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屁颠屁颠地报告:[差不多了,小爸爸刚刚跟金念月说了你们要订婚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有点羞耻,反正我这个马甲的毛是差点要被他无意识薅秃了,结果金念月超级淡定,就干巴巴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自愿的。]
它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没等到想要的反应:[…你怎么不问我他是怎么回答的?]
秦晟猜都猜得到:[这还需要问你?他就嗯了一声,对吗?]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
面条猫胡子一翘:[然而金念月没有就此放过他,大概是发现了这个问法不全面,她又问小爸爸喜欢你吗哈哈哈哈哈!]
[………]秦晟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它一个电子生命为什么会这么活泼又八卦。
面条还在继续口头转播:[我可怜的小爸爸哟,被问得脸都憋红了,但也只能昧着良心点了个头。]
[………]
[我嘚吧嘚吧说这么多,宿主你不给一点反应这礼貌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
这边秦晟嫌自家系统聒噪,那边金念月余光也瞧见了面条的异常。
“我还是第一次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这么丰富多变的表情。”她也是察觉到了许照熠在她面前提及秦晟时的不自在,有心换个话题。
“你这猫什么时候养的?它是太聪明了还是有…智力障碍?”
总之肯定不太正常就对了。
面条:“………”真的很想跟这女人说一句,脑子正常的人类也不会在看见猫猫表情异常灵动的时候怀疑猫猫是智障!
许照熠闻言勾唇笑了下,没让面条看见,只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秦晟的猫,它只是太聪明有灵性,不是智障。”
“也是,那位秦少爷看上去就是那种什么都要求是最好的完美主义。”
她说到最后又有些迟疑,这猫不仅是个表情包大户,它应该还有点超重了,除了标志的一张猫猫脸蛋,剩下的似乎和完美主义这个标准实在有点不搭边。
“…其实也还好?”许照熠有些意外她对秦晟的评价,他以这些天相处的经验来看,还真没发现她说的这一点。
秦晟一直都挺好说话的。
如果非要说完美主义,那大概应在了行事作风上,秦晟确实有点完美主义倾向,习惯于谋定而后动,并且细心清除一切隐患因素。
否则他们今天也不会出现在金家。
但秦晟对身边人倒是没有这种要求,不说面条偶尔调皮捣蛋,秦晟一次都没有对它大小声过,情绪稳定得和上辈子那个阴郁疯批判若两人。
就是对他……
许照熠顿了顿。
好吧,抛开最开始那场冒昧突兀的逼婚不提,秦晟对他也是迁就居多。
若是这辈子他们合作顺利,秦晟一直是这样性格,不入歧途,他愿意忘掉上辈子那些事,就当重新认识过,真心把他当兄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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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对他是很满意的,这样我就放心了,祝福你。”金念月莞尔一笑。
她和许照熠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长时间分开过,许照熠如果早就认识秦晟她没道理不知道,但…网聊认识的说法似乎也有可能,只是听着不太可靠罢了。
而且网恋这个充满少男少女浪漫情怀的词汇和向来理性远大于感性的许照熠摆在一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看许照熠一副深陷情网的样子,她也没说扫兴的话,靠不靠谱的,不试过谁能肯定呢?试了后悔的可能性在一半一半,不试留下遗憾的几率却是百分之百。
所以感情的事啊只能当事人自己决定,朋友能做的就是在对方后悔的时候帮把手。
“可惜你的订婚宴我不方便参加了。”她这个身份只要出现就像是找茬儿砸场子的。
“…嗯。”许照熠差点脱口而出不可惜,顿了片刻才道:“秦晟会跟伯父伯母谈好,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逼你嫁人。”
金念月闻言眉心微蹙,她爸那个唯利是图的性子,想让他松口,不吐点好处来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确认许照熠没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逆来顺受了,没必要让许照熠为了她欠秦晟些什么。
“其实我已经打算搬出去……”
