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by冻感超人

作者:冻感超人  录入:09-29

卿云皱眉哼了两声,不乐意,皇帝笑了笑,将拇指嵌入卿云唇角,卿云轻轻舔了舔,似觉不对,便又用力咬了下去,幸好皇帝撤得快,否则牙关落下,他恐怕又要见血。
“真是属狗的么?”
皇帝掌心掬起一瓢热水泼在卿云面上,卿云躲了躲,嘟囔了两声,皇帝垂头听了,便听到一声极轻的“老畜生”,他勾唇一笑,捏了卿云的鼻子,逼着他张开嘴,乱吻一气。
“对朕又打又骂的,”皇帝道,“朕是给自己接了头河东狮回宫吗?”
卿云闭着眼只管昏睡。
皇帝轻摇了摇头,等他抱着换上干净寝衣的卿云出来时,床上已经收拾干净,皇帝抱着卿云坐下,一旁四五宫人持着熏暖的干帕子替两人擦拭湿发。
片刻之后,皇帝忽然向着其中一个宫人抬了手,宫人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皇帝道:“给朕。”
宫人一头雾水,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帕子递上。
皇帝抬手擦了卿云鬓边湿发,只擦了两下,卿云便吃不住力道,脸往皇帝臂弯里一扭,不给擦了。
宫人余光瞧见,想笑又不敢笑,皇帝也只好将帕子交还过去。
宫人忍笑接过,上前轻柔地擦了两下,卿云便慢慢又回转过脸,皇帝淡淡一笑,捏了下卿云的脸,“比朕的儿子幼时还要娇气。”
宫人们听皇帝如此做比,都低着头假装自己耳聋。
皇帝自己倒不以为意,等头发干了,便屏退宫人,搂着卿云睡了。
没过几日,皇帝便定好了封赏,将秦氏父子宣召入宫。
“若插嘴,朕可罚你。”
皇帝提前警告卿云。
卿云道:“皇上赐死吧。”
皇帝摇头,“你便只有上了床才嘴软。”
卿云面色一下便红了,见他又羞又气,皇帝道:“不准扑上来咬朕,旁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卿云扭脸道:“那我走便是。”
皇帝偏还不让卿云走,上回卿云在他这儿给秦家父子上眼药,皇帝警告了他,这一回,宣召秦家父子入宫,就是看看到底卿云还有没有分寸,懂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恃宠而骄到了想干涉朝政,皇帝绝不手软。
卿云心下也明白,只是故意在皇帝面前撒娇,反正皇帝爱看,他也撒了气。
等到秦氏父子真正奉召入殿时,卿云便乖乖地立在皇帝身后,低垂着脸,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皇帝先前迎接二人时已说了好一番欣慰称赞之语,这回正式将二人召入殿内赐座,话说得便没有那么亲切,卿云听着都是些君君臣臣的话,心下更加确信皇帝对秦氏父子虽有情谊,但那情谊也就只是那般了。
“说来阿含年纪也不小了,”皇帝话锋一转,语气也温和起来,“元峰,可有中意的人选,朕可以给阿含赐婚,如此封将娶妻,人生两大乐事,双喜临门,如何?”
秦恕涛今日穿了朝服,他身形魁梧,体格健壮,阔面方脸,大笑道:“臣多谢皇上美意,皇上也知道,臣就这一个儿子,虽不成器,却也是臣心之所爱,平日里惯坏了,他自小又在宫里头深受皇上您的宠爱,在家里头更是骄纵,臣也问过他多回了,他偏是说还不想成亲,臣也无法勉强,臣斗胆请皇上为阿含挑选一位名门闺秀赐婚,也好了了臣的一桩心事。”
“哦?”皇帝在龙椅上向着秦少英的方向微微欠身,含笑道,“原来阿含你在家中如此任性?嗯,看来朕是要替元峰帮你找个好妻子,来管管你了。”
秦少英坐在椅上微微一笑,道:“皇上偏心。”
对面的秦恕涛连忙道:“大胆,你胡说什么呢!”
