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几人找出?一根绳子?,把庄淮秋五花大绑起来,塞进花轿后,就那么抬着去了孟家的后院里。
王天的意思是要看今天晚上的情况,如果?今天晚上还发生那样的事,明天才?会把祭品抬去安宁村的范围。
一通忙碌下来,几人没管花轿里的庄淮秋,而是回各家拿了酒和饭菜,就聚在孟家前院里吃喝了起来。
孟飞宇坐在凳子?上,懒洋洋靠着,手上端着酒碗,“也不知道庄淮文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今天晚上回来,恐怕会寻人。”
“寻到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一个人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那人喝得脸颊酡红一片,不屑道:“再说了,不是还有王哥在吗?王哥一抽剑,庄淮文生死难料。”
王天连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如果?庄淮文碍到王天的打算,王天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孟飞宇眉梢一挑,仰头喝完碗里的酒,“你说的对,有王哥在呢,什么事也不用?担心。快喝,喝完快去睡觉。”
这事折腾得整个村的人都不得安宁,但经过王天那么一说,他们最先的恐惧和害怕也渐渐没了。
左右只能在梦里吓唬一下他们,又奈何不了他们,他们怕什么呢?
入夜后,王天来询问?了一下人选,确定好人选后便回去了。
孟飞宇把醉酒的几人赶走,也回屋睡觉去了。不消一会儿,屋子?里便传来了一阵鼾声。
午夜时分,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孟家后院却传来几声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燕危心神一动?,便从树枝上跃过,半蹲在屋檐上看下去。
模糊的夜色里,花轿的帘子?被掀开,庄淮文帮庄淮秋脱下喜服,“阿姐,离开槐宁村,别住在这里了。”
庄淮秋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恨意,“该死的孟飞宇,迟早有一天我要扒了他的皮。”
时间紧迫,话音一转,庄淮秋紧紧抓住庄淮文的手,“阿弟,那你呢?你不和阿姐一起走吗?”
庄淮文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阿姐是女子?,这里不好走。况且王天在衙门?还有人,如果?我们都走了,明天他怕是会去衙门?借人找我们。阿姐先走,我留下来拖住他们,等我被他们送去安宁村时,等他们一走,我就离开逃出?去找阿姐。”
庄淮秋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用?绳子?随便绑住庄淮文的双手,“我就只是虚虚绑了一下,我回去把银子?和户籍带上就走,阿姐去紫金城去等你。”
“好,阿姐小心些。”庄淮文点了点头,在夜色里目送着庄淮秋的身影消失。
而他则是弯腰进了花轿,为阿姐争取时间,等这件事情过去便寻时机逃跑。
第129章 被献祭的新娘(23)
第二日, 王天一伙人来到孟家后院,孟飞宇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到里面坐着的人,满意点头。
他放下帘子, 转身?面向王天,笑道:“王哥, 这娘们?被我?们?绑得死死的, 怎么可能会跑呢?这不还在?嘛。”
“庄淮文没在?家?”王天眉头一皱,见花轿里的人还在?, 也没太在?意,只是询问起庄淮文来。
他对庄淮文有些印象,跟头狼崽子似的, 但凡是靠近庄家的人,见人就?咬。
这也就?导致庄家姐弟在?槐宁村住了那?么久,没有朋友的原因。算起来, 槐宁村的人,除了王天和孟飞宇以外,庄家姐弟怕是连人都没认全。
“没呢。”孟飞宇不以为意, 淡淡道:“就?算庄淮文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听说他去镇上了, 昨天下午去的,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王哥问他做什?么?”
王天摇了摇头, “没什?么,把人抬去安宁村吧。”早上看?过了,这次换了一批人,竟是有六人在?睡梦中没醒来。
几人敲敲打打抬着花轿朝安宁村走去。身?后跟了大半的村民。
地?上的纸钱飞扬着落下,与前天落下的重迭在?一起。新鲜的血迹滴下, 公鸡飞扑着翅膀想逃离,却被人揪住脖子一路上滴着血而去。
抵达安宁村的范围后,气息更加阴冷起来,无端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远处一片暗沉,瞧着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王天站在?小道上,指了指前方的岔路口,“把花轿停在?前面的路口就?成。”
那?条路是去往安宁村的路,同时也是通往死路的路。
抬花轿的四人对视了一眼,按照王天说的去做,那?路有些陡峭,不太好?走。
前方有人踩在?石子上,脚下一滑便往地?上倒去,花轿往前倾斜阻力朝前方压去,后面两人被这意外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四人身?体不稳朝地?上滚去,手?也脱离了花轿的杆子,花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花轿的材质本?就?不好?,是王天随便用木头拼凑起来的。经这么一摔,花轿四分五裂,而花轿里的人也滚落在?地?,红盖头被杂草勾掉,露出一张儒雅的脸来。
只是那?张脸上如今带了点血迹,是额头磕在?石头上流出的血。庄淮文浑身?狼狈不已,在?地?上滚了几圈,束好?的头发散乱开,头上和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枯草。
抬花轿的人下意识去看?花轿里的人,看?到庄淮文时,他神情一愣,“庄淮文,怎么是你?”
