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有棵树by月下桑

作者:月下桑  录入:11-14

怪道这个世界精怪多,就凭这种姜一说,这里精怪都少不了!
他们心里这样想,蛇娘子想的却是别个。
“难怪从那家离开之时,相公别的都没要,就要带上书本和那盆……阿福,原来竟是相公开蒙时就种下的禄根么?”
蛇娘子想起离开前面一个婆家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他们当真是被扫地出门的,她还有一个包包着娘家带来的细软,相公和婆婆就真真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几本已经读得破烂的书,就是一个破花盆装的竹子。
好吧,她现在已经知道那不是竹子了。
不过想到当年那孤单单黄不拉几的独苗苗,又想到丈夫如今书房外郁郁葱葱几乎笼盖整个后院的“竹子”,蛇娘子忍不住又感叹了:“这阿福好厉害!两年而已竟是这般繁茂了!”
蛇相公这次却不是夸阿福了,一双丹凤眼转向蛇娘子,却是两眼深情:
“这却是娘子的功劳了。”
“阿福原本跟着我只能住那家人安排的小屋子,阿福一直养在小花盆里,连个茶水根都没得喝,被我养得面黄肌瘦。”
“而自打我遇上了娘子,我们离了那家不说,娘子又买地又置屋,我第一次有了书房不说,阿福也第一次离开了花盆,这才生长地如此繁盛。而我也再不是那几次应试都被阻挠的困顿书生,一路考上来顺畅无比,一直到昨儿个的考试,都很顺利。”
他说得含情脉脉。
而蛇娘子则被他看得脸红红,小手搭在丈夫的大手上,她小声道:“那、那也得是相公你原本就读书好才行啊……”
蛇相公依旧笑着,然而却摇头了:“我一直读书好,然而遇到娘子之前却是连童生考试都没法参加,可见光读书好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更容易郁郁罢了。”
这倒是了——光想象一下那场景伐木枝就觉得郁闷:如果一个人天资不好,读书不行,不让他考试也就罢了,然而偏生这是个天资极好、又极想通过考试为自己和母亲翻身的有志青年,备受阻挠连考试也无法参加,这人不抑郁,或许……
“或许这就是阿福的功劳了。”
“日日对它念叨,心中的苦闷多少说出来一些,他这才撑到遇到了蛇娘子吧?”当时,苏换柳便小声道了。
伐木枝深以为然。
显然,大概,应该,蛇相公也是这样以为的。
也就刚好提到过去真情流露了瞬间罢了,待到他和蛇娘子心意相通之后,他又爽然一笑,调侃起来:
“读书人养禄根别的不说,然而读书人多多思,且读起书来往往忘了时间,有禄根作伴,日日对着禄根念书念叨心情,心情舒畅许多不说,眼睛也可以歇一歇,好比我的视力就一直很好,不知是不是时不时看看阿福的缘故。”
伐木枝:是的,这叫眼轴调节。
“那当年送你阿福的大娘……”第一次从丈夫口中听说此事,蛇娘子立刻想到当年送丈夫阿福的寡妇了,在她看来,这人说是丈夫的恩人也不为过。
“她搬去老家了,我看过她,说起来之前遇上娘子也是过去探望她的缘故。”
“咳咳,虽说那边确实有一名大儒没错,不过真想问一个问题,倒也没必要穿山越岭冒着生命危险去,之所以这么折腾,实在是她离开太久了,我心中惦记她去那边好不好……”蛇相公尴尬抓头道。
此时说起来有些不务正业,然而——
蛇娘子却不在意,小嘴一勾,她笑靥如花对相公道:“回头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
“好!”
夫妻俩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而阿棠,也在听完这个故事后决定自家就种禄根了,种子都不用找,蛇相公自告奋勇从自己那儿分一部分给她:
“这叫分禄,只有亲朋好友才会这样分的,大妹要种禄根,自然要从我们这里分。”说着,他就回去了,事关阿福,事关“分禄”,这些自然是要他自己操作的。
而种下禄根这种事自然也不能仆人代劳,他们不能干,就只能靠伐木枝等人了。
于是,两人一组,一组一个院子,他们如今集体猫在各个院子,正在刨土种禄根。
而说到那天的短枝,伐木枝和苏换柳就是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打算过去再瞅一眼那短枝。
作者有话说:
蛇相公读书图——
读书,念书,对阿福读书,对阿福说亲戚坏话,然后发誓自己定要好好读书,继续读书,念书,继续对阿福说亲戚坏话!
