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也很期待,虽然都是十几线以外的艺人,可只要是艺人就不缺死忠粉。
唯独郎文舟不是在休息就是坐在沙滩上看海。
并且在其他艺人铆足了劲做造型的时候,他在沙滩上给小章鱼堆了个城堡。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章鱼王子了。”
郎文舟戴着墨镜,用一张冷酷的脸说出了一句充满童心的话。
弹幕里一片祥和。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老娘的少女心都要爆发了]
——[什么章鱼王子,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应该叫宝宝!]
——[臣附议,章鱼宝宝!]
郎文舟能通过摄像机旁边的平板看到弹幕。
他推了下墨镜,看着粉叽叽的小家伙一脸乖巧地待在城堡里,低声说了句:“宝宝。”
——[啊啊啊啊啊!]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让我亲一口,快让我亲一口!]
暂时不管弹幕的反应有多热烈,听到这句话的小章鱼愣在了城堡上。
平时郎文舟对它很好,可以称得上是纵容。
而它也对郎文舟这个储备量很满意。
但当郎文舟用轻缓的声音说出“宝宝”两个字的时候,它却真的感觉到了从郎文舟身上传递过来的宠爱与温柔。
之前的它只是被郎文舟捧在手心,现在却像是被郎文舟捧在了心里。
它身上的粉色逐渐晕成了粉红色,那些触手也开始蠕动,而它看向郎文舟的眼神无比专注也无比炙热。
郎文舟真好啊。
它喜欢郎文舟叫它宝宝。
咕啾咕啾的声音在海浪的掩盖下响起,那是欲.望翻腾的声音。
在郎文舟眼里,粉嘟嘟又粘人的小章鱼确实是个小宝宝。
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朵小花插在了小章鱼的身边。
若那朵花是城堡上的旗帜,那一定是最浪漫的旗帜。
小章鱼目不转睛地看着郎文舟在夕阳下的笑脸,好像看到了海底所没有的春天。
即便郎文舟的笑容很短暂,却还是在刹那间击中了所有观众的心。
——[这才是应该出现在屏幕里的脸]
她们突然觉得郎文舟糟糕的脾气和不敬业的毛病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甚至郎文舟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敬业,他只是不接受任何在他看来不合理的安排,而且他只要愿意去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且他糟糕的脾气也没有那么糟糕。
他只是并不掩饰自己的高傲。
这算是缺点吗。
大概……不算吧。
郎文舟坐在沙滩上看着前方的海浪,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和衣摆,偌大的海滩上只有他独自看海的身影,却并不显得落寞和孤独。
独属于郎文舟身上浓墨重彩的那一部分,反而成了这个夕阳里最耀眼的颜色。
小章鱼对着郎文舟看了很久,直到郎文舟重新将视线放到它身上,将它捧在了手心里。
然后他们一起看向了和夕阳连成一片的大海。
晚上彩排时,过来助阵的惊喜嘉宾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是来自大剧院里的芭蕾舞首席——爱兰。
对方是个混血,有着一头浅色的自来卷与雪白的皮肤。大眼睛,高鼻梁,一身浅蓝色的长裙,美的就像是梦幻城堡里的公主。
爱兰不算是娱乐圈里的人,含金量却比这些艺人高多了。
能将对方请来这个节目,弹幕里的观众都说导演组下血本了。
但真正让人感兴趣的并不是对方芭蕾舞首席的身份,而是据知情人透露,对方来自豪门的身世背景。
h市不缺有钱人,可真正称得上豪门的却没几个。
没人知道对方出自哪个豪门,可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想的。
毕竟h市的豪门追溯到祖上最低也有将近百年的历史。
现在所有人都在彩排做造型,节目还没有正式录制,爱兰径直进入了一间化妆间。
比起其他化妆间的热火朝天,这里可以说是相当冷清,连化妆师都没有。
“五姐。”
看到爱兰进来,郎文舟有些惊讶。
“爱兰姐。”助理妹妹则是眼睛一亮,立马过去抱住了爱兰的腰。
爱兰抱了抱助理妹妹,走到郎文舟身边,挑眉说:“不喜欢化妆进什么娱乐圈。”
郎文舟眉头微蹙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不觉得这个节目有本事能请到爱兰。
“来看看你。”爱兰坐在了郎文舟的椅子扶手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郎文舟皱紧了眉。
