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by过河矣

作者:过河矣  录入:11-26

沉川冷哼一声,闷着头往另一头走,直带得赵管事连走几步,这才堪堪拉住人。若是熟识沉川的人在场,定能察觉出不对来,以他的力气,赵管事怎么拉得住他?
沉川忿忿:“你撒手,我们不卖了!”
“别呀小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咱再谈谈价。”
然而任赵管事说破嘴皮子,甚至一度把价格喊到十九两,沉川几人也不为所动,闷着头扒拉开赵管事。
“二十两!”赵管事一咬牙,喊出了比他预期高很多的价钱。
沉川几人这才像是消了气的模样,不再倔驴似的往前走了,只不过还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到底是给讲价的余地了。
“咱们好好谈嘛,张家二十两,我赵家也出二十两就是了。”赵管事揩了揩额头上累出来的汗,心道这年轻人真是一把子牛劲儿,拉都拉不住。
沉川冷脸不语,邵元不服气般说了句:“张家是出二十两,我们不卖他家凭啥卖给你家?”
“哎呀小兄弟——!”赵管事又来拉邵元的胳膊,被他愤愤甩开了,“你听叔跟你说嘛,这价钱不是这样算的……”
“二十五两!”
偏里传来一道喊声,登时打断了赵管事的语重心长,却是李管事带着几个家丁赶来了。
“我张家出二十五两,呼,呼……”李管事气还没喘匀,忙不迭拉住沉川,“我不过是回府拿银子,倒教沉兄弟误会了,这怎么不等我就跑到这么远来了?”
“就按几位兄弟说的,二十五两,这个猪头就卖给我吧,好兄弟。”
赵管事危机感顿生,警惕地看着李管事,跟他打过照面,自是认得他,遂道:“沉兄弟是吧?可别叫他骗了去,这李厚最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这厢说二十五两,却叫了这许多帮手来,怕不是想抢吧?”
“我说二十两是决计不会骗你的,便卖给我吧。”说着,赵管事拿了二十两的一锭银子就要往沉川手里放。
李管事却不跟他呛声,一下拉过沉川,亲热道:“我跟老杨可认识许多年了,沉兄弟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老杨吗?”
“方才是我的不是,没跟沉兄弟说清楚就回去拿银子了——沉兄弟便是看在老杨的面子上,这生意也跟我做了罢。”
杨屠户也出面为李管事背书,道李管事的人品性格他清楚云云,一连说了几句好话。
“行吧,李管事是杨老哥介绍的……”话说到这儿,沉川总算点了头,只是看表情还有些不大痛快。
李管事带来的几个家丁忙不迭去抬最大那个野猪头。
赵管事急了,忙推回沉川递回来的银锭,又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塞到沉川手里,让沉川务必将野猪头卖给他。
然沉川一根筋,饶是他好话说尽也不松口,言说不是钱的事。
可赵管事跟人没交情,只能谈钱。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掷地有声:“二十五两沉兄弟若是卖我,你剩下这七个野猪头,我也能按市价收了!”
沉川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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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婆们,本文的官制是我编的,地方从小到大是村镇-县-府-州,从县往上有各级地方官(县令、知府、知州啥的)

“八个野猪头全包了,那赵管事这么大气?先前不还说他难搞吗?”
杨屠户家屋子里,几人围在一处说话。
杨屠户喝了一碗粗茶水:“难搞的嘞,那个猪头李管事一见了就开价二十两,他却张口就砍了五两,啧啧啧。”
几人又说一遍沉川请李管事帮忙抬价的主意,眉飞色舞的,说得精彩极了,听得没亲眼见着那场面的几人都不住地啧啧称奇。
孔方金更是可惜自己去卖八角了,没能跟着去卖野猪头,赞赵管事:“这哪里难搞了,分明是很和蔼可亲一人嘛!”
邵元忍不住吐槽他:“和蔼可亲是这样用的?”
三两句话,两人又吵吵起来了。杨屠户夫妇见状赶忙劝架,然后听柱子说他俩天天吵吵,也就随他们去了。
沉川心情好,也没管他们,径自站到梅寒身边去。
杨屠户家这屋子不算大,七八个人一来便显得很是拥挤了,凳子椅子也不够坐。梅寒带着两个小孩坐一条长凳上,起先还想起身让沉川坐着歇歇,教沉川按住了。
梅寒轻蹙着眉,忍不住忧虑,见人站到身旁来,小声问:“李管事帮着抬价的事儿,不会教赵管事知道了再将人惹恼了吧?”
