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
眼看着检查的房间前,人群已经排起长队,罗荔四下张望,想找个空隙溜出去。
但是没等他找到,手腕就被一个士兵给拽住了。
“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那士兵把他按到了一张椅子上。桌前摆着花花绿绿的检测仪器,但是看着不太正规。
有点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草台班子。
罗荔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见对方说:“把胳膊伸出来。”
脸色苍白的男孩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纤长的睫羽惊恐地翘起凌乱的弧度,唇肉咬得泛白,快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士兵不耐烦道:“伸手啊。”
罗荔脑中飞速旋转,半天才怯生生道:“我,我晕血。”
生硬地点了点头,“我看到血,就会晕过去,很久也醒不过来的。”
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好像也确实印证了晕血的说法。
“那你别看,闭上眼睛不就得了。”
罗荔盯着那采血装置尖尖的针头:“我我,我还晕针。有针扎进来就不行。”
“所以你就是不能检查,是这个意思吧?”
罗荔弱弱地嗯了一声。
士兵要被他气笑了:“你耍我?”
“可我真的没有被严重污染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罗荔示弱一样放软了语气,恳求道,“你们,就别查我了,好不好。”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小朋友。你知道现在这收容所里面住的是谁吗?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罗荔硬着头皮想了半天:“是……元帅吗?”
天坑底层最厉害的人,除了元帅,他想不到别人。
士兵失语:“元帅有自己的驻地,怎么可能住收容所?再说他老人家免疫污染,又不怕这个。”
“那,既然元帅都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查这么多人,其他人,难道比元帅还厉害,可以滥用……嗯,滥用权利吗?”
罗荔说得磕磕绊绊,费力地组织起了一段逻辑勉强通顺的说辞,可小腿肚已经抖个不停,眼眶也害怕得泛起薄红。
他拼命克服恐惧,故作镇定道:“我看,就是有些人事多,身娇肉贵……”
“哦?你说谁事多?”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听见这声音的瞬间,罗荔顿时石化了。
他一帧一帧地抬起头,看见那双浅褐色的凌厉双眸。
一身招摇贵气,英俊傲慢,盛气凌人。
……赛班斯脸上毫无表情,一步步走了过来。
“不抽血,也行啊。”
“唾液,精.液,或者其他体.液检测,你选一个?”
赛班斯此刻换了一身打扮,高领的黑色风衣收紧,衬得身段愈发高大挺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墙外待久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眉眼间透出隐隐的戾气,眼下还有些乌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整个人身上都流淌着一股天龙人气息,在这个充满罪犯、难民、士兵的收容所里,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几个士兵见他到来,连忙道:“赛班斯少爷。”
赛班斯还是那副臭脸二世祖的模样:“把这家伙带到我房间去。”
“啊?这不好吧,万一他身上带着严重的污染……”
赛班斯不耐烦:“废什么话?让你们带过去就带过去。”
“喂!”
罗荔气得炸毛,但他那点本事,根本反抗不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就这么押着他,一路送往赛班斯的住处。
整个靠近小溪的二楼都被他包了下来,因此这一层比其他几层都要安静。
罗荔被推到那间明显豪华了许多的卧室中,跌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几个士兵随后离去,赛班斯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手中还拿着采集体.液的仪器。
“你选吧,采血不行,其他的,你想选哪种?”
罗荔杏眼圆睁,怒斥道:“原来是你在搞鬼!”
“当然是我。毕竟我是事多又‘身娇肉贵’的大少爷,不确定一下自己周围的安危怎么行?”
赛班斯抬起眸子,锐气十足的眼尾像刀子一样割人,“我可不希望某些人和私生子、罪犯之类的家伙在一起待久了,把他们身上的污染也带到我身边来。”
男孩气得小脸泛红。
小小的人还坐不满一个床角,粉白指尖绞着床单,尖尖的小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上去瘦了一些,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跟着那群亡命之徒没吃好。
不久前,看见那个又是穿孔又是纹身的男的领着他进了房间,赛班斯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
要是克罗亚,他也就忍了。虽然克罗亚身份卑贱,但至少勉强算个好人。
可索伊又是什么东西?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混混,看着就叫人犯恶心。
但,就是这种混混也能接近他。
“你要是不想检查,也可以。”
“只要你愿意和索伊那群偷猎者划清界限,让他们滚出收容所,我就不戳破你伪造污染吊牌的事情 。”
罗荔立刻说:“我不要!”
