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一声轻笑响起。
顾绒抹了抹落在自己腮边的?眼泪，心想自己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像顾言琛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当然“吃软”也要看是什么人，如果顾绒没?有先让顾言琛以为他表面上针对他，是因为心里情感扭曲，所以才如此别扭又极端，那么顾言琛对他绝对没?有这么“宽容”，也不可能?牵动顾言琛异样的情绪来。
而且陆屿还能?威胁着?来，顾言琛这样的?身份可不能?，所以适当的?示弱，是必须的?，这样才能?在顾言琛心底刮下痕迹。
试想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会是这样痛苦，并且还是因为他而痛苦，当发现的?时候，再怎么坚定原则，也会有恻隐之心。
不过还不到揭开身份的?时候，还早着?呢。
顾绒要的?就是以“弟弟”的?身份在顾言琛心底留下深刻的?痕迹，让这份渴望，求而不得，扭曲到偏执，痛苦到无助的?情感，形成密不透风的?网，将顾言琛紧紧笼罩在其中，成为顾言琛心底最“纠结”和“特殊”的?存在。
哪怕到最后一切都揭开的时候，他也摆脱不了?了?。
01冒出来惊讶道：【宿主，你还想要揭开身世吗？】
【当然?。】
01有些纠结：【可是揭开身世的?话，那男主不就不用纠结了?嘛，也不用管你了?诶。】
顾绒笑起来：【所以身世要揭开的?节点，可一定要把握好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
01歪歪圆滚滚的?身体：【？】
顾绒收了?笑，语气漠然?：【他竟然?不打算给我洗澡。】
【诶？】
【我还得自己去洗。】
顾绒低头闻了?闻自己，不由得撇了?撇嘴。
【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
酒醒之后的?记忆会不会有，顾言琛没?问?，顾绒也没?说。
不过顾言琛虽然?依旧把顾绒带在身边，却是很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且很多时候，甚至有些“让”着?顾绒，就像是又捡起了?做哥哥的?自觉，面对顾绒的?挑衅和针对，仿佛突然?有了?一颗“包容”的?心一样，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几?次之后，顾绒也就收了?这种态度，多少变得有些沉默。
有时候盯着?顾言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又轮到顾言琛“主动”起来，找来顾绒，说让顾绒跟他出差去s省参加亚太经?济论坛会。
“为期三天两晚，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顾言琛长兄如父般敦敦教导：“另外这次交流会需要的?资料和演讲稿等由你来准备，好好表现，你和我是斩不断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以后顾家也要由你来支撑，做出一番成绩来，有个交代，也才能?承担更多，得到更多。”
这相当于是变相在向顾绒保证什么。
毕竟现如今顾绒仍是个“助理”职位。
这才过去多久，对顾绒的?“惩罚”竟是就要收回去了?。
按理说，顾绒是应该感到开心的?。
可他盯了?顾言琛半晌，突然?意味不明扯下唇角，开口道：“得到什么？”
“是顾家......还是人？”
顾言琛下意识偏开视线，而后又转移回来，直视顾绒，一字一顿道：“当然?是得到你作为顾家人，应该得到的?。”
也许顾绒是在试探什么。
但顾言琛不能?让顾绒发现他都知?道了?什么。
因为这份兄弟关系，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最起码的?表象，顾言琛至少要维持好。
可顾绒如果按照顾言琛的?想法走，他就不是顾绒了?。
出发前几天, 顾言琛就?有些感冒。
等到了s市，天气又?闷又?热，感觉在憋一场很大的?雨一样, 让人很不舒服。
交流会主办方有派车过来，也?早就?安排了住宿，虽然顾家在s市也?有房产，但顾言琛和顾绒在这里就?待三天两晚，实在没必要再单独出去住, 所以就?直接到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是?个套间, 有一里一外两间房。
顾绒说要住里间, 顾言琛直接就?让人将自己行李放在了外面。
“没意思。”
顾绒嘀咕了一句，也?拎着行李进了里面的?房间。
等出来时, 就?看到顾言琛在吃药。
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今天晚上有酒宴, 你吃了感冒药, 晚上还能喝酒？”
顾言琛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闷, 嗓子也?有些干涩：“没关系，不会有事。”