沉川瞧着人担心的模样,就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很有些受用。
“不会,这事儿就我们几人和李管事知道。我们几人自不必说,得了好处的,肯定不会张扬;李管事更不会往外说了,否则要是让主家知道……”
剩下的话没明说,梅寒也晓得了。
说白了李管事此举,无疑是为了心里出一口痛快气,若是传了出去,于他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可一想到李管事到底算是帮了他们,梅寒仍是不放心,“万一赵管事回过味儿来了,将这事儿说出去,我们倒与他无甚交集了,可李管事……”
沉川便宽他的心:“放心吧,事关李管事切身利益,他自然想得比我们通透,其间弯弯绕绕必然是考虑进去了的。既然决定帮我们,那他得到的好处只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心思不多怎么能做到大家族管事的位置上来?不说七窍玲珑心,那也是滴水不漏的。
见梅寒眉眼间还是萦绕着几缕愁思,心知他也是怕万一李管事遭了殃心里不痛快,到时连累了山寨众人,沉川便掰开了与他讲。
“赵管事那头也是不必担心的,他就算晓得自己上了套,也轻易不会说出去,反而还会将事情捂得死死的,只向主家说明他费了多大功夫才从张家手里‘抢来’那八个威风凛凛的野猪头。”
过程越艰辛,经历越艰苦,东西才越显贵重,还是这个理儿。
然而性格使然,梅寒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总也忍不住往最坏的一面打算,忍不住去想万一事情败露,会带来多坏得后果。
便是沉川说再多,也难以打消他的顾虑。
“那八个野猪头又不是面团捏的,哪一个不比其他猎户打的要威风?”
没法子了,沉川干脆道:“便是真有人想寻麻烦又如何?我堂堂老鸦山大当家还能怕他不成?不找他收收过路费保护费都不错了,真惹急了我非得打上门去教训人。”
梅寒蓦然语塞。
是了,他都忘记老鸦山寨不是村寨而是土匪窝窝了,别人他不清楚,沉川可是能一人猎杀八头野猪的,那武力可见一斑,想来其他人也不差。
想到此,梅寒诡异地感到一阵心安。
沉川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让杨屠户打断了。
“都在我家吃了晚饭再走,沉老弟要是认我这个老哥,那就别拿话推我。”
原来那头几人说到时候不早了,得早些赶山路回寨子,杨屠户夫妇不许,非要留人吃了晚饭才肯放人离开。
若是说怕天黑了山路不走,两口子便说家里有的是地方给他们睡;说到怕一夜未归引起寨子里的人担心,二人又说现在就做晚饭,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吃好喝好,绝不会误了几人的脚程。
甚至说起走夜路怕吓到两个小娃娃两人也不依,让人把孩子放在他家,几个大人自回了山上去,随他们是明日也好,是下回来城里卖东西时也好,再给人带回去……
总之夫妇俩很是热情,后面几人招架不住点了头,只道要去牲畜行看两头牛,夫夫俩也怕人趁机跑了,生要留梅寒和两个小孩押在家里,这才准人去。
杨屠户还有得忙,就指使自家小子带沉川几人去了牲畜行。
杨家嫂子拉着梅寒去了伙房,边说笑着还边拿眼神揶揄梅寒。
她就没见过哪家孩子都五岁大了的两口子还这般的,当着人面儿呢就说起小话来,像刚成亲的小两口似的。
梅寒望着杨家嫂子神色却是莫名,有些摸不着头脑。
沉川几人动作快,看好康健有精神的一公一母两头牛,与牛伢子掰扯几个来回,便以以公牛九两六钱、母牛十四两三钱的价格拿下了两头水牛。
母牛不但能耕地,还能下小牛犊,是以卖得比公牛贵不少。买两头母牛的钱都够买三头公牛了。
孔方金一听贵了将近五两银子,好说歹说劝几人买两头公牛算了,几人却不听他的,可把他心疼坏了。他便去磨牛伢子,磨得人招架不住,送了他两个牛笼嘴才算完。
买完牛,几人请牛伢子将牛送到杨屠户家,又去铁匠铺子,买了一干农具,挖地的板锄,除草的铲锄,开垦的铁镐……连用来搂松针落叶的钉耙也买了几把,俨然是要正经开荒种地的模样。
都是铁器,卖得贵,孔方金虽肉疼却没多说什么,生怕说得多了他大哥觉着还是当土匪好,转头就不种庄稼了。
