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明本来这个样子就很糟心,看见他们这对奸夫淫夫心头就冒火,听沈榆用这种目无一切的态度跟自己讲话,更是差点没给气死。
巧什么巧?!
明摆着他们就是故意的!
说不定谢卫华让李管家抓他,就是谢彦明和沈榆背后挑唆!
谢彦明咬牙:“巧个屁,你们他妈的故意来看老子笑话吧!”
“对啊。”
沈榆突然勾唇笑了,声音轻飘飘的。
青年单手撑着脸,不仅不否认,语气更是嚣张:“堂哥,你的笑话真好看。”
沈榆说完那句话后,停车场内瞬间鸦雀无声,都震惊地看着他。
就连挣扎个不停的谢彦明和跑车里预备尖叫的女孩都停下了动作,呆愣愣的,像是没完全消化沈榆的话。
还是谢彦明先反应过来,趁着保镖还在发呆,踹开一个就要冲过来教训沈榆:“沈榆我x你妈——”
他尖叫着冲过来,像只被点着了屁股的火鸡。
然而谢彦明的手指还没碰到车门,沈榆却先从车里出来,扬起手在谢彦明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再说一遍试试看。”沈榆冷冷盯着他。
谢彦明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血腥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
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榆竟然敢打他?
还是打他的脸!
从小到大除了和谢忠在外漂泊吃苦的那一年,再也没人敢打他的脸!
“死男同!”谢彦明怒火猛地冲了上来,张口就骂,“我说我操——”
话没说完,一旁的保镖猛地把他一把拽了回去,伸手捂住他的嘴,手动消音。
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脸颊肉镶嵌到牙齿里去。
“嫌一巴掌不够?”
谢宴州从另一侧下车,周身气场冷厉。
饶是管家在谢家多年,也从未见过谢宴州真的动怒,当即冷汗直冒。
“不好意思沈少。”管家赶紧让人把谢彦明控制好,自己朝着沈榆弯了弯腰道歉,“这都怪我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您别生气......”
心里叫苦不迭。
真是活祖宗,什么话都敢说。
这圈子里谁不知道沈榆幼年丧母,还敢在他面前说这种烂话。
上一个当着沈榆面说这种话的被打掉一颗牙,没几天又被谢宴州打掉了一颗牙,谁也不敢求情。
管家想到这里就一阵担忧。
天菩萨,他老李在谢家也干了十几年了,千万不能因为谢彦明这一句话给干倒了啊......
好在沈榆体谅管家也挺辛苦,没什么温度地说:“李管家,不怪你。”
管家听了这话又是一阵肉疼。
不怪他的意思不就是怪谢彦明吗?
今天这事情要是不解决解决,管家都怕谢彦明以后会“莫名其妙”、“突然”掉几颗牙。
以前沈榆还只是个外人,谢宴州就为他打人,现在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不得大义灭亲啊?
也是看着谢彦明长大的,管家不忍心他缺牙,连忙对谢彦明说:“彦明少爷,您快跟沈少道个歉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对吧?”
管家说着,哀求地看了眼皱眉的谢宴州,只希望他别再说些什么。
管家自以为,自己用词很委婉了。
沈榆就算是存心要来“看笑话”,那他最开始也只是看,什么都没干,倒是谢彦明又喊又叫的,还口出狂言。
道歉,已经是最低成本的解决办法了。
然而谢彦明就不。
被捂着嘴巴,谢彦明仍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看他那死性不改的鬼样子,管家深吸一口气,遏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对沈榆赔笑:“彦明少爷的意思是语言不足以表达歉意,不如鞠个躬吧。”
而后皱着眉催促保镖:“彦明少爷现在不方便,你们还不快点帮忙!”
“是。”保镖大声应道,声如洪钟。
谢彦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哪里是两个专业保镖的对手。
一个保镖扶着谢彦明的身体,单手反剪他的双手,另一个保镖按住谢彦明的脑袋,硬生生强迫他给沈榆弯下腰,来了个滑稽又憋屈的鞠躬!