庄淮文脸色突变,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便朝山下跑去。
王天一个?滑铲而下,朝庄淮文追去,长剑抽离,银色一闪而过。
孟飞宇正想带人一起去追,王天率先发话,“孟飞宇,你带人去找庄淮秋。”
如果让庄淮秋逃离槐宁村,那?槐宁村做的事便会被所有人知晓。为了杜绝这个?可能,孟飞宇当即满脸阴沉着带人返回槐宁村。
再说王天这边,庄淮文虽看?起来柔弱不堪,但他身?上可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他从小便是打猎出身?,干活长大,还没天灾时说亲的人险些把门槛都踏破了。
长相和他本?人有些不符合,所以王天正是吃了这个?亏,明?明?看?着就?在?前方,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王天当即变了脸色,回头看?了一眼,好?在?孟飞宇没有把所有人都带走,而是留下了一些人。
后面几人看?这情形,计上心来转身?便换了条路去包抄庄淮文。
眼看?庄淮文就?要逃进密林里,王天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剑,提剑朝庄淮文掷去。
那?力道很大,直线而去,庄淮文跑得浑身?是汗,眼看?要逃离,身?体却猛然停滞在?原地?。皮肉裂开的声音极其清晰,他低头看?去,鲜红的剑刃穿心而过。
燕危看?得心头一紧,抿了抿唇瓣,不自觉双拳紧握。
王天大笑起来,“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庄淮文往前踉跄着走了几步,地?上的青草都是他流下来的血,他往前一扑趴在?地?上,唇角溢出浓郁的血渍。
王天一伙人走近包围着他,王天重重一脚踩在?庄淮文背上,一声闷哼响起。
王天面色阴沉,伸手?抓起庄淮文的头发往上扯,“你敢跟我?玩狸猫换太子这一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本?来这件事情很好?解决,可你们?偏偏要弄得如此复杂。”
“你放心,你们?姐弟二人情深,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你阿姐。”王天说完后,抽出插在他身体里的剑,庄淮文瞳孔渐渐涣散,眼底满是仇恨和不甘。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逃脱了。
闭上眼睛时,他在心里默念:阿姐,你一定要平安。
见庄淮文没气了,王天收回自己的脚,“把他抬去安宁村,抓到庄淮秋后,把庄淮秋也丢进安宁村。”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就?成全他们?。
其余四人闻言,沉默着把庄淮文架了起来,五人把庄淮文抬着丢到了安宁村里。
第三天的时候,庄淮秋还是被孟飞宇给抓到了,在?回去的路上孟飞宇对庄淮秋拳打脚踢,等回到槐宁村时,已经羸弱到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三天的时间?,沉睡的人越来越多,王天没再让他们?送人去献祭,而是在?等孟飞宇他们?。
等孟飞宇带人回来时,王天盯着庄淮秋冷笑连连,“你一个?女人,即使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逃跑,你也逃不出去。”
“你们?姐弟如此情深,那?你便去给你阿弟作?伴吧。”
“阿弟!”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庄淮秋突然愤怒起来,一双眼睛铜铃似地?盯着王天,并挣扎着想冲向他,“你们?对我?阿弟做了什?么?我?阿弟呢,我?要见他!”
