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澜猛地擦了几下，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一切，可他身后已经没有路了。
他用力咬着唇瓣，脸色难看至极。
江无为什么要来看他？
为什么要看他丑陋的嫉妒心，看他肮脏不堪的心思，看他做的糟糕至极的事情。
殷月澜感觉自己好狼狈。
假如他不曾认识江无就好了，假如他……
“你不是嫉妒云策。”江无走向他，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庞。
殷月澜被迫看向江无。
江无的眸子暗了下来。
眼前人的眼睛中，没有了走前的恣意，只剩下了浓浓的彷徨与不安。
多么可怜啊……空有美貌和让人垂涎觊觎的体质，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这对他来说是死局。
“你怕其他人从此都围着他转，怕自己彻底沦为弃子，所以才想尽力地抹黑他，提高自己在那些修士心里的位置，尽可能地换取到修炼的资源。”
江无缓缓道。
你的灵力被限制在元婴期，你不能摆脱灵霄宗，与其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末路，不如赌这一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而后你输了。
这就是你作为反派的未来。
这可怜的又可恨的命运。
他的前路没有选择，所以注定会走向毁灭。
江无伸出手，把摇摇欲坠的少年抱进怀里，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指尖划过他突出的脊骨。
真的瘦了很多。
他低声道，“把东西放下吧，你只是太累了。”
累到已经没有了理智，累到身躯和灵魂都在恸哭不止。
在秘境里经历的一切，不是一个少年能够承受的。
能活下来，就已经花费了殷月澜全部的心神。
“我……你不觉得我很糟糕吗……”
殷月澜颤声问道。
江无：“你还没有做。”
“可是我已经想了……”殷月澜的声音变得哽咽。
“只是想而已。”
还没有做过任何不可挽回的事情。
人都会有阴暗负面的情绪，只要最后没有做，那便是不曾发生过。
能在自己的利益受损时，仍然大度原谅的，是圣人。
“不，你不知道，以前……以前只是有人看了我一眼，就被我剥去了双眼，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殷月澜像是要努力翻找出自己所有不堪的一面，摆在江无面前。
眼前的人实在是太温柔了，如果他是个差劲至极的人，江无还会喜欢他吗？
他对这爱意，惶恐不安。
“我还……我还故意表现出对很多人的青睐，这样他们就会把那些天材地宝送到我面前。”
如果他曾做过什么江无不喜欢的事，江无还会喜欢他吗？
他恐惧这忽如其来的赦免，无法承受未来的失去，便宁愿此刻不曾拥有。
他是这么糟糕的人，江无真的会喜欢他吗？
“因为他对你有邪念，你那时年幼，为了自保，只会想第一时间铲除危险，你很厉害，保护了自己。”
江无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回道。
“你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在这宗门里，自然需要一些手段傍身，那些天材地宝是他们自愿送来的。”
“殷月澜，你把自己养得很好，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善良的前提，是自保，先考虑自己，再做个善良的人吧。
殷月澜怔怔地看着江无，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最后却都变成了呜咽的泣音。
为什么江无要这么包容他。
他明明做的全是错的，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
眼泪仿佛止不住的落珠，不断往下坠。
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殷月澜试图用手捂住脸，眼泪却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涌流。
明明在被追杀的时候，在独自舔舐伤口和被夺舍时，他都没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止住眼泪。
那些受过的委屈，仿佛开闸的洪水，伴随着眼泪流出，这一刻他终于放声大哭。
“江、江无……呜…对不起呜……”
“我好害怕……我好疼呜呜…真的好疼……”
“你不…知道……他们全都唔…呜呜……疼……都在觊觎呜……”