阿福:唉哟!

而他们到底没能近距离瞅那柳枝一眼, 因为意柳和阿棠此刻正在那柳枝旁。
伐木枝不记得当时他们是怎么分配的了,其实原本也没怎么分配,就是大伙儿自行分组, 然后自行挑一个院子,然后拿一块禄根去种, 他和苏换柳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 而到了这边他们才发现原来意柳和阿棠却是分在了一起。
坐在廊下, 阿棠的裙摆上带着泥, 意柳的手指难得也挂了泥,仔细看, 他们脚下的土壤有刚刚翻过浇水的痕迹, 两把花锄落在旁边, 两把皆带了土, 看来意柳这次竟是亲自动手栽种那禄根的。
而凭他的神通, 为什么会亲自动手……
伐木枝的视线落在了阿棠的脸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 今天虽然不是满月, 然而万里无云,没有云雾笼罩的月光不比满月时逊色太多。
一双修长的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指尖不同以往, 原本素色透明的指甲壳染了红, 是蛇娘子给她裹的,也是因为多了这点红, 倒让这位表情向来坚毅、让人一眼望过来只觉得凛然不敢靠近的姑娘多了些少女的色彩。
她还穿着离家时那件红色的衣裳, 蛇娘子不是没想拿自己的衣裳给她穿,然而这念头刚动了一秒就打消了——她的个头在女子中算矮的,而阿棠的个头在男子中都算高的,哪怕蛇相公都比阿棠矮好些哩, 更何况这个年月,男子的衣衫本也不好拿给未出阁的姑娘穿,于是她自取了布料让丫鬟去裁了,而阿棠也没在意,依旧穿着这套衣衫就来干活了。
而意柳也是一身红衣,不过却不是村里妇人赶制的那套、而是他原本那套,不过也未必是原本那套,不知道为什么,伐木枝总觉得他会是那种有很多一模一样差不多红衣的男人。
他的手倒是没有摆在膝头,闲适的撑在身后的木头檐柱上,他和阿棠看着一个方向——
先是一起看着犹自湿润的禄根,紧接着,视线又落在更前头些的那根短枝上。
伐木枝这才发现:那根短枝竟是不知何时发芽了,好些青芽冒了头,鼓囊着,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青色花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青芽,倒是让伐木枝觉得这根短枝又不像是刺柳了:刺柳上长出来的青芽不是这个颜色的,比这根短枝上的青芽颜色要深很多。
再仔细看看,嗯,确实深很多。
伐木枝确定了,然而——他心里的熟悉感却半分不减。
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也没机会更靠近了,因为意柳开始和阿棠说话了——
“今天月色不错。”
阿棠静静不语。
“这禄根已经种下了,你给它起好名字没?”
阿棠摇了摇头。
“叫阿禄?又或者今天夜色极好,叫它阿月或许也不错?”
阿棠继续静静不语。
换做其他人这样不理他,意柳大概早就冷笑一声翻脸了,然而坐在阿棠身边,一句回应也没得到的意柳竟依旧是微笑的,伸手又给脚前的禄根浇了一注子水,他还要浇,阿棠却是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然后她也终于说话了:
“切不可再浇了,再浇这阿月怕是就要死了。”
听她脱口而出的禄根的名字,意柳脸上的笑容便更大几分。
然后他便果真不再浇了,这回他摆了个和阿棠一样的姿势,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端正的放在膝盖头,他温言对阿棠道:“如今你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屋买好了,这屋不错,附近的人更不错,你以后且安居在这里,等你那老友拖家带口过来寻到你,你这边也热热闹闹一大屋子人,也好满享这人间的热闹。”
不知有没有随着他的话想象一下那画面,阿棠又不语。
倒是意柳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不再看月亮、看柳枝、看禄根了,视线直接移到阿棠的脸上,他问她:“有没有想过你以后做什么?”
“你知你和这世间大部分女子都不同,定不甘心就住在这里,只是过这有大屋、有暖床就知足的生活的,你可想过日后作何营生?”
