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的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他胸口的光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蓝光，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收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衪胸前洁白无瑕的圣衣裂痕彻底碎了，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只见...那里竟嵌着半块破碎的银蓝色晶体
无数光带正从那晶体里蔓延出来，像大树根系般扎进祂的心脏
“呃！”米迦勒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弓起，羽翼突然失去光泽
林七夜瞳孔骤缩
那晶体他见过！在蚀魂阵的阵眼边缘，他曾瞥见同款碎片，当时只当是时间乱流的凝结物，此刻看来那分明是某种用来禁锢圣光的枷锁
“这是...时间法则的碎片？”他咬牙道，“有人用时间法则伤了你？”
但话音刚落，那混沌深处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和一阵拍掌声，那笑声像是无数根冰针，顺着耳膜往脑子里钻
“不愧是您啊...林七夜...噢”
那声音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般顿住
“或者现在应该叫您...宇宙意志...阿撒托斯...大人”
林七夜猛地转头，只见百米外的混沌中正缓缓走出个身影
那人穿着件灰扑扑的斗篷，兜帽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巴上一道横贯的新伤痕，此刻正随着祂说话的动作微微抽动。
“你是谁？”林七夜缓缓将米迦勒护在身后，黑气在周身凝成利爪般的形态，“是你把祂困在这里的？”
斗篷人没回答，只是抬起头，兜帽下露出双浑浊的眼睛
瞳孔里竟嵌着无数旋转的银蓝光带：“主人...您不记我了吗?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带进来的东西，正好能补全这道枷锁。”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他说着抬起手，指尖指向林七夜掌心的黑气：“阿撒托斯大人您的虚无之力，时间法则的破碎之躯，再加上炽天使的圣光...三样凑齐，才能打开‘门’啊。”
“什么门？什么主人”林七夜皱眉，突然注意到对方脚下的混沌里，正隐隐浮现出和蚀魂阵一样的红光纹路
“当然是...让过去回来的门啊...我的主人...”斗篷人阴恻恻的笑起来，将右手握成拳，举在胸前，一副虔诚的姿势...
林七夜心头猛的一震
“您看”斗篷人突然指向米迦勒胸口的晶体
“这半块碎片是当年‘那场战争’留下的，只有用炽天使的血养着才能不消散...而主人您的阿撒托斯之力，刚好能让它彻底活化...”
话音未落，米迦勒胸口的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些原本被‘奇迹’逼退的光带瞬间反弹，竟顺着光桥往林七夜手臂上爬！
“不好！”林七夜想抽手，却发现光桥早已和米迦勒的印记死死粘在一起，“你算计我们？！”
“不不不...算不上算计，我怎么敢算计阿撒托斯大人您呢?”
斗篷人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
“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毕竟...当年把祂打成这样的，可不只是我一个啊。”
但就在光带即将缠上林七夜心脏的刹那
混沌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悠远的钟鸣!时间骤然静止!
那声音不似金铁相击，倒像有柄无形的重锤砸在时间的脉络上
所有银蓝光带都猛地顿住，就连那斗篷人瞳孔里旋转的纹路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谁？”斗篷人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里再一次露出惊惶
只见混沌深处裂开一道白色缝隙，缝隙中飘来无数砂砾般的光点，落地时竟凝结成个手持长杖的身影
那人披散着银白色长发，身后嵌着块转动的齿轮状印记，长袍上布满了流淌的星图
似乎每走一步，脚下的混沌就泛起涟漪般的时光褶皱...
“玩弄时间，就要做好被时间玩弄的准备...窃取碎片的小偷，也敢妄谈开门？”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只见那苍老的面孔猛地将长杖往地面一顿，那斗篷人脚下的红光纹路瞬间寸寸碎裂
“我的法则，何时成了你们能染指的东西？”
“克洛...诺斯...?” 被定格在惊愕表情中的斗篷人
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模糊的音节，尽管身体无法动弹，那双嵌满光带的瞳孔却剧烈收缩，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兜帽下的疤痕剧烈抽搐：“时...时间之神？你不是早该在那场战争里...”