“有事的?时候就?晚了。”
顾绒哼了一声：“顾言琛，你是?劳累过度还是?忧思过重，好端端的?竟然还能感冒。”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
怎么不可能。
顾言琛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心想除了顾绒, 还能有谁让他忧思过重。
而且, 又?在试探他。
顾言琛转移话题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让你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不用你操心。”
顾绒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让顾言琛管好自己, 可晚上到了交流会的?晚宴，顾绒却不动声色地替顾言琛挡下了不少酒。
这次交流会说是?三天两晚，实际上第一天并没有什么很正式的?活动, 最重要的?场合就?是?晚上那场宴会，非正式的?交际场，免不了要喝酒闲聊，而顾言琛这样的?身份，更是?不能忽视的?存在，哪怕不是?谁都能到跟前儿?来，但一晚上下来，也?要喝不少。
不过现在这酒基本上都到了顾绒肚子里。
顾言琛不想让顾绒帮他挡酒，但架不住顾绒要把他感冒的?事宣扬到人尽皆知，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让他喝了，转而让顾绒代劳。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是?你的?助理，帮你挡酒是?应该的?。”
顾言琛皱了皱眉，看了顾绒一眼。
其?实一开始让顾绒来当他助理，顾言琛并不认为顾绒能做好这份工作，然而事实上却是?，这段时间顾绒一直做得?很好，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既没有捣乱，也?没有故意刁难任何?人，就?连齐思都忍不住嘀咕一句顾二少竟然能安安分分当个助理。
确实是?出乎意料。
所以顾言琛才考虑等之后机会合适的?时候，会给顾绒再进行职位调动。
他之前也?是?这么和顾绒说的?。
顾绒应当懂他的?意思。
但好像并没有多高兴。
顾言琛不知道顾绒现在帮他挡酒，究竟是?真的?因为助理身份，还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不敢往深处想，只?能认同顾绒的?说法，两人都各怀揣着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结果一个不小心，顾绒又?喝多了。
想起?上次顾绒喝多之后的?情态，顾言琛就?不免心下一紧。
但这次出门在外，只?有他们两个人，顾言琛也?不能丢下顾绒不管。
尤其?顾绒这酒还是?为他喝的?。
晚宴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外面天气阴沉，闷了一天，终于要有下雨的?趋势，雷声阵阵，感觉憋了场不小的?雨，所幸交流会的?晚宴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举行，并不需要到外面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会影响人，这次顾绒喝醉，竟是?没闹腾，一直到回套房，都安安静静的?。
这让顾言琛不由得?松了口气。
直到进了房间，顾绒说要洗澡。
口齿不清的?，说了两遍顾言琛才听清楚。
然后就?见顾绒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
这间套房内就?一间很大的?浴室，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里面还有一个大浴缸，对着一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交流会的?主办方很舍得?花钱，他们入住的?这家酒店是?市内首屈一指，预留给顾言琛的?房间更是?优中择优，加上s市又?临海，不管是?从顾绒的?房间往外看，还是?从浴室的?落地窗往外看，都能看到外面临近的?海湾景色。
虽然今天的?天公不作美，但雨夜也?别有一番滋味，而且天空还泛着紫光，偶尔划过一道闪电，能炸亮那一片天空。
如果是?在这里洗个澡，或是?泡个澡，确实还不错。
但是?......
眼看着顾绒路过客厅的?时候，差点?被地毯绊倒，顾言琛不得不上去把人搀扶住。
“你喝醉了，洗澡不方便，明天早上再洗吧。”
顾言琛力气大，就要扶着顾绒往里间走，想像之前那次一样，给顾绒脱了外套，再给他擦擦就?好。
但原本还安安分分的顾绒，这会儿?就?跟个千斤坠似的?，一下子往下沉去，坠着顾言琛不让他动弹，眉头皱着，哼哼着，伸手?拽着顾言琛衣袖，死拧死拧的?：“不行......就要洗，现在洗......”
