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分明?带着?幸灾乐祸,哪有?半分担心??
“你讨厌安宁村的?人?”
庄淮文?把玩发?丝的?手一顿,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弯唇微笑,“是啊,我讨厌他们。”
安宁村的?人虽说很无辜,但他们遇到事后就会慌乱到不知所措。如果他们发?现问题,早点去请大夫,也?不会有?后续的?那些发?展。
但比起安宁村,他更厌恶槐宁村的?人。恶人就是恶人,即使是经历过一辈人,他们也?是恶人。
“想必你也?知道,当?初帮助安宁村的?人是山上庙堂里的?那位道人。那道人让他们团结一起,让他们度过天灾人祸,可?安宁村的?人愚蠢到信奉什么山神,献祭这条路,可?是他们开的?先例。”庄淮文?冷哼一声,满是怨恨。
阴气簌簌往外?冒,燕危拍了他一巴掌,警告道:“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要不然我先抽得你魂飞魄散。”
庄淮文?不情不愿收敛好情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肩上,“燕天师,你的?心?真软啊。”他感叹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燕危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在过去式里的?所作所为,眉梢一挑,“心?软?我?”
“嗯呢。”庄淮文?煞有?其事恹恹点头,“你告诉他们真相,给杨子青收尸,可?不就是心?软吗?”
燕危:“……”
这也?算是心?软的?话,怎么还会被萧岭说无情?
“你的?兔子肉烤好了。”庄淮文?坐好,伸手去拿串子。
随即一只修长的?手比他先一步拿到串子,庄淮文?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怕我吃啊,我又吃不了。”
不过这味道闻起来还不错,确实有?点想吃。
“燕天师,你分我一半吧,我也?想吃。”庄淮文?可?怜巴巴盯着?他手里的?烤肉。
燕危狐疑的?眸子盯着?他,随后撕了一份递在他面前,“你能吃?”
庄淮文?摇了摇头,没伸手接,“不能吃,若你点燃一支香的?话,我便能吃了。”
燕危面不改色收回来塞进自己嘴里,淡淡道:“荒郊野岭,我去哪里给你找香?”
他身?上也?没带,“等离开这里后,我备一些在身?上带着?,等你需要了,我便可?点燃。”
庄淮文?嘴唇弯了弯,重新靠在他身?上,“燕天师,你人真好,我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了,怎么办?”
“别贫,你终归是要消散的?。”燕危任由他靠着?,也?没推开他,“你阿姐呢?怎么不见她?”
庄淮文?语气低落,面色平静,“报完仇后,去投胎了。”
庄淮秋最恨的?人当?然是孟飞宇和王天他们了,如果不是他们,槐宁村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而?安宁村,也?不会全村都成为了鬼村。
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报完仇便没什么执念了,唯一的?执念大概就是她的?阿弟。
可?她的?阿弟始终无法见到鬼门,也?去不了阴曹地府,只能游荡在这鬼山。
庄淮秋陪了几年庄淮文?,在庄淮文?的?劝说下,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燕天师,你说槐宁村的?事情会如何解决呢?”当?初作孽的?人全都死了,他们之所以缠着?槐宁村,不过是对槐宁村的?人有?着?迁怒。
对安宁村来说,槐宁村的?所有?人都不是好人。槐宁村的?人也?确实都不是好人,他们一直流传着?献祭这条规则。
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人,可?真多啊。除了最先开始的?安宁村,那鬼山上的?尸骨,可?都是槐宁村做的?孽呢。
说话的?工夫,燕危已经吃完了整只兔子,这会儿正在慢吞吞擦着?手。
听到问话,他丢掉手里的?手帕,垂眸道:“不管如何解决,事情过去十几年,该死的?人也?死了,报复也?报复够了。活着?的?人,不会为死去十几年的?人大动干戈,你别期待这件事情能有?满意的?处理结果。”
无非就是下令禁止献祭罢了。
庄淮文?嘴唇微扬,讽刺道:“是啊,死去了十几年的?人,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谁还会为他们讨回公道呢?”
“可?你的?最初目的?,不就是让真相大白?吗?你从一开始,也?想到过这种结局吧?”燕危偏头盯着?他,疑惑道,“所以,你在失望什么呢?”