皇帝抬了下手,仍是淡笑着:“无妨,阿含,你说朕偏心,为何?”
秦少英笑盈盈道:“太子和齐王与臣同岁,皇上心中关怀,为两位殿下千挑万选,到现在还没定下,怎么到了臣这儿,就随口赐婚了呢?臣可不依。”
“若皇上非要赏赐……”
秦少英一面露齿笑着一面状似随意地抬起手道:“臣瞧那小内侍相貌不错,不如便将他赐给臣吧!”
殿内一时寂静。
被指到的卿云几是一下便抬起了头,却见秦少英笑容肆意,眼中光芒四射,卿云面上绷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也不由猛地蜷了起来,双眼直直地与秦少英对视。
秦恕涛立即站起身来,“放肆!在御前岂容你如此撒野!”
秦少英却是仍抬着手,笑盈盈道:“皇上,您就说赏不赏。”
皇帝微微一笑,仍是那副叫人不辨喜怒的模样,“小子轻狂,”抬手便将手边封赏秦氏父子的旨意扔了过去,秦少英举着的手接住,便听皇帝含笑道:“滚出去。”

皇帝翻了折子,笑道:“怎么了?”
秦少英接了旨意,笑着谢恩,没事人一样地出殿,秦恕涛也只能跪下谢恩告罪出殿。
才出两仪殿,秦恕涛便一脚踹了上去。
“皇上御前内侍,也是你能随口讨要的!如此轻狂放肆,我看你真是被宠坏了!”
秦恕涛一面说一面连踹带打,他和秦少英都是皇帝特许在宫中带刀行走,踢了几下,便拔刀以刀背当军棍,狠狠追着儿子的背打。
秦少英抬手抵挡,手臂被重击打得发麻,仍是不以为意道:“一个奴才罢了,皇上才没那么小气。”
秦恕涛勃然大怒,“那也是皇上的奴才,你个逆子——”
一顿暴打,将两边宫人都吓得缩背躲藏,丁开泰连忙来报。
“他伤还没好全,何必为了孩子动气,”皇帝道,“齐峰。”
外头齐峰领命,带了人过去,这才将父子两个拉扯开来。
齐峰笑道:“大将军消消气,小将军只是玩笑罢了。”
秦少英躲在齐峰身后,笑道:“我就说,皇上知道我只是玩笑罢了。”
“你个小畜生——”
秦恕涛抬刀还要打,忙被人拉扯住。
齐峰则想到卿云一口一个“老畜生”的喊皇帝,眼皮微跳,转头对秦少英笑道:“小将军,您也少说两句,还是先出宫回府吧。”
齐峰带着侍卫送了秦氏父子上了马车,秦恕涛还在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叫齐大人见笑了。”
齐峰淡淡一笑,“怎会,小将军头一回上战场便屡建奇功,光耀门楣,大将军切勿多虑,皇上宠爱小将军,知道小将军便是这般爱说爱笑的性子。”
秦恕涛上了车,马车出宫门,秦恕涛这才冷道:“你今日在殿上是疯了吗?一个奴才罢了?你以为你便不是皇上的奴才?!”
“奴才要奴才,怕什么,”秦少英转着腰上的络子,“我若不放肆些,说不定皇上会更看不顺眼。”
秦恕涛深知这儿子只是表面狂放,实则心细如发,心下也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只面上仍肃着脸,“在皇上面前,你还是收敛些为好,我听说那内侍很得皇上的宠,你便要假作腔调,也该挑个不起眼的。”
秦少英道:“我堂堂少将军,要个普通内侍,岂不跌了身份?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才特意讨的。”
秦恕涛无言摇头,又再轻叹了口气。
“倒是您老人家,追着我打成那样,伤没事吧?”秦少英神色微微正经。
秦恕涛摆手,“不碍事。”
秦少英道:“皇上可是因内宦之乱举兵的,怎会多宠爱一个内侍?我觉着还是您多虑了。”
秦恕涛双手扶着膝盖,神色也已恢复了平静,“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秦少英笑了笑,“知道了,皇上不也没生气嘛。”
秦恕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秦少英道:“皇上心胸宽广,才不会因这些小事生气。”他转头撩开车帘,看向车外街道风景,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皇帝有没有因那事生气,便连卿云都没有把握。
那日秦氏父子出殿后,皇帝继续如常处理政事,让卿云陪用了午膳后,便去殿内小憩,也让卿云陪同,同卿云闲谈般道:“你跟秦家那小子是旧识?”