王天恶劣一笑,“你阿弟已经死了,这是你们?自找的。”
庄淮秋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开,加上身?体上的疼痛,气势很快就?低弱了下来。
王天看?向孟飞宇,声音冷厉,“把她?丢进安宁村,我?要出门一趟。”
孟飞宇连忙点头应下,看?向庄淮秋的目光阴冷如毒蛇,“王哥放心便是,这次我?绝对不会把事情搞砸。”
王天看?也没看?一眼,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很快,身?后传来几声尖叫,叫声渐渐衰弱直到消弭。
孟飞宇轻啧了一声,抬手?挥了挥,“把她?抬去安宁村,和庄淮文的尸体放在?一起。”
庄淮秋死了,是被孟飞宇活活打死的。这件事情私怨偏多,死后尸体被人抬去了安宁村。
当天晚上,孟飞宇陷入到睡梦中,可他的身?体却径直从床上起来,翻遍了整间?屋子,最终找到一根绳子把他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疼痛钻心入骨的时候,孟飞宇猛然清醒过来,可他无论如何挣扎也挣扎不开。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庄淮秋漂浮在?他面前,面色苍白眼神冰冷,阴气弥漫。
孟飞宇死相凄惨又恐怖,他的双手?和双脚诡异地?断裂,脖子上的绳子极细勒进了皮肉中。脸色青紫,眼睛瞪得极大,而且后背的皮脱落大半,看?得人心肝颤抖。
“天呐,不会是厉鬼来复仇了吧?”有人惊呼一声,白着脸后退。
许多人脸色不断变化,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死于非命。昨天才把庄家姐弟解决掉,今天孟飞宇就?死得这么惨,定是庄家姐弟化为厉鬼来复仇了。
众人被吓破了胆,当即就?有人跑掉,回到自己家中收拾东西,准备逃离槐宁村。
王天的那?伙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把人赶走后,分为两派去处理事情。
槐宁村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槐宁村的人一个?也出不去。
一派收拾孟飞宇的尸体,一派则是去警告村里的人,否则就?别怪他们?不留情。
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得在?威胁里留了下来,白天时还能减少心里的恐惧。可一到晚上时,大家都会胡思乱想,生怕被厉鬼们?找上门来。
接连过去几天,村里死了好?几个?男人。死状和孟飞宇的死法?一样,而死去的几个?男人,都是参与安宁村和绑人献祭的那?几人。
就?在?村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消失几天的王天终于出现。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三个?陌生的面孔。
王天对那?三人神色恭敬,低着头诉说着遇鬼事件。
其中一人大惊失色,朝二人看?了看?,提出要围着村子看?看?才能做决定。
村民们?跟在?三人身?后,围绕着整个?槐宁村走了一遍,看?着他们?这里停一下,那?里停一下,最后再拿出黄符贴在?各家门上。
他们?手?上拿着罗盘和桃木剑,腰间?垂挂着细巧的银色铃铛。走动间?,铃铛发出清脆的铃音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其中一人开口,神色凝重,“槐宁村阴气太重,不知你们?可是做了什?么害人的事,才让厉鬼缠上你们??”
王天苦涩着摇头,“不知,我?们?从未做过害人的事,不知道他们?为何要缠上我?们?。”
三位天师面面相觑,随即眉头紧锁,面色稍微威严的那?人开口,“师兄,这件事情有点棘手?,不好?解决。”
即使知道王天在?说谎,他们?也不会任由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为首那?人沉吟片刻后,偏头盯着王天,神色淡淡,“诸多厉鬼怕是死时饱受着折磨,所以心有怨恨,死后才会化作?厉鬼。厉鬼太多,凭我?们?三人也无法?对付他们?。”
王天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询问,“那?苏天师,我?们?该如何?”
被厉鬼缠上,即使是搬离这个?地?方,对方也会死死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死亡为止。
苏天师开口,神色间?带着柔和,“我?们?三人已设置了阵法?,他们?进不来槐宁村。即使是有鬼力强大的厉鬼进来,贴在?门上的符也会让他们?止步不前。”
“我?们?得要寻个?万全的办法?,方才能把这些厉鬼除掉,所以还请你们?忍耐一段时间?。待我?们?寻到万全之法?时,我?们?便帮你们?把厉鬼除掉。”
王天朝三人拱了拱手?,客气道:“那?便多谢三位天师了。”
三位天师离开槐宁村,走到没人的地?方,其中一人开门,“师兄,我?们?明?明?能除掉那?些厉鬼,师兄为何要如此说?”
苏师兄叹息一声,回头望了一眼被阴气笼罩的槐宁村,“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那?些厉鬼才会缠上整个?村的人。此事牵扯因果复杂又大,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那?师兄,你跟王天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另外一人眉头一皱,满脸厌恶,“没想到王天竟是这样的人,做了孽障事,还好?意思请天师来帮忙?”
苏师兄嘴唇勾了勾,笑道:“怎么可能?有因便有果,他们?自己做的孽,当由他们?自己偿还。所谓的阵法?与符,不过是说辞罢了。”
此事关乎的人命何其多啊,这王天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竟沾染上那?么多的人命?
原来是千玄门的天师,难怪纪鹤会如此欣赏他,原来从开始就?走的是正义之路。
燕危眉头微拧,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千玄门和玄道门的恩怨,又是从何而起?
