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认真地看着他,还是有点担心,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许用你的红眼睛看人。”
傅骋闭上眼睛,努力克制。
“早知道,就该找一副墨镜给你戴上。”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不肯放开。
傅骋轻轻拍着林早的后背,作为安抚。
“小早,没事的,别害怕。”
接下来这几天,一家三口严格遵守“全面禁闭”制度。
待在家里,不外出,不露面。
之前常去的黑市不去了,就连去楼顶吹风,也很少去了。
他们好像三只小乌龟,缩在名为“家”的壳里,一日三餐,早睡晚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林早格外紧张,生怕什么时候,有人从天而降,把傅骋给抓走。
他紧紧地缠着傅骋,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跟八爪鱼似的,牢牢地扒在他身上。
林小饱不知道爸爸和大爸爸在干什么,但是他觉得有意思,就像团雪球一样。
于是他带着小狗,也扑上去,抱住他们。
就这样紧紧抱团,过了三天。
按照幸福街的值班表,今天轮到他们照料土豆。
一家三口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家门。
他们的工作,就是给花坛里的土豆除草,再浇点水。
今天的太阳很大,才八九点,阳光就很灼热了。
所以他们只能先除草,把杂草拔出来,丢在旁边晒死。
等傍晚太阳下山了,天气不热了,再浇水。
傅骋穿着背心,扛着锄头,在地里锄草。
林早和林小饱则戴着草帽和手套,蹲在花坛旁边,用手拔草。
张爷爷在旁边看着,叮嘱他们:“小傅,小心点,别把土豆苗斩断了。”
“我知道。”
“小林和小饱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要!”林小饱举起小手,“我要喝酸酸甜甜的水!使劲一吸气,还会冰冰凉凉的那种!”
“是不是加了薄荷叶的甜水?爷爷现在去煮。”
“好耶!谢谢爷爷!”
张爷爷年纪大了,邻居们一致同意,不给他排单独的班次,就让他提供种植技术指导,再做好后勤,给当天干活的人家烧烧水,就差不多了。
“不用谢。”张爷爷拄着拐杖,稳稳当当地朝土灶那边走去,“多煮一点。两姐妹和三个毛去黑市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他们今天闲着没事,去黑市上帮人剪头发赚土豆了。
出发前,还特意过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带的。
家里没什么缺的。
林小饱想吃黄澄澄的发糕,但是他们自己种的南瓜还没长出来,林早就让他们带两块回来。
其他就没有了。
林早蹲在花坛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林小饱蹲在旁边,故意问:“爸爸,你很热吗?”
“对呀。”林早凑上前,指着自己,“看爸爸脸上的汗。”
“那你可以这样。”林小饱张开嘴巴,使劲哈气,说话有一点大舌头,“这样就……不会热……了!”
林早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总觉得这个散热办法有点熟悉。
“你跟谁学的……”
下一秒,小狗吐着舌头,从林小饱身边,探出脑袋。
“哈——”
“诶!”林早震惊,“小饱,不要学小狗!”
“为什么?”林小饱搂住小狗,“爸爸,我们可是兄弟。”
“哎呀!反正不可以!”林早摘下手套,托住他的下巴,试图帮他把嘴巴合上,“这样不好看,嘴巴容易突出来!”
“小狗的嘴巴就是突出来的啊,我觉得很好看……”
“所以它长得像单车座椅,骑上就能走。”
“汪?”小狗疑惑。
林早一个人,抵抗不了林小饱和小狗。
“骋哥,快来管管你的崽!还有你的小弟!用你的……你的语言,告诉他们,不可以用嘴巴哈气。”
傅骋刚锄完一片地,听见林早喊他,把锄头立在地上,好笑地看着他们。
好霸道的小早,竟然不让小狗哈气。
傅骋不肯过来,林早只好自己上阵:“汪!汪汪汪!”
小狗眼神迷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想过去找傅骋,又被林小饱拉住了。
“小熊,不许过去,你会把土豆踩坏的。”
“汪?”
