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by青律

作者:青律  录入:10-18

哪怕此刻掌纹摩挲着,滚烫温度紧贴不放,十指都已经锁紧。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恶劣了。
那人什么都不会主动给予,除非自己开口恳求。
濮冬泓要他足够主动,更要这份渴望被反复地扩深发酵,变成无尽的欲念。
“哥哥……”他说出这个字节时,尾音都在发抖,“我没有地方坐。”
“嗯,”男人耐心地问,“你现在想坐在哪里?”
旁边有椅子,如果不够,也可以坐在桌子上。
南忆短促地喊了一声哥哥,像是求救般表示,自己实在说不出更多了。
这时才被轻轻拽进怀里,旋然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他溺水般牵紧男人的手,把脸埋在对方的锁骨前,贪婪又无助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黑鸢尾的馥郁气味让费洛蒙全然灌进来,他不仅战栗,幻想往后接吻时会有多销魂。
“抱我一会儿,”他勾紧濮冬泓的脖颈,在男人耳边呢喃,“求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后颈即刻被托住,整个人都陷进宽厚紧实的怀抱里。
“以后该知道怎么做了。”濮冬泓低声说,“等你好久。”
南忆被男人蛊惑到大脑空白,胡乱地应着,仍在闻嗅对方颈侧的香气。
他察觉到对方的指尖探入自己的碎发里,轻缓地摩挲着,把温度一点点渡给自己。
他低声道歉,说自己对贺重北回应的不够利落,脑子里乱糟糟的,还在消化一上午的课。
心里只是无言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哪怕我每一天都过得像在悬崖间走钢丝线。
哪怕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与安定能持续多久。
他发觉自己被轻吻发顶,因此缓缓抬头,看向那人的眼睛。
漆黑如无尽深海,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濮冬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惶然的目光里,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南忆停滞一刻,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如同宁可就此沉没。

他蜷在他的怀抱里,感觉比任何午睡都要放松百倍。
直到时间过了足够久,才终于抬起头,牵过濮冬泓的手,冒犯着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唇触是温软的,一个不够,十个也不够。
南忆看了许久濮冬泓的掌心,后知后觉地猜出来,对方不想惊动他,像对待一只还不够熟悉环境的鸟。
这让他被鼓动很多,不自觉地说:“……真不想松开你。”
男人眼神带笑,仍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任由他摆弄。
南忆微恼,他还坐在对方的大腿上,触感紧实又丰满,分明才是任由操控的那一个。
他们的轮廓太契合了。像是圆缺弧度都完全一致,天生适合嵌在一起,紧密无隙。
“你露出这种表情很过分,”南忆说,“明明所有步调都是由你在控制,却表现的像是我在索取你一样……”
他觉得这话太露骨,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想索取什么?”
“什么都可以?”
濮冬泓轻抬眉尾,露出年长者被冒犯的宽容神色。
“试试看。”
南忆作势要亲他的唇。
他攀着男人的双肩,距离一寸寸缩紧,感觉呼吸都在发烫。
快要亲上了。连鼻尖都要碰到了。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让自己看起来大胆却生涩得好笑。
他的睫毛微垂着,身体因为恐惧在微微后退,又被渴望催促着快去吻那人的唇。
咫尺之间,濮冬泓慢条斯理地问:“在害怕什么?”
