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几个小时的劳作，这大半亩的白菜已经从小菜苗变成大菜苗了，因为营养都来自陶秋的异能能量，而他输送能量又是公平公正的。
所以这些菜苗都长得差不多大，挤在一起跟那种大团花似的。
陶秋牵着三个崽子走出院子，早上见过的那几个种植区领导的其中一个，正站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现，连忙迎了过来。
“陶先生今天的工作可还顺利？里面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变或者改善的？”
陶秋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里面的菜苗爆窝了，我建议你们去分株后移栽一下，方便你们以后采收，不用怕移栽后苗会死，明天我会来用异能固苗的。”
领导一叠声地应好。
陶秋又道：“里面还剩下的地，无论你们是想种白菜还是其它作物，最好都先撒好种子，等我过来告诉我一声是什么作物和种植的范围就成。”
“好的，我立马就安排人去办。”
“嗯，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陶先生再见。”
等陶秋一走，这个领导立马迫不及待跑进了院子里，门口的两个士兵也好奇地将脑袋伸了进去。
陶秋都让他们提前撒种了，就是允许他们在下班后可以随意进出院子的意思，这位领导心痒一天了，哪里能忍得住不进去看。
在听见陶秋说菜苗爆窝了时，领导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显然他准备得还是少了。
大半亩地，每条土垄上都长满了密密匝匝的菜苗，每颗都差不多大小，并且颜色翠绿，看着就很健康。
领导活了几十年，干种植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漂亮的白菜，跟做梦似的。
两位士兵也瞪圆了眼睛，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之前大门还关着的时候，他俩就闻到了一股隐约的属于蔬菜的清香味。
蔬菜的气味不如花香水果浓郁，普通蔬菜对人类来说基本等于无味的，他俩也是头一次闻到这么明显的蔬菜香。
他俩早就想亲眼见识能散发出这种香味的蔬菜长什么样了，此刻看见后，就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长得比教科书上的图画还标准的菜苗，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
一想到这些白菜以后会成为军队的伙食，两个士兵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俩再一次庆幸自己通过测试参了军，不止能吃到变异怪物肉，现在连据说有特殊作用的蔬菜也是让他们优先享用。
两人对楼权的感激之情已然汹涌澎湃，楼权的付出没有一点白费，全都转换成了麾下军人的忠诚与崇拜。
陶秋和孩子们顺着早上来的路回去，根本不用怕迷路，因为这条路没有任何岔路口，直接从院子通到门口，并且一路上还有好几道守卫关卡，跟路标似的，就算是真路痴来了也不会走失。
下班时间，大门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陶秋一走出去就看见了站在车子边的楼誉。
“楼誉爸爸！”
陶秋放开崽子们的手，让他们跑向了楼誉。
楼誉蹲下身，揉了揉三个崽子的头发，“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他没问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惹爸爸生气这种话，因为他清楚三个孩子的脾气，泥巴叛逆让陶秋不高兴的可能性都比崽子们犯错不乖给陶秋惹麻烦的几率大。
“开心！”二崽真诚地道：“只要跟爸爸在一起，去哪里我们都高兴。”
楼誉心弦被触动，笑着道：“都是爸爸的乖宝宝。”
陶秋慢悠悠走过来，楼誉站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楼誉道：“秋秋辛苦了，今天我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补补身体。”
上次楼誉在山谷做的那顿饭就不错，优质的食材，再加上陶秋在旁边盯着，至少不会做出黑暗料理，或者把厨房给炸了。
“行，做个红烧肉，可以吗？”
“可以，我之前跟陈临学过这道菜，应该能做。 ”
大崽问：“楼誉爸爸，我们也能点菜吗？”
“当然能呀，你们想吃什么？”
大崽：“我想吃炒土豆。”
“我要南瓜饼。”这是三崽。
二崽：“我要凉拌萝卜丝。”
