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以覆盖的方式压了上来,像寿司上的那一片鱼,严丝合缝。
结实的胸膛像是一堵墙,手扣着黑发年轻人的后脑勺不让他动,方便他的舌尖更加深入探索,在入侵的口腔中如游蛇探索,唇瓣紧紧贴合,轻轻碾磨。
毫无缓冲的深吻让吴且窒息,双眼发黑到身体很快软下来任由其索取——
期间赵归璞粗糙的拇指腹不停的揉搓、摩挲他的耳后,直到那里被弄得通红一片。
“遇见赵恕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被窝里响起,吴且抓住这个机会,撇开头张嘴呼吸,却像是邀请似的,被男人咬着舌尖,拖出唇外,在空气中交缠。
不断分泌的唾液几乎要呛到他。
他的大脑内在叫嚣,无意义的尖叫。
拼命仰着头被迫接受与配合男人的吸吮,喉结滚动中,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终于还是顺着唇角滚落至下巴,又滴落在锁骨上。
“赵恕他——嗯——”
吴且抬手压着自己的牛仔裤,一脸惊恐。
埋头动作的男人一只手撑在他脑袋一侧,被阻止了动作,手上停顿了下,抬起头:“他怎么了?”
语气云淡风轻,像是两人此时坐在八米长桌的各自两段优雅的品尝英式红茶……如果不是他正试图用手拨开吴且压着自己牛仔裤拉链的手。
“他拿了好多行李,看着正准备要进行第二次离家出走……”
赵归璞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惊讶,但显然也并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他为吴且的话停顿并认真思考了大约十秒,而后慢吞吞的点点头,说:“让他去。”
然后双手用力,下一秒,被窝被掀开,还带着人体温热的牛仔裤被扔出被窝。
很后悔今天出门着急,也没在里面多套一层外号称“男人下头裤”的伟大秋裤,吴且提醒立刻将手贴在他大腿上,蠢蠢欲动的男人。
“不是说正事吗?”
“说什么?”赵归璞问,“长嫂如母,你担心他很正常,我能接受。”
男人讲得一本正经,吴且无语凝噎。
被窝里又动了动,男人自己先坐起来,把怀中的人捞起来,面对面的放在自己身上……黑色的布料贴着布料,近在咫尺的位置,能准确的把握住对方每一丝变化。
赵归璞唇角轻扯,露出一点笑意。
吴且头皮发麻,心想被抱着又亲又蹭的,没点反应那他妈才是有毛病了,得意什么?!
“别闹……我大清早是来跟你做这个的?”
“嗯?”
赵归璞一边漫不经心的敷衍他,揽着怀中人的腰,将他贴近自己,与此同时除掉两人之间最后的隔阂。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问你报纸的事——现在顺便问问你赵恕的事,他就这么走了,你也不担心?!”
温暖的皮肤贴着皮肤的一瞬,吴且哆嗦了下,说话的微信差点变了调,低下头看见男人的浅棕色瞳眸早已深不见底,几乎成了黑夜瀚海的同款色。
“担心什么……那么大个人了,他总要接受这么一天,伤也好了,我还要把你双手奉上让出去,哄他一辈子么?”
从下往上仰着头,赵归璞始终盯着吴且的脸,忽然扯过被窝,遮住两人腰部以下——
手消失在被窝下,没拿出来。
“至于报纸的事——”
“赵归璞,你别……”
“你不愿意?”
吴且说不出「不愿意」三个字,因为他已经落入敌方将领的五指山下,对方把握着他,让他头脑发昏,深刻的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逃生无门——
尽管男人看似在友善地询问他的意见。
但这和把枪顶在脑门上的提问没有任何区别……
答案只有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吴且从推拒男人的肩膀试图从他怀中逃离,到抖着嗓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挂在赵归璞宽阔的肩膀上,双手在他结实的背部留下一道道挠痕……
他气喘得像耕了十亩地的老牛。
赵归璞也只是呼吸加重一些,眼睫轻颤,将两人更紧的握在一起。
吴且强行抑制住几乎要从喉咙深处肆意发出的低沉声音,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比沉水乌木的味道泡透了——
鼻腔里都是这个味道。
但他一点都不抗拒。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奔流,从赵归璞指尖传递的温度和疼痛和痒,三位一体的结合成为了不得了的新体感……
等吴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睫毛都湿透了,生理性涌出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正抱着男人的颈脖,轻轻的吻他的脖子后的腺体。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赵归璞的胸膛与后背肌肉紧绷的不像话,从未被人触碰过的Alpha禁区被柔软的舌尖掠过……
Alpha的反击天性让他想要立刻撕碎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作弄他腺体的人——
但除此之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燃烧的欲望。
“等……!”
