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落下的瞬间，异变突生。
“铮！”
奚远星挡在奚江月面前，接住了刀刃。
“我确实想要他死，但江无，你现在很不对劲。”
奚远星的气息急促，撕裂的伤口，让他痛得脸色都有些扭曲。
“等你冷静下来好吗，如果到时候你还想杀了他，我不会阻止你的。”
江无的眼底划过诧异，紧接着是浓浓的不解。
“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
江无不理解，为什么奚远星讨厌奚江月还要阻止他动手。
奚远星努力摇头，“我讨厌他，恨不得他立刻死去，但现在不行。”
江无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冷意。
他听不懂奚远星的拒绝，也无法理解他的阻拦，只当作……
奚远星不想他对奚江月动手。
那就一并杀了吧。
奚远星体内炽热流动的血渐渐冷却，江无那双幽绿的眸子注视着他。
微不足道的挣扎并不会摆脱死亡的命运，只会让原本的伤口撕裂得更深。
不过没关系，江无的缝纫技术也不错，之后会把这些裂痕全部缝合好的。
相比较奚远星，奚江月就平静多了，或者说，他早就期待起了这一刻。
这对兄弟，就像是那个人的两面，一面求死一面求生，一面心死一面鲜活。
但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对江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他们是他的，就足够了。
【宿主，这片空间是独立的，趁着世界意识没发现主角死亡，我们先跑路吧。】
321的电子音响着，后台不断计算着逃亡路线。
主系统空间是回不去了，江无是逃犯，他们现在只能选择流亡。
【系统已制定了三条路线，金库里的积分可以再去黑市里买些道具，其实主系统空间的逃犯很多，主系统没精力全部都抓的，宿主不要害怕，有321在，我们可以像那些侠客一样活得很潇洒，还没有任务……】
江无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听着321絮叨。
可惜，手上的血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而321絮叨的声音也模糊得像是从另一片空间传来。
热闹的电子音被精神体的波动悄然盖过，江无只觉得四下静悄悄的，寂静到让人迷茫。
血液的腥味和糖果融化的香甜味交织在一起，江无低头抚摸了一下奚远星的面庞。
还是软的，只是因为没有了血色，没以前那么好看。
江无把两具尸体摆放在一起。
他下手的速度很快，奚远星和奚江月应该都没有太多痛感。
只是死了而已，对于棺材来说，这很好。
比起彻底失去殷月澜，江无觉得让殷月澜就这么沉睡在他体内，是个不错的主意。
321规划完，喊了江无几声，江无迟钝了几拍才反应过来。
【宿主，我们可以离开了，现在走正合适。】321兴冲冲道。
江无静默一瞬，开口时声音晦涩：【不用了。】
系统没反应过来：【是没有合适的路线吗？】
【不，你的路线很好，是我走不掉了。】
江无抬起一只手，只见那只手的一半都化作了混沌的黑雾，逸散着不祥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321顿时拿出治疗药剂往他的手臂上喷洒，却无济于事。
“只是我饿了而已。”江无看着自己虚化的手指，声音很轻，“如果你不走的话，也会被我吞噬。”
他饿极了可能会自毁，可能会失控，但无论怎么样，321都逃不掉。
“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会和你解除绑定。”
江无给了321选择的权力，或者说，它本就有这个权力。
321愣住了，没想到恢复那些数据后，就要面对这沉重的选择，它本以为自己和宿主还可以有段新的旅程，或许能找到转机，或许会遇见奇迹……
沉默了几秒，系统给了回应：【宿主，系统不会离开的。】
没有起伏的电子音似乎多了几分温柔：【还需要系统为您做什么吗？】
比如毁灭世界什么的目标，听起来就很酷，人生难得有毁灭世界的中二机会，遇到了一定要抓牢。
走之前砸主系统的场子，还能上主系统万年黑名单榜首，这样它也算是被永远铭记，圆梦成为知名大佬系统。
去盗窃系统的积分银行也不错，盗几十亿出来撒在黑市市场，成为黑市的永恒传说。
老实本分的321认真盘算着。
死之前捞一把，怎么都回本了。
江无没有吭声，注视着自己虚化的双手和爬上他身躯的阴影，然后将视线投到了两具尸体上。
他打开自己的胸腔，把他们放了进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有点累。】
江无不知道失控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左右都是崩坏。