“站都站不稳了，你怎么洗？”
顾言琛还算有耐心，双手?转向顾绒腋下，将他往上一提，竟就?这么把人给托起?来了。
随后一只?手?掐着顾绒腰，半托半抱的?，就?又?要把顾绒送去里间。
“不行，我不——”
顾绒死死拧着一双眉，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一笑，双臂一抬，揽上了顾言琛脖颈：“你给我洗不就?行了——”
“不行。”
话音甚至都还没落下来，就?被顾言琛果断拒绝。
“为什么。”
顾言琛暗自深吸了口气：“没有为什么，明天早上再洗也?一样——”
“不一样！”
这次是?顾言琛话音还没落，顾绒就?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不一样，才不一样......不一样！”
顾绒声音变大，力气也?变大，陡然一把推开了顾言琛，虽然顾言琛有些站不稳，但顾绒却更是?踉跄着往后跌，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然后在顾言琛开口叫他，过来要扶他起?来的?时候，又?抗拒着推开顾言琛，自己艰难爬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
“你不给我洗，我自己洗......”
砰的?一声，顾绒又?撞到了门上。
等进了浴室，又?滑了一跤，差点?儿?摔倒。
见状，顾言琛也?不由得?有了些怒气。
他不明白顾绒为什么又?突然这样，或者是?不愿意往深处想，像是?要和顾绒较真一样，也?走进浴室，非要将人拉出来。
“你这个状态要怎么洗？！”
轰隆一声。
外面开始响雷。
顾言琛这才注意到，这场雨竟然还没下起?来。
收回视线时，却见顾绒紧盯着他，眼眶泛红。
“顾言琛......”
一切仿佛又?回到先前顾绒喝醉那次。
是?他清醒时不会有的?脆弱表情，以及看向他时，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顾言琛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顾绒，听话。”
顾言琛语气还是?不由得?放软：“你现在洗澡不方便，等明天——”
轰隆隆！
一道惊人的?闷雷响过，瓢泼大雨骤然下了起?来，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落地窗上，响得?人心都乱套了。
顾绒扑在顾言琛身上，嘴唇也?印在顾言琛唇上，辗转碾磨，唇与?唇之间密不透风，能完全衡量到另一个人唇上的?温度以及触感，胳膊被紧紧抓着，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孤注一掷，毅然决然。
顾言琛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
直到顾绒的?舌尖要往他嘴里探，感受到那抹湿润，顾言琛才骤然反应过来，猛地将人推开。
“顾绒！你——”
顾绒被推到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上，又?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大概是?精力已经用尽，眼睛一闭，就?不省人事了。
顾言琛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盯着顾绒看了半晌都没有动弹。
外面的?雨哗啦啦下着，雷声吓人，震耳欲聋，仿佛劈在了顾言琛脑子里一样，混乱不堪，头痛欲裂。
这是?他弟弟。
而他刚刚......和自己的?弟弟接吻了？
一直以来，顾言琛都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以为能将顾绒掰正回来，甚至不愿意说那个词，可现在，他还能自欺欺人下去吗......顾绒的?激动，脆弱，与?崩溃，都是?因为他，他难道是?真的?......顾言琛猛地闭了闭眼睛，双拳握得?死紧。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顾绒躺在地上都蜷缩到了一起?，顾言琛才终于有所动作。
他沉默着将顾绒抱起?，在触到顾绒身体的?时候顿了下，才如常起?身，而后抱着顾绒离开浴室，将人放到了床上。
依旧是?把顾绒的?外套脱掉，又?去浴室洗了毛巾，将人的?脸给擦了，又?擦了手?，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甚至离开的?时候，还记得?给顾绒盖好被子，又?将房间的?温度调到合适的?度数，这才关好了房门。
