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没完。
回到家后,邵惜先去洗了澡。
屋子里开了点暖气,段忱林挽起袖子,正在用吸尘器吸沾在地上的猫毛,他听到邵惜喊他,说:“段忱林,给我擦头发。”
他回头一看,动作瞬间顿住,吸尘器的噪音也掩盖不住他低沉的警告:“……邵惜。”
邵惜竟然只穿了件短袖睡衣,下面空荡荡的,露出一双又细又直的腿来,白得晃眼,衣服下摆堪堪遮住腿根,走起路来若隐若现。
他学着昨天的段忱林,原话奉还,无辜道:“怎么啦?刚洗完澡,很热。”
段忱林衣服还没换,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线条很惹眼,带着一种禁欲又性感的力量感。
邵惜有点心猿意马,但现在的他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他抽走了段忱林手里的吸尘器,伸手把段忱林推到沙发上,跨了上去。
段忱林顺着他的力道,沉默地盯着他。
邵惜同他对视了一会,忽然把衣服撩了起来,展示给段忱林,“你看,吻痕都消下去得差不多了……”
确实,只有胸口和大腿根上最深的那几个还留着。
他俩紧贴着,邵惜立刻察觉出来了段忱林不如表面冷静的激动与狂躁。
嘴很硬,身体倒挺诚实,这句话真适合段忱林,邵惜心想。
虽然他俩从小到大一直在斗,但其实百分之七十,都是段忱林压他一头,更不用说力气和体力方面的了。
他什么时候看过段忱林如此隐忍难耐的表情?
邵惜很爽,快爽爆了。
此刻的他,一点没想过以后的结果,只把手放到段忱林的胸口上,说:“你不许动。”
“……”
邵惜抬起下巴,道:“我要一边摸你,一边自己弄。”
第56章 段忱林的再次出击
邵惜真有点上瘾了。
活了二十二年,怎么现在才发现做这档子事这么爽?将段忱林完全掌控在股掌之间的感觉,比任何游戏都来得刺激。
他也不解开段忱林的扣子,只霸道地把手从领口伸进去,狂妄地抓了两把。
手下的触感既紧实又细腻,啊啊……好爽,邵惜没忍住,狠揪了一下,可以看出来,他想这么干很久了,带着点泄愤的恶劣。
段忱林看到邵惜兴奋地舔着嘴唇,开始把他的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手放到了他的小腹上,一副流氓样。
一点没管他的死活,好像他身下的是一具机器人。
段忱林呼吸粗重了几分,帮邵惜口唯一的坏处就是,他看不到邵惜的表情,现在这样就看得很清楚。
邵惜就是这样一个得寸进尺的骄纵性格,疯起来无法无天的,完全不知道度和怕字怎么写。
但邵惜确实看透他了,现在所有的放肆,都源于笃定他会无限度地纵容。
确实,现在……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亲又亲不得,操又操不得。
段忱林在心里苦笑了下,他是不是该庆幸,起码邵惜对他的肉体是感兴趣的。
几条新鲜的红色抓痕留在段忱林的左侧胸口上,随着急促的呼吸,在肌理上上下起伏着。
吸气,胸口鼓胀,呼气,平下去。邵惜又瞥了一眼段忱林的脸,后者正蹙着眉,下颌线条紧绷,想发疯又不得不忍耐着……很性感,他咽了下口水,蓦地生出了个过火的念头。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段忱林的胸口中间的那条线。
段忱林身体一僵。
“……唔!”邵惜正嘬着呢,猝不及防被颠了一下,力道大得将他整个人抛起,刚重新砸下来,都没坐稳,又被颠起来第二次,差点掉下去。
他猛地跪坐起来,远离了下方,只用力按住段忱林,“说了你不许动!”
刚刚段忱林发狠的那几下,感觉都要隔着内*坐进去了。
段忱林实在忍不住了,连着邵惜的肩膀一起箍进自己怀里,又压着声音喊了他一次:“……邵惜。”
邵惜能感觉到段忱林正在施力,把他往下压,抱着他前后动,结结实实地用他那碾过去。
他抽了下,反射性地并起腿,却被段忱林的身体卡住,他叫道:“啊,段忱林……”
段忱林把头抵到邵惜锁骨上,硬生生停下,感觉这样不行,人还没追到,他就要被邵惜勾得先爆炸,他带着一丝无奈的投降,低声道:“邵惜,我认输……乖宝,嗯?”