他鼻尖有些发酸,刚刚面对那些士兵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少年的眼尾一点点被浸湿,难堪地低下头,抽抽嗒嗒着说:“我才不要听你的……我讨厌你。”
他努力地不想让泪水掉下来,但是赛班斯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要他抬头。
罗荔有一双很漂亮的水杏眼,睫毛浓密,瞳膜又黑又圆。抽泣的时候,粉红的眼睑会微微眯起来,使得眼眶里的水珠摇摇欲坠地打转,又顺着鼓鼓的雪白腮肉滑落下来。
一哭,半张小脸都会被熏出淡粉色,耳尖也漫上凝透的绯红。
他模样生得幼态,气质本来就荏弱可怜,这样一哭,更显得欲气。
自己本就许久没见他,现下见到这几颗眼泪,简直是往赛班斯的心坎儿里流的。
赛班斯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
“是谁教你这么哭的?”
“你就是这样掉几滴眼泪,让那些偷猎者心软的?”
怎么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不哭。
是因为看准了自己永远对他心软吗?
罗荔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
而赛班斯则拿出一个玻璃棒。
“张嘴。”
检查时用来蘸取唾液的玻璃棒,只有一根手指的粗细。
抵着男孩娇嫩殷红的唇肉,压在了他湿软的小舌头上。
弹幕瞬间沸腾。
【我靠,老婆的小嘴巴】
【呜呜呜怎么这么小怎么红,好可爱,舌头也好软的样子】
【舔舔我的】
【抱歉,我的话会把小兔宝的小嘴弄坏的】
【?楼上是憋笑挑战吗,那你赢了】
【但是我看不了赛班斯这混球啊呃呃呃,他说话好欠好想扇】
【救命,我本来要去索伊视角的直播间的,但是我先等一下,冲完,哦不是,看完这段再说】
半透明的玻璃棒抵在男孩的舌根上,恶劣地绕着舌尖,磨蹭娇嫩口腔上的黏膜。
罗荔被迫张开唇瓣,嘴角很快被溢出的唾液濡湿,亮晶晶的水丝都挂在了玻璃棒上。
等到这蘸取唾液的玻璃棒被取出来,男孩腰肢酸软,浑身都有些脱力。
但是赛班斯又再一次那根玻璃棒放到了他唇边。
“吮一下。”
【说好的做检查呢?】
【我是盲人,请问这是在?】
【赛班斯你个狗东西差不多得了啊,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小兔宝的老公了吧?】
罗荔羞耻不已。
他抗拒地推了一下赛班斯的手,明明没有多少力气,但不知为何,那根玻璃棒竟然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赛班斯面无表情:“既然被你弄坏了,那就得重新取了。”
罗荔懵了:“明明是你故意松手的好不好……!”
赛班斯眯起眼睛:“我故意?”
他这副模样实在很有威压感,罗荔一阵后怕着往后退缩:“就,就是你故……”
“嗯,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毫无预兆的,赛班斯倾身压下,握住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罗荔的指尖触到了一条突起的……伤疤。
“医生说,那条蛇的鳞片再扎进去半寸,我就没命了。”
“但我就是要让它滚回巢穴,你知道为什么吗?”
青年声音冷淡而平静,眉峰压下,浅褐色瞳孔中倒映出罗荔局促的身影。
罗荔咽了一下口水。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又没有人能阻拦你。”
赛班斯怔了一下,英俊面孔上裂开一丝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笑容。
“傻瓜。”
他怎么什么都不明白?
还是说,故意装成不明白的样子?
占有欲在心中不断爆炸,赛班斯抬起罗荔的下巴,按着他纤细的脖颈,将他压倒在那张床上。
顿了一瞬间,强行吻了上去。
罗荔惊慌地别过头去,躲开了他这个吻。青年的唇瓣压在了他的颈侧,贴上来的这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赛班斯的身体震了震。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明明平常是那么嘴臭恶劣的一个富二代,却连怎么亲罗荔都不知道。只是死死抱着男孩的身体,灼热的呼吸越来越乱,把罗荔的颈肉都烫出一片红意。
罗荔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有病!”
