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作者:苏芠  录入:11-11

“斩草,需除根。”话音落下,无执迈步走向后山。
“喂!秃驴你等等朕!”
谢泽卿化作流光挂回他肩头,“你灵力还未完全恢复,现在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无执脚步未停,树下僧人身影孤峭,步履沉稳。
通往后山的路早已被荒草吞没。枯枝在风中张牙舞爪,投下斑驳鬼影。
越往深处,温度越低,阴冷寒意顺着毛孔钻进骨缝。
“……这地方,不对劲。”谢泽卿挂在无执肩头,金眸凝重的扫视四周草木。
无执琉璃般的眼眸平静扫过四周,万物寂静中,他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片约莫十来平米的空地。空地上寸草不生。黑褐色泥土像被反复碾压,坚硬如石。可那股铁锈般的腥甜与腐朽气息在此达到顶峰。
无执摊开手掌。一直紧攥的铜钱“嗡”的一声挣脱指间,违反常理地悬浮在空地上空。铜钱开始高速旋转,发出的嗡鸣声越来越尖锐!
“不好!”谢泽卿厉喝,“它在引动地下的东西!”
话音才落,显然已来不及。
“轰——!!!”的一声巨响中坚硬土地猛地拱起炸开!黑色泥土、腐烂木屑、黄褐色脓水混杂浓烈尸臭向四周喷溅!
无执反应极快。身形闪至数米外,宽大僧袍拂过,挡开所有污秽。
清俊绝尘的脸上寒霜覆面,他紧盯被炸开的深坑。坑中是一具早已腐朽的劣质棺木,此刻四分五裂。
“咔……咔哒……”骨骼摩擦声从坑底传来。一只枯瘦如柴、指甲黑长的手猛地从坑边泥土中探出!
然后是第二只。干瘪人影动作僵硬地,一寸寸从坑中爬出。
第三个,第四个……
转眼间,几具形态可怖的干尸将无执围在中间。
它们身着看不出原样的衣物,皮肤干缩贴骨,眼窝深陷如黑洞。额头、胸口、关节处都贴着褪色发黄的符咒。
随着每一个僵硬的动作。
“叮……当啷……叮铃……”清脆的铜钱撞击声从它们体内清晰传出!如催命的摇篮曲。几具干尸头颅“咔”地同时转向无执。
空洞眼窝中,骤然燃起两簇幽绿鬼火。
“铜钱尸!”
“巫祝一脉的禁术!以活人炼尸,咒钱锁魂!这东西怎会在此?!”
无执唇线抿成极冷的直线,淡漠疏离的眸中燃起凛冽如寒冬的杀意。
“叮铃——当啷——!”伴随急促铜钱碰撞声,左侧铜钱尸猛地扑来!
腥风扑面,利爪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无执面门!枯黑指甲上凝结着暗红血垢。
无执未动,僧袍在尸气阴风中微拂,不染秽尘。
“放肆!”悬在肩头的小人身形暴涨!
光影扭曲间,玄色龙袍的高大虚影笼罩无执,威仪天成,睥睨天下。
“敢在朕的面前,动他?”帝王虚影抬掌悍然拍向脚下污秽大地!
下一刻。
以谢泽卿掌心为圆心,肉眼可见的纯黑阴气如潮席卷,所过之处草木凝结覆霜。
随之,“咔……咔……”扑来的铜钱尸动作僵住,空洞眼窝中幽绿鬼火剧烈闪烁后熄灭!
“叮铃……哐啷……啪!”密集刺耳的碎裂声从它们体内爆开!锁魂咒钱被至阴至纯的帝王之气尽数震碎!
失去禁锢的怨魂发出解脱的凄厉尖啸,化作青烟消散天地。干瘪尸骸僵立原地,从头到脚寸寸崩解,化作堆堆散发恶臭的黑粉。
风一吹,四散去。
无执始终冷静注视,在尸骸崩解瞬间,白皙修长的手指于胸前结印。
“临。”沉静如山的音节。一簇金色火焰自他指尖凭空燃起。豆丁大小的火苗散发着至阳至刚的佛家威能。
无执屈指轻弹,金色火苗如蝶翩飞,精准落在一堆堆即将被风吹散的尸骸粉末上。
“呼——”
金色佛火遇秽则燃!纯净金光将那片被邪祟盘踞的土地彻底净化。
黑粉在火焰中迅速消融,连同盘踞不散的尸臭一同化为虚无。

无执侧过头, 身侧空无一人。那高大的帝王虚影,早已消散。
谢泽卿悬浮在半空,小小的魂体光芒闪烁, 明灭不定。无执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逞强。”
“胡说!”