一家人边聊天边往车边走，温馨幸福的画面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等车子开走，吃瓜群众就三三两两围在一处开始八卦。
“指挥官早回去了，大家可以踊跃发言了。”
“咱们不造谣哈，只说自己知道的消息。”
“对对对，咱们不编造谣言，只是消息的传播员罢了。”
“那我先来，早上不是还有人揣测楼誉是想走后门给陶秋介绍种植区的工作嘛，后来发现指挥官的副官对陶秋很尊敬，大家又都在猜是什么原因，后面我跟我组长打听了一下，你们猜他说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我组长跟上面的大领导有点亲戚关系，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说的是上面几个领导对陶秋都非常重视，陶秋似乎是指挥官花重金请来的种植方面的专家。”
“嘶，这个说法确实蛮有道理，你们看哈，陶秋和三个孩子都长得那么白净，以前一看就没过过苦日子，在永康基地的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贵，如果他真是种植方面的专家，被人敬着捧着，日子过得好也很正常。”
“咱们基地连着几季减产，指挥官会花钱请专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这么说的话，陶秋来咱们永安基地，不止是因为跟楼誉的感情关系咯。”
“肯定的啊，值得指挥官那么尊敬的专家，绝对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永康基地愿意放他跟着楼誉离开，指挥官估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你们说，陶秋真能解决种植区的困境吗？”
“作为永安基地的一份子，我希望他能做到。”
“我也是，我不想再有人饿肚子了。”
回到家，陶秋先去洗澡换了居家服，才下来指导楼誉做饭。
既然说好是楼誉下厨，陶秋就不会动手，最多在旁边口头点拨一下，提醒他火候和怎么放佐料。
幸而楼誉是个听话又机灵的好学生，基本是陶秋一说他就能懂了，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最后也顺利做出了晚餐。
饭后，崽子们收拾桌子，陶秋和楼誉洗碗打扫厨房。
晚上一家人窝在沙发里，聊着白天的见闻，又听陶秋讲睡前故事。
崽子们生物钟很准，到了时间，就忍不住打起哈欠，趴在两位爸爸怀里睡着了。
他俩将三个睡着的胖娃娃抱到各自的房间安置好，才携手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照旧是楼誉接送陶秋和孩子们上下班。
陶秋到时，院子里的那些菜苗已被移栽完毕，占据的土地面积更宽广了。
那位领导告诉陶秋，楼权吩咐了，这次全部种白菜。
陶秋听后只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只负责催生，至于他们要种什么，他不会干涉。
因为有陶秋的异能能量养护，移栽的菜苗当真如他所说，全都活了下来。
之后几天，陶秋把这些菜苗暂时放到一边，先去催生新的种子，等菜苗长得差不多了，再让其它工作人员移栽。
不想让工作人员加班，陶秋就让他们工作时间来移栽菜苗，这时候他就不会再使用异能，而是坐到旁边去休息。
三个崽子闲不住，偶尔也会跑去帮忙搬菜苗之类的。
最初工作人员还不敢让他们干活，觉得他们作为陶秋的孩子，算是贵宾，并且年纪这么小，哪能干这些粗活。
直到陶秋说不必客气，让他们跑跑腿当是锻炼身体，工作人员才放下心来。
三个崽子从会走路起就跟着陶秋下地，干起活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完全没有发生工作人员们担心的意外和刻意捣蛋行为。
而且他们长得好看，又是社牛，嘴巴甜，只半天就将一起忙活的工作人员哄得眉开眼笑，喜欢他们喜欢得不得了。
后面再来，还给崽子们带了自己做的小零食。
陶秋和三个孩子对基地的人来说比较陌生和神秘，此时有工作人员接触到了真实的他们，自然会忍不住跟别人八卦。
他们传出去的信息不是陶秋的异能和菜苗的生长情况，只是夸奖孩子而已，所以陶秋和领导都没制止他们往外说自己在院子里跟崽子们的相处细节。
不到几天，半个种植区都知道了三个崽子人小嘴甜，特别招人稀罕。
等院子的田地种满白菜后，就不需要这些工作人员再来了，不过每次上下班遇见，他们都会跟三个崽子打招呼。
连带着对陶秋这个孩子他爸，他们的态度也热情了很多。
陶秋想，要是三个孩子没被拘在院子里，这些天怕是能将整个种植区的人都认识个遍。
不愧是三个社牛，社交能力恐怖如斯。
这天中午，工作人员送进来的午餐主食是馒头，白白胖胖的馒头散发着清香，捏着跟棉花似地松软，吃到嘴里更是越嚼越香。
陶秋在看见馒头那一刻就明白了，混合了他种的麦子的那批面粉上市了。