“别说你势单力孤或许根本没办法搬出去,就算侥幸搬出去了也是徒劳,你逃不脱你爸控制的,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尽快成长起来吧,等你比他强了,他就老实了。”
虽然已经是现代法治社会,不像以前父权碾压个人意志,但实际上普通人根本管不了也不会管修行圈的家庭纠纷鸡毛蒜皮,这么多年大家都是默认井水不犯河水。
只能说不动则已,真要闹起来,那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譬如一方对另一方的存在产生无法消除的忌惮,奔着你死我活去了。
当然,随着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修行圈日益式微,官方动用重武器且不计代价的话,他们这边必输无疑,能逃脱的顶多也就各家的几个筑基老祖。
金念月一听也知道自己想简单了,沉吟片刻后道:“好,我承这个情,请你转告秦先生,他付出的东西等我有能力会慢慢偿还,将来他若有需要我做的事,情理之内必不推辞。”
这是和秦晟表明她因果自担,不会通过许照熠的关系占他便宜的意思。如果许照熠和秦晟真的是普通恋爱关系,金念月这么做称得上是用心良苦。
至于让许照熠转告而不是她自己去说,则是为先前和秦晟差点说亲的事避嫌了。
“我会的。”
许照熠为了让她安心干脆应下了,言多必失,目的达到了就行。
“喵~”
面条听完全程,一双猫猫眼睛闪烁着欣赏的光芒看着金念月,并夹起嗓子喵了一声。
天知道它跟着宿主这一年多过的什么‘苦日子’,接触得最多的女人就是宿主那个双标又精致利己的妈。
明明秦康年和吴运帘能在秦家几房中脱颖而出成为家主和主母,根本不是他们能力多强天赋多高,而是因为秦晟这一世当了他们的儿子,家主地位和资源倾斜都是按秦家家规补偿给他们的。
都是一群敲骨吸髓的恶人,偏就吴运帘格外恶心人,好处是一点没少受用,却仗着受害者‘不知真相’,装作一副总受委屈的样子。
面条都快忘了拥有正常三观端正的女性是什么样子了。
“喵喵~”现在它准许这个正直的女人轻抚它的狗…呸,是猫头。
金念月确实被它吸引了注意,但知道了这是秦晟的爱宠,她很有分寸地选择远观,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摸一下。
面条嗲了个寂寞。
许照熠低头笑了笑,和金念月一起回去时,就见秦晟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本该诚惶诚恐待客的金父金母竟然一个都没在。
“他们人呢?”许照熠随口问。
秦晟当着人家女儿的面不好说自己嫌她父母时不时客套两句太聒噪,眉峰轻挑便信口胡扯:“咳,我看今天天气不错,问他们想不想出门走走,他们欣然同意了。”
金念月:“……???”
许照熠都能想象出那两人是顶着怎样一张便秘脸‘欣然’被请出自个儿家门的。
金念月没想到褪去客套真实的秦晟居然是这种性格,称得上温和的傲慢,彬彬有礼的表象裹的是随心所欲。
好在本该算是仗势欺人任性恶劣的行为,由他做起来倒是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纨绔作威作福令人生厌之感。
又或许这只是对方不想让许照熠生厌,所以有心稍稍克制了的结果。
她视线落到许照熠脸上,果然见对方一脸了然,一副意外但又没完全意外的样子。
此行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许照熠也无意多留,毕竟金念月和秦晟不熟,加上先前那番牵扯,他们仨搁一起坐着确实让人不自在。
没有避讳秦晟,许照熠走前和金念月交代了几句话,给了新的联系方式。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为了躲避追杀,把身上携带的一切能联系到自己的电子产品和带灵力的物件都处理掉了。
说起来那些追杀他的人应该还不知道他被秦晟捡回了家,等订婚请帖发到许家,那些等着他死讯确认好名正言顺霸占他父母遗物的叔父们恐怕一个个的都要睡不好觉了。
在对秦家稍稍有些了解的外人看来,秦晟虽然病歪歪的,却是真的很受宠,可能就因为他是家族唯一不能修炼的后辈,又是家主秦康年的长子,所以秦家长辈才格外怜惜他。
若是消息灵通一点的还会知道连秦家那位半步筑基的老太爷都拿他当金孙,在这位面前哪怕是族中天赋最高的天骄得罪了秦晟也只有被罚的份,说不定还要连累父母跟着被训。
许家还未像金家这样没落到几乎快被排斥出修行上层圈子,自然对此有所耳闻。
回程路上,秦晟问许照熠还有没有另外想去的地方,许照熠摇摇头。
金念月的事处理妥当,他整个人心神一松,也能静下心重新整理脑中信息。
上辈子不明内情的他为了调查念月的死因接近秦晟,只是那时候他主要怀疑对象就是秦晟,反而导致调查方向走偏了,也不曾发现秦晟受宠背后居然有着那么残忍的隐情。
视野开阔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念月的死应当不可能是秦晟做的。
上辈子的念月应该也是秦晟选定的帮手,但因为这辈子秦晟身边多了一个面条,面条又在那个关键的时候把他捡了回去,导致秦晟在订婚确定下来之前改变了主意,把合作对象换成了他。
