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挂的单宿一拳锤上撒拉卜的后背。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吾是。”
哐的一声, 窗也关了。
站在枝头上的鸟吱吱叫了两声, 害羞地飞远了。
单宿把砍掉的果树全部放在一起, 不用几天就能晒干。
家里的柴已经够多了,这些就留在这里,有老人想捡就让那些老人带回去。
单宿擦了擦头上的汗,注意到撒拉卜看着他的眼神,他扭过头, 没有理会撒拉卜。
听到后面向他走来的声音,他又抱着手上的干木柴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
“不准过来!”
身后的撒拉卜果然停下了脚步。
单宿在心里冷哼一声。
这个时候倒是能听懂话了。
只是没走两步,他腰酸的厉害,手脚也有些发软。
没注意到草丛里的石头,他脚一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气的把手上的柴全都丢在地上,蹲下身体揉着自己的脚踝。
这时,一只手从后面将他抱了起来。
他坐在撒拉卜的腿上,却故意扭过头不去看撒拉卜的脸。
“伤了?”撒拉卜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单宿没理撒拉卜,头又往外偏了一点,余光却偷偷看着撒拉卜摸向他脚踝的手。
感觉到脚踝上的烙印在发烫,他立马抓住撒拉卜的手腕。
“不行!”
他看着撒拉卜的眼睛,着急地说:“只是一点小伤。”
撒拉卜眼眸含笑地看着他,低头吻上他的唇。
亲亲亲,一天到晚亲个没完。
这样想着,单宿却还是回应了撒拉卜的吻。
现在他不仅能从撒拉卜的眼里看到温柔,还能看到被温柔包裹的自己。
单宿摸着撒拉卜手腕上的金刚圈,低声问:“这个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该消失的时候就会消失了。”
单宿低着头不说话。
撒拉卜抱着他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撒拉卜的脸,又低头枕在撒拉卜的肩上。
撒拉卜一只手托着他的臀,一只手拿起装了果子的背篓背在背上,又捡起了地上的刀,就这样抱着他下山。
单宿被抱在身前,属于撒拉卜坚实的臂膀很有力量。
他搂着撒拉卜的脖子,下巴压着撒拉卜的肩看着越来越远的果林。
经过休整,杂草丛生的果林变得光秃秃的,但来年这里会重新生长着更多茁壮的果树。
他垂下眼,手指勾住了撒拉卜的头发,没一会儿,他又低下头,把脸埋进了撒拉卜的肩膀。
撒拉卜侧头看了他一眼,托着他的臀将他抱的更稳了一点。
“疼吗。”
他摇摇头。
其实他没扭伤,就是那会儿太生气了。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夕阳,绚丽的晚霞红彤彤地照在他的脸上,没过多久,他又低下头枕在了撒拉卜的肩上。
折腾来折腾去,他的脸红扑扑的,头发也被汗水粘在了脸上。
许久之后,他搂着撒拉卜的脖子,将热的发红的脸埋在撒拉卜的胸口,小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单宿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
他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一边想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小了,撒拉卜根本没听到。
一边想撒拉卜听到了会不会取笑他像个幼稚的小孩。
却听到撒拉卜很认真的回答。
“会。”
他紧绷的心瞬间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一时间,本就白里透红的脸更是红的不像话。
他埋在撒拉卜的怀里没有抬头。
“无论我去哪你都会跟着我吗。”
“会。”
单宿的嘴角忍不住抿起一个笑,又抓着撒拉卜的衣领将自己通红的脸藏了起来。
撒拉卜抱着单宿往家走,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真是太可爱了。
好像一口吃掉。
它的眼中隐隐有些发红。
没过一会儿,单宿轻咳一声,小声问:“那一天能少做两次吗。”
“不能。”
撒拉卜回答的很干脆。
单宿:“……”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撒拉卜的脸,撒拉卜却眼眸幽深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单宿生气的一扭头,趴在撒拉卜肩上不想说话了。
撒拉卜却舔了舔唇回味单宿的味道。
那只托在单宿屁股上的手臂也忍不住用力揉了揉。
真的,太可爱了。
“啪!”
