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by娜可露露

作者:娜可露露  录入:12-04

但这些领域朝阳基本不涉猎,在外界看来,这也意味着他们错过了很多“转型”的机会。
想到这些,赵殊意一早就不太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突然想起赵奉礼曾经训他们的话:“我们开公司是为什么?不只是为了赚钱,难道你们除了钱没有别的追求吗?”
彼时赵殊意年纪还小,沉默听着,不想接话。
他二叔赵怀成却很会迎合老爷子,冠冕堂皇道:“当然不是啊,钱只是个工具,做人最重要的是有社会责任感。钱越多责任越大,我们要对社会负责嘛。”
赵怀成拿腔捏调,语气和表情十分标准,像样板戏里专门讲大道理的演员,因而显得很虚伪。
他给赵奉礼戴高帽:“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年头牺牲利润搞自研的企业能有几个?上回电视台采访报道,不也夸我们‘利国利民’嘛!”
虽然他说的也不算假,但那腔调让赵殊意反胃。
赵殊意在爷爷面前一向不殷勤,正是因为他二叔太殷勤,他不想在赵怀成拍马屁的时候跟着一起拍,既恶心二叔,也厌恶争宠。
赵奉礼自然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越过赵怀成点了点他:“殊意,你说呢?”
赵殊意撇开脸:“我不知道。”
“殊意才几岁呀,”赵怀成笑道,“他现在是吃喝玩乐早恋的年纪,您别总是板着脸,给孩子压力,多难受啊。”
赵奉礼摇头,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子,忽然叹了口气。
当时赵殊意不明白他为什么叹气,现在理解了,大概是意识到事业后继无人,家人也离心吧。
但那年一切还不太糟,现在老爷子要撒手归西了,他担心的问题一个也没解决,反而更严重,他是什么心情?
赵殊意想亲口问问,但他们之间一向严肃的关系令他无法开口,哪怕只流露一点交心的意图,都显得过于煽情了。
赵殊意按住鼻梁,用力掐了两下。
他不知道赵奉礼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除了因理念一致产生的“偏向”外,还有别的吗?如果他不能继承他的遗志,是不是就毫无价值了?
权与利当头,亲情是奢侈的,反正赵殊意没感受过。
连他的亲妈都站在赵怀成那边,置自己的亲生儿子于不顾,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殊意头昏脑涨,靠着副驾闭上眼睛。
他从早上醒来始终脸色不好,谢栖边开车边瞟他,问了好几次:“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赵殊意说,“梦到一点晦气东西罢了。”
“什么晦气东西?”谢栖很好奇。
赵殊意不回答,他自己联想:“跟你吃的药有关?你平时都睡不好吗?”
“嗯。”赵殊意敷衍地应了声,没有下文。
如果谢栖情商高,就该略过这个话题,可他偏要刨根问底:“这种药有副作用吧?你从哪年开始吃的,多久了?”
赵殊意皱眉,横他一眼:“你好好开车行吗?”
“嘁。”谢栖撇嘴,“你凶什么凶?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我打听几句怎么了?不识好歹。”
赵殊意不理他,低头看手机。
然而,几分钟后谢栖又忍不住了:“赵殊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高二下学期我们去外地比赛,一起住过酒店,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赵殊意无情道。
谢栖不爽:“你是不是记忆力衰弱啊?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服了。”
赵殊意道:“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谢栖冷哼一声:“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天的你好像也没睡好?我好心买了两份早餐,去敲你的门,没想到你起床气那么大,一见面就骂我,像个神经病……”
当时赵殊意的脸色和今天一样苍白,表情也是相似的冰冷,仿佛活着没有一点乐趣,厌世极了。
谢栖仔细想想,大概能猜出点原因。
但赵殊意是真不记得了,谁会清楚地记得过去的每一天?
那天普普通通,又没什么特别。
而且赵殊意觉得,谢栖自我粉饰的鬼话只能信一半,他一向素质很高,肯定是谢栖先出言不逊,他才会骂人。
送早餐就更假了,谢栖哪有那种好心?
赵殊意懒得计较,没想到,谢栖抢占道德高地,竟然摆出宽容的姿态说:“算了,虽然你以前总是不给我好脸色,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既往不咎,原谅你了。”
“……我谢谢你。”赵殊意无语地转开了脸。
早高峰堵车,好在路程不远,谢栖开得磨磨蹭蹭也到了。
他们停在环洲总部大楼的地下车库,乘电梯进入公司大堂,谢栖竟然还打了个卡。
正是通勤时间,大堂里人来人往。谢栖西装革履,一改平日懒散姿态,气场严肃得近乎陌生,带赵殊意穿过人群,走向专用电梯。
路上遇到的员工纷纷向他们打招呼,亲切中带着恭敬,谢栖只冷淡颔首,迎着无数暗中窥视的目光,他忽然牵起了赵殊意的手。
——从他们露面开始,赵殊意就被认出来了。
虽然赵家人低调,不常上新闻,但赵殊意那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就难以忘怀,他和谢栖订婚的消息轰动全城,没人不知道。
他们的手刚牵上,周围就响起一阵极力压制也压不住的窃窃私语声,空气中八卦浓度直线上升。
赵殊意皱了下眉,靠近谢栖,小声嘲讽:“你属孔雀的?这么爱秀?”
