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的季邯越就是这副倨傲德性,好赖话全凭自己心情听,成年后才算收敛了些。
合着一场意外,直接把人打回了叛逆期?这年龄段的alpha,真是揍一顿才老实。
他咬着牙又给季邯越发了几条消息:
“你现在搁哪儿呢,我也到A城了,你别告诉我你还和任闻待在一块儿。”
“季邯越,我甭管你记不记得那omega,反正你俩得见一面,说不定就一见钟情了呢。”
聂溪一边走一边发消息,季邯越是他不可多得的好兄弟,打心底他不想让季邯越留遗憾。
更别说两人之间还有个小识,若是季邯越不管不顾,那不成了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吗?
许是低头打字太专心,他没留意前方,肩膀猛地撞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alpha。
聂溪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赶紧抬头道歉,
“抱歉抱歉,没看路。”
正要弯腰去捡,对方已经先一步俯身拾起了手机。
那人递还给他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亮着的屏幕。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那alpha语调清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朝相错的方向继续行走。
聂溪瞧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咕哝了一声,低头发现那条消息没发出去。
按下发送键后,就给谢莫打了个电话。
毕竟之前承诺过要让谢莫见到季邯越,这话可不能食言。
三个小时足够放纵小孩子的天性,小识玩累了,两条小腿悬空晃来晃去。
转头就拉着唐英叡的胳膊撒娇想吃章鱼小丸子。
谢莫宠溺他,却也懂得分寸,这种油炸小吃不会让他多吃。
可唐英叡对小识几乎是有求必应,甚至总会在他想要的基础上给得更多。
小识很聪明,拉着唐英叡的手摇了摇,嘟着嘴软乎乎地说:
“叔叔给我买一份,再给爸爸和南游哥哥也买一份好不好嘛?”
虽然馋,但还是记着身边的人。
唐英叡嘴角压不住笑意,将小omega一把抱起来,捏了捏他的脸应下了。
垂眸时却瞥见谢莫正低头接电话。
游乐园里人多嘈杂,谢莫接电话时声音很低。
唐英叡站在旁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约莫一两分钟后,谢莫挂了电话,抬起脸时,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英叡沉下了心,认真问道,
“谁打来的?”
谢莫水润的嘴唇微微翕动,有点难为情,
“季、季邯越,他回来了。”
唐英叡是真没想到这人命那么大,他早前听说那场车祸里伤了好几个alpha。
方柏誉至今还在A城最好的医院里昏迷不醒。
季邯越却能恢复得这么快,还精神十足地回了国。
他心里其实想阻止,对季邯越那alpha仍是没什么好感。
可转头瞧见谢莫眼里那点藏不住的、眼巴巴的期待。
终是说不出什么狠话。
“你要去见他,怎么见。”
唐英叡语气有些生硬,刚说完就远远听见一个高昂的声音,
“什么怎么见,我陪他呗。”
聂溪离这游乐园本就不远,谢莫他们也没往深处去。
算算路程,几分钟就能碰面。
唐英叡一时没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倒是小识眼睛一亮,很快认了出来。
雀跃得双眼发亮:“是这个叔叔!之前带我去吃过肯德基!”
聂溪大步走过来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叫了几声寇邢与,却发现他眉头紧锁,看着手机。
被聂溪的声音拉回神,寇邢与抬眼看向他,对他回国的事似乎并不意外。
只是抿了抿唇,语气凝重地问:“你知道方家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泠赞吗?”
聂溪略有耳闻。
在方祺然进监狱前,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也是最近才听人提起。
方家掌权人出席宴会活动时,都对外宣称泠赞是特意培养的养子,待遇和亲儿子没两样。
“怎么了?”聂溪见寇邢与脸色不对,追问起来。
“……方宜山,就是方家那个掌权人,又说解除和泠赞的收养关系了。”
聂溪第一反应是泠赞犯了错被方家抛弃,寇邢与却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你自己看这条新闻。”
那是一则娱乐新闻,发布还不到二十分钟。
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买了水军,热度炒得飞快。
新闻内容说得简单——方家有喜事,掌权人的小儿子即将成亲。
婚期定在下个月二十号,据说是特意算过的良辰吉日。
可聂溪定睛一看,新闻里配的“方家小儿子”的照片,赫然是谢莫!