甚至因为太用力,还不小心把人一条腿按在地上跪下。
谢彦明呼吸都差点断了,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这个鞠躬持续了有好几分钟。
给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死男同鞠躬,谢彦明憋屈至极,火冒三丈,期间多次想要挣扎着冲过去,却被毫不费力地按着,脑袋深深低下去,被迫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压抑恐怖。
直到沈榆轻飘飘地开口:“我们还要去看谢爷爷,先走了。”
说完,钻进车内,驱车去了另一边停车。
人走了,管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俩人估计也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不然依照谢宴州的性格,只是他的面子最多也就这次了。
管家叹了口气,转头说:“走吧,回去。”
“是。”
五大三粗的保镖提着谢彦明塞进早准备好的车里,就像提着个小鸡崽子,毫不费力。
谢彦明被按在后座,另外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把他牢牢控制住,另外三个保镖,两个在最后面坐着,一个在驾驶座等着管家招呼他们离开。
“你们这群混账!等爷爷好了我要唔唔唔——”
话没说完,管家抬了抬手,保镖又捂住了谢彦明的嘴巴。
谢彦明已被气得浑身颤抖,瞠目欲裂。
然而在体型是他两倍强壮健硕的保镖面前,他实在难以反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管家把自己的车给了副驾驶的美女,半是威胁半是含笑地给了对方封口费,并让人把车开走。
管家上车后,驾驶座的保镖启动了车子。
车驶入高速后,管家转过身,让保镖松开了捂着谢彦明嘴巴的手。
谢彦明也知道现在自己是跑不了了,跳车多半受伤,只能怒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
管家冷淡地说:“您最近情绪不稳定,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老宅?”谢彦明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是有些庆幸的。
谢老爷子常年住在老宅,老宅虽然大,但他们在一个地方,迟早会碰面的。
到时候他再好好求求爷爷,反正以前有什么求一求也就解决了......
然而这种庆幸刚冒个头就被打了下去。
管家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无情地说:“彦明少爷,我们要去的是鹿郊。”
“鹿郊?!”
谢彦明失声喊出来。
那地方鸟不拉屎,简直是名副其实的郊区!
去那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对。”管家笑着说,“其实也不会无聊,那里虽然没有网络,但有书和专门照顾您的佣人,每天都有保镖轮流陪您说话。”
竟然还没网?!
谢彦明挣扎起来,然而这车里没有一个人会像谢老爷子一样,对他的胡闹一再包容。
在他发疯一样要伸手去抓车门的时候,保镖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与此同时,沈榆和谢宴州走进电梯。
谢宴州拉起沈榆扇过谢彦明的那只手,双手指腹轻轻揉着,低声问:“疼吗?”
“你已经问三遍了。”沈榆笑笑,“怎么,你要帮我修复伤口?”
“可以吗?”谢宴州,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眸中满是心疼和自责,“怪我没早点堵住他的嘴。”
“不怪你,是他嘴巴太臭,而且我已经打回去了。”
沈榆这会已经不生气了,他打的那巴掌是真的重,估计谢彦明回去脸得肿三天。
见谢宴州还皱着眉不说话,沈榆勾唇,掌心顺着他的轮廓轻轻抚摸。
“要是真的想弥补我......”沈榆靠近他耳畔,低声说,“等谢爷爷好一些不需要守着了,你跟我回家,在玄关对着我***,不准擅自*,要**,我说***你才能**,另外还要穿***......”
漂亮青年眼尾微微勾起,含着笑抬眼看来。
谢宴州猛地顿住,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宝宝。”谢宴州扣着他的手,低笑,“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如果我做不到,你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电梯门忽然发出“叮——”的一声,从外面打开。
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沈少,你可要对我负责……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榆猛地把紧紧贴着自己站的青年给推开。
没注意力道,谢宴州后背撞到了电梯壁。
其实力道没多大,但这人特别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叹着气说:“好痛啊,沈少,你可要对我负责......”
门外提着个袋子站着的谢晓音好巧不巧,就听见了这句话。
她瞪着谢宴州看了三秒。
谢宴州挑眉看回去,缓缓站直身体,却还是没个正型:“看什么?”
“好奇你为什么笑那么奸邪,是不是干坏事了?”谢晓音问。
“她说我干坏事了。”谢宴州转头看着沈榆,声音散漫好听,细品还有几分缱绻暧昧,“沈少,你说呢?”
说什么啊!
刚才那种话总不能当着妹妹的面说出来吧!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不像谢宴州,已经是个老谋深算的色鬼了!!!