他抽抽搭搭地埋下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不是说只是玩玩而已吗?
干嘛还要纠缠自己不放。
赛班斯双手撑在床单上,身上滚动着情动的烫意。
“你真的不喜欢我?”
罗荔拼命摇头:“我本来就不——”
话音未落,青年便强硬地打断了他,“我不信。现在克罗亚不在,你可以说实话。”
罗荔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因为害怕,男孩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没注意到赛班斯目光中的异样,那种小心翼翼的、强撑出来的镇定之下,是罕见的忐忑不安。
好像为了再次确认他的心意,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他不断推搡着身上的青年,软绵绵的拳头打上去,除了被赛班斯的胸肌硌得手疼,对阻止他起不了半点儿作用。
情急之下,罗荔一阵羞恼,愤愤扬起手来,冲着赛班斯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蓄足了力气,赛班斯英挺的面孔上顿时烙下明显的红印。
他的鼻梁上留下淡淡的指甲刮痕,太阳穴一阵生疼,脑中也在嗡嗡作响。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父母溺爱,从来没挨过打,更别说被人扇耳光。
罗荔掌心火辣辣的疼,等他颤抖着把手放下来,才不由得一阵后怕。
赛班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用手掌覆盖着脸上的巴掌印,许久之后,才勾起一丝笑意。
“行。看来,都是我自找的。”
他把衣领一束,将那块伪造的吊牌丢还给罗荔。
“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罗荔惊魂未定,半晌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掌心微微红肿,可以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男孩一头漂亮的柔顺黑发都变得有些凌乱,愤愤跳下床头,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
只见他不服气的握着门把手:“哼,我还不想再看见你呢!”
“当”的一声闷响,男孩摔门而去。
赛班斯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小蠢货扇了自己一耳光,现在还敢在他面前摔门。
气性这么大,简直……简直就是兔子恶魔。
天龙人大少爷何时受过这种气,在房间内反复徘徊踱步,都难以消解这旺盛的火气。
他恨不得指使收容所,让他们把罗荔和那个打钉的混混都赶出去。
赛班斯还是按下了这个念头。
不行。在收容所里,至少自己还看得见他们。要是看不见了,指不定那混混会对罗荔做什么。
他可以对罗荔没兴趣,但别人也不许有兴趣。
这样想着,赛班斯走到了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就在这时,他发现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些裂纹。
在这种配置的房间里,按理说,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裂纹的。
赛班斯心中一跳,往窗外的地方看去。
看起来一切如常,只不过……
下方的小溪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只是因为溪水的阻隔,看不清楚。
赛班斯正疑惑着,窗户忽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拍了一下,巨大的震声让地板都在隐隐颤动。
只见窗外一道黑影飞快地落了下去,就在楼下靠近小溪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些狰狞骇人的生物影子。
那是……
赛班斯呼吸一滞。
王蛇?!
它们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接近着收容所,接近着……罗荔住的房间。
罗荔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到索伊的住处前瞧了瞧,发现没有人在。
收容所底下的酒馆,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起来,正在开酒聚餐。间歇传来一些男人的嚎叫吹酒声,还有沙哑的、醉醺醺的高歌。
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天坑底层,很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回围墙内的机会,只能靠酒精来短暂地麻痹自己。
罗荔站在楼梯口,小心地往那些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一个都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就在这时,听见有个汉子高声喊道:“哎,索伊!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反倒磨磨蹭蹭的。难不成,是因为哥几个参了军,你就和咱们生疏了!”
索伊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瓶烈酒。他身上只穿了件背心,打了钉的眉骨挑起来,将酒杯满上:“怎么可能?我还需要靠你们提携呢。”
在那群油头粉面的汉子之间,高大的黑皮青年显得既合群又异类,说不出的古怪。
他对那些酒桌游戏十分擅长,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地坐在一边旁观,偶尔笑起来,露出一排骇人的鲨鱼齿。
越看越像个疯子。
罗荔不由得有些胆寒。
还是回自己房间老实待着吧……
“对了,听说你这回带来了一个挺漂亮的小朋友,在哪儿呢?不让见见?”
