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亚说:“我在那边给你支了帐篷。怎么样,现在就过去?”
罗荔望着外面的湖泊,他其实也想洗澡了。虽然清洁剂能保持身上干净,但身体的疲惫还是难以消除。
“你要是想去就等会儿再去,等他们洗完。”
罗荔犹豫了一下,“好吧。”
外面隐约传来嬉笑声,罗荔抬头望去,遥遥看到索伊的背影,站在湖泊中央,赤裸着上身。
他那条花臂上的纹身一直蔓延到后脊,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红紫色毒蝎图案。
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荡起一层暗光,铁铸似的肌肉随着男人的大笑而绷紧鼓起,显得身材更加健硕骇人。
仔细一看,身上还有挺多穿孔。
给人的感觉……太像犯罪分子了。
罗荔最怕这种人,偏偏就在这时候,索伊居然正好回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身边的几个偷猎者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胳膊肘杵了杵索伊的腰。
那眼神里掺了些意味深长的揶揄。
罗荔赶忙低下头去,收拾好自己要换的衣服,拿上一条毛巾,默默等着。
湖中的索伊走到岸边,接过一人递上来的衬衫穿好。他扣子只系了两三颗,双手叉在裤兜里,看着更不正经了。
周围的几个男人也洗的差不多,不知怎的,今晚的气氛总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他们发现罗荔就在后面等着的时候,好像都多了一层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也是个男的,怎么还在那儿扭扭捏捏的。”
“喂,索伊,你不觉得吗?那小子刚刚看你的眼神……他不会也对你有什么念头吧?”
几人嗤嗤笑了起来。
索伊不以为意地擦着头发上的水,什么也没说。
罗荔正好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他穿着克罗亚的拖鞋,软绵绵的粉白双足在那拖鞋中显得更加娇小。
男孩拿着一个小盆装自己要换的衣服,站到这群人面前的时候,忽然觉得他们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顺着几人垂落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们盯着的,是自己放在小盆中的干净内裤。
罗荔:“!!”
他手忙脚乱地把里面的衣服一通搅乱,遮住那条小内裤。
然后赶紧低着头,往湖中走去。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后悔非要洗什么澡了。但是都走到这里了,又不能说回去就回去。
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绕开了人群。
湖中的水有些凉,不过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并不觉得冷。
罗荔先是把双腿没入湖水中,等到差不多适应了以后,再慢慢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随着凉冽的湖水将他包围,罗荔的一颗小心脏也终于恢复平静。
他就留在浅水的地方,没有再往湖中走。这里的湖水将将没过他的胸口,脚也能够触及地面,让他很安心。
月光下的大湖分外平静,湖面之上连波纹都相当稀少。
罗荔的长发在水中像海藻一样散开,他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湖水在指缝间流动着。
虽然湖面很平静,但湖水还是会涌动呢……
不仅如此,流动得还挺快。
……有点快得异常了。
湖水一股一股地冲击着罗荔的手心,像是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在湖底深处横冲直撞,将整座大湖都搅动得不得安宁。
罗荔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原本平静的湖面上,也开始异样地翻滚起涛浪。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转身往岸上走。
可是异常搅动的湖水阻挡了他的去路,而且脚下也踩到了某种湿滑的东西,有点像是小石子,也有点像是……
完、完蛋了。
不会真这么倒霉,这么快就被那条蛇追来了吧。
心乱如麻之间,那个长着鳞片的东西缓缓挪动起来。
巨大的蛇尾随水翻腾,慢慢缠住了罗荔的腰肢。
凸起的鳞片并不锋利,磨着他的肤肉,酥麻发痒,以一种恶劣的方式靠近着他。
罗荔担心惊动了这个东西,只能任由它的尾巴越收越紧,在自己的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仅指尾巴缠住身体,无不良引导)
不知过了多久,尾巴好像终于松开了一些。
罗荔不敢再耽搁,连忙把腿从蛇尾中拔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从湖水中支起一些身子,正要努力挣脱时,只觉得一阵异样的热流,浇在了自己的脊背下方。
在湖水的凉冽中,这种滚烫的感觉变得极其鲜明。
罗荔顿时被吓哭了。捂住唇瓣,从齿缝中溢出几声惊恐的低哼。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那种浓郁的,属于危险种的特殊气味……和在空洞里嗅到的一模一样。
他抛下王蛇和巢穴中的蛋一走了之了。
罗荔不敢回头,只敢用余光远远扫过身后的危险种。
并拢的双膝被蛇尾压紧,雄性王蛇在他耳边喃喃低语着。
男孩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栗着。
“我……我真的没办法给你生蛋……”
他想让这条蛇好好看清楚。
他真的是个男孩子。
没有能够生蛋的器官。
第81章
另一边的营地处,克罗亚从帐篷里钻出来,迎面对上手下的目光,却一点没有感到不自在。
手下问他:“会长,赛班斯怎么愿意让他跟着你?”
