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道:“这些掌柜伙计也都是用老的了,对铺子里的生意最是熟络,你若要再培新人,让他们带了是最好的,若是后头不用他们了,也同我知会一声,他们都是老人了,我得为他们负责到底。”
卿云无意更换这些人,便像李照给他的那个庄子,他也懒得去换人,不去争那个闲面子,人家既经营得好好的,何苦折腾。
李崇听罢,道:“倒是我狭隘了。”
“齐王殿下知道便好。”
卿云庄子到手,对李崇又没好脸色了,李崇也不恼,同卿云在药铺门口分道扬镳。
卿云坐在马车上摇晃着,心中又想起了苏兰贞,他这一日都在户部,连苏兰贞一面也没见着,见着了又如何?便如牛郎织女一般,终究是隔着天堑。卿云心下几分淡淡的忧伤,心头又冷了几分。
回到宅院内,卿云将新到手的庄子契书翻了一遍,同他先前得的放在一处,未来倘若他真的离了宫,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卿云神色缥缈,心中竟真的开始想离宫之事。
那回苏兰贞提醒他秦少英有反意,卿云想到秦少英先前种种情状,认为苏兰贞的推测应当有几分道理。
秦少英终于受不了皇帝对他们父子的残酷无情,想要造反……那么这次皇帝派他去边境岂不是将最趁手的刀还给了主人?——不,皇帝正是怕如此,才派了太子李照监军。
秦恕涛生前可从未流露出反叛的意思,他带领的军队自然也是忠君之师,哪怕秦少英是秦恕涛的儿子,要掌控那支军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有储君李照的存在,皇帝对李照的本事十分自信,是相信李照能够控制住秦少英和军队。
卿云心下倒也不是特别担心,根据他身边暗卫的情况,秦少英也只不过在暗卫队伍里插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自己人。
李照想必也非常明白皇帝此举是在他和秦少英“两害”相权之间做出了抉择,他的任务便是牢牢抓住军队的控制权。
倘若李照承受住了这个考验,回京的李照便再也不是从前的李照了……
到时,若李照要将他接回东宫,他又该怎么办?
卿云先前问过李照,假如那时他将与长龄的私情同李照和盘托出,李照会作何反应?李照没有正面回答。
卿云觉着李照或许不会杀长龄,但他今生今世恐怕也再难见到长龄了。
不杀长龄,一是长龄毕竟曾经救主,同李照也算是有情分,最重要的是长龄是内侍……
一个太子,即便对内侍有醋意,那种醋意都不会过分鲜明,可苏兰贞不一样……回到李照身边,他便必定要舍弃苏兰贞……
卿云心下剧烈摇摆,为何他总是要落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经过昨日,今日事情便好办多了。”
李崇引着卿云却是去了休憩的厢房,“今日有些账要同其余几部合一合,也请你多多辛苦调停。”
卿云冷哼一声,“横竖我便是你们父子趁手的工具罢了。”
李崇并不辩解,拱手退出,免得卿云说些更难听的话。
其余几部去年都各有支出,如今要平账,自然两边都要对好。
别的部都还好说,支出最多的便是兵部和工部。
程谦抑是自己人,卿云说什么,他便照办,屋内只有两人,程谦抑便压低了声音,道:“齐王这是想自己填窟窿?”
“管他呢,”卿云讽刺道,“这齐王是个大孝子,又是个大富翁,愿意自己贴补孝敬父亲,那可是皇上的福气。”
程谦抑道:“战场如此拖延,恐要入夏才有动静。”
卿云皱眉,“这么久?”
程谦抑道:“秦将军到底还是年轻,用兵激进了些,适得其反,如今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日后若是你上了战场,你可有信心运筹帷幄?”卿云瞥向他。
程谦抑脸都涨红了,“若大人不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
卿云淡淡一笑,“好了,公事谈完,也说说私事,你妹子的婚期定好了吗?”
“定了,”程谦抑面上洋溢出喜悦之色,“下月初六,顶好的日子,大人可一定要赏光。”
“我这个做媒人的,自然要到场,你下去吧……”卿云顿了顿,“叫工部的人过来。”
程谦抑出去了,卿云等在厢房里头,他心下既有期待又有紧张,他事先未曾同苏兰贞说,也不知苏兰贞明不明白……
“大人。”
卿云心下一揪,他沉默了片刻,稳住嗓子,“进。”
苏兰贞推门进入,二人四目相对,视线便都顿住了。
昨日那种种思量取舍,此刻烟消云散,在苏兰贞关上门的一瞬,卿云已下榻几步扑了上去。
外头还有人,他们不能太过分,卿云用自己最轻最轻的声音道:“我想死你了……”
苏兰贞又何尝不是,“昨日未曾见到你,我心乱如麻。”
“这样不成,”卿云抬脸,“我们必须得想个法子见面。”
苏兰贞道:“我也正在想法子,再等等。”
卿云转瞬之间心下忽然有了计较,对啊,他先前怎么没想到!他抓起苏兰贞的手,兴奋道:“今夜你在后院留门,我亥时来见你。”
“你来见我?”苏兰贞眉头紧皱,“这太危险了!”
