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生张了张嘴,紧紧握紧双拳,却无法反驳。
正?如燕叔所说,除了情爱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应该局限在情爱之上郁郁不得?志,他应该向前看。
目前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把言宫的这些恶人都解决掉,还天下一个太平。
霍长?生双手抱拳,深深呼吸一口气?,释然一笑,“燕叔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既然燕叔如此讨厌他这副模样,那他就表现得?和以前无异,把心思?藏起来。
燕危心中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能听进我的话,我很欣慰。”
去言宫的路并不长?,燕危拿出副盟主令牌出来,门口的人并未阻拦,反倒是对他恭敬有加。
武兴等候多时,他今日换了身褐色的衣裳,与三天前的倨傲完全不相同,像是褪去了锋芒,变得?沉稳了许多。
武兴朝燕危点头打招呼,目光落在霍长?生身上,“另外两人为何没来?盟主有要?事?与你相商,进去吧。”
“另外两人,一人是栖雁山庄庄主,一人是朝廷官员。你要?他们两个来言宫,也不怕他们寻找言宫的罪证从而一举攻破言宫?”燕危冷嘲热讽,转头叮嘱霍长?生,“你在这里等我。”
霍长?生从武兴身上收回目光,低声道:“燕叔小心。”
武兴嗤笑一声,转身往前走,“言宫这么大的势力,谁敢和言宫过不去?”
这话既在提醒也是在警告。
所有人都知?道言宫势力大,遍布天下,所以没人敢和言宫作?对。
即使是言宫欺压人,他们也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吞。
“你说得?也是,言宫这么大的势力,谁敢与之作?对?”燕危话里是满满的嘲讽。
武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扭头看了他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盟主可不好忽悠,你说话时最好小心些。”
谈话间来到了言宫主殿,武兴在门前站住,淡声道:“到了,你进去吧。”
主殿藏了许多高手,燕危感受到了暗处的气?息,除去这些,就连在外做事?的人都不容小觑。
看来关海还是挺怕死的,把自己保护得?如铁桶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也难怪,毕竟关海年事?已?高,手握这么大的权力,怕死也很正?常。
主殿门口守着?两个中年男人,穿着?青色长?袍,头发高高盘起,神色威严双目有神。
见到燕危出现,二?人抱拳弯腰,“副盟主。”随即打开房门,“盟主等待多时,副盟主进去吧。”
燕危冲二?人颔首,抬起步子进了房门,房门关上时,他闻到了房内点燃的熏香。
味道清淡不浓烈,令人浑身舒畅,全身的毛孔都仿佛被打开。
“燕危来了啊。”关海轻缓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过来。”
燕危穿过屏风,就见关海背对着?他,右手执笔在写着?什么,好闻的墨香钻入鼻息。
“这是松烟墨。”燕危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义?父。”
关海眉梢一挑,放下手里的笔,“义?父?”他似是不可思议,讥讽道:“我这老头子可担不起你的一声‘义父’。”
“义?父还在怪罪我因?身受重伤失踪的事??”燕危垂眸,不急不缓开口,“我在迷雾海差点死去,是谢长?风救了我。”
关海拿起桌上的纸,吹了吹墨水,淡淡道:“谢长风去迷雾海是因?为迷雾海的宝藏,我问?你,你在迷雾海发现了什么?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功力大增?”
燕危沉默。
关海等了一瞬,把手里的纸放下,转身望向他,眉头轻蹙,“为何不说话?”
关海本人看起来和外界传闻完全不一样,都说关海气?质阴郁,显得?整个人阴毒不已?,说他心狠手辣漠视人命。
可如今他身穿碧色长?袍,头戴金冠,几缕白色碎发垂落,恣意又?张狂。
燕危低头,轻声道:“不知?道,我醒来后,失去了许多记忆。我的身体里,不知?是谁种下了蛊虫——噬心蛊。”
“噬心蛊蚕食人的生机和功力,久而久之身中噬心蛊的人便会成为一介废人。可你如今看起来不但好端端的,功力更是大增。”关海眯了眯眸子,“你体内的噬心蛊已?经解了,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何人解了你的蛊?”