以上辈子的结局来看,秦晟确实是在他能够操作的范围内做了最有利的决定,念月确实应付不来秦家那么危险的局。
多半是念月为了帮助秦晟却不知死在秦家的谁手里,秦晟也因此变成了他最后认识的那个样子——试图以无数人命为代价让秦家成为众矢之的,更有甚者引起普通人恐慌,直接让整个修行圈子陪葬。
他当时确实是查到了一点相关的东西,但那却让他更加笃定秦晟与念月的死有关,结果让秦晟察觉,被黑化后无差别攻击的秦晟当做障碍给扫除了。
想到这儿许照熠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他不能说上辈子的秦晟那么做情有可原,毕竟如果他没猜错,对方的计划是打算滥杀无辜用许多人的性命堆叠破局的。
但那时候的秦晟又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甚至连死对他来说都不是解脱。
许照熠也没法指天画地说,自己的灵魂如果被这么周而复始地折磨几百年,并且这样的命途在未来还要无限循环下去,他能不能坚定本心做得比秦晟更善良一点。
也不知道上辈子他死之后,秦晟怎么样了,是沿着原计划走向无法挽回的玉石俱焚,还是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重生时间倒退了。
“想什么呢?”
秦晟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愁眉苦脸的,以为他又有什么难事。
“没什么,就是在想该怎么帮你。”
“想这个还太早了,现阶段你只需要安心接受我的帮助,低调积蓄力量就好。”
“知道了。”许照熠闻言心情更加复杂,忍不住设想上辈子这个体贴温柔的秦晟是如何消亡在那样绝望的环境里。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星辰石项链。
当初他拿到这个宝物的时候,只看重它的防御力,现在想想,它能掩盖修为的附加能力分明才是这时候的他急需的。
或许这是天意也要他帮秦晟,想到这儿他眼神慢慢坚定不再纠结。
不再去想上辈子那些事,总归重来一次,此刻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
照现在发展,他在秦家迟早都会对上真正害死了念月的人,到时候再替上辈子死去的念月报仇就是了。
至于他自己的仇,就先记在秦家头上吧,论起来他们确实是罪恶源头,不算冤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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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从金家回来后,许照熠的作息总算正常许多,不再没日没夜在房间吸收灵气,偶尔也会在面条软磨硬泡下在庄园内部遛遛弯。
又过了几日,吴运帘打电话过来说订婚的一切事务都已经准备妥当,并给了个日期。
秦晟看了下日历,发现订婚礼的日期就定在后天,也就是说他和许照熠最迟明晚得回去秦家本宅住一晚。
毕竟从这儿开车过去车程也不短,当天早上过去肯定来不及。
他把这事儿跟许照熠说了,结果对方嗯了声就没有其他反应,直到见他面色凝重,才皱眉问:“有变故?”
“那倒是没有。”秦晟笑道:“就是在秦家过夜的话,咱俩肯定只能睡一间房一张床了,而且老太爷半步筑基,加上阵法加持,整个秦家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尽收耳底,所以哪怕是在房间里关起门,也不能放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照熠一点就通,意思就是只要在秦家范围内他们就得一直装真情侣呗。
“这有什么,都是男的,躺一张床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自从接受了这场婚姻关系就是顶了个名头的合作之后,他那点不自在就被超强的适应能力消化掉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如果对方是个油腻邋遢鼾声如雷的男人,许照熠绝对膈应。
总之对方是秦晟的话,他是不在意的,秦晟如果觉得尴尬,那他们可以把面条也带上,让面条在他俩中间趴一晚上。
前几天吴运帘跟秦晟要了他们俩的尺寸定制礼服,连面条的也没漏下。
许照熠估计她是怕秦晟把面条当家人,结果发现秦家居然没对他的‘家人’一视同仁,然后立刻爆炸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大发祖宗脾气,让秦家在整个修行圈子里丢个大脸。
还真不是吴运帘被害妄想症,就连许照熠都觉得秦晟真有可能借题发挥干这种事。
秦家人欠他太多,眼下没办法悉数讨回,想倚仗筹码收点利息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介意就好。”秦晟耸耸肩,他是已经没什么好矫情的,多亏了面条这小祸头子,他早跟昏迷的许照熠在一张床上躺过了,就是许照熠本人还不知道而已。
许照熠又问:“你要带上面条吗?”
