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愿瞬间不再出声了,他还挺想瞧瞧如何把几根木棍搭起来做成椅子的,即便不让过去动手,也总比看不着好,他只得点了头。
家中人有些多,不仅有今儿在当铺瞧见的大舅母,还有其他人,项祝一一向他介绍过,其中有大舅大舅母和丁睿,以及二舅二舅母的孩子,坐在主位的正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纪舒愿叫了称呼,坐在项祝身侧不再吭声,基本都是她们讨论,项祝时不时附和一句,他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幸亏时辰不早了,不久后她们回了各自的家后,项祝便带着纪舒愿回了屋。
这间屋子应有尽有,瞧着不像是许久未住人的样子。
“这是外祖父给我留的,都是我在住,不用担忧旁的。”项祝向他说着,“大舅跟二舅早就分了家,各自盖了新房子,外祖父祖母家中的屋子便空闲下来了,就给我留了间,偶尔逢年过节我会来住几日。”
但今年他就没住,仅仅来了半日便回了家。
像是猜到什么,纪舒愿凑近项祝,向他挑了挑眉:“那今年过年时夫君为何仅待了一日,夫君就承认吧,你就是想带着我往后一块儿来住才会如此的。”
纪舒愿确实猜对了,当时项祝想过将他独自放在家里,不过经过前两日的事儿,项祝觉着他当时的做法是对的,若是他那会儿真在外祖父家住,纪舒愿怕不是会觉着他去了行院,又要睡不好觉了。
“确实如你所说这般。”项祝握住他的手,将他衣衫解开,“快些睡吧,今儿在马车上是不是睡着了。”
纪舒愿把衣衫脱掉只剩里衣,他抱住项祝的腰,打了个哈欠:“睡着了,马车颠簸的很,我不晕就算是好的了,犯困也是正常的事儿,归家时可不能如此了,我得坐在你身侧,你跟我一直说着话,这样我才睡不着。”
他说话声逐渐减小,项祝把被褥盖好,又吹灭烛火,应了他方才的话。
翌日纪舒愿跟着项祝一同醒来,又跟着他洗漱、吃完饭、与外祖父坐着下棋,还是他看不懂的围棋,瞧着两人一来一回对弈,纪舒愿有点想去二外祖父家中,去看他如何做椅子,可眼瞧两人正下到兴头上,他也不好出声打断他们。
“生产之日在几月?”外祖父突然出声,纪舒愿下意识看过去,便听到项祝应了,“八月初。”
“到时我让你舅母带着外祖母过去,到时拿些吃食,得好好补补身子。”他这样说着,光是听就觉着东西不少,纪舒愿下意识想拒绝,但项祝却并未这样想,他朝外祖父点头,很是爽快地接了,“多谢外祖父。”
他说完甚至转头看向纪舒愿,示意他出声道谢。
纪舒愿怯生生地道了谢,还沉浸在项祝突然应答的话中,当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往日不应当是他说,我让,他再说我再让,如此三个回合后,便“勉强”接受。
“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外祖父跟我们是一家人,若是旁人,我肯定就不接了。”项祝解释了做法,又想到纪舒愿方才的话,很是好笑,“你方才那描述,虽说正是往日的模样,但听你这样说过,怎么觉着有些惹人发笑呢。”
就是好笑的事儿,纪舒愿也朝他笑笑,又摇了摇头:“我瞎说的,可没旁的意思。”
两人从外祖父家走到二外祖父家,步子稍微走得慢了些,等两人走到他家中时,刚好有了一刻钟,待结束归家时,再走一刻钟,如此便不用再走旁的路了,还算是方便。
门是紧闭着的,项祝敲响院门,这回还是丁睿来开的门,瞧见两人后,他探出头,往侧边以及他们后边瞧了瞧,发现没人跟随这才放了心。
“瞧什么呢。”项祝也转过头,看过一眼并未发现有人,这询问丁睿一句,丁睿听到后朝两人伸出手指,放在唇边。
纪舒愿本以为有何大事,他屏息敛声,听着丁睿出声,等他将事情说出来,没成想,他如此期望的事儿竟然是──
“祖父说怕旁人偷了图纸,得阖上门才最好,不过祖父说了,若是有人易容可不得了,你得说出与表嫂结亲的日子为哪日?”丁睿煞有其事出声。
项祝沉默半晌,盯着丁睿:“你今儿这是喝了什么药?”