“那畜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那儿装逼装过头了而已。”
他没有明说,不过手下也能大概猜到实情。
赛班斯和克罗亚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比起赛班斯从小国王般的待遇,克罗亚几乎从没得到过家人的好脸色。
赛班斯好胜心强,又怨恨克罗亚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更加把克罗亚视为眼中钉。
那家伙,只怕不肯在会长面前吃一星半点的亏。
“莱安那小子留下的东西修复了吗?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索伊大人修复了。不过还是丢失了很多数据,能得到的有效信息比较少。”
手下把王蛇咬伤的事情告诉了他。克罗亚的表情这才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莱安干什么去了,能碰上污染源?”
他们还没有进过天坑深层。难道是污染源跑到中浅层了?
那也不对。污染源那么危险,怎么军队那边现在却一点风声也没有。
“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是他无意中接近的污染源,身上留下了污染源的气息。”
王蛇嗅觉极其灵敏,哪怕是百里之外,也能跟随污染源找到这里。
他又问了一句,“老大,你真打算回程?这一次离污染源那么近,如果能碰上,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再往底下估计要碰见……”
克罗亚一顿,不止是他,这里的偷猎者都对那位元帅的名字讳莫如深,“早点收手也好,以后又不是不能再下来。”
他这理由冠冕堂皇,手下也就看破不说破。
罗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克罗亚觉得有些奇怪。
他往大湖走去,正好碰见索伊。
“怎么了?”
“去看看罗荔。”
索伊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看见他了。要不要替你叫他一声去?”
克罗亚迟疑片刻,“也好。”
他对索伊放心的出奇。
自从认识这个人以来,他就没见过索伊流露出过什么正常人的情感。这人身上罪行累累,除了在危险活动中寻找刺激,他好像对其他的事都毫无兴趣。
无父无母,也没有欲望。
而索伊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最清楚,他就是个冷血动物,一头毒蝎。
他根本就没有某方面的需求,自然也不会对罗荔产生什么邪念。
走到湖岸时,索伊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怪味。
是一种高等危险种的分泌物,就在岸边的浅水区域,而且极其浓烈。
而等他走到水边时,在岸上疯狂扭曲摆动的巨大蛇尾,应证了他的猜想。
漆黑的蛇尾上鳞片斑驳,缠绕在男孩的双腿上,想把他拖回水中。
浑身透白的男孩匍匐在岸上,潮湿的长发垂落,扯来一件衬衫遮住自己的身体。但那条蛇还是紧随不放,不依不挠地黏在他身后,蛇尾贴在他的腿缝之间。
索伊眯起了双眼。
这是……
交.尾的动作。
这条雄性王蛇看上去早已成年,体型硕大,尾鳞高贵,或许是个族群中的首领。
只是这样抢夺配偶的方法显得过于急躁,和它高贵的身份完全不符。
像是已经为了交.尾,什么都顾不得了。
它焦躁地将半透明的蛇液标记在男孩的身体上,打湿了那件衬衫,又顺着雪白肤肉滴落。
罗荔浑身发抖,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水中的东西,脸色苍白。
这条蛇只露出了尾巴,根本看不见全貌。
而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它的气息完全覆盖。
脸颊上,指缝间,都是王蛇标记配偶的味道。
不能下水。
要是再碰到那湖水……他一定会被这条蛇掳走的!