看来这几次频繁的上热搜还是让家里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除了你,还有谁在看我的节目。”
“所有人都在看。”
“那我怎么没收到电话。”
爱兰瞥了郎文舟一眼,轻哼一声说:“你换了新号码,谁还能打通你的电话。”
郎文舟:“……”
他小声说:“我原来的号码没换。”
“哦。”爱兰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助理妹妹在旁边咯咯咯地笑。
郎文舟捏着小章鱼的触手,不说话了。
他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这个庞大不单单指他父亲这边的兄弟姐妹,还有他母亲那里的兄弟姐妹也很多。
小时候父母忙,他是被一群哥哥姐姐带大的。
小学他是在外婆外公那里生活,年纪再大一点就回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所以他和所有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很好。
而在一群堂兄弟堂姐妹这里,他排行第九,是最小的孩子,他有一个亲哥哥,一个亲姐姐,哥哥排行老二,姐姐排行老四。
因为家族不缺孩子,所以没有所谓的继承人,只要有能力有兴趣就可以管理家族的产业,目前国内这里的产业由他姐姐郎文清打理,国外则是他的三堂哥在负责。
也正是孩子多,家族的长辈并不插手孩子们的兴趣爱好,会给予最大的自由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
作为最小的孩子,郎文舟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叛逆心。
不管是当初参加唱作人的节目,还是后面和公司签合同,都是他一个人瞒着家里做的事。
哥哥姐姐充分尊重他的个人想法,却也会把他的行为当成小孩在玩闹,想着他玩腻了自然会回家。
只是一查才发现他被公司骗了。
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很生气,可想着郎文舟的脾气,还是忍着没有发作,由着他自己去处理,但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你自己出来玩就算了,怎么还把小优带过来了。”
爱兰摸了摸助理妹妹的头发。
助理妹妹嘿嘿嘿地笑着说:“娱乐圈可好玩了。”
郎文舟在他父亲这边确实是最小的孩子,但在他母亲那边却还有个妹妹。
助理妹妹就是他最小的表妹。
最近助理妹妹要实习,但是不想去家里的公司,知道郎文舟在娱乐圈玩之后就跑过来给他当助理,一边玩一边从他身上捞零花钱。
爱兰转头看到郎文舟手里的小章鱼,眼睛一亮,轻声说:“你养宠物了?”
这样说着,爱兰心里的慈爱与柔情控制不住的爆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郎文舟,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而郎文舟低头看向手里的小章鱼,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手指一拢,把小章鱼藏在了手心里,低声说:“节目要开始录制了。”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助理妹妹眨了眨眼睛,看了眼郎文舟的背影,又看向爱兰。
“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是我们市动物保护协会的副会长呢。”
爱兰看着郎文舟消失的背影,笑眯眯道:“负责出钱的那种。”
世界上并不缺有爱心的人,可有爱心又有钱的人却不多。
光是流浪动物的收容基地就要花不少钱,更何况是疫苗、平时的喂养,还有生病时的医疗费,算下来那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
郎文舟从小到大的零花钱有一半都用在了动物保护协会里,出来工作这一年,所有的钱也都投入进去。
只是郎文舟“养”了这么多流浪动物,却没见他自己养过一个宠物。
为此,家里的哥哥姐姐还开了个小会,认真讨论过郎文舟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创伤。
现在看来,没养可能只是以前年纪小嫌麻烦,还有就是没碰上合适的。
助理妹妹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她哥平时一副又冷又酷的样子,居然是个这么充满爱心的人。
她哥真的好帅啊!