这还没完,沉川又带着人去了酒坊,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两小坛子酒,再去点心铺子买了两包上好的点心,这才算完。
回到杨屠户家,沉川便把酒和点心都给了杨屠户,:“今日多亏认识了老哥,我们弟兄几个的野猪才卖得顺当,要是没遇到老哥,我们那八个野猪头可就全叫我们糟蹋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话是这么说,杨屠户心里熨帖、高兴极了,他没看错人。
他们屠子日子比一般老百姓家富裕,却是最不受人尊敬的,沉川几人却打一照面就敬着他,实在教他心里妥帖得紧,这才心甘情愿帮着人奔波了一日。
就这点事儿沉川还郑重地买了礼来谢,心里更是热切高兴了。
“杨老哥待我们跟亲兄弟一般,我们都记在心里呢。”末了,沉川把东西塞到杨屠户手里,又道:“还有李管事那边,我们这次怕是没时间去答谢,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下山,还请杨老哥代我们也谢谢李管事。”
杨屠户便将酒和点心收下,一看这酒卖得不便宜,一伙人吃晚饭时就高高兴兴开了来,要和沉川几人喝酒。
然沉川几人还要赶路回山寨,身上还揣着银钱,吃多了酒路上不安全,惹得杨嫂子骂了他几句。
挨了骂,杨屠户也不安生,教人陪着沾个酒香味儿,自己个儿喝了一小碗,舍不得喝了,便封好拿去存起来,换了他十来文一斤的酒来喝个痛快。
待酒足饭饱,几人套上牛车要回去了,杨嫂子又叫住人,回屋拿了她家栓子小时候穿的、一直没舍得送人的好衣裳帽子来,给两个小孩裹了个严严实实,不教一丝风偷跑进去。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喊了句“谢谢娘娘”,更教杨嫂子化了心肠,蹲着身一人亲了一口,舍不得放人走。
于是一边人要走,一边人要留,又在院子口拉扯一番,几人才终于上了路。
出了城门,人流稀疏了不怕人偷拿车上的货物,几人才放下心来。邵元跟柱子高兴地坐上牛车,心里乐开了花。
孔方金也高兴,但他心疼牛,舍不得坐上去,就走在一边。沉川却是嫌牛车小,他长手长腿的,坐着憋得慌。
“上去歇会儿吧,跑一天了都。”沉川低声跟梅寒说话。
梅寒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不累……哎!”
话未说完就轻呼了一声——沉川不听他的,单手抱着人,胳膊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放到牛车上,挨着两小只坐。
梅寒搭着沉川胳膊,下意识去看另外几人,好在除了两个小的,没人注意到他,都沉浸在挣了钱买了牛的喜悦中。
走了这么远路,又在城里跑了这许久,哪有不累的?沉川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习惯性拒绝人好意罢了,就走在他面前挡着他。
他想下车,少不得要扑在沉川身上,那才吸引人注意了。沉川看出来了,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这人是有几分好脸面的。
见状,梅寒有些恼地看了沉川一眼,倒把人看笑起来。
沉川就逗他:“挣银子不就是为了夫郎孩子能过上好日子?既买了牛套了牛车,自然该让你轻松轻松。”
梅寒要面儿,不搭他的话,又觉着这人实在可恶,没忍住拍了人胳膊一下。
力道轻得挠痒痒似的。
他闷着声儿,沉川却来劲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也不嫌牛车地方小了,掏出挣的银子放到他腿上。
“数数。”
梅寒见他有些得意的样子,莫名不想如了他的愿,可腿上沉甸甸的一袋钱鼓鼓囊囊的,实在勾人心思得很。
他便侧了侧身子背对着沉川,解开带子数起来。
越数越是惊讶,屡屡侧头去看沉川,倒是真将人看得得意起来了。
见人数完了又重数一遍,沉川虽心里大致有数,还是明知故问道:“怎么样?没多少吧,今日花销可大了。”
又装模作样算起帐来:“这两头牛花了大钱,二十三两九钱银子;酬谢杨老哥和李管事的酒和点心差不多三两银子,这一车锄头镰刀花了将近八两银子,还有之前在医馆买药……”
林林总总算下来,竟是花了三十八两银子,都够一户普通人家三年的花销了!