“什么药?我从不喝汤药。”丁睿明显知晓,他就是故意让项祝说出。
项祝握紧纪舒愿的手,清晰说出日子,即便知晓这话是瞎说的,但听到项祝说出,纪舒愿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他根本记不住结亲的日子。
“真答了啊?”丁睿笑个不停,闻言后退两步,敞开门让他俩走进来,这才告知他们,“不过是瞎写的问句,而且表兄表嫂就算拒绝,我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纪舒愿沉默了,这下是真被丁睿耍了。
纪舒愿这会儿没机会看丁睿,他的视线被院里的椅子所吸引,就是这样!不愧是丁鸿业的手艺,而且都是手工打磨,直接躺下盖床褥子,便能睡着了。
“我心中所想的就是这样!”纪舒愿向项祝笑着,跟他说,“这就是我心中的模样,躺下后歇息肯定更舒服。”
纪舒愿看向丁鸿业,低声问着:“这会儿我能躺下试试吗?”
他想躺下试试,感受下真正的躺椅。
“不能躺。”即便在屋里,听到两人的声音后他也快步走出来,伸手制止纪舒愿的动作,“还并未完全做好,若是躺下摔了可怎么得了。”
“还是让丁睿来躺为好。”丁鸿业后面又补了一句。
“什么?”丁睿出声,一脸不可置信,“您当真是我亲祖父,把亲孙子这般使。”
“若不这样使,有人躺椅子撑不住摔了怎么办?说不准还得赔银子,你还是躺下试试为好。”丁鸿业拍着他的肩膀,向他说着。
丁睿冷哼一声,但还是听了丁鸿业的话,走到椅子前坐下,脚尖离地后握住两侧的扶手晃了晃。
椅子结实得很,就算这般晃都无事,丁睿刚想出声,丁鸿业又让他站在上面,稍微轻缓地跳了两下。
虽有些怕它散架,但最终还是结实的,丁鸿业对此很是满意,又继续去做往后的事儿。
第131章 租赁
做好雏形后, 再往下便是要搭好木板,纪舒愿坐在一旁,瞧着丁鸿业与丁睿打磨木板, 项祝也时不时帮着。
纪舒愿倒出一杯茶水,握着杯盏起身, 站定在椅子旁侧不远处,空中满是木屑,还是别靠太近为好。
木板锯成合适的长短, 搭在骨架上,不多时便搭好, 丁鸿业用猪皮胶将木板固定好, 又用砂纸把木板上翘起的边缘磨平。
整个躺椅打磨好后,项祝和丁睿将它搬到一旁,让它散散味儿,随后又继续做婴儿车。
婴儿车比躺椅简单些, 做完躺椅之后再去做婴儿车,更是得心应手,纪舒愿看着丁鸿业站在一旁,好似并未打算动手, 而是将做婴儿车的事儿交由丁睿。
毕竟是亲孙子,让他来练手纪舒愿也没意见, 而且又不要银子, 怎么着都是他们赚了。
“怎么站这儿了?不累吗?”项祝洗了把脸,站定在纪舒愿面前,从他手中把茶盏抢过来。
“诶,夫君,这是我喝过的。”纪舒愿看他一眼, 又瞧着被他拿走的茶盏。
项祝一口喝完,握着他的手走回亭子里:“往日又不是没亲过,喝一口水怎么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可这会儿又不在家中,更不在屋里,这样被旁人瞧见的话属实不好。
“他们没瞧见,嘘——”
项祝伸出手指挡在纪舒愿唇边,又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随后朝他狡黠一笑:“瞧吧,根本没人看见。”
“表嫂——”丁睿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幸亏两人是背对着他的,不然他就能瞧见纪舒愿眼眸的慌张,以及耳尖的红。
纪舒愿推开项祝,起身走到丁睿身侧:“何事?”