伴随着黑发Beta一声惊叫,他整个人像是没有重量的沙包似的被拎起来狠狠摁进柔软的床铺。
汗液与其他液体弄得床单又皱又潮,男人拉开了他的腿,伏下身,披着被窝,黑暗中,一双眼明亮的像是即将狩猎的野兽。
“身体好了?”赵归璞问,嗓音发沉,“医生说没说过你是什么情况?所有的临时标记都不能接受?”
……要未完全退化而导致畸形的腺体肯定不太行。
至于另一种临时标记的方式,那就是进入萎缩退化的生殖腔——
医生没说不行。
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他妈得该有多痛。
更何况他现在唇角还痛着,二十四小时内他刚刚亲自嘴和喉咙丈量过可能捅进退化的生殖腔的东西……
具象化一点说,以吴且浅薄的生理常识,他并不认为退化萎缩掉的生殖腔入口能比他的嘴巴还大。
“医生说,可能也不太行。”
吴且语气真诚的说。
赵归璞只感觉到自己的腺体正在突突的跳,滚烫的比易感期的时候更加严重……
面对黑发Beta的话,眼角都被烧红,他慢吞吞挑起眉,露出个质疑的神色。
“你这表情挺伤人的。”吴且说,“我还能骗你吗?”
赵归璞的眉毛落回了原本的位置,他抬起手摸摸黑发年轻人汗津津的脸,显得有些敷衍的“嗯”了声。
但吴且没跟他计较这份敷衍。
因为与此同时跃跃欲试在戳他的东西挪走了。
他被拎起来,环在男人腰上的腿也落回了床上。
赵归璞因为他的一句话完全不追究地放弃继续进攻,尽管现在他的眼白都烧出了红血丝……
这般隐忍反而让小吴老师愧疚起来,他爬起来,主动抱住男人:“但医生也没说只要标记了就会死,但好歹也做些准备,你也该照照镜子,自己心里有点数。”
天底下没有男人拒绝得了对方因为自己的尺寸过于雄伟而情真意切地求饶。
赵归璞又“嗯”了声,拉过吴且亲亲他的唇角,大型野兽一般,重重舔了舔他刚刚结疤的唇角伤口处。
摁着他的后脑勺,男人将黑发Beta压向自己的后颈:“再亲。”
“……你喜欢这样?”
“不做就算了。”
赵归璞话语一落,吴且已经把像小山一样又硬又倔的人揽到自己面前,唇贴上他的腺体,听到Alpha发出一声喟叹般的叹息。
被窝掀起,又落下。
冰冷的卧室漂浮着沉水乌木的信息素味,温度仿佛也在悄悄升起,隔绝了室外的寒冷,冬日的阳光也有了温度。
一番胡闹后,赵归璞心满意足地抱着吴且补觉。
他睡得很沉,吴且睡不着,又像人形抱枕似的被强行抱着……自己的手机被扔得天远的牛仔裤口袋里,吴且只能拿赵归璞的手机玩,到处看一看新闻,然后还用赵归璞的账号下了个短视频APP看猫看狗。
看到最后大概是身后平缓匀长的呼吸过分催眠,他也开始眼皮子打架,于是不负众望的,当人们高呼“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时……
吴且的新年第一天的早晨,是以和刚官宣的未婚夫滚床单和滚完床单累得昏睡度过的。
如果元旦第一天预示着接下来一整年的画风,那真的很有生活了。
两人理所当然的错过了午饭,直到下午将近一点,吴且睡饱了醒过来,告诉赵归璞他得去海龙俱乐部做入职报告。
赵归璞有点不能接受,在元旦惯例不放假的除了赵氏居然还有篮球俱乐部,天底下和他一样没良心的老板居然还有第二个。
尽管满肚子不情愿,赵先生还是让吴且用了他的浴室,洗得干干净净的出来,换上他的运动套装。
赵归璞比吴且高且壮不少,他的衣服比吴且自己的大了两个号,其实并不那么合适……但当他嗅嗅鼻尖,意识到他的Beta正被拥有他气息的衣服包围——
赵归璞点点头,严肃的说:“好看。”
吴且正低头将袖子往上翻,闻言翻了个白眼:“下次不许弄到我的衣服上。”
半晌没得到回答,一抬头就看见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微笑着看着他——
对于他的训话,显然是听见了,然后虚心接受,下次还敢。
“要我陪你去俱乐部吗?”