被抓走后，见到哥哥姐姐，大概还能够活下来，但他不想让自己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更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江无的目光拉长虚焦，显得空洞至极。
他已经等不了下个万万年了。
年少无知时，他以为那是睡一觉就会解决的事情。
可这一觉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他会把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忘却。
等待实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需要忘记过去曾拥有的一切，才能坦然地接受这没有尽头的囚禁。
时间会摧毁一切，唯有遗忘，才能平息刻入灵魂的空虚与痛苦。
……他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江无抚摸着自己的胸腔。
他不知道下次殷月澜还会不会再出现，会不会再唤醒他，所以一起走向毁灭吧。
这样就好了。
殷月澜说过会永远陪着他，如果他不能做到，他会帮他做到的。
江无闭上双眸，让自己的意识下沉，就像是坠入大海，让死亡的阴影漫过一切。
浑浑噩噩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江肆雪最后说的话。
他问他……体验人类的感情，最先感受到的是痛苦，还是喜悦……
江无的唇瓣上下碰了碰。
哥哥，是痛苦啊……
原来这就是痛苦的感觉。
好难受，灵魂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
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却还是这么痛？
江无的意识开始溃散，恍惚间，仿佛落进了一个怀抱中。
一个很轻，很冷，又很熟悉的怀抱。
极致的纯白与他周身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艰难地伸手，失焦地望着眼前的空白，犹如深陷在幻梦之中，“你好像……”
“好像我的小漂亮……我的……”
……我的。
只能属于我。
永远属于我。
永远——永远……
他紧紧攥住那虚无的衣角，却在最后一刹松开了手。
不要走…………
江无第一次知道小世界角色的命运能更改，是在R09号世界。
在那个世界，那个他偶遇了两次的特别灵魂，是一只血族。
漂亮的、白得近乎发光的小蝙蝠，可以放在手心肆意把玩，像一块甜美的雪花酥，勾得他心底发痒。
剧情走向结束时，江无果断出手尝到了他的滋味。
有321打掩护，他和伊斯莱诺鬼混了十年，十年中，他们误打误撞闯入了一处空间裂缝。
空间裂缝里藏着时间回廊，回廊会展现过去发生的一切，江无更深入地摸索后，发现‘过去’原来是可以改变的。
他并没有立刻这么做，作为主系统的打工人之一，江无多少知道一些规则，所以他只是在离开时，标记了回廊的位置，并偷偷抓了一把时间沙砾。
十年一晃而过，送走伊斯莱诺后，江无回到了主系统空间。
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在小世界里多待了十年，或者说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他的生活一如既往，仿佛彻底遗忘了那个灵魂，只有321知道，自家宿主在到处找‘祂’的资料。
江无第一次这么想得到一个灵魂，他很喜欢对方骨子里散发出的欲望与生机，无穷无尽，是很好的‘口粮’。
可惜，主系统空间封锁了‘祂’的信息，他们只能在浩瀚的资料库里，一点点寻找线索。
但哪怕砸了无数的积分，他们也没能获取到对方的资料。
321几乎要放弃，江无也不能长时间待在主系统空间，只好先去小世界做任务。
他们没有想到，命运就像是特意牵了一条线，让一棺一统再次进入了‘祂’的世界。
江无在降临任务世界的那一瞬，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
这次的时间线很早，主角和反派都只是孩子。
但哪怕是个孩子，殷月澜都粉雕玉琢的，比周围所有的同龄人招眼可爱数倍。
他是原剧情里所有人的白月光，前期人人都爱他，后期人人都恨他……
江无原本没打算出现，只想等剧情走完了，把对方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偷走。
可殷月澜却犹如意外一般，滚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这就是命运——
落华峰，雪花簌簌飞舞，为草木生灵染上了一层霜色。