丁睿刚想询问坐的位置要如何弄,还未开口询问便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眸光,他转过头去瞧,与满脸幽怨的项祝对了视线。
他瞬间噤了声,试探性询问:“表兄是有何事要说吗?”
“没有。”项祝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冷漠得很,一时之间,丁睿还有些恐惧,还从未见过项祝这模样,也看不出到底是气愤还是旁的什么。
“无妨,你表兄方才喝茶水喝多了,这会儿有些醉了。”纪舒愿往他身侧走了走,向他解释着要如何去搭木棍。
喝茶还能喝醉了?丁睿疑惑瞧过一眼,又被项祝瞪了一眼,他当即收回视线,好好听着纪舒愿向他解释。
两人讨论着,丁鸿业也时不时出声插一嘴,只有项祝在一旁闲来无事,他拿过茶杯,倒了杯水递到纪舒愿唇边,在他喝完之后没端走,就待在他身侧等着。
本说好的让他在亭子里歇着,最终变为项祝待着,纪舒愿则坐在院子,跟丁家祖孙一同说着做工的事儿,他眸光隔一会儿往外望一眼,可纪舒愿根本就没看他。
直到天色渐暗,项祝才总算找出个由头,他起身拍了拍衣裳,走到纪舒愿面前,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今儿外祖母说给你做了好菜。”
纪舒愿应一声,抬眸时才发觉已经申时了,他转头看项祝一眼,他看着脸色好似不太好。
他站起身,主动走到项祝身侧,握住他的手,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项祝看他一眼,向丁鸿业道别后走出院子,路上一声没吭,纪舒愿斜睨他一眼,手指捏着他的指尖:“夫君在生气。”
“我气了吗?你看错了。”项祝没看他,目光始终望着前方。
他这话一出,纪舒愿便更加确定了,项祝就是在气,瞧着他面上的表情,难不成是因为他方才有些忽视他的缘故?
“夫君?我方才是想瞧瞧外祖父他们如何做的木工,这才看得入迷了点,我不是故意不跟夫君讲话的。”纪舒愿抱住项祝的胳膊,边晃边朝他笑,“夫君别气了,不然明日夫君也不搭理我好了。”
项祝哪儿可能不搭理他,他绝对是知晓这事儿,才会如此说。
他冷呵一声:“这跟你不同我讲话有何区别?”
“夫君可以在我跟你讲话时不理我,让我也尝尝今日夫君的滋味。”纪舒愿眼眸真诚的很,项祝被他逗的有些想笑,“罢了罢了,我才舍不得。”
他握紧纪舒愿的手,看表情比方才好了不少,纪舒愿也松了口气,他伸手手指,戳戳项祝的脸颊:“既然夫君不气了就笑一个嘛。”
项祝转头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又瞬间绷直,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也是笑了,纪舒愿也随他一同笑着,握紧他的手继续走。
外祖父家中正煮着饭,两人还未抵达便瞧见烟囱冒着烟,他们步子加快了些。
今儿丁睿没回来,二舅家的铺子也有旁的事,吃饭席上并未有昨日那么多人,纪舒愿也稍微自在点。