“我没有?失望。”庄淮文?轻呼一口?气,说,“我只是觉得讽刺。”
“没有?什么好讽刺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燕危伸手推了推他,“起来。”
“做什么?”庄淮文?抱住他的?胳膊,哼了一声,“这大晚上的?,你想去哪儿?”
“……”燕危沉默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我和鬼待了那么久,我需要休息。”
他话语一转,话语里带着?疲惫,“况且,在过去式里,伤神又伤身?,我需要休息。”
语气加重,疲惫感扑面而?来。
庄淮文?揽住他的?肩靠在自己身?上,眼底带着?一丝关切和心?疼,“你先靠着?我睡一觉,你也?说了,这荒郊野岭的?,找地方休息也?要走很远的?路。不如睡一觉,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
燕危转念一想,庄淮文?说得也?对,现在这个时候确实只能将就一下。
他闭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那我靠着?你睡一会儿。”
周围虫鸣声入耳,均匀的?呼吸和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美妙的?篇章。
庄淮文?低头去看,却见他眼下青黑,身?上笼罩的?疲惫怎么也?散不去。
松开勾住的?发?丝,手指从他脸侧轻轻划过,入手光滑饱满,仿佛怎么摸也?摸不够。
庄淮文?长叹一声,轻轻拢了拢他的?身?体?,叹息道:“燕危,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没有?回应,庄淮文?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吵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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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人看嘛,我快碎啦,两个榜没涨收了,老读者离我而去新读者不来,好孤单啊好孤单[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我轻轻的碎了
燕危看似在睡觉, 实则是在和系统交谈。
庄淮文说的话?他?自?然听见了,但他?已?经明确拒绝过,更加不会回应。
零一系统调查的结果和猜测的差不多:因为十几年前的天灾人祸, 冤魂自?然多不胜数。
再者,朝廷律法残缺, 含冤而死?的人也?很多, 厉鬼就是这么形成的。
“主要是这个世界没有鬼门也?没有地?府,死?去的人们去不了地?府, 所以游荡在凡间的鬼才会那么多。”零一系统看着查到的资料,有些无可奈何。
“可是……”燕危眉头一皱,“那些消失的鬼呢?他?们去了哪里?”
庄淮文说过, 庄淮秋去轮回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地?府,那庄淮秋又去了哪里呢?
“要么就是消散了,要么就是被其他?鬼王吞噬来壮大自?己的鬼力了。”零一系统搜寻着, “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厉害的鬼王在掌控着小鬼们,十几年前那会儿庄淮文也?没有成为鬼王。那么鬼王就另有其鬼,只是有些奇怪, 那鬼王居然查不到下落。”
燕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恹恹开口?:“也?说不定被庄淮文给吞噬了。之前鬼山有鬼拉我入鬼域, 庄淮文很生气,他?消失那么久就是吞噬鬼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 磁场发生巨大的变化, 所以他?才会去到过去式,看到曾经发生的事?情。
系统也?有这个猜测,讪讪道:“可能吧。至于宿主接收的记忆和看到的有些差距,说实话?,这个我没查出来。”
系统话?语一转:“但在原来的轨迹中, 因为鬼山和鬼村的事?情太难解决,许多天师都折损在这里。庄淮文身为厉鬼,吞噬他?们的魂来壮大自?己的实力,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的鬼王,成立了新?的地?府,成为了鬼界的主宰。”
“这么说来,其实庄淮文不用魂飞魄散?”燕危眉头一皱,思考起来,“没有地?府,那这些鬼总得有个归处,庄淮文似乎是个很好的人选?”
就是手段有些极端,说吞噬就吞噬,很难让鬼们信服他?。
“宿主,你怎么反倒是替他?考虑起来了?”系统大惊失色,“宿主可别忘了,他?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任务者。那等任务完成,他?也?会脱离世界的啊,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
“反正?在鬼里,谁的实力强大谁就能统治鬼们,宿主其实不用操心这个问?题。”系统劝解了一番,继续说,“而且,按照那个任务者的脾性,他?不一定会离开宿主呢。”
虽然知道对方是任务者,也?知道对方绑定的系统是谁,但总是抓不到对方,这让它有些愁。
不过好在对方现在还没对宿主出手,它在防备的时候,也?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如果对方对宿主出手,到时候就是它们系统之间的战争了。
燕危还在假寐和系统交谈,前方却响起了几道脚步声。他?和系统匆匆交代一番,睁开了眼。
庄淮文满肚子疑惑,轻轻摸了摸他?的肩头,“不是说睡觉吗?你这根本就没睡吧?”