场面一片混乱。
但是每个人手上的动作,还有每只狗的动作,都不曾停下。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拔草。
傅骋歇了一会儿,也马上扛起锄头,继续干活。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滴滴”两声。
林小饱扭头看去,看见熟悉的面包车。
“三个毛哥哥,还有两个美姐姐回来了!”
“是吗?”林早头也不抬,只是应了一声。
听声音也知道是他们。
“还有……”林小饱顿了顿,用沾着杂草和泥巴的手套,挠了挠头。
“小饱,不可以!”林早连忙按住他的手。
“爸爸,还有别人……”
林早抬头看去,只见一辆改装过的迷彩皮卡车,就跟在他们街那辆半旧的面包车后面。
林早不由地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傅骋。
他抱起林小饱,带着小狗,脚步匆匆,穿过花坛里郁郁葱葱的土豆苗,飞奔上前。
傅骋同样丢开锄头,大步迎上前去。
林早拉着傅骋的手,傅骋握着林早的胳膊。
两个人都试图把对方挡在自己身后,保护起来。
下一秒,三个毛分别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他们挥挥手。
“林哥、傅哥,是我们!后面这辆车是南城守望基地的!”
“就是我们经常听的那个广播电台!”
“他们是好人!刚刚黑市那边,有丧尸偷袭,是他们赶走丧尸,救了所有人!”
又下一秒,后面那辆皮卡车熄火停稳,三男两女,从车上跳下来。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那个男人,站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看着他,明显是这个五人小队的队长。
队长大概二十来岁,和林早差不多,身材高大,但可能是因为连日奔波,略显清瘦憔悴。
他穿着方便行动的迷彩便服,腰上系着一条皮带,皮带上又别着一把匕首、一根铁棍。
剩下两男两女,穿得和他差不多。
男人朝街里扫了一眼,锐利的视线落在林早脸上,在傅骋那边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林早身上。
林早越发握紧了傅骋的手,深吸一口气,抿起唇瓣,昂首挺胸,往前迈了半步。
怎么了?有事吗?
林早把林小饱塞进傅骋怀里,张开双手,挡在他们面前。
他微微抬起头,毫不畏惧地望向推拉门那边的人。
所谓的来自南城守望基地的五人小队,还有……三个毛和两姐妹。
林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把外人带回幸福街。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现在这种情况,让林早很难不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他们。
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是不是又开始害怕骋哥了?
他们是不是想找军队过来,把骋哥赶走?
他们是不是……
对上林早戒备又探究的目光,三个毛和两姐妹终于反应过来,也慌了神。
“不是!不是啊!”
一群人赶紧解释,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从面包车上跳下来,直接翻过推拉门,就冲了进来。
他们冲到林早面前,用只有幸福街居民听得见的声音,连比带划、手忙脚乱地解释。
“林哥,你别误会啊!”
“我们今天去黑市上帮人剪头发,结果有几个丧尸,竟然穿着干净的衣服,拿着土豆,假扮成正常人的样子,混了进来。”
“高哥和刘哥安排紧急疏散,但是也来不及,有好几个人差点就被咬了。”
“是他们开车过来,帮我们把丧尸挡在外面,给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这个时候,张爷爷和胖叔胖婶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林早神色稍缓,问:“有人受伤吗?”
“没有。”绿毛摇摇头,“不过有好些人摔了,衣服也被抓破了,差点酿成踩踏事故。高哥和刘哥也受了伤,最后道了歉,又赔了点土豆和鸡蛋,应该是没事了。”
“那就好。”
林早松了口气,看见等在外面的五人小队,刚放下去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那你们也不能……”
林早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爷爷却是直言不讳,低声呵斥:“那也不能把他们领到家里来!”
“他们在黑市里帮了忙,就直接把他们留在黑市那边,让小高和小刘帮帮忙,招待一下,感谢一下。”
“实在不行,你们自己开车回来,我们凑点土豆和鸡蛋,你们再回去送一趟,这不就结了?”
