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不想洗白by杉木乔

作者:杉木乔  录入:10-05

说完,谢云程就想拿起桌上的那些东西朝着大殿火炉的方向走去。宣凤岐见状连忙拉起了他的衣袖,“你那个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的话后停住了脚步,他回首时看到了默默垂泪的宣凤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宣凤岐掉眼泪。他现在才懂原来真的有人哭一哭便会让人心里辗转难安,他也是头一次注意到宣凤岐哭起的样子竟如此柔弱破碎。
谢云程干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皇叔指的是什么?”
宣凤岐抬眼看着他,“你与我决裂,披上战甲离开玄都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谢云程听到他这话后愣在了原地。
其实没什么,他当时只觉得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宣凤岐,他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宣凤岐。即使他死了,他也想让宣凤岐好好活下去。
谢云程低下头不再言语。他想说这些话,想诉说着自己对宣凤岐图谋已久的心意,可是他到了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那丝丝缕缕的害羞似的绯红逐渐爬上了他的耳尖。或许是源自于父母的血脉,他在边关打仗那么多年虽然长高了不少,但皮肤却没有被晒黑,就连脸上也还是白嫩干净。
他这些年有意保护着自己的脸,有一次他去匈奴常游荡的边界去探查敌情,他那时一时不察竟被匈奴射出的暗箭伤到了脸颊。从那以后他每次出去打仗都要戴着保护脸部的盔甲,他害怕自己变丑了宣凤岐就会不要他,毕竟宣凤岐身边有那么多想靠着皮囊攀上他的人。
宣凤岐在他沉默的时候啜泣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背负了这么多事情,你走的时候我还……”
就当宣凤岐说着这些的时候,谢云程上前握住他的手,“不,皇叔,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我与皇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当初我那么做不但是要保全皇叔,也是保全我自己。如今我立下了战功,安定了边界,整个大周再也不会有人质疑我了。”
宣凤岐听到他说了这些话后仍觉得心里愧疚。就算谢云程这样说,那当初他打了谢云程也是事实,同时他心里也有气,他气谢云程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些事。若是谢云程当时说了,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会闹得那么僵。
外面天色渐暗,宫殿外面的宫灯都点燃了,宣凤岐的目光转移到那个小玉瓶上,就当他想要打开时,谢云程连忙握住他的手制止他,“皇叔不可,这瓶子里装的是七日追魂散,是剧毒,万一皇叔误吸了就不好了。”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抬眼看向他,“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有人给你一串带着七日追魂散的糖葫芦。耿志山在这些罪证上面写着我是用七日追魂散毒死先帝的,难道你没怀疑过当初是我想用同样的手段置你于死地吗?”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番话后愣在了原地,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皇叔你在说什么啊?你若想杀我不多的是机会,为何要在宫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毒杀我呢?”
宣凤岐听到他的解释后反而愣了一下。是啊……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他不应该怀疑谢云程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杀了谢玹。无论是他杀的还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杀的,这都是事实。
而且宣凤岐去了扬州一趟已经知道了他原本的身世,当初沈长青灭了宣氏一族的人便是谢玹。如此一来就算他想要杀了谢玹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他为何在杀了谢玹之后还留在玄都,甚至还扶持了谢云程当皇帝?
宣凤岐愣了许久,他又问:“你相信我杀了先帝吗?”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问后笑了一下:“皇叔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相信皇叔。”
谢云程的笑刺痛了他,其实在谢云程小的时候,他还未百分百相信过那个孩子。他一直都认为谢云程对他只是小孩子对自己好的大人的依赖,但此刻他的心里生出几分动摇。
不……不可能的,这就是依赖。
因为谢云程现在看他的眼神跟以前一模一样,谢云程只是误把依赖当成了情爱,他不应该去斥责谢云程,他要慢慢引导谢云程走出来。
谢云程在史书上本来就该成为一世明君。
宣凤岐又继续道:“可是我真的杀了先帝,你不害怕吗?”说完他看向了谢云程。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说后微皱了一下眉,“我为何要害怕?我不是说过吗,我只相信皇叔,而且我不喜欢那个人,皇叔杀了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个人玷污了皇叔的名声,若我早生十年,我必定会抢在皇叔前面杀了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伸出双臂揽住了宣凤岐的腰。
是啊,假如谢云程早生十年或许便没有宣氏一族的惨剧,或许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但世上之事没有假如。
宣凤岐沉默了片刻,他又继续开口:“那你不会觉得我狠毒吗?”
