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挠了挠脸颊:“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帕克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还以为是我想太多了。”
桑德有些担心:“那怎么办?”
帕克摊手:“要是老大或者二哥某个虫不高兴了,咱们还有辙,两个都不高兴,咱们还是别去触霉头了。更何况,来检阅的雄虫阁下还没离开,还得分出精力应付那位呢!”
说到雄虫阁下,桑德也有些苦恼:“那只能这样了。”
训练室外。
一个虫影一直等在外面,从傍晚一直等到了深夜,某个训练室的门才开启,有虫从里面走出来。
“这么拼干什么,你已经很优秀了。”等待的虫对着走出来的虫道。
缪亚斯踏过阴影, 走到月光照亮的地方,看清说话的虫道:“你怎么在这儿?”
目光探过去,所及尽收眼底, 缪亚斯也看到了林西衣服上落下的细小水珠, 皱了下眉头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林西拍了拍衣服上的露珠道:“不久,也就等了六七个小时。”
缪亚斯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握紧道:“等我做什么?”
这几天, 林西一直有些愁苦,现在又恢复成往日的吊儿郎当:“当然是等我的缪斯了!”
缪亚斯心下微动,握紧的手松开,又来了, 又是这种语气, 他真的很想翻个白眼。
缪亚斯:“你最近应该进一步了解了雄虫对雌虫的重要程度吧?”
林西扬了扬眉:“那又怎样?”
缪亚斯道:“精神暴动起来不是一般虫可以承受的,你这样的, 一看就很讨雄虫喜欢。”
林西双手插兜道:“我天生就长这样, 又不是为了讨雄虫喜欢才长成这样的, 他们爱喜欢就喜欢, 爱讨厌就讨厌, 和我没什么关系。”
缪亚斯:“嫁给雄虫, 会让你后半生好过很多。”
林西负手而立, 说出的话很是豪气干云:“宁可站着死, 绝不跪着活。那些雄虫, 谁爱嫁便嫁,反正别攀扯我。”
“喜欢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绝不能作为交易筹码,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虫格。”
缪亚斯:“说不准你以后会遇到喜欢的雄虫,雌虫都是喜欢雄虫的。”
林西却道:“喜欢不仅神圣, 还很奇妙,我不否认有虫会移情别恋。但喜欢也和性别没有关系,没什么必须和都是。我也和你说过,别的虫我没法保证,但我自己的承诺还是可以保证的。”
缪亚斯神色有些动容:“你不后悔?”
“后悔?”林西摇了摇头,模样看着十分不以为然,但说出的话却让虫心惊。
“一旦做下的决定,我从来不会后悔。我生下来,拥有的东西便少,好在我物欲不强,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最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了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取,即便是烂在锅里,也不能把东西让出去,否则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要是等到真的后悔了,才弄明白这个真理,那就冤死了。
林西在心里狂骂脏话,去他大爷的,去他祖宗十八辈!
上一世活了三十多年,兢兢业业,倒是成了个好人,可好人命短,好人一直为了别人而活。
这辈子,他就想自私的活。
喜欢的虫要去追,喜欢的东西自己争取,想要的一定要握在手里。
下辈子?
下辈子关他屁事,老子就想过好这辈子!
林西道:“我觉得做坏虫挺好的,虽然苦了别虫,但开心了自己。”
缪亚斯无言以对:“……那你可真有觉悟。”
林西嘻嘻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很有觉悟。”
两虫笑了起来,相伴走回了宿舍。
天很黑,夜也很深,一直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藏在心里的郁闷事情也解决了,缪亚斯躺在床上,睡意很快侵袭而来。
或许是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脑海里隐藏的东西突然就冒了出来。
缪亚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故事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今天忽然出现了——
缪亚斯第一次见雄父生这么大的气。
雌父跪在大厅中央,周围都是围观的雌侍雌奴。
雌父后背被打出道道血痕,一点一点的往外渗透着血珠。
小小的缪亚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明白平时对雌父一脸笑容的雄父,为什么这么可怕,又为什么要打虫?
