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但他刚坐下,旁边的人就弹射了起来,是薛慎,“离我远点。”薛慎居高临下,很嫌弃地丢下一句后坐到了离林梦之很远的位置。
哇,神经病!林梦之翻了个白眼。
在一室热闹之中,乌珩悄然上了二楼,像谢崇宜那样趴在了栏杆上。
“你早就知道了?”谢崇宜问道。
“枯荒来的那天,梦之就告诉我了。”乌珩满意地欣赏着薛慎的表情。
谢崇宜失笑,“你应该提前告诉薛慎。”
“为什么?”乌珩不明白,“梦之谈恋爱,就算要说,也轮不到我来说。”
“也是,”谢崇宜点点头,不再趴着,他直起身,站在乌珩旁边,“所以,要出事了。”
乌珩低声说:“什么事?”
谢崇宜想说什么,可张开嘴后又闭上了,他悠然道:“再看看吧,也不一定。”
乌珩不再追问,他看着柳宁笔直苗条的背影,就是肩稍宽,不过不影响整体的观赏性,他轻叹,“真好看。”
“是好看,”谢崇宜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在感叹什么,捧了他的场,笑却冷淡下来,“你空间里收过裙子吗?他那样的。”
乌珩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当时一口气收了很多,应该有。”
谢崇宜朝乌珩飘去轻佻的一眼,“我觉得你穿会更好看。”
乌珩愣了愣,愣过之后,他扭头看着谢崇宜,眼睛绿水盈盈,“晚上我穿给你看?”
作者有话说:
小谢:挖坑
小鬼蛇:我跳

第219章
“他们今天都在班长家中,聚餐。”窦露坐在凳子上,动作磕磕巴巴地削着苹果,掉在桌几上的苹果皮没有一条超过两厘米。
阮丝莲靠在床头,黑发柔顺披在两肩,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听见窦露说的话,她轻声地说了句,“是吗?阿珩没有跟我说。”
长久的沉默之后,窦露扯了一下嘴角,“你为什么觉得他还会什么都告诉你?”
终于来了。阮丝莲心想,她手腕慢慢软下来,书落下,眼眸中蓄着泪,“他告诉你了?”
窦露疑惑起来,“告诉我什么?”
阮丝莲有些不太明白了,“没什么。”
她一直这样,有话要么不说要么不直说。窦露习惯了。
于是她低下头继续削苹果,也能避免与阮丝莲对视,几缕刘海挡在她的眼前,也能恰好遮住她起了雾的眼睛,
“你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你对我好,对我们好,这就行了,一个人没办法十全十美,我知道,”窦露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头顶惨白的月光,她心头跳了跳,继续往下说。
“那天你分娩,晚上你一直哭,我抱着它们跑出去,半路上我就想到了,你想让我杀了它们,除了我,你不相信还会有人会愿意为你冒着被诅咒的风险,杀掉它们,”窦露咬着牙,眼泪掉了一滴下来,“阿阮你知道吗?我也不敢的,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从来都无法接受伤害小动物,但你相信我,相信我会愿意为你做这件事情,你真的,太可怕了,你连这也能算到。”
“但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自愿被你算计,我在离开卫生所之后,知道了你想要什么,知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我辗转反侧,我想,黑蛇的诅咒只会对我生效,因为我知道对错,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做了错的事情,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诅咒并非来源于黑蛇,而来源于对的那个我。”
“阿阮,你是个坏女人,现在我也是坏女人,”窦露埋下头,吸了吸鼻子,“我们仍是队友,但以后我们将不再是朋友了。”
窦露没有给阮丝莲说话的机会,她放下手里的小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抓起身边的背包起身,“拜拜。”她离开得很仓促,看都没看阮丝莲一眼。
阮丝莲听着外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后背僵直,她脸颊发烫,像是被活生生撕下了脸皮,火烧火燎地疼。
但脸上的疼胜不过心疼的千分之一,她控制着眼泪没掉下来,看向无人的墙边,被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已经氧化了。
半晌,阮丝莲扬手把手里的书本朝那只苹果用力掷过去,苹果落地,滚到凳子底下,沾得全是灰。
林梦之弯腰把薛慎丢到自己脚下的苹果捡起来,这是他递给薛慎的,对方就这么丢回来。
“哇你他妈的,爱吃不吃!”