不过陶秋为了确认，还是问了一嘴：“这是用新面粉做的馒头？”
这个工作人员并不知晓有关麦子的内情，听见陶秋问她这个问题，原本故作稳重的她，脸上的表情当即像活过来了一般，难掩激动地道：“是啊，今天各大超市忽然上架了新面粉，上头还发了公告，说基地现有的粮食足够撑到下一季作物收获了，让大家能吃饱就吃饱，不用再为了省粮食饿肚子了。”
陶秋道：“真是个好消息。”
工作人员笑着道：“是啊，公告刚出来时大家都半信半疑，还哄抢了一阵面粉，后来发现超市在源源不断地上货，顾客买多少店家上多少，根本抢不完，就都慢慢冷静了下来。”
二崽咬着馒头，有些期待地问：“大家今天是不是都很高兴呀？”
“是啊是啊，都要乐疯了，我今天遇见的每个人都是笑呵呵的。”
陶秋问道：“你们觉得这批面粉味道怎么样？”
工作人员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来之不易的更好，今天食堂用新面粉蒸的大馒头，我一个人就吃了四个呢。”
三崽道：“这个馒头好好吃，我也很喜欢。”
“我同事们也都这么说，或许是这次的面粉真的很优质呢，也不知道上头是从哪里买来的粮食？”
基地这季粮食减产是公认的事实，民众都不觉得这批面粉是自家基地产的，估摸着是跟其它基地买的或者借的。
最初大家有疑虑，还担心是跟中央基地借的，但有内部人员出来透露，说这批新粮的来历跟中央基地无关，请大家放心吃。
民众相信上头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他们，于是纷纷抛弃了中央基地这个选项，再去猜测其它的可能。
等工作人员走了，大崽才抓着馒头开心地对陶秋道：“爸爸，这里面有你种的麦子磨的面粉，超级超级好吃。”
二崽骄傲地挺起胸脯：“我们爸爸就是最腻害哒！”
三崽提议：“爸爸，晚上我们用新面粉做鸡蛋饼吃吧。”
陶秋笑着答应：“好啊，今天心情好，咱们奢侈一把，一个饼放三个鸡蛋。”
三崽雀跃道：“要挑大大的鸡蛋。”
“行，到时候爸爸让你们挑，喜欢哪个就敲哪个放进去。”
“好耶！”
今天的永安基地就跟过年了一般，下班后楼誉开车载着陶秋和三个崽子回家，路上看见了许多扛着背着面粉的身影。
像是一个隐形的封印被解除了，各个店铺的人流量明显多了起来，孩子们在欢快地奔跑打闹，大人们眉梢眼角间都是笑意，整个基地的烟火气愈发浓郁。
这个晚上，基地大半的人户家里都飘出了相似的香味。
包子馒头面条饺子，面粉无论做成什么食物，都带着一股很淡却不容忽视的麦香，家里的老人都在感叹：“我活了六十多年，这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质量最好的面粉。”
楼誉和陈临他们两家的邻居，是今天除了那些马上要吃不起饭的人外，最高兴买到了新面粉的一群人。
天知道自从陶秋和三个孩子来了基地后，他们是怎么度过这段日子的。
某些时刻他们都怀疑，这两家在做饭的时候是不是放了什么龙肝凤髓，怎么就能香成那样！
说句容易招笑的话，就着两家飘过来的饭菜香，他们都能多吃两碗饭。
可闻得越多，心里就越空虚，自家的饭菜吃太多都于事无补。
他们经常梦见自己吃到了这两家的饭菜，然后把自己乐醒过来，发现是梦后更绝望了。
若不是还要脸，他们真的会跑去人家家里蹭吃蹭喝。
因为惦念着两家的饭菜，今天收到新面粉上市的消息，他们的心情都没有其他人激动，因为觉得无论什么食物都比不上那两家的。
可买到面粉以后，他们却觉得从新面粉上闻到了几丝属于那两家饭菜的香气。
他们抱着试探的心思将面粉做成了熟食，然后就……全家都吃撑了。
要不是肚子实在塞不下了，他们绝对还要再扒拉几口。
这个面粉只有那两家食物三分的香味，但能吃到三分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再配合上两家飘来的香味，他们感觉自己已经跟两家坐在一起吃同一桌菜了。
“爸爸妈妈，明天再去买两袋面粉吧，我们以后顿顿都要吃这个。”
“不不不，不要三袋，要五袋，谁晓得以后还有没有这个质量的面粉了。”
相似的对话出现在了有着相同处境的每个邻居家里。
第二天早上，各个超市又迎来了新一波面粉大采购。
老板不明所以，见状还劝顾客：“哎哟喂，上头没骗人，这回的粮食储备真的很充足，你们不要屯太多，吃不完放坏了不是浪费钱嘛！”
有顾客百忙之中抽空回答老板：“我们不是担心以后没粮食才多买的，而是这次的面粉品质太好了，我家里人都爱吃，我才想着再买一袋。”
其他应声的人也是这个意思。
老板是个单身汉，一顿饭做了两顿才能吃完，他昨天忙了一天，回家后随便糊弄了两口剩饭就休息了，今天的早饭还没吃。
他确实知道这次的面粉质量不错，他们去运货的时候，上头就说过几句，但他没想到居然能畅销成这样。
等忙过这一阵后，他去附近的早餐铺子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早餐铺老板说包子就是用昨天新上市的面粉做的。
