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by冻感超人

作者:冻感超人  录入:09-29

“你要多少?”皇帝把人搂在怀里,“百亩,千亩?”
卿云不客气道:“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皇帝道:“哦?那是想要朕的江山了?”
卿云心下一紧,抬眸看向皇帝,却见皇帝神色似笑非笑,不辨喜怒,他抬手抓了皇帝拦着他腰的胳膊甩开,屁股向后挪到离皇帝最远处,对皇帝道:“我不喜欢这般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似的,皇上若要打哑谜,便去找你那些臣子,随便叫个人进来就是……”
卿云说着,直接推开了马车门,大喊道:“齐峰——”
齐峰人就在最近处等待召唤,听得卿云呼唤,立即策马过来,见马车门开了半扇,卿云探出脸,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小心翼翼道:“云公公,皇上有何吩咐?”
卿云道:“去把我的烟霞牵来,我下车骑马,皇上让你进去陪他说话。”
齐峰:“……”
齐峰不知该怎么回话,里头便传来了皇帝的声音,“你如今胆子大到敢假传圣旨了?”
卿云冷哼,“我都图谋江山了,假传圣旨又算得了什么?”
齐峰意识到这话不是他该听的,立即垂下脸调转马头就跑。
卿云心下呸了一声,孬种,那日在林子里不是耍他耍得很高兴吗?
后头腰带被拽了回去,皇帝关上前头车门,将人锁在自己大腿上,“朕瞧你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像样了,是觉着朕喜欢你,便可以容你胡来?”
“不过说两句话,叫什么胡来呢,”卿云神色冷然道,“从前太子可从不计较这些事。”
皇帝道:“可惜朕不是太子,”他凑近了,鼻尖抵在卿云鼻尖上,“再闹,朕就在这里脱光你的衣服。”
卿云脸上又泛起了红,是气的,皇帝比李照可不要脸太多了。
皇帝微微一笑,“君无戏言,你可以试试。”
卿云又是冷笑了一声,“君无戏言?昨夜好似并非如此?”
皇帝道:“上了床便不一样了。”
卿云听了,又是一声冷哼,“皇上的意思是,在床上怎么胡闹都行,下了床便要规规矩矩的。”
皇帝笑了笑,鼻尖摩挲了下卿云的鼻子,“真是有悟性。”
卿云扭转过脸,心下说气也并不算多气,本来便是刚才开始,哪有那么快一蹴而就的呢?
皇帝见他神色黯淡下去,便道:“你从前在东宫时,很不守规矩?”
卿云低着头道:“皇上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皇帝道:“怎么总把朕想成那样,朕也不过是关心自己的儿子罢了,至于你同他私下里,屏退众人之后,说什么做什么,朕也不可能一五一十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不值当知道那么多琐事。”
卿云坐在他的大腿上,觉着皇帝的大腿坐起来比李照要更硬一些,不舒服,他一面往外挪一面道:“皇上既这么关心太子,为什么不将我还给太子呢?”
卿云方才要挪坐到软垫上便又被皇帝捞回了怀中,这一回皇帝抱得他更紧,卿云的手挡在胸前,不禁嘤咛一声,他胸前还很难受。
“这话便又错了,”皇帝怀抱着人,俯视道,“你原是从宫里头出去的,本就是朕的人,是朕将你要回来罢了,怎么叫还给太子呢?”
卿云简直无话可说,大约这才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然全天下的人也都该是他的。
“你自己不也说过,你已是朕的人了吗?”
皇帝抬手勾起卿云的下巴,看着那张如雨后芙蓉般的脸,偏配了一双不甘心的眼,“朕说了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你大可不必这么试探朕。”
卿云冷冷一笑,“到底是我试探皇上,还是皇上你在试探我?”
“你一直你啊我啊的,不就是在试探朕的底线?”
卿云垂了下脸,又抬头,“皇上也不问问我到底要什么?”
