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by木三观

作者:木三观  录入:10-24

讲究快准狠的对决,没有人能强得过自己。
因此,月薄之在这样的黑暗中也无所畏惧。
这黑暗的无尽长廊原该是令人绝望之地,但因为有月薄之在身侧,铁横秋只觉得安然。
月薄之信步前行,衣袂轻晃,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暗香,就似一炷总不熄灭的线香,叫铁横秋似入定一样平静祥和。
须臾,月薄之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不是说要寻那吱喳,怎么跑到这么一个迷宫里来了?”
铁横秋说到这个,就有些尴尬:“这啊……原是这样……唉,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呢,就是有点复杂……”
月薄之轻哼一声:“这走廊极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尽可以慢慢说清。”
铁横秋捏了捏手掌,小心道:“就是路上遇到了一些变故……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们拉进来了。天地良心,我可真没想着来逛青楼的!”
听到这话,月薄之脚步一顿,口中吐出两个字:“青楼?”
铁横秋瞬间愣住,瞪大眼睛:“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月薄之是被玉简直接传送来密室的,所以,月薄之本来根本不知道这里是青楼!
现在,是自己不打自招,把这事儿给抖搂出来了!

第54章 尊夫人凶猛
“我……”铁横秋抿了抿唇,赶紧解释,“和你一样,也是进门了才知道是青楼。”
月薄之眯着眼看他,带着审视。
铁横秋咽了咽,摆出一脸老实口面:“真的。我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哪里知道流觞居听起来这么正派的地方是青楼啊?都是他非要扯我进来……”
“他?”月薄之忽问道,“谁是他?”
铁横秋原本想如实相告,但话到嘴边,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凛,谨慎地问道:“在这阵法之中,是不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施术者窥视着呢?”
月薄之一怔,大概了解到铁横秋可能有所顾虑。
月薄之心情却殊为不悦,冰冷的脸上浮出不耐的燥意。
铁横秋知道,这是月薄之动怒的前兆。
不熟悉的人眼里,月薄之向来清冷孤高,是高悬于天的仙君,不染凡尘俗事,不被情绪所扰。
但其实,月薄之的脾气很差,很容易发怒。
只不过,他发怒时也是没什么表情罢了。
月薄之大约也同意:此刻隔墙有耳,他“月薄之”的身份不能曝露。
他克制着没有拔剑,只将宽袖轻轻一扬。
袖间鼓荡的罡风贴着墙面游走,风痕刮过,两侧匿灰砂异龟血所铸的墙壁激荡起阵阵涟漪。
铁横秋刚刚曾用青玉剑测试过,这些墙壁颇为奇异,虽会被剑气翻出涟漪,但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出乎了铁横秋的意料。
那罡风竟越来越强,原本只是层层涟漪的墙壁,此刻激荡成了狂澜,如沸水般剧烈翻涌。
浪头一浪叠一浪,浪花越来越高,直至发出“哗啦”一声脆响——两面墙同时化作万千水珠,飞散坠落。
铁横秋震撼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后,满脸惊愕地问道:“这……这为什么破了?是因为你打中了生门吗?你怎么知道生门在哪里?”
“不知道。”月薄之说。
“不知道?”铁横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月薄之耐下性子答疑:“所有砖石都打一遍,什么生门死门,一气儿全部震碎,再没什么不能破了。”
铁横秋:……再说一次,真的好想像月薄之这样活一次。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那么恋慕月薄之吧。
灰墙破裂后,整个空间旋即变得开阔。
他看到原来霁难逢就在自己西侧一丈外的地方。
却见霁难逢正一脚踩着鲛人的胸膛。
鲛人口吐鲜血,已经死过去了。
铁横秋看见霁难逢如此清醒,并无中了迷药的痕迹,十分惊讶:“季大哥,你没事呀?”
霁难逢抬眼看过来,目光扫过月薄之的脸,惊愕之色顿时挂了上脸:“啊——”
铁横秋瞪着眼睛问霁难逢:“你震惊什么???”
霁难逢指着月薄之:“他……他……就是你的夫人????”
“嗯……”铁横秋见霁难逢这么惊讶,心下一紧,扭头去看月薄之,却见月薄之脸上仍稳稳贴着鲛褪。
这说来,霁难逢应该认不得他才是。
不过……
铁横秋心念一转:刚刚月薄之打碎了两面墙,即便没有出剑,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应该也能察觉到招式中蕴含的独特剑意。
这么说来……
铁横秋疑惑的目光在霁难逢和月薄之之间逡巡:“你们认识吗?”
