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一声不吭,往前走了两步,用自己的衬衫,轻轻裹住他的小脚丫。
……好小。
足掌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轻飘飘,软绵绵,脚踝细的好像用两根手指就能圈住。
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霍城托着他的足心,轻轻地用衬衫一角擦拭着他的后脚跟,再到足弓,足趾。
很细致地一圈圈蹭过他的足尖,将男孩柔粉色的漂亮指甲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反射出月牙一样的弧光。
罗荔忽然啧了一声:“我让你给我擦脚,没有让你摸我!”
霍城神色如常:“我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蹭到过你的皮肤,小夫人。”
他一直是隔着衬衫布料在擦拭。
“那也……那也……”
罗荔有些没词了。
霍城将湿得不成样子的衬衫放到了一边,双手交叉,坐在罗荔对面。
罗荔不小心瞄到了不远处的镜子。男人的体型足足比他大了两圈,此时脱下衬衫,上身赤.裸,蜜色的肌肤上伤痕累累,肩头还有白日里子弹划破的痕迹。仿佛持重温和的霍家大少爷已经不复存在,此时坐在这里的,是身经百战的锦州商会当家。
……自己要拿什么和这个人争啊?
罗荔真的欲哭无泪了。
他愤愤地把腿收回来,把被子往身上一裹,背对着霍城躺下。
偏偏这样一翻身,还是能看见床边那面镜子。
不知道是不是老鸨的恶趣味,非要在床边放一面镜子……
他明明不想看,但还是控制不住撩了一下眼皮。
恍惚之中,好像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威严,冷峻,压迫感极强的……
霍皆岐?!
再定睛一看,镜中分明只有霍城的脸。
他和他养父长得实在太像了,难怪自己会看错。
罗荔惴惴不安地再度闭上眼睛,可仍旧感到心绪不宁。
那张被溅上水的遗像,还有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香案、凌乱散落的牌位,都让他极其不安。
霍皆岐如果还在世,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不对。要怪也要怪他这个老东西,非把血珠子挂到他身上,要不然,他不会来争遗产的。
都是他自己的错。
人都死了,还幻想着有人会给他生孩子……
都是因为他不自量力。
男孩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唇瓣咬得发白。
就在这时,感觉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隔着薄薄睡衣,缓慢地揉了起来。
罗荔的神经高度紧绷,被触碰到肌肤的一刹那,浑身触电般一个激灵。
他羞愤地大叫:“霍城——!”
一转头,霍城的声音从房间角落的另一端传来:“怎么了?”
罗荔迟滞了一下,脊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霍城不在床边。
刚刚碰他的不是霍城。
那会是谁?
罗荔心中涌上不妙的预感。
不。不是霍城还能是谁?这里又没别人。肯定没有别人。一定霍城在故意作弄他。
他抱着小被子,忍着喉咙里因为恐惧而泛起的哭腔,命令道:“你过来!”
霍城迟滞了一下,走到床边。
听见男孩用娇嫩而黏糊的嗓音说:“你,过来给我揉肚子。”
霍城明显一愣。罗荔催促他:“快点呀。我难受。”
他急切地想要确认,刚刚碰他的到底是不是这个男人。
霍城沉声开口:“我手上力道没轻重。”
“少、少废话!让你揉你就揉。”罗荔不想承认是自己害怕,霍城离他近些,他会感觉安心一点。
霍城沉默半晌,坐到了床边。
掌心覆上去,已经与他的小腹差不多宽。男孩腰细,合掌可握,手掌碰到的地方一片柔软温热。
和摸小动物的肚皮一样,让人欲罢不能的手感。
他想起来有些小动物在信任别人的时候会像这样袒露肚子。罗荔也算是信任他么?还是只是在想方设法地为难自己?
而此时的罗荔,小心脏已经沉入谷底。
不一样。
和刚刚摸自己的手感不一样。
刚刚那个东西阴冷潮湿,极其下流,倒是让他想起了洞窟里的那个东西。
糟了……
霍城正要把手放下去,却被男孩一把拉住了手腕。
小手紧张兮兮地捏着他的腕子,断断续续道:“你不许,不许睡地上了。”
“那我睡哪儿?你要让我滚出这个房间吗?”