秦晟对此可有可无。
“它要是能受得了两天都不能张嘴说一句话,想去就去。”
说曹操曹操到。
一颗羊屎蛋子大小,但圆润雪白的汤圆手脚并用窜进沙发底下,猥琐得蟑螂有的一拼,火柴腿都快给它抡出火星子了。
“臭小子你干嘛呢?沙发底下脏死了。”
沙发底下传来面条得意的声音:“刚刚庄园进了只小虫子惊动了我的警报器,抓到啦!”
秦晟和许照熠闻言都是悚然一惊。
“什么小虫子?”
“好像是只…蛊虫。”一颗从灰尘里滚了一圈变得灰扑扑的汤圆捏着只细小如米粒不停扭曲着身体的虫子从沙发底下走了出来。
许照熠赶紧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密封瓶过来让面条把虫子放进去。
秦晟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下意识以为是什么窃听仪器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电子产品类的东西,连他们庄园外的墙都越不过就被面条从数据链条切入之间将内部核心固件给破坏了。
也只有这种真实生物,需要靠近他方圆一米之内才会触发系统的安全警告。
不过……
“是蛊虫的话,那就不可能是秦家的手笔了。”秦晟看向许照熠,意有所指道:“看来许家已经收到咱俩的订婚请柬,吓得不轻,着急了。”
“…你知道?”许照熠回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追杀自己的人是许家雇的。
“这又不难猜。”
“好吧,我也觉得应该就是他们。”
许照熠眸底仿若寒潭,他的好叔叔们这是怕他和秦晟结婚后,利用秦家权势报复他们,就想先下手为强让他和秦晟都死于非命啊。
就在这时,秦晟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狗仔1号’,他接通按下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粗犷的声音,带着急切。
“少爷,我们在外围发现有人行踪鬼祟试图靠近庄园,交手后发现对方竟是蛊师,我们没做好对付毒虫的准备,让他逃脱了。”
这还是他们奉命保护搬到这儿住的秦晟以来,第一次遇到不要命的敢对秦晟出手的狂徒,也不知道冒着被秦家追杀的风险,也要搞死一个病秧子是在图什么。
护卫队队长语气难掩懊恼,他们之前平静了一整年,状态难免懈怠了。
“还请您暂时不要出门,明天一早本家那边会派人来接您和许少爷回去。”
“知道了。”
秦晟语气平淡应下后就挂了电话,转头对脸色冷凝的许照熠笑道:“好了,就交给秦家人去查吧,你那几位叔叔也是无知者无畏,我敢保证刚刚收到消息的秦家包括老太爷在内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场面想想就很幽默。
虽然没抓到人,但庄园外都是布控,那蛊师为了脱身还用了蛊虫暴露身份,以秦家在这个圈子里的能量,查到幕后主使不会费太多功夫。
“倒也不算太无知。”
许照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为他的好叔叔们说了句‘公道话’:“当初他们对付我要是舍得用这手笔,我现在活没活着都两说。”
蛊师在外行走大多独来独往高冷孤僻,想联系到他们就不容易,更别提这单委托还得冒着上秦家黑名单的风险,价格绝对不低。
可见他们知道秦家他们硬碰不起,只是不动手许照熠迟早也要利用秦家报复,左右都是要遭殃,还不如赌一把。
这事儿看起来虽然做得莽,但细思起来其实都是必然选择,如果人人都会在考虑到做坏事一旦暴露后果很严重就放弃铤而走险的话,这世上就不存在违法犯罪了。
“不存在这种可能,他们要是在最一开始就有这份先见之明和魄力,那根本不至于沦落到想杀了你霸占你父母的遗产。”
贪心不足到觊觎大哥大嫂留给侄子遗产的人哪有不抠门的?
秦晟边说着边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往里头倒了点凉开水,伸出两根手指把面条捏起来,看那架势像是打算把脏兮兮的面条直接泡进水里搓洗搓洗。
还是许照熠看不下去,把面条接过手,用纸巾沾水把小汤圆上的灰尘一点点的抹干净了。
“还是小爸爸讲究!”