谢泽卿胸膛一挺,努力维持帝王的派头,尽管童声让这份威严大打折扣。
“朕, 不过是热身。”
“嗯。”无执的应声听不出情绪, “热身结束, 魂要散了。”
强行催动本源,代价巨大。
无执伸出手,掌心向上, 对着他。
谢泽卿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终究不情不愿地化作一道流光, 重新挂回无执的肩头。
唯有贴近这至阳之体,他几近溃散的魂灵才得以喘息。
无执垂眸, 看了眼肩头缩成一团的小小魂体,抬起手, 将那枚被灵力灼得滚烫的铜钱, 重新纳入僧袍内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被佛火净化过的焦黑土地。那股如铁锈般浸入骨髓的阴冷,并未完全散去。焦黑的粉末下, 似乎有东西, 在方才那场涤荡中顽固地存留了下来。
无执上前, 僧袍下摆拂过地面。他蹲下身,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开了表层的灰烬。
“喂!秃驴, 别乱碰!”谢泽卿强撑着飘到他面前,试图阻止。
无执动作未停。灰烬散开,一截焦黑的东西显露出来——竟是一截胸骨!在鬼帝之威与至阳佛火的双重涤荡下,这具铜钱尸竟未完全化为飞灰!
无执的指尖隔着微薄的灰沫,在那截胸骨上缓缓滑过,最终停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异物。
“这是……”
谢泽卿也发现了异常,凑得更近了些。
无执并指为剑,指尖凝聚金光,以灵力为引轻轻一挑。
“啪嗒。”
一个被层层焦黑血垢包裹的物件,从尸骨心口处掉落。是一张黄色的符纸,边缘早已残破,中心却完好无损。它被粘稠如脓的暗红液体浸透,仿佛是从心脏里活生生掏出来的。那铁锈般的腥甜与腐朽气息,源头正是此物!
极致的阴邪之气扑面而来!
谢泽卿下意识挡在无执面前,Q版的身体剧震。“小心!这符有诡!”
无执的目光被谢泽卿小身板牢牢挡住,稍稍偏了偏头,目光右移就立刻被钉在符上。这张符与功德箱中出现的那张,一模一样!
他无视谢泽卿的阻拦,拈起了那张尚有余温,却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符咒。
入手是触摸腐肉般的滑腻触感。无执轻轻抹开符咒表面的血污,入眼是一行用鲜血写就,扭曲如鬼画符的字迹显现出来。字迹下方,还有一个几乎与污血融为一体的小小日期。
谢泽卿看清那行字,童声陡然尖利:“七日必死血咒!这东西……是冲着你来的!”
他猛地看向无执,却见小和尚只是盯着符纸上的日期,微微愣神。
山风呜咽,吹动他宽大的僧袍,像随时会远去的仙鹤。
符角那用鲜血写就的日期,在惨白月光下,清晰得令人心悸。
赫然是:明日。
下一秒。
“噗。”
一声轻微如气泡破裂的异响。
无执指尖的血符,无火自燃!一簇猩红如血的火焰凭空窜起,散发出比三九寒冬更刺骨的阴冷。
“不好,是咒!扔掉它!”谢泽卿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但,仍然是晚了。
血色火焰一闪而逝,化作一捧漆黑灰烬。灰烬并未飘散,反而悬停半空,飞速向内坍缩、凝聚!
转瞬之间,一道泛着妖异血光的红线已然成型!红线周围,古老恶毒的咒文如活物般游走,一端死死锁定无执,猛地没入他的眉心!
无执身形一僵,眼眸睁大。
没有痛感,只有冷,灵魂都被冻成冰渣的森寒。亿万缕比发丝更纤细的阴寒咒力,顺着眉心蛮横地涌入四肢百骸!每一寸经脉,每一滴血液,都在这极致阴寒下凝固、停滞。仿佛被活生生钉进了万年冰川的棺椁,四周是无边无际、能将骨头碾为齑粉的严寒。
“秃驴!”谢泽卿颤抖的童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你……你感觉如何?!汝身可安否?!”
他急得绕着无执僵直的身躯疯狂打转,却不敢轻易触碰。
无执没有回答。琉璃般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映不出丝毫月色。
他下意识欲运转佛力,然而平日里温驯浩瀚的金色灵力,此刻却粘稠如泥沼,迟滞得几乎无法调动。咒力所过之处,经脉寸寸封冻。
“你的脸!”
