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你带路,上次你去到哪里了?”
时停煜耸了耸肩:“上次我应该敲完这些老祖宗的门了, 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记恨我,听天由命了。”
席墨笑了一声,圈住他的手腕:“我还在这里,能让你听天由命了?”
时停煜站在席墨身前,继续上次的操作,一点点推门:“那大哥得更加罩着你。”
阴风阵阵,掀起黑布的一角,时停煜这次没有好奇心爆发掀开这些布,上次只是他一个人来,可以大胆尝试,现在总不能把席墨一块弄进危险的境地中,他可是大哥!
推了差不多半小时,就连原先的那扇门都被重新锁上了。
时停煜有点无奈地回头看向席墨:“不会是我上次做得太过火了?这些老祖宗都生气了,不打算理会我了,上次我推这扇门是能推开的。”
席墨左右观察了一下,上前撩起那块黑布。
动作很快,时停煜都没反应过来,黑布就让席墨挑开了。
席墨右手稳稳地接住飘落的黑布,看向时停煜有些惊愕的表情,无辜地开口:“怎么了吗?”
“可能麻烦大了。”时停煜从他手中接过那块方方正正的小布,抬手重新盖住了小铜镜:“不过不用担心,至少现在我们俩在一块。”
时停煜盖完布,回头看向席墨,这种做法着实不像是席墨这种常过副本的人能做出来的:“你很奇怪啊,这行为再来两次,我就要怀疑你到底是人是鬼了。”
席墨手腕一转,绕开时停煜的手腕,将那块用于遮挡的黑布重新撩起来,还在手中转了两圈:“现在你会怀疑我是鬼吗?”
时停煜双手抱胸,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得,小弟你有什么发现,速速上报!”
席墨在时停煜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既然推不开门,那不如试试打破一下规则,总归着急的不是我们。”
时停煜抬眼看向席墨:“我上次碰了一下,没有完全掀开,之后就被丢在了山脚下。”
席墨拿着黑布的手一僵:“现在弄回去,还来得及吗?”
时停煜平静回答:“我当时也盖回去了。”
席墨:“按正常来说,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
时停煜点了下头:“是的,我们大概率会出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
“因为我们死也死一块。”时停煜站起身,抬眼就看向门边被吹动的黑布:“要不先跑?”
席墨伸手捞住时停煜的腰,轻松把人带进怀里,语调懒散:“不能同日生,那就同日死,我们葬在一块也好。”
时停煜被强行按住,听到他这句话,有点发愣,但还是真的在思考:“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席墨埋头蹭了蹭:“你这是,真在考虑。”
时停煜点了点头,直视着那些翻飞的黑布:“嗯,我在想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还没做,可能陈最那边不好交代,不过活着看到的风景应该比那条黄泉路要好点。”
周遭温度开始往下降了,时停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紧绷着,身后传来的热量显得更加清晰。
“别怕。”时停煜微微侧头,勾起一个笑容:“我第六感还不错,大不了一会山底下肩并肩并排躺着。”
席墨懒散地开口:“嗯,好的,大哥罩我。”
阴风阵阵的风的状态没有持续很久,温度又重新升上去了,时停煜松弛了下:“等等……不对劲。”
席墨眯起眼,严肃地看向这个场景,他已经做好了一会撞鬼打一场的准备,结果这里阴风吹半天,就光吓唬他们不干正事。
两侧的灯笼快速亮起,愣是在灰暗狭窄的小路指明了一条道。
席墨转眼看向时停煜:“出路来了。”
时停煜面上没有波澜:“走,去看看。”
这回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们了?上次直接恐吓他直接摔到山脚下去了,这次倒是果断直接给指路了。
风停,四周的绸缎自然地垂下,空气中多了点潮湿的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皮肤表面糊上了一层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受。
他带着席墨跟着亮起的灯笼一块往前走。
两侧灯笼幽幽地照着,时停煜看了眼仅够一人通行的路:“这边的人建这种东西,没考虑过人能不能往前走吗?”