而另一个人,正是那个叫泠赞的alpha。
难怪要解除收养关系。
原来是为了这茬。
聂溪眼皮跳了跳,骂出声,“我靠,方家这他妈要干嘛!!!”
稍微深想一层,就能明白其中的猫腻。
季邯越从昏迷到清醒,这期间一直有方家人在暗中盯着。
这次他回国更是光明正大,没有遮掩。
方家要是这时候再不行动,等谢莫真回了季家,和方家那点血缘关系可就名存实亡了。
以季邯越的性子,谢莫一旦回到他身边,必定会彻底斩断谢莫与方家的牵扯。
现在趁着谢莫还没回去,还有利用价值,方家自然要抓紧时间动手。
方宜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谢莫继承方家——
方家掌权人,只能是alpha。
有了谢莫这层关系,只要成了婚,泠赞就能顺理成章借着谢莫的名义继位。
也可以名正言顺打理方家。
不给方家那些旁系虎视眈眈的机会。
方宜山现在很急切,说不定马上就会找机会让人把谢莫弄回去。
是两人的对话,唐英叡和谢莫都没听大清,刚想问聂溪就转过了身。
谢莫也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聂溪头大得很,只能将希望放在谢莫身上。
语重心长地说,
“我之前跟你提过,季邯越记性不太好……你们要是见了面,你就……就那个什么……”
聂溪也没谈过啥正经的恋爱,在英国的时候倒是跟那人闹过几次别扭。
通常上个床就解决了。
所以聂溪觉得,没什么事是上个床腻歪腻歪解决不了的。
床上解决不了就去浴室书房,总有办法的。
理解他的意思后,谢莫脸烧得慌,结结巴巴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唐英叡拧着眉,到底没说什么,寇邢与摸了摸小识的头顶,
“你爸爸有点事,很快就回来,我们先去买章鱼小丸子。”
小识也是个听话的,本来还想追过去,转眼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要加好多好多木鱼花!”
————
季邯越还没回消息,聂溪也懒得管。
费劲巴拉回忆起季邯越中学时期爱住的地方,干脆直接把谢莫往那边送。
按季邯越现在这状况,十有八九就在那儿。
坐在车上,谢莫有点紧张,聂溪则是觉得自己这波操作堪称神来之笔。
琢磨着等季邯越恢复记忆,指不定得哭着喊着来谢他。
心情一好,还点开车载音乐跟着哼了起来。
目的地离得不远,就在A城市中心附近,那栋公寓楼紧挨着他们当年的高中。
聂溪在这栋公寓里本就有套房,熟门熟路地领着谢莫进了单元楼,刷了人脸。
谢莫全程跟在他身后,脑子里乱糟糟的。
全是待会儿见到季邯越该说什么、做什么。
他已经六个多月没见过季邯越了。
好想好想他。
可季邯越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会不会将自己赶出来。
心头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喜悦,被这层层叠叠的担忧冲淡了大半。
谢莫耷拉着肩膀,脚步都有些沉。
不知不觉跟着聂溪出了电梯,又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的聂溪忽然停下脚步。
侧头对他说:“到了。”
谢莫差点撞到聂溪的后背,慌忙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旁边那扇门。
聂溪其实也没十足把握,让谢莫先往旁边站了站,自己试探性地按了按门铃。
而后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听里头的动静,不多时,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
聂溪眼睛一亮,立刻用口型对谢莫无声说,
“季邯越就在里头,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人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溜得没了影。
剩下谢莫愣愣站在原地,旋即,“吱呀”一声,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熟悉的脸庞印在清澈纯粹的瞳孔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回放。
alpha曾在耳边低语的情话,温暖又有力的怀抱,和无数次挡在身前时的安全感……
让omega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扑进眼前人的怀里。
把这六个多月的思念和委屈全都倾泻出来。
可在抬头看见季邯越眼底冷漠和疏离的神情时,脚下的地板仿佛钻出无数虬结的树根,死死拖住了他的双腿。
谢莫双腿迈不动了,只紧攥着衣角,无比紧张看着季邯越。
季邯越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薄唇微启,“你就是谢莫?”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谢莫用力点了点头,又吞了吞津液,“我、我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
这种话从谢莫嘴里说出来用了极大的勇气,到后头的时候,分贝已经微不可闻了。
话落,又等待了几秒,才听见头顶上的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嗤笑,
“进来吧。”
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看样子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谢莫跟着季邯越往里走,看着他迈着长腿拐进一旁的卧室,心里更慌了。
他在客厅里左右看了看,目光又落回那扇没关的卧室门上。
忽地想起聂溪之前塞给他的“主意”。
这种事他鲜少主动,一想到要实践,脸皮害臊,又烫又红,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卧室门就那样大剌剌地敞开着,谢莫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一个懒散的音调从里头响起,
“不进来?”