可恶,清纯男大根本就没享受几天!
谢宴州是怎么在短短几天内从亲个脸颊都羞涩的男孩变成现在这种骚包的,至今都是个未解之谜。
当然沈榆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问一句,谢宴州能直接用实际行动让他“感受感受”。
沈榆内心崩溃,暗暗瞪了一眼谢宴州,心里骂他骚包,按了一下开门键,对谢晓音招手:“快进来吧晓音,电梯门要关了。”
“谢谢嫂子。”谢晓音钻进电梯,往沈榆旁边站了点。
她站进来后就在玩手机,好像完全没意识到狭窄空间里残留的暧昧气息。
沈榆松了口气。
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谢晓音忽然抬头,盯着自己看了几秒,开口问:“嫂子,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沈榆:“......”
谢宴州面不改色:“天气太热。”
谢晓音:“是吗?”
“当然。”谢宴州看向沈榆,“沈少,你觉得呢?”
沈榆:“......”
沈榆闭了闭眼,很勉强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来:“嗯。”
闻言,谢宴州笑意更深,眼珠子跟黏在了沈榆身上一样,半秒也不移开。
谢晓音左看看右看看,默默又往沈榆的方向挪了一点。
她感觉谢宴州笑得好荡漾,像是精神不太正常,离远点比较好。
刚站定,手臂就被谢宴州抓住,往另一边扯了点。
“干嘛啊?”谢晓音不爽地看着谢宴州。
“碍事。”谢宴州说。
“碍你什么事了?”谢晓音纳闷了。
“碍着我看你嫂子了。”谢宴州说这话时神色淡定,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诡异。
谢晓音:“......”
谢晓音在心里呵呵地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跟嫂子说话嗓子都快夹冒烟了,跟自己说话就这么装。
谢晓音真心疑惑:“嫂子,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真没觉得丢人过吗?”
“这个......”沈榆摇头,“没有啊。”
谢宴州虽然在他面前撒娇耍宝,但在外面绝对是最强的时尚单品,这么个型男走在旁边,谁看了都会羡慕。
闻言,谢宴州挑眉扫了眼妹妹。
谢晓音撇嘴:“那是你人太好、太包容了,嫂子。”
面对此等胡言乱语,谢宴州只说两个字:“投资。”
还有这种人!
谢晓音咬牙,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嫂子你这种包容的性格和我哥这种张扬的性格正好搭配啊!你俩简直天生一对,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比你们cp感还强的!以后结婚,我坐主桌!”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沈榆被逗得笑出声。
电梯到了顶楼,谢宴州先一步跨出去,等沈榆出来后,走在他旁边,排挤谢晓音。
谢晓音哼哼了声跟上去。
走在走廊,沈榆问:“晓音,你刚才去楼下有事吗?”
“爷爷要吃苹果,我点了外送,他们不能送上楼,所以我下去拿。”谢晓音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盒包装好的苹果,红润漂亮,“嫂子你吃吗?”
“他不吃不削皮的。”谢宴州伸手把袋子拿过去提着。
“好巧啊嫂子!”谢晓音感觉自己找到了和沈榆的共同点,很高兴地说,“我也不吃,我都是用牙把皮啃掉的!你嘞?”
“他没你那么猥琐。”谢宴州嗤笑,下巴扬了扬,“有我削皮。”
谢晓音:“......”
怎么感觉这人说这话时还有点骄傲。
第一次见当仆人上瘾的。
推开病房门,谢老爷子正坐在床头看报纸,头也不抬,鼻子里发出哼声:“怎么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消息,楼下有金子还是帅哥?再晚点是不是都得给我带个曾孙子来了?”
“有帅哥,俩。”谢晓音懒洋洋坐在床前凳子上,“但是很遗憾,这俩在一起都生不出孩子。”
谢老爷子抬头,看见沈榆和谢宴州走进病房,立刻把报纸放到一边,顿时露出笑来:“小榆来了,快快快,来爷爷这坐。”
然后冲谢晓音摆摆手:“你坐沙发那去,让你沈榆哥坐这里。”又使唤谢宴州,“去给小榆倒杯水!”
“哇爷爷你变脸真快!”谢晓音哼哼唧唧跑沙发那躺着玩手机去了,顺便催促地位更低下的那位,“别忘了洗苹果啊!”