席墨磨蹭着跟时停煜侧身往里面走:“嗯,可能我们走的不是正常的路。”
时停煜“哦”了声,抬头看了眼两侧的灯笼:“那为什么要在这里挂灯笼。”
“小猫小狗往这边走,也得给挂点灯笼。”席墨这么说着,垂眼伸手勾住时停煜的衣角,指尖轻轻一挑,将一截红线勾出来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中。
这条红线有点眼熟啊,手中的红绳尾端被绑了个小绳结,很熟悉,当时这个结是他系上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时停煜的身上。
手机被调换过了,暂时联系不到封南他们,不然还可以问一句,萧筱身上有没有出现这种红绳。
好不容易卡出去了,时停煜伸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面前多了一块空间,像是某个区域的后院,杂草丛生,长到膝盖了。
席墨身后薅住时停煜:“等等,这里面说不定会有蛇,小心一点。”
时停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随手从一边拿过了木棍,在前面探路。
“门好像没有锁。”时停煜在后门口蹲下,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向其中,屋子里很暗,看不到里面摆放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没有人。
席墨把他手中的棍子放到一边:“进去看看?”
时停煜已经推开了门,昏黄的灯光从外照入其中,借着这点光线,能把屋子里东西的轮廓看个大概,他的视线一转,对上了最右边摆放着的大红嫁衣,艳丽的红色与金线交缠在一起,金线似装饰似束缚。
“这……”他后退一步,看向席墨:“大红色的嫁衣。”
席墨“嗯”了一声,稍微放松了些,他往前走着,边开口说:“这件嫁衣是活的。”
“活的?”时停煜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席墨停在嫁衣面前,没伸手触碰,转而提前另外的事:“我之前走过一个副本,题材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店,那个副本中的嫁衣是剥的人皮,人皮上走线,将这东西缝进厚实的红布之中,大红的衣服送去给待嫁的女孩子穿上。”
“说是能让怨气困住她们,这样就跑不掉了。”
席墨说到这里短促地笑了一声:“那些人也不想想,谁作恶,谁承担因果。”
时停煜垂眸看向一边:“因果真的存在吗?”
席墨点亮手机的灯:“可能吧。”
冷白的光线打在那件大红色的嫁衣上,将周遭的颜色都带得红艳了一些。
金线细长,绕在红布之上。
时停煜抬起手碰了一下嫁衣的袖子,面前的场景忽的暗下去,席墨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雾气,他很困,意识逐渐模糊,但并未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昏沉的感觉持续了一会,直到指尖传来一下一下接连不断的撞击,时停煜才悠悠转醒,而他手边是那颗安分待在口袋中的眼球。
“嗯?”
时停煜扶着摔疼的额头站起身来,又伸手把小球捞起来,放回到口袋中,他四处看了看,算是彻底确定了,他现在应该不在那奇怪的小院子里,身侧都是高墙,他只能往前走,而面前又是浓浓的黑雾,看不清这条路的重点。
时停煜伸手点了点小球,随口问:“你搞的鬼吗?”
当然也可能是那嫁衣的缘故,来到这个副本之后,时间,空间都变得虚妄,他无法确定自己是真实到这里的,还是晕过去做梦,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待在原地,得往前走,不断往前走,找到出路,才能回去。
“这还没有阴差,看来应该不是我的那条黄泉路。”时停煜如是说着,莫名觉得自己走这条路有点太孤寂了,于是,他把口袋中的小球拿出来,放到眼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主人把我引过来,但是一报还一报,我可没做什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太神经质了些,时停煜又伸手揉了揉小球算是安抚:“好了,你主人现在也不在,那就跟我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这次的分开太突然了,时停煜没有太多情绪,只觉得很空,非常奇怪的空,再加上这些黑雾,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
哀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在哭诉着什么,这点东西并没有阻碍他的脚步,他还在继续往前走,而这些声音逐渐变得怨愤,带着必须报仇的决心。
时停煜手腕一抬,他点着一盏白色的小花灯继续在大雾之中往前走。
诡异的脂粉香充斥着鼻尖,他脚下一空,再次睁眼之时,那件栩栩如生的大红嫁衣穿在身上,他依旧提着一盏小灯,就那么呆愣地站在原地。
时停煜嘴角抽了抽,伸手薅出了那颗昏昏欲睡的眼球:“你……”
小球在时停煜的掌心中翻了身,继续懒洋洋地睡觉,瞳孔都散大了。
第209章
时停煜不可置信地上下动了动手腕, 带动飘逸的袖子,他这才相信了,他真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恶意换上了这种衣服。