卿云抬手捂住苏兰贞的嘴,双眼满是喜悦柔情,“听我的,你只乖乖等我便是,好了,先说正事……”
卿云拉着苏兰贞的手坐下榻,他倚在苏兰贞的怀里听苏兰贞说完了工部之事。
“你快回去吧,免得叫人怀疑,记住,今晚亥时。”
卿云面上说不出的兴奋笃定,苏兰贞也只能亲了下卿云的脸,率先离去。
等到傍晚,回到家中,苏兰贞便一直坐立难安,在后院门口伫立良久,等到亥时便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院门,此处乃是京郊,本便偏僻,后院更是杂巷,又已过了宵禁,哪还有人?
不来也好,苏兰贞垂下脸,方想转身,却听得外头似有喘气脚步之声,连忙探身出去,他手中提着灯,可借光一窥,只见远处一纤细缥缈的人影正向着他这儿跑来。
苏兰贞也不管了,放下灯便也跑了过去,只是近了才发现是女子,可已来不及了,那女子直往他怀里扑了过来,苏兰贞面色大变,立即后撤想要脱身,“姑娘,请庄重些!”
“呆子,是我!”
那“女子”一开口却是熟悉的沙哑嗓音,苏兰贞低头定睛一看,朦胧月色下,梳着少女发髻红唇花钿的不是卿云是谁?!
第151章
“我真傻,实则我的身形打扮成女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便假扮成家中女仆出来,只要尽量躲过京中那些眼线便是,便是偶然被瞥见,也不会有人太在意。”
二人匆匆进了院子,将院门关上,便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卿云止不住地高兴,他终于出来了,也终于见到了苏兰贞!
苏兰贞见他如此冒险,心下愧疚难当,“应当是我想法子才是,我已在找合适的酒楼茶肆,你我分别过去,在那里相见更安全,也更好脱身。”
“无妨,我今日出来也是一路叫人留心的,外头好冷……咱们回屋里说。”
苏兰贞捧了卿云的手呵了口气,搂着他进了里屋,他生活一向清贫,只卿云要来,便提前在屋里头生好了炭盆,卿云进屋便觉着暖融融的,身子心里都是,他二话不说便吻了上去。
二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之情浓得快要化不开,抱在一处不知亲吻了多久,卿云浑身都热了,面上都已出了汗,他低低笑道:“你这屋子真热。”
“这间屋子小,一个炭盆便热了。”
“嗯……”
二人乍见之下,实则头脑都有几分昏沉,只沉浸在同心上人见面的愉悦中,四目相对,却只傻傻地笑,时不时地轻啄嘴唇嬉戏,好似这是天底下最好玩的游戏。
卿云瞥到屋中软榻,不由笑道:“你还留着它。”
苏兰贞道:“你留下的东西,我一件也没丢。”
卿云心下很暖,拉着苏兰贞的手过去坐在榻上,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苏兰贞,一时之间脑海中什么事也没有了,只有面前这个他心爱的男人。
他从前也爱长龄,只那时的他还太幼稚,不真正明白何为情爱滋味,如今过尽千帆,他心下才终于有了几分体会,他抬手抚摸着苏兰贞的脸,神色之中满是痴迷,不知不觉间四片唇便又黏在了一处,他们好似怎么也亲不够。
二人面孔忽近忽远,唇舌之间交缠又放开,又再度缠绕,小小的房间之内这般互相亲吻的啧啧响声大得快盖过他们的心跳。
这已是卿云出来的第三日,他身上痕迹大约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卿云心下微热,苏兰贞手掌扶着他的后颈,低声道:“你身上好香……”
“是吗?”