单宿给了撒拉卜的手臂一巴掌。
五天后,单宿启程回x市。
他将剩下的钱都给了姐姐,让对方安排村里的田地。
单宿懂做生意,却不懂种地。
田地的事,还是他大侄女比他了解的更多一点。
而少年的竹编工艺品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销路,靠的是小毛鼓吹的本领。
小毛家本就一直在做“乡村扶持计划”,有自己独特的销路在,一些有钱人哪怕是为了响应号召,多和上面的人套近乎,也会出笔钱支持一下。
更何况一些二世祖看到有什么新鲜东西,总想第一个得到手。
太便宜了还不要,觉得配不上他们的身价。
单宿离开的时候,少年的业务已经发展到一个人做不过来,发动所有的亲戚过来帮忙了。
只是快递的车开不进来,还得要少年一家自己把东西送到镇上。
两个多小时的路,一次送不完,少年可能一天下来要拉至少两趟板车。
这让单宿更加坚定了要修路的决心。
而修路最重要的是钱。
虽然大毛哥可以给他提供资金支持,但这笔钱单宿想自己出。
这一次回到x市,他还是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却不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财富和权势。
刚一落地x市,小毛就开了最炫的豪车过来,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旁边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那样子就差没拉横幅了。
单宿转身想走,一副不认识小毛的样子。
小毛却用力地挥着手。
“哥,哥!”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所有人都看着那辆碰瓷都不敢碰的豪车,又纷纷转头看向伸手捂着脸的单宿。
这是什么。
大少爷驾到。
但大少爷不应该在机场吗,为什么在火车站。
“你先走。”
单宿推了下撒拉卜,自己躲到了撒拉卜的身后。
“不行。”
撒拉卜却拉住单宿捂脸的手,一起向着小毛走了过去。
单宿咬牙切齿地低着头。
真是丢死人了。
而更丢脸的还在后面。
只见小毛手一抬,左右两侧的保镖立马弯腰。
“恭迎单总!”
单宿:“……”
拳头硬了。
见多识广的撒拉卜大人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架势。
它看了单宿一眼,默默往旁边走了几步,却被单宿一把拉了回来。
小毛满意地点了点头,万分得意的把手里的花塞到单宿手里,一脸认真地说:“哥,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进城。”
当时单宿“落寞”的背影一直是小毛心里的一根刺。
那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单宿风风光光的回来!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单宿回来了,光芒万丈的回来了!
如果单宿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大可不必。
单宿转手把怀里的花塞到了撒拉卜手上。
撒拉卜挑了下眉。
这还没完。
小毛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绶带。
没等小毛一脸庄重的把绶带戴在他身上,他先一步把绶带抢了过来塞到了撒拉卜怀里。
小毛顿了一下,接着又神情严肃的拿出了一个绶带。
他知道他哥很看重这个小情人,他怎么可能不为对方准备呢。
单宿:“……”
撒拉卜:“……”
7008:【……】
哪怕没有人能看到它,它也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单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撒拉卜。
——我能送他下地狱吗。
撒拉卜绷着一张脸点头。
——可以。
“哥,怎么样,我准备的周到吧!”