“怎么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三个毛和两姐妹涨红了脸,不敢说话。
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绿毛开了口:“他们手里有武器,基地那边还有科学家和实验室,我们就想着……”
几个人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早和傅骋。
“要是能搭上这条人脉,也挺好的……”
众人一噎,没想到他们确实是好心。
就是年纪小、脑子笨,没想这么多。
算起来,这群精神小伙、精神小妹,也才十六七岁,正是上高中的年纪。
听了这么久的广播,好不容易遇到一队正规军,可不得赶紧把人领回来吗?
更别提,他们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惦记着其他人。
见他们这副模样,邻居们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张爷爷做了决定:“锅里有我刚煮好的糖水,盛一盆出来,请他们喝。”
“昨天刚捡了鸡蛋,你们回家去,拿几个出来,再拿几个土豆,送给他们。”
对上三个毛和两姐妹清澈的眼神,怕他们听不懂,张爷爷又补充道:“鸡蛋拿五个,土豆拿十个,给他们分,去!”
林早轻声道:“别去了,我和骋哥回家去拿吧。”
外面那群人帮的是黑市,黑市又是他和傅骋的。
该是他们出东西。
张爷爷拦了他一下:“不要紧,平时多亏了小高和小刘照顾,黑市上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我们第一时间知道,平日里还送东西过来。”
“让这群小傻蛋出点东西,以后才知道,不能随便把人领家里来。”
张爷爷一边说,一边扬起手,作势要打三个毛和两姐妹。
五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不过……”张爷爷顿了顿,又看向一家三口,“你们也先回家去,别出来了。”
“好。”林早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
邻居们都摆了摆手:“没事儿,看他们还挺正派的,打发走了就行。”
林早拉着傅骋,傅骋抱着林小饱,小狗跟在他们脚边,朝家的方向走去。
张爷爷和胖叔胖婶对视一眼,大步朝推拉门走去,招呼五人小队。
“不好意思啊,怠慢了。”
“他们几个忽然带人回来,我们也吓了一跳。”
林早带着老公儿子和小狗,钻进巷子里,准备从后门回家。
进去之前,他听见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不要紧,特殊时期,谨慎一些,我们都能理解。”
林早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队队长,挺拔地站在推拉门前面。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打开举起,展示给张爷爷他们看。
“介绍一下,我们是南城守望基地外勤部第五小队,正在执行外勤任务。”
“我是陆远,他们是我的队友。”
“途经小城,正巧碰到丧尸作乱,所以出手相助。”
“我们本不求回报,只是几位朋友十分热情,听说我们的车有故障,所以特意带我们过来,检查车辆。”
“你们不用害怕——”
陆远一边说,一边把挂在腰上的武器都取下来,递给队友。
“我们不会进去,检查完车辆就走。”
这样就最好了。
张爷爷同他们寒暄,林早躲在墙角,看着陆远的队友接过武器,打开车门,把武器放好。
直到这时,林早才发现,他们的皮卡车是彻头彻尾改装过的。
不止是车身上喷了漆,改成了适合隐蔽的迷彩图案,后车厢也改过了。
车厢上焊着铁条栏杆,铸成一个牢笼。
牢笼里面,关着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但是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还很干净整齐。
和傅骋养的那群破烂丧尸,完全不一样。
他和傅骋一开始也想过,找几件旧衣服,把他们的丧尸朋友打扮得体面一点,但是丧尸数量太多了,又一直在增长,根本就来不及。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陆远回头瞧了一眼,解释道:“这就是刚刚混进市场,试图攻击人类的丧尸之一。”
“我们只抓到一只,剩下的都跑了。这只刚打了麻醉针,一时半会醒不来,准备把它带回基地,让实验室研究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提高音量,继续道:“我们以南城为中心,在附近城市执行任务。遇到的丧尸,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这一路走来,我能明显感觉到,丧尸正在不断进化,智商情商、思维方式,包括行动逻辑、运动能力,都在不断提高。”
“有些丧尸,和人类十分相似,但终究不是人类,所以……”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张爷爷和胖叔胖婶,落在幸福街里面。
“你们平时,还是要多加小心,注意防范。”
有那么一瞬间,林早几乎怀疑,他已经发现了他们。
他拉着傅骋,连连后退,赶紧回家。
张爷爷应了一声:“是,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陆远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嗯。”
正巧这时,三个毛和两姐妹也拿好东西过来了。
除了张爷爷要的糖水、土豆和鸡蛋,他们还拿来了修车用的工具箱。
邻居们在外面招呼客人,林早回了家,就躲在二楼窗户后面,暗中观察。
五人小队很是客气,推辞着,没有吃他们拿来的东西,只是请三个毛帮忙修车。
两个人带他们去看发动机,简单说明遇到的问题。
两个人从车子后排取出一个麻袋,从里面拿出几盒肉罐头,交给张爷爷,作为修车的报酬。
陆远立在旁边,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观察四周。
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林早抿了抿唇角,只希望他们修好车就走,不要逗留。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伸出手,捂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骋哥!”林早摇了摇脑袋,把傅骋的手甩开,“走开啦!”