“你让我如何睡?”燕危回了他?一句,看向来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是千玄门的人,除去纪鹤他?们几人,还有许多生面孔。
纪鹤朝他?颔首,沉声道:“燕天师,我来找你有要事?相商。”
瞧见燕危满身疲惫,纪鹤默了默,“抱歉,似乎打搅到你了。”
比起玄道门,千玄门好似无视了庄淮文的存在,连个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
燕危揉了揉脑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我以为我进入到过去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其余事?情让你们解决,是很好的分工。”
纪鹤嘴唇翕动?几下,神情略微苦涩,“可我们进不去安宁村,也?进不去鬼山。这两个地?方你都去过,我想?你应该有办法。”
燕危头疼,轻呼一口?气,偏头看向身边的庄淮文,“你做的?”
庄淮文耸了耸肩,神色轻蔑,“我可不屑做这样的事?。没拿出个态度来,他?们怎么会放人进去?”
即使?是天师,也?会受到律法的管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光凭天师们的决定是没有结果的,这件事?情还得上报朝廷。
纪鹤眉头轻拧,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再不知趣离去,怕是不好收场。
鬼山的厉鬼,还真?是难解决掉。
纪鹤朝一人一鬼点头,带着同门离去。
燕危想?起在过去式里的那位道人,叫住纪鹤问?道:“你们千玄门中,可有姓苏的天师?”
纪鹤面色微僵,垂眸回答,“有,叫苏有道,在十几年前早已?被逐出师门。”
“你……”其余几位天师神色间满是迷茫,有人忍不住开口?,“你见过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苏师伯还活着?
燕危点了点头,把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见过,在过去式,已?亡故。”
“他?……”
“多谢告知。”纪鹤朝燕危拱了拱手,打断了另外一人的问?话?,说完后转身匆匆离去。
燕危盯着他们的背影,“苏有道,被逐出师门,难道犯了什么错?”
想起庙堂里供奉的没有上首的神像,他?心中有些好奇。
庄淮文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偏头盯着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们很好看吗?你怎么盯着他?们看得如此出神?”
“别闹。”燕危拿下他?的手,说出心中的疑惑,“你在鬼山那么久,你应该知道那个苏有道吧?他?为什么会去到那里?”
庄淮文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树干上,“不知道,我对他?不了解。我只知道,很多人都是因为他?死?的。”
被赶出师门的人不一定是十恶不赦的人,但其中肯定也?犯了错。
东方泛白,朝霞慢慢铺满天际。燕危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神色间满是疲惫,“天亮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庄淮文起身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心疼,“你确实需要休息了,身上的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了。”
“先去紫金城吧。”燕危捂嘴打了个哈欠,语调含糊不清。
庄淮文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先去榕镇吧,离这里近。”
之前在过去式听王天说,庄淮文去了镇里,难道就是榕镇?
“对,那天我打了猎,刚好拿去榕镇卖。”庄淮文嘴角上扬,带着讽刺,“世事?无常,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结局?”
燕危垂眸,目光往下盯着他?的手,轻轻应了一声,“好,那就去榕镇吧。”
榕镇不大,但看起来民风淳朴,很让人喜欢。房屋高矮不一,小桥流水,水车在小河里转动?,一股清爽的风拂面而来,吹散了身上的风尘仆仆。
燕危还有些银子,找了间看起来不错的客栈住下,叫了些吃的,再去买了几炷香来插上。
饭菜刚一上桌,一人一鬼便大快朵颐起来,满足感萦绕在房间里。
庄淮文感叹了一声,享受着自?己的那份食物,“唔,我很久没吃过凡间的饭食了,都快忘记这些味道了。”
庄淮文死?得早,死?得太过仓促狼狈,连顿饭都没能吃上。
燕天师大抵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天师,虽说看着不近人情,但他?是最有情的那一个。哪像其他?天师?见着鬼就要除掉,更别提能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庄淮文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燕危脸上,“燕天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燕危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方,“你问?这个做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人,和你似乎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庄淮文站起身,慢悠悠朝他?靠近,在他?身后站定弯腰盯着他?,“毕竟燕天师是我的新?娘,虽说我们注定没有结果,但若是燕天师有喜欢的人,我也?能给燕天师掌掌眼呀,你说是吧?”
