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老陈半跪下来拉我,我扭来扭去不让他拉。谁知道他不讲武德,直接俯下身来亲我。我被他拿捏着亲得呜呜叫,拍地认输,才任由他拉我起来。
“说了的话你不会同意的,”他给我拍了拍身上的草,“周说,要对你狠心一点,你才不会撒娇。”
他妈的周子末,“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说,“你听一个陌生人的干嘛!”
老陈笑了一下,又很轻地亲了我一口。
我们俩在隧道外等了一会,大概十分钟左右,周子末就出来了。
他手上拖着一张超大的塑料薄膜,跟那种盖大棚的差不多。拖在地上发出一片沙沙声。“又调情呢,”他抱怨道,“能不能认真工作。”
“这么大,”我不理他,岔开话题,“这个背包客是多大?”
“十几节,有点像加长版的蜘蛛,”周子末说,“它们是可以化作一体的,不过也就这回事。”
“监控拿了没有?”老陈问了一句。
“拿了。”
周子末这么说了,我就问是什么监控。周子末卖关子,说回去的路上告诉我。
我绝不会再徒步走过这条隧道,所以是周子末跑回去又开车回来把我接过去的。在车上我又问他监控是什么,他直接给我发来了一个视频。
“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拿资料的时候顺手录了一段。”他说。
我点开视频。
视频里录的是那种老式的监控室,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它会出现在某扇隧道里的门的后面。面对着视频有大约二十个监控屏,有四五个不亮或者闪着雪花,其余的似乎都在正常运行。
里面的画质很差,但是我隐约还是能看清上面到底是什么。
一个屏幕里是水库的场景,远远地可以看见有一个红裙女人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随着视频倒带,她沉下去,又重新漂浮回睡眠。一个屏幕的摄像头在远远地拍摄着一个荒废的村屋,村屋后面可以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蹲在屋后,人影的脑袋比屋后的树都要高出一大截。
还有的是从高处俯瞰的,下面是一片林中空地,密密麻麻堆着一堆动物尸体。有的直接对着一条山上的楼梯,楼梯旁边竖着好几个“禁止攀登”“禁止使用”的生锈牌子。有一个最开始就是对着路边站台,在拍摄的过程中有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然后又平滑地开走,车上一直没有亮灯,也没有人上下。
还有一个,拍摄的就是景峰山隧道内的景象,我刚刚才站在过那个拐角处,绝不会认错。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得汗毛竖起,这里的每一副图景似乎都透露着诡异,“这…这是哪来的?”
“以前机构就在景峰山设置过监控室,这次顺路把视频拷了一份出来,”周子末说,“有意思吧,那个红衣女人上过热搜的,还有山神,死村,尸体圈…景峰山林林总总有差不多二十个怪谈,大部分都处于稳定的活跃期。”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说,“我才不在乎它们。”
“隧道背包客泛滥,估计是有什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制约关系,”老陈开着车说,“后面我们还会来,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停车,”我说,“我现在跑回去,从这里跑回市里,都不坐你们的这个黑车。”
周子末哈哈大笑,我猛踹他椅背两脚。我的内心升起了无限的悲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我?这两个问题在我内心盘旋。
当天晚上他们请我吃了火锅,商场万圣夜的主题氛围浓厚。有一个活动是只要进去鬼屋一声不叫就能赢得一个小礼品,我直接买票进去,到出来的时候一声都没出,售票的小姐姐夸我胆子好大,周子末说我练出来了,我只是心死了而已。
无论如何,这个万圣节我过得还算难忘。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和他们无数次夜探景峰山,叫得喉咙都哑了,又被笑了好几次,才终于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周子末和老陈请我吃饭又送我东西,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们试图哄我,但是我不太买账。我叫他们发誓再也不把我带去那些地方,他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只能认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心疼男人,这不遭报应了吗。
我半夜被他们搂着,叹了口气。

2023年十一月初,我们所接到了一次匪夷所思的报案。
这个案件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但我对它的记忆非常深刻,因为我一直在跟进这个案件,甚至在所里已经将其以“人口失踪”悬案进行定性之后,我仍然能时不时接触到这个案子相关的信息。
我现在仍然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前面接警的小李来楼上叫我,说有人报失踪案。