卿云面色绯红,“我只涂了一点口脂,”他看着苏兰贞红艳的嘴唇,又不禁噗嗤笑了,“全被你吃了。”
苏兰贞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神色万分怜惜珍爱,叫卿云更是不由自主地发了下颤。
“兰贞,这一回我能在外头待上十日,今日是第三日……”
卿云双眼含水般望着苏兰贞,“你今日便是对我做什么,也不会叫人察觉端倪的……”
苏兰贞心下猛跳,面色也红了,心中却是涌上一股心疼之意,他实在是舍不得对卿云做那般的事。
卿云望见他眼中神色,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一面在心中骂他呆子,一面又好喜欢他那呆性,长龄也是,不敢碰他,生怕他心里不舒服。
卿云抬起手摸上苏兰贞的腰带,默默地解了那上头的环扣,苏兰贞穿得并不多,卿云扒开了他的外衫,又轻轻扯开他的内衫,低头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他颈下肌肤,抬眼,媚眼如丝地看向苏兰贞。
苏兰贞面色通红,便连眼睛也红了几分,只定定地看着卿云。
卿云垂下眼,双手将苏兰贞的衣物扯得更开,舌尖在他身上慢慢游走,苏兰贞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卿云却是不理,只在他胸膛上留下一个吻,再又抬头,眼中三分委屈,“兰贞,你不想要我?”
苏兰贞胸膛起伏,他不是全然文弱的读书人,身上很结实,攥着卿云的手力道自然也很大,“不,”苏兰贞缓缓道,“我只是不想……不想……”
卿云笑了笑,眼睛微微眯着,“我知道,你是个迂腐的,觉着这事是折辱我了,对吗?”
苏兰贞面色红着,却是默默不言。
“可是兰贞,”卿云跨坐在苏兰贞腿上,他认真地看着苏兰贞的眼睛,“我不觉着折辱,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苏兰贞定定地看着卿云,卿云作了女子打扮,面孔却是少年的面孔,发髻有些乱了,口脂被吃得只剩些许残余,唯有一双眼睛,比日月星辰更亮,叫人恨不能醉死在里头。
“兰贞,”卿云双手勾了苏兰贞的脖子,呵气如兰,“抱我到床上去。”
苏兰贞原是个极有主见成算的人,今日不知怎么,却好似受卿云摆布的傀儡一般,便就这般乖乖地托抱着卿云到了他那张床上。
苏兰贞这床并不多名贵,二人一上床,便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动,苏兰贞面色立即更红。
卿云的脸也红了,他痴痴地看着苏兰贞的脸,抬手将人慢慢地推了下去,他伏趴在他身上,像是夜袭书生的艳鬼一般将苏兰贞的外衫彻底扯开,手掌伸入内衫间隙,他摸到苏兰贞结实的胸膛,低低地笑了,“苏郎,你的心跳得好快。”
一声“苏郎”叫苏兰贞的心跳得更快了,卿云抿唇浅笑,很喜欢苏兰贞这般反应。
他再次细细地打量苏兰贞的面孔,这张脸,几分长龄,几分他自己,在他身下的是他们兄弟俩人。
卿云低垂下眼,盯着苏兰贞那同长龄最不像之处,那里头已鼓起了一大包,他笑了笑,隔着亵裤便将手罩了上去。
卿云伏过去,低头含住苏兰贞的唇,一面轻轻抚着,一面舔苏兰贞的舌头,苏兰贞也有些按捺不住,他虽什么都不懂,却也依凭了本能去抚卿云的背脊。
“苏郎……”卿云眼中滴水一般望着苏兰贞,“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低头,望着那已探出来的狰狞,他从来厌恶的,除非是被人逼的,否则便不肯看,更不肯碰,可是苏兰贞的,他却看了心里好欢喜。
倘若长龄未被阉割,应当也是如此吧?那残缺的、冰冷的……如今却回到了他手中,便如长龄也回到了他身边一般。
卿云口舌之间生出一片津液,忽然脸垂下去,轻轻亲了一下。
“卿云——”
苏兰贞喉间发紧,几是立即起身阻止。
卿云却不管,抬手便推了下他的胸膛让他躺下,神色痴痴地看着苏兰贞,“我喜欢你,你身上我便全都喜欢,我从未这般对谁做过,苏郎,你是第一个。”
卿云说完,便低头再次轻舔了一下。
苏兰贞闷哼一声,卿云一手抓着他,一手按着他的胸膛,根本不让他起来,也或许是他自己也无力起来,心爱的人说着那般爱语,又在为他做这样的事,有几个男人能有力气拒绝?
