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教会召唤出陪胪这件事,倒是不怎么让人意外。”南博士说,“人类在作死这条康庄大道上,从来都不乏猛士。”
“我觉得与其叫猛士,不如叫犯罪分子。”R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南博士大度地说。
零淡色的眼睛在南博士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怎么了,沾到脏东西了么?”少女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
“没有。”零静静地说,“我以为你会害怕陪胪这个名字的。”
“啊,我这辈子没偷没抢到为什么要害怕他。”南博士笑了一声,“而且就算是陪胪降临,人类就不活了么。”
“就躺在那里等死了么?”南博士说道,“这件事,无论你通知给谁,他们都不会选择躺平任宰的。”
“但是抵抗了会有希望么?”零问道,他想起了陪胪所宣布的,他降临之时,此世已无希望存焉。
“不知道,”南博士笑着说,“生命这件事,哪里有什么希望可言。”
“我们活着不过是坐在通向死神的侯判室里罢了。”南博士笑道,“生命本来就是十死无归。”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你看大家不都是活的好好的么?”南博士笑着说,“所以没必要担心了。”
“尽人事,听天命好了。”她说道,跳起来伸了伸懒腰。
“有什么好发愁的。”南博士伸出手来拍了拍零的肩膀,“不要这么惆怅吗?”
“我哪里惆怅了。”零反驳道。
“你看着就挺惆怅的。”南博士说道,“连天都下雨了。”
“不过下雨也挺好的不是吗?”南博士轻快地说,“下雨也没什么可惆怅的。”
“怎么的,他要求和你一对一单挑吗?”南博士说道,“你要是没把握的话,可以帮你群殴的。”
R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博士也笑了起来,“人类能活到今天不就是靠什么都去群殴么。”
“群殴这种事很有优势的,因为可以用一部分人的毁灭来换取另一部分人的生存,大家都是这么一边取舍着一边生存着的。”南博士说道,“所以零也可以试试让别人帮忙。”
她轻快地笑了一声。
“不论是零还是R,既然来到人间一次了,多少还是要享受一下生而为人的便利吧。”南博士轻松地说,“所以进入遗忘之海这件事,我罩着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1)《庄子内篇·养生主》
“今天所长似乎做的饭多起来了。”有的观众发现。
这一个月, 零并没有接到新的任务,而是专心致志地收拾着收容所。
R在二十天前收到了任务,南博士两周前去总部答辩。
于是生活又恢复到了大家熟悉的样子。
所长一个人在深蓝色的走廊里拿着手电筒走着。
虽然说三个人和一个人比起来, 这个收容所都太大了,不管怎么样都会让人感到人是何等渺小的存在。
尤其是和巍然耸立的古神比起来。
遗忘之主静默地睡眠着。
“它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零解释道,“一天大概需要睡二十个小时。”
“因为它的摄食需要大量的精神力, 所以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零说道, 他抬起手, 检查了一下墙壁, 这是一堵用了隔音材料的墙壁,确保遗忘之主的沉眠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幸好它没有住在冬之镇魂曲的隔壁。”
“要它住在冬之镇魂曲的隔壁的人,是想古神打架吗?”
“不会打架的。”所长安静地说, “它们一般来说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一只冬之镇魂曲在走廊里路过, 好奇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所长。
所长整理着给遗忘之主的遮光窗帘,然后搬来了梯子,挂了上去。
房间顿时显得黑暗而温暖,烘托的浮在空气中的淡淡金丝明媚而优雅。
而层层的金丝环绕着遗忘之主, 随着它安稳缓慢的呼吸一起一伏。
“有没有人觉得看着遗忘之主会感觉很快乐很舒服。”
“前面的,我也是。”
“一人血书可以直播遗忘之主睡觉。”
“不知道它会不会喜欢。”所长说道, 他静默地关上了门, “等它起床后, 我可以问问它。”
“真的觉得我的失眠就靠它了。”
“我一听到它呼吸就困了。”
“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的话, ”零静静地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名牌, “它应该会愿意的。”
“遗忘之主应该是我所认识最慈爱的生物之一。”
“慈爱是什么意思?”
