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之前一样。
虞青砚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彻底失去理智,且在这个过程中激发了全部占有欲的戚许堵住嘴巴,毫不客气将舌头顶入他的口腔,像攻城略地般,席卷每一寸柔软之地。
虞青砚:“戚……你……唔……”
老实说,做了二十年的鬼魂,即使后来拥有了实体,完全能够跟戚许进行亲密接触,但那种感觉和现如今这种重新变成大活人跟戚许接吻的感觉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首先是触感更真实了,神经也更敏感,他能感觉到戚许在他嘴里发了狠似的来回搅动,微疼地吮吸,还有没有任何章法和技巧地舔舐……
他腿根的位置被撑开,腰腹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握着,两人鼻息相缠时呼吸与体温皆是滚烫,混乱而暧昧的情潮正在不断升温。
哪怕是完全被掌控的姿态,虞青砚依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感觉到极其强烈的刺激。
但他还留有理智,强迫自己只沉迷了不到两分钟,然后二话不说找准机会狠狠咬住了戚许的嘴唇,尝到血腥味从他们唇舌交战的位置弥漫开来,虞青砚又趁戚许吃疼的瞬间使劲一推。
戚许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半步。
看到戚许嘴唇上的血渍,即使是虞青砚故意咬的,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
还记得当初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虞青砚满腔都是怒火,以及对自己身体不争气的恼意,全程都很不配合。
到后来又被戚许锁了几天,看着他那副孤注一掷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才逐渐冷静下来,生出其他伴随着心疼、无奈、妥协等复杂情绪。
现如今……
眼看着七情上头的戚许准备再压过来,虞青砚挣动了一下自己被捆得生疼的手腕,没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给我松开!”
“不可能。”戚许用指腹揩掉嘴唇上的血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知道,到了这一步,就算我现在停下,你也不可能再原谅我了,你一定会把我送出国。”
戚许眼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挣扎与痛苦,他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畜生了,那就做到底……”
“虞青砚,”戚许再度俯下身狠狠咬上虞青砚的嘴唇,“我宁愿你讨厌我,恶心我,也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虞青砚:“……”
伴随着嘴唇上再度传来吃疼的感觉,以及近距离看到戚许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些复杂,但也有点想笑。
他想:这大概是他从小养大的闷葫芦人生中最疯狂也最不顾一切的时刻了吧。
脑海中继而浮现出后续发生的所有事……
虞青砚闭了闭眼,忽然就决定换个思路。
看着戚许化身大狼狗,毫无技巧也毫无章法在他口腔里胡乱扫荡的样子,虞青砚心想这个节骨眼上,你特么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生瓜蛋子,还是让爸爸来教教你吧。
于是他二话不说抬起膝盖在戚许大腿上狠狠顶了一下,把人撞开之后再次提出了让戚许把领带解开的要求:“……我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要做爱可以,”经验丰富的虞青砚喘息一声,看着戚许的眼睛说:“但不能蛮干。”
“宝贝儿,你也不想让我在事后发烧或者受伤吧?”
戚许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
“家里没有东西,你拿手机点外卖,选最近的店,大概二十五分钟就能送到。”虞青砚说:“买大号、超薄、玻尿酸润滑的那种安全套。”
“还有润滑液。”
说到这里,虞青砚忽然笑了一下,轻声道:“我比较喜欢蜜桃味,可舔食的那种。”
“……”
戚许动作猛地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虞青砚:“……你说什么?”
第213章 番外(五)
听清楚虞青砚在说什么的瞬间,戚许感觉像有一大桶冰水直接迎头浇下,原本正沸腾燃烧的血液在顷刻间凉了下来。
要知道他从十一岁就认识虞青砚,这么多年,他们几乎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是一起度过的。
戚许从来没看到虞青砚跟任何人谈过恋爱。
那么多人或明或暗向他的小叔叔表达好感,虞青砚也始终没回应过。
这也是戚许之所以能这么冲动的原因。
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湿热而混乱的吻,还有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几年。
戚许能感觉到,哪怕没有那么深刻,哪怕还有其他因素影响,哪怕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虞青砚肯定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他们绝不是单纯的晚辈跟长辈的关系,他笃定虞青砚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他认为自己在虞青砚那里一定是特殊的。
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戚许张了张嘴,只见虞青砚的手被他用两条领带捆着,因为方才过度挣扎的缘故,手腕处已经被磨出很红的颜色。
在方才失控的情形中,衬衫的扣子也被扯掉了几颗,露出白皙而劲瘦的胸膛。
几分钟之前,戚许还为虞青砚这样的姿态只有自己能看到而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浑身血液沸腾。
这一刻,联想到虞青砚方才说起安全套和润滑液的熟稔程度……
某种名为不敢置信、怀疑、嫉妒、眼红的混合情绪涌上心头,戚许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歪。
提醒自己根本没资格去管这些。
可拳头攥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戚许喉咙艰难滚动,分明是他强迫的虞青砚,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茫然和委屈。
怎么会?