“消亡？”克洛诺斯轻笑一声，长杖指向米迦勒胸口的晶体
“我只是懒得理会你们这些在时间残渣里刨食的蝼蚁...但用我的法则碎片禁锢炽天使，还想妄想撬动那‘门’的根基——你...越界了。”
说罢，他长杖上的蓝白纹路顿时亮起
米迦勒胸口的银蓝晶体也剧烈震颤，那些扎根心脏的光带像被无形的手抓住，竟开始逆向缩回晶体
林七夜只觉手臂上的束缚一松，光桥瞬间崩解成漫天光屑...消散无踪...
“不！我的门！”斗篷人疯狂挣脱了静止状态，疯狂地扑向晶体，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银蓝光
“我等了三千年！就差最后一步！克...洛诺斯!!!”
可克洛诺斯见此却只是眼神一冷，缓缓抬手，长杖横扫
一道肉眼可见的时光洪流便如海浪般呼啸而过
斗篷人刚扑到半途，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眨眼间就化作一捧混着银灰光点的飞灰
唯有那道横贯下巴的疤痕在空中多停留了半秒，但最终还是化为了飞灰消散...
林七夜在那个人影消失的那一瞬，隐约的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张本该早就化为灰烬的脸...
他微微愣了愣，忽的想起他就是当年那个背叛了‘天国’的另一位天使长，也是曾经被米迦勒追杀了三天三夜的至高神明
——代号004堕天使...路西法
而噬魂阵外——
风突然诡异地静了一瞬
沈妄就这么静静的倚在神王殿柱下，指尖转着块不知从哪捡来的碎石
似是什么都不打算做
他淡淡听着时空乱流深处的动静，神情不带丝毫温度，直到传来那声苍老的威严喝问时
他低沉的眉梢才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最后就是斗篷人化作飞灰的闷响穿透阵法传来
沈妄这才慢悠悠的站直身，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沾灰的衣摆，淡淡开口
“哦?事情还真是出乎意料啊。”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轻笑一声，语气散漫得像在说天气真好
“那……就下次见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已然化作了缕缕青烟，在风里荡了荡便散了
安卿鱼几乎是同时转身，指尖凝聚的精神力堪堪擦过那缕烟的尾迹，终究落了空
他望着沈妄消失的方向，眸色沉了沉，沈妄的境界只是堪堪人类天花板，连神都没成，却敢如此狂妄
——他总觉得这人始终像团抓不住的雾，总在关键的节点露个面，又轻飘飘地溜走，连带着那些藏在暗处的谜团，也一并被他带了去...
——噬魂阵里
林七夜伸手扶住脱力的米迦勒，他看着那道白色缝隙渐渐闭合，忍不住开口：“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听见这话克洛诺斯淡淡回头，却并没有看向林七夜，而是看向了他扶着的米迦勒
身后的齿轮徐徐转动，祂淡淡开口
“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阿勒(米迦勒)况且有人用‘重置键’也威胁到了我的时间本源——也包括你们人类那位想逆转过去的怪人...”
“救你...只是顺便...不过也正好还王面一个人情了...”
米迦勒在林七夜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他望着克洛诺斯的身影，神圣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克洛诺斯...你怎么才来？”
克洛诺斯缓步走近，长杖在混沌中轻顿，周围翻涌的暗流瞬间平息
他脸色软了下来看向米迦勒苍白的脸，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齿轮印记依旧在徐徐转动
“抱歉...处理了些时间残渣，来晚了。”
说罢，他抬眼看向林七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把祂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祂。”
林七夜稍稍迟疑片刻，还是将米迦勒扶起，后者便虚弱地抬了抬手臂，搭在克洛诺斯伸出的手腕上
克洛诺斯指尖瞬间泛起柔和的白光，覆在米迦勒胸口的晶体上，那些残留的光带顿时像找到了归宿般温顺褪去
“阿勒...”他缓缓低头看向了米迦勒，声音里难得带上几分暖意，“我在，没事了...我们回去。”
米迦勒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便任由克洛诺斯将他半揽在怀里
随后克洛诺斯又转头瞥了眼林七夜，齿轮印记闪过一丝微光：“蚀魂阵的阵眼似乎还在运转，你应该也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不等林七夜回答，他周身便泛起星图般的光晕，他轻轻半抱着米迦勒缓缓转身踏入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白色缝隙
光芒闪过，两人的身影就连同缝隙一同消失在混沌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时光气息...
