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很快传来汽车声响,接着他听到靳越群在叫他,没有一分钟,卧室的门锁就响了,乔苏用被子蒙住头,从异国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靳越群一眼就看见床上的乔苏,都没顾他的衣服还没换,就单膝跪上床,将乔苏连人带被子的抱进怀里。
“苏苏?不舒服?”
靳越群连忙去摸他的额头,摸到没发烧,乔苏也有些装不下去,睁开眼看他一眼,又挣脱开他,自己趴去床上。
“我都睡了,你别吵…!”
靳越群知道他在闹脾气,在国外这十几天他真的好想他,他抱着乔苏,才觉得这些天愈发空落落的心重新流淌了血液,他亲吻乔苏的脸颊,又亲吻他的嘴唇,两个人的气息很快又交缠在了一起。
“这几天我不在家,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乔苏挣了一下,挣不脱,他也好想靳越群,但他还是说:“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我?你不是在跨国电话里威风的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靳越群抱着他亲:“苏苏,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
“你想什么了?你在德国那么忙还有空想我的事?”
乔苏推开他。
靳越群不肯被他推走一分,他禁锢着抱着乔苏,不赞同地看他:“什么叫你的事,你摸着良心说,咱俩的事哪桩哪件在我这儿不是一等一的重要?这么同你闹着气,我不想我能睡得着么?”
“谁知道你睡不睡得着…”
乔苏嘟囔着,憋着气不理他。
靳越群也是拿他没法子,但他也真是不想和乔苏这么吵架下去:“当时让你念大学的人是我,如果错,也是错在我。”
乔苏刚听,就忍不住蹬他小腿一脚,他这一脚可带着前几天吵架的火气,给靳越群踢得脸都皱了:“什么错啊?!你到现在都还认为让我念大学这件事是错的?”
“嘶…你看你,这双方就是要打仗了,谈判也是坐着喝杯咖啡来谈的,你这动不动就上脚是什么礼数?”
“就我的礼数!你烦死了你!你怎么去国外转了一圈还总说点我不中听的!你就没让人家的自由思想熏陶熏陶你?”
他看靳越群的大男子主义简直是油盐不进!
“别气了,别气了…之前我说的话是有些过火儿,成不?
乔苏哼了一声看着他,靳越群就这么抱着他,亲吻他:“你看看我的态度,这些天我见不着你,真是想你了,就是抱着求和的心态来的…大学的事我仔细想了,它搬到京州我也拦不住,你想念完就念完吧…”
“真的?”乔苏十分惊讶。
靳越群说:“真的,我哪里骗过你?你说我给你摆脸子,我也反省了,往后不摆了,反正也就剩这么小半年了,我忍忍就过去了,明天我高高兴兴送你上学去,咱就不为这事吵了,和你吵架我心里真不好受…”
靳越群埋下头,亲吻他的脖子:“我去德国给你带了好些礼物,下去看看?”
缠绵悱恻的吻落在两个人的鼻息之间,再没有更亲密的了,乔苏哼:“你想我,还不肯带我去?”
靳越群还没说话,乔苏就捂住了他的嘴:“哦对了,你可不用向我汇报。”
靳越群真是没辙:“宝宝,不是不带你去,国内挺大的,你想玩,等我抽出空陪你玩,国外真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看什么,管他德国英国法国的,我叫人快马加鞭给你送过来,再不成我亲自给你捧过来,成不成?”
“哼,你那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那天怎么说的?”
“你说让我去做梦…!”
“别逗了,这屎盆子我可不接。”
“你头上的屎盆子还少?多一个能怎样…!”
“行,行,你说几个就几个。”
俩人忍不住又斗起嘴,靳越群难得主动低头,乔苏也不禁笑了,原本想提读研的事儿一时倒让几句玩笑话给打岔过去忘了。
楼下,靳越群整整给他带了四个行李箱的礼物,从手工巧克力,奶酪,到特色的手工艺品,还有一套可爱的胡桃夹子,当然,要论最贵的,还是在香港买下的一条红宝石的手链。
“你和楼小帆那天去看星星了是不是?你挂了我电话,我就去叫人去买了,这个比星星好看。”
靳越群蹲下身,给乔苏系在脚腕上,晶莹钻石与红宝交错,由细细的铂金链连接,很别致的一款,火彩折射的光点亮过天上星。
“干嘛给我戴在脚上,人家都是戴在手上的…!”