来的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普通,深色慌乱,在等我来之前一直坐在等候席抠挠自己的裤子。
她来报的是失踪案,她声称自己的租客被黑社会带走,并很可能已经被杀害。
我们所在城区附近,片区内有一个很大的城中村,人员流动性大,平时治安就不是很好,不过出的事多数为偷电动车,喝醉打架等。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有黑社会活动的消息,现在突然接到了这样的报案,其实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乌龙。
我和老龙两个人一起出警,老龙在车上一直开着窗抽烟,没怎么说话。外面风呼呼地吹,我以为他是昨晚睡得不够,想要清醒一下。
到了地方之后下车,我才发现老龙的手一直在抖。我开玩笑说他是吹风吹多了,他摇头,说这次感觉很不好。
老龙是刑警退下来的,他的说法让我更加警惕了。有些东西是很难解释清楚的,老警察的直觉有时真的准得可怕。
我和老龙一起跟着女人进入到昏暗狭窄的楼道里。女人是房东,在这里的四楼有一套房子,被按房间拆成了好几套作为群租房。
这里的租客很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租金廉价,环境也很差,楼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鞋盒、架子和餐厨具组成的扭曲建筑在贴近天花板的地方像霉菌一样生长,摇摇欲坠。有些狭窄的地方甚至要侧身才能挤过去,几乎每一步都写满了安全隐患。
房东在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我们案件的大致情况。她并没有确切的见到那个已经被报失踪的租客,是她楼下的邻居打电话给房东说她房间渗水,房东才过来查看的。一打开门,就发现房间里乱七八糟,非常吓人,于是直接来到警察局报警了。
我们来到房东所说的那个单间。单间靠近走廊尽头,光线比里面稍微好些。房东把被小孩涂画得乱七八糟的门板打开,示意我们进去看看。
老龙打头阵,我们刚推开门,首先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酒味。
那种味道并不是宿醉的人身上的酒臭味,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幽香。整个房间都像是被酒浸泡过一样,熏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和老龙都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房间里和房东所说的一样混乱,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所有的生活用品被狂乱地砸了满地,墙面和房顶上都有一些泼洒上去的黑红色液体痕迹。油腻的桌子与地面上涂抹开一两份没有吃完的外卖,苍蝇嗡嗡直叫,有米粒被粘在了我鞋底,每次抬脚时都发出一种黏腻的声音。
房间里面没有人,吊扇仍旧在转,酒味侵入了我们每个人的鼻腔,甚至让我有点脑袋发晕。
房东躲在门后偷看,我叫她进来询问租客情况。租客是个年轻男人,高瘦,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二十五六岁,比较沉默。他应该在某个小餐馆做服务员还是保洁的工作,房东看见过他穿着印着某个店名的制服,之前一直能按时交租,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在她的印象里,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年轻人。
房东的逻辑十分简单,她认为这样的人不会把房间砸得乱七八糟然后跑掉,更别提他几天前才交了房租,房东手里还有他的押金,这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才会不告而别。
房东查到了年轻人的名字,他姓袁,袁立明,他的身份证件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到,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所以不排除是真的自行离开的。
我们简单的搜索了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没有整理过的痕迹,身份证、手机这种物品也不在房间里。我们叫了检验科来取证,随后又去询问这里其他的租客。
住在袁立明隔壁的是一对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情侣,两个人都染了棕黄色的头发,现在处于褪色到不伦不类的尴尬阶段。
提起这个邻居,情侣有很多话说。
两人说袁立明早就辞职了,并且似乎精神也不太正常,半夜三更有的时候会大喊大叫,还踹墙,把他们都弄醒过好几次。
袁立明基本上没有和他们说过话,在他失踪的前三天左右男方见过他出门。两个人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打招呼,男方觉得他有点奇怪,等他走远才想起来,现在是冬天,但袁立明还穿着一件汗湿了的短袖。
当天的调查差不多到这里,我们封锁了房间,回去等待检验科的报告。晚上值班的时候检验科的刘青山给我打电话,小子吓得声音都发颤,说今天找到的东西不对劲。