罗荔脚步一顿,看见索伊漫不经心地往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喏。就在那儿呢。”
几人随之望去,看见楼梯上的男孩,很默契地齐齐一怔。
索伊咧嘴低笑:“一个乖乖女。不是吗?”
他朝罗荔招了招手,“来喝酒吗?”
罗荔睫毛微颤,看着这群眼神油腻的家伙,顿时抗拒起来。
故意踹了一下桌子腿:“我才不要呢!”
然后就噔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索伊倒是依旧神色自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是胆怯柔弱的乖乖女,一个是混迹底层的亡命之徒,他会过来和自己喝酒才是见鬼。
“哟,还挺嫌弃你的,索伊。”
索伊双手一摊,什么也没说。
罗荔自己在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躺倒了床上。
这一路风尘仆仆,他确实是累了。把脸蛋埋到枕头上,没一会儿便困意袭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房间隔音不错,关上门以后,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一阵冷风灌进领口。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窗户被人打开了。
罗荔睡得半梦半醒,在心里想:难道是忘记关窗了?他实在懒得起来关上,索性把被子掖紧了些,无视了那一阵风。
熟睡的男孩没有发觉,整扇窗户都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敞开。那条黑红色的蛇尾攀着窗框,不断向他逼近着。
不是一条。
是足足五六条。
五六条成年的雄性王蛇从那条小溪溯游而上,攀着收容所的墙壁,往这个房间内投来目光。
在它们之中,统领格外健壮高大,血红色的长发上还滴着潮湿的溪水,将胸口和双臂上的鳞片都浸出妖异的红黑色。
王蛇虽然已经离得很近,但看起来没有动手的意思,相反,它们还在忌惮着什么,在距离罗荔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了。
几条年轻一些的王蛇仔细地打量着罗荔。
人类少年,纤弱又胆怯,没有华丽健壮的蛇尾,也没有坚硬如铁的外骨骼。
这样的身体并不适合繁育产卵,不知道为什么王会选择他。
虽然漂亮是足够漂亮的,即使它们是蛇也要承认他很美。
但是他肯定承受不住王那漫长又猛烈的繁殖期,也没办法担起壮大种群的责任。
它们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孵卵。
毕竟他的脸蛋长得就像是王蛇族群中的幼崽,还是需要父亲和哥哥们悉心呵护的年龄。
让这样一个娇小孱弱的男孩来承担王后的重任,是否还是太草率了些……
但是王好像对此完全不在意。它坚硬的鳞片因为兴奋而颤抖张翕,不惜低下高贵的头颅,小心地嗅着男孩被子底下探出的那一小截白嫩脖颈。
睡梦中的男孩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心,用手揉了揉颈肉。
冷不防的,碰上什么湿哒哒的东西。
罗荔的睡意陡然散去打扮,一个兔子翻身坐起来,“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灯。
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幻觉?
男孩疑惑地张望一番,的确什么也没有。再摸摸后颈,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能只是睡糊涂了。
然而就在他想要再次蒙上被子的时候,忽然,有什么冰凉硌手的东西,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一截生满了黑红色鳞片的蛇尾从床下伸出,盘在床尾,有力地拍动着。
罗荔瞬间尖叫起来。
惊慌失措之下,他跌跌撞撞地从床上跑下来,逃出了房间。
夜已深了,收容所下面的酒局都已经散得干净。走廊中黑得怕人,好在索伊的房间就在旁边,罗荔想都没想,开始“咚咚咚”的捶门。
好半天都没人回应。
罗荔只能着急地喊:“索伊!索伊!你……你给我开下门!”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传来索伊沙哑又懒洋洋的嗓音:“干什么啊,宝贝?”
他到现在了还有功夫腻歪!
罗荔都快急哭了:“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我房间里有蛇……”
“蛇?”
索伊啧了一声,把房门打开。
罗荔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结果一低头才发现,索伊全身上下,只在腰间缠了块毛巾。
“呀!”
男孩臊得厉害,一下子捂住了眼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正要洗澡呢,穿什么?”
索伊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不浓,应该是在底下和那些汉子喝酒的时候沾上的,“你刚刚说什么蛇?”
