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不等他摸索出自己压上的究竟是什么,下一秒便被塞特一把捞起扛在了肩上。
“你在干什么……算了,你这毫无自觉的家伙,根本就不懂……以后不许再这么’欺负‘人。”不知为何,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弥亚晃了晃腿,“我要他当仆人。”哪怕是四肢耷拉的境况下,依然不忘初心,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只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的要求,大有他不答应就一直在耳边念叨的架势。
“好好好,给你给你,行了吧?”真是的,一直在他肩上动来动去,也不知道从哪透出来的甜香一股又一股涌入鼻腔,搞得他根本不敢往他的方向侧一点点头,以免撞上软绵绵的饱满圆润。
黑皮魔王顶着因肤色而显得不太明显的通红耳根把麻烦的小魅魔扔回房,于是如何安置魔王宫内新增的仆人一事,便理所当然落在了书记官泽维尔身上。
面色不善打量一番垂着头神色不明的奴隶,泽维尔把他安置在离弥亚最远的房间里,告诫道:“安安分分照顾你的主人,别想耍什么花花肠子,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体验浑身燃尽的滋味。”
目送红发恶魔张扬离去,容貌可怖的奴隶怔怔抬手,抚上疤痕覆盖的半张脸,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柔嫩温软的触感,和那令人留恋的香气。
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褪去破烂衣袍焕然一新的气运之子,弥亚歪了歪头,问。
他发现,自己坐在凳子上,需要把脖子仰得老高才能看清他低垂的脸,实在是对他的颈椎不太友好。
于是,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他蹲下来说话。
不知是他没能表达清楚亦或是会错了意,他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哪怕是跪着,也比他高,双手拢在扶手两侧,莫名有种整个人被困在他怀中的感觉,压迫感十足。
弥亚往本就紧靠的椅背上又缩了缩,避开一错不错盯着自己的瞳。
“……请主人赐名。”
半晌,他开口,嗓音低沉,似是许久没启动的零件那般,带着几分沉滞生涩感。
弥亚点点头:“哦,没有名字……欸?!”他蓦地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赐名?我吗?”
急急急急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啊!
这一瞬间,弥亚脑海里闪现许多生活里常常出现的——艾伦乔治汤姆约翰等等,大街上随便叫一声能收获不下于十个回答。
用这些名字打发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羞辱他,于是某天一剑捅穿他啊。
想到某种惨烈的未来,弥亚小幅度打了个寒颤。
为了不被捅,背地里无措至极,表面上也没有多沉稳的他一边呼唤系统,一边紧急向直播间求助,在一堆小猫小狗狗蛋来福等奇怪的名字里,选定了霍勒斯这个名字。
咽了咽唾沫,吞吞吐吐地询问:“霍勒斯……你觉得怎么样?”
由于厚重疤痕的影响,他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表情,因此,弥亚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好听,我再换一个……”
“这个就很好。”
他执起他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霍勒斯,见过主人。”
直到这一刻,好感面板上终于显示出他的数据,【霍勒斯(61/100)】。
中规中矩的数值,但弥亚觉得,只要自己不虐待他,天天给他吃好吃的穿好看的为他提供一个舒适的修炼环境,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会被捅吧?
朝他嘿嘿一笑,弥亚道:“好啦你先下去吧,想干什么干什么,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
目送他一言不发地退出房间,弥亚松了口气。
因为外貌和那双如同离题后凝固暗沉的血液般的瞳,弥亚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敢仔细看他的脸,可又怕自己移开视线的行为被他误解为瞧不起,只好看他一会收回一会,眼帘掀起落下掀起落下,这会陡然放松,都快抽筋了。
哼哼唧唧地嘀咕几声,少年闭上眼仰着头,等待来自系统的按摩。
无需宿主出声吩咐,淡金色人影早就覆了上去,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最珍贵脆弱的绸缎那般,为他缓解疲惫。
看着掌下不时颤动的睫羽,系统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很习惯在任务对象们不在的、与少年独处的时间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洗澡、吹头、梳发、按摩、甚至还有雷雨夜时抱住瑟瑟发抖的宿主,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相比较一个接一个的任务对象,似乎他才是陪伴宿主最久的。
明明初次见面时,还很嫌弃他,现在却……
真就成了被少年驯化的一条摇尾乞怜的温顺的狗?