“就是无痛超度吗?”
“现在说实话我不太敢确定这个慈爱和我理解的慈爱是不是一种慈爱。”
“上面的弄的我已经不认识慈爱这两个字了。”
零偏过头, 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这种大多数是所谓的施予的生灵。”零说道。
“那么还有其他的生灵吗?”观众问道。
“还有剥夺的生灵。”零说道, 他轻轻地出了口气, “世界上大多数都是剥夺的生灵, 也就是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剥夺其他生灵的生存。”
“好像是这样的,我一天不吃饭就难受。”
“我和你不一样,我十分钟不干饭,就很难受了。”
“那么人类其实是剥夺的生灵了么?”
零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但是有人说这样分类是不对的。”
“因为大多数的生灵也是既剥夺又施予的。”零说道。
一只手接受,一只手奉纳。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和谐圆润地向前推进的。
如果这个圆轮出线了破损。
无论是拒绝接受,还是拒绝奉纳。
生命就会停滞。
“所以不接受也是不好的。”零认真地说。
“知道了,所长,我又干了两碗饭。”有的观众瞬间感到了如释重负。
“好的,以后干饭又多了一个新理由。”
“因为我不好好干饭,地球会真的不转。”
“太有道理了。”
“为自然的和谐干饭感觉好励志。”
零走出了走廊,走进了暖房,这间玻璃暖房已经初具规模了。
蘑菇,蔬菜,果树。
应有尽有。
他搬过了一架梯子,小心翼翼地检修着自己新安装的撒水喷雾。
“好像已经完全可以用了。”零说道,然后他打开了开关,水雾被喷了下来,能覆盖到所有需要浇灌的土壤。
“突然感觉很有幸福感。”
“以后所长估计不用那么勤的买菜了。”
“然后所长被淋成了落汤鸡。”
“所长又忘记带伞了。”
“所长:我想不到。”
“我想不到在自己的收容所里还能遭遇这种不测。”
零拽起了一块濡湿的衣料,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回去了。
“南博士说需要我把她的除湿袋换一下。”零说道,他拉开了柜门,拿出了一组没有拆封的除湿袋,然后向生活区走了过去。
“所以南博士的房间是我们能看的么?”有人问道。
“组织参谋的房间里会不会都是机密。”
“机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看到吧。”
“她说没关系。”零说道,“没有机密。”
“她说如果平时在她房间里直播也行,因为她电脑比较快。”
南博士的房间是朝西的,正好可以看到广袤的深绿色的群山。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如果看过图纸的话,会知道是一块三米乘三米的正方形,最显眼的就是靠西边的窗子下的桌子,大块的白色胡桃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被带走了,留下了后面的几块白边框的屏幕,和桌面下的主机机箱,所有的电线都被用扎带理在了一起,盘根错节的克苏鲁来了都要说一句,和我的触手比起来。
还是您比较不可名状。
桌子上白色陶盆里种着一颗山乌龟,旁边放了一个小小的枫木香插,上面用泥金写着两行字。
“如以色见我,不可见如来。”
南博士有个紫砂茶杯,还有一个楠竹笔筒。
老干部活动中心三件套基本上已经凑齐了。
而桌子的旁边,是一个漂亮的生态缸。
里面放了翠色的各种水草,造景明显花了一点功夫,好似东方群山中隐士的庭院。
造景的植物模仿出竹林和摇曳的枫树,带着青苔的石块堆迭出寂静的空山。
“南博士居然还有这种技术。”有的观众忍不住惊叹道,“这个造景真的很好看了。”
“啊,”零看了一眼,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是R弄的,南博士说想养鱼。”
“然后R觉得它们在光秃秃的缸里呆着太可怜了,好像打架斗殴进局子了一样,然后南博士就听取了他的建议买了一堆水草。”零说道。
“然后R说她弄的就像古老的东方泡药酒似的,看上去莫名掉san。”零毫无感情地重复道,“就自己上手了。”
“泡药酒。”
“我突然已经脑补出来了。”
“说起来我想起有人用奥特曼泡药酒。”
“等等,为什么要用奥特曼泡药酒。”
“它才有三分钟啊!”
