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曲偃月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您这边请。”
没?有提什么排队的事,他直接呼喝人群,让开一条宽敞的道。那些人自然?不乐意,可?一抬头看见?贵族才会用?的马车,立马闭了嘴,安安静静让到了两旁。
在这样的气氛中,在沉默的注目中,马车咯吱咯吱往里走。
乌镶月眉头微拧,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只觉得?胸闷得?很,或许是坐马车太久了。
“大人,这是帝都?。”
坐在他下侧的七零零忽然?轻声开口,伪装出的普通女性面容上,唯有一双眼睛冷静而毅然? ,“是我们接下来?要战斗的地方?,是我们的战场。”
七尔尔在另一侧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乌镶月攥紧了手?心,微一点头,“嗯。”所以,他不能任由情绪流淌,被人看破。
无人知晓的插曲结束,等下了马车,出现在人前的,又是一个神色矜傲,衣着华贵的贵族小少爷了。
“这辆车真是太没?用?了,那么一点路程,居然?还花了这么久!”
他们在帝都?的住所是一座小别墅。
早在门前等候的管家匆匆上前,便听见?了自己将要服侍的主人扯着嗓子抱怨。她?适时显露责备之色,望向驾车的车夫,“居然?让主人感到如此不适,是你失职,回去领罚。”
“是。”七幺幺低低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去别墅后方?的馬廄。
其余的仆从站成两排,男女对半,齐齐对乌镶月低头行礼,“恭迎主人回家。”
乌镶月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阵仗。好在旁边的七零零一个劲使眼色,他立马抬起下巴,摆出现学的贵族架势,也?没?回应他们,昂首挺胸、气势汹汹进了别墅大门。
随后那些仆从才低眉顺目,海里尾随的鱼群一般,悄声进了门。
哐,门关上了,也?挡住了左邻右舍窥伺的目光。
“乌镶月大人,久仰大名。”
刚进别墅,其他仆从伫立左右,原本一副恭敬可?靠有礼模样的女管家,换了稍显亲和的神色。她?大概四十多岁,眉眼深邃,一头深棕发整齐扎在脑后,穿着遮住脚踝的长裙,举止动作都?带着股优雅的味道。
门内门外,俨然?两个不同的人。
乌镶月不意外,这身?份早被加卡托兰接管,房子和人当然?也?不例外。
“你就?是这次辅助我执行任务的艾玛女士?”
“是的。”艾玛女士颔首,指引他往别墅二楼的书房去,“虽说这里全是我们的人,但不适合谈事,请跟我来?。”
这栋别墅大概有些历史,地板光滑、窗户明亮、天花板垂落层层叠叠的灯盏,壁画、长灯等摆设凸显出贵族特有的糜烂又奢侈的风格。可?不管怎么打扫,还是有些无法消除的痕迹。乌镶月粗略打量一番,沿着螺旋楼梯上了二楼。
书房内,原本扮作车夫的七幺幺已经等着了,见?到他无声行了个礼。
很快,这间书房内塞了乌镶月、七幺幺、七零零、七尔尔以及艾玛五人。也?是这次执行任务的主要人物。
“事不宜迟,容我省略没?有意义?的寒暄与问候。”
艾玛女士是个干练的,一上来?就?拿出了一沓子资料,分发给在场其他人,“这些是劳·蜜尔娜大人失踪之前,和她?有过接触的贵族名单,还有他们最近的动向,其中最有可?能做出绑架、诱拐、囚禁劳·蜜尔娜大人的,我放在了最上面。”
其他人安静接下,屋子里一时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之前接近勇者的时候,乌镶月从摩菲·戈尔德那里也?拿到过一袋子背得?头疼的资料。
现在又来?一次,多少有点噩梦重现的感觉。但他现在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喽啰,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做决策,他就?是装也?要装得?风轻云淡。
他硬着头皮快速翻看了一遍,目光一顿,抬头看向神色如常的管家女士。
“艾玛,你怀疑这是场自导自演?”
“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艾玛女士面不改色, “我与那位大人曾经?短暂接触过, 留下的印象使然, 我很难认为她真的遭遇意外。不过这终究是我的看?法,决定这起任务实施方向的, 是您。”
乌镶月定定看?了她一会,按下了资料,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场宴会的资料,摆到上面?”