但是,但是……
“砰!”
蛇尾忽然重重落下,像是被什么激怒似的,冲向岸上的人影。
索伊皱眉,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那条蛇尾。
王蛇在求偶的时候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搅,更何况是来意不善的成年雄性。
它一动手就是下的死手,蛇尾上的鳞片狠狠剐下索伊胳膊上的一块血肉。
罗荔这时候才知道,刚刚它对自己做的……都只是闹着玩而已。
这,才是天坑下危险种的本来实力。
但索伊的动作没有丝毫吃顿,手起刀落,剁掉了小半截蛇尾。
紧接着,他不顾胳膊上见骨的伤痕,掏出一枚小型炸弹,丢到了湖水中。
伴随着一声巨响,湖水轰然炸开,而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那条蛇,也不见了。
罗荔匍匐着大口大口喘息,仍旧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忽然被索伊单手抱了起来。
男孩蜷缩在他的臂弯间,身上全都是水渍。
睫毛也潮湿地挂着水珠,一簇一簇粘连卷翘,殷红的唇肉微微张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淅淅沥沥的蛇液黏在他娇嫩的肌肤上,罗荔抽着粉色的鼻尖,难受地想把这些东西清理掉。
一低头,看见索伊手臂上血淋淋的疤痕,不由得有些自责。
“你,你还好吗?”
索伊毫不费力地抱着他:“别担心,亲爱的。我没有痛觉。”
没有痛觉……?
罗荔不大相信,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跳出来。
“别动。你身上的蛇液需要洗掉。带你去湖里好么?”
罗荔对那个湖泊很抗拒。
“没事的,那东西断了尾巴,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
索伊尽量安抚着他,一步步带他走到湖边。
撩起一些清水,将他身上黏黏糊糊的危险种分泌物洗去。
罗荔靠在他的肩膀上,后怕地瞄了一眼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先处理你自己的伤吧。”
索伊松开他一些,“你不是也有伤吗?”
罗荔没懂。
男人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瓣:“小屁股肿了,亲爱的。”
罗荔顿时两颊红透,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楚。
“好了好了,我知道。”
索伊将衣服递给他:“穿好衣服吧,我们回去。”
男孩别扭地拿着衣服走了。
索伊掏出应急伤药,给自己处理了伤口,又扎了一针急救。
他是真的没有痛觉。
总之是个完全没有欲望的人,现在的心中毫无波澜。
往罗荔的方向瞄了一眼,男孩已经换好了衣服,湿答答的长发在风中吹干,毛茸茸的头顶上乱翘着几根发丝,一张小脸干净白皙。
他还低头嗅了嗅自己胳膊上的味道,觉得已经没有那股刺鼻气味了,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可他闻不到,不代表经过基因改造的索伊闻不到。
更不代表那条雄性王蛇闻不到。
那条蛇很大可能还会再次追过来。
索伊向罗荔伸出了一只手。
男孩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
他乖巧地走在索伊身边,迈着小碎步跟上他的步伐,手心里软软暖暖的,正好能被他的大掌包裹住。
不知怎的,索伊心头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
侧目一觑,男孩亮晶晶的杏眼正好抬起来,与他目光相对一刹那,又红着耳根别过头去。
……好萌。
出神的短暂瞬间,很快被打断了。
克罗亚从营地方向赶来,手里攥着枪支。
看见罗荔之后,脸色骤变,“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男孩扯了下衣角,“我已经洗干净了。”
洗干净什么?