直到第二天，顾绒醒过来，发现顾言琛高烧了，感冒加重，整个人看上去昏昏沉沉的?。
“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回来没吃药？”
顾言琛抬起?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眼眶烧得?有些泛红，盯着顾绒看了半晌。
“怎么？”顾绒看着顾言琛反问。
“没怎么。”
顾言琛收回视线，起?身穿衣。
顾绒站在旁边：“今天的?交流会，你还能行？”
“能。”
事实证明，顾言琛不仅能，而且晚上应邀聚餐的?时候，还没有让顾绒挡酒，自己喝了一堆。
这种交流会，除了第一天晚上是?主办方举办的?晚宴外，另外两天，也?少不了要应邀聚餐，毕竟很多信息都是?酒桌上交流出来的?，很多合作也?都是?酒桌上谈来的?，这样的?应酬绝对避免不了。
所以这一天晚上，轮到顾言琛喝醉了酒。
不过顾言琛要比顾绒好照顾得?多，回到套房后，将人放在床上就?行。
顾绒学?着顾言琛，给顾言琛脱了鞋子和外套，站在床边看了顾言琛半晌。
昨天晚上下了好久的?雨，可天气已然是?闷热潮湿的?，顾绒额头上出了汗，顾言琛身上也?是?，甚至因为发烧感冒，又?还喝了酒，眉心一直都紧蹙着，眼睛也?闭着，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顾言琛？”
顾绒突然出声喊了顾言琛的?名字。
顾言琛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似乎因为醉酒和不舒服而睡了过去。
于是?顾绒在顾言琛床边蹲了下来，更近距离看着顾言琛。
“我今天早上醒来浑身酸痛，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被子底下，顾言琛的?手?指动了动，慢慢蜷缩了起?来。
“然后我都想起?来了。”
顾绒盯着顾言琛的?脸：“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然为什么那么不情愿给我洗澡，不想看到我的?身体，怕脏了你的?眼睛？”
顾绒嗤笑一声：“小时候你也?给我洗过澡啊，怎么现在就?不愿意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也?没有管我。”
“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行吧，其?实你也?没怎么照顾过我。”
顾绒蹲在床边，双手?按在床上，往顾言琛的?方向靠近：“但在旁边看着我洗澡也?行啊，可你连看顾我一下都不愿意。”
“为什么？”
“我昨天吻你了是?不是?。”
“然后你又?把我推倒了，好疼啊，哥。”
今天晚上好像又?下起?了雨。
顾绒听到雷声雨声笑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昨天和今天的?雷都这么大，是?不是?要劈我啊。”
“因为......我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蓦地，顾言琛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扼住自己不去动弹，克制住自己所有的?失态。
“哥，我们这叫什么啊？”
顾绒凑到顾言琛耳边：“乱//伦......还是?兄弟相//奸呢？”
啪嗒两下, 外面的雨落到了顾言琛的脸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好半晌，顾言琛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双手在被子下面握得死紧, 身体都是绷着的，那?两个词就像两把利剑一样，直直戳入顾言琛心脏，扎得他生疼。
耳膜鼓噪，血液奔腾, 本就发昏的脑子，更显得混乱不堪, 惊雷阵阵。
一直遮遮掩掩, 自欺欺人的事情，被顾绒说出来了, 顾言琛再想自我欺骗都不可能——他的亲弟弟对他有欲望, 爱上了他......这样的事实, 几乎更让顾言琛头昏脑涨，仿佛要?坠入无边的黑暗中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顾绒才起身离去。
顾言琛慢慢睁开眼睛，攥起的双手都已经开始发麻，脸上也依旧挂着湿痕，有一滴泪甚至滑落沾染到了他的唇边，让顾言琛尝到了格外委屈和崩溃的滋味, 那?种压抑不住的情感也仿佛仍萦绕在他身边, 久久不散。
他到底该怎么办......
该拿顾绒怎么办......