为什么?
所以这才是虞青砚忽然改变主意想送他出国的原因?
然而虞青砚没回答戚许的问题,看着他继续说:“还愣着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虞青砚把被束缚着的双手递到戚许面前,“现在用不着上强制手段了,过来帮我解开……折腾了一身汗,”他拧了拧眉:“我先去洗个澡,你在外面订外卖。”
虞青砚平时鲜少会穿正装,也没有什么要穿的场合,因此虞青砚记得很清楚,这两条领带还是他当初专门为戚许成人礼准备的,结果被这个兔崽子拿来捆他,而且在挣扎的过程中绳结越绑越紧,用手肯定没办法解开,只能拿剪刀剪断。
回忆起自己专门飞到上海找工作室给戚许定做西装,还专门选了料子给他做领带……虞青砚忍不住心头火起。
说起来也挺逗——
或许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戚许并没有经历他意外身死的惨痛,还是个冲动而莽撞的愣头青。
虞青砚虽然依然心疼,依然心动,依然满腔爱意与宠溺,但还是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毕竟戚许天赋异禀,虞青砚当初猝不及防被进入时整个人都仿佛被刀劈成两半,疼到青筋暴起,一口脏话堵在喉咙口,又被戚许连他的两片嘴唇一起吞了进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后还因为戚许做得太凶导致高烧不断。
当然,渐入佳境之后也并不是全然只有痛苦,可哪个正常男人能心平气和接受这种情况?
只不过后来因为心软,用一句“算了”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居然让他穿越到这个时间节点……
就算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狠狠逗一逗应该没关系吧?
虞青砚掀起眼皮睨着戚许故意道:“我刚才说要点什么,你都记住了吗?”
“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洗?”
“当然也不是不行,”虞青砚挑了下嘴角,“这么热的天,我不喜欢身上汗津津贴在一起的感觉,或者干脆直接在浴室里做?”
“站着从后面进得比较深,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姿势……”
戚许:“……”
“你是不是在骗我?”戚许忍无可忍打断了虞青砚的话,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你想用这种方法以退为进,想让我把你松开,想让我放松警惕……”
虞青砚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戚许动作狠狠顿了一下,酸涩跟痛苦全压在胸口里,那些忍耐与克制还是没遏制住翻涌的酸意。他安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那个最在意的问题:“你……”
“你跟别人有过吗?”
两人双目对视片刻,虞青砚勾了勾嘴角,竟然承认了:“是啊。”
“有过很多次。”
戚许:“……”
听到虞青砚亲口承认的这一刻,戚许感觉自己像生吞了一百颗柠檬。
说不上来他现在的感觉,想生气没有立场,想嫉妒没有资格,脑子里轰鸣不断,想问虞青砚那个人是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他们那次接吻之前还是之后。
可实际上他跟虞青砚没有确定任何关系,甚至今天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他,虞青砚跟谁在一起,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他没有任何理由干涉。
因此话到嘴边,戚许无意识攥紧了扣着虞青砚肩膀的手,只问出一句:“那你为什么……”
既然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又为什么愿意给他?
这句话戚许实在说不出口。
虞青砚还是听懂了。
他看着戚许的眼睛笑了一声,认真说:“因为你是戚许啊。”
戚许狠狠怔了一下。
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对视,他忽然就确定了——虞青砚说的是真话。
并不是以退为进,也不是故意骗他。
如果他现在想要,那么虞青砚是真的可以配合他,真的可以和他上床。
因为他是戚许。
因为他是虞青砚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
因为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虞青砚是真的疼他。
可是为什么,分明已经这么特殊了,分明已经得到了明确的允许,戚许只需要按照虞青砚的话去做,就能够彻底占有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这个人。
只需要按照虞青砚的话去做。
戚许深吸口气,闭了闭眼,仿佛用了极大的毅力与自制力,松开扣在虞青砚肩膀上的手,起身去客厅拿了剪刀。
伴随着“咔嚓”一声,虞青砚重获自由。
活动了一下手腕,虞青砚的目光落在戚许脸上:“什么意思,不要继续了?”
戚许哑然许久,过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嗯”字,虞青砚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就在他起身准备换件干净衣服跟戚许好好聊聊的时候,戚许再一次扣住了他的手腕,“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说什么?”