谢莫实在太想他了,想念他的一切,此刻对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字眼。
便也踱步走了进去。
天气很热,季邯越穿了件黑色无袖,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就那样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身侧的床沿,微微偏着头看他。
那双眼深邃黝黑,仿佛要透过谢莫的皮囊,洞悉他内心所有的情绪。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或许是季邯越在等他先开口,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沉默。
谢莫觉得眼前的alpha熟悉又陌生。
不动声色的样子让谢莫有点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打破僵局。
咬了咬唇瓣,打破寂静,“季、季邯越。”
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深吸一口气,谢莫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嗫嚅道,
“我知道,你可能……可能已经忘记我了,但我希望,你后面能…”
话被季邯越随意打断,“好了。”
他换了个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好奇般牵过谢莫垂在身侧的手。
捏着他的手指来回摆弄,闷闷笑了,“我们来做点正经事,怎么样?”
这omega找上门来,目的多半就是这个。
他能清晰察觉到谢莫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属于omega发情期的气息。
也能感觉到自己对眼前人有着强烈的渴望。
这种熟悉感骗不了人,他们绝对有过肌肤之亲。
至于失忆前两人是什么关系,季邯越暂时懒得深究。
眼下先解决身体里那股蠢蠢欲动的燥热才是要紧事。
谢莫唇瓣紧紧咬着,长睫剧烈颤动,一时没能理解季邯越话里的意思。
做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手指还被alpha漫不经心把玩着,跟从前一样,喜爱手的爱好原来是刻进了基因里。
下一秒,虚虚拢着的五指被季邯越摊开,谢莫还陷在茫然里。
手腕突然被带着往下按去。
alpha很刻意的发出一声闷哼,饱含欲望的长眸不加掩饰的注视着谢莫,戏谑道,
“感受到我的热情了吗?”
omega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眼圈跟兔子似的红红的,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嗯”。
他能感觉到谢莫有多紧张,脸颊涨得像熟透的水蜜桃,也没有撤开手。
而是乖顺的,任由他带着动作。
突然,谢莫手臂忽地被不轻不重扯了一下,扑进了带着崖柏木气息的怀抱里。
还没来得及温存,两人便转了个姿势。
谢莫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水润的双眸,一瞬不瞬望着身上的alpha。
“你很喜欢我?”季邯越突然开口问,声音低沉,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谢莫一改往常的羞涩,重重点了点头,
“嗯。”
他这毫不犹豫的模样,反倒让季邯越想起了那条新闻——
距离那所谓的婚期不到一个月,而新闻里的omega,主动上了自己的门。
若是没有那条新闻。
季邯越大概还能沉下心,慢慢琢磨自己跟这omega过去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相当明了了。
季邯越顶了顶上颚,没由来的烦躁。
他将这种情绪转换成实质,并住谢莫的双腕压在头顶,俯身就咬住了他的唇瓣,轻轻吮吸着。
过电似的快感直冲大脑皮层,驱使着他加深这个吻。
舌尖撬开齿关,侵略性十足的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身下的omega始终没有反抗,反而微微仰起脖颈,温顺地迎合着他的动作。
窗帘大敞着,正值阳光明媚的午后,金色的光线透过落地窗争先恐后涌进来。
让谢莫产生一股白日宣淫的错觉,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他轻轻动了动,偏头躲开季邯越逐渐沉迷的吻,小口喘着,声音细弱:
“把、把窗帘拉上吧……”
热吻被打断,季邯越很不爽,箍住omega的双颊迫使他撅起粉润的唇瓣,他说,
“不是想让我记起你吗?把窗帘拉上,我都看不清你了,还怎么记?”
