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和瞪了一眼刘文，刘文双手合十，拜托他稍微忍着点。
上官和不动声色地抬手拿了一瓶酒，借此来摆脱刘助的触碰。
“我也就随便健一下，比不上刘助。来，刘助喝酒。”上官和开了一瓶，给刘助倒上。
下一秒，刘助直接就对着上官和的手摸了上去。
上官和实在是忍无可忍——
“啪——”的一声，酒瓶掉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官和腾得从座位上起来，开始抽纸擦自己的身上——酒瓶没碎，但酒却洒上官和一身，还有不少溅到了刘助的身上。
刘文也赶紧站起身，过去就要帮上官和清理。
刘助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快速扫了一眼上官和后，对着刘文伸手：“把纸给我，我来帮上官擦。”
说着就用刘文递过来的纸，直直地对着上官和的某个部位探了过去。 ！！
“你——”上官和脸色铁青，开口就要骂，却被刘文制止。
“那什么，让上官去卫生间清理一下。来，刘助，我先陪您喝，我先干为敬。”说完，刘文就将大酒盅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上官和握了下拳头，夺门而出。
颜笙从卫生间出来，衬衫被沾了水，有些冰凉地贴在身上。虽然用了洗洁精，但上面的油渍还没有清除干净，他打算回工作室换一件。
正低着头弄着衬衫时，没注意到前面，差点撞上了一个快速而过的人。
“抱歉。”那人迅速说了一句，没有停留，大步继续向前走。
颜笙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侧脸。
有点像上官和……
很快就到了进组的这一天，颜笙照着崔浩宇发给他的定位到了影视城。
“颜笙，这。”崔浩宇早就在门口等着颜笙，看到颜笙过来的时候跟他招招手。
“这次拍摄周期长，不过好在都是在这影视城里，不需要你奔波了。”崔浩宇一边带着颜笙往里走，一边交代着一些。
路上还遇到了不少明星，其中就有最近大火的视帝衡谦。
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激动地嗷嗷上去要签名了，但颜笙也不过是扫了一眼，甚至都没有认出来这人是谁。
“刚过去的那个，就是这部剧的男主，视帝衡谦。你说，我啥时候能混到可以给你安排化视帝的地步呢？”崔浩宇感慨道。
“化什么都行。”颜笙笑笑。
视帝什么的，大牌，肯定不好伺候。
不知道上官和现在是什么级别。
又想起那晚在达哥酒吧里看到的那个侧脸，颜笙将上官和三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
“这次群演多，所以搭的这个化妆间也大。你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打电话。”崔浩宇不放心地再次交代。
“嗯。”颜笙打量起这个临时化妆间。虽说比较简易，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每场来化妆的都不一样，需要哪些人，他们就会按顺序主动过来。你只要待在你这个位置上就好，也不需要跟人过多交流。这一排是八个化妆位，你在最里面，没人的时候也能清静一些。”崔浩宇知道颜笙不喜与人交流，专门安排了一个适合他的位置。
“好。”
崔浩宇看了下时间：“马上今天第一批群演就会来化妆了，到时候会有带队老师统一交代，反正对于你来说都轻轻松松。我还要去其他化妆间看看，先走了啊。”
“浩宇，明星的化妆间都在哪？”颜笙想了想，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他们都有独立的化妆间，不太火的那些也会几个人共用一间，不会来这里的。”知道颜笙的顾虑，崔浩宇解释道。
“好。”
上官和，就是再不火，也不可能沦落到群演吧。颜笙想。
给群演的化妆工作比颜笙预计的要更顺利，同时也让颜笙看到了这些群演的辛苦。这部名为《弑妖》的剧改编自某个大型的文学网站，因创设世界的奇幻、剧情的紧凑在连载时就深受读者的喜欢。但正因为如此，需要很多“妖怪”。出演妖怪的大部分人甚至连脸都没法露，颜笙在化妆的时候也只是要将他们的肤色与道具融为一体。
一口气化了一个多小时，颜笙这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会。
他的旁边的工作台，是一位女化妆师，戴着厚重的眼镜，看起来就是属于比较好相处的那种。看到颜笙的疲倦，她主动开口说：“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就习惯了。咱们也不需要一直在这化，有时候要是不需要这么多群演的时候，就可以放假休息啦。”
颜笙点点头，又对她笑了笑。
女生见颜笙没有要继续聊天的意思，也就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刷起了手机。
颜笙所处的位置在整个化妆间的最里面，离门口最远。所以，当别的化妆师都对这个进来的人表示惊讶时，颜笙一点都没有听到。
“那是刘文吧，那他旁边的人岂不是……”
“他怎么会来这里化妆啊！看这个样子，演个不露脸的妖怪？”