“你们的关注重点有问题吧!”
“我觉得南博士如果在看的话,应该已经气哭了。”
“南博士:您都不略微为我挽尊一下的吗?”
“所以里面为什么没有鱼?”有的观众问道。
“好像有点小虾?”有人说道。
“的确是有点。”有人科普道,“好像生态缸主要养小鱼小虾主要是清洁水质。”
“但是南博士不是说要养鱼的吗?”
零调整了一下镜头,桌子靠近生态缸的末端放着另一个干净小巧的玻璃鱼缸,里面游着一条漂亮的粉色斗鱼,就像是披着大裙摆的新娘,优雅地展示着自己华美的衣装。
“南博士去了一圈市场,然后就看上这个了。”零说道,“然后她就买回来了,准备扔进缸里去。”
“所以被R拦住了么?”
“差点酿成惨剧。”
“我觉得如果没人阻拦,南博士能整出一个生态圈来。”
“这是什么船新的狩猎场。”
“古神模拟器。”
“啊,是我拦住的,”零说道,站上了桌面,将白色窗帘上的除湿袋拿了下来,然后把自己手中的换了上去,“然后她说既然这条鱼这么喜欢打架,在旁边蹲小号也是理所当然。”
“合理。”
“过于合理。”
“南博士表示留点脸过年行不行。”
“现在南博士已经几乎没有形象了。”
房间南侧靠墙的地方伸出了一小块墙壁将生态缸框在了靠西的壁龛之中,而南侧凹进去的地方放了衣柜,而一米宽的窄床紧挨着衣柜。
零将白色的床上用品卷了起来,南博士的床单明显是组织发的统一制品,上面印着红色的字,标注着她的单位名字。
然后他脱下鞋子,站在了床板上,打开了衣柜,换掉了另一个除湿袋。
衣柜只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能看出挂了一排颜色各异的旗袍,其余的就没法看到了。
少女的床上散放着几本图鉴,另一面墙的柜子里装着不少书籍和资料,还能看到些线香盒子和茶叶盒子。
书桌的下面有一个推车,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椅子是一把白色的人体工学椅,配了了一个蒲团。
“我感觉南博士的爱好很老年。”
“我也觉得和我外婆差不多。”
“我爷爷也喜欢这些。”
“除了喜欢吃零食之外,和我爷爷一模一样。”
“当然我爷爷还是精通水草缸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觉得R的房间应该很少女。”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南博士的房间可以看,R的房间不可以看么?”
“啊,R说可以啊。”零说道,将床板擦了擦,然后把南博士的床单放了下来。
“R已经放弃挣扎了么?”
“我赌十块钱有泰迪熊。”
零思考了一下,R的房间钥匙插在房门上。
“好像是有的吧。”
他推开了那扇门。
R走的时候把窗帘拉开了,所以房间内还算明亮。
这个房间也能从窗子看见群山,R挂了深灰色的窗帘。
R在内政方面的确是受过培训的。
桌子的位置,椅子的摆放,床单抻的一丝不苟。
成功地做到了床上没有人,杯子里没有水,垃圾桶里没有垃圾。
和南博士与零不同,他的书没有散放在外面的,都是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按照大小放在书柜上。
R没有衣柜,夏季制服和冬季制服都直接挂在墙上。
然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因为虽然这个房间虽然如果细心的人能窥见军人的痕迹,但是一眼看上去,却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的卧房
R的确有很多泰迪熊。
以及雏菊这类脆弱而花枝繁茂的草本植物。
用具和床单上都盘绕着漂亮的缠枝花草。
墙上挂着的许多相框里应该是购买泰迪熊赠送的身份卡片或者海报。
盆花都被放在一模一样的深绿色加仑盆里,然后一排一排地放在架子上,朝西的房间很适合喜欢散光的花生长。
R可能十分喜欢植物,他将花架放在窗子旁边,让每一盆花都能每天沐浴到柔和的散光,而一边的桌子上放了几盒肥料和养护手册。
“R的书怎么好多都是语言书。”有人问道。
“因为R当年读军校的时候专业是翻译。”零解释道。
R在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所有的泰迪熊都用防尘袋装了起来,但是依旧能看到他有很多泰迪熊,放在床上的几乎挤占了他睡觉面积的大熊。