皇帝淡淡道:“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所有人向朕讨的也不过都是这些。”
卿云没来得及接话,外头齐峰便接近了,大军就在前方。
皇帝下了马车,让卿云待在马车里,他要亲自策马去迎接秦恕涛。
马车停在不远处,卿云坐在马车里看到了君臣策马相迎的一幕,秦恕涛身穿铠甲,见到皇帝策马而来,立即从马上跳下,磕头下跪,皇帝勒了马,和紧随而来的秦少英一起扶起了秦恕涛。
秦恕涛身形魁梧,穿着铠甲更显得英武不凡,说是重伤,可卿云瞧他面色如常,神采奕奕,哪有半分重伤的模样?他身旁的秦少英亦然,父子两个并不特别相像,秦少英在战场上历练了一通,瞧着黑了一些,也更精瘦了,面颊显得很锐利,然还是世家公子的气质,秦恕涛则显得粗犷威武,武将气质十足。
卿云正瞧着,一道厉芒袭来,四目相对,卿云丝毫不闪不避,秦少英的视线在他面上短暂停留。
君臣二人说了一番话,皇帝便成了军队的主人,带着军队一齐往京城去了,齐峰则按照皇帝的吩咐亲自驾驶马车,让卿云所乘的马车悄悄并入行军。
卿云坐在马车里,此刻,他与秦少英的距离不过几匹马。
秦少英是从战场上归来,而他,是从皇帝的榻上下来。
兴许从前他还会想不开,为此自苦,可在李照身边,他早就看透了君上的残酷无情。
无论是替他征战沙场的,还是在他床榻边辗转承欢的,都不过是君主的“奴才”罢了。
而皇帝显然比太子要更残酷,因为太子,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帝更高贵更重视一些的“奴才”罢了。
所谓血缘,李崇可以证明,毫无意义。
所谓功绩,那些同皇帝一起打了天下如今已命丧黄泉的功臣可以证明,有时还会反倒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卿云靠在马车内,古籍之中多少妖妃乱国,他无意为那些事分辨是非,他只知倘若能得到君主的心,便有左右国政的可能。
皇帝看上去不像是那般昏君,可幸运的是,他的对手是秦少英。
这次大胜归来,兴许,秦少英比他还要更如履薄冰,说不定,只需他轻轻踩上一脚……
卿云在马车里轻轻地笑了笑,眼波流动,里头凶光妩媚,他要他死。

第93章
大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皇帝自然龙颜大悦,他体贴地表示在郊外便算已经觐见过了,让秦氏父子直接回将军府休息,又派了宫里头的御医给秦恕涛看伤,极尽恩宠。
卿云陪着皇帝回到宫中,皇帝依然兴致不减,连带封赏了宫人,自然答应卿云的也不会食言。
当初李照给他的庄子,同庄子另接的四周一大片良田皇帝都赐给了他,专门派了人去打理。
“维摩还是真心疼爱你的,”皇帝斜靠在榻上道,“那庄子打理得不错,他是为你的终身打算。”
卿云神色平静道:“他再怎么疼我也是无济于事,如今,连见我一面都难了。”
皇帝道:“你想见他?”
卿云看向皇帝,“皇上让我见吗?”
皇帝微微一笑,“朕没那么小气。”
卿云心下微紧,李照能给他的,皇帝也能给他,他只需一心讨好皇帝便足够了,若是皇帝真的心血来潮,将他也赏给李照,哪怕只是一夜……卿云想到那个画面,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皇帝侧着脸,静静地欣赏着卿云的脸色。
卿云总有种错觉,他总以为自己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可实际他却生了一双顾盼生辉的多情眼,哪怕他再想掩饰,却总还是有蛛丝马迹泄露,也兴许是他在他面前已少作矫饰,因他心里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交换当中不止包括他的身体。
方才还骄纵无比,对着哪怕王公大臣都梦寐以求的赏赐也不屑一顾,现下他便又紧张起来,他心里很害怕,害怕皇帝真的冷血到会让他共侍父子……
皇帝略微凑近了过去,“朕明日召维摩入宫,让你们见上一面,如何?”