“他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周围的几个化妆师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颜笙将口罩重新拉到脸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有认真听那些话。
“您好老师，辛苦给补个妆。”颜笙的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好的。”颜笙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顶着满头獠牙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把颜笙吓了一跳。
说话的是他旁边的人。
颜笙点点头，起身让了位置。
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看这个样子，旁边这人是他的助理？有助理的人怎么会在群演的化妆间？
这人头上的獠牙都是塑形后粘上去的，有几个起了点边，露出了里面的皮肤。颜笙用专用胶水点了一点在刷子上，又一点点刷到獠牙，略微吹了吹这才重新粘上。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饕餮？
“哥，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个人物。一一哥也说了，他打好了关系，但……”
“那个宋赫！不过是仗着这次自己演了男五，就霸占整个化妆间！我……”刘文话说一半，扫了颜笙一眼，他实在是没忍住！
颜笙倒是对于这些都无所谓，他们是谁以及他们说的又是谁他都不认识。
见上官和没有什么反应，刘文继续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上官和那张脸。
——布满獠牙的有些吓人。
可就是去了这獠牙，他的脸色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那天跟刘助吃完饭后，刘助还要借口跟上官和再转下一场，被上官和直接拒绝。刘助眼见无法得手，抬屁股就要走人。
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生怕露了把柄。
本以为这个角色就跟自己无关了，没多久，上官和收到了好友范懿也就是一一的消息。巧了，说是把他举荐给了《弑妖》剧组，出演男五。
就是没想到，说好的男五，突然变成了这个出场不过几集还几乎都要半人半妖出镜的饕餮！
演什么都可以，上官和无所谓。
在哪化妆，上官和也无所谓。
宋赫就是想整他，没关系，他能忍。
但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范懿，他忍个der啊忍！
那个宋赫，不知道爬了多少人的床，才换了这样一个角色，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上官和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
颜笙低着头，继续给这人补妆。他的脸大部分都被遮住，让颜笙看不全样子。但紧抿的嘴唇彰显着他此时的生气——估计相当生气。
“哥，我——”助理显得有些担心，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这人伸手制止。他嘴巴周围也有着模具，导致说话不是那么清楚。
“无所谓。”声音闷闷的。
“哟，我说怎么在化妆室没有见到我们的饕餮大王，原来是跑到这里来化妆了啊。”一个白发飘飘的“仙人”也进入了这简陋的化妆间，又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是宋赫！”
“我记得他跟那谁是不是死对头来着？”
“对对对，今天有好戏看了！”
旁边几个化妆师的话传入颜笙的耳中，他看了那个叫宋赫的一眼，原来这就是助理口中的人，两人是死对头？
颜笙收回目光，继续补妆。
见“饕餮”没说话，宋赫随手拉了把椅子撩起袍子就坐在了旁边。
“生气了？别啊，我这不是看您在那个小化妆间化不好嘛，这才想着让您去我的化妆间。谁承想，我这个妆这么难化，耽误了您的时间。”宋赫穿着道袍抖着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仙人，倒像是个无赖。
一嘴一个您的，但语气中丝毫没有对饕餮的尊敬。
颜笙又看了一眼宋赫的妆容，无非就是戴个头套，哪有饕餮浪费时间。
所以，先是假模假样地把人叫过去，然后又故意不让人家化妆？
换谁谁不生气？
“没，怎么能跟后辈生气。这要传出去，可不就得说我耍大牌了嘛。”饕餮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獠牙，然后闭上眼睛，悠闲地等着继续化妆。
宋赫比他年龄小，出道晚，一声后辈还是能担得起的。
yes！刘文在旁边暗自加油，被颜笙看个真切。
颜笙觉得有意思。
宋赫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平常。他拿起自己脸侧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是呢，我是后辈，所以还是要多感谢哥把这个角色让给我了呀。”