爱兰看着助理妹妹捧着脸一副满眼崇拜的样子,一下笑出了声,忍不住弹了下助理妹妹的额头。
“哎呀。”助理妹妹捂着脑袋,抱着爱兰撒娇道:“爱兰姐~”
爱兰笑得合不拢嘴巴。
“你哥就是被你这幅样子哄的什么都愿意随着你。”
助理妹妹眨着自己亮晶晶的大眼睛,样子非常可爱。
爱兰笑着说:“你哥看着平时独来独往,性子又冷,实则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
她转头看着郎文舟离开的方向,轻声道:“他啊,最受不了可爱的东西,也最受不了有人给他撒娇了。”
想到这里,她又笑出了声。
他们一群兄弟姐妹还讨论过,以后郎文舟谈恋爱了,只要对象一撒娇,哪怕是要星星,郎文舟也会冷着一张脸把星星摘下来给对方。
爱兰作为特邀嘉宾, 也担任了评审的身份。
节目组虽然平时比较小家子气,但今天毕竟邀请了爱兰,所以晚上的舞台设置的非常华丽。
明亮耀眼的灯光和五颜六色的鲜花让整个舞台都充满了梦幻般的浪漫。
大家对这次表演都很上心, 不仅精心设置了造型, 还穿了光鲜亮丽的礼服。
连观众都说这个小破节目出息了。
只有郎文舟穿的是常服,一件黑衬衫, 一条宽松的黑西裤, 腰上挂着一条浅色的丝巾。
他不像其他人有华丽的装饰品与独特的造型, 连妆都没认真化,但他那张俊美的脸与那身矜贵的气质却足够让他耀眼。
他只是坐在那里, 垂眸逗弄着手里的小章鱼,头顶的光也像是独属于他的聚光灯。
前面的节目都很有看点, 毕竟大家的专业水准都很不错。
观众也看出了大家的用心和认真,剔除偏见之后,认真地欣赏了每个艺人的节目。
最后轮到了郎文舟,时间已经渐晚, 众人最初的热情也稍稍有些减退。
然后大家就看到舞台上搬来了一套架子鼓。
本来已经躺下的观众又坐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在竞赛节目上表演打架子鼓的人。
倒不是架子鼓没有含金量,而是大家普遍为了出众或者炫技, 都会选择表演钢琴或是小提琴等高雅有气质的乐器。
而且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里,架子鼓在乐队里的作用再大, 却也总是坐在最昏暗最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哪怕是观赏大家也会更喜欢看吉他手。
郎文舟想把小章鱼交给助理妹妹, 只是小章鱼却缠着郎文舟的手不愿意松开。
他神情微柔, 捏了捏小章鱼的触手将它带上了台,然后将小章鱼放进水瓶里,再放在舞台的中心。
就好像他的节目是表演给小章鱼看,而小章鱼是他最珍贵也最特别的听众。
观众并不觉得冒犯,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文舟果然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种高傲与自我何尝又不是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开始了。”
郎文舟对着小章鱼笑了一下, 然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咚”的一声,鼓响了。
接着一阵充满节奏的打击乐由低到高,逐渐到达顶峰,最后变得慷慨激昂。
屏幕后越来越多躺着的人坐了起来,坐着的人又站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觉得莫名的兴奋莫名的激动,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站在原地走了一圈。
充满节奏感的鼓声非常有韵律地调动起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连情绪都随着郎文舟的节奏被唤醒。
很动听。
非常动听。
且是所有人都能直接感受到的节奏,就像一股股扑面而来的浪。
郎文舟就这样用一张冷酷的脸敲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舞台中心的小章鱼目不转睛地看着郎文舟在灯光下的脸,小小的触手摸着玻璃瓶,眼里的光芒在不停地闪动。
察觉到它的眼神,郎文舟向它看过来,对着它短暂地笑了一下。
刹那间,万物盛开的春天不外乎如此。
小章鱼贴着玻璃瓶,目光灼灼地看着郎文舟,心脏也随着郎文舟的鼓声跳动。
而爱兰也看着光芒万丈的郎文舟,抬起下巴,眼里带着掩盖不住的骄傲。
她轻声道:“其实在他心里,架子鼓是他打的最不好的乐器。”
蹲在地上的助理妹妹抬头看向爱兰。
“你不知道吧,他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乐队。”爱兰低头看向助理妹妹,眨了下眼睛,狡黠道:“玩的是地下摇滚。”
助理妹妹张大了嘴巴。
旁边架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也手抖了一下,默默地侧过身体,听着爱兰说话。
爱兰并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她和郎文舟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
或者说,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如此。
“只是不到一年他就退出了。”
“为什么。”助理妹妹忍不住问。
“因为他发现那些嘴上说着real的人其实一点也不real。”