不知道一向温柔的雌父做了什么,让雄父生了这么大的气。
有侍虫看到缪亚斯的出现,上前把他抱离,却被他躲过,直直朝雌父扑过来。
缪亚斯看到了雌父的瞳孔微微放大,看到雄父眼中闪过的慌乱,但这场惩罚并没有结束。
他还是被侍虫抱走了。
缪亚斯被锁在房间里,一直喊着雌父,用小手拍打着房门,没有虫应答,最后哭累了睡了过去。
醒来后,一切如常,让缪亚斯觉得那似乎是一场梦。
雌父背后的伤好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笑容依旧那么温和,雄父还是那么慈爱。
一切还是如过往那般美好,可缪亚斯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外虫艳羡的话语,兄弟嫉妒的目光,和以往的感觉也都不一样了。
几年后,雌父去世了,医师给出的结果,是沉疴旧疾,郁气缠身。
换句话说,是郁郁而终。
一个雌虫,抑郁而终?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但缪亚斯只觉得心痛。
心神俱颤,不止因为雌父的去世,还有满目的仓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惧怕一直缠着他,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有雌父去世前一直未松开的眉头,有雄父痛斥愤怒的面孔,难过伤心的神情,以及他所谓的好。
雄父对雌父很好,对缪亚斯也好,但雄父想让他们一直活着,一直陪伴在雄父身边。
活着很简单,但也很难。
想要苟活,就要永远被困在方寸之地。
眼看着一根又一根结实的钢板联合,造出一个庞大且安全的牢笼,它在保护里面的虫,却也像刺一般扎在心里,让虫痛的无法呼吸,日日夜夜都经受着折磨。
缪亚斯偶然听到了五哥的咒骂:“生在皇家,得了雄父的宠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么矫情,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缪亚斯浮浮沉沉,他也在想,是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有什么好矫情的?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撑的?
可是他不甘心,为什么雌虫要这般活着?凭什么他要接受别虫安排的未来?
或许是叛逆,或许是倔强,或许是挣扎,又或许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缪亚斯逃离了那里……
睡梦中一片陈年往事,缪亚斯从梦中惊醒,对上一张俊秀放大的脸,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关怀。
缪亚斯瞪大双眼,下意识把虫推开:“一大早,离这么近干什么?”
缪亚斯又看了眼房门:“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林西一脸无辜道:“我在门口叫你,一直没有回应,推了下门,门自己就开了,进来看到你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浑身颤抖,做噩梦了?”
做噩梦?
那是小虫崽才会做的事,缪亚斯当然不会承认:“没有!”
林西“哦”了一声,这么口是心非,那就是有了。
缪亚斯被梦境搅的心情烦躁,还恰好被林西撞到,有些尴尬,下逐客令道:“我要起床了,你还不走?”
林西好整以暇坐在一旁道:“刚做了噩梦,见你害怕才留在这里,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却赶我走?”
缪亚斯都这么大了,才不会因为一个噩梦就害怕。
缪亚斯下意识冷声回了句:“谁要你关心!”
话一出口,直觉不对,想要止住,已经晚了。
昨天刚和好,今天就吵架?
缪亚斯小指微蜷,有些沉默。
林西浑不在意,他当然知道缪亚斯是有口无心,不过他还挺想看对方后悔着急的模样。
“是这样吗?”
缪亚斯偏过头,不想理对方。
林西见好就收,笑道:“不是说要起床吗?今天还有课,打算逃课?”
缪亚斯抬头,看对方不似生气,微松口气,声音软了点:“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林西坐在那里,大大咧咧,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大家都是雌虫,你有的,我都有,还怕虫看吗?”
缪亚斯脸色微红,被气的。
这话谁来说都可信,唯独林西说出口,不可信。
他难道忘了自己的性向?!
昨晚只是说开了心结,林西不会以为他就这么答应了吧?
林西好似才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脸颊:“哎呦,我给忘了,我可是喜欢雌虫的,像缪斯你这么清丽脱俗,修长挺拔的虫,确实很容易遭虫觊觎啊!”
缪亚斯脸上一片冷意,看向林西的目光恨不得飞刀扎成刺猬。
林西连忙举手投降:“好吧,我错了,这就离开。”
逗完了虫,自然是要功成身退的,不然真被打,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林西远去的背影,缪亚斯磨了磨牙,刚才应该动手的,打了出气再说。
林西从缪亚斯房里走出来,帕克和桑德亲眼所见,面面相觑起来。
帕克试探询问:“老大,你们……和好了?”