谢莫大脑混沌,鼻腔充斥着易感期alpha浓郁馥郁的信息素,剥夺了思考的能力。
晕乎乎听着,竟觉得季邯越说的有道理,没在纠结了。
起初的吻还是温柔绵长的,带试探和久违的亲昵。
可当真正毫无隔阂相贴时,季邯越像压抑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火气。
一下一下汹涌的发泄在omega唇瓣上。
这感觉比上次在Z城的深林里,被季邯越找到的时候还要更急更重。
谢莫眼泪立马被激了出来,连哭泣都不成调,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语无伦次地求饶,声音软得像一摊水。
可这求饶换来的,是季邯越更猛烈的攻势。
alpha恶劣地捂住他的嘴,不让那些细碎的声响漏出去。
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咬着他泛红的耳尖,温热的吐息喷在敏感的耳廓上,
“哭什么?不是很想我吗?”
谢莫像条即将被拖上岸的鱼,在极致的浪潮里翻腾又坠落,在痛苦和愉悦中共生。
可即便如此,季邯越也没听到他说过一句“不要”,或是抗拒的反应。
这场放纵从白日持续到黑夜,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远处大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星。
谢莫侧躺着望着窗外,声音嘶哑,湿漉漉的双眸失了神,连焦点都聚不起来。
终于,季邯越像是餍足了,舔了舔嘴唇,松开了圈着他的手臂。
翻身躺在旁边,结实的胸膛均匀起伏着。
季邯越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用毛巾擦着湿发。
抬眼就看见谢莫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下床。
手臂软绵绵的,试了几次都没能撑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又跌回床上。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上,奇怪的是,omega眼里虽有悲伤。
更多的却快溢出来的依赖与眷恋,像只受了委屈却仍想往主人身边凑的小动物。
季邯越怔了怔,突然暗骂一声,走过去将omega捞进怀里,把人带进浴室清理。
等出浴室时,谢莫已经在他怀里累得就要昏睡过去。
季邯越将他放在床上,想出去抽根烟,衣摆却被一根手指勾住。
“别走……”
谢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半睡半醒间察觉到alpha的气息要离开,吸了吸鼻子又想哭。
季邯越承认一开始就是抱着不道德的想法,既然人主动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
可真到了此刻,看着怀里omega这副全然依赖的模样。
哪怕被折腾得没了力气,也只牢牢抓着他不肯放。
心里那点随意的念头忽然淡了下去。
omega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依赖,甚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离开却不行。
脚步在地面上顿了顿,刚点的烟被熄灭丢进垃圾桶。
季邯越掀开被子上了床。
刚洗过热水澡的身体就是天然的热源。
谢莫像是有感应似的,无意识地朝那热源蹭了过去。
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安稳的睡了。
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将人圈在怀里,季邯越一手搂着谢莫,另一只手划开了手机锁屏。
在谢莫上门前,季邯越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那人简明扼要,一开口便是,“我是你失忆前的好友,下个月我结婚,希望你能来。”
附带一张电子结婚请柬。
季邯越虽然出了车祸,大脑却很清明。
他换了新手机,但所有社交平台用的还是以前的账号。
按理说不会平白无故漏掉旧友的联系方式,更不存在主动删除的情况。
大概是察觉到他这边没动静,对方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补了句,
“实不相瞒,我的未婚妻,很早之前与你余情未了,但最后选择了我。”
季邯越看着屏幕,嗤笑一声。
什么好友,什么婚礼邀请,说白了原来是竞争对手的挑衅。
季邯越没什么兴趣,这几条消息也恰好验证了聂溪在他面前蹦跶时,自己心里的想法。
属于自己的人抢不走,被抢走的人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他季邯越要什么样的omega没有,只是懒得去选而已。
但是说起来,结婚这种喜事季邯越很想去凑凑热闹。
顺便看一眼他们口中那个omega究竟是谁。
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看到那条牵扯着谢莫的新闻,想见一面的omega居然主动找上了门。
怀里的omega像是做了噩梦,小幅度地动了动,咂了咂嘴,眼角又沁出点湿意。
季邯越想,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omega。
给他揩了揩眼泪,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那个自称谢莫未婚夫的alpha。
“你在哪儿,有兴趣见一面?”