殷月澜甚至都分辨不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哭得停不下来。
江无抱着他，辨别着他话里的内容，一句一应声。
他对殷月澜似乎耐心到了极点，前衫被打湿了一片，也全然不在乎。
“我…我好…唔没用……呜呜……给你带……”
殷月澜攥着江无的衣袖。
他明明答应了要给江无带天材地宝回来，却弄得满身狼狈，什么也没成。
江无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不是已经给我带回来了吗？”
“……我没。”
江无从殷月澜的怀里，拿出了那盏灵器。
大抵是受了灵器的滋润，里面的花朵开得更盛了些。
“可这个……”殷月澜红着的眼睛像是兔子，难过地看着他。
这株灵花根本比不上祝罗恒给江无的。
他只想给江无带更好的，带最好的。
“这就是最好的，我很喜欢。”
棺材认真地看着灵器里的花，他会找姐姐借点土，把花种进来的。
意识到江无真的喜欢，殷月澜似乎呆了呆，眼泪终于不再往下掉了。
“真的？”
江无伸手抹去殷月澜眼尾残留的泪珠，用额头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当然，你想要些奖励吗？”
殷月澜哭得发晕的意识似乎又呆了一瞬，回过神才手忙脚乱地把江无的衣裳拉回去。
“不，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殷月澜说罢，又低下了脑袋，哑着嗓子，小声道。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我除了纯阴之体，什么都没有，现在双修的话，效果也不会最好。”
他依旧下意识把自己当作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念头。
这并不能怪他，周围的人都在不断向他灌输，他获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所有人对他的特殊关照都是为了这个体质。
所以……
“殷月澜。”江无闻言，按了按太阳穴。
“你的纯阴之体对我没作用。”
棺材单纯地看上了殷月澜的身体和灵魂，这和看上他整个人没什么区别。
他说完，趁殷月澜没有反应过来，俯身吻上了他鼻梁上的那一点红痣。
江无看中这里很久了。
殷月澜忍不住闭上眸子，睫羽乱颤着，长长而翘密的睫毛不断扫过江无的脸颊。
因为刚哭过，睫毛上还有些濡湿。
有些痒，江无想着，手指插入殷月澜细软的发丝，向下按，让两人距离又近了一分。
他嘬着那一点地方上的皮肉，又反复舔了几口。
嗯，殷月澜的味道变回来了，好像有点甜。
【系统面板发出警报声：世界剧情，发生重大偏移了。】
321反手给面板的音频插件拔了。
碍事的玩意，没看见它宿主在吃饭吗？
殷月澜一边的眼睛闭着，一边下意识往后躲去。
但身后是墙壁，哪里有位置让他躲，只能这么被江无按着嘬吻了许久，山根上的红痣被嗦红了一圈。
“把另一只眼睛睁开给我看看。”
江无终于亲够了，喘了一口气，哑声道。
殷月澜的脸上划过一抹慌张。
“这里还有伤。”
“乖……”江无抚着殷月澜的脸，声音似诱哄道。
他并不催促，只用那双碧绿的蛇瞳注视着他，眸色愈深，欲望渐浓。
殷月澜的耳根子红得发烫。
“可…不好看……”
江无：“但我想看。”
殷月澜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终究是招架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眸子睁开，灰蒙蒙的瞳色并不怪异丑陋，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江无的嘴角无声勾起，低头吻了上去。
殷月澜眼眶里，湿濡的柔软蔓延，仿佛驱散了那长久盘踞在此的阵痛。
他下意识抱紧江无的腰。
蛇妖的腰肢又细又软，他的手指触上细腻的皮肉，摩挲用力，舍不得移开一寸。
察觉到身体的异常，殷月澜身形紧绷，脸上开始变得不自然。
低唤道，“江无，我，别……”
江无闻言，往下扫了一眼，竖状的蛇瞳似乎闪过一抹笑意。
殷月澜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颈脖，细腻莹润的肌肤像是被桃花的汁水浸染透了。
磕巴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脚趾都羞得蜷缩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活了这么久，几乎没有起过反应，这种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殷月澜怕会硌着坐在他怀里的江无，忙不迭狠狠捏了一下，然后期期艾艾道。
“不碍事了，我们……继续亲。”