“我看男孩戴在手上的少,你就戴脚上吧,一辈子在我身边。”
都说小别胜新婚,那对从小就基本没怎么分开过的二人来说,他们对彼此的想念比新婚还要汹涌,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洗澡,忘情地亲吻,大汗淋漓。
乔苏抱着靳越群的脊背,想起读研的事:“靳越群,我们系教授说,有一个读研的机会,院里推荐了我,我想去试试…”
“读什么?”
“读研,就是继续在京州大学念研究生,我想读地矿…”
靳越群听清楚了,男人不发一言,亲吻却愈发深,愈发重,乔苏被吻的有点不能呼吸了,靳越群也不肯放过他,唇齿的激烈碰撞像在宣泄着男人的强烈不满。
“你在同我开玩笑?”
黑夜里,靳越群那双眼睛几乎像头要吃人的狼了…!
“我就是先说一下,还没定下来,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我前脚刚说忍了,答应这半年让你读,你后脚就给我提三年的事,三年异地分居?这不是开国际玩笑这是什么?!”
“你又急,你又急,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么,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专业也和我很适配…”
“我不想听…!”
乔苏也来气,使劲打他肩膀一下:“那你就滚回德国去,你现在总是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你以为我是你的职工?!”
“你要是我的职工,我…!”
靳越群真是让他气的万分恼火,男人翻身坐起来,赤裸着臂膀,乔苏也跟着他坐起来:“是我们院的李教授,他说我们系因为合并多出一个保研的名额,有地矿方向和古生物方向,想让我试试,京大的研究生很难考的…”
“考完了去哪儿?不还是得去那些公司、研究所里头工作?你以为研究所就单纯了,天天的朝九晚五的给人家坐在那儿,见着哪个领导不是得点头哈腰、随叫随到的?你去问问他们一个月挣多少钱?我十倍,我百倍开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我喜欢的…!我想继续跟着老祁和李教授…!”
“我说过了,你毕业了,就回家,你是想折腾石头也好,折腾宝石也好,再不济随你的意,开家搞地质勘探的评估公司,所有的环节我给你弄好,你照样能往你喜欢的山里跑,我没有供不起的,我就要求你在我身边,他妈的,我做到这个份上够妥协了吧…!”
靳越群像是再也克制不住,怒气冲冲地扔出了一个枕头,乔苏一愣,朝他吼:“靳越群!你疯了吧你!你根本就不懂我!”
“我不懂你,我看我就是太惯着你才不懂你!”
乔苏气死了,拿起茶几上的花瓶朝着靳越群砸过去,花瓶在床脚崩裂,靳越群说:“我告诉你!这事就不可能!你不要想了!”
卧室里一地狼藉,乔苏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伤心,或许还夹在着失落,他忍不住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靳越群的感情开始让他觉得无法喘息…?
第二天早上,乔苏要去学校,令他意外地是,靳越群早早就在车里等他,乔苏不想理他,看了一圈发现徐骁没在。
“徐骁人呢?”
“我送你,昨天晚上答应了送你。”
今天乔苏是第二节 课,已经快迟了。
“随便你吧…!”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怪异,本来昨晚前半夜俩人已经和好,后半夜又因为一桩读研的事闹起来,到学校门口,乔苏要下车,靳越群摁住他的安全带卡扣:“苏苏,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话说重了。”
乔苏才不信他:“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然后呢?”
靳越群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但我的意思是不变的,如果我没有接手汉钢,我可以放弃这里跟你去京州,但现在你知道的,这是最关键的时期。”
乔苏说“算了吧,就算你在京州,你也不会让我读的,你一直就看我读这个书碍眼…!”
靳越群没有反驳,或许是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的确是这样,不是么。
“记得趁早跟你们老师说这件事。”
“什么事?”
“你不在京州继续读书。”
乔苏一愣,手握着车门:“这是你对我的命令?靳越群,我不是七岁的乔苏了,我的事不用事事要你同意,我可以自己决定读不读书!”
靳越群说:“那你大可以试试,没有我的同意,你读不读的成。”
乔苏简直让他气的头脑发懵:“你滚回德国去吧!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把你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你,还有,这书我一定会读的!一定会!”