三位天师离开,槐宁村的村民却陷入到了恐慌中,连天师都不是厉鬼的对手?,那?他们?普通人还如何躲过厉鬼的报复?
王天垂下眼皮,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当然听出了苏天师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托词而已。
他在?心中嗤笑一声,他既然敢做下这些事,自然是有那?个?心理去承担的。
他抬起头来,声音平淡着安抚人心,“苏天师说了,他有设下阵法?,也有贴了符纸,他们?不会找上来的。”
村民们?再是害怕又能如何?只能按捺下来,别厉鬼还没找来,他们?倒是先死在?王天手?上了。
当天夜里,庄淮秋找上王天。她?把王天拽入进梦中,和对待孟飞宇一样对待他。
在?梦中,王天盯着前方的厉鬼,不屑道:“生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死后你也照样不是我?的对手?。别以为成了厉鬼,你就?能为所欲为。”
“是吗?”庄淮秋语气幽幽,她?冲王天灿然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露出身?后的厉鬼们?。
那?是整个?安宁村的人,他们?制造了鬼域,把王天拽入到鬼域来施展报复。
杨志耷拉着肩膀,双眼直勾勾盯着王天,阴森道:“王天,你害得我?好?苦哇,你害得我?妻儿好?苦哇,我?要你偿命来!”
王天面目阴沉,正想去抽出剑来,身?侧却空无一物。正在?这时,杨志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杨志嘴唇发紫,唇角还带着血沫,过来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王天心里直泛恶心,没等他弯腰吐出来,身?上就?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厉鬼。他们?的模样是死亡时的模样,在?眼睛里格外恐怖。
王天身?上好?似背了一座大山,身?体渐渐蜷缩在?一起,嘴里伸进了一只鬼手?,迫使他张大了嘴,很快脖子上,腿上,腰上和双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鬼手?,鬼手?把他的身?体曲折着,他甚至是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响,王天身?体呈现着一个?扭曲的动作?而死。
他皮肤一片青色,双眼瞪大,嘴巴张大到合不拢。
众鬼散开,庄淮秋和李寻来到王志身?前,庄淮秋亲手?抓了王天的魂,团巴成一团吞下了肚。
而李寻则是操纵着鬼力,把王天的脖子套进绳子里,尸体被挂在?了树上。
第130章 被献祭的新娘(24)
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 直到最后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散去。画面里的?鬼影齐齐站在远处,朝燕危释然一笑, 嚎叫声响在耳朵里,险些震碎耳膜。
脱离过去式的?一瞬间, 燕危眼前一花, 一阵头晕脑涨席卷而?来。他身?形不稳,朝地上跌坐而?去, 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燕天师,你可?真伟大呀。”庄淮文?低头,蹭了蹭他的?耳朵, 闷笑道。
燕危顾不得当?前的?处境,抬手按压着?太阳穴,吐出一口?浊气。
“师弟。”孟百川的?声音响在耳朵里, 燕危恍惚了一瞬。
他抬头看向前方,眯了眯眼,前方站着?一大群人, 神色复杂难辨。
燕危按压的?动作一僵,思维有?些转不过来:前方是他的?同门, 而?他几乎整个人都在厉鬼的?怀抱里。
“你们……”燕危嘴唇张了张,顿觉头疼不已,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萧岭嘴唇微弯, 八卦的?眼神在一人一鬼身?上来回移动,笑吟吟道:“槐宁村的?村民求助,此次玄道门和千玄门的?天师,都来了。”
“来到这里后,我们发?现怎么也?进不去槐宁村, 而?师弟你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们只好商量一番,我们守着?你,而?千玄门的?人则是去附近寻找破解之法。”孟百川语气微冷,话音一转,“师弟,你怎么和厉鬼在一起?”
“是啊师弟。”齐宫满脸疑惑,“你怎么会和厉鬼一起醒来?莫不是他拉你进了恶鬼领域?槐宁村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个厉鬼有?关?”
接连几个问题砸下来,燕危心?绪复杂,又欲言又止。
庄淮文?却是被质疑的?语气给惹生气了。他稍微换了个姿势,呈一个占有?又暧昧的?姿势,眉梢微挑,顿时邪性又轻佻。
“和厉鬼一起醒来怎么了?如若不是我,你们家小师弟怕是早就被厉鬼给撕碎了。”庄淮文?神色冰冷,青白?的?双眸阴恻恻盯着?前方的?几人。
卫季摸着?胡须没说话,微垂眼帘,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孟百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师弟才成为天师没多久,在厉鬼的?领域里,庄淮文?会在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
孟百川盯着?燕危,嗓音微沉,“师弟,所以你从鬼山能够离开,也?有?他的?原因在,是吗?”