卿云猛地扭过脸,眼中射出愤恨光芒,单薄的胸膛起伏着,皇帝余光一直留意他的手,看他什么时候会暴起伤人,却不料卿云竟起身扭头便走。
宫人们全在寝殿外头,皇帝也没叫人拦,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齐峰就来了。
“皇上,云公公收拾了东西,吵着闹着要回东宫去,丁公公正拦着呢。”
皇帝低头浅笑,道:“折腾丁开泰做什么,去同他说,朕再赏他一座庄子。”
“是。”
齐峰过去时,丁开泰双手拦在院门,正“小祖宗”“卿云”“小爷”地乱叫,卿云背着包袱,沉着脸,只说:“我今日便是爬也要爬回东宫去,他不允准,便打死我也就罢了!”
丁开泰听到脚步声,一回头见到齐峰,立刻道:“齐大人,你快劝劝哪!”
齐峰不敢像丁开泰那般靠得那么近,只躬身拱手道:“云公公,皇上让您消消气,他再赏您一座庄子。”
“我呸——”
卿云道:“他赏我庄子有什么用,我是能吃还是能用,横竖什么派人替我打理,我怎么连一个子都没见着?!”
卿云解开包袱,拿了包袱里的东西去砸齐峰,齐峰手忙脚乱地接了一堆笔墨纸砚,忙闪身又跑回了正殿。
皇帝听了,道:“哦,原来是要现钱。”
齐峰叫来两个侍卫,抬了一箱金粿子过去,闹腾得厉害的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朝着齐峰手一摊,“还我。”
齐峰把揣在怀里的砚台纸笔又一一交给丁开泰。
夜里皇帝召见了卿云,二人宽衣就寝,卿云才披散了头发坐在床边,忽道:“皇上明日什么时候让我见太子?”
皇帝靠在内侧,撑着脸道:“朕只不过同你玩笑两句,你难道看不出来?”
卿云冷冷一笑,“我一向蠢笨,皇上又是金口玉言,我明天还非要见太子不成,”他扭头,微微俯了身看向皇帝,“我要同太子说说,他的好父皇昨夜在床上是怎么折腾他最心爱的内侍的……”
皇帝一把便将人扯在了身下,乌发如绸般扇在他的侧脸,卿云微昂着脸,略带挑衅地看着皇帝。
皇帝道:“朕以为你昨夜在朕的床上已怕了。”
卿云面上又泛起了红,他便是这般,再怎么嘴硬,面上的红晕、眼中的泪到底也还是会出卖他。
“有什么好怕的,”卿云低低道,“不过就是男人,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皇帝淡淡一笑,“维摩的性子朕知道,他一向都稳重惯了,又爱护奴才,想必在床上也不会太过。”
卿云后知后觉,方才只顾挑衅,如今见皇帝这副模样,才惊觉他是在跟皇帝谈论,他儿子和他在床上的事……而他此刻又在皇帝的床上……
皇帝见卿云面色越来越红,眼中水色愈浓,便知他在想什么。
分明在这事上又羞又怯,却偏要拿来嘴硬。
皇帝慢条斯理地解了卿云腰侧的系带,“你是什么时候上的维摩的榻?”
卿云扭头看向床内,抿唇不言。
皇帝伏起身,打量着卿云面上神色,道:“嗯,朕想起来了,有一日朕让维摩选太子妃……”
卿云目光猛地直射向皇帝。
皇帝冲他淡淡一笑,“朕的错,那时你才十六,还是十七?”
老畜生!