我去他那了,刘青山把检验室那边所有的灯都开着,我一敲门就看见他哆嗦了一下。我问他怎么这么怂,他拉着我,让我去看电脑里的检验报告。
他们取的证有好几份,其中有一份我已经知道了,是精神科的挂号发票。但现场没有找到药物,或许袁立明只是去挂了号但是没有开药,他必然有,或者怀疑自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还有就是常规的一些化验,结果显示袁立明消失的时候应该就在三天前,邻居见到他的时候,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离开房间。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刘青山吓成这个样子。真正给他带来极大震撼的是房间内的可疑液体,刘青山先给我看其中的第一份,他们从墙上采集到的黑红色液体,显示上面有新鲜的人类组织成分。
这难道真的是一起杀人案?我盯着报告看,刘青山却跟我说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他检验了三四份红黑色液体的采样,里面的人类组织成分有多有少,甚至有一份完全没有,这也让他很疑惑。“后来我想明白了,”他指给我看,“没有的那一份是从地板上采样的,有的那些都是从墙壁上采样的。”
“所以液体里面其实并没有人体组织的成分,是墙,他用人体组织混着涂了墙,”刘青山说着说着脸色就又苍白了,“四面墙都是人涂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当然觉得恶心,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墙面并没有什么刷新的痕迹,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也是闻所未闻,这简直是给自己加到地狱难度,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精神病,所以做了一些疯狂又诡异的事情?
刘青山还给我看了楼下漏水那处的采样报告,那些不是水,是某种含有酒精的液体,就是酒。酒不知道是怎么渗入到楼下的,直到他们去采样的时候,楼下的邻居反应不仅仅是渗出处,他们的水龙头里也有那种异味,弄得他们这几天都是在外面买矿泉水来喝。
刘青山对于这个案子的印象就是恶心二字,他反复说这件事不对劲,甚至隐隐有劝我把它当作普通的失踪案,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他平时是很有责任感的,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认为他只是被吓到了,安慰了他几句,叫他赶紧下班回去休息。他应了,让我等他几分钟,和我一起下楼。
我站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他还不出来,我进去叫他,却看见他在实验室里,开着水龙头不知道在清洗什么。我进去叫他,他哆嗦了一下,看向我。
他的手里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牙齿。
我快步走上前去,他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哎呦哎呦地呻吟。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不小心磕掉了,一张开嘴,嘴里都是血,也给我晃得眼晕。
我们在这里随便处理了一下,他咬着棉球止血。我要送他去医院,他拒绝了,说要自己开车去,我们就此分别。
当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吸毒人员驾驶的货车严重超速,连撞三车,其中的一辆小轿车被撞成了两段,驾驶员从窗户飞了出去,被撞得稀碎。
驾驶员是刘青山,他没扣安全带。
刘青山的死让我也被询问了,我是那个晚上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同事非常客气地问我有没有发现刘青山那晚有过量饮酒。
我回答没有,我甚至一点酒味都没闻到。他们给我透露刘青山的碎片里检测出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到了538mg/ml,要知道醉酒驾车的判定标准为80-100mg/ml,他已经不能被称为醉酒驾车了,他是在酒精中毒的情况下仍然坚持驾车,并且因为中枢系统的麻痹,可能在对方撞上来之前就已经呼吸困难,濒临死亡。
他们也调取了检验室那边的监控,和我记忆中不一样的是,刘青山在当时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一些醉酒的倾向。在看视频的时候我发现他脚步一直都有些虚浮,甚至手一直在扶着桌子维持身体的平稳。
并且,他在我没有见到的那五分钟里是去里面拿了一瓶酒精。他之所以掉了那颗牙,是因为他试图用牙把酒精的盖子啃下来。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刘青山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任何酗酒的习惯,他是会喝一点,酒量一般,但还是相当节制的,出去聚餐都没喝醉过。