爱兰扬唇轻笑。
这是她对郎文舟最骄傲的地方。
当时地下街的摇滚乐队都是些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作为一个被保送上大学的高材生,穿着一身校服的郎文舟在那群同龄人里格格不入。
那时嘴上喊着“自由”的人很多都看不起还是学生的郎文舟,但他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和不自在。
家里人知道他在玩地下摇滚,可出于对他的信任并没有干涉他的事情。
事实证明,郎文舟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他纵然任性,却从不会出格。
“而且,他当时加入乐队的时候也不是组新乐队,而是背着一把吉他去地下街踢馆。”
“哇!”助理妹妹又张大了嘴巴,忍不住说:“好酷啊。”
旁边的摄影师也点了点头。
十几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无知无畏。
再看着现在光芒万丈的郎文舟,似乎能透过现在的他看到他曾经肆意妄为的模样。
那一定是极为耀眼夺目的存在。
其实现在的郎文舟也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年轻的时候,有对世界的兴趣,也有对自己的探索。
自我、独立,带着青春最浪漫的尾声。
这不就是此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在乎外界,只关心自己的郎文舟吗。
“当时,整条街的乐队都没有打过他。”爱兰仰起头,眼眸明亮地看着此刻的郎文舟。
所以她说,架子鼓是郎文舟觉得玩的最不好的乐器。
他当时可是用吉他、键盘、贝斯等所有乐器挑战了整个地下街的乐队。
当然,后来郎文舟出道的唱作人节目也是在资本的运作下依旧稳坐第二名的好成绩,足以表明他的创作和唱功也很好。
“真是天生的明星。”摄影师忍不住感叹。
是的,明星。
爱兰嗤笑了一声:“不,他只是感兴趣,随便玩玩罢了。”
她语气里不加掩饰的高傲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的人吗。
后来郎文舟上了大学,对摇滚就不怎么感兴趣了,他喜欢上了写诗,再把诗唱成歌。
爱兰看着郎文舟,脸上是极为自豪和骄傲的笑容。
摄影师咽了咽口水,把镜头对准了此刻的郎文舟。
星光璀璨,不外如是。
这一段激昂澎湃的打击乐让所有人都醒了。
最后一声落下,郎文舟站起来,将鼓槌丢进了旁边的木箱子,面不改色地走下了舞台。
现场安静了很久。
直到最后主持人才走上台,有些晃神的宣布所有表演结束。
而郎文舟坐在高脚凳上,长腿落地,神态冷静。
他看着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热烈激昂的演奏里,作为演奏者本人的他却始终冷静如初的保持着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点之后,众人难以平复的心跳更是跳动的无比剧烈。
一种深深的吸引力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沉浸进去。
当然,郎文舟并不在意其他人想什么。
“喜欢吗。”他将手心里的小章鱼捧在眼前。
“看来你很喜欢。”
他勾了下嘴角,看了眼自己被紧紧缠绕的手指。
许久之后,他看着小章鱼的眼睛,捏着小章鱼的触手尖尖,低声道:“喜欢就好。”
声音很轻,却有一种微风清扬的柔和。
就好像郎文舟所有的温柔都只属于小章鱼,这一场打击乐也只为小章鱼演奏,此时此刻,就连郎文舟也只属于小章鱼。
现场响起了主持人说话的声音,但小章鱼什么都听不到。
明亮的灯光与舞台上的鲜花耀眼夺目,却不如此刻的郎文舟明亮璀璨。
小章鱼绞紧了触手,像贪吃猎物的捕猎者紧紧地缠着郎文舟的手。
咕啾咕啾的声音随着吞咽声响起。
它直勾勾地看着郎文舟的脸,一种难以遏制的饥.渴在它的体内滋生。
演奏全部结束,爱兰也要给出自己的评价,选出最喜欢的节目与之合作。
她之前的话没有被收音,除了摄影师,观众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看着手里的表演名单,她笑了一下,在合理范围内,选了一位用钢琴演奏的男艺人。
在她心里,郎文舟当然是最好的。
但看到郎文舟选择架子鼓来进行演奏的时候,她就知道郎文舟不想再参加这个节目了。
而且,钢琴也更适合她选取的芭蕾舞段落。
被选择的男艺人很兴奋,目光灼灼地看着爱兰。
爱兰很礼貌的和对方握了握手,接着站定在舞台中央,抬起下巴,露出了纤长的脖颈。
此时此刻,她就是一只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钢琴声起,爱兰踮起脚尖翩翩起舞。
霎那间,舞台四周的鲜花成为了爱兰的点缀。
之前被郎文舟激起的情绪此时也在轻缓的钢琴声与爱兰优雅的舞姿中变成潺潺流水,让人平心静气的沉浸其中。
郎文舟抬起头看向了爱兰,眼神很专注,眸中闪烁着亮光。
小章鱼自始自终都看着郎文舟。
看到郎文舟专注的眼神,它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嘶——”
郎文舟回过神,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指尖。
他对上小章鱼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轻声道:“饿了?”