“不是!”罗荔的指尖贴着他的腕骨,半天以后才为难道,“我要你,到床上来。这里天气冷,你得……嗯,给我取暖才行。”
他心虚地低垂眼眸。其实他只是想给自己拉个垫背的,万一邪祟真的跟来了,霍城能帮忙挡一挡。
但是大少爷光风霁月,感觉不会同意。
犹豫不决间,身下床板微微一晃,霍城躺到了他的枕边。
罗荔呼吸一紧,赶紧背过身去,往床内侧缩了缩身体。
成年男性身上的热意包裹着他,好像终于能够远离那只阴冷的邪祟。
然而还不等他安心睡去,身后又再一次传来霍城的低哑嗓音。
“羞辱我很有意思,对么,大小姐?”
男人灼烫的吐息就敷在罗荔的后颈处,仿佛唇瓣距离男孩柔嫩的颈肉只有一线之遥。
“我知道你是怎么羞辱我弟弟的。”
“找不到男人亲嘴,所以傻子也可以,是吗?”
“让我弟弟给你脱湿.透的内裤,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一字一顿,分外清晰。
罗荔单薄的肩膀抖了抖,羞耻顺着耳根上泛,不明白他怎么能这样颠倒是非。
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是,他自己愿意的!”
“那我呢?大小姐,你三番五次指使我,又是为了什么?”
霍城忽然贴近他,不由分说地将他的细腰圈住。赤.裸的手臂肌肉贲张,烫意透过睡衣布料传来。
一口一个“大小姐”,听不出反讽的意思,只是带了几分揶揄。
“我……我是……”罗荔艰难编织着借口,“谁叫你白天没有保护好我,害我被那个司机威胁,我只是,想给你一点点教训。”
“哦,是么?那个司机对你说什么了?”
罗荔脑中有些混乱。被刀抵着脖子威胁的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他一想到就怕的要死。
霍城真的是要利用他吗?
这些有钱人,真的好讨厌。
他一委屈,就忍不住掉眼泪。
“我……我都知道了!你就是想利用我的孩子把控商会!你现在还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你都活该,我打你骂你也是应该的!说什么为了我,你就是看我好骗……呜……”
忽然被霍城从后面抱住了。
男人贴着他的耳垂低语:“奸细的话,你真的要信?”指腹轻轻抹去他的泪水,“……我带你进城不是为了骗你。我保证。”
罗荔伏在他怀里啜泣:“我没有羞辱霍阑……”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不想看见。行么?”
霍城忽然顿住。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话锋一转,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作为他的兄长,我不想看见他那样。”
怀里男孩懵懵懂懂的,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刚刚话里翻滚的浓重醋意。
呵,也是。他什么都不明白。
漫长的沉默过后,霍城终于再度开口:“你刚刚,是不是把我看成我父亲了?”
罗荔心尖一颤,没有回答。
“他是在这里,把你弄怀孕的,对么?”
罗荔臊得厉害,全身都泛红了。
霍城的手搭在他的小腹前,声音越来越沉,“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把我当成父亲。我会尽力满足你。如果你想羞辱我,也可以随你的意。”
“我……才不会!你比你爸爸差远了!”
霍城顿了一下,呼吸却顿时加重了,“……羞辱已经开始了吗?大小姐?”
这混蛋!