小毛一脸得意。
看着单宿那幅青筋直跳的样子,撒拉卜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单宿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捧着一大束鲜花坐在敞篷车上吹风。
只见小毛戴着墨镜, 一头绿毛,像极了那些没正事干的二流子。
他一只手转动着方向盘,一只手搭着车窗, 神色冷酷地说:“哥,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回来了。”
单宿:“……”
他怀里抱着一大捧花, 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 感受着狂风与头皮的拉扯。
“不用了。”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小毛用中指顶了顶墨镜,坚定地说:“不, 我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
“不用了。”
“哥!你就是太给那些人面子了……”
“我说,不用了。”
单宿直勾勾地盯着小毛的后脑勺。
小毛:“……”
感觉到身后如芒刺背的眼神, 小毛默默地坐直身体,两只手乖乖地扶上了方向盘。
一旁的撒拉卜靠着后座笑个不停。
单宿恼羞成怒的把手里的花丢到撒拉卜怀里。
撒拉卜接住了,还低头闻了闻花香。
单宿实在看不惯撒拉卜那幅悠然自得的模样,气的不想理它, 却见撒拉卜抽出一支花放进了他胸前的口袋。
他生气地回头,刚想把口袋里的花丢掉, 撒拉卜却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而那一束花被撒拉卜拿在手里,当车子开上跨海大桥的时候, 风把花瓣吹散, 耀眼的阳光照在娇艳的花瓣上, 好像一场浪漫的花雨。
单宿定定地看着撒拉卜的双眼,最后闭上眼睛,和撒拉卜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滋——”的一声,车子在桥上差点来了个大漂移。
小毛尴尬地说:“看的太入神了,忘记自己在开车了。”
单宿用手指拭去了唇上磕出来的血珠, 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而撒拉卜则慵懒地靠着椅背,一边笑,一边伸出舌尖舔去了唇上的血迹。
小毛捂着脑袋,跟在后面小声地说:“我帮你们订了情侣套房。”
单宿放下袖子,不紧不慢地扣好了袖口。
见他不说话,小毛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小声地说:“要是不喜欢,我就帮你们换……”
“算了。”单宿大步走了过去。
小毛连忙推着行李箱跟上,看单宿不生气了,还邀功说:“这家酒店的情侣套房特别好,听说有很多服务……”
对上单宿看过来的眼神,小毛连忙捂着后脑勺低下了头。
撒拉卜却双手插兜,贴着单宿的后背,将下巴压在单宿的肩上,看着他说:“就这个,吾想要。”
单宿和撒拉卜的眼睛对视了片刻,随即转过头说:“随便。”
他耳朵通红的转身离开,衣领下的后颈也泛着红晕。
哼,要就要,装什么可爱。
撒拉卜噙着笑意,抬脚跟了上去。
只是走到电梯口的单宿却突然被出来的人用力撞了一下。
撒拉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单宿,啊不对,不该叫你单宿了。”
搂着一个女人的年轻男人嗤笑着看了单宿一眼。
对方正是上次在小毛的会所里幸免于难的皮衣男。
单宿抬手挡住了身后的撒拉卜,抬着下巴看了对方一眼,嘴角微勾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笑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单宿睥睨的眼神让对方怒火冲天,可单宿却擦过对方的肩走进了电梯。
只是刚走进去一步,单宿就面无表情地退了出来。
男人还没离开,见状立马嗤笑道:“你……”
“啪!”
单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上去。
男人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单宿。
“你……”
“啪!”
又是一巴掌。
“单宿!你……”
“啪!”
单宿直把男人打的说不出话来,才居高临下地说了一句:“你在电梯里抽烟了。”
男人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听到单宿的话,立马红着眼睛瞪向他。
“你他妈神经病啊!”
他还以为他怎么了!
以前的心理阴影都快被打出来了,结果就是这么一件破事!
男人的女伴呆在了原地。
听到单宿这么说,她抬头看向单宿,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单宿特别帅。
这个傻哔在电梯里抽烟的时候,她就很不爽了。
就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
“嘭!”
又是一拳打松了男人的牙。
单宿冷着脸说:“骂脏话?”
女人看着单宿冒出了星星眼。
男人吐出一口血,却还没等他抬头,又是一个耳光。
“随地吐痰?”
“单宿,泥这个神经病……”
“嗯?”
单宿俯视着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男人立马踉跄着后退,还没忘记捂住自己漏血的嘴。
这时小毛走到女人身边,默默地说:“别看了,他有主了。”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小毛又说:“快把人带走吧,再不走就要被打死了。”
应激的单宿毫无理智可言。
血有多红,单宿的拳头就有多重。
女人充满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踩着高跟鞋过去,一只手抓着男人的领口提了起来。
“丢人现眼。”
然后就这样把一脸蒙圈的男人拖走了。
小毛:“……”
小毛顿时对女人窈窕有致的背影肃然起敬。
女士好力气!