燕危点头,放下按压太阳穴的?手,脱离庄淮文?的?怀抱,从地上站起来,“确实也?有?他的?原因在。”
他看了眼卫季他们的?方向,眉头轻蹙。绯羽不是回玄道门了吗,为什么不见绯羽的?身?影?
萧岭轻嘶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笑,“师弟,这可?不行啊。先不说这厉鬼如何,人鬼殊途,师弟还是不要和他接触为好。”
庄淮文?冷嗤一声,漫不经心?整理着?自己的?衣袍,“那又如何?那也?总比丢下同门师弟好吧?鬼怎么了?一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二?没害人,我同燕天师有?……”
“槐宁村这些年的?困扰,和你脱不了干系吧?”卫季开口?,平静地看着?庄淮文?,“所谓人鬼殊途,你纠缠我这小徒儿,也?不怕吸了他的?阳气,让他背负一些不该背负的?东西?”
庄淮文?眼眸一眯,不愧是燕危的?师父,一开口?就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他浅浅一笑,眉眼微弯,“你老人家说的?对,但是怎么办呢?”
庄淮文?双臂搭在燕危肩上,微微歪头,笑吟吟道:“可?惜呀,槐宁村的?事情我可?没插手,而?我也?和小天师有?约。”
至于是什么约定,他也?不会告诉这群人。
燕危扭头就见到一张苍白?的?面貌,他满肚子疑惑:我什么时候和你有?约了?什么约?我怎么不知道?
庄淮文?冲他调皮眨眼,眼底满是笑意,“燕天师,你说是吧?”
燕危没回答他,而?是偏头看向前方,语气冷凛,“还请卫天师慎言,我已不再是玄道门弟子。”
他不欲和这些人打口?水仗,朝几人拱了拱手就想离开。
“燕危。”他一句话落下,师徒几人都变了脸色。萧岭沉下脸来,眼中已是怒火中烧,“再怎么说,你也?是玄道门养大的?,你如今说这话,是否有?些无情?”
“无情?”燕危侧身?,面无表情道:“不过是道不相同罢了,卫天师便把我赶出玄道门。对此我没有?丝毫怨言,但还请诸位在外?头注意一下言辞,我已不再是玄道门弟子,担不起卫天师的?‘小徒儿’三字。”
既然已被逐出玄道门,那他和玄道门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萧岭的?话也?说的?对,原主?毕竟是玄道门养大的。可卫季几人丢下原主一人在鬼山,如若不是他的?到来,谁又还记得会有这个人?
玄道门养大原主?,而?原主?也?替玄道门偿了命。他燕危虽魂穿到原主?身?上,那关于原主?的?这些恩恩怨怨,和他也?没有?一丝关系。
“将来如果玄道门遇到什么危机,我会出手保住玄道门。”燕危说完后,拉着?庄淮文?扬长而?去。
庄淮文?扭头看去,师徒几人脸色格外?难看,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庄淮文啧了一声,朝几人挥了挥手,“诸位天师,你们先是丢下他,后是驱赶他,哪来的?脸还说他是玄道门的人呐?”
“哪来那么多废话?”燕危偏头看了他一眼,松开拽住他的?手。
“哎?你何故迁怒于我?”庄淮文?反手拉住他,一人一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师父……”孟百川眉头微皱,“师弟他……”
“还什么师弟?”萧岭冷笑一声,心?里憋了团火,“他们不是说了吗?已经和玄道门没有?关系了,师兄还说他做甚?”
“好了。”卫季叹息一声,从远处收回目光,“罢了,此事已成定局,之后再见他,不要和今天一样冲动了。”
他心?里也?有?些后悔,神兽从燕危体?内苏醒过来,连带着?燕危的?天赋也?极其强悍。
但燕危做事有?些欠缺考虑,他的?本意是想让燕危多历练一番,见的?事情多了,便会知道怎么做。
没想到,因为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让燕危记恨上了他。如此看来,燕危心?性也?有?些狭隘。
心?性狭隘的?燕危靠着?树干而?坐,前方的?地上燃烧着?火堆,火堆上烤着?兔子肉。
庄淮文?没骨头似地靠在他身?上,手里拿着?他的?发?丝在把玩,“那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槐宁村的?人求助到了两个门派前,也?不知道这些游荡十几年的?厉鬼们,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