卿云红了眼,还是没忍住抬手便打,皇帝抬手抓住他的腕子,低头便在卿云脖颈深吸了口气,鼻梁在卿云脖颈游移,“早知今日,朕当初就该直接将你要来,也免得你在旧主新主之间左右为难……”
卿云承受不住他这般言语戏弄,抬脚踢打,可他哪是皇帝的对手,三两下,皇帝将他几乎全身都制住了,压在他身上,俯视道:“现下便先演练一遍,同朕说说,朕昨夜是怎么在床上折腾你的?”
卿云终于无法忍受,大叫了一声便抬头咬了过去,皇帝被他咬在嘴上,“嘶”了一声,立即空出手捏住了卿云的面颊,逼着他松开了嘴。
嘴角一股腥甜味道,皇帝舔了舔,这小内侍还真将他的嘴咬破了,皇帝道:“损伤龙体可是死罪。”
卿云嘴角染血,丝毫不惧道:“不是皇上你说的吗?我只有在床上才有机会打你。”
“你这是打吗?分明是咬,”皇帝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便是惊雷,也没咬过朕。”
“呸——”
卿云用力啐了一口,“再说我是狗,我咬死你——”
卿云抬手扑了上去,皇帝怕他摔出去,单手揽住,一口便又被卿云咬到肩上,皇帝立即捏了他的后颈移开,神色中居然带着几分愉悦,眼中光芒闪烁,比在床下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主看着要生动了几分,“朕今夜原本想让你歇歇,未料你竟如此精力旺盛……”
皇帝一面说一面将卿云翻了过去。
昨夜皇帝已对卿云的身躯了如指掌,身为内宦,却天生媚骨,真不知老天爷是善待还是捉弄他。
皇帝毫无顾忌地便占有了这个小内侍,他已是他的人了。
果然,卿云很快便不再挣扎反抗,只一声声地哭吟,他的嗓子很特别,平素便哑着,像是叫得多了,在床上,更是听着声声情动。
皇帝不自觉地俯身在那光洁如雪的背印上一个个吻,卿云分明已像是要到了极限,却因这吻又不住地扭动颤抖,哭叫不已。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很难受,难受到不得不摆臀迎上,他根本不懂,或者说是他自己不想懂,只能自欺欺人说他不喜欢。
皇帝的手臂穿过胸前,将他牢牢地束住,他整个人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下,一直到他快要晕厥过去,仍旧无法摆脱。
皇帝下了身,微微后退,欣赏着单薄的内侍瘫倒在床上,浑身绯红湿透动弹不得的模样。
嘴那么硬,在床上却是没什么骨气。
卿云脸埋在乌发中,身上还在抖,无意识地落着泪,只觉湿透的睫毛被轻刮了刮,他睁开眼,皇帝的面孔就在眼前,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片刻之后,卿云便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皇帝带他进了殿后的浴池,恍惚之间,令他觉着抱着他的其实真是李照。
“殿下……”
皇帝垂下脸,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半晕的小内侍,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小内侍果然很快便喘不上气地摇头,他放开手指,低声道:“再叫错,朕可要打了。”
然而小内侍已然昏睡过去,皇帝摇了摇头,又见他眉目楚楚,闭着眼的模样仿若他一生都未曾受过任何苦楚,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皇帝心中已知他是如何在宫中艰难长大,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异样,低头便又亲了亲卿云眉峰那颗红痣。
卿云醒时,皇帝又是已去上朝,他坐起,宫人们便上前服侍,卿云如今也已经不管了,便由着宫人替他穿衣束发。
宫人恭敬道:“皇上说,让您用了早膳,待在这儿休息。”
卿云道:“为什么?”
宫人道:“这……奴才也不知道。”
卿云垂了下脸,对那宫人道:“我也是奴才,不必对我自称奴才。”
宫人忙道:“奴才不敢,云公公您切莫多虑。”
卿云见他如此战战兢兢,便也不为难他,“你下去吧。”自用了早膳后,也不想待在里间,在外头软榻上躺着歇,心中生出了几分悔意,昨天不该和皇帝在床上犟那些话的,只他已无法伪装,因想要获得皇帝更多的宠爱,他在皇帝面前,便必须“真”到底。
卿云靠在榻上补眠,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宫人唤他,他睁开眼,宫人便道:“皇上让您去两仪殿当差。”
卿云道:“一定要去吗?”
