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前与离洛几人的对谈,分明,他就是和沈云渺不一样。
可是,可是,可是······
沈郁离头要炸了。
于是,沈郁离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抬头看着夜沧溟,道:
“说起来,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名字,我叫沈郁离。”
“我只是一个不小心,占了这人躯壳的孤魂野鬼,这人也不是你未来的道侣,阿离。”
“他叫沈云渺,或许两人长的极其相似,所以让你···”
夜沧溟温热的指腹,抵在他的唇上,打断了他之后的话:
“我说过,因为一场意外,所以你不记得我了。”
如此近的距离,沈郁离能清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中,翻涌着他无法理解的,沉重和复杂。
夜沧溟的声音轻而低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认错人,那话就是对你说的。”
“因为,我本就能透过这副躯壳,看到真实的你。”
沈郁离心头剧烈一震:“真实的我?那······”
“别担心,除了我,这世间再无第二人能以简单肉眼便看出的。”
夜沧溟凝视着沈郁离眼中的,迷茫与不安,指腹温柔的抹平他皱起的眉宇,轻声道:
“且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一切有我,待到此间事定,你元神安稳。”
他声音顿了顿:“时机成熟之后,我会送你回去的。届时,一切你便能想起来了。”
此间牵扯甚广,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在一切还不能全盘掌控的之际,他不能将其置于危险当中。
哪怕只有一丝也不行。
夜沧溟声音低沉有磁性,有种安定人心的,沉稳与说服力。
你是谁?那我又究竟是谁?我明明是从现代来的,元神······
沈郁离那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瞬间被堵在喉咙中,躁动不安的心神,也随之放松下来。
沈郁离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心态好,最会随遇而安。
他想:“的确,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了,他还有这位,真未来道侣顶着呢。”
心神一松,又被翻涌而上的困意,压的眼皮沉重,最后,他仿佛梦游一般,将人送走。
可能也没送。
反正直到最后人走了,他好像都没有问,他原本的来意为何,或许真的是来串个门。
夜沧溟并没有回自己的极乐峰,而是径直去了忘忧峰主殿,玉微澜的住所。
“师尊,你看看我。”
叶淮凌两手手肘,撑在师尊的案牍上,下巴搭在交叉的手背上。
玉微澜正在批阅着,堆在桌上的事务,闻言,将眸光转到叶淮凌脸上,扫了一眼。
不咸不淡道:“嗯,没胖也没瘦。”
随后又将目光转回,继续认真的批阅着。
“师尊,你再看看我,仔细看看。”
叶淮凌两手虚虚捧着自己的俊脸,一脸真诚的看着面前的人。
玉微澜头也没抬:“嗯,齿白唇红的,气色也很好。”
叶淮凌还不死心:“师尊,你都没看我,好敷衍呀!”
瞧见自家师尊抬头,目光朝他看来,他一脸欣喜的站起身:
“师尊,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说着还原地缓慢的转了个圈。
见状,玉微澜不禁有些好笑,手中的白玉笔放下,抬起左手,下巴置于手背上,仿佛在认真打量:
“嗯,换新衣服了,这衣服更衬的你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了。”
少年长身玉立的,身形修长,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分,此刻正像个献宝,讨要礼物的小孩子一样。
他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从突破化神期休整了几日后,就迫不及待的来这,绞尽脑汁的讨要突破礼,偏偏就是不主动说出口。
叶淮凌看着面前人,姿态有些慵懒,神色放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时有些恍神。
不愧是他家师尊,不仅好看,修为还高,这说话更是有水平。
随后回神,傻乐呵一笑:“不愧是我师尊,眼光就是好,劳驾您再用您那慧眼如炬的眼眸,再仔细看看弟子。”
玉微澜勾唇一笑,正欲开口,突然周遭灵力波动,他神色一凜,急忙起身。
叶淮凌也似有察觉,瞬间收起那副散漫玩闹的神色,原地规矩站好。
两人朝着来人躬身行礼;“尊主。”
夜沧溟负手而立,淡淡颔首道:“从今往后,三千宗加强戒备,严禁云南泽进入三千宗半步。”
魔尊?玉微澜心中疑惑,之前不是,只要那位安分守己不做其他,都是不做理会的吗。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被禁了呢?