目前,这些苹果还是野生的,因为敖舍找到的适合种苹果的地方距离溯游城三四百公里,现在还没有必要浪费人力物力去种植苹果,所以这些野生的非量产的,就尤为珍贵。
林梦之觉得薛慎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从他今天一进门,对方就丧着一张批脸,主要是就对着他丧,看着就闹心。
餐桌被清理出来,摆上了丰盛的食物,肉质鲜嫩的白灼虾在盘中堆成了一座小山,鳗鱼切段烤制,油脂丰厚,端上桌时还在滋滋作响,鹿肉做了四五吃,照顾到乌珩的口味,另外还生拌了小半盆。
为了解腻,蔬菜和水果也不少。
末了,沈平安还给乌珩绞了一杯番茄汁。其他人没有,引得谢崇宜连着啧了两声。
饭毕,客厅散落一地的酒瓶,有些是乌珩提供,有些是从外面买来的,除了个别,其他人都喝得醉醺醺,林梦之还吐在了X的翅膀上,惹得X在他脸上狠狠踩了几脚。
昏昏欲睡的薛屺把X抱到怀里,“柳宁呢?”
“早走了,”杨澳说,“说是社区有事。”
“他就把林梦之一个人扔在这儿?”
“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都散了吧。”薛慎头一个站起来,走到林梦之旁边,将人一把抄了起来,“小屺自己回家,我先送林梦之回去。”
“没问题!”反正薛屺还不算醉。
沈平安和杨澳最后离开,因为这里的两个房子主人外加一狗一鸟都躺在沙发上装死,对一地狼藉视而不见,大有一种他们不管总会有田螺姑娘来管的架势,所以两人只能认命地把房子收拾干净,走的时候甚至将垃圾都全部带走了。
两人一走,X就把脑袋抬了起来,它小心跳到地上,跳到落地窗后面——前几天被老爸撞烂的落地窗,后来也是沈平安叫人来换的。
“走了?”乌珩眼珠转了转。
“走了!”X大声回。
乌珩和谢崇宜同时坐起来。
“洗澡,睡觉。”
浴室里热雾蒸腾,乌珩额前的发被全部掀开,水柱从光洁的额头一道道滑下,谢崇宜把他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只手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近乎凶残地深吻着他。
乌珩酒量很差,没喝酒,此时也快醉了,但谢崇宜喝了不少,光是残留在他齿间的酒精气味都足以把他怀里这棵植物给灌得神志不清。
乌珩扶着谢崇宜的手臂,被撞开的时候,雪白漂亮的脊背绷紧,腹部不由自主地轻微痉挛,伴随着呼吸不畅的是谢崇宜恶劣堵住他嘴巴的吻。
热水把浴室里淡香清苦的植物气息提炼得愈发浓重,乌珩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咬住谢崇宜的肩头,把现在的每一次都当成最后一次。
大街上,沈平安把打包好的垃圾送到了垃圾站,垃圾站如今是几个力量型异能者在负责,眼下已经下班,为了节能,附近一盏灯都没有,月光微弱如萤火,落在不断耸动的一堆垃圾表面。
青年戴上手套,掌心滑出藤蔓,长刀刀尖划着地面,缓缓靠近。
“咔嚓”
“咔嚓”
咀嚼声,被咀嚼的好像是很粗很坚硬的骨骼。
不是垃圾,沈平安在距离垃圾堆只剩两三米时,闻到了血腥味。
“出来!”他低喝。
脚下黑影浮动,沈平安从下朝上看,嗡嗡,嗡嗡,他先看见的竟是对方身后闪着蓝色寒光的虫翅,接着它扭曲坚硬如钢铁的虫足,桶装的腹部以及结构复杂的昆虫头颅,微翘的尾端,朝着前方。
它兴奋地震动翅膀,口器上悬挂的血液不停往下滴,半球状的复眼从上方直勾勾地注视着面前送上门来的食物。
居安思危,沈平安从不懈怠与放松,在它扑向自己的那一刹那,沈平安手腕一转,背过身,长刀没入昆虫口器,刀锋一撇,还没有失去活性的虫脑就咚咚落地。
温凉的体.液溅了青年满后背,腥臭的味道在瞬间盖过血腥味。
沈平安转身蹲下来,手中长刀变短,没有一丝停顿,噗呲一声插.进昆虫宛如空腔的胸腔里,探寻了几秒钟后,他起身走到一旁,对虫脑也进行了同样的举动,一无所获之后,他才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有能量核,说明不是变异生物,自然界所有受能量影响的变异生物,在进化出攻击性和个体意识后,体内都会出现能量核。
如果没有,那就是最近一两月才出现的,是感染者。
沈平安想不通,为什么溯游城里会出现外面才有的感染者?
正想得出神,远处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边跑边叫哥。
街道尽头,沈如意缩着脖子东张西望地朝他跑过来,一脸不满地站到了沈平安面前,永远都在抱怨,“你今天去聚餐为什么不带我?你们排挤我吗?”
