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亚气若游丝:“不太好QAQ。”
被书记官“苍炎”驱赶后,霍勒斯并未返回自己房中,随便找了个廊柱倚靠着坐下,静静望着天花板发呆。
主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出神,眼前不自觉浮现银发魅魔灿烂的笑颜。
他好像总是在对自己笑。
不管是笑眯眯捧着脸看他进食也好、还是软着嗓音娇气黏糊地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在他面前,他总是笑着的。
就好像在他心里,他并非奴隶仆人,而是朋友那样。
朋友……
他这样的人也配吗?
霍勒斯不自觉抚上面部凹凸不平的厚重痂壳,用力扣弄,闷闷的痒痛。
丑陋不堪的阴沟里的野狗,怎配成为主人的朋友?
光是站在他的身侧,已是一种亵渎。
可当霍勒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自觉站在了那扇门外,一如往日那般,静静等在那里,等待漂亮美好的银发少年走出,毫无保留地对他展露笑颜。
优越的五感使他无法忽略门缝里传来的暧昧响动,间或泄出的泣音与轻吟,不住响起的湿滑水声,无不昭示着一门之隔的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不敢踏足的地方,有人肆无忌惮。
如僵硬的蜡像般枯站良久,响动终停。松开鲜血淋漓的拳,霍勒斯听见身体落地的沉闷响声。
随后,是惊慌失措的轻呼。
行动比思想更快一步,顾不得思考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霍勒斯叩门询问。
门内传来少年带有哭腔的回答。
霍勒斯推门而入,视线扫过少年白皙脚踝上的红痕时瞳孔微缩,极力压抑下心中翻腾情感,快步上前将身形颤颤的少年抱起来,无视仰面倒在地上的男人,问:“哪里不舒服?”
“好痛……”
小心翼翼伸手探向他的后腰,触及薄薄衣衫是心头一颤。明明是普通的、温热的人体温度,落在粗粝指腹上,存在感却如此强烈。
霍勒斯下意识缩回手,又在少年哭唧唧的呼痛声中展开,一点一点、分外轻柔地按捏。
脑子里,不自觉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到最后全都化为不甘与愤怒。
两人之间巨大的体型差,手腕脚踝上迟迟不消的红痕,以及少年捂着腰的痛呼,都指向一个结果——
他被欺负得很惨。
罔顾他的意愿,哪怕整张脸都哭得湿漉漉,摇着头想要逃离,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攥着脚踝拖回去,只能被迫承受一下更比以下的深入。
如果他拥有更加强大、强大到超越魔王的力量就好了。
他可以护着主人,绝不叫他再受这等粗鲁的,只顾自己爽,一点都不顾忌他身体的人的催折。
【叮——恭喜宿主,气运之子’霍勒斯‘攻略任务完成(1/2)。】
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
系统:【看吧,我没有骗你吧,他这种类型的气运之子真的很自觉,稍微受一点刺激就会疯狂追逐力量,完全不用你操心的。】
“好像是欸……”
泪眼朦胧中看着勤勤恳恳为自己按摩扭伤的霍勒斯,弥亚竟从那张疤痕遍布的脸上窥见几分温柔。
打开好感面板看一眼,毫无变化,倒是泽维尔的好感经过刚才那一番来到(89/100)。
弥亚关上面板。
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他的好感完全不动嘛QAQ。
霍勒斯的好攻略任务完成了一半, 抓紧时间刷他的好感赶紧把另一半也完成便成了当务之急的事,只可惜,不管他是天天黏着他, 还是亲手为他烹饪那些难吃的食物,都没有半分成效。
弥亚小发雷霆:“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明明参考秘籍就是这么写的,他也严格按照上面的步骤执行,怎么就是不行呢?
弥亚不觉得自己不行——毕竟,他可是完成了五次攻略的天才!咳, 虽然其中超过半数都是因为魔王塞特的助攻,但能够助攻的前提, 也是他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打下了坚实的好感值基础,才能够在最后关头冲破阻碍达到满值。
综上所诉,他很厉害!
