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投落,谢宴州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弯腰盯着沈榆看了两秒,用刚才帮他穿衣服的手扣着他的下巴,侧过头,强势的吻压了下来。
不容置疑的力道吞噬沈榆所有的呼吸。
他们身上相同气味的香水味纠缠不休,不断侵占着彼此的空间和思绪。
沈榆仰着头,手指攥着谢宴州的衬衫,几乎要忘记时间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
叮咚——
门铃响起。
沈榆轻轻推了下谢宴州,手指轻轻抓了抓谢宴州的腕表,适应他看时间。
谢宴州啧声,松开沈榆,缓缓站起身。
眼神却始终黏在沈榆脸上,似乎意犹未尽。
分开后,谢宴州觉得自己更想对沈榆做些什么了。
被亲得红肿的唇瓣和微微泛着水光的眸子,只要轻轻看人一眼,就会有无数人愿意心脏挖出来,双手奉上。
有时候,谢宴州真的很想把沈榆关起来,让他只属于自己。
头晕眼花的沈榆尚且不知道谢宴州此刻的阴暗想法。
大片新鲜空气钻入肺腑,沈榆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跟重新活过来似的。
但腿还是软得厉害。
沈榆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打算跟谢宴州一起去门口,西装外套却先一步盖在他脸上。
“不准这个样子见人。”谢宴州硬邦邦说。
他快步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门外,何助理尴尬地抠了抠脚趾,规规矩矩说:“小谢总,还有二十分钟出发,早饭是去餐厅吃还是在路上吃?”
何助理视线盯着门槛,不敢乱动一下。
他内心是崩溃的。
真的不是他故意要来打扰,是刚才吃早饭的时候,他给谢宴州发消息,谢宴州没回。
陆青比沈榆和谢宴州大十几岁,对两人有种对晚辈的关心,当即就问:“是不是没睡醒?不能不吃早饭,我去给他们送过去。”
说完就要搁下餐具要起身。
何助理哪敢让陆青去啊。
万一陆青看见他们小谢总对着小沈总做一些坏事,多想了怎么办?然后又告诉沈骞了怎么办?
他们小谢总还没过门呢,不能在沈家落下个“流氓”的罪名。
何助理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还好,门打开,谢宴州衣冠楚楚,除了衬衫有点皱,没什么问题。
甚至气息还相当沉稳:“车上吃,我马上下楼。”
说完关了门。
几分钟后,谢宴州和沈榆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何助理在门口等着,两人一出来就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乘电梯下楼这短短的几分钟,何助理敏锐地感觉不太对劲。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格外黏糊。
谢宴州这人是一向习惯走在最前面,也没有照顾其他人的习惯。
但这会,他不仅走得很慢,步子和沈榆齐平。
更是走两步就伸手碰碰沈榆的手,要牵不牵的,几秒后沈榆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把他的手扣紧。
那一秒,何助理在谢宴州脸上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一点害羞的表情。
何助理人都麻了。
而最让何助理觉得惊悚的是——
老天奶啊,小沈总走路姿势怎么有点别扭啊?!
不确定,再看看。
不仅是何助理感觉到不对,陆青也察觉到了。
陆青原本在楼下大堂等着,远远看见沈榆和谢宴州从电梯里并排走出来。
两人越走越近,陆青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等沈榆站在面前,她没忍住,问:“小榆,我看你走路姿势好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痛吗?”
沈榆一怔,耳朵瞬间就红了。
昨晚消耗太多体力,后果自然很严重。
老实说,沈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上辈子谢宴州在这方面很温柔,所以才让沈榆有一种怎么撩拨都不会出事的错觉。
谁知道昨天怎么回事,跟个疯狗一样。
男大学生的精力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暗暗瞪了眼罪魁祸首,正支支吾吾想找借口,谢宴州开口了。
“青姐。”谢宴州一本正经说,“昨天晚上我和沈榆吃夜宵,他不小心摔了。”
陆青听到“青姐”这个称呼,有些沉默。
私下里,只有沈榆会这么叫她。
但陆青和沈榆都认识十多年了,跟谢宴州也才共事几次。
他们没那么熟吧?