一道雪色的身影，近乎和这纯洁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气质出众，银发粉瞳似只纯洁无辜的雪兔，圆润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一抹狡黠与晦暗。
只见他提剑运功，雪花便如同落英，随着剑意在他周身纷飞，犹如画中走出的谪仙，美得不可方休。
约莫一炷香后，天上忽然传来了动静。
来者着一身青衣，御剑飞行，见到这一幕，脸色发痴，竟险些从剑上掉下来。
“小师弟。”
谢嘉下意识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袍，朝殷月澜走去。
“二师兄？”
停下练剑的人儿惊呼了一声，他的脸颊因为运功而变得粉霞，漂亮如星的眸子看向谢嘉时，带着几分崇拜，让谢嘉十分受用。
“天气严寒，你身子骨弱，还是多以身体为重。”
“师兄，我已经金丹期了。”
殷月澜似不高兴地撇起了嘴，秀气的眉毛纠结地蹙起，“前些日子，狩猎灵兽时，师尊都不让我跟去。”
“原来是在恼这个，师尊只是担忧你受惊吓，想要灵兽的话，下次二师兄单独给你猎一只活的来，让你契约。”
谢嘉道，说着又塞了一个储物袋给殷月澜，“这些御寒的小玩意，你且用着。”
“二师兄，这不合适……师尊已经给了我御寒的灵器。”殷月澜推脱。
“怎么不合适，师尊能给你，师兄就给不得了？”谢嘉道，“过几日……不，明日师兄就给你猎一只五阶灵兽来。”
“五阶灵兽？那师兄岂不是还要费心……”
殷月澜又推拒了几下，见谢嘉坚持，终于‘勉强’收下，还顺带着说了几句好话，把谢嘉哄得飘飘然。
他这小师弟，是罕见的纯阴之体，与之双修，修炼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他卡在元婴巅峰许久，若是能讨好到殷月澜……既能成全一段姻缘，又能促进修行，岂不美哉。
他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温润清朗，不敢显露半分，仿佛真的只是师兄对师弟的关心一般。
然而，纵使竭力隐藏，那双眼睛里的不清不楚，早已将他的心思暴露。
寒暄几句后，谢嘉还有任务在身，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殷月澜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去。
他打开储物戒，嘴角一撇，嫌弃万分。
蠢货，竟然只送了几道符箓，穷酸鬼，真是白费了他的口舌。
眼神也恶心死了，能不能照照镜子再来装清高大方，不过若是真能猎到五阶灵兽回来……
殷月澜的眉头挑了挑，拾起剑继续练。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翻飞的衣袂上，这次，他的动作少了几分花把式，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殷月澜不但不怕冷，还很喜欢这样寒冷的天气，他那些个师兄，怕是早就忘了他是变异的冰雷双灵根。
不过也是拜此所赐，他能在这种天气里额外收到很多天材地宝。
虽然大多华而不实，但殷月澜可以暗地里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灵器。
他是灵霄宗人人喜爱的小师弟，又因为纯阴之体而备受追捧。
很多人会上赶着献殷勤，他们个个蠢得挂像，只要随便哄两声，就会眼巴巴地把东西送上门来。
谁都不会嫌弃天材地宝多，尤其殷月澜背后还没有大家族做依靠，想要尽快提升修为，只能寻这些旁门左道的敛财方式。
说两句好话就能获得天材地宝，傻子才会不做。
至于被用这种恶心的目光看……啧，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能拿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
当然，他才不会在这些蠢货里选择道侣。
殷月澜漫不经心地想，他定会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的体质，为自己寻一位家世顶级的道侣，庇护他左右。
那人最少也要是分神后期的修为，有用不完的天材地宝和灵石，能助他成就大道。
只有最有价值的家伙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不然，他还不如寻个一无是处的杂役，至少对方还能给他端茶倒水。
落华峰上又来了几波人，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殷月澜的洞府。
殷月澜的心情不错，哼着歌熟练地将它们分门别类。
大多是没用的装饰，留几个充充门面就行，其他的要找机会倒卖了。