他们的距离卡得几乎只有几毫米,只要任意一方再倾身少许,就能得到足够失神的长吻。
南忆悬在这个暧昧的距离前,许久后,声音微不可闻。
“太超过了。”
他的阈值太低了。
他太容易被濮冬泓这样的人侵入占据,然后思绪灵魂都被侵吞拉扯,由此变得浪荡焦渴。
被牵手都可以战栗许久,他都不敢想接吻会怎样。
濮冬泓反而换了个更放松的状态,微仰着抬眼看着他的小鸯鸟,用右手抚过对方的额前碎发,不急于一个吻的实现。
“我随时可以按着你的后脑勺,然后亲到你喘不过气。”男人不紧不慢地说,“不仅是在书房里。”
“在你学习的时候,睡着的时候,哪怕是洗澡的时候。”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你亲得流眼泪,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南忆低声承认。他其实可以说不,但他喜欢这样。
濮冬泓的指腹抚过他的眼尾,两人仍在这样危险的距离里低语着,谁都没有亲上去。
但这距离本身就太过刺激,像在走钢丝一般,南忆已经有些跪坐不住,不由得加重力度抓紧他的肩。
“但我想和你玩些更困难的游戏。”濮冬泓说,“就像你猜到的那样。”
“结局只会走向同一个终点,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会不分日夜地做那些事,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吻。”
“所以过程可以再曲折一点。”
他每说一句话,南忆都如同看见那些被折磨又无比欢愉的日子,呼吸发紧。
他们的关系是完全失衡倾斜的天平,他们都心知肚明。
青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漫长的拉锯,倾身吻上去。
在唇瓣相触的前一秒,他亲到对方的双指,眸色重回清醒。
“怎么,”濮冬泓声线微冷,“你想吻你的长辈吗。”
南忆骤然抬头,露出难以置信的慌乱神情。
“看看你在做什么,”男人重新坐正,前倾的动作让南忆有一瞬重心错乱,坠落般的幻觉催使着他完全把对方抱紧,威严的提醒又紧迫着欺压过来,“你就是这样肖想我的。”
“爬到我的怀里,跪坐在我的腿上,还想要亲我?”
“是的,是的……”南忆压着泪意说,“别再逗我了,求您了……Daddy。”
濮冬泓意犹未尽,指腹卷着他的发尾,如同玩着小鸟的翅羽。
“好放肆的孩子。”
南忆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说:“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亲您。”
“你犹豫太久了。”濮冬泓说,“今天表现并不够好,已经没有机会了。”
南忆不肯离开他,试探着吻了一下他的颈侧。
濮冬泓被亲得心口酥麻,仍是维持着庄重冷峻的模样,说:“现在,和我道别,去忙你自己的事。”
南忆听话地从他双膝前退下,直到站起身,才缓缓松开男人的手。
“我回房间休息了,晚上见。”
濮冬泓与他颔首告别。
青年好整以暇地回到房间,然后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许久。
他其实不止一次被对方触发到想做点什么,但每次看到那盏宝石灯,又会压着异样继续学习。
他知道濮冬泓会看着他。这是他允许的。
自渎无疑是新的信号,会让危险的浪潮来得更加难以预测。
南忆的呼吸都快要被枕头完全攫取。
他冷静了很久,起身去整理读书笔记,以及重新预习下午的课业。
新生活适应的还算习惯。
同班同学虽然奇怪,但转专业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问一两句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濮冬泓都去外省开会应酬,并不在家。
南忆会在花园读书写论文,偶尔看累了,化作鸯鸟在湖里晃悠一下午,玩累了再回餐厅吃饭。
濮家的花园广袤无边,玻璃温室里设有希腊式拱栏水池,绿玉藤与洋红风铃木灿烂长开,天堂鸟与蝴蝶兰似永不凋零。
他习惯在希腊神像的喷泉旁久坐读书,耳边是清越流水声,远处是绯粉色奥斯汀玫瑰、蓝紫色的绣球花海,交织弥漫如瑰丽的朝霞。
时间一久,附近便多了个大理石小亭,内有舒适柔软的扶手沙发,随意取阅的报刊架,以及被抬高后更加惬意的视野。
见不到濮冬泓的日子里,南忆逐渐用更长时间在这里消磨时光。
下午三点,管家过来提醒下午茶时间到了。
“今天有两位客人。”
南忆抿了口蓝橘气泡水,询问是什么事。
“南家的人一直想见您。”管家布置着蛋糕餐盘,平静地说,“他们去学校找过你几次,助理提前和老师打过招呼,也不会让这些人随意打搅到您。”
“这些天里,濮先生已经安排人调查清楚了大部分情况。”
“您父亲留的遗产,还有已经被您叔父变卖的股票和收藏品,目前都在追回。”
南忆动作停顿许久,说:“那就没有必要见了。”
尹管家道:“我来安排他们离开。”
“第二位客人,是来帮助您补习基础课程的老师,您今天有空见一面吗。”
南忆惊讶道:“当然可以,我很高兴。”
管家即刻请黄教授过来。
“这位是应用物理系的博士生导师,也是明年的院士人选。”
南忆即刻站起身,拘谨又不知所措地向老太太问好。
“坐吧。”老太太已经戴上了老花镜,示意管家端杯热茶过来,“我们从哪儿开始?”