可谢宴州叫得无比顺口,无比自然,跟真是他姐一样。
沈榆也意识到了,无奈地瞥了眼谢宴州。
后者朝他抛了个wink。
沈榆憋不住笑了。
两人动作表情都很细微,但只是对视,四周都染上了甜味。
陆青也是过来人了,一看就懂了。
这俩人多半是成了。
不过待会项目组其他人就来了,工作也多,现在也不是恭喜的时候。
陆青只是从长辈角度提醒沈榆:“晚上天黑,看不清容易出事,下次叫外卖就好。”
沈榆有种欺骗的长辈的尴尬和不安,连连点头。
几分钟后,秦助理从餐厅打包了早点下楼,几人一同往车库走。
路上,何助理仔细看了下沈榆的走姿。
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上车的时候,谢宴州扶了一把沈榆的腰,轻声在他耳边说:“还酸吗?”
沈榆暗暗瞪回去,脸颊绯红。
简直就像是、就像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样!
不,不是“就像”,这俩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什么了吧?!
出发之前,谢老爷子就单独找过何助理,让他好好“看着”谢宴州,最好别让两个人住一起。
现在好了,他们不仅住大床房,搞不好还……
何助理忧心忡忡地想,自己这位置,恐怕是坐不久了。
一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
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洗漱过后,沈榆和谢宴州坐在床上看各自公司的文件。
工作日,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花了一些时间看完资料,沈榆接到了高桥的电话。
“榆哥,你说我下个月一号和颜颜奔现行吗?”高桥紧张兮兮地问。
沈榆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在愚人节奔现?”
“就是……”高桥吞吞吐吐,“那个,我想奔现的时候跟颜颜告白,但是又怕她不喜欢我,以后不理我了,要是愚人节的话,失败了也能说是开玩笑嘛……行不行?”
最后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的。
沈榆:“……”
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可以想出来的剧情。
沈榆问:“那万一她听到你告白,觉得是玩笑怎么办?”
高桥被问住了。
这种方面的考量,显然是没接触过女孩的宅男没想到的。
高桥思考片刻,大大叹了口气:“好难啊,我都想变成草履虫了……榆哥你觉得哪天好啊?我现在真的好紧张……”
他这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沈榆觉得很是新鲜。
正要鼓励两句,肩上忽然沉下一点力道。
紧接着,谢宴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很轻的气音,听不出来情绪:“跟谁打电话?”
“高桥啊。”沈榆看他一眼,“刚才不是和你说了。”
是说了,但没说要打这么久,都快五分钟了。
有什么好聊的能聊那么久。
跟他打电话都没超过五分钟的。
谢宴州眯了眯眼,手钻进衣服里,顺着腰线流连,继续问:“还要多久?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说着,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唇瓣贴着沈榆另一只空闲耳朵的耳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
谢宴州的没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因此电话那头的高桥也能听见。
电灯泡高桥非常识相:“州哥,我就是问了榆哥几个问题,现在没事儿了,我先挂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的瞬间,谢宴州迫不及待拿起沈榆的手机,随手丢去床头柜。
青年心情舒畅地抱紧沈榆,眉梢挑起:“他让我们继续。”
沈榆:“……”
他还没张口,谢宴州一个饿狼扑食已经扑了过来。
昨天还很青涩的青年,好似一夜之间成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让小兔子露出只有自己能看的表情。
两小时后。
沈榆浑身泛粉地被人圈在怀里,红着眼圈,小口小口就着谢宴州的手喝水。
乖巧可爱的样子,让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荡漾起来。
等沈榆喝完水,谢宴州放下水杯,弯腰低头,一点点亲掉对方脸上残留的眼泪,软声说:“别哭了,哭得我都*了。”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要不要脸啊。
沈榆抬着又酸又痛的手,轻轻拍了下谢宴州侧脸,恼怒地瞪他:“不准说了,你闭嘴。”
他这么娇娇的一瞪,谢宴州心跳的更快了。
顺势握着沈榆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亲,谢宴州哑声说:“刚开始还不太熟练,下次我会轻一点的。”
“你还不熟练。”沈榆还能不知道他在说鬼话,都气笑了,“你那样简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谈过恋爱。”
这话一出,谢宴州脸上的笑就顿住了。
“我谈过恋爱?”他眉峰紧皱,死死盯着沈榆,咬牙切齿,“沈榆,我第一次牵手都是跟你,你问我这个?吃干抹净了你跟我说这个?”