无执微微垂眸。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却能“看”到以眉心为始,一道青黑细线蜿蜒而出,迅速分岔、蔓延。眨眼间,细密咒文便爬满他半张脸颊。
青黑纹路印在白皙通透的皮肤上,形成诡异而妖冶的破碎美感,仿佛完美白瓷被恶毒笔触画上了狰狞裂痕。
无执薄唇微动。“无事。”
谢泽卿一愣。
无执垂下眼睫,看着僧袍下摆凝结的白霜,补充道:“只是有点冷。”
“看来,今年冬天,寺里要提前生火了。”
“生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小小帝王怒火中烧,魂体因极致的焦急而剧烈波动。“巫蛊邪祟,朕平生最恨!”他猛地停住,身体绷得笔直,残存的帝王威压轰然散开。“给朕——滚出来!”
谢泽卿小小的魂体裹挟着滔天杀气,化作幽蓝火焰,直扑无执面门!他要将那咒文从这张脸上亲手撕下!
“别碰!”
无执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然而,谢泽卿魂力凝聚的手,已触碰到那片青黑咒文。
“滋啦——!”一声轻微灼响,直接烫在灵魂之上!这恶毒血咒,天生便克制一切阴魂鬼物。
谢泽卿发出痛苦闷哼,一缕缕黑烟从他半透明的指尖冒出,钻心蚀骨的剧痛自魂魄本源处炸开。
无执抬起眼。咒文已爬过他的鼻梁,向另一侧脸颊蔓延。他没有再看谢泽卿,缓缓在这片焦黑土地上盘膝坐下。
“此咒以我为引,你动不了。”
“那你待如何?!”
谢泽卿又急又气,不敢再贸然上前。
无执未答,阖上双目,修长手指在身前结成禅定印。
下一刻,诵经声自他微启的薄唇间流出:“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金刚经》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之力,沉沉砸在死寂的后山。
随着经文响起,极淡的金色佛光自他体内缓缓透出,试图将盘踞在皮下的青黑咒文逼出。然而,血咒凶悍至极!金光每推进一寸,咒文便疯狂向内扎得更深。一金一黑,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薄薄的皮肤下展开残酷厮杀!
“噗。”
一丝极细的黑气,从无执唇角溢出,旋即被山风吹散。
紧接着,是第二丝,第三丝……
他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缕缕黑色咒力。
刺骨的冷。
无执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汗珠刚沁出便瞬间凝结成霜。
白霜浸透内里僧衣,紧紧贴在脊背上,冰冷刺骨。可经脉之中,却像是燃着焚尽八荒的业火,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冰火交织的极致折磨下,无执盘坐的身形却稳如山岳,纹丝不动。唯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诵经声在死寂的后山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灵魂深处碾磨而出,带着他与生俱来的至纯佛性。但这还不够。附骨之疽般的血咒,死死锁着他的神魂,不断收紧。
冰火煎熬让无执的意识产生剥离感,仿佛沉入万年冰海,周身是无尽寒冷与死寂,唯神魂在业火中焚烧,痛楚清晰得令人发指。
谢泽卿飘在半空,小小身体因惊怒与无力而扭曲。他死死盯着无执脸上越发狰狞的咒文。
这张脸,本该是月下白玉,是雪山之巅的莲,不染尘埃。此刻,却被世间最恶毒的污秽玷污。
“可恶!”谢泽卿的拳头攥得死紧,魂体剧烈波动。
他是鬼帝!曾让三界退避、万鬼俯首!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秃驴被区区巫蛊折磨至此!
不。不对。一定有办法。
尘封的记忆如乱码般在混乱的意识中疯狂闪回。
一道久远的惊雷陡然炸响。移咒!以魂为饵,以身为桥。
他看着无执因痛苦而愈发显得圣洁悲悯的脸,那青黑咒文如同最丑陋的爬虫,在那完美的玉瓷上蜿蜒。
“哼。”谢泽卿忽然冷笑出声,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帝王独有的傲慢。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比方才更为刺目的幽蓝光芒!
他忽然抬起被咒力灼伤的手,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无形的、撕裂灵魂的悲鸣,在精神层面响彻!
“住手!”盘坐的无执猛然睁眼,声音嘶哑!周身佛力被咒力死死钳制,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泽卿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动作却无半分迟疑。他硬生生从自己魂体核心处,剜出一缕比蛛丝更纤细、却闪烁着幽蓝帝气的魂丝!
魂丝离体的刹那,谢泽卿身体猛颤,魂光急剧黯淡,几近透明!那双金色的眼眸,也随之失去了所有神采。

第44章 巫术草人
剧痛让谢泽卿彻底扭曲, 五官模糊。他托着那缕维系着无执生机的魂丝,如同被逼至悬崖的幼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狠狠扑向无执的心口!