在?贵族们动向的资料里,一场即将在?近期举办的宴会,被?放在?了难以忽略的地方。从其他?资料来看? ,如果想亲自调查这些贵族,去一趟宴会是最?方便的。
可这样一来,怀疑的方向就回到了其他?人对劳·蜜尔娜下手, 这与艾玛的推测截然相反。
艾玛垂下头,看?不清神色,“我的工作是,尽一切可能辅助您完成任务。”
“我很好奇, 劳·蜜尔娜到底哪里让你认定, 她会做出自导自演的失踪?”
“您见到她就会明?白了。那是位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择手段的大人。”
不择手段?如果是这样的话……
“假如我说要去这趟宴会呢?”乌镶月敲了敲桌子。
“我立刻为您准备。”滴水不漏的回答, 深棕发的女士对他?的决定毫无怨言,略一行礼告退。
比起他?那三个手下,看?上去还是艾玛女士更难对付。
乌镶月轻叹口气? ,眼见艾玛女士离开,又?对七幺幺他?们说,“这是给你们的任务,之?后……”
帝都有?笑?话。
一人问,贵族从出生开始就必须学会的三件事分别?是哪三件。
答曰,礼仪、跳舞还有?开宴会。
那人又?问,可礼仪和跳舞不都是为了宴会准备的。
答曰,所以只有?一件事是贵族从出生就必须学的——开宴会。
巫庚站在?宴会大厅角落,扯了扯领结,眉头紧皱,端着杯殷红的酒水,却没动一下。
“我说你啊,都来参加宴会了,怎么还板着张脸。”有?相熟的贵族拍了拍他?的肩膀,“莫不是之?前在?军营待久了,连个笑?都不会了?”
巫庚没说话,冷淡的一瞥,就让那人止了声。
“哎呀,你也别?嫌弃我多?嘴。”
对方叹着气? ,拉开了点距离,苦恼似的,“你年纪也二十五六了,早该是结婚成家立业的年纪,结果你单着不说,还成天往军营里去。军营里又?没吃又?没喝,更没有?漂亮女孩,你这样和苦修的僧侣有?什么区别?,也不怪你家里急得都催我头上,害得我在?这遭你冷眼,里外不是人。”
这些话第一次听?或许还能有?些愧疚。可巫庚已经?听?到耳朵起茧,烦不胜烦。这次也是为了堵住家里人的嘴,才来了这无聊的宴会。贵族之?间的宴会承担交流功能,自然有?人当做相亲场所。
比如旁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这位。
“虽说你确实是勇者的同伴,但你又?不是勇者那样必须为了保持圣洁而?不能乱来的,如果有?什么看?得上的,就多?试试啊,这里这么多?人,甜美的妖艳的可爱的,就算是男的,你家都说认了,所以……”
巫庚越听? ,眉头的褶皱越深。
这种时候,他?倒是有?些羡慕至今仍在?禁闭的逄星洲了。那人即使在?宴会上大受欢迎,也能凭借勇者身份,合理婉拒所抛来媚眼的夫人小姐甚至少爷。
他?的目光逡巡全场,寻找能够不着痕迹摆脱身边这人的最?佳通道。这时,一个略显眼熟的背影,出现在?视野边缘。
巫庚眸光一顿。
“我说这么多?,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到底有?没有?想试试的……”
当说客的贵族口干舌燥,连连灌了两杯酒水,才缓解了点。他?心?知巫庚有?多?难搞,听?说之?前有?十几个贵族轮流上门游说,没一个成功的。他?今天倒也没抱着一定成功的念头,不过至少要说得人意动吧,不然……
“嗯?什么?”
说客贵族还没反应过来,就瞧着刚刚还八风不动的人,忽然笔直朝着一个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然后,从人群抓了一个容貌秀美的贵族少年出来。
“诶?”说客贵族一脸震惊,远远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中,“他?还真喜欢男的?不过怎么一上来就带人去私人房间,这么急不可耐?看?不出来巫庚还是个闷骚的。不过能说动这么个大石头,我是不是其实很有当说客的天赋?”
此人的沾沾自喜无人知晓。
作为被抓包的倒霉贵族少年,乌镶月被?推进房间内的时候,一边挣扎一边愤怒,“你做什么?!”
力气?悬殊太大,甩开对方的时候,他?一下摔到床上,发丝垂落,眼底一瞬划过烦躁。
运气?太糟了,来参加个贵族宴会,居然还能碰见之前骗过的家伙,还好他?压根不是以真容出现的,七零零的易容术帮大忙……等等,那巫庚为什么抓他? ?难道这人其实是色中饿鬼?