卿云不知皇帝到底手眼通天到何种地步,总该不会他当时被罚入真华寺时就开始盯着他吧?
“算不得旧识,中郎将……少将军从前出入东宫时,见过几回。”
皇帝搂着卿云道:“只是见过,为何那时要追着他砍呢?”
卿云心下一紧,说出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万遍的说辞,“那时教导陪伴我多时的公公死了,我心下难过,一时迷心发狂,只看到他腰间有刀,且平素……”
卿云抬头看向皇帝,“我若说了,算不算挑拨,皇上该罚了吧?”
皇帝垂下脸,神色平和,“你说便是。”
卿云便侧了下身,趴在皇帝肩头,“少将军的性子您也知道,便是那般轻狂,见了我便常言语调笑,将军威势,我自然只能受着,便是太子也奈何不得,我心中素有怨气,便一下全发了出来。”
皇帝手掌轻抚卿云肩头,“他早对你有意,怪不得会出手。”
卿云以为皇帝说的是秦少英今日出手索要,便抬起双臂放在皇帝肩上,“皇上,方才你有没有想过真的将我赐给少将军?”
皇帝垂下眼睫,嘴角微微一勾,“便是维摩朕也舍不得给,给他做什么?”
卿云用力推了皇帝一下,皇帝笑了笑,重将人搂回怀里,“阿含性情跳脱,心眼不坏,你向他挥刀,他也并不记恨,为何你还要言语之中对他们父子多番针对陷害?”
皇帝的手臂就那么温暖而有力地搂着他,语气也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禁不住心下一寒。
“我哪有……”卿云手在皇帝肩上摩挲,“不过随口两句,皇上就当真了,我知道少将军人不坏,我那不全都是夸他的话嘛。”
皇帝道:“哦,原来你都是真心夸他,那朕方才应当成全你们,将你给他便是。”
卿云抬手,捏成拳头轻轻打了皇帝肩膀一下,“不要。”
“嗯?”皇帝手掌不紧不慢地抚着他的长发,“不是说他好吗?”
“是好啊,少年将军,年少有为……”
卿云抬起脸,将下巴搁在皇帝胸膛上,杏眼中微微荡起笑意,皇帝面上也带着淡淡笑意,对卿云故意用秦少英的年纪说事丝毫不以为意,他是皇帝,为个宠宦,跟个毛头小子比谁年轻,也真是太可笑了。
“可惜啊,”卿云抬起手,指尖摩挲着皇帝的下巴,“他没有滔天权势,”凑上前在那下巴上轻轻一吻,“供我撒野。”
皇帝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卿云趴在他胸前的脸,忽地抬扣住他的下巴,将他拎到身前用力吻了下去。
皇帝没有什么不能白日宣淫的禁忌,宫人们也全都自觉地早已退得远远的。
二人衣衫半褪,只在软榻上便做成了这桩事。
因是白天,皇帝还穿着龙袍,卿云也穿着青色内侍服饰,皇帝在榻上宠爱内侍这般荒唐的事便连前朝都不曾有,未曾想会发生在清除内宦之乱的新君之上。
天已转热,不多时,卿云便大汗淋漓,身上衣物都湿了。
他仰躺在榻上,任由皇帝对他尽情宠幸,心里对这桩事已褪去了诸多恐惧,这不过是桩差事,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皇帝能给得更多罢了。
齐峰回报,说秦少英被打得满身是伤,卿云险些笑出来,从前他在东宫,秦少英想调戏便调戏,想威胁便威胁,如今他在皇帝身后,秦少英不过一句玩笑,他父亲便吓得当众惩戒,便是打给皇帝看的。
如若皇帝真的不在意,真的不想秦少英挨那顿打,早便可以派齐峰出去了。
秦恕涛心里应当也很明白吧,狡兔死,走狗烹,他们秦家根本便是岌岌可危,哪怕一个皇帝宠爱的内侍也得罪不起,万一在什么关键时刻被推上一把,他们秦家就算完了。
狐假虎威又如何?狐媚惑主又如何?哪怕礼崩乐坏,朝政败亡,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自己开心。
皇帝能满足他,他便也满足皇帝。
事情便是这么简单。
眼角渗出泪来,被皇帝用力吻去,“怎么这么爱哭?”