江无：“……？”
棺材愣住了，而后眼睁睁看着这只泛粉的雪兔子，不好意思地又给了自己一下，将那要破土的苗彻底掐回了土里。
“不亲了吗？”
江无短暂的沉默让殷月澜误会了，他急道，“我就是一时控制不住。”
“是坐起来太烫了吗？”
明明平日里都不会乱来的。
殷月澜咬着唇瓣，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似含了一泓春水般。
江无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傻兔子都这么看他了，江无是半句硬话都说不出来。
修士身体和普通人类有所区别，这几下应该不至于对棺材造成影响……吧？
江无眼神一凛。
不行，还是要检查一下，万一弄坏了，还能及时治疗。
棺材顿时将兔子的遮羞布扒了。
粉的，真漂亮。
江无安心了，擦了下鼻血，一脸平静地把布料盖回去，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勾起。
他抬起头看向殷月澜，殷月澜已经彻底石化了。
江无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殷月澜迟钝地给出了反应，低头看见自己歪了一角的衣裳，才确定了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啊……”他勉强回过神，脸颊烫得仿佛要冒烟，“江江无，你刚刚。”
他刚开口，一抹鲜红就从他鼻尖溢出。
年轻人族的气血就是旺盛，棺材很义气地递了手帕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捂着鼻子。
“江无。”殷月澜瓮声瓮气道，“你能不能……”
下次给他点反应时间。
江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
殷月澜上涌的气血忽然冷却，看着江无状似平静的面庞，原本的羞赧也渐渐退去。
他心底迟疑，江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难道是——
“你不喜欢我那里吗？”殷月澜大惊失色。
江无：“？”
殷月澜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往下掉的趋势，“你是不是嫌弃我太丑了？”
“我的是不是没他们的好看？”
殷月澜对自己哪里都很满意，唯独那里，平日不会多看半眼。
他自己都嫌弃丑陋，想必江无也是厌恶的。
“他们？”江无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比较从哪里来。
“你刚刚还在亲、亲我。”
不是单纯地亲他，而是按着他亲，任凭他挣扎都不放过的亲。
“现在怎么不亲了？”
看过他的那个后就不亲了。
“那亲……？”江无歪了下脑袋，话音刚落，殷月澜的脸庞就放大了过来。
“唔…嗯……”
殷月澜的吻技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重新掌握了节奏。
江无的舌头细长光滑，蛇信子顶端分叉，尤其敏感。
殷月澜的舌头不断缠着蛇信子，嗦得江无喉咙中止不住地发出呜咽声。
生理性的泪珠从江无的眼角滑落。
“唔…不要舔那里了……”
舌尖好奇怪的感觉，好痒。
江无的身躯微微颤栗着。
水声啧啧作响，他们拥在一起，越吻越深，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才终于作罢。
江无的脑袋靠在殷月澜的肩头，衣裳半解着，手指在殷月澜的胸口画着圈，像是在刻意地勾引着。
殷月澜终于握住了那只不老实的手，然后把它拿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江无……”殷月澜的声音很低，“对不起。”
“我之前，不该说你恶心。”
江无愣了一下，问321道：【有这回事？】
【不记得了。】321开始翻记录。
殷月澜之前好像是说过一些奇怪的话，但是除了他自己外，零个人记得。
江无眯起眸子，身子微微撑起。
他虽然不记得，但殷月澜都道歉了，自然要讨点好处来。
“那现在做。”江无道，“你不是要道歉吗，拿出点诚意。”
“现、现在吗？”殷月澜磕巴了。
他虽然知道江无喜欢他，喜欢到有些变态的地步，但这也太快了。
他还没完全适应呢，这种事不该多相处了之后再做吗？
殷月澜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用嘴好不好？”
江无瞬间收回目光，冷淡道，“那没事了。”
这件事，棺材一想起就萎了，某个地方好像还有幻痛。
殷月澜：“？”
殷月澜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他梦里的江无明明很喜欢，难道现实里截然相反。