他谢宴州从小到大洁身自好,连做那种梦都只有过沈榆!
沈榆这小没良心的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哪怕是知道他开玩笑,谢宴州也气得心口都在颤。
将人紧紧锢在怀中,谢宴州掐着沈榆的腰质问:
“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然而沈榆闻言,只是愣了两秒,便笑出声。
一开始笑意还不明显,但对着谢宴州越来越臭的脸色,沈榆的笑越发控制不住。
腰软下去,沈榆整个人都伏在谢宴州怀里,笑得颤抖不止。
抓着他衬衫的手因为笑得厉害,不稳地滑下来,好一会才缓住。
“好了好了。”沈榆捧着对方的脸,仰头在他唇瓣印下柔软触感,“放心吧,绝对不渣你。”
谢宴州眯眼,不信似的:“你保证?”
多大人了,还信口头保证。
沈榆伸手捏谢宴州的脸:“我亲口说的你还不信?难道还要我写个保证书?”
谢宴州想也不想就接话:“行吗?”
沈榆:“……”
顿了顿,谢宴州似乎也意识到,刚恋爱就提出这些问题有点越界。
刚要开口扯回刚才的话,小拇指指节便被人勾住了。
沈榆的小指勾着谢宴州的,轻轻晃了晃:“沈榆会一直喜欢谢宴州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卷翘睫毛抬起,笑吟吟看着谢宴州:“怎么样?”
砰、砰、砰——
心跳在短时间内迅速失衡,擂鼓般震得谢宴州心口发麻。
以至于谢宴州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呆滞。
脑子里面,不断回响着沈榆的声音,和他那句——
“沈榆会一直喜欢谢宴州的。”
一直、喜欢、谢宴州……
心口忽然抚摸上一只手。
沈榆笑着凑近,呼吸洒在谢宴州脸上,声音带着几分趁虚而入的诱哄:“谢宴州,我都说喜欢你了,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
谢宴州表情还愣愣的,下意识接话:“礼尚往来什么?”
见他上钩,沈榆从旁边拿起手机,点开录音软件:“对我也说一遍啊。”
但这句话后,谢宴州没跟刚才一样照做。
谢宴州挑眉,不懂似得:“再说一遍什么?”
沈榆伸手拧了一下谢宴州的腰:“你再装傻?”
“少爷吩咐的事情怎么能不做?”谢宴州脊背微弓,将人拢在自己怀中,忽然勾唇,“我更喜欢直接录像。”
说完,长臂一伸拿走沈榆的手机,点开照相机,摄像头翻转,开启录像模式。
前置摄像头里,两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记录的数字跳动两下,沈榆意识到不对劲,慌忙伸手去抢。
但已经晚了。
谢宴州早有准备,轻而易举抵御了他的攻击,甚至单手扣住他两只手腕。
手机举着,重视记录发生的一切。
沈榆清晰地看见谢宴州靠近自己,两指钳住自己的下巴,低下头,温柔又强势地,吞噬他的全部呼吸。
炽热的温度落在眼角、鼻尖、脸颊、唇瓣,又顺着颈部线条往下,延绵不断,铺天盖地而来。
“呜……”
空气稀薄不堪。
沈榆招架不住,腿蹬了蹬,却被谢宴州一把抓住脚踝。
也因此,腰不自觉挺起。
沈榆更想哭了。
他抓着谢宴州的头发把他往外推,可对方却巍然不动,只知道一个劲继续。
沈榆没法,只好咬着自己的手指,大口呼吸。
眼前似乎浮起朦胧水光,床头灯的光被模糊,在晃动中化为星星。
沈榆彻底迷失在群星之中。
“拍好了,拿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里塞进什么东西。
沈榆失神的眼珠无力转动,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沈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手机耳根因为对方的话瞬间就灼烧起来。
什么叫“拍好了”……
难道刚才那些东西他都拍下来了?!
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刚才意识模糊,沈榆根本就记不得有没有摄像头对着自己。
本来被欺负就已经让人郁闷,这会更是生气,恨不得抓起枕头把谢宴州抽一顿。
可他现在浑身都没力气,甚至眼圈红红,睫毛上挂着泪珠,随着动作轻颤。
谢宴州的视线盯在沈榆脸上,灼热不减半分。
“你看什么看?”沈榆本来就有气,不高兴地瞪过去,“我让你看了吗?”