霁难逢像是意识到什么,收回了伸出的手指,咳了咳,说:“我们认识吗?”
月薄之冷淡道:“自然不认识。”
霁难逢说:“对啊,不认识。”
铁横秋狐疑道:“那你惊讶个什么劲儿?”
霁难逢咽了咽:“惊讶,是因为在下没想到尊夫人如此潇洒风流、丰神俊逸,你小子真有福气啊!”
说起来,霁难逢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魔修了,迅速调整心态,朝铁横秋一拱手:“原来老铁有如此不凡的夫人,怪不得惧内,人之常情啊。”
我完全理解,这太值得惧了!
转念一想,霁难逢看向铁横秋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铁横秋被看得头皮发麻:“季大哥,你如此盯着我干什么?”
霁难逢呵呵一笑,说:“只是想到您能觅得如此佳人,想来您也是一定颇有过人之处啊!在下实在佩服之至。”
铁横秋没接这调侃,只关心地问道:“对了,吱喳呢?”
“他醉过去了,现在在我袖子里。”说着,霁难逢从大袖里伸出手掌,只见小山雀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小脑袋歪向一侧,紧闭着双眼,毛茸茸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铁横秋正想伸手把夜知闻拿回来,却见霁难逢把袖子一翻,又把夜知闻给拢进去了。
未等铁横秋开口,霁难逢看向月薄之,勾唇一笑,“未请教夫人尊姓大名啊?”
月薄之冷冷的,还没开口,霁难逢却哈哈大笑,拍着铁横秋的肩膀,说:“既然我和老铁是兄弟,那么我喊尊夫人一声弟妹,你不介意吧?”
月薄之冷冷的:“介意。”
铁横秋尴尬地站在月薄之面前,对霁难逢说:“我家夫人性子是这样的。”
霁难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出来了,尊夫人是个端庄少言的。”
月薄之斜睨他一眼,只说:“所以,他说的硬把他拽进青楼之人,就是你了?”
“这……这不是误会吗?”霁难逢一下僵住,“我要知道他的夫人是如此……如此出尘之辈,就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月薄之勾唇一笑:“呵。”
铁横秋见情况微妙,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有没有遇到那会吸人血的丝线怪物?”
“你是说血偃丝么?”霁难逢微微颔首。
“血偃丝?”铁横秋不解,“这是何物?”
霁难逢在魔域多年,对这些邪物也是如数家珍:“世上有一种偃师,能用丝线牵引木偶,让其如活人般行动自如。偃师一门流派颇多,其中有一门邪修,名为‘血偃’。”
“血偃?”铁横秋想了想,“听起来,就是要炼人血的?”
“不错,”霁难逢颔首,“这血偃丝要取至阴时辰诞生的童男童女之血,再混入魔域地心涌出的煞气,经四十九日淬炼方成。这血偃丝坚韧无比,此丝遇血则强,遇罡则缠,即便是剑道高手也难以将它斩断。”
铁横秋想起自己用青玉剑拼尽全力也砍不断那些丝线,不觉暗暗点头。
只听得霁难逢继续道:“这些丝线不但能吸人精血,助血偃的修为,还能使受害者成为傀儡,供那邪修驱使。”
听到这话,铁横秋一阵后怕:若不是他及时唤来了月薄之,恐怕就会沦为一具干尸傀儡了。
而月薄之此刻也是脸色森然,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显然也是动了真怒,不高兴到了极点。
他忽而开口道:“你可看出偃师藏身何处?”
霁难逢笑道:“怎么?你是要宰了他?”
月薄之眼底泛起寒霜,唇角却勾起抹笑:“是啊,我要割开他的脉,看着他把血流尽,还得将他的皮揭下来,做成灯笼,照一照这个黑漆漆的破房子。”
铁横秋看着月薄之轻松的笑容,心里却阵阵发麻:……………………别一脸微笑着说这么可怕的玩笑啊,我会当真的!
霁难逢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我可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了!”
霁难逢足尖轻点,贴着残破的墙垣疾行,突然在西南转角处顿住身形。
“破!”他指尖轻点地上一片残砖。
轰隆一声,地下现出一道暗门。
铁横秋满脸惊讶,脱口而出:“你是修奇门的修士?”
“谁要专门修这个?”霁难逢带点小得意,笑着说道,“无聊的时候辅修一下,也能学个大概了。”
铁横秋一阵意外,面上露出了钦佩之色:只是无聊辅修一下,也能到如此地步吗?