他坐在项祝身侧,几乎不出声,只闷头吃着吃食,不过也没敢多夹菜,基本都是项祝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
瞧见他低头吃的模样,项祝灵光一闪,将纪舒愿往日不爱吃的花生和胡萝卜夹到他碗里。
纪舒愿夹菜的动作顿住,抬眸瞧见项祝正眯着眼睛偷笑,他撇了撇嘴,夹起胡萝卜放回项祝碗里:“不吃。”
不吃便不吃罢,项祝夹起放进自己嘴里:“想吃什么自个儿夹,又不是外人。”
他这还是第一趟来外祖父家,不是外人也是陌生人,纪舒愿有些不敢抬手去夹,他身子往项祝那边凑,眸光落在前往的鸡翅膀上:“我想吃那个鸡翅膀,夫君给我夹。”
他声音不高,但话音刚落,碗里边被夹了个鸡翅,项祝转头,便瞧见大舅母正朝他笑着:“想吃告诉我,够不着我帮你夹,项祝比你坐的还远些,你够不着的他也够不着啊。”
纪舒愿朝她道谢,干笑两声继续低头吃着,空闲的左手轻掐着项祝的腿,转头瞪他一眼。
项祝没动,目光往下瞥,坦然自若地继续吃饭。
自从方才纪舒愿接过大舅母夹的菜之后,她便一直瞧着他,只要他看一眼,那菜不过瞬间,便会被夹到自个儿碗里,纪舒愿瞧着堆成小山的碗,再也不敢抬头乱瞧。
“能吃完吗?吃不完给我。”项祝凑近他耳侧,指指他手边的碗。
纪舒愿的确吃不下,他点点头,把碗往侧边推了推,项祝直接拿过他的碗,大舅母瞧见他的动作,当即出声:“诶,你抢他的做什么?想吃你自个儿夹。”
听大舅母这话,是误会了,纪舒愿抬眸便她摆摆手:“大舅母多想了,是我有些吃不下,夫君才拿走帮我吃的,总不能浪费了。”
大舅母这才恍然大悟,外祖母也轻嗐一声:“就是说呢,是你大舅母方才夹了太多菜罢,下回可别给他夹了,让他自个儿吃。”
“知晓了娘。”大舅母笑着,“这不是方才瞧愿哥儿有些不敢夹菜,我这才给他夹的,我下回肯定不给他夹了。”
纪舒愿有些不知如何应答,项祝端起碗,朝他们说着:“自然是由我来夹菜,这回怪我。”
他边说边摇头,惹得几人都笑着。
沐浴过后,纪舒愿躺在床榻上,项祝坐在床沿俯身贴在他肚子上,这会儿娃娃正闹腾着,翻来覆去还拳打脚踢。
“唉,真闹腾,也不知晓要歇会儿。”纪舒愿有些无奈,这会儿他已经对有孕这事儿习惯了,这种话随口便能说出。
项祝直起身子,吹灭烛火后躺下,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闹腾会儿也无妨,白日都老实这么久了,夜间自然要让娃娃多玩会儿,不然不得憋坏了。”
“我才是要憋坏了。”纪舒愿翻过身,趴在项祝胸口,怕压到肚子,他手掌撑在纪舒愿肩膀,嘴唇贴在他下巴上亲一口。
项祝撑着他的腰,也怕他一个不小心压到肚子:“当心着点,这不是在家中,明日便归家了,等到家中后,咱再好好做其他事儿。”
“唉。”纪舒愿叹出一口气,翻身躺回原处,往墙壁那边挪了挪,跟项祝隔着不小的空。
“做什么?中间都能再躺下个娃娃了。”项祝笑着凑过去,被纪舒愿用手肘撞了撞,他继续贴上去,紧紧抱住纪舒愿的手臂,“明日路过集市时,我们路过的铺子能买些在屋里玩儿的物件,一起去挑?”
在屋里玩儿的,纪舒愿立即有了兴趣,他转过头来,在一片昏暗中出声:“当真?”