红肿的唇瓣一张一合。
谢宴州脑子里就一句话:说什么呢,听不懂,还想吃。
但知道自己刚才做得确实有点过头,谢宴州识相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没忍住。”
他说着,伸手想抚摸对方的脸,却被一把拍开。
看来是真生气了。
谢宴州迄今为止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哄人次数屈指可数。
贫瘠的恋爱经验,让他这会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
摸摸鼻尖,谢宴州问:“看看视频?拍的不错。”
他还敢提!
沈榆用酸痛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哑得不能听:“我不要了,你滚远点。”
说完,把手机丢给谢宴州,裹着被子翻身,把自己裹成个气鼓鼓的包。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色大包,谢宴州又是觉得可爱,又是有点愧疚。
刚才可能真的有点过分了。
谢宴州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搂住沈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低声哄他:“别生气了,对不起,是不是刚才不舒服?”
沈榆不说话,皱着眉毛闭着眼睛,拒绝交流。
谢宴州想了想,说:“对不起,是牙齿磕到了,还是哪里不对?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谢宴州自我反省,态度很是诚恳。
几秒后,他听到沈榆哼了一声:“手机给我。”
本来想让谢宴州删的,但是怕他备份,沈榆觉得还是自己删比较好。
免得谢宴州以后什么时候,把这个视频又拿出来逗弄他。
真的好气。
一开始沈榆明明是想录下谢宴州告白的声音,结果……不仅没录上,还被拍了那种视频。
要是被沈骞知道,估计要气得头发往天上飞。
手机拿在手里,沈榆解锁,看相册之前还警告谢宴州:“你不准看。”
谁知道他看了会不会在那回味。
“好好好,我不看。”谢宴州特别有罪人的觉悟。
刚才……确实还挺愉悦的。
别说是不看手机了,沈榆就是扇他两个巴掌,谢宴州都欣然接受。
反正沈榆的巴掌挺香的。
谢宴州很自觉地闭上眼睛,跟沈榆汇报:“已经闭上眼睛了。”
沈榆点开相册,发现视频只有三秒。
仅仅记录了谢宴州掐着他的下巴,低头碰他唇瓣的画面。
暖黄光线倾斜,将他们的轮廓镀上浅浅的金。
谢宴州轻垂眼睑凑过来那一幕,带着十足的虔诚与怜爱。
要不是后面的事情沈榆一清二楚,还以为谢宴州多纯情一大男孩呢。
指尖在删除键上悬空几秒,到底是没按下去。
其实拍得还不错。
先留着吧。
沈榆将照片移到隐藏相册,手机息屏丢一边,但还是没翻过身面对着谢宴州。
不仅如此,他还重重哼了一声,好似特别生气。
谢宴州被这声音弄得有点紧张,但没有沈榆的命令也不敢睁开眼睛,只好摸索着在被子里握住沈榆的手。
沈榆停了两秒,抽回手,语气很不高兴:“谢宴州,你刚才吓到我了,我说停你都不听我的,我有点不想原谅你了。”
谢宴州都快被愧疚给淹没了。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事儿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沈榆翻过身,面对谢宴州。
谢宴州睁开眼,低头看他:“那怎么才能原谅我?”
“除非……”
沈榆拉长尾音。
谢宴州问:“除非什么?”
沈榆抿了一下嘴唇,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谢宴州衣角:“算了,反正你又不会照做。”
“你不说我怎么照做?”谢宴州立刻表忠心,反握住沈榆的手,“你说什么我都做。”
闻言,沈榆唇瓣翘起一点弧度,又被压了下去。
“那好吧,再给你个机会。”
“你说。”谢宴州表情严肃地能去炸银行。
沈榆叹气,故意用一种犹豫又为难的语气说:
“除非……你现在拿起手机,录音,录十遍‘我喜欢你’。”
谢宴州直接拿起手机:“等着,老子直接给你来一百条。”
刚开始的十几条,谢宴州表情认真,态度诚恳。
中途,谢宴州看见沈榆没憋住笑,瞬间反应过来,懂了对方意图。
恼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还好沈榆没有真的生气。
要是跟以前一样,谢宴州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心中感慨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监工沈榆拿酒店的笔戳戳谢宴州腰,催他:“怎么停了?”