他不怕别人问起这些礼物的下落，毕竟已经立了人设，问就是觉得太奢靡高调与自己的道心不符，勉强收下只是因为他这善解人意的小师弟，不忍拂师兄们的心意。
哼，送这些东西来，还不如送几本典籍功法来的实用。
只因为他是纯阴之体，掌门师尊便觉得他迟早会用双修之法，所以对他的教导只浮于表面，就连捕获灵兽这些寻常峰的弟子会做的事，都不让他参与。
殷月澜想到这，眼底划过一抹郁色。
他对着水镜，观察自己的面容，他自幼相貌异于常人，一头银发红瞳，在人间流浪时，被当作妖怪欺辱，直到被灵霄宗掌门带回来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天族人的后裔。
天族有着绝佳的修炼天赋和包容万物的灵力，是最佳的炉鼎对象，据说也是因为如此，天族才会被魔族看上，惨遭灭杀。
据师尊所说，天族在成年后，会觉醒治愈灵力，如今他已过了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觉醒的冲动……
想到这，殷月澜昳丽的脸扭曲了一瞬，终究是要依附他人而活罢了，他倒宁愿自己是——
“嗡！”
洞府外的动静瞬间惊动了殷月澜，他顿时收拢神色。
“谁在那儿？”他厉声道，“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几下，一张哭丧的脸出现在殷月澜眼前。
他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看不出是哪个峰头的，相貌虽是上乘，但眼底的黑眼圈，却让人看起来阴虚了不少。
“小、小师叔……”他憋得脸色通红，磕磕巴巴地大喊道，“我我我……我是爱你…不、不对……我心悦于你！”
“我每天都在宗门的告示牌上为你写诗，我还捡了您用过的帕子……真…真特么香……”
眼看着殷月澜越来越冷的脸和越来越刺骨的杀意。
司承安要崩溃了。
他就是个新手菜鸟，刚当上任务者，为什么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扮演一个跟踪偷窥狂啊！
他每天的主线任务不是给殷月澜写酸涩的情诗，就是来偷殷月澜的贴身用品，现在居然还要他跑到正主面前说自己偷拿人家的东西，痴恋告白。
他特么的才筑基啊，殷月澜都金丹了，这不是纯让他送死吗？
殷月澜的眼神好恐怖，他不是清纯善良的白月光吗，他会不会要死了。
【系统系统，你看见了吗，他看起来要吃了我，他是不是崩人设了啊啊啊啊啊，我被他打死算任务事故还是工伤，积分正常发吗？】
司承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宿主请注意，殷月澜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反派，并不是真的纯善（附文件包：被殷月澜暗地里弄残的角色xn），死亡并不算工伤，算任务失败，警告，检测到宿主有消极任务意向，请端正态度……】
系统音十分人机。
司承安闻言险些跳起来。
他都快死了，这傻逼任务还不准他消极心态，什么破工作啊，能不能现在就辞职。
眼看着殷月澜要拔剑，司承安抱着脑袋掉头就跑。
跑前还顶着死亡的威胁，不忘本分，发表了一下炮灰言论，“小师叔，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拔剑，我会永远记着这个夜晚，我会一直一直跟随你！”
就像蟑螂，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你说的大佬在哪儿，他能来救我吗？】司承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来一周了，连大佬的影子在哪儿都没摸到。
【抱歉，您的请求已被驳回，万事靠自己，组织相信你的能力。】
“你要不睁眼看看呢？”
他要是有能力能被这破系统捉过来打工？！
落华峰的鬼哭狼嚎中，另一座山头上，有人正在花前月下，岁月静好。
江无懒懒地用尾巴拍打着地面。
蛇类的身体就是不好，一到冬天就犯困。
墨绿色的小蛇在321准备的暖巾里慢吞吞地打了个滚，然后用尾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他好像忘记什么了，蛇类的大脑容量有限，他的智力好像也受了点影响。
毕竟是用智慧换来的两个钉钉，还是要理解一下这种生物的。
江无想了一会儿无果，打了个哈欠趴了下去，月色渐深，门外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客人了。
江无被吵醒，勉强打起精神。
一道青色的身影挤入小小的房间。
来者见到蛇形模样的江无，眉毛不自觉地蹙起。
“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谢嘉不悦道。
和一只妖修媾和本就有伤人和，若江无是这种姿态……