我提出了疑问,他们明显也觉得很奇怪,又多问了几句,得知了我昨晚过去是因为他觉得查到的东西让人害怕,就是人体组织的那件事,其中有个警员就说,他会不会是因为害怕才去喝酒壮胆。
这个可能我没有想过,他这样一点明,却也相当有道理。我们很冷的时候晚上蹲守可能都会喝一口暖身子,下班后他觉得害怕,喝一点驱散寒意也不奇怪。
关于酒的来源,他们在刘青山办公室那里发现了两套白酒礼盒,酒瓶是空的,应该是他买了要送人,还没送出去,他自己全开了喝了。
在我把检验报告的问题告诉了他们之后,同事们也复核了一下刘青山的检验报告,检验报告完全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人体组织在样本里面。很有可能是刘青山实验时处于醉酒状态,把什么东西搞混了,样本污染、才测出这样的结果。
至此,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刘青山的死亡是个意外。
因为这两瓶酒我们还被例行问询了一下有没有收受贿赂的情况。当天我什么事情都没干,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个,精神的疲惫投射到了我的肉体上。我腰酸背痛,刚停下来,就觉得心理堵得难受。
我当时可能也是心思都在这个案子上面,没有能察觉他的不对。现在静下来,想起那天我们同行的短短几步,竟然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不免感到有些唏嘘。
我就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三点。
我是被小李叫醒的,今天还是他值班。他很急,上来叫我说刚刚值班的另外两个同事出警了,现在又有人报警,问我能不能去看看。
我一看,竟然是昨天见过面的那对情侣中的女方报警了。她说半夜袁立明好像回来了,在房间里又砸又叫,吓得他们俩不敢动弹。
精神病人回到原地,情绪异常激动,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我们所人数不多,一般而言晚上也没这么多事,现在只有我在,而出警需要两个人一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给了老龙。
老龙听说,二话没说,让我在所里等着,他开车马上过来。
我们俩一起又回到了那条逼仄的走廊里。夜晚比白天阴森得多,走廊里电灯昏暗,我们一路挤过去,碰到了不少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在夜里听着非常刺耳。
这栋楼里有许多住客,但现在时间太晚了,楼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静寂。我们似乎闯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境,这里由肆意生长的杂物和阴暗扭曲的走廊组成,墙壁如同鲜活湿软的东西一样吞噬着声音。所有的生命都在小心翼翼地呼吸,在这栋似乎活着,又已经死亡的大楼里闭紧嘴巴,小心翼翼地偷生。
到了之后我们直接查看了袁立明的家。这次我在前面,老龙在后面,我们直接推开了房门——不知道是袁立明回来过,还是房东忘记锁了。
房间里的东西和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基本没变,我打开灯,拿着警棍环视四周,房间一共就这么大点,我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我叫了一声老龙,他也挤进来看了一眼。“没什么,赶快走吧,”他说,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呆太久,“去和隔壁说一声,他们估计听错了。”
我们掩上门准备离开,突然我发现桌子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我拉住老龙的手臂,示意他看。
桌子上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酒杯。
这三个酒杯都是特别普通的模样,就是那种茶叶店门口十块钱三个左右的批量生产大货,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三个酒杯之间距离大约都在十厘米左右,就这样摆放在桌子上。
老龙也看见了,他没有出声,拽着我往后退了一步,直到退出门外为止。
我小声问他我们是不是要再继续进去看看,他摇了摇头,“我怀疑袁立明没走,”他低声说,“他就在房间里躲着,等我们进去。这种我们俩应付不来,先走,明早再来看。”
他这样说也让我出了一身冷汗。精神病人的行为模式是很难让人理解的,如果袁立明真的正藏在黑暗处等待我们进去之后发难,凭借我们俩,我还真不能保证能控制住一个精神病人。
于是我们悄悄地退出了那栋楼,回去给邻居打电话想要说明一下,让他们不要出来看,注意自己的安全。但是他们的电话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去睡觉了,我本来想回去提醒,老龙说他们不至于这么傻,知道有人打砸还出来,于是就算了。
我在局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老龙叫上了好几个人,我们五个一起又去了那里。那三个酒杯还在原地,里面的液体是清透带入琥珀色,有一阵微微的酒香。
液体和杯子都被带走做证物了,其他人又搜了一遍房间,我和老龙站在后面,
“你知道为什么一般敬酒就是敬三杯?”