“我可以的。”
殷月澜说着就想证明自己。
然而不等他动作，怀里的人就比刚刚重了一倍有余，墨绿的蛇尾缠了上来。
殷月澜猝不及防地被江无压倒在地。
好重……
江无好像又重了亿点。
殷月澜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他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
“不要动。”江无把殷月澜的脑袋掰正，然后把他的嘴巴掰开，将系统商城出品的药剂倒了进去。
“这是什……江……”
他话未说完，眼前的一切就模糊了起来，意识昏昏沉沉。
秘境里的经历，让殷月澜紧张了起来，强撑着睁大眼睛看江无。
“睡吧。”
直等到江无开口，他才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彻底昏睡过去。
江无先扒开了殷月澜的眼皮，将药剂注射进去。
他找遍系统商城，都没有找到完全隔绝痛苦的治疗方案，只能先把人放倒了。
【321。】江无喊了一声。
系统罕见地没有反应。
江无又喊了一声，正在听课的321才把学习模式关闭。
【殷月澜这么快？】系统大惊道。
【没做成。】江无道。
【他这么没用？】系统再次大吃一惊：【是不是功能有问题，这要趁早治疗啊。】
治不好了趁着年轻安一个也是可以的。
江无摇摇头。
还是很健康的，就是殷月澜太宝贝了，不给他用。
棺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让321给殷月澜的身体扫描。
321工作时，电子音嘀嘀作响。
【暗伤很多，但系统商城的药剂都可以解决。】
【他身上的禁制就很麻烦了，这是世界意识的作用。】
原剧情里，殷月澜可是用了云策的心头血，才将这道禁制打开。
这是大乘期修士在他身上留下的，会将他的修为彻底压在元婴期。
禁制一日不除，殷月澜的修为就一日不涨。
江无不再压着他，换了个位置，让殷月澜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疼，乖。”他摸了摸殷月澜的头发，银白的发丝似绸缎般顺滑。
江无已经用了最好的止痛药剂，但殷月澜魂魄上的裂痕太多，这些止痛药剂无法作用在魂魄上，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让殷月澜的意识陷入沉睡。
真是娇气又精贵的灵魂，以后不装进棺材里保护起来，怕是要被人欺负成一片一片的。
所以，殷月澜缺一个好棺材。
恰好，他就是一个好棺材，他能自动清洁，会做木工的活儿，还可以把尸体洗得干干净净，非常实用。
这么看，殷月澜真是没理由不选他。
江无的思维发散，盯着殷月澜的脸，渐渐入迷。
真的好香好漂亮，如果能一直一直……
321：【宿主，您口水要流下来了。】
江无咕咚咽了一下，看着殷月澜没忍住，用力啃了一口他脸颊上的软肉。
“啊……”
这其中的鲜香麻辣只有棺材自己知道。
疼，还是很疼……
殷月澜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
那贯穿魂魄的痛苦盘踞在他身上，不断地折磨着他。
奇怪，明明应该习惯了才对，为什么又变得如此煎熬。
好苦……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黑暗中摸索着，直到握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他打了个冷战。
对方的体温很低，但一股莫名的心安却涌了上来，填满整个心田。
他的意识昏昏沉沉，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本能地想朝这只手的主人靠近。
“江…江……”
那个名字在唇边徘徊着，终于在一道湿濡的吻中记忆了起来。
黑暗被一线天光打破，最终彻底被这破晓般的光辉驱散。
“嗯？”
骤然刺来的光线，让沉睡已久的人眯起了眸子。
生理性的泪珠从他眼尾流出，而后被那冰凉的唇一一吻去。
“江无……”在偷亲他？
他可真喜欢自己啊。
殷月澜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伸出手，按住江无的后脑勺，往下用力。
想再亲一会儿，好舒服。
光是亲吻就这么舒服了，那之后再过分一些的话……
殷月澜想起那细腻柔软的腰肢，白得晃眼的肌肤，和那双总是半垂着的、仿佛睁不开一般的慵懒眼眸。
那个时候，江无眼里的从容会被打破吗？
还是会忍耐不住地发出泣音，蹭着他的脸颊，用很软的音调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地说着心悦他。
然后他的声音会渐渐变得破碎，不得不求着他——
“咦？”
他听到江无疑惑的声音。
亲吻断了。
殷月澜跟着江无，双眸朦胧地向下望去。