他的反问险些没让宫人跪下,那宫人脸上就差哭出来了,“云公公,您别为难奴才……”
“我不是为难你,我只是问问。”
接连两日在皇帝榻上承恩,卿云身子吃不住,累得很,不知皇帝是不是又要在两仪殿搞什么花样,卿云想起被他砸碎的砚台。
外头备了软轿,卿云乘轿很快便到了两仪殿,皇帝上朝还没回来,卿云进去,丁开泰先迎了上来。
“来了,用过早膳了吧?”
卿云点头。
丁开泰引着他到殿后小厅,“你呢,先在这儿坐着,皇上马上便到。”
卿云不知道皇帝又要搞哪一出,想起昨夜,身上又是一阵酥麻,心里已先怕了,只强自镇定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丁开泰入内,“皇上要回来了,你快起来。”
卿云不明所以地起身,丁开泰示意他同他一块儿站到后头。
片刻之后,前头传话太监便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卿云和丁开泰在里头垂首静立,他倒要看看皇帝要做什么。
“这次阿含从战场上回来,可是立了功,比你们强了。”
皇帝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是儿臣无能。”
“朕可不是那个意思。”
宫人掀起珠帘,三人进入内厅,皇帝道:“都坐下,陪朕说说话,维摩,”皇帝随手一指,指了卿云身前的位子,“你坐那儿。”

卿云立在李照身后,低着头,双眼看着靴尖。
他自然从未将李照当成过自己的什么人,在东宫陪伴李照也不过是当成一桩差事罢了。
如今,他也不过是换了份差事。
然而当李照真的坐下之后,卿云心下还是不禁重颤了一下,他想看皇帝,却又不敢,生怕叫谁发现了什么端倪。
皇帝道:“你们说说,该如何封赏秦氏父子?”
李崇道:“想必父皇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朕的打算归朕的打算,你们心里也该有成算。”
皇帝人向后一仰,丁开泰胳膊碰了下卿云,立即上前添茶,卿云迟疑片刻,上前给李照添茶。
李照看也不看身边给他添茶的人,他是太子,原就该这么对奴才,淡淡道:“以秦少英的功绩,也该封个将军了。”
三人讨论着如何给秦氏父子封赏,卿云心下一开始的紧张便逐渐转向了冰冷的愤怒。
秦氏父子节节高升,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杀秦少英?
卿云现下对昨夜发生之事已经毫不后悔,甚至觉着还不够,他难道是在享福吗?他是为了向上爬,多难的差事都该认真做才是。
卿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丁开泰碰他,令他去添茶都浑然未觉,还是皇帝轻咳了一声,眼神扫来,卿云才如梦初醒,连忙替李照添茶,然而却是忙中出错,不小心将茶水洒了出来。
茶水是烫的,电光火石之间,李照不假思索地抓了卿云的手,替他挡了那一下,便立即又松了手。
四目相对,卿云眼中惊愕,李照却是眸色沉沉,毫无波动。
卿云心下慌乱,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便低声道:“殿下恕罪。”
“无妨。”
李照用帕子擦了手。
皇帝捏着杯子正看向二人方向。
李照目不斜视,卿云也向后退了下去。
皇帝淡淡道:“笨手笨脚的,下去吧。”
“是。”
卿云立即退了出去,他怕再留下,他便会忍不住漏出破绽了。
虽然他昨夜在挑衅皇帝时,说要告诉太子如何如何,可他心里却不想李照真的知晓此事。
先侍奉了儿子,再侍奉老子,这种事,便是无论说给谁听,都是极其骇人听闻的,万一父子二人起了什么冲突,皇帝一狠心舍了他,那便完了。
卿云手背摸了下脸,他的脸上很烫,一气退到内殿,宫人侍从们也不敢拦他。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后,皇帝入殿,见卿云趴在榻上,便上前道:“昨日不是你自己吵着要见太子吗?”