“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一想到虞青砚曾经跟别人在一起,跟别人拥抱、接吻,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戚许就感觉如鲠在喉,像吞了一整块碎玻璃,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内脏被划出微小的伤口。
但还是那句话——虞青砚是自由的。
于是沉默了半晌之后,戚许听到自己低声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青砚心里忽然就软了一下。
他看着戚许,很轻地勾了勾嘴角,故意逗他:“他啊。”
“他是头倔驴,也是个大傻子。”
分明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可戚许分明看见了虞青砚眼底明显至极的爱意与温柔,心脏再一次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
他还记得虞青砚曾经为了陪他跨年,推掉了江珩和一众朋友的邀约,当时江珩“靠”了一声,非常不满道:“我们位置都订好了,大家一起吃不就行了?一群人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多好。你为了儿子连兄弟都不要了是吧?老子就没见你对谁这么好过。”
虞青砚笑了半天,揽着戚许的肩膀望向他道:“我乐意。”
江珩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还有你看戚许的眼神……十几年兄弟,也没看你这样看过我。”
戚许当时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后来他甚至专门留意过虞青砚看他的眼神,真的跟江珩说的一样——跟其他人是不同的,是特殊的。
可现在——
看虞青砚提起那个人时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戚许忽然意识到……原来偏爱之外还有更偏爱,特殊之余还有更特殊。
偏偏虞青砚还在继续说:“他年纪比我小,话也很少,像个闷葫芦,经常冷着脸,但性格很早熟,很会照顾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周到。”
“只不过有时候特别会惹我生气,也会做错事,偏偏我又狠不下心来教训他,更舍不得推开他。”
“……”
“而且他还有一身不知道从哪儿练出来的野人力气,”虞青砚没忍住笑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戚许:“导致我根本在床上根本反抗不了,就算再怎么不习惯被人压在下面,也还是只能接受。”
“但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之后又觉得没什么不好,确实很舒服。”
戚许再一次紧咬牙关。
虞青砚问:“还想听什么?”
“……”
什么都不想听了,也听不下去。
戚许狠狠闭了闭眼,将虞青砚被他扯乱的衬衣拢到一起,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小叔叔,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虞青砚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不知道虞青砚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说这话的时候,戚许觉得自己嘴里心里都像吃了黄连,苦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起身道:“今天的事是我疯了,是我脑子不清醒,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出国留学,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现在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虞青砚忽然开口打断他。
戚许一顿,片刻后偏过头去吸了口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何止是做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了?”
“……”
戚许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跟虞青砚之间最后一次对话,反复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祝福的话实在太过虚伪,心里翻涌的嫉妒又像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没办法心平气和祝福虞青砚跟任何人在一起。
可是难道要他跟虞青砚说:跟那个人分手,和我在一起吧?
他有什么资格?
他凭什么?
要知道他差点在今天失控变成一个畜生。
见戚许不说话,虞青砚又问:“说走就走,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
“……”
戚许紧咬的牙关忽然松开,他有些茫然怔忪地望向虞青砚,忽然就听出来一丁点儿令他胸口悸动的弦外之音。
“还说以后出国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虞青砚看着戚许的眼睛:“……你真能舍得吗?”
两人双目对视片刻。
戚许清楚听见了自己心脏逐渐恢复跳动的声音。
不为别的……因为冷静下来的戚许突然就发现了虞青砚话里最大的漏洞。
他小叔叔的人品毋庸置疑,要是真有正在交往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同意跟他上床?又怎么会问他舍不舍得?
因此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虞青砚刚才是故意骗他的。
第二个可能——就算真有那么一个人,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肯定早就已经分手了。
戚许喉结滚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一瞬间究竟是哪里来的冲动。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再一次伸手将虞青砚拽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下一刻将嘴唇压了上去。
虞青砚没有抗拒,甚至很快仰起头来给了戚许回应。
察觉到虞青砚回应的戚许便更加兴奋,他整个人都压在虞青砚身上,原本已经回归的理智再一次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一边攥住虞青砚的手,一边急吼吼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
跟方才强迫虞青砚时像打架一样的亲吻完全不同。
这个吻是激烈的,缠绵的,有来有往的。
虞青砚纵容着他的放肆与掠夺,甚至在他把舌头顶到咽喉最深处时,发出了湿润而隐晦的低喘。
与此同时,在戚许发了狠用舌头跟虞青砚纠缠的时候,虞青砚也用柔软灵活的舌尖在他口腔里来回撩拨挑逗。
这种感觉美妙到戚许浑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涌上头顶,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更多。
于是戚许的手顺着虞青砚的腰身往下滑,他覆在虞青砚身上,感受着虞青砚的身体和呼吸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发颤。
虞青砚是真的没有拒绝或者反抗的意思。
任由戚许将他的两条腿分开。
他们在床上片刻不停地接吻,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昏暗一片,温度在激烈亲吻的过程中不断升温。
戚许胸腔里想有一团火在烧,鼻息也越来越滚烫,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把虞青砚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
然而,就在渐入佳境,下一刻就可以进入正题的时候,戚许勉强找回一丁点儿残存的理智,强迫自己停止了一切动作。
分明脸上的欲望未退,他却克制地拉开了跟虞青砚之间的距离。
察觉到戚许的停顿,虞青砚睁开了一只眼睛。
戚许依然压在虞青砚身上,重重喘息了两声之后,将头抵在虞青砚额头上,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沙哑:“……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对不对?”