所以, 不行的不是他, 而是另有其人。
系统:【嗯, 确实。你超棒。】
“哎呀OWO。”
最近系统越来越不吝啬对他的夸夸啦, 肯定是因为深深地拜倒在了他的聪明才智下。
双手叉腰骄傲挺胸的少年翘着他那不存在的尾巴,浑身都在冒小花花。那一声故作谦虚实则得意得不行的哎呀, 更是娇得人心里发痒。
金色人影拥他入怀, 毫不客气地揉乱少年一头顺滑银发,埋首在他颈边。
弥亚感觉到自己锁骨上被什么冰冰凉凉的碰了下,软软的,有些痒。
一触即离。
抬起头,系统发现少年一动不动盯着他,目光专注,被窗沿切割的微光洒在他的眸中,将澄澈的蓝染上层柔和深情的色泽, 好似正注视着全身心喜爱的恋人那般。
系统觉得,自家笨蛋宿主脑子里肯定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仗着没有五官,他淡定与他对视。
盯盯盯————
最终,在这场谁先移开视线谁先输的游戏里,系统败下阵来。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
弥亚唇角翘了翘,轻哼一声宣布道:“你输了!”
【是。我输了。】
早就……
弥亚语气欢快,一幅抓住了他小辫子的模样,“你刚刚是不是想偷偷把什么脏东西抹在我身上!”
系统:【?】
怎么偏偏是这种笨蛋。
他不想承认。
“不是吗?”弥亚歪了歪头,将衣领扯得更开,低下头反复确认光洁一片的锁骨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系统微一垂眸,便能透过大敞的领口望见晃眼的白。如果更深入一点,还有微微鼓起的可口小圆珠。
他深吸一口气。
弥亚持续怀疑,“难不成是某种只有系统能看到的小纸条,上面写了’我是笨蛋‘之类的?”少年大惊失色。
那口气缓缓哽住。
没好气拍了下少年额心,系统咬牙切齿,【是的,你是大笨蛋。】
“???”弥亚难以置信,他只是随口一说,结果系统竟然真的承认了!!
“呜哇——坏蛋系统坏蛋系统,把它撕下来!!!”
在霍勒斯处持续受挫的弥亚决定去塞特面前晃一晃。虽然泽维尔对他的好感更高,但他暂时不想看到他。
一是因为和泽维尔尝试的获取精气的方法实在太累,而且,他明明说了不痛,结果他的嘴角手心和腿根接连痛了好几天!
唔,虽然确实挺舒服的啦……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次不小心把他放倒,将他脑壳摔了个大包过后,如果不是塞特突然出现,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扯着他脸颊笑着的男人,望向他的眼神好恐怖,总感觉像是要把他剥开吃掉一样。
弥亚觉得,肯定是因为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伤不了他,后一刻就被放倒失了面子,所以决定报复他!
虽然事后泽维尔好感值又升了些,成功突破九十大关,变为(90/100),他仍打算最近几天绕着他走。
……虽然,发现他从泽维尔身上吸食。精气过后,塞特的脸色也很难看就是了。
真是的,他们深渊的魔一个二个心情怎么都如此多变!肯定是深渊里玩乐的地方太少了,憋的。
如果在大陆上……
弥亚怔了怔,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昏黄天色,突然有些失落。他后知后觉感到了空茫与寂寞。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呢……”
弥亚牵挂的几人里,身份变动最大的非拉斐尔莫属。想要冲进空间裂缝却被弹出后,他回到圣殿,经过一系列动作,成功继任教宗。
而今日,正是他的继任仪式。
整座圣城都绽开着纯白蔷薇,空气里飘散着浓郁花香与圣殿重要仪式上点燃的肃穆燃香。
圣子继任,全城布施。持续整整半月,所有前往圣城观礼的人都可以免费享用街边四处撑起的食物摊上的美食。瓜果鲜蔬、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随着正午的钟声敲响,纯白的宏伟建筑里,神圣的仪式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在圣灵雕像的见证下,圣子脱下外袍,换上绘有日月星辰的袍服,手持权杖、头戴冠冕,以最为精纯的圣之力点亮圣火,象征着新的掌权者的诞生。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规章完美进行。
只有一点奇怪。
——前代教宗安歌莉亚,并未出现在继任仪式的现场。
一手带大的孩子继任教宗,作为他的老师,于情于理安歌莉亚都应在席前观礼并送上祝福,可如今,她却缺席了。
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圣殿内部的动荡,以及许多年前安歌莉亚继任仪式上同样缺席了的上任教宗,许多人垂眸瞬间,相互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这位出身显赫的圣子……啊不,教宗大人,也是一个拥有雷霆手段的人呐。
只是,与安歌莉亚摇摇欲坠的地位不同,哪怕什么都不做,他成为教宗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要如此急切呢?