老龙突然说。
我说不知道,老龙就给我解释了一句。
“敬酒,就要敬三个大头,就是天,地,和祖先,”老龙说,“如果要做那种大的祭祀,他们就会往前面倒三杯酒,给天,地和祖先喝。”
“你是说,他是为了祭拜谁才昨晚回来的?”
老龙摇摇头,说不是,“他不是为了祭拜才回来的,这件事我们处理不了。”
我不太明白老龙的意思,我们的人搜完之后什么都没找到,就又全部撤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老龙把房东叫来了,说要她马上找人收拾一下房间,暂时空着不要租。袁立明应该是自己走了,不会回来的了,他的东西也可以扔掉。
我感觉这么处理不太好,和老龙说不如让她先把东西放在外面,万一袁立明来了还能拿一下。老龙突然很烦躁的样子,说你不要说了,扔了就好。
老龙是我师傅,我只能安慰自己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判断,也没能再反驳些什么。
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回局里了。后续的检验结果当天出来,说是那些液体确实是酒,度数很低,不知道是用什么植物酿造的,和我们现在市面上的酒不太一样。
我们查了附近的监控,没有拍到袁立明回来的影像。接着又寻访了他所在的那个小餐馆,一家门面只有六张桌子的面店,袁立明是唯一的一个服务员加清洁工。面店老板和厨师是同一个人,袁立明在这里打工已经有两年了。
他反馈说袁立明第一年还是比较正常的,一年前左右感觉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他还曾建议对方去看看医生。不过这一切都过去太久了,袁立明三个月前就辞职了,老板也没有挽留,因为他看上去每天都很疲劳,身上还有股味儿,再干或许会影响到客源。
至此,袁立明这个人就消失了,我们再也没有查到任何他的行踪。
我对这件事还保留着一些好奇,把这些资料整理了拿去给老龙看,老龙随便应付了我几句,要我去查另一宗失踪案,电动车连环失踪案。
之后的一整个月我都没有再听说这个案子相关的消息,然而一个月后,局里收到了一箱东西,指明是寄给案件负责的警官的。
寄件人竟然是袁立明。

第61章 同背景短文:痛饮醴酒三杯 下
这个包裹因为来历不明,局里先进行了防爆检查,最后我是在一群人的视线下,穿着防护服把它打开的。
结果令人期待多少有些落空,包裹里面只有一只手机,被一些废旧报纸层层叠叠包裹着,塞在里面。
这是一台外壳都有些斑驳掉漆的杂牌机,智能款。我点了开机,里面竟然还有百分之六十三的电量,手机很顺利地启动了。
手机的桌面是默认的图片,整个页面上只有一个图标——备忘录,其他的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和袁立明一样。
备忘录里一共有三条内容,我挨个点开查看过去。
第一条没有标题,上面是一个很明显从网上复制下来的座机电话号码,编辑的时间显示是一年前的七月份。同事立马就查了一下,那个电话号码是本市的一所精神病院的、和他留下的发票中的那个精神病院是同一间。
第二条是几本书的名字,有两本很明显是心理/精神类的,其中几本名字看上去像小说。接着是一个空行,下面记着《中国酒文化概览》、《千古醪糟——中国酒演变史》、《中国老酒》这几本书,最后还有“董庄县志”这几个字。
袁立明为什么要查和酒相关的书?他的房间里根本一瓶酒都没有,不像是出于个人兴趣进行研究的。至于董庄,同事查了一下,有几个类似的地方,都和袁立明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第三条备忘录比较长,记载了一些梦境。
袁立明不写日记,但他显然有简单记录梦境习惯。我简略迅速地读了一遍,发现他的记录越来越混乱,显然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前面他还会语言通顺地记下梦见的内容,大多是之前的一些和朋友同玩的日常,或者在打工时的场景。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些是通过大脑加工过的幻想,和常人无异。
在十几条内容之后,他的叙述中经常出现“村子”。他似乎开始频繁梦见自己在村子中的一片杂草丛里行走,草丛很高,他拨开草,见到了一座破旧的老屋,然后马上就醒了过来。
这个场景出现了好几次,并且每次出现的时候,似乎都会更进一步。从最开始梦见远远看见老屋,到后面的梦中,他基本上都能够推开房门,走到里面去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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