指尖一滞,耳中传入软绵绵黏糊糊的咕叽,尾音微微上翘,似是在疑惑他为何停下了动作,又带着几分催促。
“继续,不要停呀……”他都能想象得出他说这话时可爱死的语气,还有微微一鼓颊肉以表达不满的样子。
动作继续。
算了,当狗就当狗吧。
系统与宿主,本就是最紧密的关系,他天生就该当弥亚的狗。
只是,自己心甘情愿当狗这件事,绝不能让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发现了,否则他不知道该多得意,使唤起他更加心安理得,说不定顿顿都要他喂饭、每晚都要抱着他睡觉,把冰凉的脚搭在他腿上当暖炉使了。
如是想着的系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所幻想的否则,压根就是与弥亚相处间最普通的现实。
把迷迷糊糊的少年抱上床,脱去衣服捂进被子里,拍了拍头安抚他因为动作哼唧出声的小小抱怨,系统进入后台权限。
说自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气运之子是骗人的。身为世界意识选中的辅助者,他几乎拥有查看这个世界上所有数据的权限,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任务目标的气运之子究竟有多少个。
刚刚获得赐名,如今正候在紧闭房门外面无表情等待传唤的霍勒斯,是最后一个。
只有他能看到的进度条上,淡金色的能量条已经过半,这代表补齐因不断融合而濒临崩溃的世界规则所需的能量只剩下最后一点。
只是……
他皱了皱眉,反复确认剩余空白进度条,最后干脆上手丈量4.
不对劲。
剩余进度条的长度不对。
按理来说,即使因为世界融合的原因,会出现某几个气运之子比身处同一场景的其他气运之子地位身份更高的情况,在世界规则面前,他们蕴含的能量也是同等的。
——也即是说,当他们的攻略进度点满,表现在进度条上的数值应该是相同的。
这一点,在埃德与阿诺德攻略成功时已经验证。
可是,如今八名气运之子已顺利攻略五名的当下,空白进度条并不能被剩余三人填充满,余下的最后一点位置,倒像是……
还差一个人。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未知的气运之子?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有其他世界碎片融合进来了?
不可能……
这个世界,经受不住再一次融合。
所以,那未知的第九人,是谁?
对于未知第九人的疑虑沉沉压在心底, 近日来系统整个球都沉闷了许多,不过他平日里惯常都是这副模样,弥亚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他正苦恼如何提高霍勒斯的好感值。
自从把他要到自己身边以来, 弥亚一日三餐雷打不动地给他带去各种好吃的——虽然在他看来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不过泽维尔说他们深渊恶魔就喜欢吃什么老鼠干蝎子腿的,而且当着他的面吃得津津有味,所以弥亚也拿着它们去投喂。
可是,食物关怀对他好像没什么用处, 霍勒斯貌似不喜欢吃东西,前几天一口不吃, 昨天和今天都只吃了一小口,然后就跑去帮他洗衣服了,好感值一点都没涨。
撑着下巴叹口气, 双目虚虚望着空中一点的少年看上去十分忧愁。仅他能看见的学习秘籍上, 许多标注出来的重点被划去, 乱七八糟的。
“送吃的试过了, 没用。不让他干活试过了,一下子就冷脸拒绝, 还把衣服给洗破了, 好吓人。亲手缝衣服,嗯……他穿的都是魔王宫发下来的制服,好像不缺衣服穿?”
把名为《纯情小白花与冷脸仆役的二三事》的书籍合拢又翻开,反反复复好几下,最后胳膊伸长整个人瘫在桌面,重重叹出声:“好难哦……”
因为姿势的原因,露出一点白皙腰线,拢在半透明纱质外袍下, 隐隐绰绰若隐若现。
一道男声插入,“什么好难?”随之而来的,是毫不客气抚向小腹的手,揉上柔腻肌肤的瞬间,惊得蔫蔫的少年哇呜一声蜷缩身体,将冒犯的大掌困在肚子前的同时,露出更多背部肌肤,白得晃眼。
白与黑的对比如此强烈,抱着他赤。裸手臂蜷缩呜咽的样子,莫名有种正被进犯的涩气,好似他的手并非按压在光滑小腹上动弹不得,而是借着身体的掩盖,正一下又一下捣入什么。
温暖而湿滑。
塞特喉间干渴,不明白生起的无名火从何而来,只觉浑身哪哪都不对劲,不自觉顺着绵软肌肤往下,指尖略略嵌入布料。
下一刻,“啪”地一声被拍开,弥亚瞪大了眼跳起来,指着他颤颤道:“你、你是变态吗?!”