谢云程听到这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宣凤岐,“皇叔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五年前说的那些话,我那都是出征前骗你的,我知道我当时年纪小,去了战场就有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所以……”
谢云程情急之下竟然把那时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话没说完就连忙闭上了嘴。他那个时候不想让宣凤岐在未来知道他的死讯时而难过,此刻也不想宣凤岐因为这个原因而让他感觉到愧疚。
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
宣凤岐能感觉到他的茫然无措,因为他就这样紧贴着谢云程,谢云程慌乱的心跳声传到了他的耳中。此刻他忽然转身一下抱住了谢云程。
谢云程此刻蓦的睁大了双眼——这是他回来以后宣凤岐第一次主动拥抱他,他就连双手都紧张地不知何处安放,只能就这样用拥抱的姿势停滞在空中。
片刻后,他听到宣凤岐用哽咽的声音道:“云程,谢谢你。”
谢云程听到这句话后才敢将手放在他的后腰处。
他就像贪恋着宣凤岐一般垂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他一直在想着这一刻,做梦都在想。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在外面打仗的五年都不算什么,只要有这一刻,他便觉得塞外的风沙是甜的,漫天飞雪是美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宣凤岐松开了谢云程,谢云程恋恋不舍地松了手。他看着宣凤岐的脸色好像好了许多,宣凤岐结束那个拥抱的时候忽然觉得头一阵眩晕,他踉跄了几步随后一把扶住了后面的桌子才站稳。
“哗啦哗啦——”一堆奏折书卷就这样被他碰到了地上。
谢云程见状立刻急着上前想要扶他,宣凤岐稳住身形后朝他挥了挥手,“不用,只是站的有些久了,所以有些头晕。”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说后心里更急了:“我回来的前些日子便听说皇叔生了一场病,怎么皇叔的病到现在还没好全吗,要不要我现在传太医为皇叔看一看?”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连忙摇头:“不用了——”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阵急促的声音后眉心越皱越深。宣凤岐看到他的表情后干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陛下不必担心。我天生便身子弱,吹了风就容易得风寒,这些陛下之前也是知道的,再说了这些年洛神医跟在我的身边为我悉心调养身子,我的病早就大好了,陛下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兴师动众。”
谢云程听到这里又激动起来:“皇叔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
宣凤岐看到他好像又要发作,于是连忙上前,“云程,我没事。”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一句话后刚才还浮躁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在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宣凤岐那段白皙的脖颈,他开始想宣凤岐只是一时认不清自己的心罢了,时日还长,只要他坚持不懈,宣凤岐便一定会知晓他的心意。
谢云程回过神来,他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羞红的脸,“那皇叔也不能得过且过,皇叔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跟我说。”
“嗯,都听你的。”宣凤岐笑着说道。
说完他便看向了那撒落一地的奏折书信,宣凤岐弯腰去捡那些东西,谢云程看到后又道:“皇叔还是歇着吧,这些东西让下面那些人做就好。”
他说话间宣凤岐已经捡起了一些信件。宣凤岐仔细一看,原来这些都是谢云程这些年来命人送到玄都里的书信,里面大都写的是军情要务,但是每封书信后面都用朱笔写着一句——皇叔安好。
谢云程看到这些信后愣在了原地。宣凤岐也久久不能回神,他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怎么回事,这些信我明明在回王府的时候命人带走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现在是那些人收拾完后忘记带走了?
谢云程此刻上前一步,他帮着宣凤岐将那些散落的信件整理好。在这期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谢云程耳尖的羞红逐渐蔓延到了耳根,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所以只有有人此刻看他便能注意到这一变化。
宣凤岐见他沉默不语地收拾好一切后便支支吾吾开口:“陛……陛下,天色已晚,我也不便留在宫中,那我先回去了。”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脸色羞涩的表情一滞,他看到宣凤岐将要离去时连忙抓住了宣凤岐的衣袖。宣凤岐感觉到谢云程扯自己袖子的动作,只是他没敢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谢云程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怕自己心软,谢云程一提什么他就答应了。
他既然认定了谢云程对他的感情只是依赖,那么他就不应该给谢云程任何希望。他不敢去想那件事,也不能去想那件事。
谢云程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盯着宣凤岐,而宣凤岐就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片刻后,谢云程又道:“皇叔,三日后我会在宫中设宴,你会来吗?”