老板咬上一口，快速咀嚼，而后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顾不得烫，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了手里的包子，仍觉得意犹未尽，转头又朝早餐摊子跑了过去。
事实证明，那群顾客的话真没夸大！
中央基地，楼家研究所。
柏雁写完报告，检查过没什么错误后，就点了保存。
关上电脑，她揉了揉脖子和手腕，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
已经是下班时间，可各大办公室和实验室基本还是满员的状态，想要或者说能够按时下班的人才是少数。
柏雁自己也连续加了三天的班，今天工作终于完成，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到点她就锁上办公室的门走了。
从三楼到地下停车场，一路遇见的人都笑着跟柏雁打招呼。
柏雁她们组一连做成了几个项目，业绩斐然，多次受到上头嘉奖，再加上她本人性格温柔随和，在研究所人缘极好，即便是竞争对手，对她也是佩服多于嫉妒。
开车回到居住的小区，停好车，柏雁想着今晚终于能早睡了，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可在看见门口那道身影后，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柏雁脚步未停，不停催眠自己忽视男人的存在。
到底跟他对抗了这么些年，柏雁清楚，越是理这个人，他就越爱蹬鼻子上脸。
用钥匙打开门，柏雁推开门正想进去，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楼誉的最新消息，你不想听吗？”
柏雁置若罔闻，快步进屋，转身就想关上门。
谁知男人又开口了：“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还有了三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给他生的，我有他们的照片，想不想看？”
柏雁关门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有一瞬间，她在想楼擎这老东西是不是疯了，说什么胡话呢？
第98章 白菜成熟
夫妻多年, 楼擎又是喜欢柏雁的那方，柏雁了解他，他更了解柏雁, 看见柏雁微微睁大的眸子，楼擎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不是我编的，我可以给你看证据。”
楼擎上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高大的身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但柏雁可半点不怕他。
当年柏雁可是差一点就能把楼擎捅死了的，现在楼擎胸口都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
柏雁依旧没吭声，但伸出了手, 意思是证据给她。
楼擎没动，只道：“我可以进去说吗？”
柏雁当即就要关门。
“别！”楼擎以最快的速度将兜里的相片递了过去。
柏雁一手抓着内部的门把手, 一手把相片扯了过来。
总共三张相片, 每张的内容都是楼誉和一个长白发男人, 以及三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白发男人相貌极俊俏，跟楼誉很相配，三个孩子也生得圆润可爱, 柏雁从他们脸上找到了几分楼誉儿时的影子, 证明这确实是楼誉的孩子无疑。
她看得出来，楼誉看向白发男人时的眼神是有爱的, 不管楼擎说的三个孩子是这个男人生的是不是事实, 柏雁都诚挚地祝福他们。
还有一点让柏雁欣慰的是，三张照片里的楼誉都在笑，跟几年前临离开中央基地时的冷然和死气沉沉大不相同。
这证明楼誉现在过得很好，人身自由，生活富足, 还有健康美满的家庭，再完美不过的人生了。
柏雁眼圈泛红，嘴角却是上扬的。
楼擎的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见她欢喜，他冷峻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柏雁小小地深呼吸几次，整理好情绪后，将相片递还给楼擎。
她不会跟楼擎说谢谢的，是楼擎上赶着给她送消息的，又不是她非要看的。
尽管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每次看到柏雁看向自己时会变得漠然的神情，楼擎都会觉得心像针扎似地疼。
“照片送给你了，你这么疼爱楼誉，留着做纪念吧。”
柏雁可不想接受楼擎的任何东西，需要偿还的代价太大了。
当年她就是因为下雨天收了楼擎的一把伞，楼擎就毁了她半辈子。