然后他立马拿出纸巾,一脸狗腿的过去给单宿擦手。
却见单宿已经进了电梯,正被撒拉卜扣着指缝一根一根地吻着手指。
“疼不疼。”
单宿皱着眉说:“疼死了。”
撒拉卜顿时吻的更加温柔细致。
单宿哼哼着说:“别舔,脏死了。”
小毛:“……”
电梯就这样在他面前关上了。
小毛拿着纸巾,默默地擦了擦眼角。
罢了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四十五度抬头,潇洒地转身离开。
接到单元电话的那刻,单宿正趴在床上。
听到单元的声音,他睁开双眼,挡住了撒拉卜埋在他颈肩的吻。
撒拉卜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吻着他光.裸的肩背。
单宿见挡不住,便随它去了。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说话,只有单元不稳定的呼吸。
单宿没什么心情和对方放狠话,他直言道:“我要把我现有的股份折现。”
他身上有两份股份。
一份是当初单老爷子在世时以个人名义赠予他的股份,算是提前认定他继承人的身份。
这份股份并不多。
还有一份则是要等单宿真的上任之后,属于他单氏集团董事的股份,也是真正留给单氏集团继承人的股份。
他不要那份继承人的股份,他要那份属于他的个人股份,就当是这么多年他为单氏集团付出心血的酬劳。
那份股份确实不多,但那是和其他股份相比,真要折现出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单元立马说:“不可能!”
单宿却不在乎单元的话,继续说:“还有我的个人资产全都要折现还给我。”
在任时他以个人名义进行了不少的投资,名下还有两套房产,两辆车。
当时单家让他一身干净的离开,现在他要把这些全都拿回来。
而这些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我说了不可能!”
他冷漠地开口:“你说了不算。”
电话那头传来单元粗.重的呼吸,单宿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集团管理者的位置没那么好坐吧。”
那边许久都没有传来单元的声音。
单宿冷声道:“我劝你不要高估你自己,我在单氏集团待了十年,那个位置坐了五年,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坐在那里。”
凭的是单元姓单。
可如今的单氏集团并不是单家的一言堂,单先生也没有单老爷子那个本事为单元在里面铺路。
集团里的股东可不会只认单元的身份。
他们看的是能力,是效益,是利润。
没有谁凭身份就能坐上这么高的位置,除非那个集团即将走向没落。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传来单元的声音,却能听到单元的呼吸越来越不稳定。
单宿靠坐在床头,看着撒拉卜赤.身.裸.体的下床走向浴室,喉结微微滚动。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又状似无意的用余光看了两眼,却见撒拉卜这个流.氓连门都不关!
他一阵火气上涌,留下一句:“明天我会去集团亲自和你谈。”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了电话,然后掀开被子向着浴室走了过去。
他当然不是为了看撒拉卜的身体。
虽然撒拉卜的腹肌很结实,胸肌很性感,腿很长……
但他只是想进去洗个澡而已。
别问为什么明知道撒拉卜进去了,单宿还要进去。
当然是单宿天生不服的性格。
凭什么撒拉卜能洗,他不能洗!
单宿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然后就被一双手抓住了。
“定力真差。”低哑的声音含着笑意响起。
门嘭的一声关紧,只见一个背影被压在了门上。
被压住的人还在挣扎,却立马被吻的服帖下来。
只有不安分的手还在表明他的态度。
谁定力差了。
他不服!