“是啊。”谢栖竟然借着他说悄悄话的姿势突然亲了他一下,“要不怎么叫亮相呢?”
赵殊意:“……”
原来亮相是这个意思,早知道不来了。
直到电梯门关闭,四面八方打探的目光才消失。
他们来到谢栖的办公室,赵殊意特地看了一眼门上的标:COO(首席运营官),环洲集团二把手,这么高的职位,理论上谢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他要听他爸的。
赵殊意无声一笑,好奇谢栖的实权有多大?
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他在朝阳董事会更有话语权。
这间办公室很宽敞,是一个套间,有独立的卫浴和休息室,装潢很讲究,豪华得近乎夸张。谢栖不经常来上班,排场倒是不小。
赵殊意走近一看,办公桌上有几叠文件,他有分寸地收回目光,并不细看。
“还行吧?”豪华办公室也是谢大少爷的“羽毛”,他得意地展示,还要顺口竞一下,“比你的办公室怎么样?”
“挺好。”赵殊意说,“我办公室普普通通,一个工作的地方罢了。”
“真没情趣。”
“你上班还要情趣?”
“要啊,上班本来就很烦了,如果办公环境不顺眼,我更心烦。”
“……”
也有道理。
赵殊意到沙发前坐下,不经意间抬头,突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卷轴装裱的毛笔字帖,笔迹眼熟。
“你爷爷题的,”谢栖说,“才过去几年,你又不记得了?”
“记得。”
是赵殊意送给谢栖的。
不过与其说“送”,不如说是随手扔给了谢栖。
事情发生在他们留学归来那年。
毕业是人生大事,为表庆贺,赵奉礼亲自题了幅字送给赵殊意,叫他挂在自己的新家里。
写的是: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赵殊意在国外待几年,中文水平都退化了,更难理解文言文。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字面意思好懂,但赵奉礼的意思却很难懂。
他隐隐觉得,老头似乎是在对他感慨:时间流逝不可控制,日月交替,春秋更换,正如我老了,你将取代我。
可能有点过度解读,但也没有其他解释。
这算哪门子庆贺?赵殊意越想越抑郁,别说挂到新家的墙上,他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当时王德阳在旁边,这人是个马屁精,很会捧老爷子臭脚,说是稀世墨宝,他要抢走好好珍藏。
王德阳是开玩笑的,但赵殊意顺水推舟递给了他,然后他们去吃饭——为庆祝毕业回国的接风洗尘宴,谢栖也在。
薄薄的一张纸而已,还没来得及装裱,王德阳拿着显摆,传来传去就传到了谢栖手里。
谢栖听完前情,看了几眼说:“我要了,送我吧。”
“哎,你这人!”王德阳想抢,被谢栖一记眼刀瞪老实了,转头跟赵殊意告状,“他干嘛呀?怎么横刀夺爱呢?臭不要脸……”
赵殊意心想:反正我不想要,你们爱谁谁。
当时赵殊意以为,谢栖只是故意刁难王德阳,跟他俩没事找事,碰瓷吵架。
没想到,谢栖竟然会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看不出来啊,”赵殊意稀奇道,“莫非你也是我爷爷的粉丝,这么看重他的破字儿?”
“你觉得是就是吧。”
谢栖的表情微妙不自然,不清不楚道:“反正送给我总比送王德阳好吧!”
“为什么?”
“我说好就好。”
“……行。”

——谢栖竟然很忙。
赵殊意在他办公室待了一上午,亲眼见他一直在处理文件,终于得空休息片刻,秘书又请他去开会。
赵殊意闲着无聊,从书架上挑了本杂志打发时间。但他注意力不集中,看不进书,翻几页就走神了。
其实有关谢栖的往事,赵殊意并非“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只是又多又杂,又碎又小:
比如他和谢栖当过同桌,桌上画了一道三八线,但谢栖每天都故意过界,还不承认;
比如他曾经和谢栖撞衫,被同学调侃是情侣外套,谢栖当场脱下衣服,诬赖“赵殊意你这个学人精”;
又比如某年他过生日,谢栖送了一个礼物,打开礼盒跳出一条电动仿真蛇,赵殊意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谢栖恶作剧得逞,笑得前仰后合,被他暴打一顿……
类似的小事数不胜数,几乎过去的每一天都在发生,赵殊意不可能全部记得,但无数模糊的印象汇成一句“谢栖跟我有仇”。
至少在他们结婚前,赵殊意一直这么认为。
但现在和解了,赵殊意回头一想,竟然觉得那些往事都算不上“仇”,甚至有点搞笑。
这么多年过去,谢栖仍然没什么长进,亏他能在公司装得人模人样,不愧是经常上娱乐头条的“男明星”,演技一流。
赵殊意心不在焉地翻阅杂志,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疑惑地抬头,如果是谢栖开完会回来,不会敲门。但除了谢栖还有谁会来?秘书不拦吗?