他痛快宣布完,一把重重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刀刀碎碎念:
就’砸‘这个字吧,还有感叹号,不同文真的不一样。
感觉在窥天光里用的最少,其次就是矿业和高悬不落。[笑哭]
比他俩少一点是渣受,主要是涔涔其实比黎和苏都更怕老公一点。
涔:[裂开]
黎和苏因为和老公都是很小认识,属于一个窝里从小咬到大,和老公吵架也是:吵就吵,大不了干。
第五十八章 打脸
乔苏生了一肚子气,差点没顶到嗓子眼,明明靳越群刚回来,俩人还没刚亲热亲热,就又跟炮仗似的点着了。
反正就又不是他的错…!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靳越群一定要他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活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得是方圆不超过一米那种才行,他又不是唐三藏,再说,难不成京州和汉阳是离得像西天取经一样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还是中间隔着太平洋印度洋了?
靳越群不是不让他出国么,回头他非要一声招呼不打的飞国外玩去,玩的痛痛快快再回来,气死他…!
一路上乔苏气的哼哧哼哧的,书包带都让他捏得皱皱巴巴要报废,杨远鹏刚从宿舍里出来,就看见他气冲冲地往教学楼走。
“乔苏…!你等等我…!你咋了这是?看你走路恨不得给地上踩个大坑,我还准备恭喜你呢!这么大喜事不跟我说!”
“啥喜事?”
杨远鹏一把搂住乔苏的脖子:“还装,就是你要保咱们院研的事啊!”
“啊?你咋知道的?快!快放下来…”
乔苏后脖颈一凉,跳起来似的赶紧把杨远鹏的手给掰下来,回头看,他视力好,两只眼睛一点零,果然,靳越群的车在校门口就没走,隔着暗色不透光的车窗,黑车里的男人脸色可想而知。
下一秒兜里的手机就在疯狂的震,电话像夺命一样响起来了。
“乔苏!你在学校还给我勾勾搭搭的是吧?!”
“谁勾勾搭搭了!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词儿啊!”
“你干这样的事不让我说?!”靳越群气的直吼:“第几次了?!在学校都这样?!这四年都这样?!说话!”
“说个屁啊!”
乔苏也对着电话吼:“我和杨远鹏就是普通同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倒是你,你别回汉阳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的小心眼和疑心病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电话掐掉,乔苏都能想象靳越群火冒三丈的样子,得亏是京州大学腰板硬,保安培训的到位,不让陌生车辆进,乔苏叫着杨远鹏快身闪进了旁边的教学楼,算是‘甩’掉了靳越群。
“你咋知道我要上研究生的事?”
他记得李教授跟他说这件事还没定,就是院里先推荐。
“廖俊说的呗,他爸是过去咱地质院原来的老院长,什么小道消息没有,再说,人家爸现在还在位呢,听说好像是什么钢铁协会的主席…?哦对了,他刚才还专门回到咱宿舍,说想找你聊聊呢,我看他八成就是嫉妒你,谁让他想转专业没成功…”
廖俊是乔苏在汉阳地质院的室友,不过打从开学第一天俩人就不对付。
“我看他可没那个好心来恭喜我,再说这个事还没定呢…”
“咋还没定?”
乔苏说:“李教授跟我说的是院里推荐我,但最后能不能读还得学校全院开会过审同意…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也没太听懂,我现在闹得一堆事呢。”
别说走不走得到全校开会那关,靳越群这一关他看都够呛。
俩人一块走到教室坐下,果然,刚上完第一节 课,乔苏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就有个人悄没声息堵上他了,抬头一看,就是廖俊。
廖俊从前就看不上地质专业,在地质院的时候就一直琢磨着让家里给他办转到信息院的事,本来去年他爸都找好人要给办了,但谁知道他爸突然牵扯进一桩公检法介入的大案子,一时也被传唤,给他办事的人怕他出事连累自己,这事就没办成。
“乔苏,我们外头聊聊。”
“你找我聊什么,我没时间,让开。”
乔苏心里正烦,才不想跟他废话,谁知道廖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乔苏,我听说院里打算推荐你保研,你把这次保研的名额让给我吧,我给你三万块钱。”
乔苏一听,看向他,那眼神像听见什么大笑话一样。
“我让给你?你给我三万块钱?”
廖俊看他惊讶,还以为他是被三万块钱给惊住了。
“怎么样,这笔交易合算吧?我知道你那个表哥有钱,但你俩姓都不一样,他的钱往后也不可能给你,更不可能养你一个外人一辈子,你拿着这三万块钱,就算不念研究生,也够你在汉阳买个两居室,或者做个小生意,你读完书去给人家打工才能赚几个钱?算你每个月能攒下一百块,也得攒上整整二十五年,不如卖给我。”
乔苏觉得好笑:“廖俊,你不是一直看不上地质专业么,说什么干这行穷三代,你要这个保研名额干什么?古生物和地矿,你真的读吗?再说了,就算我不读,也是按成绩往下排,怎么也论不到你吧?”