他必须要确认这一点。
失控过一次的人不能再失控第二次。
他不能再犯错了。
“你刚才只是为了让我停下来,让我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是不是这样?”
虞青砚也偏过头去喘息了一声,暗骂自己不争气。
分明跟这个小兔崽子在一起那么多年,分明对戚许的身体那么熟悉,每一次亲热还是会控制不住失神,沉浸其中。
静了片刻,虞青砚看着戚许说:“是为了让你停下来,但这个人也是真的。”
“……”
戚许顿了顿。
那也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顾不上去管内心再度泛起的强烈酸涩与嫉妒,戚许深吸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可是你刚才跟我接吻了,你并没有拒绝我,”戚许这会儿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目不转睛盯着虞青砚的眼睛:“我能察觉到你对我也是有反应的,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酸,特别酸。
像喝了一整瓶陈年老醋,又像心尖最嫩的那块肉被浇了柠檬汁。
戚许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至极的思维,不放过虞青砚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有理有据地说:“不管你之前有多喜欢那个人,也不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你给了我回应,就说明你们已经成了过去式,对不对?”
虞青砚看着眼前的人。
这时候的戚许只有十八岁,还没经历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可这双黑沉沉的眼睛,却跟虞青砚记忆中没有任何不同。
自始自终都坚持、执拗、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这让虞青砚忍不住想——他当初怎么就没看清这一点?
他当初怎么就没有开诚布公跟戚许好好谈一谈?
如果他把自己的顾虑、纠结与犹豫全部告诉戚许,如果他没有把戚许当成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没正面回答戚许的第二个问题,虞青砚吸了口气,偏过头去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着戚许笑了一下,顺着他的第一个问题说了下去:“我对你当然会有反应。”
毕竟生理反应是内心感受最直观的呈现方式,所以上辈子哪怕是被戚许强迫,虞青砚依然在那个混乱至极的过程中感受到难以自抑的快乐。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戚许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下意识想再吻下去,可忽然又想到了别的什么,硬生生刹住车:“……那你还要送我出国吗?”
虞青砚还没说话,戚许喉结滑动,深深呼吸,望着虞青砚的眼睛低声道:“你突然想送我出国,是不是因为我现在还太小了?”
“你觉得我不够成熟?”
戚许跟虞青砚在一起相处太久,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小叔叔的人。
有些事情只是情绪上头,失去理智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一旦冷静下来,就会发现之前不曾发现的细节。
戚许不笨,现在重新回过头想这件事,自然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虞青砚的良苦用心。
虞青砚还没来得及开口,戚许看着虞青砚忽然说:“我可以出国。”
虞青砚一怔:“什么?”
“我说我可以出国。”戚许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两只手紧紧扣在虞青砚的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去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可以按照你的意思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但你能不能等等我?”
“……”
“我知道你比我大了十二岁,也知道我们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和鸿沟,”戚许顿了顿:“所以你能不能等等我?”
“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一时冲动,证明我对你的喜欢可以经得住任何考验,我会努力缩小我们之间的距离,努力……努力长成一个值得你相信和选择的大人。”
这一刻的戚许发自内心地庆幸虞青砚方才及时制止了他的失控,没让他被情绪控制,真的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畜生。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喜欢虞青砚,真的想让虞青砚跟他在一起,那就应该尊重他,理解他,并且认真追他。
而不是选择用那样的错误的方式,粗暴而鲁莽地占有虞青砚的身体。
他的小叔叔应该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喜欢和爱。
昏暗的卧室房间非常安静,因此戚许说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是掷地有声。
过了一会儿,虞青砚说:“你想让我怎么等你?”
“我……”戚许踟蹰了一下,望着虞青砚:“我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你能不能不要跟其他人在一起?”
不要跟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和好,也不要接受其他人的示好,给他足够的、充分的成长时间。
怕虞青砚觉得他无理取闹,更怕虞青砚会拒绝,戚许深吸口气,正准备再补充些什么,可话还没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虞青砚忽然笑了一声:“当然不能。”
“……为什么?”
虞青砚的嘴角依然带着笑,但眼里的情绪却很深很重,他看着戚许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
“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我喜欢被他抱着,喜欢和他接吻,更喜欢被他占有。”
戚许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那股已经被压下去的酸劲再一次翻了上来,嫉妒的情绪像洪水般山呼海啸而来,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