傅骋低低地“呼噜”了一声,声音不太对劲。
林早连忙回过头。
只见傅骋一手抱着林小饱,又伸出手,把小狗提起来,也抱在怀里。
一尸一崽一狗,都垂下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林早。
小早要抛弃我们吗?
要抛弃我们寡夫孤儿和“孤狗”吗?
要加入那边的五人小队吗?
“笨蛋!”林早扬起手,给了他两下,“你以为我喜欢看啊?还不都是为了你!”
林早放轻声音:“万一他们发现你也是丧尸,把你抓走,也打一针麻醉,关在笼子里,怎么办?”
傅骋又“呼噜”了一声:“小早不用怕……”
话还没说完,林早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呼噜呼噜’,只能说人话。”
“吼……”傅骋改口,“好。”
“说不出来就不许说,假装牙疼。”
“嗯。”
“还有小饱。”林早一脸认真,“不许跟其他人说,大爸爸是怪兽,明白吗?”
“明白!”林小饱举起小手,朝爸爸比了个手势,“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好。还有你——”林早揉了把小狗的脑袋,“不许再对着骋哥汪汪叫,也不许跟你的小狗朋友说,明白吗?”
“汪。”
把家里会开口说话的物种,全部叮嘱一遍。
林早还是不放心,转过身,又去看窗户外面。
他们的车应该没有大问题,三个毛没多久就修好了。
“行了。”红毛把引擎盖盖上,“这下就不会咔哒咔哒响了。”
“谢谢。”陆远朝他们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你们继续加油,争取早日研发出丧尸疫苗。”
“好,一定。”
陆远颔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递给三个毛。
三个毛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们都不爱吃糖。”
“刚刚看见有小朋友,送给小朋友吃。”
“好……”
窗户里,林早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
也是,他们一家三口,那么大三只,就站在花坛里,不看见也难。
最要紧的是,他是不是怀疑了?
他是不是……
林早赶紧拉住傅骋的手,挺直身板,把他往自己身后塞了塞。
尽管他们已经回了家,尽管傅骋比他还高一个头。
但是必须要躲好。
推拉门外,三个毛接过糖果,好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传来传去,不知道该给谁。
陆远最后站直了,对所有邻居道:“多谢你们帮忙。我们还有任务要做,就不过多逗留了,先行离开。”
“好,拜拜。”
几个队友上了车,陆远也上了副驾驶。
迷彩皮卡车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林早也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终于是走了。
那个队长,在看见骋哥的时候,可能是真的怀疑了一下。
但是他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别人家里来搜嘛。
“好了,没事,下去继续拔草……”
林早扭了扭身子,哼着歌,搂住傅骋,正准备把窗户关上。
下一秒,迷彩皮卡车转了个弯,直接拐进了幸福街前面的街道里!