林七夜望着空荡荡的前方，不由的握紧了掌心的黑气
蚀魂阵的红光纹路在脚下愈发清晰，甚至能听见阵眼深处传来的低沉嗡鸣...
他淡淡摇了摇头，随后转身随便捡了一块石头就向前扔去，那凡尘神域的奇迹，瞬间便附着在那石头上
只片刻，他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每一步都踩在震颤的混沌上
但随着越靠近阵眼，他渐渐发现周围的时空就越发扭曲，时而有破碎的画面闪过
——燃烧的地域、断裂的羽翼、还有一双熟悉却染着鲜血的黑色眼眸...
突然，一道熟悉的轻笑自身后响起，竟与刚才的斗篷人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嘲弄的慵懒：
“您这是急着去哪啊，阿撒托斯大人？”
林七夜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暗雾中，一道身影正缓缓凝聚
黑色的长袍拖曳在混沌上，他的黑发在暗红光晕中淡淡泛着冷光，下巴上那道横贯的疤痕依然赫然在目
——那正是方才化作飞灰的“斗篷人”
“...路西法？”林七夜瞳孔微缩，黑气瞬间在周身凝成利爪
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
“你没死？”
路西法见此也不装了抬手，摘下兜帽
露出了那张俊美却带着戾气的脸，那道显眼的疤痕正随着他的笑微微抽动
让人看起来似乎更具疯感...
“伟大的阿撒托斯大人...您这不是记得我吗?”
“那克洛诺斯的时光洪流，也顶多洗掉我一层皮囊罢了，只不过也真是可惜了，我这策划了上千年的局...”
说罢...他还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林七夜见此愣了愣，随后又马上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假死吗...？”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那副表情
“阿撒托斯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
“你不敢...?”林七夜忽的打断他，周身的黑气骤然收敛，反而凝成一道细密的屏障，将蚀魂阵的红光隔绝在外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凡尘神域瞬间张开！
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落下，混沌都发出沉闷的嗡鸣声
“你是知道我能直接碾碎你的本体?所以才用分身来试探的，对吗?”
“刚才那个被克洛诺斯打散的只是分身，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也不过是另一副强一点皮囊...对吗?”
听见这话，路西法下巴的疤痕猛地抽搐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笑，更像是被说中后的应激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您...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透？
林七夜却并未理踩他只是淡淡道
“没关系...那就再杀你一次好了...”
“再杀我一次？”听见这话路西法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的仰头发出低沉的笑声
黑色长袍在混沌气流中猎猎作响，“林七夜，或者说...阿撒托斯大人——您真以为，现在的您还能像当年那样轻易捏碎我吗？”
他抬手抚上自己下巴的疤痕，指尖划过那道泛着淡红的沟壑，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您忘了？当年要不是那个安卿鱼从中作梗，要不是那位‘王面’突然横插一手，这三界早就该回到它该有的样子了。”
林七夜听见这话周身的黑气骤然暴涨，利爪上凝结出细碎的空间裂痕
“少废话！你既然没死透，就该知道现在的我，足够把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路西法像是被点燃了引线般，突然逼近两步，黑色的长袍轻轻扫过地面的红光纹路，激起一串火星
“那您...不妨试试?”
说罢，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长长的肉球
——那肉球呈螺旋状，里面还嵌着点点银蓝微光，气息竟与米迦勒胸口的晶体同源
“您以为当年那场战争，我真的只是败者？”
他指尖缓缓按在那螺旋肉球上，声音陡然拔高
“当年我拖着半条命钻进时间缝隙，嚼着法则碎片才活下来！”
林七夜的利爪瞬间停在半空，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那道疤里的力量——既熟悉又陌生
是被从前克系污染的堕落法则，而那堕落法则散发出的气息正是他最熟悉的
——克系三柱神‘莎布·尼古拉丝’黑山羊!与‘奈亚拉多提普’混沌!
林七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一旦触碰，恐怕会引发比蚀魂阵更可怕的时空震荡，到时候影响的可就不止阿斯加德了...