江无的蛇瞳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想起来，这位主角攻今晚好像约了自己。
最近冬眠，他的食欲有些下降，但面对送上门的猎物，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慢吞吞地变回人形。
毕竟是主角攻之一，有气运加持，长得也不错，勉强入口。
棺材不能太饿的，如果谢嘉是死的就好了，江无心底叹气。
死掉的话，他能立刻就回收了，而活着只能这么缓吃慢吃，有组织规划的吃。
不然，被世界意识发现，321要挨雷劈。
那实在是太惨了，哪怕321说可以磨炼意志，棺材都觉得有些过分。
江无伸了个懒腰，舒展身子，四肢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他干脆直接躺了下来。
“你自己动。”他打着哈欠道。
他要再睡一会。
第192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
谢嘉对江无的态度很不满，但想到自己正要做的事，只能把那欲言又止的话咽回去。
和一只妖修有染，实在是不光彩，若不是对方是水阴之体，有助于修行，他也不会放下身段和妖修发生关系。
江无又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珠模糊了视线，让谢嘉清润的面孔和光晕融作一团，看不真切。
他现在的蛇身有些畏寒，人类身体的热度为他带来了一丝暖意。
江无与谢嘉贴近了几分，对这天然暖炉物尽其用。
“你配合一点。”谢嘉看着当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江无，低声道。
不然，这和死物有什么区别。
江无闻言略略抬眸，谢嘉顿时感到下身一冷，心底莫名发怵。
江无幽幽地看着他，眉梢处似夹了些许冷意。
“怎、怎么？”谢嘉想起自己给过江无灵石，硬着头皮道。
江无：“你下次不要来了。”
味道一般，技术一般，要求还多，棺材才不做亏本买卖。
江无的双腿变作蛇尾啪的抽了回来。
谢嘉脸上的表情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可以走了。”
人身蛇尾的青年懒懒地下着逐客令，尖细的尾巴尖对准了玄关的位置。
“我给了你极品灵石。”谢嘉连亵裤都没穿上就恼怒道。
江无疑惑地看着他，在321的提醒下才知道，原来是谢嘉第一次找他时送的发光石头。
他蜕皮和泡水时，用来搓澡的那块。
江无沉默了下来。
他有些纠结，那块石头物理意义上的很好用，他不是很想还给谢嘉。
这些食物真是的，非要把自己送到他嘴边。
“唉……”小小的蛇蛇，大大的烦恼，“那只能再来一下。”
谢嘉身上也就气运光环的味道能吸引他了，脆脆的，口感像冰沙，但吃多了这位主角攻明天就可能暴毙。
到时候世界崩盘，是要出事的。
屋内红烛帐暖，屋外寒风呼啸。
司承安抖着身子边狂奔边哭丧道，【那、那位反派大哥还在追吗，我要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叮！现在为您转播的是，修真界偷窥狂跑酷现场，筑基期大战金丹期，进来的家人们点个赞，左上角领领福袋，现在加入我们新人任务者的直播间，还有更多福利可以拿。】
【你为什么在开直播？】司承安怒道：【我要举报你。】
【有积分。】系统的电子音一秒变回人机音。
司承安闻言顿时把刚刚的话收了回去，精神一振：【直播间的家人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咳……我需要说点什么，富婆妈妈们？】
系统：【……】
这么快就接受并开始喊妈了？
【请宿主专心逃亡，您即将被追上，死亡后将强制退出世界。】
听到系统的声音，司承安刚挤出的笑容又变成了惊惶失措，连忙往后扔逃命法宝。
感谢这身份还有个便宜爹，给了他一大堆好东西，不然他早早就要被殷月澜跟上，吊起来打了。
幸好殷月澜的身份特殊，居住的峰头偏僻无人，若是换个寻常弟子居住的，他们这动静早就被人发现了。
前期他不能暴露自己阴暗痴汉的身份，社死也是死。
【系统感知到同类信息，大致范围已规划，路线上传中，宿主可以去碰碰运气。】
听到这话，司承安简直热泪盈眶。
大佬大佬 ，他来了，救命啊！
不远处，一路追杀的殷月澜，见刚刚还如苍蝇一般乱窜的司承安忽然方向一转，路线像是变得明确了起来，心底生起了几分疑虑，脚步也慢了下来。
灵霄宗坐落的山脉有无数山峰，但殷月澜记得，这小贼去向的地方，应当是几座无主之峰。
殷月澜的眉头微蹙，隐去自己的身形，悄然潜了进去。
对方的气息已经淡了，殷月澜四下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正欲先作罢，却倏然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