梅寒直听愣了,他养父一年的俸禄折算下来,最多八十两,这还是升五品官以后的,这之前只会更少。沉川几人这一趟却赚了……
“咱挣了多少啊嫂夫郎?”听见后头两人数银子,孔方金折回来,期待地望着梅寒。
而梅寒恍惚地看沉川,半晌才道:“……一百二十一两。”
众人瞪大眼睛,又听梅寒说:“还有八百六十五文。”
一片寂静,只余两头水牛吭哧吭哧走路的哒哒声。
良久,孔方金才颤声问:“……花出去的钱算在里头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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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进去了。”梅寒只数了钱袋子里余下的钱,花出去的银钱自然不包含在内。
“发财了呀大哥!”孔方金双眼亮堂堂地瞪着那一袋银钱,想上手抚摸,但银钱在梅寒腿上,只得强忍住。
邵元和柱子也跳下牛车来,忙不迭喝停两头牛,便兴冲冲来观望。
梅寒看看沉川,见他眼神戏谑地望着自己,显然是早知道这个数目的;又见邵元几人目光灼灼地瞪着银钱,就把钱袋递给沉川了。
沉川晓得他意思,转了个手,将钱袋交给虎视眈眈的三人,三人接了,兴冲冲坐到前一辆牛车上,一遍又一遍地数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原来猎户这样挣钱。”饶是沉川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梅寒也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也还行吧,算不得什么。”沉川颇为假模假样地谦虚谦虚,嘴角扬得高高的压都压不住,眼角眉梢都弯弯的,一双桃花眼闪着光似的瞧着梅寒,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见他这模样,方才还不想让人如愿的梅寒不禁弯了弯唇角,轻声说:“你真厉害。”
沉川就更得意了,满脸满眼的骄傲。
两个小孩也有样学样,一声声“小川叔真厉害”“小川叔好棒呀”“小川叔最厉害了”……嘴上安了个小风车似的,夸人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哒哒哒夸得人飘飘然。
沉川沐浴着崇拜的目光,不消迷魂汤,已然迷失了自我,放言道:“一百二十两算什么?等以后小川叔给你们赚一千二百两、一万二千两!都是小意思!”
其实小米根本不会数数,阿简也数不到一百一千,但就是觉得小川叔好厉害,仰着脑袋拍着小手一声声“哇哇哇”的,哄得沉川找不着北了。
梅寒看着这一大两小不由发笑,也不扫兴,挨着夸了两声。
等沉川心头这股火热劲儿过了,梅寒才斟酌道:“只是山中兽禽凶猛,狩猎总还是很危险的,挣钱这事儿急不得。”
他不知沉川还有没有别的主意,怕沉川冒进了,两人关系又还没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便如此拐着弯儿叮嘱人。
“你放心,我晓得的。”沉川也被山寨的小弟们感染了,酷爱叫人放心。
“这回是运气好,碰上两个财主家打擂台才卖了八个野猪头,平时估计没那么好卖的。还是种地更稳妥。”
八个野猪头卖了一百一十六两银子,是这次赚钱的大头,而野猪肉和八角卖得的银钱,买完东西就剩了五两多。
一日赚五两银子也能养活山寨了,但以沉川的速度野物总有打完的时候,更不消说沉川是没想靠一个人养活一个山寨的,得让他们自己能养活自己才是正经的。
猎野物是一个过渡,山寨穷得底儿掉,不攒点银子连吃饱都是问题,再下力气开荒种地的话,短期还好说,时间长了总有人吃不消。
听了沉川一番解释,梅寒心安了。这人虽然总嘴上胡咧咧,但做事是有分寸有考量的,靠得住。
“你有打算就好。”梅寒明显松了口气。
然他才在心里觉得人靠得住,这人又油嘴滑舌起来了。
沉川揶揄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可不得为你和小孩考虑嘛!”
梅寒脸一热,瞪了人一眼,“哪里学来的胡话?”
沉川:“哪里是胡话了?你去问问婶子阿叔阿伯们,看有没有哪一个不说我说得在理。”
“谁要嫁你了?”
“自然是你梅寒要嫁我了。”
轻飘飘哼了一声梅寒就不搭茬了,省得人嬉皮笑脸的,越说越没脸没皮了。
沉川又嬉笑几句才不逗人了,正正经经跟人说接下来的打算,然每每梅寒与他说话,说不了几句他又逗起人来,欠儿扒拉的恼人得很。
梅寒教他闹了个大红脸,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讨人嫌!”