那一下,若非他闪躲及时,少年可怜的脑瓜子非得撞出个大包来。
本来就不聪明,若是真撞着了,变得更傻了可怎么办?
睨一眼少年水润的眸和因羞恼变得粉扑扑的脸,塞特烦躁咋舌。
弥亚:???
他气得呜哩哇啦,向系统告状:“系统、系统!你刚刚听见了吧?他啧我!他什么意思嘛,摸了我还啧我,难道有哪里不满意吗?我都还没嫌弃他莫名其妙的变态行为呢!”
【乖,宝宝咱们不理这种傻狗。】
伸出手摸摸炸毛的宿主安抚几句,系统继续陷入沉思。
被莫名其妙瞪了眼,塞特挠了挠头,后知后觉:“你在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我差点摸了你……?之前为你激活魔纹的时候,不是摸得更多?当时怎么没见你生气。”
塞特发现,自己越说,少年越气鼓鼓,到最后快变成一只毛羽蓬松两倍的鸟球,叫人怀疑是否轻轻一戳就能戳漏气。
他及时住嘴,双手张开,毫不遮掩地展示绘有奇异纹路的身体,说:“好了好了别气了,给你摸回来?”
谁要摸他啊!
嫌弃地呸呸两句,被三言两语就带偏的弥亚上前几步,将相较于塞特体温来说略低的双手贴上他的胸肌,随后一路向下,毫无章法地乱摸一气,绷着小脸,誓要把便宜占回来。
摸完了,撇撇嘴点评:“硬梆梆的,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塞特:“……”
他深吸一口气,直到作乱的小手从身体离开,高度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听到少年全无察觉的评价,难得没有呛声,反而用一种弥亚看不懂的深沉眼神盯着他。
头皮发麻的弥亚正欲询问他要干什么,塞特开口道:“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力量都没储存下,所以还是应该听我的,找点精气充沛的人来浇灌浇灌。”
弥亚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顾不得思考方才的奇怪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只嫌弃道:“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吧?我才不要。”
却有此意的塞特皱紧了眉,怀着某种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破防一摆手,欲盖弥彰:“谁、谁说要和你……我才看不上你呢,别搞笑了。不过是不想见你活生生饿死脏了我的宫殿!”
甩下一通狠话,他急冲冲夺门而出,一把推开杵在门外不知听到了多少的霍勒斯,大步离去。
莫名其妙。
朝突然变脸的塞特扮个鬼脸,弥亚赶紧跑到摔倒在地的霍勒斯身边,眼看着他快要起身,双手摁在肩头把他又摁了回去。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摔到哪了?摔得痛不痛?快让我看看。”满脸无辜的样子,看上去很是为他焦心。
“……”
“…………”
“主人,我可以起来了吗?”
“!”直到此刻弥亚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展示对他的关心貌似帮了倒忙,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快起来快起来。”
霍勒斯面无表情地看向仍扶在自己肩头的手。
白玉似的皮肤细腻柔软,是与他粗糙的、布满裂口的手截然相反的,如形状姣好的艺术品那般,连指尖都透着淡淡的粉。
轻而易举就可以摧毁的脆弱,扶在肩头却叫他生不出任何想要反抗的念头。
顺着死水般沉寂的眼神看过去,弥亚讪讪收回罪恶之手,背在身后眼巴巴望着他起身。
“屁股痛不痛?”他关切道,眼神控制不住地飘向男人身后,可由于身体的遮挡,炽热目光看上去更像是落在被布料遮挡的两腿之间。
“……”霍勒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道:“无碍。”
听着他干巴巴的回答,弥亚觉得自己说话也要变得干巴巴的了,木木哦了声,想了想,说:“好吧。如果之后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不要逞强,告诉我,我帮你涂药。”
说完,他关上门,闷在房里。
“怎么好感度还是没有变化呀,难道刚刚我表现得还不够关心他不够善良吗?”
