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寿星公?面前祝贺也是有讲究的, 不?过放到顾言琛身上，这?都不?算什么。
顾言琛一来就被邀请到了?范老爷子身边，被拉着说了?不?少的话?, 什么年轻出?众，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新时代的佼佼者，听得顾绒嘴角都要有些抽搐, 心想老爷子这?套话?夸起来可真是不?脸红，太有大家风范了?。
不?过顾绒也算是看出?了?什么来, 因为老爷子夸完了?顾言琛, 就开?始夸他旁边站着的女孩，那女孩一直搀扶着老爷子, 看着挺乖, 长相也乖, 温温柔柔，文静漂亮的模样, 看着和叶晚晴完全是两种?风格。
听说范家收养了?一个孤女叫范梓桐，应该就是她。
所以现在这?是要介绍给顾言琛？
顾绒低啧了?一声。
[真是一家有男，百家求啊。]
“咳！”
顾言琛差点儿一口酒呛到。
这?也打断了?老爷子极其丝滑流畅的絮叨：“怎么了?？”
老爷子笑着又来了?句：“这?是嫌我?啰嗦了?？”
“没有，您说笑了?。”
顾言琛：“只是不?小心喝酒呛到了?。”
老爷子拍了?拍范梓桐的手，干脆把话?说得再明白点：“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两个小年轻都到了?年纪, 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的问?题了?, 适当的接触一下，还能看看彼此合不?合适，不?然当个朋友也行......”
哪怕是顾言琛, 被这?架势弄得也有些招架不?住。
就连一直沉默的范梓桐也忍不?住开?口叫了?声爷爷，看上去很有些不?好意?思。
顾绒一直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被彻底忽视，但也差不?多?了?，总共没说上几句话?，倒真像个助理站在顾言琛旁边了?，但只有顾言琛知道，顾绒那张嘴就一直没停过，甚至在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还唱起了?西?厢记。
顾言琛：“............”
要是老爷子知道他这?么作怪，不?得气死。
而且......为什么又在骂他？
上次说他是一棵歪脖子树，这?次骂他——
[......老男人。]
顾绒在心底啧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是个老处男，长这?么大，下面那么大都没用过吧——]
“噗！咳咳咳咳——”
这?下顾言琛是真没忍住，直接呛咳了?出?来。
“抱歉。”
顾言琛身上沾上些许酒液，正好可以借口去处理一下。
他也来不?及再解释什么，简单又说了?几句抱歉，要先失陪一下的话?，在得到老爷子的回应后，就转过身一把按了?下顾绒脖子，隐晦瞪了?他一眼，示意?顾绒跟他一起离开?。
顾绒低哼了?一声。
心想招呼小狗呢？
但还是转过身跟着顾言琛走了?。
酒店有专门留给客人的休息室，顾言琛在前面走，顾绒跟在后面，忍不?住开?口嘲讽了?一句：“大哥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女人啊，走到哪里都能有贴过来的，就连范家老爷子都很看重你，想让你当他孙女婿呐，你怎么不?干脆答应下来？”
顾言琛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前，刚打开?门，就被顾绒推了?进去。
“说话?啊。”
真是无法无天了?。
顾言琛深吸口气，转过身，又按住了?顾绒的脖子。
顾绒：“？”
两人身高是有一定差距的，身形也有差距，顾言琛抬起手，就能将顾绒按在掌下一般，揪着顾绒就往休息室的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
顾绒想要挣扎，却挣不?过顾言琛的手劲儿。
卫生间的门关上，顾言琛按着顾绒靠在卫生间门上站好，脸色十分冷硬严肃，在顾绒又要动的时候，又伸手卡住顾绒下巴。
“站好！”
顾绒一顿，像是被唬住了?一样。
顾言琛低喝完，仍盯了?顾绒半晌，手掌的虎口也卡在顾绒的下巴上。
“站着别动。”
又丢下这?一句，顾言琛在转过身打开?水龙头，清理自己身上的酒渍。
其实也可以找人来帮忙清理，但顾言琛并?没有这?种?习惯，就像他懒得表达自己的喜好，哪怕是在家里，也不?会?特意?去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在外面的时候，虽然看上去有礼貌有风度，可实际上旁人很难走近他身边。
他对一些事情有着很明确的界限划分。
比如会?和叶晚晴有合作上的来往，可一旦叶晚晴越线一点点，顾言琛就会?立即划清界限。
而在此之?前，哪怕和叶晚晴算是有些交情，可叶家得罪了?他，顾言琛也可以丝毫不?讲情面，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并?不?是蓄意?报复，而是他觉得就应当那样做而已。
行事很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或许说，是按照对错标准刻意划分出来的行为准则，条条框框，规规矩矩，一个个套在自己身上。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行事出?现偏差。