心中虽有疑惑,但面上却不显,只恭敬接令道:“是。”
“不知尊主可还有其他吩咐?”玉微澜问道。
“日后遇到通身金色叶片的树妖,若他不惹事不必理会,且随他去。”
“玄字班的木子归,在符箓上也算有几分天赋,改日叫赵符收为弟子吧。”
赵符,清心峰长老,符箓一术上颇有几分天赋。
叶淮凌这跳脱的性子,其他的吩咐,可以按捺心中的好奇不问,但听到树妖,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
“不知这树妖,何时进入我三千宗的?我和师尊都没有察觉。”
又一想可能只是自己不知道,也许师尊是知道的,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家师尊:
“师尊你知道吗,他现下藏在何处?”
“此事,为师也不知。”
玉微澜素来沉稳的语气,此时颇有几分不自然,随后将目光投向夜沧溟:“烦请尊主透露一二。”
夜沧溟冷沉的嗓音缓缓开口道:
“那小妖来此有段时日,不是来滋事的,现下正在沈郁离院中,你们且不用管它。”
知道在沈郁离那里,两人福至心灵的也就没有问其他的了。
这木子归,因为与沈郁离有所往来,所以两人有所耳闻,听说剑术不行,这符箓上倒是有几分天赋。
让赵长老收为徒,若不是尊主开口,他恐怕再修炼上个几十年,赵长老才会考虑一下。
玉微澜温声道:“收徒之事,明日我便去找赵长老安排好。”
叶淮凌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往自家师尊那边瞟,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乱想着。
一会是师尊的声音真好听,一会又是师尊的行为,举止大方有气质,一会又是师尊的背影真好看,长身玉立的。
然后有点偏了,师尊的腰带正好看,还有,师尊的腰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师尊的腿很长······
夜沧溟点了点头,淡淡吐出一字:“好。”
转身欲走之时,视线越过一旁的叶淮凌,停顿了数息。
察觉到夜沧溟扫来的视线,叶淮凌慌忙收起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下意识的绷紧了身躯,心中叫苦不迭:
“不是吧,尊主连我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能知道?”
叶淮凌心虚的不行。
数息后,夜沧溟没有开口,只是右手一挥,身影消失原地。
叶淮凌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将绷紧的身躯放松下来。
看到自家师尊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正盯着自己看,叶淮凌那刚放松的身躯,又下意识的绷了起来。
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做贼心虚,反应太大了,随后放松身躯,微微调整了身形。
玉微澜将叶淮凌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虽不明所以,但也没开口问,只是笑着打趣了一句:
“怎么,怕为师和你抢?放心,这次是尊主赏你的,不会揍你?”
至于为什么赏,玉微澜心中一清二楚。
叶淮凌盯着双眼含笑的师尊,茫然脱口而出一句:“什么?”