大半夜的,季邯越连动都懒得动,更别提见这种一心想挑衅的人。
“没时间。”
泠赞几乎是秒回:“没时间,还是不愿见?”
“我没兴趣开发alpha。”季邯越思绪发散,什么词儿都能挂在嘴边。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继续道,
“季先生,觊觎别人的妻子,可不是正常人的作为。”
觊觎?季邯越垂眸看着谢莫熟睡的脸,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这omega此刻就在他怀里,用得着觊觎?
不过“妻子”那两个字眼,怎么都觉得不爽,“还没过门,就成你妻子了?”
“迟早的事。”
这话像是突然点燃了什么,季邯越骨子里的竞争欲被挑了起来,
“我大可以现在就把他带回季家,让你下个月自己跟自己结婚去。”
“季先生,你难道不清楚,谢莫是方家的人?”
泠赞的消息紧跟着进来,警告道,
“方祺然已经被你毁掉了,你还想再毁掉一个?我劝你适可而止,明天我会去季宅要人。”
方祺然。
季邯越若有所思,这几年丢失的记忆也把方祺然包括在内?
他立马问了任闻,任闻过了很久才回答,“他在监狱。”
“因为我?”
“……嗯。”
任闻回了这条消息后,就借口说上了回C国的飞机,手机需要关机,回不了消息了。
各种陌生的事物充斥大脑,季邯越尝试整理思绪,头就开始疼,索性将手机丢在了一边,不管了。
————
谢莫醒来时,浑身上下都透着骨头碎掉的疼,这是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季邯越虽然时间久,但会念及着他的身子,动作都是温柔的。
掀开沉重的眼皮,旁边的alpha还没离开。
季邯越微微抿着唇,闭着双眸,侧躺着抱着他,还在睡觉。
谢莫很口渴,想拨开季邯越的手。
或许是本能反应促使,季邯越收紧了臂弯,吻了吻他的头顶,“莫莫别乱动。”
亲昵的称呼让小omega一怔,果然不动了。
谢莫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好似他们从没分开过那么久,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季邯越爱赖床,或者说搂着谢莫睡觉时总不愿意早起。
谢莫想叫他起来,季邯越就会在睡梦中亲亲他,再继续睡。
谢莫用目光描绘着季邯越硬挺的五官,从狭长的双眸向下,停留在那薄唇上。
很轻地,谢莫放轻呼吸的频率,闭上眼,抬头用唇贴上了季邯越的唇瓣,很凉,也很软。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谢莫紧张到手脚发着抖,小心翼翼睁开眼离开。
后脑勺突然被扣住了,眼前的alpha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稍一用力就将他往前带,稳稳续上了刚才那个没完成的早安吻。
alpha的吻总是猛烈的,撬开唇齿缠住谢莫的舌头轻咬。
季邯越的吻技仿佛与生俱来的好,谢莫浑身发软,连津液含不住,流到了下颌。
直到谢莫快喘不过气了,才肯分开。
“这么主动?”
季邯越斜斜睨了他一眼,坐起身子,靠在软包上,揉了揉谢莫乱糟糟的头顶,
“天亮了,你好像该走了。”
语气是缱绻温柔的,好似季邯越不曾忘记过他。
谢莫双颊泛着红,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迷茫仰头望着圈着自己的alpha。
季邯越的手臂还搭在他肩膀上,垂下的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就那样等着他回神。
alpha漫不经心打趣道,“嗯?给你亲傻了?”
谢莫终于明白季邯越在说什么了,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终还是季邯越先移开了视线,懒懒地将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
那画是他中学时,跟着一群朋友去地下拍卖场,一时兴起花三千万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