意思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词简直就是为此刻的自己量身打造的。
经过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与发毒誓,终于哄的满眼怀疑的少年从床的一角往他这边挪了一点。
“要抱着我这里,不然我半夜会滚掉下床去的。”
恢复成粘人本质的容祀很容易就相信了肖昶的保证,到了睡觉的点还主动邀请人抱紧自己。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肖昶是全程睁着眼到天亮的,生怕自己在睡梦中对心上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晨光初破黎明,东宫的琉璃瓦上渐渐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预示着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容祀一睁眼就看见了给自己充当了背垫的肖昶面色不是很好的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肖哥早啊,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吗?”容祀盯着半空发了会呆才慢吞吞的从肖昶身上下来,揉着眼睛问他。
“没有,我…刚醒。”肖昶揉了揉自己麻木的肩膀和侧腰,扯出一个笑。
容祀点了点头,也不再关注这个问题,而是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裹来。
他可是答应了谢憬珩早上要回去的。
“不留下用饭吗?”肖昶站在门口,手指握紧门板。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就这样直接把门合上,上一把锁,把人永远锁在身边,这样他就属于你了。
…但是。
容祀背着小枕头照着镜子,闻言突然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真的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啦。”
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谢憬珩…但是但是!他还没尝过太子府上的早饭呢,这次如果拒绝了,说不定下次就是敌对关系了,有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了的!
容祀绝对不允许这种遗憾发生在自己的人生中。
肖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松开手步伐轻快的往院外走去。
“好,我马上就叫人去准备。”
眼看着肖昶出去了半晌还没回来,容祀待着无聊,探出头往院外瞄了一眼,正好看到谢承彦带着一个十分眼熟的人从门前走过。
谢承彦似乎并没注意到院里的容祀,但他身后跟着的那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容祀。
“我府上的门客都住在这里,用过饭后你也可以从那边的屋子里挑一个…还是你另有住处?”
谢承彦看上去没有一点皇室成员该有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身边的人是他的什么幼时玩伴呢。
“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要是不能住在你府上,我下个月可是连住店的银两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