他用无比祈求的语气问。
即使宣凤岐不回头看他也知道谢云程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他终是松了口,随后点头说道:“嗯。”
谢云程听他答应了才不舍地松开了手,随后他便目送宣凤岐走远,直到消失在夜幕中。
宣凤岐走时谢云程吩咐下人,“外面天黑,你们去跟着王爷去,记得多添几盏灯。”
“是!奴婢遵命。”
宣凤岐乘坐步撵被送到宫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亮堂的宫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从宫中走出来后逐渐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他有些惊讶地出声:“洛严?”
洛严听到宣凤岐的声音后便连忙走过去:“王爷,您回来了。”
宣凤岐有些讶异:“本王不是说过若本王两个时辰内没出来你便自行回去吗?”
洛严听到他这样说后低下了头。
宣凤岐见他不说话,于是又问:“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洛严沉默了片刻,最后他回答道:“王爷出门在外,属下若不在身旁跟着属下实在不放心,还请王爷恕罪。”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倒也不是怪罪洛严,只是他让洛严等了那么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第138章
宣凤岐沉默了片刻, 他让洛严在外等候便是想到谢云程以前似乎不太喜欢洛严,为了避免他们两个人见面尴尬,他才会让洛严在外等候的。
宣凤岐轻叹了口气:“下次你随我一同入宫吧。”
洛严听到这话后眼睛亮了亮, 他连忙应下:“是,但凭王爷吩咐。”
宣凤岐派人孟拓去调查春香楼了,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两日了,孟拓仍没有回来,就连他带去的人也不知所踪。按理说就算孟拓在春香楼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应该会先回来复命,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他应该也会飞鸽传书才对。
就当宣凤岐想再派些人手去找孟拓时, 一名侍卫忽然进来禀报:“王爷, 孟统领来信了。”
宣凤岐听到之后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了一半,他伸出手来,“把信给本王。”
“是。”那名侍卫将信交到了宣凤岐手中,宣凤岐打开一看,孟拓在上面写道:王爷属下在排查春香楼里面的人时发现了身份不名之人, 且此人武功高强,属下一路跟踪他去往玄都外。属下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归来。
怪不得孟拓两天没有消息,原来他是找到线索了。宣凤岐走到书案前翻出来自己凭着自己现代记忆画出的大周地图,他当时记得襄王的陵墓是从淮河以北挖出来的,距离秦岭大概一百五十里, 这个距离放到大周的国土正好是碧阿江北面的一座山丘上。碧阿江位于大周国土边界, 对面就是北召国,再往西北就是游牧民族的地盘。
宣凤岐在挖到这座坟墓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既然史书上说这位襄王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就连宅心仁厚的明君都容不下他, 那么皇帝又怎么会为命人他大张旗鼓的修建这么豪华的陵寝呢?