燕危留意着?关海的一举一动,唇边荡开一抹淡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栖雁山庄庄主谢长?风。”
“哦?”关海神情平淡,语气?微微诧异,“谢长?风竟是会解蛊吗?不过他来历神秘,能解蛊并不为奇。”
心中有了底,关海不再在意这件事?,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无鸣剑是千机楼打造,听说千机楼少主遭遇灭门之灾,而千机楼少主也深中剧毒逃去了魏州寻神医。”
“千机楼和言宫有些交情,你去魏州见一见段无衡,顺便查一下出手的人是谁,查出来后带人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关海挥了挥手,眉宇间带上一丝疲惫之色。
燕危抬手拱了拱,“是。”他话音一转,“既然义?父亲自出现在拍卖会上,那‘生肌’药丸义?父服用了吗?”
“被你的事?耽搁了,我打算今晚服下。”关海走到桌案后坐下,倒了杯温水,“没想到你竟然听出了我的声音。”
“想必义?父去找我时,路上遇到了刺杀?”燕危抬眼盯着?前方的老人,淡淡道:“义?父的声音,不光我听出来了,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燕危心思?活络,猜测道:关海多疑,即使是在拍卖会上见到了‘生肌’药丸的功效,他也不敢轻易服用。
打算今晚服用,那就说明关海已?经找人查验过了,没有任何危险才决定吃下。
关海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不错,但我带了四大高手,刺杀我的人都已?经断气?了。”
不过来的人也确实难缠,四大高手费了些力,如若不是因?为这样,和燕危对掌的三剑也不会受内伤。
关海抬手抵着?额头,“之前的事?忘了便忘了吧,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好你的副盟主,以后等我西去时,盟主之位非你莫属。”
“可我那天晚上,听到他们喊武兴副盟主。”燕危苦涩道,“义?父不必勉强,若是不想把这盟主之位给我,也不必……”
“武兴做事?果断,但他在你的事?情上再三失手,副盟主并不适合他。”关海打断燕危的话,往后一靠盯着?他,“燕危,你是我的义?子,你从五岁起便被我收养,在此期间一直在我身边,你的一身武力都是我教导。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你身为我的义?子,盟主之位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至于这下蛊之人,我会让人去查。”关海适时转移话题,“你先去魏州见段无衡,帮他寻找神医解了他的毒,把这背后的人查出来。”
燕危低头应下,“是,义?父。”
关海深呼一口气?,“我们父子许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今晚一起吃个饭,明日再去忙事?情吧。”
盟主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去忙活。
戌时,盟主关海、得?力干将武兴,还有关海贴身伺候的人——一个老头,叫郭霖。
四人围着?圆桌而坐,关海看了一圈,疑惑道:“霍长?生怎么没来?”
“霍长?生回玉山居收拾房间去了。”武兴恭敬地把筷子递给关海,“属下已?经叫人去叫他了,但他不来。”
关海接过筷子,摇头叹息,“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不喜热闹。”
“我看不尽然,这孩子倒是黏人得?紧。”郭霖话中有话,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关海呵呵一笑,“黏人也正?常,燕危从前也很黏我,只是去了迷雾海一趟,变化真?大。”
“迷雾海危险重重,师兄连无鸣剑都丢在了迷雾海,想必师兄在迷雾海受伤不轻。”武兴斟酌着?开口,看向燕危,“盟主为了你,派去迷雾海的人折损了大半,师兄可别辜负了盟主的期望啊。”
“家宴不说公事?,想必燕危知?道该如何取舍。”关海招呼着?几人动筷。
郭霖倒上酒,笑道:“副盟主回来,言宫上下的人都高兴着?呢,今夜定要?不醉不归。”
“这不好吧?”燕危抬眼看向郭霖,眉头一皱,“我明日还有……”
“不急,你回来大家都很高兴,我们也许久未曾喝酒了,今夜可不能扫兴。”关海打断燕危的话,看向桌上的酒,“这是从西域运来的流心酒,听说口感醇香绵长?,正?好试试。”
燕危拒绝不了,接过郭霖递来的酒,凑近碗口闻了闻,“流心?这酒醇香,味道令人沉迷,确实是好酒。”
“酒是好酒,可酒里下了毒啊宿主。”系统及时出声,恨恨道,“这关海面相慈祥,面上仿佛对宿主委以重任,可没想到用心如此险恶,这毒叫叁廿。三年后穿肠烂肚,死无全尸,哇,好恶毒的人啊。”
燕危动作?一顿,和系统交谈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观察着?几人,“他们的酒里也有吗?”