谢宴州扫她一眼,去洗苹果倒水了。
反正是给老婆做事,他没意见。
这边沈榆坐在病床前,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谢爷爷,跟您说件事情,您别生气......”
“什么事,你说。”谢卫华笑眯眯看着他。
沈榆深吸一口气,说:“我刚才在楼下,把您孙子打了。”
谢老爷子转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正洗苹果的谢宴州身上。
顿了几秒,谢卫华眉头紧皱,拉着一张脸问沈榆:“为什么打他?是不是他惹你不高兴了?”
“算是吧。”沈榆摸了摸鼻尖,“他说话有点难听,我就打了......一巴掌。”
“哪只手?”谢老爷子沉声问。
沈榆把右手伸过去:“这只......”
其实沈榆心里有点忐忑,低着头没看谢老爷子。
今天他打谢彦明的时候这么多人在场,事情肯定会传到谢老爷子耳朵里,与其给别人添油加醋的机会,不如他自己来说。
反正这件事,是他占理。
只是谢彦明到底是谢老爷子的孙子,这么多年来爷孙关系一直不好,到底血浓于水,他把人孙子打了,(虽然沈榆根本就不后悔也觉得谢彦明该打)态度还是要有的。
没想到,谢卫华不仅没打他,还抓着沈榆的手看了看,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这手都打红了,下回他再惹你生气,跟爷爷讲,爷爷拿拐杖抽他!”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靠着床头柜的拐杖。
特别结实的一根木质拐杖,要是用来打人,几下就能把腿打断。
沈榆微愣。
是有想过谢老爷子偏心,但没想过他会偏心自己啊。
谢老爷子见沈榆不吭声,以为他不信,立马指挥沙发上躺着的人:“音音,去,把那臭小子给我抓过来!敢惹小榆生气,反了他了!”
谢晓音一个鱼跃站起来,立正行礼:“yes!sir!”
这妹子其实刚才一直在偷听,听到谢宴州竟然被打,在心里给嫂子竖大拇指,干了他们这些被谢宴州坑过的人最想干的事。
听到是对方先惹事,立刻跟老爷子一样恼火。
别太不识好歹了谢宴州!就你那张嘴、那拽拽的样子,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全家都要烧高香,还敢惹嫂子?!
审判!必须审判!
谢晓音快步冲进厨房,抓着刚洗完苹果的谢宴州空着的手,反剪在背后“押送”到病床前,欢欣雀跃地说:“长官!犯人带到了!”
“嗯,辛苦了。”谢长官摆摆手。
谢晓音松开手,去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其,这还是谢宴州的热闹呢。
哎真想掏出手机录像,给远庭哥和彦哥也欣赏欣赏。
“罪犯”被拉到面前,手里还端着碟子洗好的苹果,懒洋洋地问:“又怎么了您?”
“你还问我怎么了?”谢老爷子瞪他,“你还敢惹小榆生气?跟人家道歉了没有?”
谢卫华深深觉得能找到一个治住他们家小魔头的孩子不容易。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个比他还狠的女孩治住他。
但每次说要相亲什么的,谢宴州就一脸抵触,弄得大家都很愁。
去年有一次,谢卫华听说一个老朋友的孙女在读军校,安排了他们俩见面,结果俩人坐没十分钟跑去比赛射击了。
回来问怎么样,谢宴州说:“忘记长什么样了,枪法很好,但我赢了。”
这么不绅士又自恋到底谁教出来的,谢老爷子那个无语。
不死心地问:“再聊聊?”
谢宴州拒绝地果断:“不用了,您恐怕还不知道,我不喜欢女的。”
谢老爷子当时就呆了:“......?”
后来想要不要给他介绍个男孩,但一遇到这种事情谢宴州就格外警惕,理都不带理的。
当时管家还说呢:“是不是宴州少爷有喜欢的人了?”
谢老爷子冷笑:“他喜欢也要人家看得上啊。”
全家都以为谢宴州要孤独终老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要拿前途来跟沈榆在一起。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谢宴州的眼神,谢老爷子都惊讶于自己这个看着懒散的孙子,认真起来倒是有几分像自己年轻时候。
好不容易这俩人在一起了,谢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之间有隔阂。
谢宴州有什么错,今天必须狠狠教训了!