单宿很久没穿正式的西装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但就是有一种不再习惯的紧绷感。
单宿对着镜子打领带,指尖轻抚过喉结上的吻痕。
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没有刻意遮挡脖子上的痕迹。
“走吧。”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撒拉卜。
小毛将单宿送到集团门口,没有一起进去。
他想嘱托什么,但看着单宿的样子,又觉得轮不到他来嘱托。
反而单宿递给他一张钱,让他自己找个咖啡馆待着。
小毛看着手里的红钞票,愣愣地转身离开。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
单宿一走进大门,前台小姐就站了起来。
路过的职员也纷纷停下脚步,看着单宿西装革履的模样,那一身上位者的气质让他们习惯性地叫了声“单总”。
单宿略一点头,神色冷漠的从中间走过。
他好像离开了,又好像没有离开过。
一回来,这里还是他的主场,与他的气场无比契合。
单元看着手里的监控,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将手里的平板砸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声说:“把客人带去会议室。”
“是。”
秘书先生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单宿被安排在大型会议室里,也不知道单元是不是想用更宽敞的环境给他造成压迫感。
可单宿远比单元更熟悉这里。
单元特意晚了半个小时出现,他到场的时候,助理小姐正在和单宿说话,那样子好像单宿从未离开过。
看到他出现,助理小姐才若无其事地退开。
单元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并不是不想把单宿的人弄走,只是他更清楚,比起他们是单宿的人,他们更是了解集团了解这里的人。
单宿确实有一点说的很对。
这个位置不是凭身份就能坐的。
需要经验,需要能力。
很可悲,他需要他们,需要单宿留下的人。
单宿双腿交叠地靠坐在椅子上,下巴轻抬。
“请坐。”
单元深吸了一口气,坐下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律师,在坐下的那刻,律师就打开了文件。
“单……不,兰先生……”
单宿抬手止住了律师的声音。
“不用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也不必拿法律的专业名词来堵我,我愿意面对面的谈并不代表是给你们机会,这件事的结果怎么样,你们说了并不算。”
单宿表情很冷静,冷静到近乎漠然。
他一点也不在意坐在对面的律师,包括单元,可以说无论对面是谁他都不在意。
现在的他不在乎单家,不在乎单氏集团,他只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不用再告诉他这二十多年来他享受了单元的人生,他应该要将一切都交还给单元,这些话对单宿没有用。
直到现在,他依旧坚信自己没有错,更没有亏欠单元的地方。
撒拉卜看着单宿冷峻的侧脸,眼中红光闪烁。
它靠上单宿的肩,拿着单宿的手指细细把玩,涩.情又旖.旎的摩挲着单宿的指缝和手心。
单宿的手指一缩,他侧头看了撒拉卜一眼,没有阻拦。
看到他们那幅旁若无人的姿态,单元更是怒火中烧。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小偷!”
单宿目光如炬地看着失控的单元,冷声说:“我在以曾经的单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身份和你说话,是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和身份,我没有控告你故意杀人,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夹着屁股好好和我说话!”
单元脸一白,看了眼身边的律师。
而律师已经皱起了眉。
单宿不想和单元废话,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睥睨地说:“如果你不能谈,就换个能谈的人来和我谈。”
谁,谁能和单宿谈。
单先生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单先生就神神叨叨的说错了错了,大师说他做错了。
以后的单家会在他手上没落,只因他走做错了路,没在对的位置上安排对的人。
单先生整个人都无比焦躁。
纵然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却也不敢让单家衰落在他手上,这让他怎么有脸去见单老爷子。
单元受不了单先生这幅神经质的模样,大声说所谓的大师全都是单宿安排的。
单先生不信,单元又说他现在吃的丹药全是他在外面花十几块钱买的巧克力豆。
可单先生已经入魔了,只觉得单元扰了他的道心。
而单太太只顾着美容打牌,问他要钱,其他的根本漠不关心!
单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白着脸说:“你出去吧。”
律师眉头紧皱道:“单总……”
“出去!”
律师铁青着一张脸,不满地离开了。
而单元双目猩红地看着单宿。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你为什么要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我!”
单宿神色冷漠地看着单元,定定地说:“我要钱。”
撒拉卜如.饥.似.渴般轻咬着单宿的指腹,越咬它喉头越渴,那双棕色的眼睛也亮起了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