邵惜原本还在挣扎着,闻言,忽然就不动了。
段忱林:“?”
段忱林很惊奇,因为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前一秒还笔挺着的小玩意,随着这一声,像根软面条一样,一点点地蔫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邵惜。
邵惜一点泪珠坠在下睫毛上,漂亮的脸蛋上全是不可置信。
这个称号,只有外公外婆才会这么叫他,连他爸妈都只是喊他“小惜”,以至于他一听这两个字,就想起那两个老人家的脸。
邵惜以为段忱林是故意的,只红着眼睛瞪他:“……段忱林!”
小孩子时期,每个男孩子都是极度要脸的,陈时津见过好几次他外公外婆,早就知道,而且哪怕时津哥知道了,也不会嘲笑他。
但段忱林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死对头!这么可爱的称呼,要是被段忱林知道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当时的小邵惜,要外公外婆一板一眼地喊他“邵惜”,可长年累月叫惯了的小名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在喊他吃水果的时候,那一声“乖宝”、“小惜乖宝”,还是那么自然地就脱口而出了。
小邵惜霎时紧张地看过去。
好在小段忱林面无表情,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一点也不在乎。
小邵惜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个时候的段忱林在嗤之以鼻,看着那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身影,觉得怎么样也对不上乖宝两个字。
就好像给老虎取名叫“旺财”一个感觉。
可如今,他看着邵惜眼尾发红,眸光水润,两条细白的腿乖顺地曲在他身边,带着一点不自知的依赖,又觉得,确实是乖宝。
所以情不自禁,就叫出口了。
邵惜炸毛了,推他,要起身,“……你不许这么叫我!”
段忱林勒住他的腰,“为什么?好看,又乖,乖宝很合适你。”
邵惜顿了下,迟疑道:“你觉得我好看?”
“嗯,”段忱林的手抚着邵惜的背往上,掌住邵惜的后颈,“你很漂亮……见你的第一面,就这么觉得了。”
什、什么啊……热度升上来,迅速蔓延开来,邵惜不自在地抿住嘴巴,这是长这么大以来,段忱林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夸他好看。
段忱林看着他那害羞又强装镇定的表情,可爱得要命,“你喜欢被人夸漂亮吗?嗯?”
邵惜觉得自己一定从头到脚都红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晕乎乎的,一个不留神,就被段忱林亲了一口在眼皮上,他那颗小痣的位置。
禁锢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眼见段忱林的吻要落到他脖子上,邵惜却突然理智回笼,等等……不行!他今晚没爽呢,段忱林更不能爽了!坚决不让段忱林得逞!
他伸手扯住了段忱林的头发。
见蛊惑失败,段忱林的神情有点变了,欲求不满中带上了点狠戾。
邵惜命令:“你……放手!”
段忱林脖子上青筋明显,正昭告着他的极力克制,盯了邵惜一会,还是缓缓地放开了手。
邵惜从段忱林身上下来,踩到了地毯上,他看到段忱林衣衫不整,大大咧咧地敞着,掀着眼皮看他,气压极低,浑身的侵略性和攻击性拉满了。
这画面让邵惜心头一跳,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荒谬,也正是这种错觉,催化了邵惜心里的那点不爽。
他是要溜回房间里,让段忱林自己一个人发疯没错。
但……邵惜往下瞥了一眼,感觉还有点不够,不足以让段忱林理智崩塌、咬牙切齿。
唔……段忱林是放在左边啊。
邵惜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段忱林以为他要逃跑的时候,邵惜忽然眯着眼睛笑起来,他快速地伸出手,目标明确,狠狠地抓了把段忱林那。
段忱林真是要被他的大胆给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哪里还有邵惜的身影,只剩下关上房门的最后一条缝隙,以及锁门的咔哒声。
神奇的,段忱林竟然没有追过来,也没有恶声恶气地让他开门。
邵惜抱着被子,回想段忱林那错愕难耐的表情,感觉自己昨晚睡觉都是笑着睡的,以至于第二天非常难得的,提早了半小时睁开了眼,神清气爽,没有半点想睡回笼觉的想法。
他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一点声响,是段忱林。
闲来无事,邵惜有点好奇段忱林每天早上都在干什么。
他静悄悄地打开了房门,为了不被段忱林和邵小黑发现,还趴了下来,一点点前进,只在拐角处探出了个脑袋。
他没有拉开房间的窗帘,因此在望向客厅时,才发觉今天的天气出奇得好。
气温回暖,天空湛蓝,一览无云,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泄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金色光斑。
段忱林身形挺拔,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给猫弄罐头,而邵小黑蹲在段忱林的肩膀上,着急地不停喵喵着。
猫碗被放到橱柜上,邵小黑那张嘴立刻跟挖掘机一样铲起罐头来。
另一边,电饭煲里煮粥的咕咚声有节奏地响着,段忱林转身走到阳台,利落地铲净猫砂,再用扫把把阳台扫了一遍。
餐桌上花瓶里的花有点枯萎了,段忱林把花瓶洗净,一支支修剪,换上新的。
整个过程中,只有偶尔的卡嚓声,却并不让邵惜觉得无聊,很恬静。
他盯着段忱林无名指上的反光有些发呆。
将花高高矮矮地摆出大概形状后,他看到段忱林,极有心机地在花上喷了几下香水。
邵惜震惊,他说怎么感觉每天的花都那么香!原来是作弊!