仪式结束,在看上去比从前更加沉默的统领骑士长埃德、以及新任的特别行动队长兼“耀光近卫队”队长阿诺德的簇拥下,如沐寒霜的教宗一步步走向圣殿深处,直至重重关闭的门扉后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就到这吧,接下来的路,只能我自己走。”站在地下室前,没有回头,向身后二人淡淡说了句,拉斐尔朝格外厚重的石门凹槽处输入混有血丝的圣之力。
“是。”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噬人黑暗中,阿诺德揉了揉因长时间紧绷而疲惫发胀的眉心,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侧黑发男人脸上浓郁的黑眼圈。
他说:“喂,你弟弟的事,不打算说说吗?”
他从未听说过埃德还有一个弟弟——倒不如说,圣殿里所有的人,都没听说过。若非迷雾森林里那个可恶的红发恶魔摘下伪装,露出与埃德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埃德眼帘微掀,“……”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回了。”
“回了什么?”
“沉默。”
阿诺德:“…………”
呵呵,他怎么不知道,古板无聊的统领骑士长还有说冷笑话的天赋。
在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揪住埃德衣领摇晃之前,男人开口了,嗓音格外干涩。
“我一直以为……泽维尔死了。”
关于他和他弟弟的故事,格外老套。无疑是几乎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拥有强大天赋、另一个却因早早显露的恶魔血脉特征而被忽视的故事。
即使埃德对弟弟并无芥蒂、时常给他送去吃食,被视其为耻辱的父母管教着,用繁重的训练耗去他大部分精力,他与弟弟相处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直到最后,一次两日的短程旅行结束后归家,父亲告诉他,泽维尔重病不治,去世了。由于他所患病症具有一定传染性,尸体被收尸人带走焚毁。
他连弟弟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阿诺德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他原以为,泽维尔的事是埃德刻意隐瞒,原来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怪不得同样是肃清对拉斐尔有异心的人并归拢势力,埃德看上去比他疲惫这么多。
感情是被“死而复生”的恶魔弟弟刺激到了。
埃德神情低落:“他一定很恨我……”
阿诺德接话:“啊那不然呢?不恨你,掳走弥亚的时候至于挑明身份进行加倍打击么?”
“等做好远征准备,向深渊开战的时候,再遇见那家伙,我不会因为你的面子对他手下留情的。”
埃德神色不明地应了声,望着跃动烛火出神。
泽维尔,我的双胞胎弟弟,为什么偏偏是你……
沿着阶梯走入地下室,静静望着窗外飞鸟的安歌莉亚如有所感,回头淡淡看着手持权杖的青年。
“你来了。”
即使褪去华服,她周身依然萦绕着有别于他人的气度。那是长期大权在握、身居高位者特有的从容,哪怕面对昔日弟子夺位、身陷阳光之下的暗室,依然神色淡然。
拉斐尔复杂地看一眼老师唇边的浅笑。哪怕被囚禁在这里,她依然是那么骄傲而不可一世,仿佛有无形冠冕落于她高昂的头颅,彰显着她的权势。
如果不是老师矢口反对举兵向深渊进军,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半是钦佩半是抱怨地向自己尊敬的老师开口道:“老师您手下的那些人真衷心啊,处理起来耗费了好大的力气,哪怕是现在,都有残余的不肯放弃。”
安歌莉亚笑了笑,“我好歹也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若是轻轻松松就被你得手了,我这个教宗岂不是当得太失败了?”
她的目光里并无怨怼,有的只是欣赏与一丝怀念,似是透过他,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峥嵘岁月。
“好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说这些。距离成为真正的教宗,你还缺少最后一步……”
“距离你成为真正统率圣殿的教宗, 还缺少最后一步,那就是来自圣灵的传承力量。只有拥有了它,你才算得上真正被圣灵承认。”
拉斐尔眸光微动。安歌莉亚所说, 无疑是仅有教宗才知道的隐秘情报。至少在她开口之前,作为地位不可动摇的下届教宗人选,他从未听说这样的情报。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作为看着他长大成人的老师,安歌莉亚怎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抬手示意他坐下, 拉斐尔为她斟了杯茶,听她缓缓开口。
安歌莉亚:“你知道为什么即使显赫如费伦二世, 也没能打破圣殿教宗在位不可超过百年的规定吗?”