“嗯?赵先生给赞助吗?我有点想要川钢的那个大前锋,他球路和你刚离家出走的弟弟蛮像的,海龙的大前锋就是长得可以有点小粉丝,但技术和人家比完全差了一大截,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留着……”
“多少钱?”
“U18的球员转会费和合同价都不算高,按照赛季签下来一百万肯定够了——”
“陪你上一次班而已,一百万。小吴老师,是不是收费有点高了?”
“那你去不去?”
“我回公司加班,那个不要钱。”
“……”
好好好。
真现实。
吴且到了海龙俱乐部报道。
在海龙俱乐部,发生了一些有点奇怪的事。
起初很顺利,吴且对一切都比较满意,专业的篮球俱乐部拥有严格比赛规格的篮球馆,比校园设施更加完善的球员休息室等配套一系列的设备。
就连篮球的规格和配种都是标准的赛制用球,每一颗都被保养的很好,哪怕这只是一只二流的俱乐部队伍。
吴且作为数据分析师的同时,海龙也没准备让他闲着,给他配备了一般文职人员没有的储物箱。
吴教练即正常做数据分析,也会额外的参与队员陪训。
一切和红铁中学那会儿没什么区别,正常的自我介绍,陪队员进行低强度的初步接触训练,建立简单的人际关系……
海龙俱乐部的U18组小屁孩们对他的到来表现得不算热烈,甚至比较冷漠。
就像是公司来了个新人同事一样。
下午训练结束,吴且回到休息室,收到裴sir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照片里是一身休闲装的赵归璞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低头看文件,配字是,听说他骗你回公司加班。
吴且回裴sir新年第一天少挑拨离间,积德行善。
转头打电话给赵归璞,问他在搞什么。
赵归璞说他不信孙弥海或者是孙弥生有那个胆子来搞赵家或者吴家的人,他越想越不对,想来再看看昨天的事相关。
吴且“哦”了声沉默,赵归璞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继续讲话,立刻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慢吞吞地说:“一会也还是要去加班的,所以不算撒谎,这样也要生气?”
电话那边传来裴sir不耐烦的咋舌音,吴且才说:“不是。我没生气。”
奇怪的事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站在自己的柜子跟前,吴且茫然的看着刚刚打开的个人储物柜,短暂停顿后,他伸手把之前喝了一半顺手塞进柜子的饮料拿出来……
他怀疑自己穿越了。
因为他记得自己原本买的是正常版本的可乐,但现在,柜子里同样剩下记忆中小半瓶的成了无糖可乐。
「为了身体健康,运动员少喝可乐,实在嘴馋就喝无糖。」
上学时候的教练总是这样告诉他们。
但吴且从来不听。
那会儿喝正常版本的可乐成为了小吴队长唯一的叛逆点,队员们总喜欢为此调侃他,教练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吴且盯着柜子里的饮料看了好一会儿,记忆还在持续混乱……直到鼻尖抽了抽,他忽然嗅到一点不一样的气味。
暂时放下心中困惑,黑发Beta面无表情地拍上柜门,顺手将那半瓶可乐扔进垃圾桶,他起身绕到海龙俱乐部训练球馆的背面。
建筑所投下的阴影中,披着俱乐部棉服外套的少年和赵恕看着差不多的年龄,身高估计也差不多,蹲在那很大一只。
几乎是一眼可分辨的A级Alpha,身体素质和体能各方面都很不错。
在当今社会,人类二次分化成为Alpha的概率不足8%,而这8%中,又只有不到5%的几率能够成为A级或者以上的Alpha。
吴且猜想,这是俱乐部至今没舍得放弃他的原因。
他今天训练全程没有出现。
现在出现了,却是躲在这抽烟。
察觉到有人靠近,少年懒洋洋的转过头,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居高临下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
“谢稳。”吴且说,“你今天没来训练。”
被直呼大名,少年Alpha明显愣了愣,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人,片刻之后,他嗤笑了声:“是你啊,新来的数据分析师……姓吴是吧?我知道你,他们说你很厉害,今年高中全国联赛,带着中流队伍一路神挡杀神的杀进四强?”