在说到“让”的时候，宋赫故意加重了语气。
分明就是你使用了下三烂的手段抢来的！刘文握紧了拳头。
“不客气，毕竟我也是个新人，某些方面的功夫不及宋赫弟弟学得那么快。自然的，这个角色就要让给弟弟了。要不然，改天教教我啊？”受了头套的阻隔，上官和的声音一直闷闷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力。
笑话，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只要不撕破脸，让一一不好做就行了。
颜笙立刻就懂了这里的深层含义，嘴角一个没忍住，紧接着还笑出了声。
这似乎让就被怼得无话可说的宋赫找到了发泄口。
他一脚就踹上了颜笙身后的化妆台，动静大的，把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吓了一跳。
“你，笑什么？”宋赫指了指颜笙。
颜笙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化妆台上一些瓶瓶罐罐被宋赫这一脚踹倒了不少，好在是没有掉下来。他也没有管，继续给饕餮化着妆。
上官和睁开了眼睛，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化妆师来。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整张脸。但光是这上翘的眼角，就足够把人的魂都给勾走。尤其是右眼角的那颗痣，无形中给他增加了一丝魅惑。
不知道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上官和想。
“说话，问你呢？”宋赫哪里受过这种对待，直接一个起身走到了颜笙的面前。那个样子，恨不得把颜笙当场暴打一顿。
“我吗？”颜笙拉了拉口罩，连看都没有看宋赫一眼。
“我笑我的技术好。”
确实，颜笙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饕餮的脸上。一时间，宋赫这个蠢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至于人家都没笑自己，硬往身上揽吧，这不是更蠢了吗！
宋赫这一来，没占到什么好处，愤愤地就要离开。
颜笙突然在这时候开了口，问饕餮：“老师，你们这个戏有青蛙妖吗？”
“就是那种癞蛤蟆扮的，长得丑还玩得花的？”
上官和没想到这个化妆师能跟自己互动，尤其还说这种话。他立马就get到了其中的点，一时间只觉得好笑。
但又笑不出来——脸上的东西太碍事了。
他只能用手捂着胸口，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有啊，当然有。尤其是其中的一只，超级大超级丑，还总想当显眼包。”缓了一会之后，上官和回答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也都明白两人的意思。大部分人化妆师都还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关注这几个人，但耳朵恨不得竖起来。自然是听得清楚明白，此时都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
颜笙也笑了，狭长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看得上官和又是一阵恍惚。
以前跟生生聊天的时候，也问过生生，最喜欢自己什么部位。生生说眼睛，说他的眼睛笑起来就弯成了月牙，显得很傻。
平时，蒋琪琪没少笑，但并不是像他在网上说的那般，傻傻的。
眼前的这位，才有些像。
“什么癞蛤蟆青蛙的，我们这是大IP，高端制作。”本来已经走了几步的宋赫，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又重新折了回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这同时也打断了上官和的思绪。
上官和一声嗤笑，还真是个傻子。
在化妆间里做手脚，让他化不了妆？笑话。一个男五而已，又不能把全部的化妆间都收买了。
与此同时，他抬头默契地和化妆师对视了一眼。
似乎又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上官和的心里闪过。
颜笙在看了这个饕餮一眼之后，很快也把视线转到了一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没忍住这个嘴。
看到宋赫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忍不下去。
看样子，小明星也不好当。尤其是遇到这种二货。
颜笙又看了一眼宋赫，还在那小声地嘀咕。
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反应过来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顿时火冒三丈！
合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说自己！宋赫再蠢也没有蠢到再回过头去！他狠狠地念了一下上官和的名字，又拉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向着颜笙的方向指了指：“那人是谁？”