南忆已经想起来这是哪个黄教授了。
他有两本教科书都是她编著的。
“别紧张,”老太太随手翻了下他的笔记本,“你哥哥给我们实验室解决了燃眉之急,我过来帮小孩补个课,不算什么。”
“……你在自学?”她皱眉看了几眼,重新端详南忆,“从头开始?”
本来是觉得陪关系户喝茶闲谈几句,笔记本里的内容让她察觉到什么,态度也随之转变。
南忆即刻进入状态,利落明确地讲出目前进度,以及给她看自己最近的作业。
“我的基础很薄弱,”他谨慎到,“希望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老太太扶着眼镜看了片刻,问:“你想好考谁的研究生了吗?”
她没有等南忆再回答什么,用略霸道的口吻说:“我们该好好上一课。”
“等这节课结束,我会完全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学生,你也会清楚我是什么样的老师。”
实际上,这节课进行的让人忘神。
她本来只打算过来坐一个小时就走,但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两人都浑然不觉。
教聪明学生实在再愉快不过,任何理论一点就透,稍复杂点的设想也能讲得两人哈哈大笑,让物理之海的探索变得回味无穷。
课程进行到大约四十分钟时,濮冬泓自机场坐车回来,仅是远远看了一眼,回楼上处理没有定好方案的会议。
一个半小时时,他站在四楼阳台,单手打开雪茄盒,挑了一支高希霸·贝伊可54。
青年站在白板前,以不可思议的伶俐姿态推导公式时,男人随手用铂金剪破开了茄帽。
闪着寒光的尖端如逐口咬开烟叶,切口泛起豆蔻的浅淡香气。
奶油般的柔软甜味随即溢出,毫不设防。
青年端着厚重书本苦读思索时,他玩着都彭打火机,开盖时响起清脆的一声叮响。
火舌舔舐着雪松木边缘,咖啡豆般的浓烈香气被烘烤催化。
濮冬泓漫不经心地看着烟草深处的焦灼焰色,让掌中之物倾斜更多。
两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青年礼貌告别,把老师送到大门口。
他们聊得很投缘,还趁兴约定了下周再见的时间。
沉郁烟雾盘踞萦绕在青年的上空,如不肯平息的纠缠。
他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轿车远去,南忆还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书,眼里都是温软又清澈的笑。
濮冬泓站在高楼上,缓慢地抽了口雪茄。
一如刻骨深吻。

第156章 小鸯·8
周五有社团活动,南忆喜欢打网球,他步伐稳又眼神准,很少吃亏,大伙儿都抢着跟他组搭子。
仔细一想,可能和羽裔天然的动态视力也有关系。
他在觉醒前本就很有运动天赋,后来变成鸯鸟以后,听风声都能预判球的落点,一度被路过的教练问想不想打职业。
青年看着单薄,其实身形流畅修长,充分运动后的薄肌让腰身长腿都更加漂亮。
几个回合打下来,正是酣畅挥汗的时刻。
远处忽然有人喊:“南忆!!”
裁判听见动静,即刻吹哨暂停。
荧绿网球破空弹走,撞上了绳网。
南忆转头,看见叔母拎着一袋礼物,面露歉疚地看着自己。
助理也站在她的身旁,明显是拦了又拦,但还是没劝住。
“抱歉,有点私事,换个人打吧。”
大伙儿会意招呼。
“行,我来!”
“这都到赛点了,你们可算捡了个大的!”
他快步走向叔母,用毛巾擦净薄汗。
“您找我有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叔母为难道,“找个咖啡厅?”
远处人声喧嚣,附近有篮球比赛,刚好有人进了个球,引得全场欢呼沸腾。
南忆反而觉得这里更安全。
“就在这。”他在她面前罕见地坚定道,“有事您直接说。”
叔母欲言又止,想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你……去了濮家?”
“嗯,他收养我了。”
叔母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人。
小忆从前一向听话柔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只比你大十二岁,怎么可能收养你,”叔母急道,“你不能走这种捷径,太危险了。”
“比嫁给贺重北还危险吗。”南忆笑道,“贺家把我当什么东西,您不知道?”