“怎么可能?”系统拔高了音量,“这郭霖可是用毒高手,酒里没毒,是宿主的碗被他动了手脚。但宿主不用怕,系统背包里有解药。”
“这样的话,那就没事?了。”燕危结束和系统的谈话,抬眼看向三人点头,“既然义?父难得?有了兴致,作?为小辈也不会拂了长?辈的意。”
说完后,他一口干掉了整碗酒,果不其然,关海和郭霖交换了一个眼神。
酒过三巡后,燕危脸颊微微泛红,摆手拒绝了郭霖递来的酒,“今日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说罢,他也没管另外三人是什么想法,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出了主殿的大门。
经过系统的导航,燕危来到了玉山居的路,他保持着?刚刚的状态,心中冷笑。
“这言宫明争暗斗如此令人厌恶,既然他关海又?是下毒又?是威胁的,那我也不会客气?。”
“我想要?‘生肌’药丸从他手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你能做到吗?”
系统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宿主放心吧,我能做到的。除此之外,他们居然敢如此暗算宿主,那这毒药也要?他们自己感受感受才是!”
零一系统被气?得?不轻,去做坏事?去了。
“燕叔。”霍长?生在玉山居门口见到摇摇晃晃走来的燕危,连忙上前扶着?他,担忧道:“燕叔,你喝酒了?”
“无法推脱,去守着?我,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燕危压低声音,嗓音清明,哪里还有醉酒之意?
霍长?生心中了然,小声道:“好,我听燕叔的。”
随即他满是责备地道:“燕叔,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燕叔,你没事?吧?”
“没,没事?。”燕危伸手晃了晃,脚步不稳,从外看来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霍长?生身上。
二?人进了玉山居,关上的房门阻隔了视线,屋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关切问?候。
在暗处观察的人,等屋内的亮光熄灭后,才离开玉山居回去复命。
第163章 谜一样的男人(26)
“燕叔,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长生皱眉,满脸关切,压低声音道?, “燕叔为?何会?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且还要装作?醉酒的?模样?”
燕危漱了漱口?,喝了小?半杯温水, 打发霍长生去盯着外面的?动静。
霍长生虽说有?诸多疑惑, 但身在言宫,他知道?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
他垂眸, 抿唇起身去门?口?盯着外面。
燕危趁着这个功夫,在系统背包里?找到一颗解药吞了下去,才深呼一口?气。
“和盟主他们?吃了家宴, 少不了要喝些酒,”燕危解释先前霍长生问的?问题,道?, “若是他们?有?人来?,就说我睡下了。”
霍长生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疑惑:“燕叔是做了什么吗?”
燕危神色淡淡, 脱下外袍,掀开被褥躺在床上, “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些教训罢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 有?外挂做事真的?很爽, 也简单快捷了很多,会?避开无数的?弯路。
“宿主,搞定啦,”系统及时归来?,“‘生肌’药丸放进了系统背包里?。这药丸有?些奇怪。”
燕危闭上眼睛, “我歇一会?儿,其余事你?看着。”
霍长生心知燕叔肯定在家宴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看燕叔如此疲惫,点头应下也没再开口?说话。
燕危屏蔽外界和系统交谈起来?:“哪里?不对劲?拍卖会?上所有?人可都亲眼所见?,可解百毒亦能让人起死回生。”
第一个试药的?人尚且能说是珍宝拍卖会?请来?的?托,可第二个试药的?人分明……等等。虽说第二个是从观众里?主动站出?来?的?,但对方声音雌雄莫辨,且还有?帷帽包裹,无人知晓是谁,这和珍宝拍卖会?的?人有?点什么交易,谁又知道?呢?
“宿主想通了吧?”系统笑了笑,“这‘生肌’虽然能让人恢复,但也只是暂时的?,后?果会?更加严重。轻则内脏全部?腐烂,重则内脏在腐烂时七窍流血而亡,且还找不到任何原因。”
燕危心中有?些疑惑,“既然如此,在这三天里?,关海应该有?找人查过?‘生肌’的?配方。他决定服下,那就证明‘生肌’无害。”
“‘生肌’药丸是神医的?失败品,不知道?珍宝拍卖会?是如何得来?,药的?成分确实没有?毒药。但各种药材掺和在一起,药效自然也就变异了,”系统贴心解释,“宿主知道?相生相克的?道?理吧?这‘生肌’药丸的?危害,就是因为?如此。”
燕危心中有?了主意,沉吟片刻后?问:“药效发作?的?时间是多久?”