沈平安用衣袖擦着刀,“你什么时候被他们接纳过?”
沈如意不屑地撇撇嘴,“谁稀罕。”
他说完了之后,没人理他,沈平安不是个会跟他拌嘴的性格,收了刀就往停车的位置走。
沈如意咬了咬牙,跟上去,“那你不能帮我说说好话吗?”
沈平安:“帮你接近乌珩?”
“哪有!”沈如意瞪大眼睛,“我又不喜欢他,我就是觉得他好看而已,而且他杀了我妈,我接近他我有病啊!”
他见沈平安上了车,也赶忙拉开车门,爬上副驾驶座,“我是想跟乌芷一起玩,但是她不理我。”
沈平安搭上方向盘的手一顿,表情复杂,说实话,他也不清楚,接近乌珩和接近乌芷,哪一个会让人死得更快。
但沈如意跟乌芷一般大,十四五岁,他估计就是在这儿没同龄人一起玩,只能盯上乌芷,但乌芷……不是善类。
沈平安想劝沈如意要找玩伴可以等过几天枯荒的人安定下来了,去枯荒社区找一找,枯荒两万多人,总不能找不到玩伴,可他还未开口,一道黑影就从副驾驶那边袭来,砰的一下撞上副驾驶的车门,车门被撞出一个凹陷,眼见着就直接要底朝天。
沈如意的腰被顶撞得痛死,他面容扭曲地按住座椅,藤蔓拔出地面,附着到几个车胎的表面,把吉普车重新抓回地面,然后转头就把预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昆虫戳了个稀巴烂。
他大喘着气,吓得脸都白了,一扭头,却见自己老哥表情不虞地看着自己这边。
“干嘛?”
“谁让你学我的?”沈平安语气冷淡地问。
"你管我,我想学谁就学谁。"他抱着手臂,冷哼了几声,音调忽地变了,柔软,阴郁,冰冷,“沈平安。”
被喊到名字的人手指一紧,完美无缺的面孔出现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随即耳畔响起的大笑,又让他重回冷静,他松开方向盘,在下一秒,给了沈如意一个措手不及的耳光。
“你模仿谁都可以,乌珩和谢崇宜不是你的玩具,得罪了他们,我保不了你。”
沈如意捂着脸,顾不上疼,只觉得被羞辱,他跳起来,脑袋撞上车顶,马上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头。
“你们不是兄弟吗?什么保不保的,你以为你是什么权谋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哼,当心我告诉谢崇宜去。”他语气不尖刻,就是还未进入变声期的辣条音,在叫嚷的时候,格外刺耳。
沈平安手指从方向盘上滑下来,侧头静静地注视了沈如意半天,“你不是不知道,我死过一回,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早已经算不上真正的人类,我的忠诚从来与爱情无关。”
沈如意头一次见青年露出受伤的表情,他嗫嚅着唇,想道歉,又张不开口。
“下车。”沈平安说。
沈如意被赶下了车,眼睁睁地看着吉普车离自己越来越远,更是完全没有掉头的迹象,他在原地气得大叫,转身一脚踹翻了垃圾桶,“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他双手握拳,又跑去把垃圾桶扶了起来,“啊!!!”
他一通发泄完,才注意到近处一动不动的几盏小红灯,呼——呼——
“什么人?”他往后退了一步,“红灯”的主人也随着他的动作朝前,密密麻麻的黑甲昆虫,从巷子里,贴着地面飞出来。
“哥!!!”沈如意大惊,掉头就跑,它们撵上来,速度奇快。
沈如意使用藤蔓不熟练,甩出三次能把自己绊倒两次。
他在地上打滚躲过啃咬和踩踏,但难免还是会被剐蹭到,有些地方正汨汨朝外渗血。
沈如意目光急切地从这群昆虫身上扫过,再翻身而起的时候,他双手快速化为虫镰,脑袋被巨大的虫脑代替,歪头直接把冲过来的昆虫一口给撕成两半。
咔嚓,咔嚓。
少年缓慢地咀嚼着,呸呸呸,难吃得要死。
第二日天没亮,闻垣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乌珩和谢崇宜两人的家中。
“出事了。”
出事的地点正是距离垃圾站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别说晚上,哪怕是白天,经过的人都很少,一般只有垃圾车会来来回回地跑,可到了晚上,就连垃圾车也停运了。
街边摆了十几只拼凑起来的大型昆虫,有的连脑袋都只剩下了半个,有的只剩下一对口器,蚕蛹一样的腹部失去生机,干瘪无力,看着就像一堆发黑的破铜烂铁,但这是死后的状态,死之前,它们的羽翅都足以轻易划开人类的喉咙。
“不是变异生物,所以就不是地球上的原住民,是感染者,他们原本都是人类。”
“目前还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被感染,城内每个人在进城之前都做过检测。”
“早上一发现情况,窦露就已经带人开始全城能量清查,她结束之后会过来找我们。”
乌珩听着闻垣和谢崇宜在身后的对话,走上前去,弯腰随意拾起了一截肢体,他动手剥开坚硬的外壳,里面是空的,他只能拎起一片壳喂进嘴里,这些其他人靠近都无法不呕吐的感染体,他吃起来,竟然是脆香的。
尽管味道还不错,他也没有多吃,吃光手里的,他没有再去捡,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地残躯。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窦露带人回来了。
她跑到乌珩跟前。
“清查结束了?”乌珩问道。
“没,”窦露摇头,露出难色,“但不出意外,我已经找到了源头。”
香壶社区的一号楼已经被包围,里面所有的居民都已经被带了出来,除了死活不愿意下楼的,整栋楼变得空空荡荡,地面异能者随时准备着冲上楼实行抓捕。
乌珩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几个守卫身后,他们完全没有察知到有人靠近,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顿然回头。
“在这里?”