卿云颇为吃力地张开口,他虽不会,却似无师自通一般,收了牙齿,舌尖绕着打转,听着苏兰贞因他的动作而发出声声低吟,心下好生欢喜,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热……
“你喜欢吗?”卿云含糊道,“苏郎,我好喜欢……”
苏兰贞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今夜实在消魂刺激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多时,他便身子紧绷,忙道:“卿云,快吐出来——”
卿云却是充耳不闻。
这是长龄,也是苏兰贞,他要他,他要将他吃进他的肚子里。
卿云脸色发皱,却是不肯松口,一直到最后才抬起脸,他面上红红白白,叫苏兰贞看了既羞愧又心疼,卿云却是满脸欣悦之色,手指轻拨了下唇边,还对苏兰贞笑了笑,“好多呀……”
苏兰贞再也按捺不住,将人拉入怀中,深吻下去,卿云抬起手搂着他的肩膀,苏兰贞手忙脚乱地解了他的襦裙。
洁白如玉的身躯暴露在苏兰贞面前,上头还残留着浅浅的痕迹,令他不禁停了手。
“别去管它,”卿云抬手亲了下苏兰贞的嘴角,“那些都从未进过我的心里。”
苏兰贞目光一点点移到卿云面上,卿云眼中满是柔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是不情愿,他正强烈地渴求着他,从很早以前便开始……
苏兰贞极为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卿云好喜欢这种温柔,让他沉醉不已。
他双手自撩开襦裙,拉着苏兰贞的手慢慢向下,苏兰贞指尖轻碰,便猛地颤了一下,他脸上早已红得不能再红,抬眸看了一眼发髻散落,神色迷离的卿云,便钻入了那襦裙之中。
卿云是头一回为人那般,他也是头一回为人那般,他们两个今夜便是一对新人。
苏兰贞方才舔了一下,卿云便有些受不住,他一想到那人是苏兰贞,便激动得难以自持,仿若回到了东宫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控制着不喊出长龄的名字。
“苏郎……”
是苏兰贞,还是苏顺和,不管了,卿云哭叫道:“要我,求你,快要我——”
苏兰贞心下一片混乱,他没料今夜会变成这般,在如雾般浓稠的香气中他跪坐起身,试探着触碰,卿云却像是急不可耐一般,自己便向着撞了上去。
卿云长吟一声,他沉浸在一种极其玄妙的幻想中,到底是死而复生的长龄,还是从天而降的苏兰贞?他已然分不清了,双手伸了过去,苏兰贞便顺势抓住他的手,二人都急切地想要结合,发烫的两处,你进我咬,卿云借着苏兰贞手的力道一寸寸吞了进去。
二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真好……”卿云泪眼朦胧,痴痴地望着苏兰贞,“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苏兰贞心中那藤蔓将他死死缠住了,卿云面上那痴狂般的情态实叫他神魂颠倒,仿若魂魄都已被他吸去。
“苏郎……”卿云缠绵温柔地唤他,“你动一动,动一动好不好?”
苏兰贞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他心下矛盾极了,对心上人的怜爱与情欲交织在了一起……
木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响声,苏兰贞动得很慢,每一次进出都在卿云体内带出强烈的火花。
卿云觉着自己好似正在饮酒,甜甜的桂花米酒,不醉人,倒是好舒服。
他忍耐着,同苏兰贞唇舌交缠,他的苏郎,他的珍宝,他男人……
可是卿云很快便感觉到了不足,苏兰贞太宝贝他,太怜惜他了,那动作慢得磨人,力道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卿云心想他变了,他还是变了,那些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想起秦少英,他在苏兰贞的床上竟想起了秦少英,秦少英说他是“荡妇”……
卿云眉头紧皱,他听到苏兰贞的低喘,不行,他受不了了!
卿云双臂缠住苏兰贞的脖颈,竟猛地一下推倒了苏兰贞,上下位子转换,二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
“苏郎……”
卿云双手按着苏兰贞腹间结实的肌肉,身子越来越热,自顾自地上下起伏起来,皮肉拍打的啪啪响声混合着陡然变快的“嘎吱”声叫苏兰贞险些脸红得快要炸开。
“卿云……”
苏兰贞唤他的名字,几分压抑几分忍耐。
卿云眯着眼看着他笑了笑,身上襦裙缠得好烦,他干脆将襦裙从身上剥下,抛到床下。
他赤条条地坐在苏兰贞身上,身子如同一条银蛇,泛着浮粉的光,面容之中满是情欲之色,嘴角微微勾翘着,神情仿佛醉了一般。
苏兰贞胸膛里的藤蔓破出,成了他身上的人,他完全将他缠住了,他时而低头吻他,时而上下起伏,时而前后移动,那万种情态风情绝艳,苏兰贞忍不住坐直起身,挺腰相随。
卿云爽利无比,体内的人是苏兰贞,是长龄的弟弟这一念头叫他全身绷紧,沉浸在无比强烈的快乐之中。
卿云伏靠在苏兰贞的肩上,声声“苏郎”,苏兰贞被他所激,沉声唤他“云儿”……
卿云猛烈摇头,过往经历几乎全在此刻集合,他脚趾不胜云雨地猛地一抓,整个人便酥软了下去。
苏兰贞抱着化成一滩水,柔若无骨的娇人简直不知该怎么爱他是好。
二人在床上厮混到了后半夜,实在是无法再留,卿云最后吃了苏兰贞一回,将他吃得干干净净,无限婉娈地趴在他的身上,依依不舍,“苏郎,有这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胡话,”苏兰贞扶着他的脸,轻轻吻他,“乖,我正排查京中探子,等搞清楚了他们的排布变化,要相见也不难了,到时你只管去,我避开便是。”
“真的?”卿云抓着苏兰贞的手,欣喜不已,“苏郎,你真厉害。”
苏兰贞微微笑着望向卿云,他面色之中仍是有些红,万般爱怜地看着卿云,这算是他们的新婚夜,他的爱妻。
苏兰贞紧紧地将他抱了,“放心,我必会想法子救你出宫。”
卿云听他这般说,心下又是熨帖又是害怕,他猛地抬起脸,双眼痴痴地看向苏兰贞,“不,我不要你救,你不要替我想法子,连那念头都不许有,我只要你保重自己,你活着,我才有指望。”
苏兰贞道:“你放心,我自然亦会保重自身。”
卿云点头,“不许为我冒险,也不许为我……总之,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也不活了!”