罗荔羞愤难当,拼命挣开他的手。
而霍城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含住了他的耳垂,从后方激烈地吻了上来。
黑暗之中,阴冷的湿气顺着墙壁蔓延上泛,却无法接近床榻分毫。
裹着潮湿冷雾的触手绕上床柱,贪婪又不甘地徘徊在床边,一寸寸地盘吸在镜子上。
镜中倒映出微弱的人影,健壮高大的青年将男孩禁锢在床角,手臂环抱他纤细的腰肢,下颌抵在他浅浅的肩窝处。
罗荔一动也没法动。霍城知道他不冷了,男孩身上暖得像只小火炉,整个人都像个布娃娃一样被自己抱在怀里。
一点警戒心也没有。
邪祟的触手从床底伸出,湿哒哒的吸盘无数次地想要接近男孩。漆黑的尖端分泌出半透明的粘液,饥渴地向着罗荔的方向靠近,但最终也只能悬停在男孩的身体之外,粘液拉丝滴落,啪嗒啪嗒打在床单上。
霍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一只手抱着罗荔,另一只手扼住了那条触手。
“出去。”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邪祟口中发出愤怒不满的嘶嗬声,全身肌肉咯吱作响,却偏偏无法忤逆霍城。
最终也只能悻悻退下,身体隐入床下的阴翳之中,再不见踪影。
锦州大酒店于18xx年建造,迄今为止,已是长江以北最为富丽堂皇的酒店。
是日张灯结彩,整个酒店的侍者都在招待前来赴宴的宾客。
“先生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
烫了金字的邀请函放到前台上,侍者笑意盈盈道:“好的先生,您的房间是206套房。”
侍者一抬头,这年轻人戴着时兴的软呢礼帽,帽檐挺长,遮住眉眼。一身打扮都相当西式且时髦,应该是谁家留洋归来的少爷。
……这青年正是霍隐。他自己从公馆赶来,跟了一路,就是为了潜入酒宴。
拿到邀请函倒是容易,出得起价钱就能从黑市淘到。可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霍隐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任务。来到酒宴,控制商会,掌握遗产,都是游戏的任务。
他绝不是为了那个又怂又笨的小蠢货来的。
刚刚走进酒店,提前等在这里的接应便迎了上来。
“少爷,之前您和伯恩先生商讨的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接应将那日枪击的事情告诉了他。
霍隐倏地瞪大双眼:“那家伙疯了?我只是要他控制住霍城,谁他妈让他开枪动手了?”
“您别急,霍城本来就有所察觉,所以伯恩的计划没能得逞。只不过……”
接应欲言又止,“那名安插在霍城身边的司机好像会错了意,差点对罗荔下手,不过现在已经被霍城枪杀了。”
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霍城和罗荔昨晚都没有回到酒店。今天会不会继续赴宴,还是个问题。
听见四周有人陆陆续续地议论起来。
“听说霍家大少爷出事了。”
“我早说会出事。霍家树敌那么多,不说洋鬼子,就是城里那个姓楚的,不也一直巴望着商会那块肥肉么?”
“就是。更何况霍家不是还有个很邪门的诅咒……霍老爷都死了,往后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
“我说,霍城嘴里霍皆岐的遗孀,是真的假的?我可是不信。霍皆岐谨慎了一辈子不敢娶妻,不就是怕被人抓到软肋吗?”
“娶什么妻,还不是因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没办法才这么说的。”
几人相视一笑。
随后,又有人说:“听说霍城为了稳住那虚荣刁蛮的小外室,挡枪提鞋,好不谄媚……呵呵,堂堂大少爷也会有当哈巴狗的一天啊。”
旁人啐了一口:“没骨气的东西而已。”
霍隐听得烦不胜烦。
听到大哥给人当哈巴狗,他本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怎么牙根却一阵酸楚,心里也泛起恨意?
早知道就不该让伯恩安排人动手。
不单没能拿下霍城,反倒给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罗荔算什么“美”?一个娇声娇气、装腔作势的小男生,和男人亲嘴的时候脸红成那样,脸么,也就长得一般般而已。
霍隐压低帽檐,自顾自地走出人群,摸了下发烫的耳垂。
岂料刚刚登上楼梯拐角,便听见了熟悉的、软绵绵的清甜声音:“大少爷还没有来吗?我都等了他好久了。”
霍隐连忙往角落里侧过身体。
余光看去,灯光下的小美人长发编成了麻花垂在胸口,戴了些亮晶晶的珠宝,整个人光辉精致,像是八音盒里透亮的玻璃娃娃。
他猛地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好漂亮。
第47章
罗荔站在酒会入口处,有些忐忑不安。他从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数不清的有钱人聚集在一起,光是那些人的穿戴就能把他闪瞎了眼。
资本主义的铜臭味……
小乞丐在心里默默流泪。
霍隐不知道他内心的这些纠葛,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就看呆了。
目光定定黏在罗荔的身影上,怎么也移不开。
【哦买噶小公主小少爷小王子美得我不行了】
【麻花辫好漂亮是宝宝自己编的吗,太可爱了】
【也可能是某个老公编的(邪笑)趁宝宝睡醒了懵懵懂懂的时候,哄着亲一口再编个小辫子什么的】
【哦豁他昨晚应该是和霍城在一起吧,嘻嘻看霍城那个狗样子,给小兔宝穿衣服编辫子也是分内该做的】
【好幸福……本攻和老婆的婚后生活就这样纯爱,我已经开始畅想了】
看见这些弹幕,霍隐一口气差点没梗上来,气了个半死。
但他也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生气。罗荔可是霍皆岐的遗孀,不管是他还是霍城,都不应该和他产生半点纠葛。
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难道真的要把人伦纲常弃之于不顾?