“一年,”系统给出?具体时间,“在此之前,吃下药丸后?会?给身体一个假象,而且功力也会?大增。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会?渐渐变得衰弱起来?,一年时间这个人就会?以一个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
“关海被反噬,心心念念都想恢复。既然如此,那就再麻烦你?跑一趟,把这药丸送回去。”这正是燕危心中想法。
得知‘生肌’药丸没有?用且还有?巨大危害后?,他乐意让关海服下。
系统卡顿了一瞬,最后?还是把药丸送回到了关海的?身边。
“宿主,已经送回去了,”系统很是不理解,“宿主都拿回来?了,怎么还要送回去?即使没有?‘生肌’药丸,光是他自己的?毒就能让他吃够苦头。”
它可是说过?,给它宿主下毒,它也不会?客气。关海给宿主下了什么毒,它就给关海下了什么毒。
这就叫人情世故,有?来?有?往嘛。
燕危嘴角微微上扬,“这就叫自作?自受,他想害我,我也不会?救他。”
和系统结束交谈后?,燕危翻了个身面向?门?的?方向?,视线里?霍长生微微侧身,门?被打开一条缝,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坦白地来?讲,如果霍长生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的?话,还算是个乖巧的?孩子,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反驳。
只是经过?先前那件事,虽说来?言宫时也算是“坦诚布公”过?,但谁又能洞悉一个人的?内心呢?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霍长生会?轻易放弃,毕竟都以死明志了。
他叹了口?气,坐起来?靠在床头,抬手揉着额头,“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霍长生舒展眉头,关紧房门?去桌边倒水,“燕叔,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今天晚上的?燕叔有?些奇怪,刚刚回来?时分明是在防备言宫的?人,可现在燕叔又说没事了?
燕叔的?内力高深到如此地步吗?竟在玉山居能察觉到主殿那边发生的?事?
霍长生握着水杯走到床边,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燕叔,喝点温水。”
燕危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抬眼瞥了他一眼,“吃过?饭了吗?”
霍长生低下头,语气不足:“吃,吃过?了。”
霍长生不会?说谎,一说谎他耳朵就会红,脸也很热。
而且这里?是燕叔住的?地方,他只想把玉山居打扫干净。武兴遣人来?叫他时,他哪里?有?空?等他把玉山居打扫完后?,已经错过?吃饭的?时间了。
燕危慢吞吞喝了口?温水,从他绯红的?耳尖上收回目光,侧头把副盟主令牌拿出?来?丢给他,“拿着令牌去厨房弄些吃的?,明日一早同我一起去魏州。”
霍长生忙不迭接住副盟主令牌,满脸错愕道?:“燕叔,我们?去魏州做什么?”
“盟主交代我去魏州做件事,其余的?别问,去吧。”燕危并不想多说。他没想到和千机楼的?牵扯竟是如此深,帮段无衡寻找神医便算了,还要查出?灭千机楼的?凶手。
想到这里?,燕危叹了口?气,“吃完后?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启程。”
霍长生满肚子疑问,燕叔不想告诉他,就算他要问,也得不到答案。
而且时间这么急,霍长生转身,拿着副盟主令牌直奔厨房。
燕危叫来?系统,还是决定询问一下,“霍长生应该不是那人吧?”
系统震惊出?声,“宿主和他相处了好几天,怎么想着问我这个问题?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不像,但性格可是能改变的?,至于外貌嘛……”
系统表示它也不知道?,小?世界混乱黑暗,出?现什么变故也说得过?去。
但宿主本身的?魅力就比较大,喜欢上他也是人之常情。
燕危顿觉头疼不已,“罢了,先不思?考这些了。”
见?到关海后?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疑惑,便被派了任务。
他认为?原主失去的?那些记忆,是关键的?线索,但要如何想起来?,看来?还需要些时间。
只能从魏州回来?后?,再了解这些了。
在此之前,得要关海信任他才行。但看关海的?样子,不像是信任他的?样子。
很矛盾,关海好像很害怕他知道?些什么,所以把他打发走。
燕危压下所有?思?绪,躺在床上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燕危刚洗漱好,霍长生就端着粥走了进来?。
“燕叔,吃点东西再起程吧,要不然路上赶路风尘仆仆的?,都找不到好的?落脚点吃饭。”霍长生放下粥,把副盟主令牌递给燕危。
燕危甩了甩手,接过?副盟主令牌放进腰侧,“你?倒是有?心了。”
霍长生腼腆一笑,拉开椅子,随后?坐在另外一侧,“燕叔受了伤,我之前没找到燕叔尽孝,如今我就在燕叔身边,无论如何我也要照顾好燕叔。”
燕危嘴角微微一抽,“尽孝”二字听在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仿佛自己是个快要入土的?人,膝下儿孙前来?照料。
他暗暗吐槽:这小?子真不会?说话。
“师兄。”武兴的?声音响在院子里?,二人抬头看向?门?外。
霍长生眉头一皱,嘀咕道?:“他来?做什么?”