“不,不是这样,”叔母伸手握紧他的小臂,“你叔父见钱眼开,我在劝了,但到底我们和你才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你难道觉得濮冬泓那种人——”
南忆打断道:“到底什么事。”
叔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对话。
从前在南家,她在食物链的中下层,唯一能怜悯的人也只有南忆。
如今,这孩子的口吻已经全然不同了。
叔母的眼睛闭了又闭。
“你叔父说,哪怕你再有本事,往后结婚考公,各种事情,都得用上户口本。”
“一家人不要把事做绝,谁都不好过。”
南忆很慢地说:“他不想出面当恶人,把你推到台前,让你来威胁我?”
叔母不住的摇着头,发出悲泣般的声音。
她捂着脸,抽了口气道:“南家的生意这两年都找不到门路,家里拆了东墙补西墙,你弟弟还在国外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
“这件事,我都不用濮家出面。”南忆温和地说,“你告诉他,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叔母猛然抬头,目睹眼前人眸如墨玉,声音冷彻。
“他做过多少腌臜事,最好自己一件件偿还干净。”
“我迟早会给他报应。”
女人嘴唇翕动着,已经不知道再能说什么,后退着逃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直到南禄槐的电话打了进来。
“礼物他收了吗?”
“没有给,”女人涩声说,“他变了——他完全变了。”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碰撞声,南禄槐不耐道:“多大点事你都办不好!”
女人不再迟疑,直接把南忆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南禄槐愣在原地,连牌都顾不上看,有点慌乱地点了根烟。
“他真这么说?妈的!”南禄槐把脑袋囫囵摸一圈,“濮家那边是在安排律师查他爸遗产的事,这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现在该怎么办?”
“还是按贺家的计划来,”南禄槐厉声道,“濮冬泓能新鲜几天?到时候烂摊子还是得我们来收拾,这孩子就没让人省心过!”
回家时间变得有些迟。
南忆在图书馆逗留很久,心里烦乱。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他早就改名换姓,不肯再与南家有任何关系。
听管家说,母亲留给他的房产,还没服完丧就被低价转卖,如今早已过了好几手。
她留给他的四五处商铺房子,早就被人趁着孩童懵懂瓜分干净,连风声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助理收到管家的短信,不由得开口道:“少爷……”
“走吧。”南忆合上许久没有翻动的书页。
他到底还是回迟了。
餐厅里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上齐,濮冬泓没有动筷子,明显是在等他。
南忆不自然地嗅了下颈侧是否有汗味,快步走到男人身侧坐下。
他肩头紧绷,虽然表现得平静,但气息都压抑着。
“抱歉,我看书忘了时间。”
濮冬泓淡声道:“然后回家第一件事,是对我说谎。”
南忆抬眸,情绪颤动起伏,最终低声说:“对不起。”
濮冬泓反而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
所有的锐利锋芒都呼之欲出,攻击性看起来一触即发。
危险的,不驯的,眼睛里野性张扬,像随时会振翅飞走的鸟。
男人并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南忆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此刻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再度与濮冬泓视线交汇。
鬼使神差地,他胸口发烫,本能般吻上那人的手背。
仅是一个吻,便如钓线倏然拽紧收缩,把所有的不甘困苦都悉数扫开,让彷徨悲哀的心绪都猛然拽回最初的锚点。
他盯着濮冬泓的眼睛,再度吻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濮冬泓本要开口,却看见眼前人静滞一秒,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而下。
剔透的,滚烫的,无法控制的眼泪不断滚落,掉在他的手背上,洇开大片湿迹。
男人心防摇晃,倾身用拇指去拭开成行的泪,轻声道:“我在这里。”
南忆不愿面对这些崩解的痛苦,深呼吸着想要打断自己的哽咽,下一秒却被拥入怀里。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又一串泪珠洇湿对方的银灰色外套。
他双手抱紧那人的臂弯,溺水般收紧手臂,再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
“我……对不起……”
“……我甚至不敢相信你。”
他已经完全陷在那人的胸膛里了,此刻却仿佛自杀般把所有心迹都讲得清楚明白。