视野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
江无看了殷月澜一眼，伸出手。
“江无！”
殷月澜蓦然睁大眼睛，发出一声急促的短音。
“别——”别用手捏！
“松、松开，松手。”
殷月澜浑身的气血都像是涌了上来，意识前所未有的集中到了一个点上。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双眸已经恢复了，满脑子都是让江无放过他。
“别……”
殷月澜想跑，但江无就这么拽着他不松，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自己可以捏，我就不行了吗？”
江无是认真地这么想的。
按照殷月澜之前的操作，肯定会把他的宝贝塞回去，那还不如让自己来。
“你之前和我道歉，都没有拿出诚意。”
他半撑着身子，腰肢微微下塌，朝殷月澜压去。
江无撇着嘴，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说得都是殷月澜不想诚心道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你这样……”
你这样捏着，我就永远都别想恢复了啊！
殷月澜的唇瓣抖着，脸色爆红，“先、先松开好不好，我也不碰了。”
“但我想玩。”江无理直气壮。
这是可以随便玩的东西吗？殷月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把自己闷进被子里，让人看不见他快熟透的脸。
“之后再来，行不行。”
殷月澜能感受到江无掌心的温度和细腻的触感，连同那指纹一起……
“比我想象还要精神。”
偏偏江无的话还似火上浇油。
“果然是好了。”
“什么好了？”殷月澜刚问出口，身形一怔。
他眨了眨眼，手指不确定地在自己眼前划过。
他的眼睛……
江无贴心地递给他镜子。
殷月澜握着镜子的手有些发抖。
“是你做的？”
他在秘境里寻了无数方法，才勉强让自己这只眼睛恢复形状。
“你用了多少的灵石和灵植，我之后一定还给你。”
殷月澜的胸口发酸。
他在秘境里就耗费了无数灵药，不敢想江无都花费了多少，怕是要把自己的家当都赔进去了。
那可是江无在灵霄宗卖命这么多年的积蓄。
“只有找的时候有点麻烦。”江无回道。
确实花费了不少积分，但对富裕的小棺材来说依旧不值一提。
“你是傻了吗？”
殷月澜的眼眶发红，哪有江无这么傻瓜的蛇妖，他就一点都不考虑自己吗？
殷月澜以前只觉得这种人都是蠢货，但放到江无身上，才觉得心疼得不行。
他根本不值得江无耗费这么多，他的修为都已经……
殷月澜攥紧了五指，声音沙哑，“我的修行出了岔子，无论怎么修炼，都没办法再精进。”
“但是我保证，我会找到办法的，我现在已经是元婴期了，可以向宗门申请自立峰头。”
虽然实力下滑，但元婴期的修为不会作假，他每月可以从宗门拿到更多的资源了。
他还能把江无接回来，挂在他的名下。
“我这就去和师尊申请。”
殷月澜说着就要起身。但江无的手却一动不动，就着力道把站起的人拽了下来。
“你不需要还我那些。”江无揉揉捏捏一圈，看着殷月澜忍耐的可怜模样，嘴角翘起。
“你以后这里的使用权要全部给我，自己也不能随意碰。”
他是真怕殷月澜给自己搞坏了。
“我只要这个。”他歪了下脑袋，碧绿的蛇瞳幽幽看着殷月澜，“你不会又要拒绝我吧？”
殷月澜的心头一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那里太丑了。”江无怎么能喜欢那个丑陋又崎岖的东西。
“但我就是很喜欢，很漂亮，我就要这个，不仅要，你也只能给我。”
占有欲充斥在那张苍白的脸颊上，江无半抬着眸，像是一定要殷月澜给出个答案。
殷月澜张了张口，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江无怎么能这么喜欢他，什么都要喜欢。
这么炙热的感情，殷月澜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他没有同等的感情能够回馈江无，江无一定会很难过。
既然江无想要，那他也应该……
殷月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
他像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缓缓撩起了衣摆。
“我、我的衣摆会不会挡着你看。”
他脑袋往旁边偏了些，声如蚊呐，“如果你以后想要别的，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但对上江无亮起的眸子，心底又暖了起来。
如果是未来的道侣的话，给他也没关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