他不相信, 并且上手脱了两下,确定这件衣服非人力能脱下来, 这才被动接受这些。
没法,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耳边还是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怨愤的诅咒声, 手中只有一颗半睡半不睡的眼球,人永远没办法叫醒一颗装睡的眼球。
“得, 走了。”
时停煜看它装得实在是艰辛, 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掌心传来一点点动作感, 他只好把这东西塞进口袋中。
面前的大雾散开了些,他并未急着往前走, 而是停留在浓雾之中掩饰着身形,他透过迷雾看向其中的东西。
宽阔的路中,两个孩童提着灯笼, 嘴上被符纸封着, 眼神空洞, 身后的四个人看不清面容蹲在轿子的四个角,轿子更是垂着红布绑起用作装饰的花球。
这幅景象实在太怪了, 这些人总不可能是留在这里等他过去的吧,时停煜将就把自己埋在浓浓的黑雾之中,准备等这些人离开之后他再出去, 说不定能避开一些危险。
时停煜蹲在浓雾之后,认真观察着那边的情况,那些躯壳也待在原地守着大门没动。
这条路走不通?想到这里,时停煜站起身来,准备往来处走,这边的路算是被这些人堵死了,他就算会飞檐走壁都过不去,更何况他还穿着繁复沉重的嫁衣以及配套的头冠,压得脖子一阵一阵地冒着酸意。
只不过这一次,他刚站起身来,周身用于遮挡身形的浓雾一下就散的干干净净了。
那些人的视线在这时间全部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几个蹲在轿边的人歘歘歘地站起来,抬着轿子就往他的身边来。
时停煜想转身就跑,身体却被看不见的力道强行按在原地,别说跑,连转身都没办法做到。
轿子稳稳停在他面前,时停煜挣扎了半天,还是被身后看不到的力道往前推,帘子被撩起,他被用力往里面一推,摔在硬邦邦的座位上,膝盖被用力磕了一下,钻心的疼。
挂在一边的流苏轻轻扫过他的侧脸,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中。
身上的衣服不方便行动,时停煜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弱光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站起身来,轿子大幅度的一动,他又原模原样地摔回去。
时停煜放弃了,彻底倒在底下,懒得站起来了,万一等会再颠一次他还得再摔一次。
胳膊处传来不容忽视的力道,时停煜被强行架起来扶到座位上坐好。
时停煜抬眼,心脏骤停了一瞬,扶起他的人是一个同样穿着大红嫁衣的人,衣服修身,能看出来对方的身形比较瘦弱,她盖着红盖头,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
时停煜低垂着头,实在没能先开口说话,他现在这样子,根本没眼看,而且面前这大概率不是人,他也没对着鬼说话的习惯。
轿子内的空间不大,氛围沉寂了几秒,时停煜莫名感受到一阵威胁,本能让他直接侧身。
“咚——”
那位穿着嫁衣的鬼攻击明显是落空了,她扭头看着躲在一边的时停煜,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扑上来。
时停煜左肩被狠狠抓了一把,他右肩用力往后一撞,将脆弱的窗户撞开,借力直接翻下去,腰撞在墙边,差点直接撞断腰身。
温热的鲜血浸透衣服,时停煜用力按住伤口,冷峻地看着那轿子,周围的几个人像是没察觉到这但动静,依旧在往前走。
从破败的窗户往里可以看到那坐得挺拔的身姿,风轻轻吹过,掀起红盖头的一角,他看到那白净的皮肤上是这盖不住的淤青。
肩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被迫收回注意力,时停煜往后一靠,借力靠着,仰头呼吸着。
厚重的衣服下,有个东西在不停蛄蛹蛄蛹,愣是从层层叠叠的衣服之下蛄蛹出来了。
小球白眼球布满了红血丝,正在努力的往时停煜的手下蛄蛹。
时停煜抬起手来,给这小球让开路,有气无力地开口:“走吧,去找阿成,离开这里。”
小球迷茫了一下,快速弹起来,直接飞走。
还能飞,时停煜仅剩的一点力气和精力都用来按住伤口,免得自己失血太多直接死在这里。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直到他的视线彻底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红盖头给遮住,然后手腕上传来一道触感,他被人强行带起来,肩膀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一阵头晕后,他被人带着往前走。
席墨稳稳地背着时停煜,他已经给人上过药了,另一边的肩膀上瘫着一颗小眼球。
两人的身影重新隐入迷雾中,拐角处飘过一片白色的衣角。
“叮铃铃——”
铃声一下一下的响着,直到尽头出现了席墨的身形,这才停下。
时停煜依旧昏睡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来了,伤还在。
“嘶,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buff?鬼怪仇恨值全落在他的身上了。”封南伸手戳了戳时停煜的手腕,他是真觉得离谱,正常来说,所有玩家身上的Npc仇恨值都是一样的,就算时停煜前面先跑过来这边一圈,也不至于让那些鬼只盯着他杀。
萧筱也不解:“那这种仇恨值,要做到什么程度?”