看到铁横秋脸上的神色,月薄之冷哼一声,只说道:“也是,这位兄台年纪足够大,无聊的时间足够多,有闲情研究些旁门左道。”
言下之意,便是月薄之不能这样精通奇门遁甲,不过是因为月薄之太年轻了,没那么多时间去钻研这些旁门左道,才会在奇门上不如他。
铁横秋当然听懂了这个意思,心想:月尊的攀比心这么重啊。
不过想想,也很合理,天之骄子嘛。
从小被众人追捧,习惯了处处领先,骄傲一些也很正常。
而且,铁横秋也很认同月薄之。
和千年前就声名赫赫的魔将霁难逢相比,月薄之的确还是一个小孩儿。
能有如此造诣,便是千年难得的英才。
在铁横秋心中,谁也比不过月薄之一根头发。
更何况是霁难逢这样年事已高节操已毁的【】狗狂徒?
此时,霁难逢听了月薄之的话,却也不恼,反而忍俊不禁:“哈哈,行了,快进去吧,我可是满心期待,要看看尊夫人做灯笼的英姿呢!”
月薄之和铁横秋便走向那处暗门。
月薄之虽力能扛鼎,可实在过于苍白,透着一种病态的虚弱,铁横秋总是难免心疼他。
铁横秋一边扶住月薄之,一边说道:“夫人,我来。”
说着,铁横秋眼神一凛,运转功力,挥出青玉剑。
只见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地下暗门瞬间被破开,扬起一阵尘土。
暗门背后传来一阵杀声。
众人循声而去,却见暗门之内,满地都是干尸残骸,都是血偃丝的受害者。
而且,这些干尸看起来都不是新鲜的,表皮干裂,颜色暗沉,想必流觞居利用血偃丝害人已非一日两日,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在他们手中。
抬眼望去,流觞居掌柜与何处觅正自缠斗得难解难分。
流觞居掌柜的身形如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里穿梭,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刀,刀光闪烁,带着一股狠厉之气。然而,与他激战的何处觅却丝毫不落下风。
何处觅虽失了剑骨,手中折扇却舞得密不透风,扇骨劈刺如灵蛇吐信,展开的珐琅扇面又能抵住刀锋,端的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掌柜被逼得连连退守,额上冷汗直流。
何处觅一声断喝:“叛主刁奴,速速受死!”
掌柜冷笑一声:“就你!还不配成为我的主人!”
两人兵器相击声愈发密集,掌柜的刀法渐露颓势,呼吸间已带了浊重喘息。
何处觅却愈战愈勇,扇面翻飞如蝶,每次开合都搅得周遭气流乱窜,逼得对手连连退至墙角。
铁横秋不觉惊讶:何处觅这人,虽失了剑骨,但武功好像还见长了?不知是有什么奇遇。
眼见何处觅正要一击拿下掌柜,掌柜却突然怪叫一声,腰腹处迸出数缕细丝。
那血丝落地即活,闪电般游走蜿蜒,霎时缠上满地干尸。
偃丝牵引之下,原本僵卧的干尸猛地抽搐,枯骨关节咔咔作响,转眼都支棱着爬将起来。
何处觅暗道不好,但见周围已竖起二十余具傀儡。
这些行尸走肉不畏刀兵,枯爪如钩、獠牙交错,嘶吼着从四面合围。
何处觅折扇舞得愈发急了,扇骨戳左侧扑来的傀儡,扇面横扫又拍飞右侧咬来的尸首,可后心冷不防被利爪撕开道口子,绫罗外衫瞬间绽开血花。
铁横秋看着何处觅如此,忽然有些不忍,但却也没有立即出手,只是看向身边两员大将。
只见霁难逢双臂环抱,悠然立于一旁,脸上仿佛写着“见死不救,理直气壮”八个大字。
真不愧是【】狗魔将,果然心够硬的。
察觉到铁横秋的目光,霁难逢笑了一笑:“不是你家铁娘子要做灯笼吗?我一个专研究旁门左道的老人家,就不抢这风头了!”
铁横秋噎住:“什么……铁娘子……”
“老铁的娘子不就是铁娘子吗?”霁难逢好像认为自己好幽默,还自己哈哈笑起来。
铁横秋无语转向月薄之。
但见月薄之神色冷冷,对铁横秋说:“你不出手救何公子?”
铁横秋听到这个问题,深感疑惑:他为什么问我要不要救何处觅?
就跟之前在秘境一样,他一定是在试探我是否老实善良之人啊。
现在,月薄之肯定是在试探我……
他想看看我是否已然彻底摒弃魔性,重归正道。
何处觅可是我哥们啊。
我要符合人设的话,必须救他啊!