也是一个当家人应当有的风范。
所以顾言琛经?常是严肃的，板正的，界限分明的，哪怕是对家里人，也很多?时候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不?敢有丝毫逾越。
似乎顾言琛一直都是个稳成持重的人。
也许相比于?顾绒而言，失去父母的时候，顾绒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毫无所觉，可对于?顾言琛而言，完全是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哪怕生在顾家这?种?家庭，也要体?验被迫长大的滋味，所以不?管是内在要求，还是外在要求，都需要顾言琛快速成长起来。
加上被爷爷顾成渊亲自带大，所以顾家这?位长孙，在别人眼里从来都是成熟稳重的。
像刚才那样，强势控制着顾绒，呵斥着，犹如让顾绒罚站一般，低眉敛目，像是锁定了?猎物一样的姿态，太少见了?。
任谁被那样看上一眼，都要被摄住。
顾绒也一样，一时之?间倒真安安分分贴着卫生间的门站着，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顾言琛的背影看。
这?个世界他也没抽到性//瘾体?质啊。真是。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绒幽幽拉长声音。
“噤声。”
“你只让我?站着，又没让我?闭嘴。”
顾绒嘴快，赶在顾言琛开?口之?前又说道：“现在让不?算。”
[我?就说话?，有本事你堵住我?的嘴。]
顾言琛动作一顿，很不?想知道要拿什么堵住顾绒的嘴，总觉得意?有所指。
不?过他很认真在想，要不?要真拿什么堵住顾绒的嘴。
至少心里的声音堵不?住，嘴巴也能堵住点儿。
而且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弟弟不?上点真格的，真的很会?蹬鼻子上脸。
这?么想着，顾言琛一转身。
与此同时，顾绒也正开?口：“范老爷子要做媒，你到底怎么想——”
“咔哒。”
关门声不?小。
可顾绒身后就是已经?关上了?的浴室门。
两人一同静止下来。
外面有人进来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外面响起了?范梓桐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
“哥，如果我?不?拉着你，你要去干什么？”
“和爷爷去说清楚！”
是范景琢，范老爷子的长孙，范家人丁单薄，三代就这?一个亲孙辈。
“不?要，你别去，爷爷不?会?同意?的......”
范梓桐的声音似乎有些怆然：“爷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要给我?介绍顾先生，我?从小在范家长大，也姓范，和范家亲生的有什么区别，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和你......他们一定会?看范家笑话?的，爷爷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范景琢似乎是在忍着怒气：“那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
话?到这?里，“躲”在卫生间的两人是真出?不?去了?。
顾绒和顾言琛对视着，眼底都有着不?小的惊异之?色。
范梓桐和范景琢的关系竟然是？
范梓桐至少和范景琢没有亲缘关?系。
才想到?这?里，顾言琛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什么?, 但不等他抓住，就听顾绒压低声音开口道：
“大哥，你头顶绿了。”
顾言琛：“............”
这?嘴真的还是堵住吧。
在顾绒又要幸灾乐祸嘲讽出声时，顾言琛突然?伸手，捏住了顾绒的嘴。
这?绝对是下意识的举动, 因为顾言琛手边没有其他东西，所以才闪过这?个念头时, 他手已经伸上?去了, 等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唇部，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不太对, 也不应该......但骤然?松手, 又好像也不对, 欲盖弥彰似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互相对视着, 气氛一时僵住。
而外面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范梓桐似乎哭了，范景琢只能?低声安慰着什么?。
渐渐地，说?话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其他细碎的响动。
他们似乎在亲吻。
意识到?外面可能?发生着什么?，顾言琛更觉得不对。
不对劲也不自在。
也有些尴尬。
他甚至后悔过来处理衣服上?的酒渍, 还要让顾绒跟着了......明?明?不需要。
[顾言琛。]
顾言琛差点儿就应了这?一声, 可才想起自己手指还捏着顾绒的嘴唇。
正犹豫着要松开。
[顾言琛。]
一声越过一声, 嘴上?无声，心?底却在呼喊他。
眼?睛也在看着他。
[顾言琛......]