刚刚心神太过紧绷,叶淮凌这才反应过过来,看着手中的灵果。
七个?顿时呆在原地,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想当初自己入极乐峰之时,偷偷摸摸摘了一个,最后···愣是在床上躺了几日,之后就再没有入忘忧峰的机会。
虽说这灵果极其珍贵,但叶淮凌直觉尊主不是因为这个罚他。
眼下,真是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叶淮凌无比珍视,又小心翼翼的捧着灵果,低声咕哝一句:
“师尊,你尽打趣我。”
他要是知道,沈郁离在极乐峰中,将这个这灵果当水果吃,估计至少得吐血三升。
好半晌后,叶淮凌从惊喜中回神,随之便换了一副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家师尊:“师尊······”
开口颇有几分委屈巴巴的意味。
玉微澜丝毫不上套,哪里不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仿佛未觉般转身来到桌前坐下。
“你梦寐以求的灵果,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好生利用,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同时拿起桌案上的符纸,动手写着什么。
叶淮凌的笑意僵在脸上,那句“师尊,你看,就连尊主都给我突破礼了”,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虽是如此,他仍不死心的走上前来,一脸幽怨的看着面前的玉微澜,仍贼心不死的张了张嘴:
“师尊···”
刚开口就被玉微澜温声打断:“我先将尊主的指令下达,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吧。”
叶淮凌暗自咬碎一口白牙,不甘心道:
“哦,好的,师尊,您忙完后也早些休息。”
话落,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听那不甘心,还隐隐有些失落的语气,玉微澜指间一顿,终是忍不住补了句:“明日再来找为师。”
闻言,叶淮凌脚步一顿,满眼欣喜,眸底闪着亮光,随后又重归平静。
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转身应了句:“是,师尊。”
玉微澜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般失落的样子。
如果叶淮凌有尾巴,估计现在应该也是,无精打采的耷拉在身后的。
玉微澜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无声苦笑的骂了句:“傻狗。”
同时在心底暗骂自己就是心软。
翌日清晨,玉微澜亲自去了趟清心峰。
见到宗主大驾光临,赵符很是诧异,急忙将手中的研究的卷轴放下,起身迎了上去。
这位宗主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不管是能力还是实力,都远在前任宗主之上,赵符对他很是敬佩的。
赵符躬身行了一礼,道:“不知宗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玉微澜将来意说明了一番,又与赵符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赶回忘忧峰主峰。
门口两位看守弟子见到玉微澜,忙躬身行礼:“见过宗主。”
玉微澜步伐沉稳,未做停留,只“嗯”了一声便抬脚跨过门槛。
刚入殿内,不知想起什么,步伐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淡淡问了一句:
“我不在时可有东西送入殿内?”
两名弟子满眼疑惑,如实道:“回宗主,我等在此值守,未曾见过有人入殿,也没有收到入殿的东西。”
玉微澜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后抬步往殿内走去。
回话的弟子将门掩上之后,尽职尽责的在门外站好。
玉微澜进入殿内,径直往前走右转进入隔间后,来到一个书架前,上面摆满了书籍,和一些装置精致的物品。
他没有看书架上的物品,而是直接来到一个不起眼的物件前,并没有将其取下,修长的五指握住上方转动一圈。
下一刻,墙壁处缓缓向左移动,玉微澜抬脚进入门后。片刻之后从中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盒。
在玉盒的衬托下,玉微澜修长的手指更为白皙,他拿着玉盒,走出隔间。
忽听门口弟子在外禀报:“启禀宗主,剑尊尊主来访。”
闻言,玉微澜抬眸望去,内里染了几分喜色:“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总不至于是因为我的到来吧?”
来人五官深邃,英姿勃发,一派器宇轩昂,正是剑宗宗主贺阑杉。
“如果我说是呢?”
玉微澜转身来到桌前,将壶里的茶水,倒出一杯放在对面。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不说我是自大狂,我就谢天谢地了。”
贺阑杉大大咧咧的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茶,感觉茶温正好,一口饮尽,喝完后咂了咂舌:
“嗯,味道还不错,再来一杯。”
玉微澜挑了挑眉:“啧,你门中弟子知道,他们家宗主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吗?”
但还是添了杯茶:“这可不是普通的茶叶,你这样喝茶如牛饮的,真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茶。”
毕竟是一宗宗主,贺阑杉喝茶的姿势并不难看,相反的还有几分随性自然。
贺阑杉刀了玉微澜一眼:“你这杯子这般小,还好意思说我牛饮?”
随即又一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在玉微澜面前晃了晃后,放在桌上看着他,一副快点,满上的大爷样。
玉微澜快气笑了,这回倒是不惯他了:
“我说,宗主大人,这么大的茶壶,我不信您老人家没看见,您······”
剑宗宗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的模样,对于这句老人家,不仅丝毫不恼火,反而勾唇一笑。
随后淡淡吐出一句:“东西不想要了?”
玉微澜那清冷如玉般的,俊美脸庞瞬间挤出几分笑意,话音一转:
“您那矜贵的手,只管去斩妖除魔,造福世人。我这执笔的手为你倒几杯茶也无妨。”
言罢,不仅端起茶壶为空杯添了茶,还挽袖亲手将茶端到其面前:
“下回你来,我为你换个茶碗,保管你喝茶不用费劲。”
贺阑杉看着面前,如玉般俊美的人,为自己端茶倒水,满脸笑意:
“哎呀,太客气了,怎能让堂堂一宗宗主,亲自给我倒茶呢,真的受之有愧呢,下次都不好意思来叨扰了。”
玉微澜······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顶着满脸得意的表情,说着不好意思的话的。
“你知道你脸上的笑,已经将你出卖的干干净净了吗?”