卿云眼红红,低喘道:“还不是皇上弄的。”
皇帝手掌捏了他的脸,“朕瞧你如今在床上倒比先前放得开了。”
卿云淡淡一笑,神色冷冷的,面上却是红晕满颊,眼饧骨软,张口缓缓道:“……还不也是皇上弄的。”
皇帝自认并非放纵之人,从来对床笫之事并不热情,有了两个儿子后更是再懒进后宅,他的心思原是在打天下上,打得天下后便一心扑在朝政之上,忙着收服各路军队,剪除世家势力,时不时地还要抽空教导两个儿子,实在是分身乏术,也没那方面的心思。
他两个儿子其实也都随了他,长成后对这些事也都淡淡的。
得知太子宠爱内侍,皇帝还觉着诧异,太子同他性情更相似,他总以为李照会和他一般,等到需得娶妻生子时才会去考虑那桩事,居然会宠幸一个内侍。
宠幸一个绝不可能诞下子嗣的内侍,那便是真的心中喜爱了。
他的儿子怎会喜欢……一个内侍?
皇帝手掌捏着卿云的脸,将他拉近,低头轻吻了下卿云的嘴唇,随即便狠狠咬了上去。
卿云“唔——”的一声,嘴唇刺痛,渗出的血珠立即被皇帝舔去,卿云气恼道:“皇上也是狗吗?!”
皇帝笑道:“也?”
卿云面色俏红,抬头也咬了上去,皇帝由着他也咬破了自己的嘴,二人唇间丝丝甜腥,皇帝用力按了卿云一记,这才终于是下了卿云的身。
过了几日,仍是在两仪殿,皇帝拟了旨,拟好后还叫卿云来看。
卿云过去。
皇帝道:“如何?”
卿云道:“皇上宠爱两位将军,多加封赏,自然是好。”
又是一道赏赐秦氏父子的旨意,卿云心下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能劝慰自己,皇帝兴许是在捧杀秦家父子。
当年皇帝收服其余世家势力时,什么手段没用过?真真是叫听的人都胆寒。
如今只剩下秦家,皇帝没道理便这么放过,可是,秦家这两个武将着实出色,屡建奇功,秦恕涛也实在够老实安分,其余人的下场令他不得不这么做,年少时性烈如火的人怎会想到有一日活成最隐忍谦卑的模样?