吴且听出这话虽然听着没多大问题,但语气绝不友善。
他没有搭腔谢稳的话,而是说:“运动员不能抽烟。”
谢稳笑了。
“中学生那套天真无邪别妄图用来职业联赛……你懂吧?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钱多还是天真把你招进来——好好挣钱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吴且充耳不闻,直接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烟。
后者“嘶”了声,一双内双的吊梢眼提起来,很凶地盯着面前的Beta:“说话听不懂吗?让你别多管闲事——什么‘运动员不能抽烟‘,以为自己以后要去打NBA吗?刚入队给谁下马威看?”
吴且淡定将烟草踩在脚下熄灭。
抬起头,发现面前的Alpha已经迅速站了起来——
猛地弯下腰,带着一股苦艾酒与发酵面包混合的奇怪味道,Alpha以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凑近了他,嗅嗅鼻尖:“一身Alpha的骚味,从哪来的?”
此时吴且已经洗过澡,并换回了赵归璞的那套运动套装。
闻言,他微微蹙眉。
红铁中学的学生虽然有时候很癫,但他们很少对老师不讲礼貌,更不可能会把这种粗鲁的用词挂在嘴边。
而职业篮球俱乐部中,大部分U18组别的队员是从更小的组别升上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出社会早,对于打篮球的理解也比学生更加复杂一些……
没那么纯粹。
吴且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然而当事实摆在面前时,他还是不可抑制的下意识厌恶:“注意你的言辞,谢稳。我不认为我阻止你抽烟有什么问题,我非常确定在你们的合同里有明确的规定,赛事期间,队员要严格禁烟和禁酒……”
“我听说吴教练很能腥风血雨啊,跟赵家的两兄弟扯不清……今早还登报了是不是,哇,之前明明是跟赵家的弟弟搞在一起,现在堂而皇之的爬上赵归璞的床——”
吴且对于听不懂自己讲话的人向来不太有耐心。
所以在面前的这个人讲出更出言不逊的话之前,他已经出手了,一只手罩着A级Alpha的脸,在他完全错愕的一瞬抓紧机会,摁住他的头,狠狠地磕在他身后的建筑墙壁上。
“啪”的一声,好响。
“事情就是这样。”
“这就是你身上的伤的来源?”
“我还是觉得可乐很奇怪,我讨厌无糖可乐,就算拿错了也不可能就这么喝掉大半瓶而且记忆空白——”
“上班第一天就把队员揍了吗?自己还受伤。”
“……赵归璞,对方是个A级Alpha。”
吴家的客厅沙发上,试图转移话题失败的黑发Beta一脸不满意的嘟囔,清秀白皙的脸因为严重的不服气下意识的嘟起。
“他甚至是横着进医院的,我只是这点程度的轻伤,根本不值得一提。”
吴且的正对面,年长的Alpha捧着他的左手,正小心翼翼给他被磕掉一块肉的指节处消毒上药,闻言掀起眼皮子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即没有欣赏也没有赞美。
手指节被纱布包扎好,赵归璞拨弄吴且的领子:“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
吴且蹙眉,拨开他的手:“没有。”
赵归璞停顿了下,在吴且以为他可能要训话或者代替吴文雄的角色习惯性呵斥两句时,男人却笑了——
灯火通明的客厅,他伸出手,把黑发Beta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中,凑过来,在他紧张抿起的唇角上亲了亲。
“这么不耐烦。”
他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调侃。
这下子,不好意思还有点心虚的人变成了吴且。
他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将下午那个不懂事的小崽子乱吠的那些话转述给赵归璞听……
但现在他也觉得,入职第一天就把队内他主张换掉的大前锋揍了一顿,确实很像公报私仇。
忏悔的话是说不出的,在Alpha笑眯眯极其有耐心的注视中,吴且那颗桀骜不驯的心脏举了白旗。
“做什么?”