分明满身都是那股危险种的气味。
属于他自己的淡淡甜香都快闻不到了。
“这湖里居然也有王蛇出没。”
天坑之下的王蛇异常活跃,很可能说明,污染源就在这附近。
不管怎么说,这里已经越来越不安全了。
克罗亚面色铁青地把他抱了过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罗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进帐篷。
索伊远远跟在后面,看着二人的帐篷内亮起一豆微光。
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与自己无关了,正想离开,却注意到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动静。
从湖水之中,缓缓钻出一个赤.裸的,男性上身的影子。
它血红色的长发搭在脊后,湿淋淋的发丝将面庞全部遮掩,如同一只水鬼。
湖水顺着它腰腹的肌肉纹理滑落,那条黑红色的、布满鳞片的蛇尾,虽然已经被砍断了一截,可仍旧在水中焦躁不安地拍打着。
看尾龄,应该是一头正值年轻力壮的王蛇。
王蛇断尾是极大的耻辱,正常情况下,它们在断尾后都会立刻回到巢穴修养。
但这条王蛇没有。
它红发下的蛇瞳死死地盯着帐篷的方向,冷硬的鳞片翕张着,胸膛不住起伏。
它还在盯着罗荔。
索伊一声不吭地转身,将自己的枪端了起来,对准王蛇的头颅。
王蛇目光一动,看见了枪口。
这一瞬间拉扯得极其漫长,可王蛇一动不动,没有逃走的意思。
它的目光又移到了帐篷上,盯着那盏灯,焦灼的情绪将湖水也搅乱了。
索伊在这时候听见了一声低呜。
应该是克罗亚在给罗荔上药——男孩被尾巴抽打过的肤肉,一碰就敏感地泛红,即使只是很轻很轻地触碰,他都会嘤咛着吊起眼泪。
王蛇听见了帐篷里的动静,焦急地想要往湖岸上走。
“给我停下。”
索伊按在扳机上,“不然就杀了你。”
而这近在咫尺的死亡并没有让它畏惧。
只见它的身体都从湖水之中钻了出来,健硕的小腹连接着下方黑红的鳞片,蛇尾在月光下熠熠闪光。
饱蓄着危险种分泌物的东西青筋盘爬,已经蓄势待发。
叫人闻之色变的粘稠蛇液滴落在岸边,喷溅出点点痕迹。
……这头王蛇已经完全进入繁殖期了。
就在这时,罗荔的那顶帐篷被打开了。
上过药的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蛋有点红,手里拿着一个急救药包。
而湖边的王蛇却一下子钻回了水中,将整条蛇尾都藏了起来。
索伊一怔。
这东西……
不会是害臊了吧?
罗荔没有看见那条王蛇,他磨磨蹭蹭地挪到索伊身边,把急救药包塞给了他。
“谢谢你刚才救我。”
黑皮青年把枪放到了一边,接过他手中的药包。
“没什么,应该的。”
罗荔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像是有话要说。索伊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转头道:“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这里风大。”
罗荔连忙说好。跟着索伊到营地中心的地方,坐到了他对面。
“克罗亚刚刚跟我说,要是想回围墙内,需要支开负责看守的巡检队。”
“是啊。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那里面有我们的人,会给开后门的。”
罗荔犹疑了一下:“但是,我……”
他不是偷猎者,但也不是守法良民。
如果被巡检队发现他是干什么工作的,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想让你带着他回墙内,我去和巡检队周旋。”
克罗亚走了过来,“你觉得呢,索伊?”
索伊一阵奇怪,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缘故。
如果一群人都同时回围墙内,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必须分批潜入。
而对于那些巡检队,自己这个重级罪犯,肯定更会被重点关注。
所以由他带罗荔回基地,克罗亚和其他人周旋巡检队,这是最好的选择。
索伊抱胸一笑。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克罗亚点了点头,回去收拾明天所需要的装备了。
索伊头疼地扶着额角,苦笑片刻。
就刚刚看到的那条王蛇发.情的状态,这一路上百分之百会跟过来,强行和罗荔交尾。
他一时运气好能战胜过这东西,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毕竟人类的基因在变异危险种面前,还是太过弱小。
这一路上恐怕凶多吉少啊。
罗荔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战五渣的拖油瓶。
他只能低下头,不甘心又心虚地软声嘀咕:“你、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带着我很麻烦啊。”
“麻烦倒是不麻烦,只不过……”
索伊眯起双眸,“你不怕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舌尖上的钉子闪着诡异的暗光,满身的毒蝎纹身也像活物一般游动起来。
罗荔刚刚好不容易才靠近他一些,现在又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小手都不知道该继续往哪儿搁,胡乱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才不怕——”