拉斐尔道:“难道不是因为他在生命尽头蒙主召唤,含病离世?”
费伦二世是圣殿历史上功绩最显赫、在位时间最长的教宗,他在位期间, 整个大陆都笼罩在圣殿的威名之下, 虽无王之名, 却有大陆之主的实, 被称为“白色暴君”。
在他在位第九十九年,即将突破百年潜规则之时, 他公然称自己将打破这一规则, 可惜在此之后不久,身体状况便急转直下,于一百年的前一个月离世。
安歌莉亚意味深长地摇头:“当然不是。前一天还能够徒手猎熊的人,第二天就病得起不来床?怎么可能呢。”
“血脉天赋里有着净化能力的他也并非是被人下了毒。好了,不卖关子了。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圣灵传承‘。”
圣灵传承……
拉斐尔无声念叨这几个字,心知这便是今日谈话的重点。
“’圣灵传承‘是由上代教宗在继任仪式后传给下代教宗的一种力量,拥有它的人会得到远超于从前的绝对力量, 天赋越强大、圣光亲和力越高,它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甚至能与深渊魔王抗衡。”
“当然,历代教宗之中,从未有能将它全部能力真正发挥出来的。”
“’圣灵传承‘对持有者的增幅很大,可这种增幅并非毫无代价的。正如虚不受补那样,能承受它的最长期限便是一百年,若未能在百年内将它从体内剥离传承给下一任继任者,持有者就会因各种原因死亡。”
“它就如同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即使是再贪慕权势之人,也无法安然酣睡。”
一团浅金色的光团从她心口析出,漂浮在两人中间。若非安歌莉亚仍控制着它,它早就迫不及待飞入拉斐尔眉心。
她轻笑道:“它很喜欢你呢。看来,它在你手中会发挥出很大的作用,足以支撑你接下来想要的行动。”
剥离“圣灵传承”后,安歌莉亚肉眼可见地虚弱了几分,几分疲态布上永远高昂着的头,直到此刻,拉斐尔才意识到,他的老师已经不再年轻。
没有第一时间交出光团,安歌莉亚闷咳几声,道:“今日过后,那些阻拦你的势力会彻底消失,你可以放开手尽情追逐你的主张。作为交换,我在位时的一切领地,圣殿不得收回。同时,免征税的特权我也要保有,直到我离世的那一天。”
“我的要求不高吧。”
拉斐尔笑了笑,微微颌首,“当然不高,它们远远配不上老师您的身份。除此之外,爱兰领和纽威领以及它们临近的高地山脉也将划归到您的手下。”
这几个地方是拉斐尔的领属。
安歌莉亚放开极力钳制的手,光团眨眼间没入与它有着相同颜色的浅金色发色的青年眉心。
温和却不容忽视的酸胀间,拉斐尔隐约看到一名盛装打扮的黑发女子手腕翻转间,划破了鹤发蓝瞳男人的脖颈。
在那名女子身上,他看到了老师年轻时的影子。
目光划过被光茧包围的青年手中代表无上权势的权杖,安歌莉亚隐去瞳中留念,理了理没有一丝褶皱的裙摆,昂首挺胸地拾级而上,仿佛还是那个骄矜强势的教宗。
看着趴在自己腿边慢吞吞吃着冰沙的少年,塞特啧声道:“你到这是干嘛来了?”
咽下一大勺浆果冰沙,张开唇连连呼气,弥亚含糊不清答道:“当然是来找你玩呀。”
“你所谓的找我玩就是盖着我的毯子坐着我的沙发,然后让我看你吃东西?”放下根本没有翻页的书,视线一寸寸扫过将少年包裹的泽维尔的气息,塞特不爽咬牙,抬指为他擦去唇边沾着的一点果酱。
弥亚歪了歪头,“可我刚刚问你吃不吃,你说不吃呀?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神色不明地望着指尖上的水渍,像是进行某种无声的挣扎,几息过后,塞特将它含入唇中。
“很甜。”
借着竖起的书籍遮挡将视线重新扫向少年,却发现他压根没看他,正专注于挖冰沙。塞特松了口气,不知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唔?什么很甜?”