“我觉得这样太流水线了,没什么感情。”谢宴州一本正经。
沈榆:“?”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宴州就很不要脸地说:“我能申请抱着你说吗?”
沈榆:“……”
什么时候,这人都挺会为他自己谋福利的。
不过只是抱着,还在沈榆接受范围内。
毕竟谢宴州怀里真的很舒服。
沈榆放下笔,张开双手,谢宴州单手一捞,把人抱进怀里。
谢宴州很喜欢从后面抱着沈榆。
两只手环着沈榆的腰,下巴搁在沈榆的肩上,脸贴着沈榆的脸,亲密无间。
沈榆发现了这个抱姿的漏洞:“你这样用哪只手拿手机?”
“确实没手了。”谢宴州状似苦恼,“那我们躺着吧,手机放旁边。”
沈榆:“……你别得寸进尺。”
小心思被发现,谢宴州笑笑,一点也不尴尬:“那我拿着。”
他笑的时候,呼吸洒在耳根处,撩起一片绵软。
沈榆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
他本来以为,谢宴州绝对会趁机做点什么。
但没有。
谢宴州竟然真的就是拿着手机,老老实实在录音。
平心而论,谢宴州的声音很好听。
一向冷冽的声线此刻放软,缱绻又性感,和呼吸一同落在耳畔。
“喜欢你。”
“喜欢沈榆。”
“最喜欢沈榆。”
青年一字一句地说,好像要把过去所有压抑的情绪宣泄。
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包围着他们,在一声声“喜欢”中,沈榆耳尖越来越红,淡粉唇瓣抿起,脸颊滚烫。
不知听了多少遍,沈榆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谢宴州的嘴。
谢宴州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眸直勾勾看着沈榆,哑声问:“怎么了?”
“我困了。”
“但我还没说完。”谢宴州说。
“我不生气了。”沈榆拿回自己的手机,关机丢床头柜,特别霸道地说,“睡觉。”
他说完就钻进被子里,背对着谢宴州睡觉。
谢宴州视线略过对方发红的耳根,勾唇,关灯。
周一上午做了最后的视察,一行人动身回程。
跟来时不一样,陆青没和沈榆一辆车,反而让他去坐谢家的车。
顺便叫住正要跟着谢宴州和沈榆一起钻进车内的何助理:“小何,小何,你来这儿。”
何助理停下动作,走过来,弯腰问:“怎么了陆总?”
就他一弯腰的功夫,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何助理回头一看,天恒的车已扬长而去。
何助理:“……”
陆青憋着笑说:“来,你坐进来,我正好有话问你。”
她笑得格外和善,与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何助理心头一动。
该不会……陆总是要问商业机密吧?
但上车后,何助理发现自己想错了。
陆青单手撑头,先是聊了几句这次项目,夸了夸何助理的水平,在何助理忐忑时,十分温和地问:“你跟小谢总多久了?”
何助理不动声色说:“我进公司也有段时间,和小谢总接触不多。”
“那你在公司这段时间,有没有看到你们小谢总身边出现过很亲密的人?”
何助理:“……”
好家伙,的确是刺探情报。
但刺探的是爱情情报。
何助理规规矩矩说:“小谢总洁身自好,在我们公司是出了名的。”
可不出了名吗?
以前谢彦明往他们那塞了个身材爆辣的美女,美艳到所有人都行注目礼那种。
谢宴州说自己不需要,看都没看过那美女一眼。
后来还有过清纯美女、异域风情、黑长直高跟鞋……都没引起过谢宴州注意。
眼见女的不行,谢彦明又找了个清纯漂亮的男的,费了很大劲送过去给谢宴州当助理。
那男的也是很有手段,前几天装得特别老实。
谁知道没过几天就使出手段。
衬衫下面穿得清凉,趁谢宴州不在躲在桌子底下,等人一进门就扑过去。
但还没碰到裤脚,谢宴州一脚踹去,那男孩直接废了。
这辈子都不行了的那种废。
谢彦明得知后,还特别在谢老爷子面前大肆宣传了一番。
也不知道谢老爷子说了什么,总之后来就没莺莺燕燕出现了。
但这些公司的事情,他总不好跟陆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