迷彩皮卡车转了个弯,拐进幸福街前面的街道里。
那边也是一条自建商业街,和幸福街差不多,一楼是商铺,二楼三楼是住人的。
不过那条街还没建好,再加上去年丧尸爆发的时候,正好是过年,里面仅有的住户都回老家去了。
所以那条街里没人,已经荒废了很久。
他们还结伴进去找过物资,不过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所以,五人小队现在去这条街,是想做什么?
林早站在二楼窗边,两只手紧紧攥着窗帘,一双眼牢牢盯着外面。
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是不是怀疑骋哥是丧尸,所以想在幸福街附近蹲守?
还是说,他们想等到晚上,偷袭幸福街?
皮卡车开出去不远,就在街道上停下。
五人小队下了车,选定一间大门敞开的商铺,直接走了进去。
两个人打头阵,两个人殿后,还有一个人留在车上,随时准备接应。
这应该是他们商量好的战术。
陆远——就是小队队长,拿着武器,走在最前面。
没多久,他们就把整栋楼搜了一遍。
确认环境安全之后,他们就开始收拾场地,把地上的碎玻璃、碎石头都扫到一边。
看样子,是要在这里住下来。
林早磨了磨后槽牙,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恼火。
在幸福街旁边的街道上住,他允许了吗?他同意了吗?
林早转过头,看见傅骋,顺手就给了他一下。
傅骋不明就里,捂着自己的胸膛,表情无辜。
他没惹小早生气啊,怎么又打他?
林早跑回客厅里,拿来林小饱的玩具望远镜,又抄起铁棍,横在身前,再次跑回窗前。
他们也要做好准备了,万一对面偷袭,那就必须战斗!
五人小队的动作很快。
两个人收拾楼房,两个人拿出随车携带的便携炉子,就开始生火。
还有一个人,仍旧留在外面望风,观察四周,随时预警。
看样子,是要煮饭吃了。
但也不排除是障眼法,故意放松他们的警惕。
林早趴在窗前,举起望远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从现在开始,这个小队的一举一动,都别想逃出他的眼睛!
林早观察得认真,傅骋和林小饱也不敢打扰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他们不仅自己不敢吵闹,看见小狗张开嘴巴,也要一把抓住它的嘴筒子,让它把狗嘴闭上。
惹得小狗很是不满,趴在地上,用爪子划拉地板。
火光亮起,火光摇曳,对面两个人把锅架在炉子上,加清水,又拿出预制饭盒,放进去加热。
他们背靠基地,出门在外,为图方便,吃的肯定是准备好的预制罐头。
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不过……
林早抿了抿唇瓣,咽了口口水。
就在这时,他们家楼下,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紧跟着,是三个毛有点心虚,有点愧疚的声音。
“林哥、傅哥、饱哥,午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间,邻居们都把午饭做好了。
林早听见他们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拿着铁棍,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下去了。
傅骋把窗户关上锁好,带上林小饱和小狗,也赶紧跟上。
三个毛和两姐妹就站在他们家门口,站成一排,双手或交叠放在身前,或绞着衣摆。
林早冷着脸,作势举起铁棍,几个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都没躲,脚都没有挪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林哥,你打我们吧!”
铁棍即将落下的时候,林早收住了力气,把棍子往边上一丢。
“哐当”一声,林早扬起手,照着三个毛的肩膀,狠狠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下。
就是你们把人带回来的!
“林哥,你别生气了!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我们帮你们干活,干一整个夏天的活。”
“我们晚上还轮流守夜,保证再也不让其他人靠近幸福街。”
五个人握着双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中午有肉罐头,全部给你们吃,我们一口都不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角,转身就走。
反倒是傅骋,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没事。
五个人跟中暑的小狗似的,蔫蔫地跟在他们身后。
中午吃得简单,张爷爷就蒸了点米饭、炒了一个青菜,又把小队给的肉罐头打开,切成肉丁,下锅煎焦煎香。
午餐肉本身就有油脂,煎出来也香,张爷爷也没洗锅,就加了点清水和菜叶,做成一道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