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不安慰还不要紧,一安慰,乌芷就哽咽出很响亮的一声,“嗝,梦之我恨你。”
隔得最远的薛慎抱着手臂,昂起头,看着竹影摇晃,尽量控制住自己露出笑容。
“这样,”阮丝莲手指搭上林梦之的肩膀,她很隐晦地按了按,使了眼色,之后柔声道,“我们现在就往枯荒走,X不是还没回来么?它肯定会先去寻乌珩,如果乌珩需要帮助,一定会托它找我们,要是X到时候带信来,就让林梦之去帮乌珩,好不好?”
乌芷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但很显然,她也不愿意跟林梦之说话了,林梦之也不跟她说话,两人头一扭,各走各的,隔得老远。
“好了,我们现在出发。”阮丝莲看向看戏的众人。
窦露:“陈医生不许走我们后面。”
“对,陈医生不许走后面,他会看着我们流口水。”薛屺趴在薛慎的背上,“让我们来给陈医生断后吧!”
“陈医生身上臭臭的,你会彻底烂掉吗?”
“不会。”陈孟说着,从自己眼眶里摘出一只白色蠕虫,喂进嘴里。
一行人正式出发,而另一头,乌珩和谢崇宜也与吴典等人碰上面,此时,月亮从云层之后探出半张脸,幽然普照。
“张教授始终支持地磁学说,他说一切的异常都是地磁变化导致的,包括人类现在的变异,他坚决反对将现在的人类称为异能者或者是超能力者,他认为这是人类被感染后的表现,他将异能者称之为异种。”
谢崇宜:“好难听。”
乌珩附和,“是啊,像在说牲口。”
吴典走在前面,他用手中的刀不停斩断路上半人高的野草,说话时,气也不喘,“各单位一直都在严格监控磁场、大气层还有蓝星外小行星轨迹等多方面变化,异动一直不明显,直到半年前,蓝星多处火山频频爆发,极光出现,卫星时常发生障碍,除了一系列异常的大自然现象,当初参与实验活下来的我们,体征陷入异常和精神失控成了家常便饭,但那个时候,我们对即将开始的灾难一无所知。”
乌珩想了想,说:“班长说末世其实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你又说一无所知?”
“班长?谁?”
“……谢崇宜。”乌珩道。
“小谢从小就爱管闲事,的确适合当班长。”
“喂。”谢崇宜对此反应异常大。
但吴典已经又开始说起了话,他回答乌珩的问题,“意思就是,灾难早已经开始,只是我们太晚察觉。”
他仿佛知道乌珩在想什么,回答完问题后,又接着道:“人类的确是一种比较卑劣的生物,但是在行使卑劣之前,人类还需要有一个可以行使卑劣的相对安全的空间。”
乌珩点头,明白又不明白的样子。
此时,空气明显已经变得比之前灼烈了不少,三人走在队伍最前方,都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粗喘声——竹林的叶冠乍看只给人茂盛得过了头的感觉,像是一把巨伞罩于头顶,可当温度上来时,它便化身成了蒸笼,将林间的空气封锁其中,肆意蒸煮。
“不行,太热了,歇会儿。”后面有人就地躺下,躺下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找处有水的地方吧。”
乌珩停下步伐,若有所思,"八点六公里,是不是还没到变异竹的主脉?"
“没有。”吴典答道,“竹林遍布这里全部的山头,主脉距离我们几十公里也不足为奇,你要它的主脉做什么?”
"能量核,你不要?"
“那不是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吴典看向西北方向,目光淡然。
他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簌簌劲厉风声,一声鸟类的啸鸣在竹冠上方响起,比夜色更浓的黑影从他们头上掠过去,再次返回时,接连两声鸟鸣前后响彻,回音阵阵迭荡。
谢崇宜抬眼,“你家孩子鬼混回来了?”