“你融合了黑山羊和混沌?!”
“伟大的阿撒托斯大人...您这是...不敢了？”
路西法没否认，脸上又爬起嘲弄的笑
“看来阿撒托斯大人也有顾忌，也是，您现在可是顶着‘宇宙意志’的名头，总不能为了杀我，让大半个第五宇宙都跟着陪葬吧？”
他缓缓后退了几步，站回蚀魂阵阵眼中央，红光纹路瞬间在他脚下亮起，将他裹在一片血色光晕里
“您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您要守护的东西太多，而我……什么都敢毁。”
话音刚落，他便突然抬手拍向自己的胸口！螺旋疤痕猛地爆开，无数碎片肉球像活物般飞出，一半扎进蚀魂阵的纹路里，一半竟朝着林七夜的方向射来！
“这可是我用千年魂魄养出的‘灰烬’。”
林七夜瞳孔一缩，黑气瞬间在面前凝成巨盾挡下
他猛的注意到，那些扎进阵眼的银蓝碎片，正让那些红光纹路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只见那阵眼中央，竟缓缓升起一道半透明的巨大门户轮廓，门后还隐约传来嗡鸣声
“路西法!你究竟想做什么？!”
“开门啊，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路西法摊开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任由那肉球碎片从他伤口里源源不断涌出
“您的犹豫给了我机会——现在，这扇门……马上就要开了！”
第71章 真理之下，虚妄皆散
林七夜心头猛的一沉，正欲不顾一切发动攻击，却见路西法突然捂住胸口，脸上的癫狂瞬间变成痛苦
他脚下的红光纹路竟开始反噬，血色光晕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干瘪
只见那巨大门户尚未完全凝化，混沌中突然泛起一层琉璃般的光晕
那光晕里渐渐浮出一道修长身影，那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戴着银丝框眼镜，神情淡漠的毫无波澜
——但林七夜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安卿鱼的虚影
不得不说这个状态的安卿鱼是真的帅，眉眼利落得很，尤其是那银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像含着星辰般
即便他此刻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虚影状态，清俊也分毫未减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什么也不做，都带着少年人的挺拔，让人挪不开眼
他一出现，蚀魂阵周边残留的红光便像遇到克星般急速消退，连门户周围躁动的时空都瞬间平复
那只开了半寸的巨大门户，竟开始寸寸透明，仿佛从未存在过...
“路西法...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莎布·尼古拉斯还是奈亚拉多提普呢?”
那虚影淡淡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像玉石相击那般却不带半分暖意
“不过这并不重要，但你似乎忘了，我才是真理之门的持有者...祂唯一的钥匙...”
听见这话...逃窜中的路西法猛地顿住，回头时脸上血色尽褪
他望着那道虚影，又看向逐渐变得温顺的巨大门户
“尤……格...”
他像是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扼住，那虚影并未理会他的失态，只是抬手轻挥
门扉上的银蓝光带瞬间倒卷，连同那些嵌在蚀魂阵里的时间碎片都一起被抽回门内
那原本半开的真理之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终化作一枚菱形的银晶，悬浮在虚影掌心
“路西法...你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话落虚影指尖轻点银晶，那晶体便化作流光钻进混沌深处，彻底消失无踪
“真理除了我...从不可逆，过去即是过去”
这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路西法的魂魄上
他踉跄着后退，断臂处的黑雾都在剧烈震颤
——他精心策划千年的局，竟被这道突然出现的虚影轻描淡写地彻底粉碎
虚影解决完门扉，便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林七夜脸上
那视线似乎没有焦点，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灵魂深处
“卿鱼...”
林七夜看着安卿鱼喃喃道
他能感觉到，这虚影虽说是安卿鱼的分身，却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不含任何情绪...
片刻后，那道虚影便收回目光，身影也开始化成光斑，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道虚影彻底消散，林七夜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还僵在原地的路西法
周身的黑气已然凝聚成实质拳锋
这回他没有半分犹豫，那攥紧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路西法侧脸
——咔嚓脆响中，路西法像断线风筝般撞向混沌壁垒，满口牙齿混着黑血疯狂飞溅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林七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刚才卿鱼没杀你，不代表我不会。”
路西法听见这话猛的浑身一颤，终于从那疼痛中惊醒
路西法感知着身上的疼痛，望着消失的门户，又看向步步逼近的林七夜，眼中第一次爬满真正的恐惧!