“赫哥…”被突然拽住的人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先问了好，等看清之后，回答道：“我真不认识，最近临时招了很多化妆师来，都是由崔哥负责的。”
“行，知道了。”
那人看着宋赫黑着脸，被放开之后，赶紧跑了。
崔哥，崔浩宇？宋赫打算去问问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敢阴阳他！
颜笙之后的剧组工作还算进行得顺利，化的多了，自然也就得心应手了。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群演的拍摄，他们也不需要进组，颜笙继续回到他的工作室纹身。
忙碌的生活总是能够让人忘记很多不愉快。像之前对上官和又冒出的一点念想，也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被颜笙抛之脑后。
剧组的生活其实还挺有意思。颜笙虽然不爱社交，但上次他阴阳了宋赫之后，竟意外地收获了一大批“粉丝”——基本上都是常年跟组的小化妆师。他们轮不到给宋赫化妆，但也没少受宋赫的气。
有的时候，崔浩宇也会来看颜笙。从不空着手来，奶茶咖啡的，经常请。弄得颜笙还有些不好意思。
工作室没预约的时候，颜笙也会待在剧组里，仔细看着这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偶尔动手画上几笔，也算是练练手。
那个饕餮，倒是再也没有遇见过。
几天之后，颜笙迎来了进组之后的化妆高峰。听场务说，今天要拍摄的内容是一场神妖大战，是全部剧集中群演最多的一次。因此，天还没亮呢，颜笙就开始上班了。
从工作室到剧组也不是很远，颜笙骑着他的小电驴很快就到了。
平时的话，颜笙都是坐地铁来的，就两站路。这是他第一次骑电瓶车过来，没注意到该停在哪里，就在停车场多骑了几圈。
停车场四角有几盏微弱的路灯，因此停车场几乎都处在黑暗之中。颜笙拐弯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撞上了迎面开来的一个商务车。
“找死呢！”商务车一个急刹，还没彻底停稳呢，司机探头出来骂骂咧咧。
颜笙自知是自己的问题，说了个“抱歉”，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这时候，后座的窗户也降了下来。
颜笙往后面看去，就看到宋赫那张鼻孔朝天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个临时的化妆师啊。”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颜笙，这人虽然每次见面都戴着口罩，但是不妨碍他印象深刻！尤其是看到颜笙骑着电瓶车时，眼中的不屑更多了。
“哟，这什么时候，破电驴也能充当四个轮子的了？难不成穷的时间太久都出现幻觉了？还以为自己开得是四个轮子的？”
对于宋赫挑衅的话，颜笙一直都没有接。在宋赫说完之后，他也上下打量起宋赫一眼。
颜笙本科是学设计的，自小就爱画画，尤其爱画人，对于线条有着天生的敏锐度。再加上总是兼职化妆，他一眼就看出来宋赫脸上动过。
宋赫见颜笙一直盯着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少做点填充，当心苹果肌被撑爆了。”说完，颜笙连看都没有看宋赫一眼，骑车离开。
“我CNM！”宋赫用力地锤了一下扶手，苹果肌倒没有炸，他自己快爆了！
“哥，这个人要不要收拾收拾！”助理在前面回过头来问。
“收！老子上次就想弄他了！今天这样……”宋赫对着助理招招手，交代了几句。
“啊，这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宋赫摆摆手，“不能太张扬，要不，刘助那里不好交代。”
“什么，他是刘助的人？”助理瞪大了眼睛。
“啪——”宋赫一个巴掌就拍在了自己助理的脑袋上，
“你这里面都是屎吗！谁是刘助的人你不清楚？我能闹大吗？还不是要做得隐秘一点！”
助理揉了揉脑袋，连连点头。
一上午颜笙忙得连喝水的空都没有。
中午剧组统一放饭，但他实在是没有胃口，估计是忙过头了。他趁着大家都吃饭的时候，出去透了口气。
影视城很大，他来这么多天，也只是在剧组所在的仙侠区。其他的地方倒也是凭着工作证能去，只是他并没有这个时间。
也不想去。
生怕遇到上官和。
其实遇到了也不会怎样，毕竟上官和都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颜笙并不知道上官和现在在什么行业，是演员还是歌手？房间里的那张海报，并没有任何的介绍。
鬼使神差的，颜笙拿出了手机，将“上官和”三个字输入到了百度里。
“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不要生我的气啊！”shangguanhe的拼音才刚打出来，颜笙就听到了一个撒娇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抽烟区有一个人正一手拿着烟，一手摇晃着旁边的人。
旁边不是别人，正是“饕餮”。
画面略有些违和……