“就是,之前湖里面见过的那种。”罗荔惊魂未定,“它刚刚在我床底下。”
“你没睡醒吧,亲爱的。这儿可是收容所,看守本来就严,更何况还有你那位好男友在,不知多了多少巡检队。王蛇到这儿来,不是露头就秒?”
他作势就要进到淋浴间冲澡,却被罗荔拦住:“可我就是看见了嘛!反正,反正我不敢一个人待着了……”
索伊想了想:“那你和我一起洗?”
柔白的灯光下,男孩的眼尾和耳尖都快速地晕上了一层粉红色,睫毛垂得低低的,却还是羞臊地翘起一些弧度。
“那怎么可以!”
但他确实是害怕,折中了一下,为难道:“我在外面这里好了。要是有蛇进来,你得保护我。”
索伊真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那就随你喽。”
花洒打开,水声哗哗,伴着索伊低低的哼歌声。
罗荔简直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的心脏大到这种地步,那可是王蛇哎!他难道就一点也不怕?
不对,看这家伙的样子,可能根本就没相信自己说的话吧。
越想越对这人不满。
一个就知道喝酒耍滑头的醉鬼,满口跑火车,说话一点也不着调。
可想起那天他砍断了王蛇的尾巴,救过自己一回,罗荔又实在不好意思骂他。
淋浴间又传来声音。
“宝贝,帮我拿条内裤怎么样?就在架子上挂着。你随便挑一条。”
罗荔小牙都快咬碎了。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拿啦!”
“哎呀,这不是酒多了忘性大吗?别生气亲爱的,以后你洗澡我也给你送内裤嘛。”
“我才不用你送!”
罗荔一忍再忍,还是忍了。
气冲冲地走到架子旁,翘着两个指尖,很嫌弃地随便捡了一条。
虽然这人平常看起来随性懒散的,但衣服倒是很干净,不至于脏了他的手。
罗荔憋着鼻音把淋浴间的门拉开一些,递过去:“给你给你。”
他全程闭着眼睛,生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小手在潮湿的水雾中挥了挥,还没等到索伊接过来,忽然被握住手腕,往淋浴间里一拉。
“哗——”
隔间的门一下子被关紧。罗荔被索伊攥着手腕,按入怀中。
浓郁的水汽缭绕,男人全身赤.裸,水珠顺着挺拔的鼻峰和冷薄的眼尾滑落,深深没入锁骨之中。
那条蝎子纹身被水冲刷过,更显得形状狰狞,锋利的蝎尾上寒光凛凛。
罗荔全身僵硬,奋力想推开他,但对方仍然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松开我!放手——”
“砰!”
话音未落,淋浴间外便传来一声巨响。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拍在了玻璃门上。
罗荔震惊回头。
黑红的尾鳞压在玻璃上,慢慢落了下去。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直视这些东西。
王蛇统领人身蛇尾,但它的身体和一般人类大不相同。深色的肌肤上满是蛇纹,还有硬化的外骨骼缠绕在手臂上。
统领体型健硕,盘起的蛇尾尤为粗壮,竟然足足有十余米长,在逼仄的浴室中显得格外庞大。
蛇尾的末端那截,则留着一道断裂痕迹的伤口。
罗荔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天被索伊斩断蛇尾的……那个怪物。
索伊的手用力俺在玻璃门上,将罗荔护在臂弯下。
“亲爱的,知道一个常识吗?不论在哪里,浴室都是一座房子里结构最坚固的地方。”
所以,这扇玻璃门也是最为稳固的。
他这时才低下头,怀中的男孩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纤薄的肩膀颤个不停,小腿肚压在玻璃门上,挤出两条软软的凹陷,足尖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浴室内的水汽蒸着他的小脸蛋,熏出一层柔和又朦胧的颜色。只看了那条王蛇一眼,他就不敢再看了,只能狠狠地把小脑袋低下,埋到索伊胸前。
他看不见,但索伊却看得很清楚。
王蛇首领死死盯着玻璃门后的少年,喉结微微一动。
藏在尾部鳞片之下的地方,就这样在罗荔背后,缓缓胀了起来。

![男配他过分撩人[快穿]by十七川](/wp-content/random/10.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