顾言琛的手像是触电了一样，倏然?松开了顾绒。
[哥。]
手能?抵住顾绒的嘴唇, 可顾绒心?底的声音要怎么?抵住？
顾言琛紧锁着一双眉，盯着顾绒看。
他像是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个弟弟，嘴唇上?有被捏红的痕迹，脸颊两边的颌骨上?也泛着薄红，也是他之前?按过的地方，让人不禁想到?他皮肤怎么?这?么?薄，如此轻易就见?红，当然?也可能?是皮肤太过白皙的原因。
顾言琛第一次认知到?，他这?个弟弟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出色。
哪怕性格不讨喜，可对着这?张脸，也能?获得一半的豁免权。
不知不觉就盯了许久。
直到?顾绒眼?睫颤了颤，狠狠瞪了他一眼?。
像是才体会?到?躲在这?里不自在一般，于是转过身，在顾言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顾言琛：“......”
外面的两人估计也被吓到?了，范梓桐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顾绒？！”
范景琢受到?惊吓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顾言琛深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无奈跟在顾绒身后也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就对上?了范景琢越发受到?惊吓的视线，更无奈在心?底认命道，对，还有他。
“顾......顾......”
范景琢把范梓桐揽在身后，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怎么?会?躲在卫生间？”
顾绒抱着手臂，毫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哼了一声：“应该是我们两个问你们怎么?会?进来这?里吧？是我们先到?的。”
范景琢恼怒道：“门又没关?！”
“没关?也不代表能?随便进来啊。”
顾绒还耸了耸肩，故意气人：“我就习惯不关?门咯。”
“那你怎么?不把卫生间的门也打开！”
顾绒：“那是因为我在里面——”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言琛拍了一下嘴。
顾绒：“......”
他偏头恼怒地瞪了一眼?顾言琛。
范景琢也奇怪往顾言琛那边看了眼?，想了想，还是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叫了声“顾总”，随即和顾言琛讲道理：“顾总，别?的不说?，你和你弟弟待在卫生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突然?出来，如果有什么?想说?的，那我们现在说?清楚比较好。”
现在这?情况确实有些尴尬。
范梓桐和范景琢的关?系一看就是隐秘的，不想被外人知道，至少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能?，所以范景琢自然?不肯直接放两人走。
顾言琛对范梓桐没想法，是老爷子乱扯红线，但显然?范景琢不仅误会?，还很不放心?，加上?先前?老爷子才介绍完，现在他就在这?里撞见?范梓桐和范景琢在一起的关?系，估计也是怕惹恼了他，怕顾言琛离开之后就发难。
也因此，范景琢在对顾言琛说话的时候，不免又心?急又心?切，语气和态度都有些混乱，莫名带上?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顾言琛倒是不太在意，但顾绒却嗤了一声，转头看向?范梓桐。
“我说?范小姐，刚才你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不然你干脆跟了我大哥好了，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你家里人也不会?为难了，反正我大哥也不比范景琢差，甚至范景琢能?给你的，我大哥能?给你更多，所以你要不要真的考虑一下？”
范梓桐张着嘴，几乎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说辞搞得手足无措。
另外两个也是几乎没反应过来。
毕竟顾绒那张嘴叭叭的，说?得太流畅，仿佛不是在搞“推销”一样。