卿云有许多话实则也不过当下说说,他无论说人好还是说人坏,都爱将那话说到底。
只苏兰贞这么一个在官场颇有城府之人,却是卿云说什么信什么,听卿云这般说,神色便也凝重起来,他心下明白躺在他床上的是天子爱宦,他正在做多冒险的事,当下便伸手揩了下卿云的脸,郑重道:“为了你,我也一定不会叫自己陷入险境。”
卿云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中诸多不舍,最终也还是起身离去了。
十日眨眼过去,卿云这十日过得舒心畅意极了。
除在六部操心户部之事外,他一有时间便乔装打扮,和苏兰贞偷偷会面,或是酒楼茶肆,或是苏兰贞那小宅。
二人正是情热之时,见面言语不到几句便忍不住亲热起来。
卿云在苏兰贞面前也不装什么纯情处子,他羞怯,苏兰贞便怜爱,他放浪,苏兰贞更是怜爱,他活脱脱便是他的长龄,无论他是好是坏,他都觉着他好,都心疼他。
只后几日,卿云便不能再让苏兰贞碰自己,怕叫皇帝发现端倪。
“你不许动,”卿云娇笑着让苏兰贞坐好,“只许我碰你,不许你碰我。”
他喜欢上了这个新游戏,这令他感觉他得到的是个完整的长龄,一切都太像老天爷特意为他圆的梦。
卿云躺在苏兰贞腿上,脸颊轻轻摩挲着,“苏郎,我真想将你变成个小人,揣在胸口带入宫去,等到无人时,再将你掏出来看一看,亲一亲。”
苏兰贞听他如此爱他,心下早已软成了一片,轻轻抚着卿云的面颊,他原想在工部侍郎这个位子勤勤恳恳待上一段时日,工部陈年积了许多旧工事,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之处。
只是他等不得了,卿云在等他。
要从皇帝手中抢人,他必须更快地展露锋芒,爬上高位。
卿云回了宫,皇帝难得连问都没问他一句,他原以为皇帝会盘问不休,哪知皇帝只说他在宫外住了几日,气色好了一些。
皇帝既心平气和,卿云也平和了些,“宫外头清净,自然养人。”
皇帝颔首道:“你说得朕也心动了,不若朕也去宫外头住两天?”
卿云绷着脸,“皇上爱住哪住哪,只别去我的宅院捣乱便是。”
皇帝笑道:“小气。”
卿云觉着奇怪,皇帝为何忽然态度大变,李崇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还是皇帝其实已然察觉了什么端倪,故意如此?卿云心下紧张,在六部堵了李崇,示意他去林中说话。
“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卿云压下心中不安,只追问李崇。
李崇道:“没什么。”
卿云想打他。
李崇瞟见卿云的眼神,便无奈一笑,“我只是劝了父皇几句。”
“你劝他?”卿云狐疑地盯着李崇,“你怎么劝他的?”
“有些事旁观者清,你和父皇身在其中,彼此都拧着一股劲,谁都不愿稍稍松手,自然两厢之间便剑拔弩张,以父皇的身份,也没旁人敢劝,二弟若劝,父皇更恼,只有我能劝上几句,父皇其实也便只是差个台阶罢了,他想对你低头的,只没那个机会。”
卿云听罢,神色复杂,“你为何总愿意帮我与他说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