念及此处,铁横秋再不迟疑,猛然间抬手拔剑,跟戏台上的老将军一样义正辞严高呼:“何公子,休要惊慌,兄弟我来了!”
喊的声音有点儿大,以至于没听到月薄之后槽牙的咯咯响。

但见寒芒骤起,铁横秋持剑跃出,如苍鹰掠空。
围攻何处觅的数具傀儡尚未及反应,脖颈俱被齐齐削断。
铁横秋料想颈骨断裂,傀儡必然栽倒,没想到,这些傀儡只是头颅落地,躯体依然运转。
一具无头尸骸竟反着关节扑来,指爪直掏铁横秋心口!
月薄之在旁看着,瞳孔微缩,灵力瞬息凝于指尖。
肩膀却被霁难逢按住。
霁难逢一笑:“对自己的男人要有点信心。”
听到“自己的男人”几个字,月薄之神色一顿。
看到月薄之的反应,霁难逢更觉纳罕。
但见铁横秋神色一凛,拔剑一刺,却不是刺向伸来的手。
剑尖竟然劈向半空。
虚空中几不可见的偃丝应声而断,傀儡顿时如抽去提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好啊,老铁!”霁难逢抚掌而笑,又朝月薄之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你们真是夫妻啊?”
月薄之神色冰冷,并不回答,连眼尾都不分给霁难逢,仍是全心盯着眼前战况。
指尖冷光似有若无,但实如出鞘半寸的利刃,蓄势待发,对准着任何可能威胁到铁横秋性命的事物。
看着铁横秋的出招,何处觅福至心灵!
一个傀儡也要把利爪伸向他咽喉了。
何处觅却不闪不避,长臂一甩,折扇脱手飞出,快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出几道漂亮的回旋。
偃丝齐齐切断,失去操控的傀儡群如麦浪般接连仆倒。
那面华彩珐琅折扇也利落回到何处觅掌中。
傀儡全部倒地,流觞居掌柜脸色煞白。
铁横秋挥出三尺青锋,何处觅轻展华丽折扇,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掌柜的。
掌柜断喝一声,负隅顽抗。
铁横秋迅速出剑,剑锋已抵住掌柜左胸。
掌柜竟不躲不闪,任凭心口绽开血花,惨白面容上反倒浮起诡异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掌柜五指成爪,直掏何处觅咽喉要害!
何处觅瞳孔骤缩,折扇险些脱手。
铁横秋突然意识到什么,剑锋陡转,劈向虚空。
寒芒一闪,一道偃丝断裂。
掌柜如同断线木偶,直挺挺栽倒在地。
铁横秋抿了抿唇,靠近掌柜的尸体,单膝跪地,小心掀开掌柜衣领——后颈赫然蜿蜒着半截偃丝。
铁横秋喉咙发紧:“他……也是傀儡……”
何处觅见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月薄之和霁难逢却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着他们二人的脸色,铁横秋明白过来:他们一定是一眼就看穿了掌柜也是傀儡。
怪不得呢,方才月薄之那般动怒,扬言要宰了那个偃师,可看到掌柜时却又瞬间没了兴致。
看来,月薄之一眼看出这掌柜不是真正的偃师,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傀儡,根本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月薄之举目四望,感受着空气中的灵力变动,对霁难逢确认道:“背后的偃师,已经跑远了?”
霁难逢颔首:“跑得还挺快。”
铁横秋看着月薄之和霁难逢:碰到你们两尊大佛,换我我也跑。
何处觅回过神来,便转身对着铁横秋拱手,说道:“多谢铁兄弟方才仗义出手相救,若不是有你,我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铁横秋忙摆手:“哪里哪里。”
他方才在何处觅面前出了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生怕会被对方认出身份。
然而,何处觅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起疑,神色如常。
这也难怪。
铁横秋暗自思忖:我的青玉剑经过月尊淬炼,模样大改,他是认不出来的。
而且,之前还不觉得,如今出手了,才发现自己修为剑意都变化了许多,与记忆中的自己大不相同。
大概,肌肉的记忆还是比脑子的记忆要更深刻的。
何处觅目光落在月薄之身上,脸露疑惑:“这位是……?”