乌珩脸上却并无笑意,“有两只鸟。”
簌簌几声,地上躺着的那个圆脸青年旁边的竹自突然从上至下剧烈摇晃,众人神色恐慌地抬头,只见头顶茂密的竹冠被砸出了巨大的塌陷,竹冠衔接得是如此紧密,它竟然接住了来自上方沉重的身躯,只让下面的人窥见了事物的分毫。
鸟鸣,羽翅,黑色的利爪。
“两只变异鸟!他们打起来了!”有人惊呼。
“怪物内讧,好看爱看。”
但就是看不见,他们的视线几乎全部被竹叶挡住了,他们只能听见天空上时远时近的撕咬低吼声,利爪陷进毛层抓破皮肤的刺啦声,巨大身躯碰在一起的撞击声。
有鲜血挂到翠绿的竹叶上,然后顺着叶片滴落。
下面有人搓着手咽着口水表示,“要是两败俱伤,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渔翁得利,变异鸟好吃吗?”
乌珩收起看着上空的视线,朝发出疑问的人看去。
少年看人总是一副萎靡又阴郁的样子,不像末世里其他异能者总是将杀意张扬在脸上,使人感到恐惧,少年是让人感到阴冷不适,像是被什么又冷又黏的东西缠上了,就连喉咙都被他的眼神勒出紧窒道的错觉。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圆脸青年在此时发动了异能,他竖耳聆听了一会儿,说道:“不相上下啊,有一只打得很莽。”
乌珩以为打得莽的那一只是X。
而这口气都还没来得及松下去,头顶竹枝被缠斗在一起的一个巨大毛球撞开,两只鸟类堪比两辆半挂从空中跌落。
“快躲开!!!”有女声叫喊道。
两只鸟类重重落地,形同猛兽撕打的画面跃然眼前。
然而它们只是刚接触到地面,就立刻展翅再次撕咬了起来,鸟羽满天飞,周围变异竹被悉数撞得歪斜折断,为了避免被牵连,众人都躲得远远的。
与X打起来的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像是乌鸦,但跟乌珩前面见过的乌鸦又不一样,可能算是鸦科。
它异常凶猛,咬住灰鹦鹉的脖子任凭肚子被踹得鲜血淋漓也不撒口,爪子按住灰鹦鹉的翅膀后就更是残暴,一抓便是一大把带血的羽毛被连根拔下来。
这一幕虽然残忍血腥,却也极易刺激人的肾上腺素,有人忍不住发出高声吆喝,起哄。
X下手虽然也狠,但它怕痛,嗷嗷咕咕个不停。
它也不明白,为什么它都给对方的脖子凿了个洞,对方还这么猛?
“像两头怪兽一样……”站得很远的几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它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争领地或者是配偶,动物打架百分之九十九只有这两个原因。”
“都不是同类争什么配偶?”
正探讨着,一条绿色的藤蔓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两只巨型变异鸟之间。
它沿着黑鸟的脊背滑上去,停滞一瞬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它的喉颈,看似柔软的藤蔓也在瞬间绷直,无数分支在此时如罗网散开,捆缚住黑鸟的双翼双足。
还有分支在半空中高高竖起,像进入攻击状态的眼镜蛇,没等黑鸟嘶叫,它的瞳孔中就被绿色充斥——藤蔓同时捅进了它的腹部,它几乎是连喘气都来不及,便已经咽了气。
乌珩走上前,藤蔓从层层笋衣底下,蜿蜒爬行,回到他的身体里。
除了谢崇宜和吴典,其他人甚至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世界一片昏暗,刚刚那些摇摆的柔软肢体,像蛇一样,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可两只变异鸟却只剩下一只了。
它是那只灰色大鸟的帮手。
乌珩走到X旁边,X变小身体,半身都血淋淋,它跳进他的怀里,将脑袋埋进对方的胳肢窝,发出委屈的咕咕声。
“阿珩,救救我。”
乌珩没理睬它,把它拎起来,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被拔掉了几撮毛,脖子上掉了一点皮。那只黑鸟只是打得凶。
“这是你的鸟?”远处,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问。
乌珩点点头,用衣袖擦了擦X头上的血。
那人得到了肯定回复,一脸被噎住的表情,他刚刚好像当着人家面讨论这鸟好不好吃来着,又好像没有,记错了。
既然是自己鸟,那他们就不害怕了,马上围拢过来,一半儿人围着黑鸟研究,一半儿人扒拉着X。
“鹦鹉!我妈以前养过,嘴跟那老虎钳似的。”
“这是什么品种的鹦鹉?”