他问得肯定,就像他很了解她一样。
然后,阿棠这才也看向他了,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二次对视。
第一次是在红轿子里,他在轿子里,一脸笑意;她在轿子外,一脸决心;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他在廊下,她也在,而两人都是一脸平静与认真。
说来也巧,这一次与那一次,两人偏偏都着了红衫。
明明自己就是世上最浓墨重彩的男子了,然而意柳看着阿棠的眼神之认真,仿佛他对面的阿棠才更加瞩目一些似的。
两人静静对视着,对视着,半晌阿棠才再次开了口:“我要当除妖师。”
划重点:她说的是她“要”当,而不是“想”当,一字之差,然而笃定之意更浓。
然后意柳便笑了:“你的话,定可以的。”
“对于如何做除妖师……我也没什么好指点于你的,便还是用这支柳枝吧。”
“你且好好养着它,唔……不好好养也没关系,无论如何它都能长的不错,将来这棵树长大了,自可以作为你的庇护,当你遇到躲不了的灾时,便可爬到树上躲灾。”
他笑着道,半晌又想了想,这一回,笑容收敛,他一脸认真地对阿棠道:“除此之外,这柳枝还有一个用法,当你遇到真真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你可折一段柳枝,插在地上唤我的名字,我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算是我应下你一桩事。”他看着阿棠道。
阿棠却还是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半晌道:“你果然不是除妖师。”
合着意柳说了那么多话她全没发表意见,而是牢牢盯住了他一开始说的那句——“对于如何做除妖师……我也没什么好指点于你的”。立刻意识到是这句话暴露了自己,意柳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
这一次,他弯下身子向上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看向阿棠,痞痞一笑问:“那你猜我是什么?”
姿容依旧端整,阿棠认真地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宛若沉水,又宛若那一天的千尺潭,她就这样看着意柳,然后一脸认真对他道:“你是一只好精怪。”
她的话声落……落下了好久,意柳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两人的时光仿佛凝固了。
过了好久,好久,伐木枝才再次听到意柳一笑。
看不到他的表情,这一刻,大概只有阿棠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伐木枝忽然就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不好再偷看下去了,轻轻扯过一旁的苏换柳,他们怎么过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一群人就着月光将禄根栽种完,又就着月光回去。
回去的路上阿棠和阿尼走在最前头,意柳笑呵呵落在后面,仿佛之前两人根本没有在一个院子里一同种植禄根,根本没有那般近距离的交谈过。
伐木枝就觉得自己和苏换柳仿佛是知道了一个秘密。
这一天的晚上的饭食还是酒楼里端过来的席面,不过却是蛇娘子自个儿开的酒楼里做的席面。
讲真,做的有点像蛇老板的味道,比起头一天吃的席面,伐木枝等人均觉得这天的席面味儿更好。
“假以时日,蛇娘子你的酒楼一定能成为这里最厉害的酒楼的!”朱方诚心诚意道。
蛇娘子被赞的咯咯一笑:“那就承您吉言啦~”
这一夜,大家皆尽兴而眠。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蛇娘子家的大门被“砰砰”砸响了。
蛇娘子家的下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另一家那些人跑过来闹事——没办法,蛇娘子一家被那家赶出来的事城里好些人都清楚,两家如今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就连下人外出偶遇都会冷哼一声相互扭头不理的情况,而也就这一家了,除去这家,蛇娘子几乎与城中人人交好,如今大门一被这阵势的敲,下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家过来找事了”。
于是他们集结起府中其他下人,伙房里的厨子们抄起铁勺,院子里打扫的下人操起扫把,一伙儿人严肃以待一齐过去开门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
鞭炮声?
为首的看门儿的率先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然后——
果然,他一开门就对上那家目前长房老爷的脸!
哼!就说这城里谁会如此不礼貌的敲他家奶奶的大门,绝对是那家人没错!
门房的小老头正这样想的时候,然而看着门外长房老爷笑开花的脸,又不明白了。
没办法,他从没见过这位老爷如此亲切的模样哇……
不过,也没让他糊涂太久,随着大门完全打开,外头满满当当的人伴着爆竹的硝烟味儿冲进佘府大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满脸喜色的人们中间簇拥着几名同样满面春风的小吏。
“请问此地可是佘天赐老爷的府上?”
待到呆愣愣的下人们点头后,那名小吏脸上的笑容便更加亲切起来:“恭喜贵府老爷,贺喜贵府老爷,贵府佘天赐佘老爷此次高中春闱第一名啦!”
作者有话说:
皇帝:快快快!快把殿试速速考完,朕要继续摆摊实践啦!