老爷子说完,谢宴州挑了挑眉。
正要开口,沈榆插话进来。
“不是这个孙子......”沈榆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低声解释,“是,另一个......”
谢卫华:“......”
空气瞬间就安静了。
几秒后,谢老爷子像是疑惑:“我还有另一个孙子吗?我怎么不记得?”
“没有吧。”谢晓音憋着笑说,“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两人一唱一和,沈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了。
谢卫华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小榆,爷爷知道你是什么性格,放心吧,爷爷站你这边。”
沈榆心中微暖:“谢谢爷爷。”
谢晓音凑过来:“爷爷我呢?你站我这边不?”
谢卫华:“勉强。”
谢宴州:“我呢?”
谢卫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闭嘴。”
谢晓音笑得摔到凳子下面去。
聊了会,沈榆接到下属的电话,去阳台上接。
谢宴州坐在沈榆位置上,拿出一个苹果削皮,语气稀疏平常:“月底我要和我老婆求婚,你来不来?”
一句话,谢老爷子差点满嘴的茶都喷出来了。
“求、求婚?!”谢老爷子差点以为自己老年痴呆失忆了,“不是已经定好八月底订婚了?你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不冲突。”谢宴州抿了一下嘴唇,“你来不来?”
“你还敢不喊我去?”谢老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
只怕谢宴州说一个“不”字,他马上就要从床上跳下来拿着拐杖打得人满屋子跑。
“想参加,也得看你能不能下地。”谢宴州削完那个苹果,用水果刀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我这可不欢迎不配合医生的病人,没好之前别凑这个热闹。”
谢老爷子啧道:“还编排起你爷爷来了,你个大逆不道的!”
话是这么说,但谢卫华也知道这属于孙子嘴贱的关心,勉强接受了。
“小榆知道吗?”谢卫华问。
刚问出口,阳台门从外面被打开,沈榆走进来:“我好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谢宴州抢在另外两人面前开口,语气稀疏平常,手里的动作却停顿了几秒。
谢老爷子一看就明白了。
哦,原来沈榆还不知道求婚的事情。
是这小子想着搞什么惊喜。
年轻人就是花样多。
谢老爷子啧啧几声,眼神落在摆盘的苹果上。
哎,没想到这小子越长大越孝顺了,还知道给他爷爷削苹果吃......
老爷子心里感慨,刚想伸手,却见谢宴州把盘子端起来,往沈榆面前递:“过来尝尝味道。”
谢老爷子:“......”
这混账小子!
沈榆接过果盘,问谢卫华:“谢爷爷,您吃苹果吗?”
谢卫华心说看看,还是人家小榆贴心。
“你吃你的,我再给他削一个。”谢宴州说着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
一分钟后,谢卫华拿到苹果,心情莫名复杂。
也是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能“蹭”个苹果吃。
沈榆和谢宴州待了会,确定老爷子一切都好,便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谢卫华接到李管家的电话。
电话接通,李管家毕恭毕敬汇报:“先生,彦明少爷已经安全送到了。”
“嗯。”谢卫华说,“让他好好反省。”
“先生,还有件事......”
李管家想了想,还是怕今天的事情会添油加醋捅到老爷子面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便如实转述了谢彦明和沈榆当时的对话。
老爷子听完,气得笑出声:“好,很好......”
他本来以为谢彦明也就是挑衅几句,谁知道他嘴巴这么不干净!
这些年,老爷子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大孙子表里不一,却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电话那头传来了谢彦明的嚷嚷声。
谢卫华压着火问:“他又要干什么!”
管家低声说:“他......他想要抽烟,让佣人给他拿游戏机。”
“还抽烟?!反了天了!”谢卫华没想到他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只恨不得抽谢彦明大嘴巴子的是自己,“把一切娱乐设施都给我撤走!保镖再加一个!让他给我好好反省!今年过年也别回来过了!”
说完,一把掐断电话。
谢晓音默默轻轻拍着爷爷的背,给他顺气。
谢卫华喝了几杯茶,那怒气总算是消了。
想了想,对谢晓音说:“你哥要求婚,总得送点礼物,你说送什么好?”
“摄像机。”谢晓音不假思索,“记录幸福每一天。”
“给你哥不是给你。”谢卫华可不吃她那套,抿了口茶说,“园区的平层吧,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热闹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