手被轻轻握住了。
索伊抬起他雪白柔软的小手,垂下头,像是做骑士礼那样,低声笑道:“也是,没什么可怕的。”
“效忠于您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次日,偷猎者分为两队,依次往围墙行进。
与来的时候不同,他们在回去的时候,必须经过天坑底层,再通过密道,回到基地内。
罗荔在车边等着,他好奇地观察着天坑底下的情况。
深层更是深不见底,无数瀑布汇聚其中,构成一方巨型的深潭。
那里的塌陷程度远比中浅层要厉害得多,而且瘴气缭绕,看着就凶险异常。
旁边有人议论纷纷。
“听说下面还在塌陷呢,前些天又有一批人下去之后就没再上来。”
“也不知道元帅的队伍还能不能平安归来。”
“我听说底下的污染特别严重,一旦沾上,就必死无疑。”
“所以元帅才要去找污染源啊。据说只有污染源能吸收污染,找不到污染源,之前被污染的人都得玩完。”
这里的气氛分外凝重,罗荔已经感受到了。
他的手心不由得微微出汗。
忽然有人在背后说:“劳驾,麻烦让一让。”
罗荔一回头,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他只有一只眼球还是正常的,眼眶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腐败,翻出血肉模糊。
罗荔吓了一跳,踉跄地让开一条路。
这人是……
“哎呦,又一个被污染了的。”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看样子,也没几日活头了。”
原来被污染会变成这样吗?
之前他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第一次直面末世的残酷,只觉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在这时候,索伊到了,带着他上了缆车。
“到了深层以后,我们要在一间收容所住一晚。”
“因为你不是偷猎队伍的,所以得给你安排个合理的身份,才能进到收容所。”
索伊将一块吊牌挂在了罗荔的脖子上。罗荔低头一看,上面写着:D级污染病患,症状轻微。
一旦被污染,基因就会发生异变,只是程度的区别。
好在较低等级的污染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时的途径很少,基本依赖于体.液传播。
因此低等级的污染虽然不会被禁止通行,但还是会让很多人忌惮。
“那,这种污染,有没有办法能治好啊?”
“低等级的靠注射药物就可以。但是高等级的……需要污染源吸收才行。”
通过这些天的经历,罗荔也大概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污染源的事。
它应该是极其危险的一种生物,生活在天坑底层的深潭下。王蛇,还有其他各种危险种,都对它趋之如骛。
它能散播污染,同时也可以吸收污染。简单来说,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到了地方之后,记得跟紧我,不要乱跑。”
缆车的大门打开,天坑深层的空间徐徐展开。
越往天坑底部,岩层就越不稳固,因此肉眼可见的地方,到处都建满了防止塌陷的承重墙。
周围也建了很多收容所,供来往的人们休息或者避难。
索伊给他们选的是4号收容所,条件很好,价格不菲。
“您好,很抱歉,您所预定的房间因为一些变故,暂时无法居住了,这边给您换到另一层可以吗?”
接待的仿生人给了一张新的房卡。
罗荔看向他们原定的房间,明明这一层又没有装修,又没有损坏,为什么就不能住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位客户有特殊的需求,花了双倍的价钱包下了一整层。”
什么土豪?
这里可是收容所,又不是度假酒店。
再说,四周全是岩壁,虽然有一条小溪,但也是黑漆漆的,有什么风景可看。
索伊倒是不在乎:“你要换房间吗?不想换我可以接着出价。”
罗荔想了想:“还是换吧,别招惹那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于是另换了一层的房间,进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正好出来吃晚饭。
结果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群巡检队打扮的士兵,端着枪站到了人群面前。
……糟了。
他们怎么来了?!
罗荔心乱如麻。索伊还在房间里没有下来,要不然,自己也先回去?
可他还没转身,退路就被几个士兵给堵死了。
“别动,检查!”
突如其来的检查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罗荔听到有人议论:“估计是这儿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怕被高等级污染者传染上,才要一个个排查的。”
士兵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仪器,抽取每个人的血液,用来检测污染程度。
罗荔掌心冒汗,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被污染,但是却挂着假的吊牌。

![男配他过分撩人[快穿]by十七川](/wp-content/random/10.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