但转念一想,段忱林这些细致入微的所作所为,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讨他欢心,他又别扭地假装没看见,嘴角却小小地上扬着。
猫已经吃饱,瘫在橱柜上舔着爪子,段忱林重新回到厨房,一圈圈地在削橙子,空气中的小小尘埃在阳光下漂浮着。
邵惜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橙子皮一点点变长,坠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温暖包裹了他。
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如果未来……一直是这个样子,好像很好。
邵小黑会长成大猫,一餐要吃掉一个罐头,说不定他们会捡回来一只小猫,在邵小黑庞大身躯的对比下小得跟老鼠屎一样,如果有第二只小猫,那就叫段大白吧?
有点难听,邵小白就好听多了。
他以后也会提早十分钟起床,勉为其难地帮段忱林打打下手……
在第二个橙子皮掉进垃圾桶时,邵惜看够了,他偷摸着回到房门前,握上门把手,却被那奇怪的触感弄得一颤。
黏稠的,什么东西?
他低头,只见门上还有把手上,有几道明显的、干涸的白色痕迹。
昨晚的段忱林,弄在了邵惜的房门上。
邵惜盯着自己手上的那点黏腻,不可置信。
段忱林大可弄完之后清理掉,却偏偏没有,还弄在了门把手上,门把手!说明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让他看到、摸到!
霎时间,刚刚的什么温柔美好统统荡然无存,只想把某人碎尸万段,他羞愤得咬牙切齿,“段忱林!”
段忱林其实早发现邵惜了,duang大一个人,瞎子走过都能踢到。他转身的时候偶然瞥到一个人头在拐角,还吓了他一跳。
但邵惜要偷摸着,他就也配合,可能是想什么时候跳出来吓他?
结果什么都没干,单纯地看了他半小时。
段忱林闻声走过去,看到邵惜僵硬地举着手,瞪着他,一脸质问。
啊……沾上了么。
昨晚的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半晌,笑了起来,也久违地来了点火气,要算的话,快整整一个星期,他被邵惜故意反复撩拨起来火,后被丢下。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若无人地掏出来,开始手动挡。
他们家的沙发靠背没有贴着墙,邵惜很适合趴在上面,腿伸直踩不到地。餐桌也没有很高,邵惜很适合被按在上面,单腿抬起跨在上面。或者在窗边扶着,腿软到站不住,整个人靠他掐着。
他想象着,来到邵惜房门前,将头抵在上面,手劲发狠。
直到他听到房间内叮叮当当一通乱响,应该是猫跳到哪里,把东西弄倒了,邵惜惊呼了一声——
他身体一绷,弄在了上面。
段忱林明知故问:“怎么了?”
邵惜看起来很想直接把手糊到他脸上,对他的厚脸皮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什么怎么了?你是变态吗!”
他“嗯”了一声,朝邵惜伸出手。
邵惜立刻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段忱林淡淡道:“带你去洗手。”
邵惜把手伸老长,很嫌弃的模样,压根不敢再看。
来到洗手池,段忱林从身后拥上来,圈住他,帮他搓洗着手指,“吓到了?”
倒也不是说吓到,就是,就是……邵惜无法形容,只能面红耳赤地骂道:“变态!”
段忱林被骂了似乎还很爽,对变态这个头衔势在必得似的,“嗯”了一声。
单纯洗个手也不安分,捏着他指缝的软肉玩,邵惜收回手,瞪镜子里的人,“你给我把我的门擦三遍,用消毒水!”