桌面上的小熊。
有带骨架的,也有软绵绵的。
有有身份的,也有很普通的。
“说起来R走了二十多天了。”有的观众说道。
“没事吧。”有人未免感到了一丝担心。
“啊,他们有时候去好几年都是有可能的。”零说道,“毕竟是调查员么。”
“不过他早上说,他要回来了。”
“那南博士呢?”有人问道。
零思考了一下,“她去做遗忘之主那件事的答辩了,今天应该也会回来了。”
“所以所长做了那么多吃的。”
“突然感觉,关爱空巢所长,人人有责。”
“草,空巢所长。”
“突然感觉很合适。”
零走到了小厨房中,看了看自己的烤鸡,又看了看一边温度计上的温度。
还没有好。
然后他走了出去,打开了透明雨伞,站在了山谷间的空地上,深深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所以说,所长这段时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还是觉得有人在这里更好吧。”有的观众说。
“那一定的吧。”
“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零抬起头,他似乎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举着透明雨伞,顺着气息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只乌鸦躺在被雨水打湿的草地里。
它的脖颈被什么东西折断了。
这是一个警告。
凶兆的警告。
(未完待续)
第36章 哑日
“高层说, 这次任务完成的很不错。”南博士说道,少女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身上绿格子旗袍随着她的动作抻平又褶皱了起来。
“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吗?”R问道, 将车子停了下来。
“没有。”南博士说,她抱着平板电脑,闭上了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报告女娲补天成功了。”
“难度有那么大么?”R说道, 他的眼睛下面也淤积着深深的青色。
“挺大的。”南博士说, “我记得你好像是去做那个, 山林的任务。”
“最后结果怎么样,是什么类型的怪异?”南博士问道。
R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和陪胪有关系吗?”南博士问道。
“说起来零呢?”R突然发现了什么,南博士抬起头, 果然没有看到零的身影。
“大概没出来吧。”南博士打了个哈欠, “大门又没有关,好想睡觉。”
R打开了车门,南博士跳了下来。
然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R,你看他往那边走了。”南博士指了指地面上的脚印, “果然总是下雨的地方会留下很多痕迹。”
“乌鸦有什么意思吗?”观众们议论着。
“所长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所长应该得罪的不只是人。”
“所长应该把所有的怪异惹了一大半了吧。”
“没有,”零郑重其事地说, “我没觉得他们对我有意见。”
“所长你听过一个词叫敢怒而不敢言吗?”
“所长:我一直很讲道理的。”
“草, 我感觉有点怪。”
“这个乌鸦, 刚刚能看到骨头吗?”
“好像刚刚血还没有干。”
这具尸体在迅速地腐化风化, 然后一阵风吹了过来, 只剩下了一根黑色的羽毛落在了零的手上。
“这是谁干的?”观众们感到了恐慌。
“都离收容所这么近了, 不要紧吗?”
零轻轻地放下了羽毛。
他转过身, “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草。”
“所长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说这么惊悚的话。”
“谁在打谁?”
“我是不是少看了几集。”
“所以到底谁在打谁?”
南博士一瞬间倦意全无, 她看向自己露出的手臂。
寒毛一瞬间全部立了起来, R瞬间拉住了她的手让她躲在了自己的身后,而收容所中传来了一声巨响。
“天。”
“不是我说,真的有人会来收容所中偷家吗?”