燕危也同样轻蹙眉头,眼睁睁看着武兴走进来?,语气中透着不悦,“你?来?做什么?”
昨夜的?家宴,武兴貌似也喝下了那毒酒。这关海还真是不给人留生机啊,也不知道?武兴知不知道??
武兴无视二人的?目光,拉开椅子在一旁坐下,双手抱臂,“盟主有?令,让我跟你?们?一道?去魏州。”
魏州有?言宫的?联络点,盟主让他监视燕危和霍长生,同时也去查栖雁山庄庄主出?现在江湖上的?目的?。
“呵,”燕危轻笑一声,拿着勺子搅拌着粥,嘲讽道?,“义父又是家宴又是让你?跟着我的?,怎么?义父这是不放心我?”
武兴眉梢一挑,啧了一声,“师兄,你?明明知道?盟主是什么意思?,不是吗?”
“你?失踪那么久,不但没回言宫,还与栖雁山庄搅和在一起。这就算了,你?还对自己人下手,盟主没惩罚你?都算好的?了,你?别不知足,”武兴冷嘲热讽道?,“我的?人传来?消息,溪山镇的?那件事,是你?做的?。”
“那又如何?”燕危抬起眼皮,眼中满是危险,“你?勾结朝廷的?人,四处哄骗无辜女子,威胁她们?沦落风尘,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意义?”
“我想做什么?”武兴双手撑在桌子上,内力强悍地朝燕危发去,“师兄问我想做什么?言宫这么大的?势力,这些可都要钱呐。那些女人嫁谁不是嫁?她们?不是喊着不愿‘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吗?那我给了她们?自由的?路,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
燕危双目一寒,怒气隐隐攀升,毫不犹豫反击,“武兴,没想到你?倒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当定了这英雄。你?手里?那些罔顾人命的?产业,我定会?一一拔除!”
“砰”地一声,桌子承受不住两人的?内力,从中间裂开。原先还坐着的?三人快速起身让开,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武兴手腕发抖,抬手漫不经心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了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师兄有?没有?当英雄的?命。”
“快马已备好,我们?该启程了。”武兴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霍长生靠近燕危,担忧道?:“燕叔,你?没事吧?”
燕危摆了摆手,身上没有?一点不适,“没事,他功力和内力都没有?我高,受罪的?人不是我。”
方才那番内力比拼,想必武兴所受内伤很深。
想要对付他,武兴还排不上号,得要关海亲自来?才行。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再等等。
燕危心中这么告诉自己,朝外走去,“走吧,去魏州,该办事了。”
有?个武兴在身边,也不好向?谢长风他们?传递信息。
想必昨日谢长风他们?已经离开金武州,去了溪山镇。
去魏州要经过?溪山镇,到那时应该会?有?机会?见?面。
只是有?些奇怪,言宫无恶不作?,怎么会?和千机楼有?如此深的?交情?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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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害,这个故事又写长了,我觉得单拎出来都能写一个小短文了[笑哭][笑哭]
一路上快马加鞭, 抵达溪山镇时,刚巧夜幕降临。
但溪山镇发生过那样的事,武兴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
霍长生冷着脸, 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天黑了, 燕叔需要休息, 马也需要喝水吃马料。”
武兴眯了眯眼,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动, 笑道:“师兄,溪山镇有什么呢?”
燕危眉宇间涌上一丝疲惫,全身透着风尘仆仆的意味, 面色有些沧桑。
那张锋利清俊的脸在夜色里格外难看,嘴唇轻抿并没有开口说话。
武兴沉默了一下,掉转马头进?了溪山镇, 冷冷道:“那今夜在这里宿一晚,希望师兄能够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