X现在暴躁得异常厉害,把凑过来的人啄得大惊失色地往后退。
吴典和谢崇宜则是在动手察看地上那只黑色的鸟。
“黑卷尾,”吴典说,“比较好斗的一种鸟。”
谢崇宜用手指捏了捏黑卷尾厚实粗壮的腿根,神色微顿后,他看向站在后面的乌珩,“你吃不吃?”
乌珩看见了,轻轻摇头,“不饿。”
“那我们出发。”谢崇宜也没有耽误时间,他起身后,吴典在他后面起身,环视一周后说道,“在这种丛林当中,小心虫子。”
“虫子有什么可怕的?”
乌珩朝自己身旁发出质疑声的青年看过去,“是比你还大的虫子,也不怕吗?”
谢崇宜拉住乌珩,“走了。”
熹微出现,前往枯荒基地的队伍中,不断有人喊着好热,汗水的气味被燥热的空气蒸干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时不时出现的丧尸好几次冷不丁吓人一跳,幸好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类,在这时候早就能镇静斩杀丧尸,异能者的主要是任务是提防那些强过丧尸数倍的变异种和变异动植物。
叶纵然慢慢悠悠地走在末尾,旁边的生姜寸步不离。
“京州需要我援助哪方面的事宜?”老人爱闲聊,走了一路,憋不住开口找生姜说话。
生姜本来还在盘算着能不能先把这些人安全送到枯荒,他再返回,结果被叶纵然这么一打断,他停下思考,说道:“张教授他们发现,变异植物全部都背叛了原来的基因,它们体内的结构被它们自己篡改,并且,它们受到外界的影响最大,水土磁场都能影响它们,张教授监测过,所有异种当中,植物共生体是被反噬概率最高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人被植物反噬,成为植物的养料,或者从属关系置换,成为变异植物傀儡。”
“与动物共生体不同,动物与人类很容易建立主从关系,它们的精神意识很容易臣服于人类,但植物的世界里没有服从这个概念,不管它与谁建立关系,在它的世界里,另一方都只是土壤的角色,只能作为给它提供养分的存在。”
叶纵然听完,沉默良久,冷嗤一声,“十个就是你们的样本?”
生姜坦言道:“出现自我意识的植物太少了,共生体寄生体就更少了,十个已经是把京州和京州周围两百里全搜了一遍的结果。”
“独木难成林,”叶纵然说,“不足为惧。”
又过了会儿,他又低语,“但我还是应该去看看的。”
生姜欣慰点头,侧头看见老人额头上的汗水,他从包里拿出水,“您喝点水。”
叶纵然摆摆手,没去接,“年纪大了不用喝那么多水。”
生姜一脸黑线,“您还是喝吧,您干巴死了,上校会一枪崩了我。”
叶纵然这才勉强接过,但他没急着喝,而是蹙眉,迎着刺眼的晨光朝前看去,“正午的时候,找阴凉的地方,让所有人都休息,最热的时间段就不要赶路了。”
“好的。”
生姜应声后,又听见了来自身后的嗡嗡人声。
他伸手到包里,缓缓抽出一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长刀,几缕微湿的长发贴在他的下颌,他眯眼朝后方看去,眸子也已经变成了蓝色。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等我哥哥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打死你!”
“打死你~”
“能不能别吵了?不累吗?林梦之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林梦之用手比划着乌芷的脑袋,“哇,168的孩子!”