“自然当真,我诓骗过你吗?”项祝有些无奈。
项祝还真没有诓骗过他,就是有时会随口瞎说些话,不过也无妨,他也经常随口瞎说,也知晓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那就信夫君一回。”项祝转过身来,抱住项祝的腰,脸颊贴在他肩膀上,阖上眼眸两人一同睡着了。
翌日他们俩率先拜别外祖父祖母以及大舅母,旁的人辰时还是未在,便由大舅母代为转告了。
来时两人并未带东西,走的时候吃食倒是带走了不少,有腌肉还有鸡蛋之类的,说是给纪舒愿补补身子。
项祝驾着马车到二外祖父家中,他们并未打算直接走,而是等外祖父做完婴儿车,且由马夫将东西送到项家去。
“他与我们不同路,且刘叔不止一回去咱家了,咱俩结亲时的椅子还是他送来的。”纪舒愿当时不知晓,不过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车夫不跟他们一块儿,那便不用想法子避开他去物件铺子了。
两人即将离开时,丁睿从屋里走出来,向两人送了件木雕,瞧着像是个兔子。
“这物件便给侄儿玩吧,闲来无事雕的,待娃娃出生后,我再做其他的。”丁睿说着,瞧着还有些舍不得两人。
项祝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握着纪舒愿的手出了院子,两人坐上马车,率先驾车离去。
路过集市时,恰好到了吃饭的时辰,这边儿也不是没有小吃,虽说没有成条县品种繁多,不过味道也是不错的,吃饱喝足后,两人便踱步走向一侧的铺子。
纪舒愿还是第一回进这种铺子,尽管在现代,他都没有去过成人用品店,更何况还是古时的铺子,古人玩法繁杂,瞧得纪舒愿还挺有兴趣。
马鞭、玉势甚至还有链条之类的,纪舒愿觉着有些过了,这些东西应当不是他们平民百姓玩儿的,他抬眸瞧一眼项祝,他面色无常,悠然自得地扫过那些东西,最终只买了玉势以及一盒药膏。
虽不知用来做什么,但他知晓,这东西定不是普通的药膏,不然的话,也不会卖到十文钱,都够他吃顿肉的了。
“夫君当真是,银两用在刀刃上。”纪舒愿说道,又向他询问,“夫君,这药膏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并不是润膏,属实有些令人疑惑,项祝闻言瞧他一眼,随后卖了个关子:“待到夜间你便知晓了。”
归家时,怕纪舒愿再在车里睡着,项祝便在前方放了个垫子,纪舒愿就坐在垫子上,稍微软乎点,等将他送回家中,项祝再次驾车回了集上,把马车还给徐嗔后走回家。
纪舒愿抵达家时,婴儿车与躺椅都已送过来,项巧儿躺在椅子上,面上喜色根本掩饰不住。
“大嫂,你那纸张上画的当真能做出来,瞧这手艺,定是二外祖父亲手做的吧,不似表兄那般粗糙,这打磨的也很是好。”项巧儿来回晃着,玩儿的不亦乐乎。
丁红梅也将孩子放在婴儿车里,他坐着边伸手边蹬腿,瞧着貌似对这很是喜爱,丁红梅也笑着,这物件确实有些好用,往后若是她干活时,便直接将孩子放进去,这样就不会耽误她了,也不用一直抱着累胳膊。
她也夸赞了纪舒愿一番,听到她们的话,纪舒愿也很是高兴,躺椅不仅往日能躺,若是有下回要去地里睡的事儿,便不用带茅草了,直接把躺椅搬过去就是。
而且也不用挨着地面,夜间睡着时也没这么冷。
纪舒愿与两人说过后,先行回了屋,他从怀里取出药膏和玉势,把东西放在床榻上,他拧开药膏,闻了下,并未有异香,应当不是什么香料之类的。
他伸出手指,刚碰到便觉着有些不对,他顺势将药膏涂在手背上,随后他便知晓了这药膏的用处。
没成想温热蜡油的原身竟是药膏,而且项祝竟然知晓这东西的存在,纪舒愿想想还真有些兴奋,他把手背上的药膏擦去,低头瞧一眼。
手背上微微泛着红,只微微有些刺痛,若是抹在其他地儿的话,岂不是……刺激!
他越想越想笑,药膏拧好后放在被褥底下,纪舒愿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门,跟项巧儿和丁红梅一块儿看着躺椅和婴儿车。
没多久,项祝便送完马车归来,丁红梅煮好晚饭,吃过后纪舒愿拿过衣裳先去了沐浴屋,这回项祝没跟着挤进来,纪舒愿觉着他应当是去瞧白日买的药膏去了。
他轻笑一声,哼着曲调沐浴过后,穿好衣裳走出屋子,刚出门便瞧见项祝正坐在院里,正跟丁红梅和项长栋说着不知什么话。
他并未打算听,而是想先回屋,谁知刚抬步,便被丁红梅叫住,他转了个弯,抬步走到三人面前。
“娘叫我?”