他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心绪愈发烦乱,霍隐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被一个身影撞了一下,顿住脚步。
“你在看什么?”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男人拍了下霍隐的肩膀,“哦,原来是在看美人。呵呵,只看有什么意思?既然喜欢,去请他喝酒啊。”
他晃了下手里的酒杯。
酒塔后面,好几位妙龄女郎穿着极低的V领长裙,正在和几个商人对酒。
这种宴会上都有些不成文的规矩,譬如这些漂亮的陪酒女郎,只要能把她们灌醉,那她们今晚就是你的了。
“他看起来酒量很小的样子。”
那男人的帽子也压得很低,看不清相貌。尽管如此,霍隐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一定是在色眯眯打量着罗荔,“不止酒量。年龄也小,身子也小……只要用手……”
他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眼睛黏在男孩袖子底下若隐若现的粉嫩肌肤上,两指按着杯沿,指腹在窄浅杯壁上,缓慢地转动了一圈又一圈。
随后,又把那沾了酒的两根手指放到唇边,舔舐干净。
恶劣又下流的暗示。
霍隐揪住他的领口,阴恻恻威胁:“你也配肖想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他的声音忽然停了。
霍隐定定望着这个面容有些熟悉的异国男人,眯起双眸:“……伯恩?”
男人这时候才将帽檐抬起一些,西方人的侧颜挺拔起伏,眼窝深陷,眉骨突出,而目光则依旧停留在罗荔身上。
“隐,你事先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小妈是这样可爱的一块小点心。”
霍隐脊背一下子绷紧。
他知道这个洋人的卑劣喜好,他对于东方男孩的喜欢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只是因为自视甚高,所以没有真正能看得上眼的。
而现在这副模样,分明就是要把罗荔拆吃入腹的架势。
霍隐控制不住的一阵愤怒:“你他妈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就宰了你。”
伯恩微笑:“你看起来挺在意他的。”
“废话。他有我爸的孩子,商会的遗产能名正言顺地分给他,我当然会在意。”
霍隐看似很义正辞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下的心脏此时正因为说谎而怦怦直跳。
“那如果……他不是呢?”
霍隐一怔:“你什么意思?”
伯恩缓慢地解开外衣纽扣,从内层衣兜取出了一叠照片。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是你父亲的遗孀,也没有遗腹子,你还会这么在意他吗?”
宴会上的乐舞声此起彼伏,周遭一片嘈杂,霍隐感觉自己有些耳鸣。
照片一张张从他手中经过,听见伯恩说:“我知道霍皆岐的秉性。那家伙古板又保守,妓院那样的地方,他根本就不会踏入。”
这种事,霍隐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轻而易举地相信了?
想到那张白嫩诱人的小脸,弯而上翘的杏眼,坐在男人腿上的时候小腿一颤一晃,年幼又天真。说话的时候湿红唇肉轻抿,好像下一秒,就会用裹着清甜津液的粉舌勾着你的舌尖索吻。
所有人一见到他那张脸,都会毫不犹豫地确认下来:霍皆岐一定也无法阻挡这种诱惑。
霍隐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
将那一沓照片扔回伯恩的手中,“别以为用几张破胶片子就能让我相信。你想离间霍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没那么容易落入这条老狐狸的陷阱。
“你如果依旧不信,不如就利用这次宴会来进行验证。”
伯恩转过头,走向人群之中,“反正你我是合作关系。打破霍城的如意算盘,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霍隐凝望着伯恩的背影,刚刚迈开步子,就听见人群里传来骚动。
“霍家少爷来了!”
“哦,是霍家少爷!”
这当然不是指的他。
霍城被一群侍者和宾客簇拥着走上前来,看样子,他的确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
他看见罗荔,不知低声对少年说了句什么,小美人立刻红着脸反驳:“我没有乱跑,我在等你呢!”