乌芷气得脸上挂霜,又很快融化成水,林梦之用空水瓶接在她下巴下面,“别浪费了。”
阮丝莲又觉得无奈又想笑,“梦之你……”
乌芷这时候已经积攒了满值怒气,她掌心下出现冰刺,扬手就朝林梦之的腹部刺去。
“我要杀了你!”
“靠!”
沈平安一直注意着,冰刺在碰到林梦之身体之前,藤条瞬间将它们全部扫落。
林梦之手指攥着水瓶,不敢相信一般低下头,又抬头,“乌芷你有没有良心?”
“谁让你那么讨人厌的?”
“你先说我是狗的,我说你了吗?”
“那也是你先吼我的啊。”
眼见着矛盾即将升级,一道不属于他们队伍的男声插了进来,“各位喘得跟狗一样,还有心思拌嘴?不愧是小谢的队友。”
彼时的另一边,众人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典找到了一处泉水,泉水是从山体里冒出来的,流经嶙峋山石,在低处形成一小汪清潭,手指碰到水面,荡出玻璃一样明亮的碎纹,温度也是清凉宜人。
“为什么水不是热的?”圆脸青年蹲到水流下来的地方,他热得脱下了衣服,掬了好几捧水往身上浇,“凉凉凉!”
“这是山体里面的水,怎么可能会是热的?这才多少度,还指望把山都从外到内烤热吗?”短发女人翻了个白眼,说道。
乌珩虽然也很渴,但他不喜欢在人很多的地方挤来挤去,他站在不远处,抱着X,静静地等众人先喝。
X又没有不善言辞,更加无所谓人多不多。
它从少年怀中拼命挣扎,跳到地上,“让让让让,都让让。”它叫喊着,又飞又跳踩着好几人的脑袋落到水边,“让老娘先喝。”
“哇啊啊啊啊它会说人话我的妈呀!”
“怎么鸟也插队啊,好没素质,家里不管教难道指望到社会上让别人管教吗?”
X收拢双翼,蹲在水边,伸长了脖子,大口大口饮水,又用翅膀沾了水浇到身上,使劲抖毛。
谢崇宜也没有去参与争抢,他蹲在乌珩边上,听见X呱呱叫,意外道:“它是雌鸟?”
“雄鸟。”乌珩思索着,“应该是跟窦露学的。”
“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吧,十五分钟后再出发。”吴典用水洗了把脸,他长相秀气,与英俊沾不上关系,留着蘑菇头,乍一看像个学生妹,可如利刃出鞘的挺拔身高以及一板一眼的威严神情,却绝对无法让人小觑他。
水潭旁边没有人了,大家躲到了树荫底下,躲避烈日。
乌珩挽起衣袖,他走过去,谢崇宜紧随其后。
少年刚在水潭边上站定,青藤就像浪一样从水潭下面冒出了头,不及三寸深的水潭在眨眼间被它抽干。
谢崇宜:“……我要说法。”
乌珩眨眨眼睛,看着还在顺着山石往下流淌的泉水,“会好起来的。”
耳畔泉水哗啦啦砸落在水底裸露的石面上,轻灵的撞击声,因为这声音,或者别的什么,两人目光撞到一起,相视一笑。
干涸的水潭慢慢又将水蓄积了起来,两人掬起水喝了一会儿,身后休息的队伍当中,传出一声烦躁的“该死”。
乌珩没有回头,他一贯不好奇无关人员又遭遇了什么,他盘腿坐下来,弯下腰,双手伸进水潭当中,藤蔓入乡随俗,在里面跟着又短又细的水草摇来摇去。
他掬起满满的一捧泉水,伸着纤细的脖子过去喝,脖子的青色血管也跟着绷直——但手毕竟不是容器,三分之二的水都顺着手腕和下巴流走,他身前的衣裳被打湿了一大块,裤子上也湿了两块,脖子和小腿更是被水洗得白透晶莹。
少年神态散漫安然,不像是逃亡,像是春天出来郊游。
谢崇宜看见他领口在不断往下滑,从锁骨到胸骨,慢慢都摊在了自己视野里。
旁边有人过来,他才伸手过去,用手指拎着对方的衣领,往后拽去。
乌珩被他莫名奇妙的动作差点勒断气,“?”