几人还没这么近距离与领主接触过,连面都很少见,白到近乎透明的一张脸,让几人不约而同地愣了好几秒钟。
“是、是的。”
“我上去看看。”乌珩从几人中间挤出来,他们没来得及叫住对方,怕出什么事,分出两个人赶忙跟了上去。
“要务长没跟您一起吗?”两人平时都形影不离的。
“他在后面。”乌珩说,“几楼?”
“四楼。”
乌珩脚程快,先一步到达四楼,四楼四户人家,只有一户还存在着活人的气息,他推开走廊尽头虚掩着的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倒在玄关的鞋柜以及满地杂物的客厅。
一扇房门后传来喊叫声,“我不许你们带走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莉莎,是我。”乌珩绕开横七竖八的杂物,站到了发出声音的门前。
房门倏忽打开了,莉莎泪眼朦胧地站在里面,“这一定是误会。”
她看起来还挺正常,虽然眼睛发红皮肤浮肿,但这是因为情绪激动地痛哭过,乌珩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过渡给了她身后单人床上的江帘——男孩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表面上没看出有什么突兀的地方,可莉莎的恐惧和恍惚已经说明了一切。
乌珩朝前走了一步。
莉莎不肯让,“不可以……”
人类所有的真的感情都是愚蠢的,起码莉莎没有最开始那么聪明,因为护着一个感染者没有任何意义。
藤蔓从她脚下无声探出,猛地捆住她的身体,乌珩从她身旁绕过去,在莉莎的大喊大叫声中,站在了江帘的床边。
青年弯下腰,把江帘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江帘紧闭的眼皮颤了颤,睁开一条缝,本该属于人类的瞳孔依然是虫类才有的复眼,蓝色的,乌珩怔了一下,很快便想起来他跟江帘的第一次见面,对方被一只蓝色蝴蝶压在身下啃咬的场景。
莉莎挣扎到脱力,异能在乌珩面前约等于无,汗水和泪水一齐从脸上滚滚而下。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乌珩抱着江帘,江帘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没有一丝反抗的被带走。
走廊里,两名守卫看见他出来了,松了口气。
正要转身跟上,敞开门的室内,传来沙沙声。
“进去看看。”乌珩说道。
他右手边的守卫掉头跑进去,空气了静止了几秒钟,身后传来守卫的惊呼,“领主,你快来看!”
乌珩和剩下的一人快步回到江帘的房间,莉莎不知所踪,只有破开的窗户和被风吹得前后摆动的窗帘。
楼底下却在此时出现了骚动。
乌珩跑着江帘,站到了呼呼吹着风的窗后,楼下围满了人的空地处,一只变异还未完成的半人脸昆虫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谢崇宜弯腰从它后颈拔出利刃,把它翻了过来,正面朝上,是莉莎。
江帘被关进了科研所,因为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被感染后还能保持理智的感染者。
后面的清查,再没有出现过异常。
于是,于是,沈如意借着这次感染者事故,登门要求乌珩给他全域表扬,最好再给他一个奖章,因为要不是他,那十几个感染者早不知道杀掉多少人了。
乌珩撕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奖状两个字将他就打发了。
到了晚上,乌芷也跑来要。
“你为什么要?”谢崇宜很好笑地问她。
“哥哥给沈如意不给我!”