柏雁将照片放到地上，然后果断地转身把门关上了，没有再看楼擎一眼。
柏雁在门口站了许久，她得确认楼擎走了才能真正放心。
哪怕自从离婚后，楼擎就没有再强迫过她任何事情，但多年的折磨还是让柏雁对楼擎疯魔的性子很是忌惮。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左右，柏雁听见外面又传来了楼擎的声音。
“你以后不要再在公开场合发表反对觉醒实验的言论了，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像从前那样惜命不好吗阿雁，你也不想远在永安基地的楼誉收到你的坏消息吧。”
楼擎一口一个楼誉，语气冷淡至极，不像在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倒像是随口一提的路人。
不过他对楼誉的确是没有感情，生下他只是为了绑住柏雁，当年楼誉带着柏雁逃跑，若不是柏雁以命相护，楼擎是真的会杀了楼誉。
他收集楼誉的近况信息是为了能跟柏雁多说几句话，此时提到楼誉，目的也是让柏雁谨言慎行，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柏雁心惊于异能觉醒实验的死亡率，对这个实验非常排斥，如今中央基地几大家族都在研究觉醒试剂，九成九的研究员挤破了头都想从这个项目里分一杯羹，只有柏雁避之不及，并且十分厌恶。
楼擎了解这点，所以柏雁他们团队的科研实力再强，楼擎都没有让他们加入试剂的研制之中，上面几个老头子想逼迫柏雁参与，也被他一力拦了下来。
柏雁之前不止一次在公众面前表示自己对觉醒实验的抗拒，曾一度被认为是觉醒实验和异能者反对派的明面代言人。
直到后来柏雁也几次批评了反对派武装暴力行为坑害了太多无辜民众，说反对派许多人就是没脑子的莽夫，把反对派也得罪了，才让大家相信她不是反对派的成员。
如今柏雁是两头都不讨好，两头都有想对她出手的。
楼擎唯恐自己护她不住。
提醒完后，楼擎也不再逗留，柏雁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柏雁给自己做了顿饭，吃完后又沉默地洗碗和收拾厨房。
夜已深，她端着杯热水来到书房，想要读一读自己前几天从市场淘回来的旧书，可翻开第一页许久，她一个字都没有读进去。
她在想楼擎，在想楼誉和他的对象孩子，也在想楼擎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柏雁怎会不懂祸从口出的道理，可她就是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柏雁排斥觉醒计划，其一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楼誉就差点死于异能觉醒。
楼誉是为了找出证据为战友报仇，才隐姓埋名参与觉醒实验，他用成为实验残次品的代价找到了沈家违规实验导致觉醒者死亡率过高的证据，最后却为楼家和另外几家做了嫁衣。
这件事若是爆出去，另外几家再推波助澜，沈家必定元气大伤，所以沈家只能向另外几家共享觉醒试剂技术，以求得几大家族共同将这桩丑闻瞒下来。
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楼誉无法容忍，私自刺杀，引来沈家追杀。
当时另外几个家族最初都没有要尽力保下楼誉的意思，尽管他们能得到试剂技术完全得益于楼誉。
是楼誉一些能说得上话的战友一直为楼誉奔波，柏雁又去楼家逼楼擎和楼家的几个老东西出手，不然自己就将他们几家的勾当曝光出去，楼家不得已出面联合另外几家给沈家施压，沈家才不敢再在明面上针对楼誉。
楼誉离开中央基地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长了，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第一个战胜异能反噬的残次品。
顿时那些人又换了副嘴脸，想尽办法都要让楼誉回来。
至于其二，跟反对派给出的理由差不多，觉醒实验的死亡率太高了。
觉醒实验对觉醒者的体质要求比较高，所以参与实验的多为军人和雇佣兵，这类人多出生于贫民和平民家庭，也是保护人类的中坚力量。
他们被像一只只小白鼠一样投入实验当中，而多数的结局都是绝望又痛苦地死去。
里面有甘愿为实验牺牲的义士，有希望用一场豪赌来成为人上人的投机者，还有可能是被迫参与的无辜之人。
而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子弟，在觉醒实验的死亡率降到最低之前，绝不会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一针试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