据说那日回到将军府,秦恕涛还罚秦少英跪了一天的祠堂,又奏请上表替秦少英请罪。
皇帝自然是说那算不得什么罪过,命人传话,让秦恕涛宽心,还又赐了许多好药给秦家父子,当真是君臣友爱。
今日,皇帝又下旨再赏赐,卿云不能骗自己,皇帝暂时对秦家俩父子还是极为信任,他离扳倒他们实在还差得太远太远。
将军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区域,皇帝御赐,紧邻宫城,以示恩宠,府中已提前收到了圣旨降临的消息,秦恕涛带着秦少英在府门前身穿朝服,恭敬等候。
远远的,深色马车从宫城方向缓缓驶来,两面内侍跟随,四周禁卫环绕,一声扯着嗓子的“圣旨到——”传到门前,父子俩立即齐齐下跪。
一阵细碎动静后,便见内侍皂靴立于父子二人眼下。
“辅国大将军秦恕涛,少将军秦少英,跪听圣旨。”
当那宣旨内侍一开口,秦少英便猛地抬起了脸,却见那日被他随意索要的内侍手持圣旨,雪肤红唇,神色淡淡,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地的父子俩,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卿云在香案前慢条斯理地念着圣旨,将秦家父子跪领旨意的时间拉长到了极限。
秦少英只起初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垂下了脸,眸光暗敛。
皇帝居然派齐峰护卫他传旨。
“两位将军,接旨吧。”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云一面笑,一面将圣旨向下递去,秦恕涛双手抬起,恭敬接过,二人这才起身。
“云公公,”秦恕涛含笑道,“到偏厅坐坐,喝些茶水吧。”
身侧传来秦少英的视线,卿云淡笑道:“宫中还有事,便不坐了。”
秦恕涛哪能便让卿云就这么离开,立刻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奉上,卿云推了两下,便收下了。
卿云坐回马车,面上止不住地笑,眼中光芒闪烁,全是畅快的恶意。
皇帝道:“你也觉着好,”将圣旨往卿云的方向一推,“那便你去宣旨吧。”
“我?”
卿云微微睁大了眼睛。
皇帝笑了笑,“你是朕的贴身太监,去替朕宣旨,有何不可?”
卿云拿着那装满金银珠宝的锦盒不住摩挲把玩,在轿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无论皇帝是不是故意借他的手来敲打秦氏父子,方才看着秦少英不得不朝着他磕头下跪的模样,他便心头阵阵爽快。
尤其是他手持圣旨入内,秦少英只能膝行跟随着他到宣旨的香案前。
哈哈哈——
这便是皇权吗?!
卿云笑得泪都快溢出来,可笑他先前还不断暗地里自苦自伤,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还有什么好过不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卿云面上笑容渐渐淡下去,轻吸了口气,神色悠远地看着轿帘。
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宫内,卿云入殿,殿内宫人便自觉退下。
皇帝正在处理政事,卿云上前将锦盒放在皇帝案头。
皇帝瞥了一眼,“嗯?”
“秦大将军给的,分皇上一半,谢皇上给的好差事。”
皇帝笑了,看向卿云。
卿云小脸绷着,嗯,又在学他了。
皇帝也不说什么,将那锦盒打开,里头锦缎上头躺着一对玛瑙酒杯,两个金制香囊,还有几个宝石戒指,一座玉雕佛像,其中间隙还洒满了金粿子和珍珠,堪称是珠光宝气。
“不错,”皇帝笔帽磕了下那锦盒,“朕要那个香囊。”
见皇帝对秦恕涛的出手阔绰毫无反应,卿云直接啪的一声用力合上了那锦盒,将那锦盒抽回抱在了怀里。
皇帝微微侧过身,淡笑着看向卿云,“怎么,不是你自己说要给朕的,又舍不得了?”
卿云憋住了,依旧神色淡淡,“皇上忙吧,我告退了。”
皇帝道:“你专程跑来,就为了扰朕这一下?朕是真该打你了。”
卿云抱着锦盒,板着脸,也不回嘴,只俏生生地立在那儿,皇帝猜他是又要赌气了,便懒得理会,提笔接着批折子,方才写完一个字,脸上便被轻轻碰了一下,皇帝扭头,卿云抱着锦盒已经跑了,横竖殿里殿外也没人敢拦他。
人跑了,面颊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却仿佛还留着,怪不得旁人要说“香吻”二字,皇帝抬手,大拇指揩了下脸颊,摇头轻笑了笑。
卿云跑到殿外,喊道:“齐峰——”
齐峰一脸苦笑地上前,他人就在卿云跟前,偏卿云还故意扯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叫他。
“云公公,有何吩咐?”