匕首刚刚滑下手袖,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都到了这里,你还在?装什么?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吗——阿、月。”
乌镶月瞳孔一缩,握紧了匕首,悄悄换了个容易发力的姿势,表情却困惑,“你认识我?我最?近才来帝都……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贵族社交圈露面。”
曲偃月的名字里也有?个“月”,被?叫做阿月完全没问题。
巫庚冷哼一声,对黑发少年死不承认的态度半点探索心?都没有? 。
他?随手解下腰上的一个药瓶。晃了晃,晶莹的光点在?内部?飘散,他?漫不经?心?道,“这是追踪虫,靠近被?标记者三米内会发光,一米内会扑过去撕咬血肉。上次你在?军营里留下的气?息,你觉得足够它出来后,咬你一口吗?”
说着,他?一拔瓶口。
叮叮!电光火石之?间,接连两声铁器撞击的声音。
空荡荡的药剂品滚落地毯,散发光点的虫子轻盈飞了一截,就像熄灭的火星,陡然坠落。
柔软的床铺摇晃,半透明?的紫色床帘垂落,依稀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黑发少年在?下,手腕被?一对圆环扣紧,动弹不得,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倒在?头侧。踹出去的大腿被?捏住分开,挤进来了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脆弱的脖颈还被?大手笼紧,掐住了。
“果然是你啊。”
上方挟持他?的黑长发男人瞥了眼地上的追踪虫,眉头微扬,“可惜,这种虫子可没什么攻击力,顶多?发现你之?后发发光而?已。不然你现在?的表情,应该会更有?趣一点吧。”
“你想做什么?”乌镶月咬着牙喘气? 。
是他?小看?这个跟着逄星洲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了。能被?季星·戴纳重视的人,能成为勇者同伴的人,果然不可能是他?一把匕首就放倒的。
“我想做什么?”巫庚扬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这话是我该问你吧。你知道你害得我多?了多?少麻烦吗?”
这场相亲也是。如果不是上次那场仗打得那么糟糕,害得他?被?关进审判庭,怎么会让他?家里那群老家伙又?有?机会拿捏他? ?
乌镶月在?这场宴会上听?说了一部?分。
但他?不可能承认,“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很感谢你们之?前短暂收留,后来想开了就回家了,没有?提前打招呼我很抱歉,可这不是你这样对待我的理由。”
“满口胡话。看?来你所谓的悲惨家世?也是编出来的。”
“独自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什么都往外说。”黑发少年梗着脖子,假装自己不过是有?点心?机。
“是吗?”
巫庚面无表情盯着他? ,视线从他?的脸往下,滑到被?缚的双手,“到了这个地步都敢这么说,看?来你背后的势力很大,不怕被?我抓住把柄。但你既然来了帝都,还参加这场宴会,必定是有?所目的。你说,我要是去问那些人你聊过的话题,他?们会不会一个字不拉复述给我?”
话语里的威胁毫不掩饰,乌镶月目光一冷,“你要是做得到,就去吧。”
黑长发的男人与他?对视,深蓝与漆黑对立,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杀气? ,激得人心?躁动。
“还是算了,我有?了更好的办法。”巫庚突然对他?笑?了下,那笑?意与之?前不同,带着点微妙的恶劣与期待。
“……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来帝都有?什么目的,但无论是什么,你都不会安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玩猜谜游戏,恰好的是,我需要一个联姻对象,一个能和我死死绑定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的联姻对象。”
意思?是……乌镶月瞪大眼睛,手脚又?挣动起来,“你疯了吗!我才不会和你结婚。”
“这事可由不得你。巫家在?帝都也是有?权势的老牌贵族,你现在?的身份赢不过的。”
巫庚贴近他? ,垂落的黑发冰凉,扫过他?的脖颈,乌镶月张嘴想咬他? ,下一秒嘴就被?捂住了,药剂的味道充斥鼻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而?且,拿你当诱饵的话,那个笨蛋勇者,说不定会更有?动力一点?”
男人轻声细语,仿佛情人甜美的密语,“这么说来,你主动送上门,倒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之?后,让我们好好相处吧,阿月?”