第223章 榜下趣事
却是急吼吼等着回去实践这新的摆摊大法的皇帝迫不及待的催人将榜单立刻发下去了。
京城那边榜单早就发出来了, 嗯……时间比往年早,然而时候却是晚的——大晚上放的榜,如果不是小吏们一声锣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众人怕是还以为这贴的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的通缉令呢!如此十万火急,然而一锣之下小吏随即唱到这是新进进士榜……好家伙!原本或者读书或者访友或者已经准备睡觉的书生们一下子整顿衣冠全都起来了。
于是, 京城昨夜就热闹过一番了。
大部分榜上的人都立刻知道自己上榜了, 但凡过来赴考之人都会在京城逗留些时日, 今年只是放榜比往年早一些而已(其实考试结束的也比往年早一些), 这些基本不会影响大家的住店计划,大伙儿基本还在原本的地方住着呢!
除了住在隔壁夏城的佘举人。
出身……算是贫寒吧, 他从小就精打细算过日子过惯了, 且临行前又知道妻子怀孕了, 这不, 他是科举前一天才赴京赶考的, 然后考完最后一门, 直接回家了。
嗯……于是放榜的时候他就不在, 差人们敲锣打鼓将喜报送上他住的客栈,他还是不在,一问就是已经退房离开了。
差人们:……这赏钱真难拿!
然而再难拿也得拿, 于是差人们商量下, 索性派了三人直接跑马过来了。
也是皇帝摆明了要提前殿试,最有希望中状元之人却不在, 这事当真未曾有之, 他们不去也行,然而倒不如做回好人,尤其是那佘书生出身的夏城据说有家新开的酒楼不错,他们远在京城都听说了, 趁机过去吃一顿好了。
于是,过来报信的三名小吏就是三名美食家小吏,平时最爱在京城各个酒楼打卡的三人组了。
一路风风火火跑马过来,三人直接杀到那家酒楼吃了早点,果然名不虚传——心中满意,三名小吏一抹嘴,招过小二,一来准备结账,二来准备顺便问问他那佘天赐书生家住何方,府门往哪边开了。
结果大家自然知道了——小二一被打听,他没急,先是彬彬有礼地问了三名差爷打听这人干啥,一听是高中的好事,他喜得直接推了三名差人的钱,告知他们这里正是佘书生娘子开得酒楼,为三位差人又奉上新款菜品不说,他自去一路小跑找来了掌柜,然后由掌柜领着三名差人去东家处报喜。
这是喜事,掌柜自然逢人问便说,加之蛇娘子人缘又好,一路上就聚了好些过来凑热闹的人,如此一来,他们的队伍便颇成规模,这样一支队伍引来了那家人的注意,那家人原本还以为是发生啥不好的事了呢,差人一打听:好家伙!
真是……真是……真是真是啊——又悔又恨,那家老爷直接冲出来了,一屁股将掌柜挤到一边,倒是自己当了个领头人,带着所有人过来报喜了。
“这……这……老爷之前出门说的考试……难不成是这春闱考试不成?”门房的人还混乱着,倒是管家此时已经赶来了。
“这……这是天大的好事!差爷快请!请进来喝热茶!众位乡亲也请,多谢各位引差爷进来报喜!”不愧是管家,虽然他也和众人一样,完全不知道府中老爷前些时日说自己出门考试指的是科考,然而官爷都说到这儿了,那还有啥不明白的?!
我哩个老天爷呀!老爷参加的是如此重要的考试吗?夫人怎么就放心让老爷自己溜溜达达过去了?就不怕老爷被榜下捉婿吗?不过想想老爷早就回来了,如今还要官爷亲自上门通知上榜,好吧,榜下怕也没人捉得住老爷。
心中电光石火的嘣出无数想法,然而想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管家笑嘻嘻地将差爷请进门来,看也不看那恨不得代替自己主持此间事宜的那家老爷,他面上笑着,心中却冷哼一声,手一挥,一群小婢鱼贯而出,令她们一人领两三人,只见这些小婢便带着好大一帮报喜之人一群往左花厅穿去,一群往右花厅行去,直穿的人眼花缭乱的同事,等到那府老爷被领到了地点,坐在一群乡人之间,再也不见官差,更不见自己曾经那大侄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管家摆了一道,看周围这些人就知道了:都是关系最最疏远之人,完全是混进队伍凑热闹的人,而他将自己和这些人放在一起——
老爷子气得手都抖了。
然而任凭他在这里如何吹胡子瞪眼,他的声音也传不出去——管家直接让人把他领到最偏僻的花厅了,临湖的那种。
却说过来报喜的官差已经知道了这家竟是那家好吃酒楼的东家,原本打算领了赏钱就走的,如今也不走了,留在府中热热闹闹吃了一顿蛇娘子特特遣人从酒楼叫来的席面,吃的心满意足的同时,他们也不好意思白吃,就将榜上蛇相公的诸位竞争对手之事和他好好讲了一遍。