铁横秋正要开口,霁难逢就抢先一步,笑道:“这位是铁兄弟的夫人。听说他夫君逛青楼,就气冲冲地杀过来了。”
铁横秋一噎:“都是误会。”
何处觅赶忙顺着铁横秋的话说道:“自然是误会,铁兄弟不过是来这儿吃了些东西、喝了点酒,行事极为守节自持,还望尊夫人莫要误会了他才是。”
月薄之勾起唇角,却并未言语。
何处觅接着又说道:“此处出了事,实乃我招待不周,又承蒙铁兄弟仗义出手相助,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若几位不嫌弃的话,我想邀请几位到我山庄下榻,还望务必赏脸。”
月薄之并无说话,只是看着铁横秋,一副把选择权交给铁横秋的架势。
铁横秋一下愣住,怕自己选错了,会惹恼月薄之。
倒是霁难逢笑得格外爽朗,大手一挥道:“那敢情好啊!就这么定了吧。”
铁横秋素来以“老好人”面目示人,自然就被“半推半就”地拉到何氏山庄去了。
月薄之却不以为然。
铁横秋能骗过别人,可骗不过月薄之。
他太了解铁横秋了,这人看似软和温顺,实则骨子里就像一把锋利的剑。
他此刻装作勉为其难,不过是设计。
月薄之心中暗下判断:他果然和何处觅情分不同。
在这城中偶遇就乐得去别人家里喝花酒,见这何师兄被围困就不管不顾出手,现在又乐不可支地到别人山庄做客。
真是好感情!
但月薄之这是猜对了开头,得错了结论。
铁横秋确实是在假装勉为其难,实际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要借此机会接近何处觅。
但他要接近何处觅,当然不是因为他想和何处觅哥俩好。
他只是好奇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何处觅显然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一行人从这暗舍出来。
守候在外的侍卫们,瞧见何处觅一身狼狈模样,皆面露讶异之色。
何处觅神色平静,三言两语向侍卫们简述了暗舍内发生的情况,随后沉声下令,即刻封锁这流觞居,并安排人手仔细探查,定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氏产业遍布天下,在白光山上就有一处庄园。
这山庄风景明秀,进了门便是两株百年梨花树,夹着一条九曲回廊,依山势而建。
何处觅引着众人往一个粉墙黛瓦的院落里,一丛紫藤顺着墙头蜿蜒而上,垂下的花穗足有丈许长,风过时簌簌地抖落几片花瓣,正巧飘在月薄之肩头。
铁横秋目光凝在那儿,想要伸手去拨,又恐惊动天人。
犹豫一会儿,却见月薄之已自行拂去花瓣。
铁横秋心下好笑: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流觞居那边的事情还没收尾,何处觅寒暄几句就走了。
霁难逢指了指西厢房:“我住这屋。”
说完,他抬腿就要去。
却在这时候,霁难逢袖中飞出一直小山雀——正是夜知闻。
霁难逢好笑道:“这小家伙总算醉醒了。”
夜知闻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一瞧这完全陌生的院落,又看到铁横秋和月薄之正站在一旁,顿时惊得吱吱喳喳,左顾右盼。
月薄之神色平静,声音清冷地说道:“这院子倒也宽敞,足够这鸟儿栖息了。”
夜知闻一听就懂:就是让我住院子,不许我进屋呗。
懂了,吱吱。
说得我稀罕进你们那屋一样,喳喳。
鸟类的眼睛是很重要的!
很怕长针眼,好吗!
霁难逢笑着朝夜知闻伸出指尖:“可下雨怎么办?要么进哥哥的屋子来,自有好吃好喝的。”
夜知闻绿豆眼里写满戒备,不客气地啄了霁难逢手指两下。
霁难逢却也不闪不躲,任由夜知闻啄着,只是笑着摇摇头:“小没良心的,若不是我,你在流觞居就被做成烧鸟了。”
听到这话,铁横秋也有一阵后怕:流觞居里的事情,的确令人心惊!
如果不是及时捏碎玉简,他自己怕也……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铁横秋忽然问霁难逢:“看起来,纪大哥似乎并没有着了他们的道儿?”
霁难逢爽朗一笑:“可不是像铁娘子说的一般,我年纪大,钻研旁门左道多,那些个魑魅魍魉的手段,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铁横秋顿了顿:“如此说来,你那个时候倒下,不过是装样子。”
“只是好奇他们想耍什么花样罢了。”霁难逢的言语里有些百无聊赖之感。
以铁横秋从话本里的了解,霁难逢的寿命起码有一千年,这般长生不老,又难逢敌手,想必平素最是寂寞。偶尔遇到些新鲜事,便如同猫戏老鼠般陪他们玩玩,倒也合乎常理。
这般性子,怪不得会【】狗呢……
在二人谈话间,月薄之已转身走到东厢房门前站定,见铁横秋未动,便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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