“……”黑发少年眼皮耷拉,一个字都没说,就晕了过去。
巫庚这才起身,好整以暇把自己弄乱的衣服整理好,又?颇有?兴致地把床上少年的衣服理好了,这才把人抱起,施施然往外走。
隐藏起来的寇五看?完了全程,好几次想要下手。
可是……他?想起一个信号都没有?给的乌镶月,略显苦恼地皱眉。
或许无相大人另有?想法,暗杀者想着,无声无息跟了上去。
结果导致他昏迷的罪魁祸首却在窗边一脸悠哉,见他皱眉, 还递了?杯水过来, 看上去好心极了? 。
“这是哪?”
乌镶月冷睨他, 没?接水, 环顾四周,只?能确定这里又是贵族房间? ,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宴会?厅。
“我家。”巫庚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上,气定神闲。
“我怎么在你?家?我要回?去。”
他刚一动弹,就眉头倒竖,“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力气?”
“你?要和我联姻,当然在我家。至于手脚……等你?安分了?,我会?给你?解药的。”
帝国最强的炼金术师如是说。完全?没?有一点将炼金术用于这种勾当的心虚。
“你?这样是绑架, 即使是贵族,就不怕再被关进帝国审判庭吗?”
巫庚没?说话,只?盯着他微微一笑,就将意思表明得清清楚楚。
乌镶月一噎,想起来这是个刚刚从审判庭全?身而退的主。
想到这茬,他忍不住嘲讽, “原来这就是勇者同伴的作为, 无耻至极,也难怪勇者都会?在战场上叛变。”
这事似乎戳中?了?痛脚, 巫庚神色一动,走?近两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乌镶月没?有匕首了? ,他瞥旁边的杯子,琢磨着待会?砸人头上试试。
“不,”黑长发男人目光平静,对他微笑,“你?提醒我了?。得先带你?去见见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蛋勇者才行。”
在不涉及婚姻的事上,巫庚向来言出必行,效率极高? 。
繁琐的流程在家族权势下让步,一路大开绿灯。
傍晚,乌镶月站在勇者关禁闭的宅子前,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这么简单?勇者这禁闭什?么人都能随便见,还有什?么惩罚意义?
帝国这么不讲究吗?
一肚子腹诽中? ,乌镶月被巫庚抓着手腕,推开了?一重又一重的大门。别的不说,这多得人眼花的门,倒是有点禁闭的意思了? 。
可惜这一丁点的气氛,也在见到被关在这里的人之后彻底没?了? 。
华美至极的玻璃花房内,咤紫嫣红的花卉争奇斗艳,环绕着唯一的浇灌者。此刻夕阳正落,晚霞透过玻璃,温柔晕染那人的身影,又勾勒他黄金灿烂的发丝。
立于花丛中?的男人,一时好看得令人不敢直视。
乌镶月略微晃神,抽了?抽嘴角,“这就是帝国的'禁闭'?”
还不如他以前被奴隶商人关小黑屋那会? ,至少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有功夫侍弄花草。
巫庚没?说话,上前两步。
“巫庚?”
逄星洲听见动静,一眼看见了?他,惊讶的神色还没?出来,视线就转到了?更后面的黑发少年身上。
乌镶月拧眉回?视,他还没?搞懂巫庚想干嘛,也不想暴露身份。
“这是……”巫庚正要介绍。
逄星洲带着喜悦的神色,匆匆与他擦肩而过,一把抱住了?黑发少年。
“阿月,你?怎么来了??”
巫庚啧了?一声,闭嘴了? 。
乌镶月被按在柔软的胸肌里,瞳孔都放大了? 。
他记得易容没?有解除啊,怎么一个两个,这么轻易就认出他了? ?什?么地方出破绽了? ?
“破绽?阿月就是阿月,我怎么会?认错。”
他太过震惊,似乎不知不觉把问题说出口了? 。逄星洲用异常爽朗的话语回?答了?他,但并没?有解释清楚关键。
不过想想也对,作为敌人,逄星洲没?有必要向他解释清楚,指不定是什?么隐秘方法呢。而且前不久他才捅了?这人腰子,也不是能互相拥抱的关系。
想到这里,乌镶月一推开逄星洲,退了?几步,也不看好脾气的勇者,质问巫庚。
“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送货上门,让逄星洲报复上次被捅了?腰子的仇?
他眉头紧皱,不动声色扫视四周的尖锐物品。
巫庚瞥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回?逄星洲身上,双手抱胸,语出惊人。
“星洲,现在他人在我这里,我打算和他定下婚约。”
“婚约?”