这回换谢崇宜给乌芷写了奖状,谢崇宜会画画,还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女孩的Q.Q人,乌芷勉强开心地收下。
第二天早上,沈如意又来了,带着他的奖状,要求也给他画一个Q.Q人。
谢崇宜把人赶出去,并在门上挂上了傻子勿扰的牌子。
第三日,阮丝莲正式上任溯游城人类总会会长,在宴会上,乌珩只出席了十分钟吃了一桌子东西后就离开了,窦露没有露面。
第四日,窦露和薛屺带人离开溯游,救援无人相。
第五日,闷头干活的敖舍迎来了第二次大丰收,乌珩和谢崇宜的家都差点被幸存者们送上门来的粮食给淹了。
“快哉!快哉!”城内人多了起来,X的话也学得越来越杂。
第六日,乌珩和“谢崇宜”一架打得整个别墅区被毁去一半,吴陌带人登门,建议把谢崇宜关进为他特制的科研所房间。
“这是为了所有人考虑,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但除了你以外,基地内没有第二个与他势均力敌的人。”
新的家只剩下了一个门框,乌珩坐在门槛上,脖子流着血,周围一片废墟,地都掘了三尺翻了个面,谢崇宜躺在他的身边。
他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说客团队,心内无波无澜,幽绿的瞳孔边缘,描着一层金色,像两轮日全食。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救世主角色吗?”乌珩撕下一片衣角,卷起来随意地擦拭了几下脖子上的鲜血,“如果谢崇宜被摧毁了,我就摧毁掉你们所有人。”
“所以,”青年语气微顿,不再一点情绪都没有,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压住鼻音,“请你们快点想想办法。”
X站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左右张望,大声喊着,“拜托咯,拜托拜托咯!”
吴陌和他的人一起离开后,乌珩手掌贴住地面,藤蔓绿浪般散开,开始慢慢修复身边的废墟,搭建到一半,他放弃了,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他托着腮,和一狗一鸟一齐静静地看着还没醒过来的谢崇宜,看了半天,他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X也要来戳,用爪子,被乌珩挥开。
但是蜀葵用舌头舔一舔就可以。
狗鸟在旁边因为不平等待遇打成一团,乌珩笑起来,笑到一半,忽然凝住,他发现,前几天那个感染者的味道,跟现在谢崇宜身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相似。
乌珩撑着身体,转向谢崇宜,把还在到处捡垃圾的藤蔓唤回到身体当中,掌心上方,木系和光系融合到一起,淡绿色能量被藤丝缠绕着,自发地靠近谢崇宜的胸膛。
藤丝无声地刺穿衣服下面的皮肤,谢崇宜昏迷不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乌珩感到有点脱力。
就在他以为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只是天方夜谭之时,看起来十分健康的绿色末端,与谢崇宜心脏相连的那个位置,有刺目的黑色浆液翻涌而上。
乌珩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纯粹得只有开心的微笑。
黑色的能量杂质沿着藤丝往上,姿态看起来比虞美人还要积极贪婪,它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灌进乌珩的身体。
冰冷的能量让乌珩身体忍不住打寒战。
在几种能量的交织融合当中,乌珩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和谢崇宜的小时候,他小时候喜欢低着头,谢崇宜小时候则喜欢半抬着头,看起来很不得了的样子——苏陌的动机大概是好的,过程中,笑容要比难过的时候多,实验在谢崇宜上初中之前就结束了,在京州的初中三年,谢崇宜无疑是风云人物中的风云人物,末世那时候还没有正式降临,磁场还没有出现异常的波动,能量还没有井喷,所以那几年的谢崇宜也不用注射能量剂。
此刻乌珩获得的信息量巨大,比从谢崇宜口中和吴陌以及那些文件里所获得的都要多。
“地球上所有生物的末日就是你的末日,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给那些能量杂质寻找一个新的容器,可这不太可能实现,不,是绝不可能实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股能量来源于地球本身,它有多么庞大,我们都知道。”
乌珩心痛欲裂,眼前的画面成了一地碎片,他注意力回到谢崇宜的身上,身体内的剧痛让他已经无法再想东想西,他用尽全力,想要把藤丝收回来,可藤丝简直就像是已经长在了对方的身体里。
推书 20234-10-25 : 我不想学习by西瓜》:[近代现代] 《我不想学习》作者:西瓜大盗【完结+番外】长佩2022-08-10完结  10.37万字5,008人阅读84.26万人气1,901海星  简介:  程沂舟×余图  沉稳寡言年上攻×狼狗寸头受  ——  余图故意考砸了高三开学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成功把工作繁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