他并不生气,哪怕这个伤口比他以往胸口上的伤都要疼。
而小章鱼目光灼灼地盯着郎文舟的脸看了很久,随即充满依恋地贴着郎文舟的手指,样子乖巧又听话。
郎文舟蹭了蹭小章鱼缠在他手上的触手,拿起一只小虾米喂给小章鱼。
小小的触手把虾米卷走,吧唧吧唧地塞进嘴里,吃完又蹭蹭郎文舟的手。
郎文舟嘴角轻扬,就这样一只一只的喂,小章鱼乖乖地待在郎文舟的手上,一只一只地吃。
等小章鱼吃饱,表演早已经结束了。
当天的表演结束,这个小破节目也接连上了两个热搜。
一个是最出色的演奏家与最可爱的听众,还有一个就是最后进行谢幕演出的男艺人和爱兰。
两个热搜一直高高低低的上下徘徊。
节目组乐疯了。
虽然郎文舟的性格不好相处,但他身上的商业价值却是肉眼可见的增高。
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公司不让文舟出来上节目。
其实哪是公司不让郎文舟上,而是郎文舟自己不愿意。
不过他也并不是什么工作都不接。
毕竟助理妹妹的零花钱还有动物保护协会都需要钱。
也总不能便宜了公司,什么都让公司赚。
当时为了压下第一名的事,公司哄骗郎文舟签合同的时候,除了在工作上没有履行职责帮郎文舟出歌,以及欺骗他和第一名“和解”之外,在分成上公司做出了不小的让步。
连签约的年限都只有三年。
可能那时公司只是想着把郎文舟骗进公司,用郎文舟当垫脚石把第一名捧出去。
至于郎文舟就随便处理,雪藏也好,冷处理也好,时间一到就解约。
事实上,第一名确实被捧出去了,现在算是公司的一哥,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流量偶像。
但郎文舟也并不是个庸庸碌碌的人,公司更是无法拿捏他。
且他身上的观众缘太好了。
即便他偶尔高傲的姿态会被诟病,但只要他展示出一丁点魅力,所有人都能原谅他自我任性的脾气。
在这个圈子除了实力,有时候也看运和命。
也就是说有些人哪怕付出十分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而他只要稍微用心三分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天生就适合当明星。
“下个星期TR有个杂志拍摄邀请你过去。”
经纪人站在旁边咳了一声。
最近公司派给了他两个新艺人,他忙的团团转,几乎是半放弃了郎文舟。
却不想还有杂志和广告找郎文舟拍摄。
其中含金量最高的就是TR杂志,那是二三线艺人都不一定想接就能接到的工作。
“几点。”
郎文舟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最近要入秋了,小章鱼总喜欢往外跑,不喜欢待在水里,他打算给小章鱼织个帽子,现在正认真地挑选钩织的针线。
“下午六点。”
经纪人一脸的不自在。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帮郎文舟接的那些三无广告。
“嗯。”
郎文舟放下手机,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经纪人,对方双手搭着膝盖,莫名的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嗤笑了一声,靠着沙发背什么也没说。
经纪人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郎文舟身后那个巨大的鱼缸之后。
巨大的鱼缸几乎占据了整面墙,里面铺了一层沙石,上面有水草、红珊瑚、假山,甚至还有个充满童趣的小城堡。
除此之外,水面上也飘着不少的小玩具,有游泳圈、小黄鸭,还有个鲨鱼气球。
而整个巨大的鱼缸,唯一活着的生物只有一只不足婴儿拳头大小的粉色小章鱼。
此时那个小章鱼就骑在鲨鱼气球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只小章鱼好像在看他。
怪渗人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经纪人搓了下手。
郎文舟看着他,不以为意地开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