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巴的疤痕因恐惧而剧烈抽搐：“不敢了……阿撒托斯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林七夜冷哼一声，周身黑气翻涌，他看着眼前人的嘴脸，简直虚伪的不行，他忽然被气笑了
“不是什么都敢毁吗？”
林七夜抬脚就踹在他胸口，将他踢得翻滚出去
黑气凝成的锁链只瞬间又缠上他的脖颈猛的将他拉近，“现在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
听见这话，路西法额头满是冷汗，不断磕头
“伟大的阿撒托斯大人，我愿为您效力，只求您饶我一命...”
林七夜听见这话目光依旧冰冷，思索片刻，他深知路西法诡计多端，谁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啧...你这具分身留着也是个祸害。”林七夜冷笑一声，黑气锁链骤然收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路西法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黑气再次化作利爪猛的捏住那颗头颅，指节缓缓收紧
路西法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可最后映出的，却是林七夜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路西法的头颅应声碎裂，黑血混着脑浆溅满虚空
林七夜甩了甩手上的污秽，看着那团在黑气灼烧下逐渐溃散的残魂，冷哼一声
而后者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开始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渐渐的...无尽的混沌中又只剩林七夜一人...
他望着飞灰消散的方向，指尖的黑气也渐渐散去
他当然知道这又是分身
但方才那番震慑与暴揍，加上安卿鱼的出现，也足够让藏在暗处的路西法安分很久了
至少在他救回迦蓝和诗寇帝前，这个麻烦不会再找上门
想着林七夜便转身，朝着混沌之外走去
蚀魂阵已破，真理之门已闭，唯有空气中残留的真理气息，还在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未完成的对峙...
第72章 默契背后的无需追问
待林七夜从混沌边缘有些踉跄着踏出时，那咖色的冲锋衣上还沾着些未散尽的灰雾，额角渗出的冷汗正顺着下颌线轻轻滑落
精神力轻微透支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扶着岩壁缓了口气，但抬眼就撞进一道熟悉的目光里
——安卿鱼就站在不远处
阿斯加德的月光正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指尖还凝着未收的精神力
“卿鱼……”林七夜的声音带着刚碾碎路西法分身的沙哑
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安卿鱼的手背上还沾着一抹刺目的红，像是没来得及擦去的血痕，此刻正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微微发亮
察觉到林七夜的目光，安卿鱼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指尖却在袖摆上蹭出更深的痕迹
“卿鱼，发生了什么?”林七夜甩了甩头，忽略掉那阵眩晕，几步跨到他面前，目光死死盯着那抹红，“你的手怎么了？”
安卿鱼见此立刻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有些心虚，语气却柔和：“没什么，刚才处理混沌余波时不小心蹭到的。”
待他再次抬眼时，眼底已然覆上了惯常的柔和，只是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七夜你还好吗？路西法的分身……”
“我捏碎了”林七夜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着白，时空乱流里那场恶战的疲惫还压在肩上
“但他本体不对劲。我在里面撞见他已经与混沌和黑山羊的力量融合了，还借着噬魂阵的根基强行召唤出了你的真理之门。”
他顿了顿，喉间有些发紧
“迦蓝还在阵眼，…噬魂阵的根基还没破，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安卿鱼沉默着听完，忽然抬手按在他肩上
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
林七夜抬头时，正对上他沉静温柔的目光，只见那淡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了然与坚定
“嗯...我知道。”安卿鱼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骤然落进林七夜心里，瞬间压稳了他此刻所有翻涌的情绪
“走吧...七夜...”
两人对视的瞬间，林七夜忽然笑了摇了摇头
两人忽的异口同声的道
“救迦蓝!”
他知道安卿鱼没说实话，那抹血迹绝不是“蹭到的”那么简单，但此刻他什么也没问
——就像过去无数次并肩作战时那样
有些默契，或许就是这样...不需要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