封南直起身来:“差不多要在尸体上面蹦个迪,然后拿把剑库库捅把尸体捅成筛子,再抛尸荒野,才能做到这种,从进入副本之后,我们就没看到过鬼。”
萧筱惊愕:“时停煜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吧。”
封南沉默了下:“脑子没坏的话,正常玩家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席墨端着盆冷水从外面走进来,伸手碰了碰时停煜的额头,有点低烧了,他扭身拧干毛巾放在时停煜的额头上。
“安静一点。”席墨转眼看向封南和萧筱:“今天的事情有点严重,一会你们正常参加准备祭祀的活动,我在这里守着他。”
封南没拒绝:“行,我带萧筱过去参加剧情,你们注意安全。”
这两人在一块,那些东西都能把时停煜带走,这个副本有点阴招全使在时停煜身上了,他们在副本中逛半天,鬼影都没看到一片,时停煜就差把这条小命交出去了。
“行。”
席墨干脆利落地应下:“你们也是。”
封南“嗯”了声,带着萧筱走出去。
时停煜还沉沉地睡着,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任何反应。
席墨垂着眼,伸手在时停煜的肩上的绷带上碰了碰,刚给灌了药,现在这人身上倒是没这么烫了,他本来也弄不清楚时停煜怎么这么招惹鬼,真接到人之后,他才弄清楚,时停煜的灵魂还裂着呢,那些鬼可不得盯着他。
“来,这是香,一会进去之后不要说话,最后我会提醒你们进行上香,结束后,从后门回去就好。”
孙言已经问过时停煜他们的情况了,他把手中的香递给封南他们:“等会我会过来给你们点香,你俩安静在角落里待着就好。”
“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可以给我打个信号,我会过来处理的。”
封南把手中的香递给身侧的萧筱:“这香跟外面的不太一样啊,”
孙言解释了一句:“是这样,这些香是特制的,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配方没有毒。”
身后有人在叫他,孙言又着急地嘱咐了他们几句,这才转身往后院走。
萧筱用手捻了一下香的下端,蹭下了些暖红色的粉末,香味很浓。
封南啧了声,拍了拍萧筱的手腕:“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直接凑到鼻子边闻?不怕被药倒了?”
萧筱“嗯”了声,把手在纸上蹭了蹭,那香味也因为她这个动作淡了很多。
没人看到的角落中,封南手中的香都能转出残影,他无聊地靠在墙边,现在距离开始还有时间,他俩也不能乱走,实在是无聊得很。
他视线下压了两分,看着前厅这边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走进来之后,目不斜视地在垫子下跪下,紧接着是村长带着孙言过来,挨个给他们点香。
大门也跟着闭上,香味渐浓,孙言从端着盘子过来,村长从盘子上拿过已点燃的香给他们点上香。
孙言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别乱走,然后跟上村长的脚步,重回第一排。
手上的香点燃了,现在想转都转不了,封南只好收收心,跟一边的人一样,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香,突然计上心头,他随手把手中的香往身边一递。
萧筱不解地接住了那截香,用眼神问他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这位山神。”
封南做了个口型,确保她收到消息之后,转身猫着腰从角落中小心翼翼地溜走了,他的脚步很轻,再加上房间中被香熏得烟雾缭绕的,完全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孙言让人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绕了不知道多少路了,现在从这边后门过去,路更是弯弯曲曲没有任何特殊的记忆点。
这边的路本来也没有,封南侧过身慢慢从狭窄的小路走进去。
“吼!”
“哈哈,被我吓到了吗?”
少女的笑着把脸上可怖的面具摘下来,她坐在矮墙头,晃荡着双腿,笑嘻嘻地看着从后门偷溜出来的封南。
封南抬眼,视线从这人的手腕上一扫而过,往墙边一靠,语调平稳:“吓到了,不过你怎么不去?”