卿云猛地抬起脸,眼圈已经红了。
皇帝见他双目中满是羞愤之色,淡淡道:“朕说过,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
卿云眼中更红,抿着唇只不说话。
皇帝本只想逗逗这小内侍,也顺便给他立立规矩,未料卿云反应竟如此之大。
这小内侍到他身边没多久便不安分,百般出挑讨好,哪有半分对东宫的眷恋之情?分明便是攀龙附凤,爱慕权势。
他引诱了他,自然他也成全了他,他却一副被他强迫的受辱模样,又是为何?
皇帝道:“你现下摆出这副脸色是给谁看呢?”
卿云听皇帝语气微冷,也不由冷笑,眼中溢出点点水光,“自然是谁能看着便是给谁看。”
皇帝淡淡一笑,“哦,你的意思是还想叫维摩来瞧瞧了?”
卿云眼睛更红,转过脸,不看皇帝,一滴泪从眼角渗出,用手腕抹去了,“我知道你心里只将我当作玩物罢了,只要给够赏赐,便可以随意处置,反正你也得到过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我送回东宫呢?”
皇帝俯视了他,道:“朕心里想什么,岂是你说了算的?”
卿云背上一颤,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一耸一耸,是在哭了。
皇帝早便知道他眼泪多,头一回见这张脸,不便是满眼泪水?
殿内回荡着卿云沙哑的哽咽声,皇帝负手听了片刻,撩袍坐下,“朕不知道你在那儿哭什么,昨夜,朕已说了是玩笑话,你还非要不依不饶,难道是朕听错了?”
卿云从手臂里抬起脸,果然眼睛里都是泪了,“你能玩笑,我便也不能玩笑两句了吗?!”
皇帝见他竟认真计较起来,不由也笑了,“原来你是在同朕开玩笑啊?”
卿云愤愤地又趴了回去。
皇帝见他单薄的一个身子,床上哭,床下也哭,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水可流?想想自己堂堂九五之尊,何必同个内侍斤斤计较地拌嘴,便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朕也不过是让你奉茶罢了。”
“朕原以为上回秋狝之后,维摩便彻底断了对你的心思,”皇帝语气转淡,“看今日,他心里倒还是有你的。”
卿云身上又是一颤。
今日李照替他挡茶时忽地让他想起那年恩科,在官舍时,他的手被汤羹烫伤那一回。
便是在那一回,他和长龄的秘密叫秦少英给察觉了。
他方才那些紧张里除了害怕叫李照知道共侍父子的羞耻,大约还有对当年事的遗憾……可惜长龄不是李照,李照便是让皇帝察觉余情未了,皇帝也不会对自己的太子如何,也不值当如何,他如今在皇帝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知晓危机已过,卿云略微平静下来,脸埋在胳膊里粗声粗气道:“想让太子打消那些心思还不简单?皇上只需告诉太子,我对他无半分情意,从前不过是因权势富贵才不得不对他虚与委蛇。”
皇帝手来回在卿云背上抚着,半晌,低下头在卿云耳边道:“你当朕的儿子,真有那么蠢?”
卿云一下抬起了脸,撞进了皇帝那双与李照极其相似的丹凤眼中。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忽而一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了,闹一会儿便也够了,你担忧的事,不会发生。”
推书 20234-09-28 : 男配要上位by木南》:[穿越重生] 《男配要上位[快穿]》作者:木南斐【完结】晋江VIP2025-09-20 完结总书评数:1427 当前被收藏数:4115 营养液数:2559 文章积分:103,202,176本书简介: 一个故事里,男配这个角色,可以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趁手可用的工具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