过来的人是美莉镇基地的一个原住民,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胡子拉碴,大概是被热的,他的脸涨红发肿,“刚刚才喝了水,现在又渴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捧起水来拼命喝。
乌珩无声无息收回了还在水底徜徉的藤蔓。
他坐在原地,清风徐来,只是热浪又滚滚扑面。
“嘶——”中年男人喝了好一会儿,发出不耐烦的气音,又伸手把脖子挠得噗噗响。
乌珩跟谢崇宜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被挠得尽是血痕。
谢崇宜拧了下眉,提醒道:“你再挠下去,感染会要了你的命。”
中年男人呲牙咧嘴,住了手,可这住手还不到十秒钟,他又仰着脖子痛苦万分地挠了起来,一边挠一边说:“你们没痒过你不知道,真是生不如死,我恨不得砍上脖子两刀。”
他说完后过了会儿,乌珩眸子慢慢定住,他倾身,一把按下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愣了一下之后,又企图用另一只手去抓挠,藤蔓卷住他的手腕,拧到了他的背后。
然而,男人就在此刻暴躁起来,他双目瞪圆,剧烈挣扎,口中怒吼,“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挠个痒都不行?!”
“啊——好痒——好痒好痒!”他的双手没有得到解放,只能拼命扭动身躯,狂甩脖子,像是脖子上沾了什么东西,他要把上面的东西甩下来一样。
乌珩不为所动,他将男人按倒在地,用脚踩住对方的肩膀,使男人无法再挪动上半身。
“别动。”他低声开口,然后弯下腰。
谢崇宜靠近蹲下,“他体内有东西?”
“好像是。”乌珩也不确定。
其他人在这时候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反常,但他们都不敢靠近,只有吴典慢步过来,提醒了一句“小心”。
仔细观察一会儿。
终于乌珩手指抚上了男人湿润潮热的脖颈,下面的脉搏砰砰狂跳,暴起的青筋使他的脖子摸起来凹凸不平。
少年白皙细长的手指柔软无骨般,没有使被抚弄的人深感销魂,反而有一种手指随时会捅进咽喉的强烈危机感。
“找到了。”乌珩动作顿住,他大拇指和食指并拢,捻住了男人皮肤上的一个小黑点,然后往外拔。
“啊——”男人的身体此刻再也无法受控,一股难以言喻的被吮吸感贯穿了他的全身,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自己的一身皮给撕下来,他下半身像一只蠕虫一样疯狂扭动,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叫,甚至求其他人把他杀了。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肩膀以上的部位都被乌珩控制得纹丝不动。
乌珩依旧踩着他的肩头,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手指间的东西越来越长。
冰凉,潮湿,柔软。
比藤蔓要柔软得多,像是一块没有骨头的烂肉。
直到拔出了足有三四厘米,这个不知名生物身上的花纹才让三人看清,暗黄色与暗绿色交织,表面还泛着一层漆亮的光,身躯被拔出得越多,它的蠕动就越发明显。
“蚂蟥。”吴典看了眼男人不停抽搐的身体,“拔出来应该就好了。”
“蚂蟥跟水蛭是一种生物吗?”谢崇宜抬眼,问吴典。
“我认为不是,但极其相似。”
乌珩专注地拔着虫子,拔到体外的部分越多,虫子扭动得就越强烈,而暴露在视野中的虫子身体也就更完整。
不是像水蛭那样的扁舟形状,是柱状,但确实是一类生物,它吸了不知道多少血,身体都已经鼓胀发红。
带有吸盘的那一端彻底被从男人身体中拽出来,它当即卷着身躯直奔乌珩面门而去。
谢崇宜没有任何迟疑,扬手攥住变异蚂蟥的躯干部分,蚂蟥的头尾两端摇摆着,吃力地回卷,可又因为吃得太饱,而无法大幅度弯曲。
那黏湿的手感着实恶心,谢崇宜啧了一声,蚂蟥身体应声爆成血花。
不远处不敢靠近的众人已经被震惊得失去了表情,那是蚂蟥吗?那都半米多长了吧!