廖俊脸色有点不自然:“这个你不要管,反正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只要你签字同意放弃,这个名额我就能拿到,你只管拿钱闭嘴就行了。”
他自然有办法,他爸原先也就是卷进了那个什么掮客何赛的事,导致名誉受损,现在风头过了,他知道保研的名额都是省里下的定数,这个不能动,但他只要能拿到一个名额,到时再运作一下,再转去念什么专业他爸会给他搞定的。
“你一边玩去吧,还三万块想买,我出三十万你别在我眼前再说话了,聒噪的很,我正烦呢!”
乔苏懒得和他废话,推开他就走,廖俊见他不识相,也有些恼怒,拉住他不让他走:“乔苏,我给你钱是看得起你!你别真仗着你有个表哥就飘到天上去了,你不给我,这个名额也不会安安稳稳落到你头上!”
“你是不是嘴里一天不乱喷你就难受啊!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所有人都看我读书不顺眼,想打架是不是,我从小打架就没怕过人!”
乔苏也恼了,撸起袖子二人就要打,幸好的是课间,俩人被旁边的同学赶紧一边一个拉开了。
乔苏不肯吃亏,脱了鞋朝廖俊丢过去。
杨远鹏更是赶紧跑过来抱着乔苏的腰,眼见着围过来的同学越来越多,廖俊甩开同学,恶狠狠瞪了乔苏一眼:“你给我等着!”
“我为什么等你啊,回家让你爸等你吧!”
廖俊应该是也觉得这事闹开了不好看,不得不走了。
乔苏真让他气死:“什么人啊!我今天是犯太岁还怎么着!家里吵完外头吵!”
他蹦着穿上鞋,杨远鹏拿着俩人的水杯去接水。
“消消火…家里?家里谁跟你吵啊?你保研这不是大喜事吗,你这么有出息,靳哥是不是得高兴的要给你办两桌啊!那你一定要带我去吃啊!”
乔苏“呵呵”笑两声:“你还是别盼这个了,让他请我的升学宴?这难度不亚于恐龙复活海水倒流金鱼去天上飞,我再活八辈子也赶不上的事…!”
“啊?靳哥是心疼钱啊?不会吧,靳哥不是一直挺大方的吗…”
杨远鹏也没懂啥意思,他平时接触的靳哥很大方的啊,给乔苏买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就光那些吃不完的进口零食,他这些年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那边,靳越群从德国回来才是真正的硬仗开始,整个跨国拆迁和搬运项目十分繁复,光从德国工厂拆下的设备就超过十五万吨,能装满三千集装箱,再加上搬迁过来还要请国外的工程师重新组装,靳越群几乎每天都要连轴转工作十几个小时,德国的厂子、政府支持,港口等等一系列事宜都要做决定。
乔苏这边也很忙,他原先递给地矿部的文章获奖后,上头对他提出的用三叠系岩相和生物古生态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确定各时期的化石组合和地理岩相分布十分感兴趣。
李明松教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向上展示能力的好机会,带着乔苏以阳泰矿区为例,使用大量翔实的图表数据在计算机上模拟三叠系地层系统。
乔苏整天累的回到宿舍就打水洗澡准备睡了,一旁的杨远鹏也在准备毕业的事了,他打算毕业去广南找他女朋友,见乔苏这么多天都不太高兴,问:“乔苏,你咋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都不跟你床上那几只小狗说话了,谁惹你了?”
“没谁…”
跟靳越群这么一直僵持着,他能高兴?
“哦对了,明天咱学生会组织一块去千绿山露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去千绿山露营?”
杨远鹏突然想起来这些天乔苏不是每天都在宿舍:“哦哦哦,你可能错过通知了,这几天学生会那些人在宿舍里挨个通知呢,你的话剧社,还有我的辩论队,还有舞蹈社的英语社,就咱学校那几个社团,打算一块去千绿山露营,这不要毕业了么,说是毕业前的聚会,之前有次的经费没花完,每个宿舍都通知呢,说不去的找赵飞说,你去不去?”