玉微澜受够这人的不要脸了,勾起唇角,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话说,贺宗主您那三千刹的事,真的彻底解决了吗?”
贺阑杉刚被这人的笑,晃了一眼,随后黑着脸又无奈一笑:
“我说阿澜呀,你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
“好不容易,我这耳朵才安静了几年,不知道那群老家伙,又抽了哪门子风。”
“沉寂了好些年,前段时间又跳出来,一个不死心的老家伙,被我压了下去。”
“本想来你这寻个安静,你倒好又故意给我添堵。”
看着对面坐着有些放松,随意品着茶,看似一脸认真,听自己倾诉的样子的某人。
贺阑杉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一个长方形玉盒,轻轻抛给玉微澜:
“罢了,再跟你拿乔,日后,你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回来。”
“你做小伏低的忍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玉微澜赶忙抬手接过,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唉,小心点,别给摔坏了,你们剑修就是粗暴。”
“······你当你的法器是纸糊的吗,磕不得碰不得是吧?”
贺阑杉原本准备呛他几句,看着人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放缓了语气道:
“肯定修好了,毕竟二十万灵石可不是白花的,威力不敢说更胜当初,但至少不会比当初差的。”
“嗯,谢了。”玉微澜这回倒是认真的道了个谢。
贺阑杉闻言一怔,还以为这人会讽他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认认真真的道了声谢。
他们自幼便相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因为关系很好,因此两人之间相处向来随意。
彼此也互相帮过不少忙,但这样正儿八经的,道声谢的还是很少。
贺阑杉归根于,这法器在他心中地位,过于重要的缘故。
这破云扇在法器榜上,不仅是排名前五十,还是当初玉微澜突破金丹期,他师尊送他的突破礼。
随后更是靠这破云扇,闯出一片名声,即使后来法器损坏的严重,他也一直带在身边,没有丢弃,还时常寻找可以修复的方法。
如此珍惜,并不是找不到合适的法器。
破云扇损毁不久后,玉微澜后来无意间,在一处秘境中得到了一把威力,可比法器榜排名前三十的无主剑。
后被其收服,取名玄洄剑。
“你这突然间这么客气的,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贺阑杉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道:“我这也挺不适应的,毕竟以我们之间说感谢,那是对交情的一种侮辱。”
贺阑杉心头一跳,直觉这家伙接下来出口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玉微澜接着不紧不慢的开口:
“所以,你劳心费力为我修好法器这事,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弟定竭尽全力去办。”
轻飘飘一句话,二十万灵石就这么被抹杀了。
幸亏贺阑杉早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不然不得被一口喉间血噎死了。
而且,竭尽全力的前提,也得这事跟你家小徒弟有关吧?
“别,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又抠门的小弟,受不起。”
贺阑杉忙嫌弃的摆手道:“但凡你将砸到你家小徒弟身上的,十分之一的天才灵宝和灵石,用到自己身上,你现在都不止这个修为。”
“嗯,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和我家小徒弟吃醋呢。”
玉微澜捏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我合理怀疑,你是后悔对徒弟太过散养,所以导致,大徒弟到现在都找不到影子。”
“因此嫉妒我对徒弟这般上心,对吧?”
“你那个无数天才灵宝,才砸出个不入流的元婴的混账徒弟,就你还当个宝贝疙瘩似的宠着。”
“我堂堂一派掌门,用得着吃醋嫉妒?”
明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贺阑杉还是如被捅了肺管子一般,用手指着自己。
玉微澜:“不,纠正一下,已经化神了。”
看着面前那人,一脸看戏般的得意小表情,再看着外面,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天色,贺阑杉瞬间回过味来了。
满心满眼就他家小徒弟,对他就是过河拆桥,用完就扔,个彻头彻尾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着急为你家小徒弟庆生,嫌我这电灯泡碍眼,是吧?我还偏偏···”
随后想起什么,咬碎后槽牙道:
“算了,我还是走吧,保不准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等会又出什么损招,本宗主还安稳的多活几年呢。”
“不过,看你下回找我办事,不三跪九叩的来我剑宗,你看我踩不踩你一眼?”