抬起手摸了摸刚被吻过的唇角,语气干巴巴的黑发Beta却没有从Alpha的怀中挣脱,靠了靠对方结实的胸膛,他眨眨眼——
“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大不了以后我跟他有话好好说。”
黑发Beta脸上还是看上去很不耐烦。
但他挪开不肯与Alpha对视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的迅速妥协和学乖。
赵归璞垂眸,盯着怀中人可疑地逐渐染红的脖子和耳根,嗓音低沉地应了声,正想说两句好听的话……
这时候,吴且的手机响了。
他从赵归璞的腿上爬下去,拿起手机看了眼,前缀显示是市执法局的来电……
下意识以为是下午赵归璞跑去骚扰裴擒有了结果,这会儿案件调查中需要联系他,吴且瞥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眼,在心中偷偷骂他没事找事后,一边漫不经心的“喂”了声。
电话里讲了几句。
赵归璞盯着吴且的侧脸,从单纯的看他怨气横生的样子觉得好可爱,伴随着电话事件延长,黑发年轻人的表情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五分钟后,吴且挂了电话。
他站起来,目光还有些发直,跟赵归璞说:“我要去一趟执法局——”
他一边说着急匆匆往外走,沙发上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顺手把外套塞给他,问:“怎么回事?”
吴且回头看着赵归璞,好一会儿,才从男人处事不惊的平静瞳眸中找到了自己魂飞魄散的理智。
“谢稳死了。”
吴且停顿了下。
“尸体被发现在海龙俱乐部的球馆里,死的时候左手五个关节被硬生生剖开,挖走。”
吴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指节处有些擦伤、已经被绷带爆炸的左手。
灯光下,他的面色惨白:“为什么……我不明白。”
第106章 十万欧元
执法者还蛮客气,没有上门直接把吴且脸朝下摁在地上拖走,因为他确实嫌疑最大。
在打电话给吴且前,执法者已经做了一系列的调查,首先是在谢稳的手机里调查到了聊天记录,在某个群聊中,这位年轻的Alpha花式把海龙俱乐部U18组新来的数据分析师骂了一顿,骂的很难听,包括不限于道德伦理指责以及性别羞辱,还说要找机会把他做掉。
这种话当然是毫无意义的垃圾话,
虽然在不久后他自己倒是真的被做掉了。
执法者看完聊天记录又根据谢稳自己的描述去海龙俱乐部调取了监控,不意外的看见一个A级Alpha被一个Beta摁着打的画面,调取监控的执法者大多数都是Alpha,当时沉默了下——
讲死者的坏话不太礼貌,但他们真的觉得这个Alpha丢尽Alpha的脸。虽然年纪不大,但好歹是个A级。
最后经过监控的放大与清晰度还原,他们又发现视频里出现的Beta是熟人。
熟到他们今天刚在报纸上看到过人家的婚讯。
于是吴且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执法局,两天之内两次跟裴sir再次见到,裴sir笑眯眯的问他,这算不算上帝的暗示,告诉他其实缘分这个东西妙不可言,登报婚讯不算什么,打证之前都可以再选一选。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上帝的?昨天,还是刚刚?”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赵先生懒洋洋的叠着双腿——
整个事件跟他毫无关系,但他强行以证人的身份掺和进来。
比如根据谢稳的死亡时间,当时吴且跟他在一起。
“具体在做什么,谁记得清?晚高峰那么堵,可能正忙着抓紧某个车流一动不动的时间在车里接吻。”
赵归璞耍起流氓六亲不认,看着是完全不要脸也不在乎自己在做会留下实际记录的笔录——
“你们可以去调监控录像……够清楚的话也发给我一份,我留作纪念。”
他很放肆。
直到坐在不远处的黑发Beta回过头一言不发的瞥了他一眼,他才闭上了自己的嘴。
裴擒点点头,也是听够了疯言疯语,耐心燃烧殆尽,终于不再把抓着这对未婚夫夫放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当做什么乐子——
隔着办公桌,他推出一个套着执法者用来证据收集用的那种塑料袋的手机。
吴且:“这是什么?”
裴擒摁了摁手机,进入了谢稳的微信。
在前面不堪入目的一番谩骂后,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没有说话,在大概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左右,他莫名其妙的在聊天群里发了句——
【出言不逊,做错了,是我。对不起。生命的代价我愿意付出。】
当时群里没有任何一个他的朋友听懂他在说什么,还有个人冒出来说兄弟这不至于。
而根据法医推测,谢稳这个时候已经遇害。
“这颠三倒四的发言,现在执法者这边合理推测是并不熟悉中文的人在作案后用谢稳的语气将这段话发了出去。”
吴且脑瓜子嗡嗡地,脸色都因此有些发青。
这时从他身后贴上来个结实温暖的胸膛,下巴越过黑发Beta的头顶,蹭过他柔软的发间,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