林西眉毛一竖,表情凶狠,帕克心里一突,却听对方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我们俩的感情一向非常好。”
帕克:“……”
桑德眨了眨眼,默默低下了头。
林西眯起眼睛:“你们两虫,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帕克连连摆手:“没有,当然没什么意思,二位大佬情比金坚,琴瑟和鸣,没有任何我们能置喙的地方。”
林西满意的点了点头。
身后,缪亚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帕克那番话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帕克心下一个咯噔。
完了完了,什么时候讨好老大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刚拍完马屁,就拍到二哥的马腿上了!
帕克讪讪一笑, 打了招呼道:“二哥,早上好啊。”
缪亚斯点了点头,好脾气的回了句:“早上好。”
帕克顿时像见了鬼一样, 转头看向桑德, 果然桑德也是一副震惊错愕的模样,他并没有幻听。
林西把手搭在缪亚斯肩膀上,态度亲密道:“缪斯, 你都没对我说过早上好,居然对别的野雌虫说,我吃醋了。”
缪亚斯面无表情的把林西的手拿开,却没了往日的拒虫于千里之外, 也没有用眼刀剜虫。
帕克的神情更震惊了, 然后变成了古怪。
要知道,缪亚斯的脾气是变好了一点, 但这显而易见的调戏, 依旧会让虫炸毛。
别说是缪亚斯, 就是帕克和桑德, 听到老大说这么肉麻的话, 也会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
帕克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老大和二哥, 该不会真成了吧?
三个月时间过去。
西奥多阁下除了第一天在萨托校长的邀请下, “参观”了一下珐琅军校, 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在任何集体活动中出现过。
例行检阅也成了名存实亡。
每天传到论坛上的消息, 不是和雌侍出去鬼混,就是“偶遇”某个姿色不错的学员, 来一次亲密约会。
学院内,虽然依旧有很多雌虫对西奥多阁下感兴趣,但没有一开始那么盲目从众了。
学员们也有自己的学业, 军校的训练难度还是挺高的,任务也颇重。
如果没有勾搭到雄虫阁下,还连累自己毕不了业,那可就虫财两空了。
二年级的训练也到达了一个白热化阶段,让机甲的驾驭如同吃饭喝水,劈砍、甩腿、侧滑……熟练程度就像自己第二个身体,如臂使指。
林西从机甲室出来,甩了甩脸上的汗珠,将微长的头发梳到脑后,喉咙滚动了一下,看起来性感极了。
可惜,这一幕没有让喜欢的虫看到。
林西解开缠在手上的绷带,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走出训练场,看到在门口踱步的帕克,有些惊讶。
帕克连忙走上前,一脸着急道:“老大,你可算出来了,我有急事找你!”
林西不解,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情让帕克这么着急:“什么事?”
帕克看了眼周围,拉起林西就往外跑:“先回宿舍,这里不方便讲话。”
回到宿舍,林西将帕克的手甩开:“有事就说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帕克嘴角抽了抽,心道您搁这守身如玉呢,大家都是雌虫,抓下手腕,一副被占便宜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想到朋友的事情,帕克连忙正经了神色道:“老大,出大事了!是关于西奥多阁下的!”
林西闻言,眉头一紧道:“怎么,你被他看上了,想脱身?”
帕克脸色垮掉:“……老大,不要这么扎心好吗?”
他要是真被看上了,哪里是苦着脸,肯定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帕克道:“老大,别开玩笑了,认真点,是别的虫想脱身。”
林西松了口气:“哦,别的虫啊……”
然后林西指了指自己道:“我不是先例吗?拿雌雌恋搪塞不就好了?”
帕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老大,要是这个办法可行,早就用了。”
何必等到你把话说出来。
“他已经跟了西奥多阁下三个月,现在才说自己是雌雌恋,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林西点了下头,原来如此,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例行检阅有四个月,现在还有时间,赶紧让雄虫对他失去兴趣,雄虫离开的时候,把他留下来,不就摆脱了吗?”
帕克道:“老大,我们又不是傻子,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既然来问你,肯定就是行不通。”
林西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办法就这两个,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来。”
到了这时,帕克才吞吞吐吐说出一件事来。
林西瞪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帕克有些委屈:“这是比迪的猜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消息传扬出去,会被安上污蔑雄虫的罪名,严重的会直接入狱的!”