面条给这份马杀鸡服务点了个赞。
许照熠对它笑了下,想起什么又道:“出了这种事,秦家会不会借机让你搬回去?”
“肯定会,不过我不答应他们也不敢强留,估计他们心里有数,已经在做两手准备,挑选给外围增加的护卫了。”
“那就好。”
一起睡个一两晚还行,要是住进秦家,天天都得跟秦晟装恩爱道侣,他敬谢不敏。
而且就算周天星辰盾能帮他掩盖修为,在秦老太爷眼皮底下偷摸修炼也诸多不便。
另一边,不出秦晟所料,秦家本宅这会儿所有知情人聚在一起,包括老太爷在内人手一条帕子给自己擦冷汗。
真是安逸太久,猛地来这么一下刺激,搁谁的心脏都受不了。
秦康年亦是后怕得止不住心悸,好险,差一点他们这一代就被反噬废了。
“老二,查清楚是谁出的手。”老太爷双目如炬,盯着秦康年阴沉道:“敢动我秦家的根基,若是等闲矛盾误打误撞,给个教训处理掉罪魁祸首和所有经了手的人就罢了,若对方是知道了什么才针对晟儿……”
秦康年会意:“清除隐患,鸡犬不留。”
此时吴运帘不止擦汗,还非常做作地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提议道:“爸,说不定晟儿也吓坏了,要不咱们问问他,愿不愿意回来住,秦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太爷难得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能劝他回来是最好,但只能劝,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宁可多安排人保护他,明白吗?”
“儿媳明白。”
吴运帘应得温顺,其实心里很不以为意,有时候她都很好奇,在秦晟的认知里,自己作为修行大族唯一一个无法修炼的病秧子,为什么可以这样底气十足地窝里横。
但也就能窝里横了,有这么一出,她不信秦晟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不害怕。
不过这话不好听,当着老太爷的面她不敢说,哪怕老太爷多半也是这么想,但素来忌讳他们把这种话放在嘴上说出来,所以吴运帘也只能在回房后私下跟秦康年讽刺两句。
秦康年没让她住口。
“he tui!”
面条扒着网线偷听本宅那边的情况,听完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窝子道貌岸然的东西!才不搬回去呢,这种事就该多来几次,到时候看真被吓尿了的人是谁!”
许照熠看它小小一只汤圆叉腰气得跳脚只觉得可爱,但秦晟的心像是石头做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它:“不要说脏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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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偶尔吓吓他们也不是不行。”秦晟若有所思。
“这话你听听就得了,不要胡闹,万一阴沟里翻船真出事了怎么办?”
许照熠没好意思把利弊分析得太明白,若是干脆死了,好歹和秦家算是两败俱伤,可如果是单纯受伤换秦家虚惊一场,那简直伤敌三百自损八千,多少有些划不来。
“我看起来那么脑残吗?”秦晟有些好笑地解释:“只是觉得这也是个必要时牵制秦家的手段,不会乱来的,有事绝对和你商量。”
“嗯。”许照熠这才放下心,想想秦晟确实有点过分谨慎的属性在身上,算他多虑。
庄园外的护卫加大了巡视力度,剩下半天安然过去,到了晚上,那个逃脱的蛊师底细就被秦家查出来了。
调查结果秦康年看过后,特意发了一份给秦晟,那蛊师果然是许家的手笔。
许照熠的五叔,许文柏通过一个叫风梨黎的中间人雇佣的,许家其他几房畏惧秦家不敢掺和,但都默认没阻止。
不过这些面条早就查完了,资料搜集得比他们全面得多,包括蛊师其实来自南洋,祖籍在哪儿,对方出生的医院,连带脚丫子印的出世纸都找来了复印件。
本来按秦老太爷的说法,许家那几兄弟都可以死了,管他们真正想杀的目标是谁,派蛊师去庄园搞事的做法明显也没想让秦晟活。
就算不提秦晟的特殊,只说他们为解决自家内部恩怨,敢拉秦家家主长子陪葬,这是照着秦家的脸上扇巴掌,他们就都死得不冤。
不过秦康年思虑再三还是没贸然动手。
不是打算放过他们,而是许家如果在今天出了灭门惨案,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秦晟和许照熠的订婚宴都得推迟了。
总不能许家血流成河,叔叔们尸骨都还没收敛,侄子这边就吹吹打打地订上婚了,不明真相的外人肯定要戳他们脊梁骨,平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