当初那墓里除了那些没有字迹的竹简外,其他的陪葬品还有玉器、金器乃至是青铜器,陪葬的马匹也是八匹,这规模已经可以跟当时的帝王比肩了。宣凤岐想不透这些事情,所以他想等到玄都的事情结束后,他便赶往碧阿江一探真相。
轰隆轰隆——
外面打了好几道闪,随后便是雷雨交加。
这个时节都到霜降了,再过半月也到冬天了,宣凤岐这些时日总是梦魇,心脏也是闷闷的不舒服。洛严虽然每次都会根据他的病症更改药量,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些药物只能暂时稳定住他的病情。
他大概已经捋清了这副身体前二十年的事情,但只有他从破败的宣府出逃后还有谢玹死后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他不害怕谢玹会变成厉鬼朝他索命,谢玹生前不能置他于死地,死后自然也是动不了他分毫。
宣凤岐觉得自己最近是太累所以才会做那些噩梦,他的寝殿里有时燃着熏香的时候他便会好受许多。
“轰隆咔嚓——”
外面雷声大作,刚才的闪电好像把外面一颗大树的树干给劈断了。宣凤岐虽不怕打雷,但是他这副身体有心痛的毛病,他在经历这雷电的一惊一乍后变觉得心口传来一阵疼痛。外面的水汽逐渐飘进了寝殿中,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寝殿里香炉里的香燃完了。
宣凤岐起身去床头前拿洛严给他调制的熏香,而就在此刻又一道闪电落下,屋里的灯烛忽然灭了几盏。那刺眼的白光从宣凤岐的眼前划过,宣凤岐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段从未出现过记忆——
“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
“轰隆隆——”
尖锐的嘶吼声与雷声在宣凤岐脑海中交汇。宣凤岐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有些支撑不住扶住了旁的桌角,可是那阵疼痛愈加严重,他竟然浑身无力瘫软下去。
好像是这样的雨夜,鲜红色的血、火光、雷声还有一个孩子……
到底是什么?宣凤岐好像要记起来了,但在这些场景之前好像隔着一层薄雾,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他越想强行撕开那道薄雾,他的头疼得就越厉害。
就当他的耳朵里还残留着雷声轰轰的声响时,他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皇叔,皇叔?你怎么了,皇叔——”
宣凤岐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倒流,他好像看到了另他难以想象的场面,到底是什么呢?那个场面刚才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就看到了,可是一阵阵的头疼使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噼里啪啦——
外面豆大般的雨水倾盆而下,宣凤岐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拥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这个怀抱似乎还带着外面雨水的湿气,清新而又温暖。
宣凤岐耳中那些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他的眼前逐渐恢复清明,而就当他抬起头看时正好对上了男人那一双担忧不已的眼睛,“皇叔,你不要吓我,我……我这就为你找太医来!”
说完男人就想要向外面跑,而就在这时,宣凤岐一下抓住了他的衣袖,“不……不要离开。”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愣在了原地,他回过神后冲着宣凤岐狠狠点了点头,“嗯,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他那颗受到惊吓噗通噗通乱跳的心才逐渐沉稳下来。谢云程见到宣凤岐跌倒在地,于是一下便拦腰抱起了他,宣凤岐这次没有任何阻挠的动作,他就这样乖乖在谢云程的怀里,任由男人抱着他将他放到了床上。
谢云程此刻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看到宣凤岐就那样晕倒在地,而那个时候他的个子很矮,力气也没有现在这般大。他只能看着侍卫抱起宣凤岐将他送回宫,他那个时候多想快点长大,如此一来就只有他能抱着宣凤岐。
时至今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他能在宣凤岐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谢云程将宣凤岐抱到床上后连忙喊外面他带过来的宫人:“去,把宫里最老成的章太医找来!”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脸上的表情忽然逐渐变得慌张,他一把抓住了谢云程的衣袖,“不,陛下!”
谢云程的话还未递到外面,他便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宣凤岐,“皇叔身子不适,自然是要叫太医过来看看的,难道皇叔信不过宫里的太医?”
宣凤岐见谢云程起疑,于是便咳了两声掩饰心虚:“不……不是。只是我的身边已经有洛严这位神医了,且我每次身子不适都是他在照顾,我想他是最了解我身体情况的人,洛严此刻就在我府中,我这便命人请他过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陛下就不必这样大费周折叫太医过来了。”
谢云程虽然听到洛严这个人心里很不爽,但他觉得宣凤岐说的有道理。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好吧,只是我要当面看着他诊脉。他不是自诩神医在世吗,到时候我倒要问问为何他治了皇叔这么久,为何皇叔还是病痛缠身。”
宣凤岐知道谢云程看洛严不顺眼,眼见谢云程要迁怒洛严,于是他连忙为洛严辩白,“陛下,洛严乃是神医谷的得意门生,他救死扶伤无数,陛下万不可苛责于他。再说了我身子弱才会小病小痛不断,这些与医者无关,陛下切勿迁怒其他人。”
谢云程听了宣凤岐这番话后心里那股无名怒火才堪堪消了下去,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宣凤岐,“皇叔你啊就是太心善了。”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说“太心善”这三个字忽然愣住了。
他没有听错吧?就算他对谢云程再怎么好,谢云程也不该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就在宣凤岐愣神之际,谢云程已经让守在寝殿外面的人去请洛严了。谢云程再次坐到宣凤岐床边的时候,宣凤岐才缓过神来,他抬起头来看着谢云程——谢云程绣着墨色暗纹的龙袍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此刻他才问道:“陛下怎么忽然来我府上了,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问后像是有些委屈似的撅着嘴,“难道我没有事就不能来皇叔府上了吗?”