林西皱了下眉,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不过林西也很气愤:“剥夺虫翅可是犯法的,即便是雄虫,也没这么大权力强迫雌虫吧?”
帕克叹了口气:“说是犯法没错,但事后雄虫阁下完全可以上诉,言明是雌虫自愿的。律法对雄虫宽容,苦主还能找雄虫去闹吗?”
到时候,一个废了的雌虫,怎么能和珍贵的雄虫阁下相比?
再不济,雄虫也可以把罪责推到雌侍身上,让其背锅。
林西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该怎么处理,既能保下那个倒霉的雌虫,又不会让雄虫来找茬。
雄虫也真是恶毒,自己没有,就要剥夺别虫的东西。
虫族分雌雄,雌性有虫翅,可以翱翔天际,雄虫却没有。
雄虫向来珍贵,千娇百宠的长大,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是嫉妒,时间长了就是厌恨。
自己没有,得不到也要毁掉。
当然了,有些雄虫纯粹就是看虫翅好看,想要割下来收藏。
有时幼崽的残忍是相当可怕的,源于无知和对生命理解的不足。
雄虫的残忍也是如此。
他们不懂得生命的可贵,也不明白虫翅对于雌虫重逾生命的道理,只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按照雄虫的处理方式来。
林西道:“想要帮助你的那位朋友,正常渠道不行,只能让雄虫对他的虫翅失去兴趣。”
不喜欢了,应当就不会想把虫翅割下来了吧?
凡事不能祈祷侥幸,也要预备着解决方案。
后面,桑德和缪亚斯也回来了。
四虫宿舍内,他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就比迪的事情,讨论如何解救和扫尾,以及如何让雄虫对比迪的虫翅失去兴趣。
缪亚斯道:“我知道一种毒植,只要将其榨成汁液涂抹在虫翅上,就会出现类似病毒感染的情况。”
“只是这种情况,及时清理治疗,后续还能恢复原状,如果耽误的时间长了,虫翅可能一辈子都是那副模样了。”
林西挺直身板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果换做是我,我宁愿顶着那种虫翅一辈子,也不想被剥夺。”
帕克笑道:“老大,其实你的枯叶翅膀和被感染后的虫翅也没什么区别。”
林西瞪了他一眼:“我们现在正在说正事,你倒有心情编排起我来了。”
帕克连忙拍了拍自己嘴巴道:“好的老大,我立刻闭嘴。”
林西看向缪亚斯:“什么地方有这种毒植?星网购买?”
缪亚斯摇头:“即便N-112星球没有那种毒植,也不要通过正常渠道购买,以免东窗事发,留下痕迹被虫抓到把柄。”
林西点头,对此颇为赞同。
桑德开口道:“那毒植模样长什么样?我们分头行动去找,应该速度会很快。”
帕克点头:“多一个虫多一份力,四虫分开行动确实会快一些。”
缪亚斯拒绝了两虫的提议:“不用,我知道那种毒植的生存环境,我一个虫去就可以了。”
林西按住缪亚斯的手道:“一个虫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缪亚斯一愣,另一个虫的体温贴过来,手上滚烫的温度蔓延开来,被按住的手缓缓热了起来,大概真的烫的虫手软,竟然忘记把对方推开了。
缪亚斯嘴唇蠕动了一下,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帕克和桑德看着两虫有些诡异的气氛,心道,摘个毒植而已,哪里危险了?
但帕克能这么说吗?
他拍了拍脑袋道:“说不定要出安全区,一个虫出去,确实有些危险,虽然老大武力值一般,但放风还是可以……”
林西目光幽幽看了过来,帕克意识到自己又在说什么蠢话,话音越来越小。
缪亚斯反应过来,直接把手抽了出来,但指尖仍残存着温度,手指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似乎想将那抹温度留住。
握着的手抽走,林西握了个空,把手收回来时,狠狠瞪了帕克一眼。
帕克缩了缩脖子,他、他又怎么了?
“宜早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缪亚斯突然开口道。
林西:“这么着急?”