段忱林贴着他的头顶,“嫌脏?”
邵惜铿锵有力:“嗯!”
看着邵惜通红的耳朵,段忱林忽然就有点口不择言,“那以后弄进去了怎么办?”
这段时间和段忱林鬼混,邵惜几乎是秒懂,他恼羞成怒道:“段忱林!”
段忱林笑了笑:“嗯,不说了。”
段忱林哄他,那他就可以闹小脾气,邵惜不依不饶:“我要给你扣分!”
段忱林就说:“不要吧。”
他要怎么报复回去?难道要尿在段忱林门口?邵惜赌气道:“我今天不要吃你的早餐了!谁知道你在里面有没有加点什么!”
“哦?”段忱林饶有趣味地挑了下眉,“你提醒我了。”
邵惜再次被对方的不要脸震撼了,“段!忱!林!”
邵惜的反应太可爱,段忱林继续笑,“知道了,不会加进去。”
气得邵惜甩手回了房间,怒点三份外卖!
今天周六,没什么事干,邵惜还有点小余韵,所以傲娇地不大想搭理段忱林,就在房间打游戏,打累了就睡到下午四五点。
他觉得自己这个下马威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段忱林下次就不止弄在门上了!
六点的时候,手机震了下,陈时津在三人群发了条消息:我待会会顺路经过你们学校,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好久不见了!邵惜发了个定位过去,秒回:要!我知道附近有家西餐很好吃,那里的芝士千层面你会喜欢的!
陈时津现在已经默认他俩是连体婴了,便回道:好,那半小时后见。
段忱林自然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他敲了敲邵惜房间的门,“多穿一点,晚上降温了。”
邵惜哼了一声。
六点半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邵惜围了条红色的围巾,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那家餐厅是两边沙发卡座,中间桌子,那么他们三个人,必定要有一个人自己坐。
陈时津提早先到,已经坐下了。
邵惜走进餐厅, 目不斜视地往陈时津那边走去,他今晚不要和段忱林坐,这是惩罚!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小别扭,想……看段忱林吃醋的表情。
如果段忱林连这点小事都在乎的话,岂不是代表段忱林喜欢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走了几步,意料之中的被人拦住,意料之外的是当着陈时津的面,段忱林霸道地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自己那边走。
可能是上一次和陈时津见面就是被告知撞破了两人接吻,所以邵惜下意识地对在陈时津面前和段忱林亲密有些不自然,他说:“干什么?”
段忱林低声说:“和我坐。”
邵惜掰开他的手,“我不要。”
而且万一以后他和段忱林真在一起了,时津哥也会有点失落吧,就吃饭的时候和时津哥坐坐怎么啦?
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来扯去,段忱林无所谓,但邵惜脸皮薄,到最后肯定会生气,还是松了手。
见邵惜来到他旁边,陈时津也有些意外,他说:“要不我加张椅子坐外边?”
邵惜按住他,“不用。”
陈时津:“又吵架了?”
邵惜:“嗯。”
段忱林说:“没有。”
陈时津无语了,想把两人的头按进锅里。
千层面确实还不错,芝士很多,能被邵惜这个小孩口味认证的,一般就是真好吃,陈时津道:“寒假要不要去哪里玩?”
“要!”这是邵惜。
段忱林难得提议:“可以去蒙凯特,海边有很多海豹和海獭,还可以追鲸。”
陈时津说:“哦你说你大学那边吗?”
段忱林“嗯”了一声,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邵惜面前。
当时他难得出去散心,站在岸边看海獭洗脸的时候,心想,邵惜一定会很喜欢这里。
如此贴心的行为,落在段忱林身上就很神奇,陈时津津津有味地看着。
邵惜自然而然地叉起牛排塞进嘴里,含糊道:“也可以,时津哥你最近在干什么?也不在群里说话。”
陈时津道:“就上班下班,请客户吃饭,被客户请吃饭,瘫在床上玩手机,睡醒了就去公司……不过你知道公司楼下也来了群流浪猫,一个猫妈妈带着五个孩子,猫妈妈当晚就被同事抓去做绝育了。”
段忱林坐在对面,看邵惜咬着勺子,看着陈时津,兴致勃勃地听着,眼睛一如既往地亮。
而且可能确实很久没见了,两人坐得特别近。
“哇,他真是个好人,时津哥你得给他一个鼓励红包啊!”邵惜说。
邵惜……好像都没这么看过他吧,有吗?段忱林沉默地看着。
怎么一见陈时津,就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但也能理解吗,毕竟喜欢了那么久,这段时间的冷静也不过是没有联系的沉淀,再次见上,那种喜欢的感觉又回来了。
毕竟他之前问邵惜还喜不喜欢,邵惜也只说“不知道”。
中途,陈时津说去趟洗手间。
邵惜把腿撇到一边,给陈时津让路,只是人刚走,眼前就落下了阴影。
段忱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专横跋扈地在他这边坐下,把邵惜挤进去。
邵惜推他:“你干嘛?都快吃完了!”