“行了一一，这些天你天天说，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这么闲呢这几天，天天在我这耗着。”
“这不是来给您赔罪嘛，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宋赫能到这么不知廉耻的地步！”叫一一的没有装扮，应该不是这个剧的人。
颜笙收了手机，也收起了他要搜索上官和的念想。
还真要感谢一下饕餮呢，颜笙临走的时候想。他回头看了饕餮一眼，恰好饕餮也在跟对方的交谈中无意识地回了下头，与颜笙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
颜笙倏地收回视线，心毫无预兆的狂跳了一下。
怎么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而不远处的上官和，看着有点慌乱的化妆师，莫名有些想笑。
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与之前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小和哥，看什么呢？”范懿伸手在上官和面前摇了摇。
上官和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今天还有最后一场，就要杀青了。”
“呜呜呜，谁让弟弟我也没有什么能耐，让哥哥委屈了呢。”
“滚！”上官和笑着说。
颜笙回去的路上收到了化妆群里发的消息，示意下午场即将开工。
本来还想去买个面包垫垫的颜笙，只好作罢。
这就罢了，等他回到自己的化妆台时，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晓丽，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化妆品和工具？”颜笙转头就问了隔壁戴眼镜的那个小姑娘。
晓丽推了推眼镜，有些支支吾吾的。
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什么。
群主再次艾特了全体成员，做好准备，群演马上入场。
一个大概的想法在颜笙的心底出现，但是他并不能确定。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得那么表面。
眼见着群演就要来了，颜笙也没有再问晓丽其他，而是向晓丽借了些能够用到的东西。
如果说这真是宋赫做的，那手段可真是太低级了。
不过，把他的化妆用品都拿走，也的确只有那个蠢钝如猪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群演陆续进来。
其实早在几天前，颜笙就观察到其中的弊端。群演虽然排队按序化妆，但是从没有对这些群演进行分类。男女混在一起，仙妖也混在一起，这样反而还导致了化妆变得烦琐——毕竟同一系列的画起来更为方便一些。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颜笙趁机利用自己手上现有的工具将自己和晓丽的人物进行区分。
“颜老师您真厉害，没想到这样反而缩短了时间。”
很快将手上的群演画完之后，晓丽感叹道。
“但是颜老师，您的这些东西如果不找回来的话，组长是会生气的。”晓丽又提醒道。
晓丽口中的组长并不是崔浩宇，是崔浩宇手下的小组长。
其实就是用现有的这些，也不会影响颜笙化妆。但为了不给崔浩宇惹麻烦，他决定还是去找一找这些东西。
“所以晓丽，这些就是宋赫派人来拿的对吗？”颜笙问。
晓丽咬了下嘴巴没有说话。
“或者，我换个方式来问。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拿错了我的东西？”
晓丽点点头。
颜笙明了，准备去找宋赫。
颜笙对于这些所谓的心机手段，其实并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处理方法。他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这也是他不被工作束缚的原因之一。
他不是很会处理人际关系。
所以，在颜笙的认知范围内，直截了当地处理且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便是比较好的办法。
宋赫虽然没有脑子，但应该是有点权力在手上的。他不能硬来，要委婉一些。
这些化妆品是剧组专用，他没有办法通过其他的渠道购买。就是买了，在每天的检查上也是不合格的——上面都有剧组的专用logo贴，就是怕有些人从中做些手脚，也是怕采购组以次充好。
颜笙问了几个人，最终确定了宋赫的化妆间。
宋赫是男五，拥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旁边有几个比群演化妆间要小一点的，那是为一些小演员准备的。颜笙路过的时候挨个扫了过去，一个人都不认识。
等到了宋赫化妆间门口的时候，颜笙停留了一会。心里将一些可能性都想了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跟宋赫呛呛上。他倒是无所谓，不能让崔浩宇难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