为?期三天两晚的交流会就这么过去了, 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过得很漫长，这还是顾言琛第一次出差到乱了节奏, 好像什么都不对，感觉什么都是混乱的，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工作上，讲不清，理还乱。
倒是顾绒白天都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材料准备充分，表现也令人眼前一亮，要?比“过分低调”的顾言琛有存在感多了。
所以回去之后?，顾言琛综合评估了一下顾绒这段时?间的表现，又把顾绒从自己身边调走了。
可即便如此，顾言琛心底还是很烦。
他不知道这种更换策略的方式是否对顾绒管用，但再把顾绒放在自己身边，顾言琛怕自己会忍不住暴露。
哪怕他们彼此可能都心知肚明了什么，但开诚布公和心知肚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说到底，还是要?逃避。
毕竟顾言琛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了。
“不是，你?怎么还想起约我出来喝酒了？”
陶一宁稀奇地看着顾言琛：“大忙人，以前约你?出来玩，十次有九次都要?拒绝，怎么今天想起主动约我出来喝酒啊？”
“想放松一下。”
顾言琛手指搭在酒杯上，看着里面澄清的酒液，又抬起来喝了一口。
不过在陶一宁要?给他酒杯续满的时?候，顾言琛又伸手挡了一下。
“喝这一杯就够了。”
不想再喝多。
陶一宁啧了一声?：“你?约我出来喝酒，结果你?就喝这一杯酒，那?你?出来个什么意思?？”
顾言琛松了松领结，没说话。
他们两个坐的是吧台的位置，吧台高度到胸口，坐的是高凳，结果两人的腿还能弯曲立在地上，尽显腿长，加上容貌也不俗，不少人目光都投射了过来，终于有忍不住过来搭讪的，直奔顾言琛，想请顾言琛喝杯酒。
顾言琛手顿了一下，第一时?间没能拒绝，因为?来的是个男人。
看上去也是下班过来喝酒的，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裤，打扮很干净，气?质很开朗，长相俊秀，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而?且还很有礼貌，落落大方。
“拒绝也没关系，就是我不过来问?问?看有没有机会，怕自己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都要?坐起来抱头后?悔。”
男人目光灼灼，从进来酒吧开始，就注意到顾言琛了，想着万一呢，万一有机会呢，那?错过岂不是可惜了，于是就过来了。
陶一宁在旁边拼命忍住笑，肩膀都在颤了。
顾言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几秒，目光才聚焦看向男人，开口说了句“抱歉”，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男人有些?失望，还是有些?不死心：“可以问?下为?什么吗？”
“你?是对男人不感兴趣？”
顾言琛：“我看着像对男人感兴趣的吗？”
男人忍不住笑了：“你?看着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既然什么都不感兴趣，也许什么都可以感兴趣一下。”
顾言琛又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突然呵笑一声?，声?音低沉道：“也不是什么都能感兴趣的。”
“嗯？”
男人看了顾言琛一眼，发现顾言琛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手掌盖了上去：“抱歉，我只喝这一杯酒。”
见真的没有什么机会，男人只能失望转身离开了。
等人离开，陶一宁就用胳膊杵了杵顾言琛，啧啧两声?：“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顾言琛皱了皱眉，又捏了下眉心：“可能是感冒才好，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竟然还会感冒发烧？”陶一宁语气夸张道。
顾言琛瞥了眼陶一宁：“我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不会感冒发烧。”
陶一宁挠挠下巴：“可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过你?感冒发烧啊，感觉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就很稀奇。”
顾言琛心想，不止感冒发烧，而?且还很严重?，从上次出差回来，一直断断续续没彻底好起来，现在才算有点?儿缓过劲儿。
“不是，你?真没什么心事？”
“我看着像有心事的？”
“不像吗？”
陶一宁一副“你?瞅瞅你?现在什么样”的表情：“你?都几次反问?了，还主动出来喝酒，太反常了好不好，哥们儿。”
话才说完，又问?：“哎，你?有心事该不会是因为?你?弟弟吧？”
顾言琛表情一顿，没说话。
陶一宁一拍桌子：“哎，我就知道！”
“顾绒那?家伙确实很难搞，整天和你?作对，不服你?这个大哥，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找你?麻烦了？”
“没有，他最近挺乖的。”
陶一宁正抿了一口酒，闻言差点?儿喷出来：“乖？！你?是在形容顾绒吗？！”
顾言琛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对我弟弟有什么误会？”
“啊？”
陶一宁愣愣张着嘴，不是，是个人都不会认为?你?弟弟乖吧？
“那?什么，既然你?认为?你?弟弟最近很......咳，很乖，那?你?还在烦什么？”
顾言琛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道：“你?觉得顾绒性格，怎么样？”
“啊？你?问?我？”
“他好像没什么朋友。”
“这倒是。”
陶一宁点?点?头，他和顾言琛认识的时?间不短，两人还是高中和大学同学，自然是见过顾绒，也接触过，想着之前见到顾绒时?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我觉得你?弟弟性格挺拧巴的，有时?候还凶巴巴，嘴上不饶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朋友。”
话落，就见顾言琛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这种人？”
顾言琛啧了一声?：“哪种人？”
陶一宁：“......”
“行行行！这句算我说错了可以吧，我真服了。”
陶一宁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弟弟了？他有没有朋友关你?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