缪亚斯点头:“比迪既然有猜测,说明雄虫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说不定明天、后天,或者下一刻都会心血来潮将比迪的虫翅割下来。”
林西心中一惊,帕克也连忙开口:“这么一说确实紧急,救虫如救火,二哥和老大这么为朋友着想,我替比迪谢谢你们了!”
既然决定好了,林西便和缪亚斯离开了珐琅军校。
因为是私自离开学院,并没有向导师打报告,也没有请假,两虫避开了守卫,屏蔽信号,偷偷翻墙飞了出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林西道。
“毒植喜好阴凉潮湿的环境,学院附近有一条河,我们去那里寻找一下。”缪亚斯回答道。
“好。”林西放下心来,那条河流林西记得,正好在安全区内。
第40章 毒植液
虽然以缪亚斯的身手, 去安全区外也不一定会遇险,但万事无绝对,林西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去河流边搜寻了两个小时, 两虫终于在一片水边杂草的簇拥下找到了那种毒植。
“找到了?”看着缪亚斯手里的那颗草, 林西有些惊喜的道。
缪亚斯点了点头。
“我们快点回去吧。”
两虫再次偷偷潜回了学院,没有引起任何虫的注意。
回到宿舍里,饶是淡定如缪亚斯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帕克惊讶道:“你们回来的好快啊!”
林西得意的点了点头:“那是, 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帕克顺势拍了两句马屁道:“是是是,老大英武不凡,老大天下无敌!”
内心却在腹诽,老大虽然有些小聪明, 但小聪明在绝对的大佬面前, 根本不堪一击,这次行动肯定是二哥出力最多。
拍完马屁, 帕克看向缪亚斯:“二哥, 毒植取回来了, 要怎么做?”
那颗植物装在了瓶子里的, 缪亚斯把瓶子递给帕克:“榨成汁就行了, 除了清水, 不用添加任何东西。”
帕克接过瓶子, 连声应道:“好, 我明白了。”
榨汁很快就完成了, 把毒植的汁液装在瓶子,帕克很小心的把盖子拧紧, 生怕里面的东西撒出来。
几虫再次坐在沙发上,林西道:“光是制出了毒液还不稳定,下一步, 还要传谣言。”
帕克将瓶子收好,听到林西的话,有些莫名:“传什么谣言?”
林西道:“将虫翅产生的病变,是因为感染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毒的消息散播出去。”
帕克睁大眼睛:“这么夸张,有必要吗?”
林西点头:“为了以绝后患。”
“你能保证,雄虫看到虫翅变了模样,不会恼羞成怒割掉泄愤吗?”
帕克愣了愣,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雄虫情绪变化莫测,上一秒还高兴的和雌侍调笑,下一秒可能就会给对方一巴掌。
西奥多阁下在珐琅军校呆了那么长时间,总会露出一些暴虐的马脚。
更何况,帕克还是学星网技术的。
在雄虫阁下住宅内安装监控是犯法的,但若是监控在住宅外呢?
透过窗户看到屋中的情形,这也不算窥探隐私,他们也是为了雄虫阁下的安全着想。
西奥多在外虫面前虽然有些傲慢,但暴戾的脾气隐藏的还是不错的,只有监控中偶尔看到的一些画面,让西奥多的真性情暴露了端倪。
珐琅军校能虫不少,雌虫确实爱惨了雄虫,被洗脑的将雄虫视为最宝贵的珍奇,但雌虫也不是傻子,任虫蹂躏凌辱。
星网谣言是一回事,看到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
某位雄虫和他们认知中的不同,他们可以放弃,选择其他的雄虫阁下喜欢。
不过,经此一事,帕克对雄虫阁下的追逐心确实淡了不少。
林西继续道:“谣言会让雄虫心生忌惮,他身边的雌侍也会竭力阻止雄虫触碰比迪的虫翅。”
“一个稍微看得上眼的虫翅而已,感染了病毒,直接隔离治疗好了,到时候离开在即,雄虫应该不会有那个闲心,或者心生变态想要报复比迪了。”
既然知道了是病毒感染,西奥多身边的雌侍肯定不敢动手,以免被传染。
至于雇虫报复,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几虫闻言,都觉得计划可行,暂时没找到什么疏漏的地方。
唯一有问题的是,这种“病变”情况会不会被对方识破,或者西奥多真的对比迪兴趣很高,医师诊治时也要在一旁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