比如第二名的吴书生是从名妓的香闺之中知道提前放榜的事的,急着过去看成绩,匆忙间穿错了衣裳,吴书生过去看榜的时候啊,好家伙!众人先嗅到一阵香风,紧接着就见到了一片白花花的皮肉——众人原本习惯性的一扭头,然而紧接着又习惯性的捂着眼睛偷偷看了过来,这一看才发现——呃……这人是男的。
更有之前就认识吴书生之人认出了他,然后,咳咳,不得不说,吴书生好白好白啊!平日里穿着书生服看着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一人,不想穿上这京城名妓的衣裳竟是别有风情,光说这皮肤,怕是就没几名名妓比得上。
吴书生后来多了个外号——白书生,后来等他当了大臣之后,同僚偶尔和他对骂就会把这个绰号搬出来,唤他白大人。
倒让吴大人的儿子好生奇怪,自家阿爹为何会被称为白大人。
而排名第三的楚书生则是自己过去看榜的,知道他高中的消息后,当真有几位早有准备的地主老财准备抢他,然、而——
“楚书生身高八尺有余!站在榜前宛若一座高高黑塔——没错,他还黑!众人原本以为他是哪家的下人过来看榜的,然而后来知道他竟是过来看榜的正主,那些地主老财的家丁一知道他就是楚书生本人,当即就傻眼了,然而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们竟是几家的家丁一同过去抢人了。”
“好家伙!榜前的众人可是看了好一出戏,这哪儿是文状元的榜前,根本是武状元的榜前嘛!”
“家丁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拔起楚书生一根大腿,然而下一刻楚书生冷哼一声,蒲扇大的手一抓就抓起了两名家丁,‘嗖’的一下子就扔出去了,又一抓,又是两名家丁飞出,好家伙!榜前一时万径人踪灭哇!接下来怕是好几年没有地主老财敢去榜下捉婿啦!”
小吏们讲得绘声绘色的,直听得没去过京城的夏城乡亲们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这看榜竟是如此危险的事?真有书生和那黑塔一样?”这是买菜的夏大婶的惊呼。
“这……榜下捉婿,阿青你可真心大,竟敢放任你相公自己过去考试,连个看榜的人都不安排一个,就不怕他被人捉了去?”这是金铺的封掌柜。
“我、我也才知道,不敢了,以后再不敢听他的,让他自己溜溜达达过去了。”小脸苍白着,蛇娘子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人类考试的公布场景居然如此吓人。
好吧,她就一山野精怪,饶是比一般精怪甚至一般人类聪明伶俐了几分,然而到底不懂人类考试这边的弯弯绕绕,她看上蛇相公也不是图他会读书有才情,而是看了他就喜欢,图的是心中欢喜,在她心中他考上也罢,考不上也罢,她都喜欢他,而他要考试就去考,不就是考试嘛~喜欢考试的话,就多赚点银子让他出去考考就是,哪里知道这考试后还有这许多事?
众人一看就知道她不知道——好吧,还真让这傻姑娘捡到文曲星了。天知道这些年蛇相公大部分时间在家中读书,偶尔出门考试,问蛇娘子就说他去考试了,看她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们就只当蛇相公是屡试不中的书生,根本没想到人家竟然是一层一层晋级,这次甚至直接成了春闱榜首!
这意味着啥?别人不知道,然而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春闱榜首也就是状元啦!
“我就知道阿佘你是个有福气的,不过,以后切不可如此心宽了,最后听说还有殿试不是?这殿试你可一定要跟着去,多带些家丁,保镖更要聘上几名厉害的,这春闱榜下就如此危险,中状元时候呢?听说中状元要夸街,万一那会儿被人直接抢了呢?”中介铺子里的中人——没错,就是那名给阿棠找到好屋的女中人随即对她语重心长道。
蛇娘子深以为然的点头。
“不过,等你相公殿试时见到那白书生……不,吴书生,回来能告诉我们他是不是和传说中那一样白吗?”女中人紧接着期期艾艾道。
不止她,旁边其他人的头全抬起来了,竟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充满期待。
蛇娘子&蛇相公:……
总之,蛇娘子和蛇相公在乡亲们的万众期待下,再次启程前往京城了。
作者有话说:
差人:千真万确就是那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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