【……】
系统觉得,大概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受到来自漂亮美少年对他屁股的关怀。别说轻飘飘一摔算得了什么,就算屁股真的受到比痔疮爆炸还要痛苦的伤害,只怕也要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毕竟,对于气运之子来说,屁股受伤听上去也太没格调了。
“你说,为什么他不愿意吸食。精气呢?明明激活魔纹的痛都忍下来了,结果却不吃?他到底怎么想的。”
泽维尔翘着腿淡定抿一口茶,听突然闯入自己居所的魔王大声吐槽,时不时嗯嗯几声,给足了情绪价值。
又一次战术性喝茶,放下早已空了的茶杯,泽维尔抬眸对上塞特不满的眼神,他说:“我刚刚就想说了,杯子里早就没水了,你到底在喝什么?”
泽维尔淡定道:“喝空气。”
“啧。”塞特一把将罪恶的茶杯拉远,说,“你快给我分析分析,他究竟几个意思?”同为曾经身负恶魔血脉的人类,塞特觉得泽维尔应该能懂小魅魔的心思。
为什么他都多番暗示明示自己可以勉为其难献身帮助他,他却不愿意?
当然,这个疑问塞特没敢问出来,毕竟他和泽维尔有赌约在身,说出来过后自己肯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嘲笑。
见不得身高两米的黑皮猛男一幅扭扭捏捏的纠结模样,泽维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不喜欢你找的人选?”
“哈?不喜欢?怎么可能!他肯定是害羞又不好意思,所以才拒绝。没错,就是这样。”塞特的反应看上去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浑身都炸毛了,一幅谁会不喜欢可爱小猫眯的蜜汁自信模样。
呵呵,谁家小猫咪这么大坨,肌肉夸张得足以媲美大猩猩。
泽维尔皮笑肉不笑,“换个人选,说不清他就答应了。”
塞特狐疑:“怎么可能有人比得上w……咳,行吧,那你说,选谁?”
红发恶魔面带微笑。
塞特:?
他仍然笑着不说话。
塞特:?!
“你?”
“没错,正是我。敢不敢让我试试?”他看上去十分笃定,似乎有十足把握能让小魅魔松口摄入充足精气。
塞特冷笑一声:“行啊,我等着你的失败。到时候,我一定会狠狠嘲笑你惨遭拒绝的败犬之姿!”
他的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醋意与期待,似乎已经看到自觉胜券在握的恶魔撞上南墙的模样。
泽维尔意味深长地挑眉,心中暗叹。
了不得,轻轻松松什么都没做就让塞特这大傻子……不愧是他。
“欸?你说什么,你要和我……??”
如上班打卡般照例刷霍勒斯好感,数值却毫无变化的一个午后,来访的泽维尔握着他的手,提出做O请求。
弥亚怀疑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重复一遍,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啊啊啊啊啊啊!
现场还有人在、还有人在啊!
泽维尔冷冷驱赶不近不远站着的霍勒斯,“出去。”
当他一言不发离开后,花式变脸,笑着说:“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在了,弥亚,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们是情侣关系,更加深入的交流本就是天经地义,所以,你愿意和我做O吗?”
泽维尔提出了一个做O请求。
弥亚拒绝了他的做O请求, 并表示请立刻马上离开他的视线再也别接近他。
早就知道少年不可能轻易答应的泽维尔并不气馁,只是将一切经过的起因缘由告知。
弥亚气死,“果然, 我就知道泽维尔你不是这种冒昧的人!塞特到底要干嘛呀,为什么总是想……”他皱着眉,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那几个字,气呼呼地想:难道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泽维尔但笑不语,直到小魅魔纠结得快双眼冒圈, 才开口为他说几句:“毕竟是塞特为你激活的魔纹,他大概也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毕竟魅魔的力量来源, 确实离不开……”
弥亚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与此同时,他又心存侥幸地问到:“和以前一样, 只亲亲不行吗?”
泽维尔摇了摇头, “远远不够。”
听到这个回答, 小魅魔整个人都蔫巴了, 眼尾低垂,看上去委屈极了。
泽维尔感到疑惑, “你在抗拒, 为什么?你在恐惧什么呢?”
按理来说,血脉天赋会潜移默化同化宿主的思维想法,使之从小便具有部分血脉相关的性格特性或是兴趣爱好。
身负魅魔血脉——即使并不纯净,弥亚也应是对这方面持有开放态度的才对,为何每每提及,都如此抵触?