段忱林说:“没吃完,我还没饱,我要加餐。”
邵惜道:“你回去加啊!时津哥要回来了,这样很奇怪!”
段忱林忽然静下来,看他,问:“哪里奇怪?”
邵惜张了张嘴,被他看得一怔,正想说点什么时,远处走来陈时津的身影,他闭上了嘴。
陈时津一见这换位,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了另一边。
段忱林加了一份烤龙虾,端上来的时候,表面的黄油还在滋滋作响,他侧头问邵惜:“吃吗?”
邵惜似乎有点生气,只拧头看向窗外,不答话。
又怎么了?就他去洗手间这短短一会。
看热闹不嫌事大,观察了两人十几分钟,陈时津看了看邵惜,又看了看段忱林,突然道:“其实约你们吃饭,也是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这开头,好像很正式,邵惜总算把脸转了过来,“……咋啦?”
段忱林也看向他。
陈时津说:“小惜,我喜欢你。”
“……”
“……”
这话,吓得空气都静止了。
好半晌,邵惜才傻了似的地啊了几声,“你在说什、什么啊?”
陈时津勾着嘴角,道:“回去之后,我想了想,其实和你的话,也可以试试。”
“……”
段忱林看到邵惜不可置信地一直看着陈时津,半点目光都没有分过来。
那么,这答案显而易见了,在陈时津和他之间,邵惜的选择永远不会是他。
他抿直了唇线,倏地站起来,走出门外。
他知道陈时津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在开玩笑,但邵惜的反应,让他只能扯起嘴角,无用地焦躁起来,感觉哪怕邵惜以后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备选罢了。
他很想抽烟,但身上没有,于是他快步走向电梯,按下一楼。
可就在这时,他余光瞥到了一个疾冲而来的身影。
是邵惜。
邵惜仓促地找了一圈,在尽头的电梯里捕捉到了段忱林。
段忱林单手插着兜,神情冷淡,侧过脸,垂着眼睫——
他张了张嘴,“段忱……”
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落在了段忱林有些发红的眼眶上。
霎那间,邵惜心脏一缩。
段忱林从小情感淡漠,却会因为他的区别对待难受到远走他乡。段忱林天不怕地不怕,却被有关他的噩梦吓得十几天睡不着。他现在,竟然还要把段忱林弄哭了……
邵惜大喊出声:“段忱林!”
段忱林动作一顿,但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失态,所以置若罔闻地按关了电梯。
门缓缓合上。
邵惜一愣,紧接着就跑了起来,他速度很快,风将他的额发吹乱,不顾即将合上的电梯门,硬生生伸出手来。
眼见就要夹上邵惜的手,段忱林也下意识地用小臂挡住。
电梯门感应到了人体,自动往两边打开。
邵惜带着风和呼吸声,一脚踏进电梯,猛地将他的头,抱进了怀里。
第58章 吻了下来
电梯缓缓下行。
段忱林弯着腰,脸埋在邵惜的胸口里,他睁着眼睛,被抱得很紧,耳边全是邵惜急促的心跳声。
邵惜声音有些颤,“你不要哭。”
段忱林几秒之后,才回道:“我没有哭。”
邵惜没有放手,段忱林那副黯然的神情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不想看到段忱林那个样子。
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五六个人站在门外,看着电梯内姿势奇怪的两人。
这是学校附近,人流量多,也正常。
探究的、好奇的、暧昧的视线落进来,两人却像是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毫无察觉。
等到电梯门要再次缓缓合上时,邵惜才猛地回神,他松开段忱林,改为牵住段忱林的手,走出电梯。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紧紧拉着那只手,带着段忱林,穿过熙攘的人群,走过林荫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直到手上传来阻力,邵惜才顺着惯性,被拉得一个踉跄,回过身来,同段忱林对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