观众们也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
一瞬间火山湖的水被拍击到了半空中,而一个黑发白衣青年悠然地站在了湖边,水波分开,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湖泊的中心。
触手们密密麻麻地团聚出了王座,一个青年坐在了上面。
他一身白色的衣饰,南洋的白色长衬衫上绣着漂亮的金线太阳。
他锐利而深蓝色的眼睛审视着岸上的青年,淡蓝色的头发垂落了下来。
“草,他和岸上的那个人长得一样。”
“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有。”
“他是末坦达吧。”
青年冷冷地和岸上的人对视着,然后他的手伸向了腰侧,不知道什么材料制作的长剑被他从淡粉色莲花中拔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触手们环绕着他,而他剑尖指着地面。
他始终一言不发。
而站在岸上的青年笑了笑,“末坦达。”
“他是末坦达的朋友吗?”有的观众忍不住问道。
“对于他们这种生灵来说,朋友见面,这么惊悚的吗?”
“说不定对于古神而言就是寻常的打招呼呢。”
末坦达俯视着他。
“草,我之前真的觉得末坦达儒雅随和。”
“末坦达怎么可能儒雅随和。”
“我之前甚至和人讨论战力的时候,觉得此世没有人能打得过末坦达。”
“所以他真的没有认真打所长是么?”
零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
雨水依旧在细密的下着。
末坦达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发青年,它更多的触手在身后出现,在半空中盘旋张舞,蓄势待发。
黑发青年出了口气,“看来我们今天又谈判破裂了。”
“我可没有他那种本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末坦达深蓝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它的眼睛让人联想起蓝鲸或者更加古老的巨兽,沉默如山,但是却飞扬跋扈。
“说起来,这个青年身上的衣服,也是画着太阳的符号的。”
“这个么,也许因为他是陪胪。”零静静地说。
某些记忆似乎回流到了他的脑海,零眨了眨眼睛,比方说这一点。
“陪胪为灭世之主,当此世之罪积重难返之时,他将劫渡众生。”
“劫渡,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所有人都杀死,重新创造一个干净清洁的世界。”
“你不掐掉直播么?”R问道。
南博士摇了摇头,“如果说让陪胪在伊甸园教的帮助下露面就更不好了。”她轻声说,“而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在这里他露面反而能削减公众的恐惧。”
“为什么?”R压低了声音。
“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末坦达和陪胪加在一起,才是传说中的大日如来。”南博士说道。
“而且我猜,末坦达不会说话的原因是,力量大部分在末坦达的手里。”
“所以作为代价,它要承受世人的辜负和此世之恶。”
“因为它手持力量,却无法和任何人交流。”
“在文献中,末坦达这个名字,和陪胪这个名字,都同属大日如来的化身。”南博士说,“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早就验证了古人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多少有些原因在。”
“所以在这里,末坦达完全可以打得过陪胪?”R问道。
“是的,这样对公众情绪来说,是件好事。”南博士说道,“我本来担心末坦达会不会在等待的人就是陪胪。”
“大概不会吧。”R说道,“零不是担保过了么。”
陪胪举起了双手。
“所以我们谈崩了,末坦达。”陪胪说道。
它静默而一言不发。
“我还以为你有意向呢?”陪胪笑道,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传单,“这个海上度假村的宣传,不是你的狩猎场吗?”
“除了末坦达,谁还能构筑这么大的狩猎场呢?”
“还是指,你打算和我竞争谁来做主么?”
“杀人比赛吗?”陪胪笑着说,“我喜欢。”
“海上度假村这件事,我好像在论坛上看到了。”
“最近新出现的,感觉好像没有人生还呢。”
“虽然可以搜到一点点资料。”
观众们议论着。
“所以是末坦达干的么?”
“末坦达不是因为缺乏能量沉睡了么?”
“你看,缺乏能量。”
“缺乏能量正好需要开饭了。”
“不过我不相信末坦达会参加杀人比赛。”
末坦达依旧沉默着。
他深蓝色的眼睛瞟过了那张床单,然后一瞬间一个触手就突刺而出,将传单穿破,钉在了地上。
这种绝对的速度和力量让世人感到了由衷的恐惧。
“他绝对可以一瞬间毁灭一个城市。”
“自信点,我觉得末坦达有灭世的实力的。”
观众们无一不感到了畏惧。
零静默地看着这些评论。
他垂下了眼睛,雨珠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