乔苏原本想说不去了,赵飞是信息技术院的,就在楼下宿舍,他下去找他说。
赵飞打开门,见是乔苏:“你说太晚了,我们大巴车都订好了,住的地方也联系好了,要不就一块去玩玩吧,就当毕业前和同学最后聚一聚,以后我们天南海北的一分别,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赵飞是学生会副会长,在学校的人缘一直挺好的,同学有个什么像迟到早退的事,先找赵飞,赵飞都愿意帮忙去跟老师沟通,还会主动帮贫困学生给学校争取补助金。
有一回乔苏提前早走回汉阳,被一个选修课的老师刚巧点名抓到,也是赵飞帮他和老师说的,才没扣分,他这样一说,乔苏一时也不好意思拒绝,反正也就两三天,就说行吧。
可等他回到宿舍才想起来,还没跟靳越群打汇报。
不过打汇报什么…?!他现在简直就像那个一按铃就自己跑过去的小狗…!不,都不需要按铃,他都自己跑去汇报了。
乔苏在心里暗骂自己也太没出息。
正想着,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靳越群打来的,靳越群这些天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尽管一大半都会先被乔苏挂掉,但靳越群属于乔苏不听他就一直打的个性。
隔十分钟打一次,乔苏挂掉,他再打,以至于后来很久之后,电脑病毒程序流行一个叫“呼死你”的程序,就是一直给人不停地打手机,乔苏还笑说,这公司得给靳越群一个专利费才行。
靳越群也不光是打电话,这十来天他中间还硬是挤出两次时间从汉阳开夜车到京州,第一次乔苏没见,今天这次靳越群原本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能在晚上十点前出发,到汉阳也就十一点钟,谁知道还没出办公室的门,又被负责整体搬迁工程设计的负责人拦下,又就生产线技术改造的事讲了快两个小时。
靳越群出发时已经凌晨一点了,过了京州大桥,到乔苏学校时街道上一片寂静,除了孤零零的路灯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握着电话,刚给乔苏拨出去,随着屏幕上的时间一闪,显示凌晨一点半,他就又摁了挂断。
他真的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靳越群降下车窗抽了支烟,他也不知道今晚他怎么就一定要来,也许就是乔苏这些天都不见他,也不听他的电话,如果说这世上靳越群什么事都能忍,在安县努力经营他爸全是窟窿的厂子,来了滨江后给潘鑫处理一屁股杂事,当了董事长后,又不得不戴上一幅幅面具明里暗里争斗来维护自己的权力。
但他唯一受不了的事,唯一受不了的事,就是看不到乔苏。
靳越群真的不懂乔苏为什么这么反感自己给他安排好的路,顺遂坦荡,富足安逸,但凡经历过一番社会染缸折磨的人都会知道,这足以让一个人摒弃掉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烦恼,但偏偏这个人人都懂的道理,乔苏就是不懂。
也许他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从未看过外面世界的残酷,但真的用强压的手段让他屈服?靳越群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他又怎么舍得?
都他妈是惯的,惯得…!
一连多日陀螺般的忙碌也让靳越群累了,再开车回去也不值当,就打算在车里眯一晚,明天早上再见乔苏一眼,看他好好吃饭没就回去了。
靳越群在车里闭目养神,没一会儿,他听见车窗被人咚咚敲了两下,他一睁眼,就看着车玻璃上贴着乔苏的一张小脸。
乔苏看见他醒了,在车玻璃上哈气,一连用手指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说:“你睡傻啦靳越群!还不给我开门!”
靳越群连忙开门,乔苏手里拿着旁边没关门的烧烤摊的生煎,热乎乎的,塞给他。
“你吃饭没?”
“还没。”
“这么晚还没吃…!你们汉钢上上下下不是有上千号职工么,怎么什么事都要你来做吗?”
“总得有人拿主意,我现在吃。”
没办法,一个不管多么大的企业,真正决定企业兴衰大方向的其实就那么决策层的几个人。
靳越群吃完了生煎,就重新启动车子,他自己一个人睡车里行,带着乔苏还是得找个好酒店住。
开了间套房,进了电梯,一到房间里,靳越群就忍不住一把将乔苏抱在玄关上,用精悍的手臂锁住他,低头凶狠的亲吻起来。
他几乎要将他嘴里的津液涓滴不剩的吞光,毕竟打从德国回来两个人又是十天没见,这种分离的感觉让靳越群打心眼里十分烦躁,他不同意乔苏来京州念书就是这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