燕危放下碗筷,偏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先把你眼底的杀意收起来,再来跟我说这话?。”
“啧。”庄淮文伸手痴迷地?摸他?的脸颊,指腹轻划而过,“燕天师,你这话?说得可真?无趣。你是我的新?娘啊,你可不能喜欢上其他?人哦,否则我入对方的梦再把对方拽进我的领域里,永远也?别想?出去。”
“你说你,说这些违心话?做什么?不觉得是自?找苦吃吗?”燕危抬手推了他?一下,站起身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要去休息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有一点,不可害人。”
庄淮文双手抱胸,目光紧紧跟随着他?,“我是那种鬼吗?我什么时候害人了?”
燕危懒得理他?,去叫小二打了水来,匆匆洗漱过后才躺在床上,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庄淮文百无聊赖,索性来到燕危床前,站在柱子前盯着他?看。
燕天师睡着时收起了锋利和冰冷,他?身上萦绕着一股劳累感,有几分脆弱流露着。
庄淮文坐在床边,不自?觉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入手的肌肤光滑饱满,令人爱不释手。微曲的手指往下移动?,落在脖侧,肌肤温热。
庄淮文心里泛酸,眸光深邃起来,轻点锁骨怨念道:“若我不是鬼该多好。”
这样就能和他?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人鬼殊途”来阻拦他?们。
“燕天师,谁会是你的良人呢?你又会为谁停留呢?”他?嘀嘀咕咕说着,沉睡中的燕危眉头一皱,翻了个身,似乎想?把这声音驱离开。
庄淮文捂唇低笑一声,眉眼微弯彰显着此时此刻的好心情,“好可爱啊,燕天师。”
庄淮文不想?离开,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上床和燕危躺在一起。
他?侧身面对燕危的脊背,伸手虚虚揽着他?的腰,渐渐挪动?身体贴近燕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吆喝声和喧嚣声,阳光从窗户洒进,氛围格外幽静和温馨。
一觉睡到精神足足的,燕危在床上滚了一圈,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不想?起床。
庄淮文戳了戳他?的肩头,笑吟吟道:“燕天师一觉睡到半夜,肚子不饿吗?”
燕危拍开他?的手,眼都没睁,嘟囔道:“你怎么还在?”
庄淮文磨了磨牙,险些气笑,“我可是守了你一天一夜,不识好人心。”
“除了你,又没有别的鬼缠着我,我需要你守?”燕危反唇相讥,一点情面也?不留。
庄淮文目光幽深,语气幽幽,“是啊,除了我没鬼缠着你,所以你说这话?不觉得很伤鬼吗?”
燕危掀开被子起床,坐在床上回神,“庄淮文,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言外之意就是赶紧滚,别缠着他?。
庄淮文冷哼一声,脸色漆黑,“对,我的目的确实达到了,但我不想?离开你,不行吗?”
燕危轻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我们之间……”
“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庄淮文沉声打断他?的话?,低头垂头丧气道,“那又如何?即使?没有结果,那我不能跟着你吗?”
“我不能跟着你吗?”庄淮文定定盯着他?,逼问?着答案。
“我没说不让你跟着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一直形影不离。”燕危叹了口?气,“我现在居无定所,我需要赚钱维持生计,你一个鬼跟着我算什么?”
“算我为你保驾护航。”庄淮文气呼呼回答,气得心肝疼,“你一直在拒绝我,这让我觉得我很差劲,会让我觉得我入不了你的眼。”
是啊,他?对冤死?的鬼和颜悦色,甚至是能用慈悲来形容。可他?唯独不会对某一个鬼偏爱,这让他?怎么甘心?
见过光的人,怎么还能忍受黑暗?
“你别赶我走。”庄淮文大步走过去,坐在床上前倾上身靠在他?肩上,“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相反的,我还能和你一起赚钱。”
他?语气低弱下来,听着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我不想?回去鬼山,那里常年不见光,我不想?再回到黑暗中。只要是你,我怎么样都能忍受,即使?是被人误解也?无所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直待在一起的话?,你会自?动?吸取我的阳气。常年累积下来,我会早亡。”燕危垂眸盯着他?的侧脸,语重心长道。
“是,你不会给我造成困扰,你什么都愿意做。可你如此固执,不是为我好,而是在害我,知道吗?”燕危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柔软了许多。
“庄淮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但你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理解吗?”