“我们觉着能建个棚子用来种菜,你这回的菜种的不错,售卖出去也赚了不少银子,若是搭建银两不够用的话,我跟你爹我们能再掏出来点,你不用担忧。”原来是丁红梅想让他搭建铺子,虽说能行是能行,可若是种太多的话,万一徐嗔不收太多,就卖不完了。
“这事儿你不用担忧,交由你娘来。”项长栋大手一挥,便告知他这句话。纪舒愿还没品出其中含义来,便听到丁红梅出声,“你这几日瞧见你大舅母了吧。”
“瞧见了。”纪舒愿还是不明白,项祝顿时悟了,“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说着,转头向纪舒愿解释道:“大舅母娘家在成条县有家大酒楼,比徐掌柜的鲜食斋可大的多,每日售卖的吃食自然也更多,所需的食材肯定也不少。”
若是这事儿真能行的话,那往后种出的菜便不愁售卖了,纪舒愿这还哪儿有拒绝建棚子的由头。
他点头应了:“那过几日便找咱旁边地的人说说,问问他们是否能把地租赁给咱们。”
这事儿算是商议好了,丁红梅朝纪舒愿摆摆手:“先回屋躺着去吧,刚沐浴过,可别惹上风寒了。”
她说完又推搡着项祝去沐浴,不久后,院里才恢复平静,纪舒愿阖上屋门,率先走到衣柜前,拿了旁的物件和润膏,又去往床榻前脱了鞋袜,抖开被褥后,把里面的药膏拿出来。
趁项祝不在,纪舒愿先自个儿提前做足了准备,这回的玉势与上回并不相同,面上凹凸不平,用着更是磨人。
纪舒愿曲起腿,侧身躺着,抱着被褥不再吭声,难受得眼眶湿润,耳根发红,门被推开,项祝从外面走进来,阖上门走到床沿,膝盖跪在床沿,还未上去便瞧见散落在床铺上的物件。
他怔愣一瞬,随后轻笑一声,手掌压在纪舒愿耳侧床榻上,另一只手摸到玉势,他眼眸的笑更深,掰过纪舒愿的脸,瞧着他满含泪水的眼眶亲了亲。
“把自个儿玩难受了?怎么这么没骨气,还不知道等我会儿再下手。”项祝有些无奈,瞧着他这模样又有些不好说重话。
纪舒愿把药膏递给他:“我在等夫君回来……”
他主动把药膏递过来,看来已经知晓是什么东西了,项祝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不怕吗?”
又不疼,纪舒愿怎会怕。
他摇摇头,便瞧见项祝拧开药膏,勾起一坨,从锁骨抹到再往下的位置……
故意的,项祝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因为他前一页说过的那句话,一晚时辰,他用了一半的药膏,相当于十文钱一下子便用了五文,不过纪舒愿这会儿真没空与他争执这五文钱。
他睡得沉得很。
翌日醒来时,纪舒愿觉着除了没被药膏涂到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难受的紧,他觉着可能是药膏的事儿,一定是没擦拭干净,即便刚到卯时,纪舒愿也匆匆爬起来,烧水、倒水沐浴更衣。
虽说烧水的活儿被抢了,倒水的活儿也被帮忙,沐浴更衣也由项祝主动替他解开衣衫,不过刚醒来沐浴不太好,纪舒愿只泡了会儿,便穿好衣裳回去屋里,整理好之后才再次走出来。
虽说沐浴过后确实比方才更舒适些,可身上被涂抹过的地儿就像刚清醒,稍微有些痒。
不过纪舒愿知晓,那哪儿是痒,分明是被蹂躏过的痕迹,他坐在院里,时不时晃两下身子,不碰到衣衫才会更好些。
“扭什么呢。”项祝还有脸说,听到他的话,纪舒愿抬眸瞪他一眼,“你做了什么你难不成不记得?”
项祝当然记得,可应当没这么严重才是,他醒来时特意瞧过的。
“我记得,不过还在疼吗?不如我去买些药回来,毕竟还有第二回呢,药膏还没用完。”项祝坐到他身侧,向他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