说罢起身一挥袖袍,大步跨门而走。
“嘴硬的家伙。”
玉微澜看着前方,气急败坏的背影影,憋笑吩咐门口守卫的小弟子:
“替我好生送送剑宗老人家下山,仔细别让他下山闪了腰。”
说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比玉微澜虚长几岁的剑宗“老人家”,听着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大步夺门而出,砰的一声将殿门关上。
门口的小弟子两人面面相觑,似是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到剑宗黑着脸出来时,两人习惯的将头低的很低,恨不得将头缩回脖子里。
这两人最喜欢的,就是看彼此气急败坏的样子
“来,坐呀,都傻站那干嘛呀?”
叶淮凌一身青白衣袍,手中握着酒坛,朝杯中倒酒,话是对着桌边站着的几人说的。
几名看守门外的弟子,面面相觑,一脸懵,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大大的问号。
什么情况,谁又惹到他了,前几天不是还喜笑颜开的吗?
几人看向一桌子的酒坛,随后又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文成。
文成眼皮狂跳,你们做做好事别看我啊,我自己到现在还蒙着呢。
话说文成,原本下山准备看看,能不能买些有用的法宝,为几日后的进秘境做些准备。
没想到碰上了下山买酒,正准备回山的叶淮凌,就一道被带了回来。
文成本来就心慌摸不着头脑,眼下被几人一致的目光,更是盯的头皮发麻,恨不会遁地术原地遁走。
看着这满桌子的酒,文成更是腿软,他酒量不好那可是出了名的。
天地良心,当初他只是倾慕宗主的修为,才能才想拜其为师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最后被叶淮凌实力折服【一顿暴揍】后,顿时歇了拜宗主为师的心思,之后看到叶淮凌那更是绕道走的。
后来拜入丹兮峰,听峰内师姐说后,才知道为何掌门,这么多年来只收了一个徒弟。
早时,微澜仙君也是威名远扬,倾慕者更是无数。有倾慕其天赋修为的,也有倾慕其容颜姿色的,更有两者皆有的。
想拜入其门下的修士数不胜数,微澜仙君始终一个都未收。
直到后来收了叶淮凌,这才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是谁传出风声,说叶淮凌只是低阶的下品灵根后,众人又心思活络起来。
直到叶淮凌宗门大比后,初次展露实力,惊艳众人,那些人这才淡下心思。
文成听的一愣一愣的,想起自己被暴揍一顿的惨样,问师姐:“那些人确定不是被叶师兄打下山的吗,掌门也不管吗?”
“管啊,至于怎么管,你听师姐给你慢慢说。”
师姐盯着文成脸上,还未消散的淤青,一脸慈爱又同情的看着他说。
“那时的叶淮凌,修为在同龄人中,虽然算是出众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有技不如人的时候。
那次叶淮凌伤了几个想拜仙君的修士,自己也负伤了。那几人都有背景,后来联手找仙君告状,说讨要公道并借机抹黑叶淮凌。”
师姐说到这里停下,打了个哑谜:“你猜后来怎样了?”
文成懵道:“后来仙君罚了叶师兄了?”
师姐一副,你果然还是太嫩的表情看着他,随后神秘兮兮的凑近文成,小声道:
“仙君查清原委后,并下令几人此生不得再入三千宗半步,否则定斩不赦。”
“随后手持破云扇,一扇将几人送出三千宗,并放话此生只收一徒。”
说起当时的情况,师姐还犯了个花痴说仙君好帅,霸气护徒,仙君的原话是:“本君的徒弟,岂能任尔等随意欺辱。”
最后,文成觉得自己,单枪匹马直奔忘忧峰,想拜师的想法,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感受着身上和脸上的疼痛,他觉得自己,还能好端端的待在三千宗,都是叶师兄手下留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