“好了好了,我真不逗你了。”沉川笑得不行。
见人真生气了,赶忙举手投降,清清嗓子,正色道:“明儿我再上山看看,把能猎的都猎了。下次下山再请杨老哥留意留意,要是哪家有想吃吃不着的野味,我都去找找。”
山鸡野兔好猎,但卖不上价,还得有针对性地猎那些寻常猎户不好得的,那来钱才快。
梅寒有心叮嘱人小心些别冒险,又怕人再说些没皮没脸的话来臊他,便暂且按下,等过了这厢再说,只点头应是。
人不搭理他了,沉川晓得是把人逗狠了,只得自说自话一阵。反正教他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他忍不住。
反正他说多了,梅寒也会忍不住回他一两句。
一行人就这么回了山寨。
到了山寨又是一阵欢呼雀跃,众人围着两头牛,面上一片喜色。
尤其是那帮半大孩子,一连几天都高兴新奇得不行,每日早晨起来了,就呼朋引伴地四处割草去,割了草来又围着牛和野猪崽子,兴致勃勃地看它们吃草。
山寨四周的干草早被割了放好,预备盖茅草房顶,一帮子小孩就沿着溪流去山坳里割草。
有时天气好出太阳了,他们便央求大人拴了牛和猪崽,许他们牵着去山上吃嫩草。
更有甚者还想往林子里去,不过在林子边缘互相撺掇着,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时,教从山上下来的沉川碰了个正着,将人赶回去了。
怕他们趁人不注意往山里去遇了险,沉川回山寨就将这事儿跟柱子说了,柱子抄起鞋子就追着他儿子张石头揍。
张石头也是机灵的,不站着挨揍,反而满寨子跑,边跑边喊再也不敢了。
“臭小子,给老子站住!”柱子气势汹汹地用鞋指着张石头。
张石头见自家老爹好像真生气了,反而不敢跑了,唯唯诺诺向阿爹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阿爹李小河才不管他,不止不管,还让柱子下狠手揍人。
张石头是孩子王,其他孩子都听他的跟着他跑,要不把他治住了,改明儿他真带着人上山,要是遇到野兽让哪个孩子被叼了去,到时悔青了肠子也没用。
张石头被他老子揍得吱哇乱叫,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显然柱子还是舍不得揍儿子的,就是要人长记性。
寨子里其余人有孩子的都教训起孩子来,沉川看着这群皮孩子哭得五花八门的就想笑,赶紧拉着梅寒走一边去了。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梅寒问沉川。
这几日沉川都是天不亮就进山,天擦黑了才回来,没像第一天那样一下猎八头野猪,但也收获颇丰,抓了不少山鸡野兔,还打了几只獾子和狐狸。
这些中小型的猎物很多,不过不知是不是山寨众人的到来惊了山中野物,沉川寻了几天也没再找到大些的猎物。
孔方金下山去弄梅寒和阿简的户籍,就叫他顺道将猎物拿去卖了。
山鸡野兔和獾子不值什么钱,胜在量大,卖了四两多银子。
狐狸皮倒是卖得贵,一张能卖到二三两银子,但沉川此前没专门猎过狐狸,伤了皮子人家出价不高,而且也没硝制过,三张狐狸皮才换了五两多不到六两银子。
忙活几天才将将卖一头野猪钱。
就这还是沉川厉害,换做一般猎户,行情好时一个月顶了天也就挣这点了;要是时运不济,挣一两银子都艰难。
“你不许我回来啊?”沉川张嘴就来,“好凶的哥儿,天不黑不许人回家。”
梅寒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哪有你这样曲解人的?”
这人说话是越发不着调儿了,净拿话臊人。梅寒有些生气,不理人了,快着步子就要走开。
沉川忙跟上哄人,笑嘻嘻讨饶几句,人也没脾气了。
才几日过去,对惹人不高兴和把人哄好这两件事,俨然已经信手拈来了。
欠儿了一回,沉川这才正经回梅寒的话:“今天逛完银山了,没什么值钱货我就回来了,歇一晚明儿换金银山逛去。”
山寨坐落在三座大山的坳坳里,都叫老鸦山区分不开,沉川就将猎到野猪那座山叫作金山,找到八角那座叫银山,尚有一座没去过的不叫铜山,叫金银山。
孔方金听了直叹大哥这名字起得妙极了,如此三座山围着,山寨指定能财源滚滚。
“不多歇息几日?”梅寒进山洞拿了两个野菜窝窝头给沉川,教他垫垫肚子,又给他舀了一竹筒热水。
他今日回来得早,还没到平日吃晚饭的时候,但梅寒是见识过他的饭量的,晓得人该饿得不行了。
沉川确实饿,有了吃的就顾不上逗人了,含糊着声儿应了几句,狼吞虎咽的。
见状,梅寒又往热水里放了两个野鸡蛋,是昨日沉川揣回来的,没几个,因寨子里还有个有身子的夫郎,便都说留着给他补补。
但先给沉川煮两个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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