而且,明明他也有着复数个的情人,与他们共同维持着恋爱关系。
泽维尔觉得很奇怪。
弥亚抿着唇, 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做那种事情很痛的,我才不要。”
弥亚记得,哥哥离家后的某日,在杂物间里午睡的他被一阵高过一阵的痛呼的吵醒,透过门缝,他看到两具交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身体,惨烈的痛呼便是从其中一人口中发出的。
及时过了十年,他也无法忘记堪称恐怖的一幕。
都流血了……
光是想一想,他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听完少年所说,泽维尔沉默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少年违背本能的抗拒是因为童年阴影,原本话到嘴边的劝解全都咽了下去,叹出口气摸摸他的头。
要被打脸了啊,明明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要让少年接受。
眼帘微掀,缓缓扫过银发少年纤细的腰身,似是在丈量什么,薄唇翕动。太小了,哪怕并非完全込透,平坦小腹都会鼓起来。
欺骗人的事他做不到,他没办法欺骗他不痛。
以他们之间的体型差来看,对弥亚而言会相当辛苦。
不过——
摄入足量精气,似乎不一定非要通过做O的方式?精气蕴藏于体。液之中,因而少年可以从亲吻中获得饱腹的能量,那么同理可得,他也并非只能通过做O获取体。液。
想到这里,泽维尔挑眉轻笑,意味深长道:“弥亚,摄入体。液的方式,可不是只有那一种啊……”
“欸?……是这样子吗?”
“放松,会很舒服的,我不骗你。”
泽维尔说,他有不做O也能让他获得足量精气、进而通过腹间魔纹转化为力量的方法。
弥亚信了。
可他没有说,这种方式这么累人的啊!
手累、嘴累、腿根更是被磨得发红,更多的则是多次输出后的空虚以及最后摄入全部的过分饱胀。
弥亚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快要变成行动不便的废人了,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自小腹升腾的充盈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不断将他从昏昏欲睡的疲惫里拉离,强行保持清醒。
发红肿胀的唇角上传来清凉的触感,是泽维尔在为他涂抹药膏。懒洋洋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弄,终于将清理干净的身体穿上整洁衣袍,托在脸颊上的掌阻止了他软绵绵倒下的动作。
迎着少年谴责的目光,泽维尔惊奇道:“你怎么躺得下的,撑得不难受吗?趁现在,我教你如何把它们转化为魔力。”
在他的指点下弥亚闭上双眼,摆出冥想的标准姿势,期间无法避免地牵扯到胸口和腿根的红肿,又烫又痛。
弥亚小幅度扭了扭想要变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被撑在后腰的手无情制止,来不及表达不满,下一刻,强大灼热的力量自后腰处冲入身体,带领着小腹里满满的浓稠在闪烁微光的魔纹驱动下,逐渐转换为另一种能量,潺潺游走于全身。
刹那间,弥亚感觉自己的四肢轻盈起来,好像冲破了某种禁锢,给他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双目紧闭的黑暗中,仿佛看到星星点点的亮粉色光点漂浮在眼前。
“好了,试试看?”
弥亚睁开眼,低下头望着反复翻转的双手瞅了又瞅,随后条件反射般微微屈指,一股淡粉薄雾自他掌中发出,很快便飘散在了空气里。
他问:“刚刚那是什么?”澄澈的眸晶莹水润,溢满好奇与希冀,一眨不眨盯着他等待解答。
“是你驱动魔力后发出的攻击手段。”
“欸?可你看起来并没有被攻击。”
“嗯……这个嘛……或许是你刚才没有想要攻击我的原因?”
与大多数深渊恶魔不同,魅魔唯一称得上攻击手段的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幻术与催眠术,要么令敌人沉溺在万千幻象中失去战斗能力,要么则让他们倒头就睡,留出足以让魅魔补刀亦或是脱身的空隙。
这两种攻击手段,对于意志坚定者来说——譬如他,没有多大作用。
纯种魅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仅仅拥有部分魅魔血脉的人类。
当然,为了不打击少年的积极性,泽维尔打算在少年再一次发出攻击时,装作中招的样子晃着身体倒下,哄一哄他。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谁知还未等他开口说出再来一次,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疲惫感便将他淹没,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呜哇?!”看着后脑勺狠狠磕在地板上的泽维尔,弥亚惊呼出声,急急忙忙起身去捞他,然而方才过分劳累的手承受不了如此重担,非但没能把他捞起来,反倒把自己也扯下床摔成了一团。
房门叩响,门外传来嘶哑的询问:“主人,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