谢崇宜已经蹲到了水边搓洗沾满血的手指,他表情嫌弃得要命。
“怎么会有蚂蟥?”
乌珩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脖颈上那个血洞已经在慢慢合上。
吴典转身面朝着众人,“应该是喝水的时候。”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肃白,有好几人当即伸手抠着喉咙,呕吐声连连响起。
很快,吴典又说:“蚂蟥一般是吸附在皮肤上,刚刚这只蚂蟥也并没有进入到他的身体内部,异能者的身体机能还不至于杀不死这种级别的小虫子。”
“对……对,”男人获救后,脸上的表情舒适了许多,他坐起来,“我刚刚也只是觉得痒,估计就是它藏在下面使劲吸我的血呢。”
看见受害人还能站起来还能说话,其他人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多谢了。”中年男人站在乌珩面前,“要不是你发现我身上爬了蚂蟥,我估计都被吸干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在乌珩说了举手之劳之后,他便转身,打算去阴凉处继续避阳。
而就在他转身后,乌珩双眼微缩。
中年男人背部的衣料已然隆起,像背了一座小山在背上。
乌珩大步追上去,扯着男人衣摆一把便掀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让乌珩脸色一变——不知何时,男人的后背盘踞叠满了数只身体粗壮肥厚的蚂蟥,柔软的黄绿色躯体交织缠绵,吸盘持续吮吸,血坑深可见骨。

男人停下脚步,疑惑不解地扭头。
吴典抽出刀,用刀尖挑起垂在下方湿润的尾部,一碰到,它就将尾部蜷缩了起来,引得其他变异蚂蟥也都蠕动加快。
此刻,男人脸上的血色已经尽失。
吴典手中刀刃轻点着蚂蟥浑圆发涨的腰腹,“蚂蟥吸血是没有痛感的,顶多产生一些痒意,所以他才会没有感觉。”
在它们缓慢蠕动的过程,乌珩沿着它们躯体之间的缝隙看进去,一个拳头大的柔软吸盘,已经将男人的心脏包裹。
“他活不了了。”乌珩说,就算他们现在将全部蚂蟥都摘下来,但对方的整个胸腔腹腔,已经被吃干抹净。
“你们在说什么?”男人还是一头雾水。
“你要死了。”乌珩轻声告知。
“什么……”男人越发不明白,脸色也越发难看,只见他喉结上下滚动,脸上肌肉抽搐,他低下头,张嘴想要吐什么东西出来,但一抹黄绿却在这时候出现在了他的口腔里。
“张哥,你嘴里是什么东西?!”坐在树荫底下的短发女蹭一下站了起来。
被唤为张哥的男人,两边腮帮都鼓了起来,他猛地转头,用眼睛,情绪激烈地问是什么回事。
吴典手腕转动,长刃从男人的后颈直接划到底,蚂蟥体内鲜血四溅,断肢残体落了一地,但底下还有一层。
周围众人看见地上洒落的东西,纷纷站了起来,表请惊恐。
推书 20234-10-25 : 我不想学习by西瓜》:[近代现代] 《我不想学习》作者:西瓜大盗【完结+番外】长佩2022-08-10完结  10.37万字5,008人阅读84.26万人气1,901海星  简介:  程沂舟×余图  沉稳寡言年上攻×狼狗寸头受  ——  余图故意考砸了高三开学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成功把工作繁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