宣凤岐看到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后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
话音刚落,谢云程便轻松扯出一个笑容来:“因为我想皇叔了。”
宣凤岐:“……”
谢云程看到宣凤岐一阵无语的表情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他立马解释道:“也不仅仅是这样。今日雷雨交加,我想起了多年的那个夜晚,我跑到皇叔的寝殿里说我害怕打雷,皇叔将我搂进怀中,抱着我入睡,于是我便十分想过来看看皇叔。”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神色才缓和了几分,“原来是这样,那陛下时至今日还怕打雷吗?”
谢云程对上了宣凤岐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眸,他滚了滚喉结,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其实,他从来都不害怕打雷。他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他装的害怕一些可怜一些,宣凤岐就会陪在他的身边。那个时候他的心情还真是奇怪,他一边想着宣凤岐接下来会对年幼的他做些什么不利的事又一边想着扑进宣凤岐的怀抱。
他进宫以后感觉到最幸福的两件事,一是有书读有饭吃,二便是能时时刻刻扑进宣凤岐的怀抱里。
如果他现在说自己还害怕打雷宣凤岐恐怕是不相信的,毕竟他刚才便是在这一阵阵雷声中跑过来的。
而就在他沉默之际,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覆在他的头顶温柔地抚摸。谢云程蓦的睁大了双眼——这种感觉就好像多年前宣凤岐温柔安慰着他一般。

第139章
谢云程就这样静静地低着头任由宣凤岐摩挲着他的头发。而就在此刻, 有人从雨幕中走入殿门,“禀陛下,王爷, 洛神医到了。”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才迅速将手收了回去,谢云程刚才还洋溢着幸福的脸在听到“洛神医”这三个字后瞬间拉了下来。
洛严见谢云程在这里时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今晚前来他房中请他过来的侍卫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个时候他便猜到可能有外客到访。
洛严走到宣凤岐床前,只是谢云程还是坐到床边不肯移动半分,宣凤岐见状朝他示意了一下眼神。谢云程看到宣凤岐的眼神后才有些不情愿地为洛严腾出了地方。
洛严此刻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脉枕, 宣凤岐很自然地将手腕搭在了上面。谢云程看到宣凤岐白皙手腕下的那青色的脉络时才发觉:他又瘦了。
他在军营的时就听到宣凤岐为了民生朝政忙得不可开交。他每次写信回来的时候都想劝宣凤岐对自己好些,他不在的日子, 他也希望宣凤岐能够好好的。但每次到最后他都不能把这些话写出来, 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了一句“皇叔安好”。
洛严摸了宣凤岐的脉像后眉头忽然紧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只是他背对着谢云程,他这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只有宣凤岐能够看到。
宣凤岐知道他有不好的事情要说出来,可是他这次向洛严使了一个眼色。洛严跟在他身边多年, 宣凤岐的眼神他自然是能读懂的,他为宣凤岐把完脉后又连忙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小盒深棕色的香粉,他将香粉添到香炉中,“王爷只是受了惊吓,只要闻着此香睡一觉便好了。”
宣凤岐朝着他点了一下头。而站在一旁的谢云程却挑了一下眉头, 他质疑道:“是吗?我听说洛神医能让死人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 可是你陪在皇叔这么多年了,为何皇叔还总是被疾病缠身?”
宣凤岐看谢云程想找洛严的麻烦, 他连忙想为洛严开口辩解。而就在此刻洛严抢在他前面开口:“陛下,神医之称只是民间为草民安的谬称罢了。草民并不能起死回生,草民只是神医谷里的一个普通弟子, 至于王爷……草民以前便说过王爷天生体弱,所以自然比常人容易招到些疾病,只要王爷好好静养,不劳心劳力,自然安康无虞。今晚许是雷声太过大声了,所以才使王爷受到了惊吓,今后草民会好好照顾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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