最?后还是被推销出去的顾言琛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瞪了顾绒一眼?，赶在范景琢恼怒开口之前?，率先开口表明?态度：“我不会?掺和进你们的事，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意外，等离开这?扇门，可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范景琢扯了扯嘴角，语气微凉：“顾总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你弟弟呢？”
“他也不会?说?出去。”
“顾总怎么?保障？”
范景琢显然?还在为顾绒刚才的那一番话生气，语气显得很有些咄咄逼人。
“不保障又能?怎么?样？”
顾言琛嘴还没张开，又让顾绒给抢了先。
实在是没法了。
于是范景琢和范梓桐就眼?睁睁的，看着顾言琛伸长手臂，绕过顾绒身后，又从侧面穿出，一把捂住了顾绒的嘴，不仅如此，还将人顺势勾扯到?自己身边，压制住，让顾绒动也动弹不得，说?也说?不出话来，犹如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
真是难得看见?堂堂顾总有这?样的举动。
可见?被逼成了什么?样。
“范总和范梓桐小姐的关?系，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吧？”
范景琢皱了皱眉：“当然?不。”
“既然?如此，我现在做出保障的作用?，无非是不过多干扰你们罢了，但真正能?影响到?什么?，好像并没有。”
范景琢不由得一噎。
随即看向?顾言琛怀里被捂着嘴还翻白眼?的人，心?想都说?顾言琛和这?个弟弟不和，但现在说?出这?番话来，不正是在护着他弟弟？
也真是稀奇。
不过顾言琛既然?都说?到?了这?份上?，再?多的说?辞也没必要了。
范景琢最?后朝顾言琛点了点头，随即拉着范梓桐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有记得关?门。
顾绒口鼻被捂着，出气进气都在顾言琛的大手掌心?里，见?两人都离开，才又懒洋洋翻了个白眼?，随即伸出舌尖，轻舔了下。
这?一下惊得顾言琛直接松开了手。
“你在干什么?？！”
顾言琛仿佛被触犯了一样，眉头皱得死紧，低头看自己那只手。
等范景琢和范梓桐两人离开，才恍然?发觉自己这?只手的触感，不仅湿漉漉的，现在还有了顾绒舌尖的触感，挥之不去。
“提醒你啊，大哥。”
顾绒啧了一声：“你跟个犯人似的‘看押’我，我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出来话，他们两个都走了，你还不松开我，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提醒你呗，要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调情吗——”
“别?胡说?。”
顾言琛眉心?蹙得更紧，骤然?打断顾绒，而后盯着顾绒，一字一顿道：“我们是亲兄弟，这?种话不要乱说?。”
顾绒扯了扯嘴角，偏过头去。
顾言琛将手掌收紧，攥起来，下意识换话题。
虽然?范景琢后面没再?要求，但顾言琛也不想再?多生事端，还是提醒顾绒，让他别?把范景琢和范梓桐真正的关?系说?出去。
“我闲的吗，管他们这?种事？”
顾绒冷笑了一声：“不过我倒是真想看看他们两个最?后到?底怎么?样呢。”
[令人羡慕又嫉妒。]
顾绒看向?顾言琛：“你就不好奇？”
“那是别?人的事。”
顾言琛冷漠开口：“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在外人眼?里就是'兄妹'的关?系，哪怕没有血缘，只要头顶着这?个名号，就是乱//伦，顾绒，你要知道这?个词会?有多大的影响，这?是不被世俗所容的，如果范景琢有担当，就该在有苗头的时候掐灭掉才对。”
而不是放任这?段感情成长起来。
............
离开那间休息室之后，顾绒喝了许多酒。
喝到?最?后，站都站不稳了。
这?是顾言琛所没想到?的，他心?想，大概是最?后那番话太过严厉，刺激到?了顾绒，可如果不严厉点出来这?一点，他又该如何让顾绒知道，某些畸形的，错觉的情感根本不该有，如果顾绒聪明?，就该意识到?某些事情需要及时遏制住。
与此同时，顾言琛又像是本能?察觉到?了什么?——虽然?依旧决定把顾绒带在身边敲打，但却下意识想要拉远一些距离，减少一些接触，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危险一般，要下意识做起“防御”。
但才起了这?个念头，就被顾绒给“黏”上?了。
顾言琛才发现，原来顾绒喝醉酒，竟然?能?这?么?“黏人”——
“不行，你别?走。”
司机过来接人，想把顾绒接过去，结果顾绒拽着顾言琛的衣领，越发往顾言琛怀里钻。
不仅如此，还会?开口叫清醒过来不会?叫出口的称呼，一叠声喊着“哥”，气息都要喷洒到?顾言琛耳边了。