“不可!”无执的瞳孔收缩。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缕魂丝上附着谢泽卿最本源的鬼帝气息。至阴至邪,与他的天生佛骨水火难容!没有皮开肉绽的声响。魂丝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僧袍与皮肉,精准地打入无执心脉深处!股截然不同的、属于鬼帝的霸道力量,在无执体内蔓延!
“唔……”无执闷哼, 脸色更加煞白如纸。
如果说血咒是阴冷的冰, 那这缕魂丝, 便是焚尽万物的鬼火!
盘踞在无执四肢百骸,正蚕食他佛力的青黑咒力,在感知到这缕更具“吸引力”的魂力后, 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立刻放弃了对佛力的围剿。它们从无执的眉心、从他的经脉深处疯狂回缩、汇聚, 向着心口那缕外来的鬼帝魂丝汹涌扑去!
无执的脸,那原本被青黑咒文侵占、宛如即将碎裂的完美白瓷,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咒文如退潮般,从他挺直的鼻梁, 光洁的额角, 清晰的下颌线……一寸寸褪去。
晨光刺破云层,毫无阻碍地洒落, 照亮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只是那如玉的肌肤上血色尽失, 透着近乎透明的苍白。
无执的睫羽轻颤。
那双被寒意冰封的眼眸, 重新映入后山景象。
最终,所有青黑色的咒力,都死死缠绕在那缕幽蓝色的魂丝之上。
佛力与咒力惨烈的厮杀, 终于停歇。
无执的体内,前所未有地涌动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它盘踞在心脉,像一颗烧得灼热的炭,与他至阳至刚的佛骨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无执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带着丝丝黑气的浊气,在接触山间冷冽空气的瞬间,便凝结成冰晶,坠落于地,碎裂无声。
他抬眼,看向半空中几乎快要消散的身影。
初升日光如水毫无保留地穿透了谢泽卿半透明的身体。
“咳……”谢泽卿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朕……说过,区区巫蛊,眨眼便解!”
无执琉璃般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地,抬起了手。越过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他第一次,主动地向着谢泽卿的方向伸去。最终,停在距离那飘忽魂体一寸之遥的地方,掌心向上,做出一个虚虚托扶的姿态。
谢泽卿脸上强撑的得意,瞬间僵住。他……他他他……这是在关心朕?!
无执薄唇微启,声音因方才的痛苦而略显低哑。
“别动。”清清冷冷,没有起伏。
然而,就在这一瞬!异变陡生!
“嗡——!”一阵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从无执心口炸开!并非血咒的阴寒,也非鬼火的灼烧,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
属于谢泽卿的那缕本源魂丝,正疯狂地抖动起来!它被回溯的血咒之力,染上一层不祥的污黑。
无执的脸色骤然变得青白。
眼前景象瞬间被剥离,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他的“视线”穿透空间阻隔,被那缕被污染的魂丝,强行拽向未知的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线香,混合着血腥与腐肉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视线缓缓聚焦,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暗室。墙壁上,用朱砂混合着不明物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文,在摇曳的烛火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那烛火,并非暖黄,而是幽幽的惨绿色。
暗室的中央,摆着一座黑木祭坛。
祭坛之上,赫然立着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半人高草人!
草人身上,穿着一件缩小版的,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
那款式,无执再熟悉不过。
草人的胸口,贴着一张黄色符纸。
符纸上,用鲜血写就的,正是他的名讳与生辰八字!
鲜血与腐肉的气味仿佛仍萦绕鼻端,无执的意识被硬生生拽回自己回暖的躯壳。
后山的风,带着初冬的寒意。
“秃驴?你看到了什么?”谢泽卿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几乎消散的魂体飘在无执面前。
无执抬手,指尖轻触心口。
谢泽卿的鬼帝魂丝,正被污黑的咒力死死缠绕,如同一颗植入他命脉的毒瘤。但同时,它也成了一座桥。一座连接他与施咒者之间无形的桥。
“我看到了施术之地。”无执站起身,动作稳健,唯有僧袍下的身体因失血与力量对冲而微微发僵。
“看到了?!”谢泽卿一愣,随即滔天怒火几乎将他脆弱的魂体点燃,“岂有此理!何方宵小,竟敢用此等下作手段暗害于……你!”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朕的人”,在最后关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何处?”