霍城勾了下唇,牵住他的手。
二人一同走入会场。
霍隐跟在后头,混入人群中。
看见时不时有人上前给霍城敬酒,问起罗荔的身份,打趣道:“霍先生,这位是你的妹妹么?长得可真漂亮,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
霍城笑道:“不。他是我父亲的小夫人。另外……他是个男孩子,希望各位不要唤错了。”
周围即刻响起一阵夸张的议论声。
有的人相当大胆,居然直接借着酒劲道:“那么,这位罗公子就是霍先生你口中的小姨娘了。这倒是很有意思,他的年纪好像比霍先生还小呢!”
罗荔耳根一阵发热。
总觉得这话里掺了一些别的意思。
年纪这么小就嫁给了老男人,人家的养子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暗暗地瞄向霍城的侧颜。青年已经完全是成年男人的模样,看起来比他成熟了不止一点半点。
好在霍城并未理会那个醉鬼,转而问起了正事:“我看,商会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伯恩先生呢?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
一人向他耳语了一句,霍城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举手示意,让来宾自便饮酒,随后,将罗荔带到了角落。
“伯恩已经到了酒店,我想……他很快就会前来。”
霍城低声道,“别人给你敬酒,你千万不要喝,知道吗?”
罗荔忙说知道。
“好。我去看一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霍城犹豫了一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乖,我马上回来。”
罗荔站在角落里,紧张地揪着袖口,担心露馅儿。
好在霍城的确很有威望,应该是特意叮嘱过,所以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同他搭讪。
只是暗中好像还是有些身影,正在一点点接近自己。
有人在他身后停下了。
“喂。”
“咳……你想喝一杯吗?”
很熟悉的声音,罗荔杏眼圆睁,怔怔转身。
“霍隐——”
霍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罗荔脊背绷紧,小声问:“你怎么来了?霍城知不知道?”
霍隐没有回答,只是不太自在地伸出僵硬的胳膊,把酒杯递给他,“你喝不喝?”
哪有这么敬酒的。
罗荔摆了摆手:“我不要,我喝不了酒。”
“这里面是西瓜汁。”霍隐移开目光,“我还能不知道你喝不了吗?刚在那边盛的。”
罗荔犹豫着,他害怕万一开了这个头,等下还会有其他人给他敬酒,到时候就不好推辞了。
但是他也确实有些口渴,看了看周围,还是接过了霍隐的杯子。
小口小口地将西瓜汁咽了下去。
而当他刚把酒杯放下,不远处便传来骚动。
人群之后,慢慢走上一名金发碧眼的青年。洋人健美的体型在众人中显得格外瞩目,将帽子摘下之后,露出一张相当年轻而又英朗异常的面孔。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他手里也端着一只酒杯,笑着举了起来,“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能让这位东方美人赏脸,一起喝一杯呢?”
作为商会二当家,伯恩确实比旁人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他将那杯酒送到罗荔手边:“这是荔枝甜酿,清甜可口,产自我的家乡。你瞧,它的颜色和你的脸颊一样漂亮。”
杯中是透白色的酒底,只在顶端分出一道粉红色的酒层,晶莹剔透,看着相当诱人。
罗荔没有伸手接:“我、我喝不了酒……”
“是吗?”
伯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看了一眼霍隐,“可是刚刚,你不是还喝了这位先生的酒吗?”
“那个是……”
罗荔还没来得及解释,霍隐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青年双手插兜,脸色臭得要命:“他都说不喝了,就是不想赏你脸,你是听不懂中文么?”
他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伯恩也装作与他毫不相识的模样:“哦?先生你和这位小可爱的关系是……?”
霍隐差点脱口而出:“他是我小——”
忽然顿住。
还不能说。这儿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留洋归来没多久,没多少人认识他,但如果一旦承认,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也是霍家少爷。
再者,他说不出口。
“小妈”?
罗荔这个模样,说成是他自己的小老婆,也不过分。
但是……
如果真的能叫他妈妈……
霍隐感觉浑身一麻。
竟然有种脱口而出的冲动。
【霍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好意思吗,我宝宝那么小一个小女孩】
【我女儿不许给这条贱狗当妈妈,我没允许(白眼)】
【话说我还蛮想看小荔荔被叫妈妈的反应啊,感觉会羞耻得要命要用小兔腿踹人了】

![男配他过分撩人[快穿]by十七川](/wp-content/random/10.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