卿云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那个金制镂雕香囊,“这个给你,当是你陪我宣旨的谢礼。”
齐峰受宠若惊,没想到卿云还会给他好脸色看,这位主可是对皇帝一言不合就又蹦又跳的,连忙伸手道:“多谢云公公。”
卿云含笑道:“你要戴在身上啊。”
齐峰见他笑得极为可爱,心下便觉不妙,面上只道:“一定一定。”
卿云道:“现在就戴。”
齐峰:“……”
这香囊还是空的呢。
齐峰只能挂在腰间,卿云抱着锦盒跑了,齐峰便立即解下香囊,让宫人呈了上去。
皇帝拿了托盘上的香囊,道:“他还挺仁义,早知如此,朕该问他要那座玉佛的。”
齐峰憋住了没笑。
自从这小内侍到了皇帝身边,皇帝给他的感觉竟不像从前那般寒冷,让人在他身边便不自觉地噤若寒蝉,齐峰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当他产生这个念头时,不由心下一颤,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敢思虑皇帝是好是坏?
齐峰深深地低了头。
“罢了,”皇帝让宫人将那香囊收好,道,“朕再赏你些别的吧。”
齐峰连忙磕头谢恩。
皇帝一面朱批一面道:“今日他们神色如何?”
说起正事,齐峰立即便又恢复了一贯在皇帝跟前的谨慎,“秦大将军十分恭谨,少将军面上有几分惊讶,宣旨时抬头看了云公公一眼,宣完旨后,仍一直盯着云公公。”
“可有不服?”
“那倒没有,只是很诧异。”
皇帝颔首,“行了,你下去吧。”
宫人恭敬道:“太子殿下,少将军求见。”
“他来做什么。”
“少将军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想同殿下商议。”
李照搁了笔。
案前香炉之中袅袅升烟,李照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沉吟片刻后,道:“让他进来。”
秦少英穿着朝服进来,李照目光扫过,淡淡道:“何事?”
秦少英道:“如今殿下对我到底还是不如从前亲近了。”
“到底有何事?”李照端坐案后,他面上神色还是温和的,只这种温和同秦少英上一次回京时所见的温和已天差地别判若两人,像是刀锋淬火后,表面还是那般颜色,锋芒却已能伤人了。
秦少英自顾自地撩袍坐下。
一旁宫人极有眼色地奉上茶。
秦少英道:“劳烦殿下屏退左右,明里暗里的,都屏退了。”
李照人微微向后靠,“少将军,这是要说什么?”
秦少英端起茶抿了一口,眼睛扫向李照,“殿下,今日皇上又赏赐了,您猜猜,宣旨太监是谁?”
秦少英说话时,神色肃然,眼中光芒定定的。
李照沉默了片刻,轻一抬手,殿内外,宫人侍卫暗卫便全都撤了。
“说吧,”李照道,“你想说什么?”
秦少英放下茶碗,“殿下,您对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内侍如今在皇上面前如此春风得意,有何感想?”
李照神色分毫不动,“父皇自然有父皇的考量。”
秦少英大笑了一声,“看样子太子认为皇上是爱屋及乌了。”
李照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少英垂下脸,“有一日我入宫时便见皇上嘴角受了伤……”秦少英手指慢慢摩挲着腰上络子,“宫中嫔妃都是皇上刚登基时纳的老人,都是极端庄贤良的,倒不知……”秦少英目光如钢刀般一点点又刮回李照面上,“是哪一位性情大胆的佳人,竟敢咬破皇上的嘴?”
秦少英虽未曾指名道姓,但也已几乎是将“卿云”的名字砸在了李照面前。
然而李照神色却还是未曾有丝毫变化,他淡淡道:“父皇后宫之事,岂是你我能置喙的。”
“好啊,好一个温厚谦卑的太子,我真是佩服,”秦少英一面笑,一面道,“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担那心思,你太子如此有容人雅量,既能忍得了父子聚麀,想必再忍个把内侍应当也不是难事!”
推书 20234-09-28 : 男配要上位by木南》:[穿越重生] 《男配要上位[快穿]》作者:木南斐【完结】晋江VIP2025-09-20 完结总书评数:1427 当前被收藏数:4115 营养液数:2559 文章积分:103,202,176本书简介: 一个故事里,男配这个角色,可以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趁手可用的工具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