谢泽卿咬牙切齿。
无执的目光越过愤怒的谢泽卿,投向北方天际。心口那缕魂丝,如同精准的罗盘,为他指明方向。
“一座荒废的道观。”他收回视线,琉璃般的眸子在晨曦微光中,清澈得能倒映出谢泽卿虚幻的轮廓。
夜色如墨。
绿色皮卡颠簸在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山路上,这是无执通过导航筛选后打到的顺风车。心口的“罗盘”随着距离拉近,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刺痛。
谢泽卿的魂体已虚弱到无法化形,只能化作一缕几不可见的幽光,盘踞在无执的僧袍领口,看上去像一枚特殊的盘扣。
车轮碾过石块,猛地一颠。无执身形纹丝不动,谢泽卿却被颠得魂光溃散,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
无执睁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领口那枚“盘扣”上。温润的佛力缓缓渡去,将那缕不安的幽光包裹。
司机是位憨厚的中年大叔,他侧目看了眼这个容貌出众的小和尚,搭话道:“小师傅,前面就是清虚山了,那地方邪门得很,早就没人去了。也就我今日拉货路过,顺便挣点油钱。你们这大半夜的,去那儿做什么?”
无执望向窗外。一座黑沉沉的山峦盘踞在夜幕下,山上隐约可见破败道观的轮廓。
“寻人。”他淡淡道。
皮卡在山脚下停住。“只能到这儿了,小师傅。再往上路就断了,车开不上去。”
无执付了车费,推门下车。阴冷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从随身布包里取出充电式手电,按亮,一束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上山的路。
光柱所及,杂草灌木丛生,毫无人迹。
山路崎岖,被疯长的荒草吞没。光柱扫过,尽是纠缠的枯藤与湿滑的青苔。
行约十余分钟。
无执脚步一顿,手电光柱上移,照亮了一座彻底倾颓的山门。
与他心口“罗盘”指引的终点,分毫不差。山门早已坍塌,刻着“清虚观”三字的牌匾断成两截,斜插在杂草丛中,字迹被黑绿苔藓侵蚀得斑驳难辨。
此地静得可怕。连风吹叶动的沙沙声都听不见。
无执迈步,跨过高高门槛,踏上布满碎石的台阶。他的身后,未曾留下一个脚印。
庭院里,散落着满地的纸钱。黄白色的纸钱像一层厚毯,铺满了整个院落,几乎没过脚踝。
它们在地面上自行缓缓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仿佛有无形之手在黑暗中低头捡拾。
庭院正中,供奉主神的巨大神像已塌了半边。残存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仅存的一只眼睛,由某种黑色矿物雕成,正直勾勾地、斜睨着踏入此地的生人。
无执的目光扫过神像,最终落定在神像后方,那扇虚掩的门上。他抬步向前,僧鞋踩在厚厚的纸钱上,发出清脆而空洞的碎裂声。
“吱呀——”
门被他单手推开。一股比外界浓郁数倍的劣质线香气味,汹涌而出。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视线缓缓下移,幽暗的阶梯尽头,赫然是他“看”到的那间地下暗室!
墙壁上,用不知名血液混合朱砂画就的符文,在角落油灯的映照下,宛如一条条苏醒的毒蛇缓缓蠕动。殿内空空荡荡,神龛倾颓,供桌积满厚灰。光柱移动,最终定格在大殿中央。
一座黑木祭坛。坛上,那个稻草扎成的半人高草人,赫然在立!草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胸口贴着一张被血浸透的黄符。符上,正是他的名讳与八字。
手电的光,死死锁定了草人。光束之下,几点寒芒,刺眼地闪烁起来。
密密麻麻的银针,深扎在草人的心口、眉心、四肢等关节。每一根针的尾部,都在惨绿的烛火下,反射出幽幽恶毒的光芒。
“唔!”毫无预兆的一股尖锐到极致的剧痛袭来,仿佛那几根冰冷银针并非扎在草人身上,而是穿透了无执的血肉,狠狠钉入了他的心脏!
无执闷哼,身形控制不住地一晃,抬手死死按住心口。那张淡漠出尘的脸上,血色褪尽,比月光下的雪更苍白。
冷汗浸透了无执的后背。这剧痛并非幻觉,而是通过草人与他命格的连接,真实地作用在他的心脉。无执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几根闪着幽光的银针,正随着施术者的恶念,在他心脉中残酷搅动!

第45章 道观诡祭
“秃驴!”一声又急又怒的低喝从他领口传来, 连谢泽卿自己都未察觉那声音里的颤抖。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
无执身后阴风炸起,庭院里那层厚厚的、本是无生命的纸钱猛地扬至半空!
“哗啦啦——”阴风卷着漫天黄白纸钱,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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