没办法，顾言琛只能?亲自把人抱上?车，到?了顾宅，又亲自把人拖下来，再?一路送到?顾绒房间门口。
好在这?一路没说?其他惊人的话。
不然?顾言琛真要又一路捂嘴了。
但那一声声“哥”，也叫得顾言琛不知如何是好。
等把顾绒送到?房间，更有些犯愁。
因为顾绒身上?都是酒味儿。
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上?床睡觉。
顾言琛站在床边看了?顾绒半晌。
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还是帮顾绒脱掉了?外套和鞋子，然?后去浴室洗了?毛巾，带出来给顾绒擦了?擦手和脸。
干活很糙, 顾绒直哼哼。
而且还想尥蹶子踹顾言琛。
“安分点儿。”
但才说完这四?个字，顾绒就更不安分了?。
就连喝醉了?也还记得要和他作对，让干什么不干什么，之前脱掉外套和鞋子的?时候就不配合，等顾言琛拿出毛巾给顾绒擦脸的?时候, 就更不配合，像是要找回场子一样, 这边一个躲闪, 那边一个埋脸，怎么拧着?怎么来。
擦得顾言琛都要窝火了?。
“顾绒！”
顾言琛低喝了?一声, 毛巾扔到一边, 也不擦了?, 双手直接按住了?顾绒两只手腕，将顾绒桎梏在床上。
“你成心的?是不是？”
顾言琛都要怀疑顾绒是不是根本没?有喝醉。
结果顾绒根本不回答他话, 低哼了?一声，双手被制住，还有脚呢，一只脚抬起，直蹬在顾言琛腹部, 还是靠下的?位置, 而且这一脚踩得很实, 几?乎能?听到脚心与顾言琛腹部碰撞的?声音，混合着?皮带上金属扣的?响动，让气氛骤然?蒙上一层别?样的?意味。
顾绒脚上的?鞋子和袜子还是顾言琛亲手脱下来的?。
脚心滚烫, 脚趾似乎还蜷缩了?一下。
而为了?方便照顾顾绒，顾言琛身上的?西装早就解开了?扣子，完全不复在寿宴上那样衣冠楚楚的?样子，衣襟大敞，领带解松，就连衬衣扣子都解开了?一颗，总算有些随意的?样子了?，但也方便了?顾绒这一脚直接越过了?最为厚实的?西装布料。
几?乎是下意识地，顾言琛腹部就紧绷了?起来。
随即骤然?伸手要去拽顾绒的?脚踝。
可他才松开一只手，一只手也就此得到解放的?顾绒，瞬间就扭动起来，抬手揪住顾言琛的?领带，把他往下拉。
众所周知?，当下半身被顶着?，上半身被迫俯身的?时候，人是很难保持平衡的?。
更何况顾言琛只有一只手按在顾绒手腕上支撑着?。
他也没?想到顾绒能?这么闹。
于是猝不及防下，整个人就直接砸了?下去。
顾绒蹬顾言琛那条腿弯折着?，夹在顾言琛和他之间，好歹给两人留出了?一些空隙，却也让某些位置贴得更加紧实和亲密。
顾言琛还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而且顾绒还拽着?他领带不放。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现了?范景琢和范梓桐关系的?缘故——明面上是人人都知?道要以兄妹相称的?关系，可实际上，两人会拥抱，会接吻，彼此互相喜欢，会有亲密的?接触，是不能?轻易对外宣之于口的?情侣关系。
那种需要隐藏，甚至需要躲藏的?氛围感，仿佛现在又侵袭到了?顾言琛身上。
这感觉真真切切地化作了?两个字——背德。
就在此时此刻，在顾绒与他之间，仿佛比范景琢和范梓桐之间还要来得更加浓烈。
令人惊悸，也令人惊怒——
“顾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言琛沉着?脸，先前欲要拽住顾绒脚踝的?那只手，一下子扼上了?顾绒的?脖颈，将他狠狠控制在床上：“你——”
然?而下一秒，顾言琛的?声音就僵在了?嗓子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绒眼眶早已泛红，而现在，更是盯着?顾言琛，缓缓落下泪来，无声无息，却又震荡进了?顾言琛心底。
“顾言琛......”
顾绒嘴里呢喃着?这三个字。
这回他的?嘴没?有被顾言琛堵住，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迥别?于顾言琛听到的?心声，更加入耳，也更加令他心神动荡。
下一秒，眼泪也顺着?脸颊流淌到了?手指上。
像是带着?烫人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就灼伤了?顾言琛的?手指一般，令他僵硬到不能?动弹。
“顾言琛，我讨厌你......”
顾绒流着?泪，朝顾言琛伸出双手。
“哥......”
这一个字，终于像是按下某种开关一样，让顾言琛骤然?“惊醒”过来。
随后，他甩开顾绒的?手，猛地站起身，甚至不敢再多看顾绒一眼，就转过身朝门?外疾步而去。
那背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房间内霎时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