“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敢真的依赖你,我每天都像在走钢索……”
“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又忍不住去看你的新闻,看你的采访,我甚至讨厌自己会变成这样……”
他察觉到男人在轻抚自己的后脑勺,从后颈捋到脊背,温厚安静,没有半分的狎昵。
内心的纠结不安也愈发焦躁,索性闭上眼睛一口气全都说完。
“濮先生……我真害怕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幻觉,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你现在说任何话,我也不一定真的能完全信任你。”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到移不开眼睛,你选择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在喊我愿意。”
“可是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像是在试探到底哪天会死亡一样,又渴望看到你,又不想再看到你。”
他说得嗓子干涩,在放任自己彻底失态以后,才被缓缓松开。
濮冬泓拿过热毛巾,从眉梢擦到眼角。
“好些了吗。”
南忆低声轻嗯,难堪到不知所措。
下一秒,他被俯身吻住,黑鸢尾的气息如海啸般蓦然展开。
他如求生般抓紧男人的领口,被亲出破碎的尾音,眼眸失神。
那个吻像是已经能解释所有的事情。
沉缓有力,针剂般交予他足够的安神剂,让烧灼的神经都得以平息。
他第一次被拥吻,换气时身体都在颤抖,却紧拥着对方的肩,不肯让这样越界的接触结束。
哪怕是禁忌的,哪怕都是一时的幻觉。
唇瓣是烫的,摩挲时带着爱欲与怜惜,以及不需要言说的温暖心意。
他闭着眼感受更多,驯服地张开唇齿,任由这个吻进一步加深,彼此开始掳掠其间快意。
“你不需要信任我。”濮冬泓在他耳边低喃道,“南忆,我会为你留好所有退路。”
青年睁开眼,仍在勾着他的脖子接吻。
他轻声说:“我好像是很不称职的金丝雀……晚饭迟到,还需要你来哄我。”
濮冬泓警告般用指腹轻捏他的后颈。
南忆把脸埋在他的锁骨前,许久后才道:“还从来没有人哄过我。你是第一个。”
他用鼻尖轻碰男人的下颌,小声说:“Daddy。”
“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濮冬泓用指尖揉着他的碎发,漫不经心道:“你想和我做,还是和我睡?”
南忆忍着羞赧说:“都很想。”
“主动邀约是好事,”男人说,“但你还没有准备好去四楼。”
南忆一时怔住,终于开始想四楼到底有什么。
管家说,以前整个四楼都是空置的宴会厅,但濮家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宴客,在他搬进来以后,四楼才重新开始装修。
五楼是濮先生的卧室、书房、雪茄室。
他走神想着,忽然被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手背。
南忆抬头看过去,濮冬泓注视着他,垂首再度轻吻。
“不用急。”
“信任,爱意,欲望,每一样我都会给你。”
“直到你无法承受更多。”

有时候南忆在听歌看书,有时在写作业。
往往在沉浸入心流的时刻,带着薄茧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又从脸颊抚至眼睛。
青年早已盼望这样的接触许久,但他清楚游戏规则,继续不为所动地推算着公式,在草稿纸上写着晦涩繁复的计算。
而男人的手便会一寸寸地触碰而过,直到停在他的喉结,半暗示性地轻揉一下。
南忆定力有限,未必能在这种装聋作哑的互动里忍耐太久。
他会后仰着陷进那人怀里,又或者起身去抱着对方,凑近了索吻,一次不够,又低声央求对方吻自己的额头和脸颊。
可还是不够。
他在这世界的锚点实在少的可怜,所以只希望濮冬泓触碰自己更多,哪怕每个行为都冒犯又突兀,他无所谓。
濮冬泓深谙于此。
手掌从软发抚到背脊,偶尔把他抱在怀里,任由对方生病般蜷着不动,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琐事,然后松开手。
节奏在濮冬泓的掌心,如同没有声音的鞭子。
男人松手的一瞬间,南忆总是会心口一滞,如同链接就此断裂。
南忆知道对方是危险的,但他已经完全沉迷这种说不清的纠缠了。
“下周五晚上,你要陪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南忆回过神,即刻答应。
他的眼睛还盯着濮冬泓的指腹,大概是因为干渴的缘故,喉头又动了一下。
濮冬泓道:“这是濮氏集团与合作方每年的惯例,重点在于,我要把你重新介绍给身边的所有人。”
“这一次,他们会知道,你是我领养的小孩。”
推书 20234-10-17 : 起点男终成我妻b》:[穿越重生] 《起点男终成我妻[快穿]》作者:纯白霁月【完结】晋江VIP2025-10-12完结总书评数:717 当前被收藏数:3394 营养液数:2068 文章积分:66,719,104  本书简介:[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  为了学会做人,来自高维世界的AI爬虫学习网络热门书单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