金发骑士目光一顿,看看乌镶月,又看看巫庚,“为什?么忽然要订婚?这太快了?……阿庚你?喜欢阿月吗?”
“和喜欢无关。”巫庚说得理所当然,“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逄星洲蹙眉,看巫庚无动于衷,又问乌镶月,“阿月你?想要和巫庚结婚?”
乌镶月自然不乐意,“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这可由不得你。”
巫庚牵住乌镶月,十指相扣,不顾他的挣扎,径直拖着人往外? ,“就是这样,好了?,星洲你?继续吧。如果你?出来的早,说不定还能喝上我们一杯喜酒。下次再见。”
“等等,巫庚……”
谈话结束得又快又突兀,逄星洲什?么都没?搞清楚,一头雾水,抬手欲拦,却被轰然关上的门挡住。
这是扇普通的门,既没?有施加机关,也没?有炼金术加持。普通士兵稍微用力就能摧毁,更遑论勇者。
但逄星洲摩挲了?下门上的花纹,冰蓝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却没?有往外?踏出一步。
门的另一侧。
巫庚出门就松开了?手,一脸烦躁地掏药剂,往自己手上倒。
“只?是抓了?你?一会?,别跟养不熟的猫一样,到处乱挠乱咬。”
“呸!你?……”
乌镶月还没?继续骂几句神经病,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
巫庚手背上两三个渗血的牙印和划破的伤口,倒上药剂不过几个呼吸间? ,就愈合得没?有了?痕迹。
这可比加卡托兰的治愈药剂管用多了? !
乌镶月眼珠子一下子钉在了?那瓶药剂上,甚至考虑起将巫庚绑回?去的可能性。
来都来了? ,带点帝都特产回?去不过分吧?
巫庚正收回?药剂,就感觉脊背微微一寒。
他马上锁定目标,寒声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选择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下手。”
哦对,这里是关勇者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眼线。
乌镶月一顿,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准备给暗号的手。寇五探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所以,你?今天到底带我来做什?么?”
覆盖原来话题的最好方式,就是给一个新?的话题。
巫庚也不拆穿他,领着他一路往外? ,走?出最后一扇门,才不咸不淡解释了? 。
“我们的勇者大人,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哦。”所以呢?
“你?果然知道。”
一句话将黑发少年吓得又炸毛,巫庚轻勾起唇角,好似没?发现一样,继续道。
“现在,他知道你?需要帮助了?。”
“我需要帮助?”
乌镶月一愣,将刚刚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睁大眼,“你?想逼逄星洲出来?可他不是在关禁闭,你?又为什?么非得要逼他出来 ? ”
巫庚瞥他一眼,“你?又是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些?”
敌人的立场。
乌镶月闷闷闭嘴,不过他还会?在帝都待一段时间? ,也不怕什?么都打听不到。
来到巫家的马车前,巫庚看向乌镶月,示意他先上去。
乌镶月却一扭头,冲相反的方向就跑。可惜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了? 。
“你?去哪?”
“回?家啊。”
“那不是我家的方向。”
“为什?么要回?你?家?你?已?经用我激励过勇者,我的作用完成了?。”
他不觉得巫庚有理由继续留他这个敌人在身边。
说实话,对方没?有重逢就砍了?他,已?经算是脑回?路清奇。现在他帮了?巫庚一回? ,就算不是两清,也能抵消一点隔阂。
但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被敌方抓住,不跑一跑都对不起他先前的无力反抗。
“谁说你?的作用到此为止?”
巫庚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不由分说将人塞进马车。
乌镶月咕噜一下,摔在马车柔软的垫子上,还没?对巫庚怒目而视,脖颈上骤然一凉。
冰凉的触感似铁非铁,贴近脖颈的肌肤,刺激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拽了?两下没?拽开,摸出是个项圈,表情难看了?起来。
“你?给我戴了?什?么?”
他是打算再在巫庚身边几天,但不代表他打算把性命都交出去。
“一点防止你?乱跑的小道具,只?要你?安分待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那我要是不安分呢?”
黑发少年眼神一暗,手摸向了?靴子内层。
“会?中?和十个人XX都无法缓解的药。顺便一提,你?杀了?我会?立刻触发。”
“!!”乌镶月倒吸一口凉气,手缩了?回?来,又忍不住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