淡粉的冰沙碰了碰唇,将本就红润的唇染上层润泽的水光,能够想象得出,吻上去吸吮也是浆果味的。
塞特伸手握住了他的,飞快凑过去从勺中抢走稍稍融化的冰沙,少年身上特有的甜香与浆果果香涌入鼻息,在距离极近、近得能看清对方的睫毛时,呼吸交织。
明明只有刹那,却又漫长得犹如永恒。
点点薄红染上面颊,幸好肤色够深、夕阳斜照,掩盖住不受控的热意。
软软抱怨一句“这是我用过的勺子呀”,随后重新挖冰沙入口,双目发直地盯着微微抿动的洇红唇瓣,脸颊热意更深。
所以刚刚,他们间接接吻了……?
双腿交叠调整坐姿,塞特轻咳,见吃完最后一勺冰沙的少年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最近你都是从泽维尔那吸食。精气的?”
弥亚点点头。
塞特继续变换姿势,欲盖弥彰地盯着地面上的暗纹,说:“一直逮着同一个人薅对他身体不好,特别是这种……的方式。泽维尔是我的书记官,深渊大小事务都需他的过目,可以说是魔王副手,深渊的运转离不开他。”
“如果他因为体虚病倒,事务堆积起来很麻烦的。”
“所以……”他顿了顿,似乎很艰难很勉强地,“为了书记官的身体着想,你别找他了。”
弥亚疑惑道:“他虚吗?”
塞特斩钉截铁:“毕竟曾经是人类,身体素质有所欠缺也是正常的。”
“……”
【宝宝千万别信他的话,他的小心思跟他的肤色一样黑!】
【笑死,他的小心思我都不想说,目的太明显了啊喂】
【感情绕了这么大半圈,是想和我们宝宝那个什么啊,黑皮大乃魔王,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这么快就维持不住了?】
唔,原来塞特是乱说的吗?他还以为自己和泽维尔用那种很舒服的方法吸食。精气真的会让他身体变差呢。
差点被塞特骗到,弥亚小幅度鼓了鼓脸颊。
他决定,一会塞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要答应。
半晌没有回复,塞特顾不得端着,急得转头,对上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瞳,少年捧着脸满目无辜,毛茸茸软乎乎的毯子将将遮住因腰身下陷显得越发饱满的浑圆,莫名有一种……温馨的居家感。
这是塞特从大陆的杂记上学到的词,虽与书上所记——雨夜、暖炉、面包的麦香以及妻子靠在怀中时暖融融的温度截然不同,塞特却从中找到了它们的共同之处。
——有人陪在身边的岁月静好的安宁之感,相处间的融洽,好似已走过无数风雨后难得的寻常与平凡。
陷在某种幻想中,塞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弥亚挥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是要说什么。
“你刚刚怎么不回我?”在某种奇妙的既视感驱使下,他说:“别告诉我回了沉默。”
银发少年一脸“原来还可以这样”、“学会了”的表情,“我只是在思考,如果不找泽维尔,我该找谁?难不成找你?”
塞特皱眉:“为什么不能找我,我身体好精气足,找我难道亏待了你?”他察觉到小魅魔语气里一丝微妙的嫌弃。
弥亚分外无辜,“可是你说过,不可以找你,你死都不会答应。”
塞特大惊失色:“我说过这样的话?”
“说过。”
“不,我没有说过。”
“你就是说过。”
“绝对没有!”
“……”
幼稚而毫无营养的对话持续几轮,两人都坚定自己的观点不愿改变,眼看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才能争出个胜负,塞特率先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错了,是我不好。那你现在可以和我做O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泽维尔了?”明明是乍一看压迫感十足到有些吓人的长相,恍惚间弥亚却窥见几分委屈。
仅仅是因为他拒绝了……
想了想,弥亚实话实说:“因为我和泽维尔也没有做O。”
“我不信!你明明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塞特看上去更委屈了,整个人丧丧的。
他的味道?
弥亚抬手闻了闻,除了残余的一点浆果甜香,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绷着小脸格外严肃,正色道:“真的,不骗你,他教了我一种不需要那个什么也可以吸食足量精气的方法。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问他的话,不久会被他知道,自己想要和小魅魔……
不行,绝对不行!
“何必这么麻烦,你和我做一遍不就好了?”
“何必这么麻烦, 你和我做一遍不就好了?”
说这话时,塞特目光灼灼,仿佛有一团亮眼灼热的火在他眸中熊熊燃烧, 仅仅是漫不经心的一瞥,都会被其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