“因为我是山神啊。”白裙少女从矮墙上跳下来,手中拿着花哨的面具,笑嘻嘻地这么说着:“我为什么要拜自己呢?”
白裙少女歪了歪头:“是啊, 是我。”
封南从口袋中拿出自己剩下的小半截香,刚刚无聊,他给折了一截下来:“来, 我给您老点个香,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白裙少女乐了, 手指尖轻轻挑着面具绕了两圈:“你想要什么?”
“嗯……”封南不紧不慢地点燃了自己的小半截香:“我想知道件事, 我有个朋友, 最近老是被鬼缠上, 不知道山神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少女想了想:“当然会知道啊,你的朋友可能不太正常, 正常人怎么会招鬼呢。”
香不长, 热意燎手, 封南随意把手中的香插一边土中:“山神处理不了这件事吗?”
“山神又不是阿拉丁神灯,求什么有什么。”少女看了眼那快烧完的香:“你烧一两块的香,就想让我救条命?”
封南双手抱胸, 好笑地开口:“要是救不了的话,我可得给你这个山神给捅出去了。”
话音刚落, 面具落地。
封南抬腿就追,他还能让这人在自己面前跑了?
“叮铃铃——”
周遭刚开阔了一些,银铃声突兀地响起。
封南笑了笑, 手腕一转, 一把铜钱剑出现在手中, 在被某位会长强行矫正之前,他可是强行过副本的那一批。
风声从身后响起, 封南侧身挥剑砍下去,红色的衣角被锋利的剑刃划开,只余下一点残留的血腥味。
他顺势回身用刀回挡住那鬼的攻击, 封南眉眼一压,压低重心,强行扛着力道砍下去,手下的力道突然空了,鲜红色的身影直接散开。
封南及时收力,拎着剑看向周围的大雾,不急不缓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给萧筱发消息,让人结束之后不用等他,直接回去,最好跑快点。
那边没回,应该是仪式还没解决完。
封南把手机放在口袋中,手上挽了个剑花,沿着小路往前走,今天他必须得把这里的鬼给砍了。
祭祀的流程走得很快,点香烧纸,上了祭品,孙言脱不开身,干脆叫了个孩子去带萧筱他们离开。
萧筱随便扯了个理由,自己跟着这小孩往住所走,封南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现在回来还能帮上席墨他们一把。
“他还没醒过吗?”萧筱走进来,看到席墨还坐在床边,时停煜依旧沉沉地睡着。
席墨抬眼看向她:“还没醒过,你们那结束的还挺快的,封南呢?”
萧筱拖了个凳子远远地坐下:“封哥临时找到点线索,让我先回来。”
席墨站起身,随手把帘子拉下,遮挡住时停煜的身形:“里面闷,出来聊吧。”
萧筱起身往外走:“我身上味道好像有点重,刚在那房间中都快熏入味了,香奇奇怪怪的,你要看看吗?”
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小截香,刚封南递给她的那根香明显短了一截,为了拿着不那么奇怪,她也折下来一截。
席墨接过这根香,左右看了看,用指腹捻了点灰,垂头闻了下:“自制的话,用的材料应该没什么有毒的东西,没事。”
萧筱睁大眼睛:“你能闻出来?”
席墨好笑地看着她:“可以强化,积分够了,你想强化哪里强化哪里,之前见到个强化听力,强化的听力,愣是隔着几十米的屋子把关键Npc说的话给听了个全。”
他说着走到一边坐下,聊着之前在副本中遇到的趣事打发时间。
萧筱坐在一边听着,时不时地问一下循环中的规则和可以钻漏洞的地方,认真记住所有的经验。
一片迷雾之中,时停煜皱着眉,跟面前这带着红盖头的人打得有来有回,他实在是不理解,前一秒他被薅了一把,撞下轿子,后面莫名其妙睡了一觉,肩上的伤倒是好了点,就是那鬼又扑上来,追着他杀。
说是杀也不太对,这鬼单纯吊着他打,不让他离开这块区域,也不主动重伤他,就是要有多烦有多烦。
达到现在时停煜自己都不清楚一共打了多久,这鬼的耐心未免太足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时停煜看看那飘逸的红衣,直接在她扑过来攻击的时候,借力倒在地上,屏气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