“燕危!”庄淮文猛然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受伤,气道,“你让我做外室?”
燕危倏地?瞪大双眸,眼底满是震惊,嘴唇颤抖了一下,“什、什么外室?”
不是,这什么发展?他?只是让庄淮文偶尔来找他?,怎么就扯上外室了?
“你让我这么做,那我不就是外室了吗?”庄淮文不满,张嘴咬在他?的肩头上。
燕危轻嘶了一声,顿觉头疼不已?,“你扯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和外室搭上勾了?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我又和谁在一起了?”
庄淮文加重了点力道,含糊道:“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
燕危拉住他?的头发往后扯,庄淮文被迫松开嘴,目光幽怨。
“现在,离开我的房间。”燕危话?语冰冷,语气不容拒绝。
庄淮文盯着他?看了良久,冷笑一声拂袖消失在原地?,消失前丢下狠话?,“我再也?不来找你了,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说的如此直白,就差脱光躺床上勾引他?了,可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他?到底哪里不好?不就是身份上的差距吗?
他?现在就去找个人夺舍,光明正?大站在他?的身边!
庄淮文一走,房间里的阴气也?在消失,燕危舒了口?气,抬手揉按着太阳穴。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鬼待久了,身体好像有点不适?
第132章 被献祭的新娘(26)
“你怎么?还和他待在一起??”绯羽出?现在房间里, 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阴气,脸色微沉。
燕危正在闭着眼睛休息,绯羽突然出?现就来了这么?一句。他惊了一下, 睁眼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玄道门不是去鬼山了吗?你怎么?没?去?”
绯羽走过去坐下,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上下扫过燕危的全?身, 垂眸回答:“他们去他们的, 难道我还要保护他们?”
身为?天师,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好, 那还当什么?天师?不如还俗回家种田算了。
“多日不见,火气怎地如此大?”燕危眉头一皱,脸色沉下来, “你在玄道门都?做了些什么??”
绯羽低头不去看他,眼里闪过几分心虚,“也、也没?做什么?啊。我是玄道门的守护神兽, 我能做什么??”
“你也说了,你是玄道门的守护神兽。玄道门大部分人都?去了鬼山,而你却在这时候来找我, 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燕危声音严厉起?来,盯着绯羽厉声道, “绯羽,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趁他们在睡觉的时候, 拿走了他们的法器而已。”绯羽抬起?头来, 一点儿也没?有做错事的自觉,眼中反倒是带着几分委屈。
多日不见,燕危没?说想他,反倒是用如此凶狠的语气逼问他。他如何不委屈?
燕危哑口无言,张了张嘴, 深呼吸一口气,认真道:“你是玄道门的守护神兽,你的职责应当是保护他们,而不是让他们的处境变得雪上加霜。”
“谁让他们当初在鬼山丢下你?”绯羽反驳,神色间尽是厌恶,“我守护的人是有大爱的人,他们连同门都?能算计,又如何能做好一个天师?”
“你……”这是事实,燕危无法反驳,沉默了一下开口,“我们去鬼山,这件事情你做的不对?。”
绯羽双手抱臂,别开脑袋不去看他,酸涩瞬间就弥漫在心头,“我不去,我不要保护他们。”
“所以,你说回玄道门有事要做就是为?了报复他们?”燕危站起?身来,快速收拾好东西后,拽起?绯羽就往门外走。
绯羽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不动,固执地盯着他,“你为?什么?非要去鬼山?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们?他们曾经丢下你,害你差点没?了命,你的心怎么?这么?软?”
什么?同门之情,什么?养育之恩,在被丢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抵消了。
燕危侧身看着他,神色冰冷,轻声问:“所以,你要叛逃玄道门吗?这样做,这天地如何能容你?”
他本就是守护神兽,如若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还如何能活?
绯羽低头盯着地面,软了语气,声音干涩,“我没?有要叛逃玄道门,我只是为?你不平,报复的也是欺负你的几人,没?有殃及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