赵殊意很有主人气派,不管来者是谁:“进。”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一道缝,来者身形不露,先伸进一颗脑袋,长发,鬼鬼祟祟又俏皮,是个女孩。
赵殊意一愣:“谢语然?”
对方看见他也愣了一下:“殊意哥?”
“……”
两人面面相觑,谢语然扫了一眼办公桌后空荡的座椅,关门走进来,笑道:“你来公司啦?怎么说,视察我哥的工作?”
谢语然比谢栖小一岁,今年二十四了,但穿搭风格和妆容像十八,非常青春可爱。
赵殊意上回见她是在订婚宴上,当时人多,他沉浸在得知真相的震撼中,没心思留意别人,对她当天是什么打扮、坐在哪里都毫无印象。想起订婚前的误会,还有点尴尬。
赵殊意面上不显露,客气一笑:“闲着无聊来逛逛。谢栖在开会,估计快结束了。”
谢语然道:“不急,我找他也没什么正事儿,随便聊聊天。”
她放下手包,坐到赵殊意对面的沙发上,离得近,好像不大好意思跟他对视,没几秒就站起来,多动症似的东张西望,在房间里乱瞧乱摸,忽然又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对秘书说:“弯弯,我要两杯咖啡。”
很熟练的样子。
看来她和谢栖现在的关系不像外界传闻那么差。
秘书很快就做好咖啡送进来,其中一杯给赵殊意。
谢语然坐回他面前,低头品了一口,没话找话:“哎,还是这么难喝。”
“……”赵殊意轻笑一声,没接腔。他和谢语然早就不熟了,没什么可讲的。
但她似乎和上学时一样,习惯他的冷淡,自言自语也能聊:“殊意哥,你和我哥最近相处得怎么样呀?他没惹你生气吧?”
赵殊意还没回答,办公室门开了。
谢栖会议结束,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端起赵殊意刚刚喝过的咖啡,皱着眉头喝了大半杯,仍不解渴,吩咐身后的秘书,“给我倒杯水。”又转头对谢语然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为什么要惹他生气?”
“哎哟,”谢语然阴阳怪气地笑,“那您真是出息了。”
谢栖道:“别废话,找我有什么事?说。”
他坐在赵殊意身边,似乎刚才在会议上不太愉快,身上有残余的火气。
赵殊意慵懒地倚着沙发,继续翻那本杂志,让他们兄妹自己聊。
只听谢语然道:“我想捧个人,你给我那部电影投点钱呗,哥——”
她叫得亲热,谢栖却不买账,冷冷道:“你又要捧小白脸,我早就告诉你了,少倒贴,不长记性。”
谢语然撇撇嘴:“你不也一直在倒贴,人家稀罕你吗?”
赵殊意闻言抬起眼皮,扫了眼谢栖。后者仿佛被戳到痛脚,脸色一变,故作镇定地用一根手指指着谢语然说:“你,滚出去,一分钱也没有。”
“哎呀,我开玩笑的!”谢语然垮下脸,可怜巴巴,“投点呗,求你了!这次我是认真的,他可是我今年夏天最后一个男朋友!”
赵殊意:“……”
总共有几个?
谢语然没完没了,谢栖不胜其烦,到底还是点了头,警告她:“最后一次。”
“嗯嗯,最后一次。”
谢语然开开心心,用弯起的笑眼看了看谢栖,又看了看赵殊意,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谢栖抢先打断:“赶紧去找你男朋友,别在我这儿碍眼。”
“好好好,我不当电灯泡。”她拎起包,跟赵殊意打了声招呼,脚踩舞步蹦蹦跳跳地溜走了。
门一关,赵殊意收回视线,感慨道:“你妹妹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谢栖听了有点不高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我只是客观评价。”
赵殊意扔开那本一页也没读进去的杂志,经过一上午的沉淀,他心情好多了,还有心思调侃谢栖:“刚才她说什么?你倒贴过哪位女明星?”
“谁说是女明星了?你别听风就是雨,无不无聊?”
谢栖的视线从赵殊意的眉眼处偏移,飘飘忽忽落到唇上,又下移,掠过锁骨,没入衣领深处。
他意图明显,被赵殊意一眼看穿。
“谢栖,”赵殊意拽住他的领带,“想做就主动点,在你办公室里也不是不行。”
“……你确定?”
“你不敢吗?”
赵殊意有开玩笑的成分,半真半假地逗他。但谢栖完全当真了,按住他勾自己领带的手,俯身压上:“我怕你待会腿软,下不了楼。”
赵殊意嗤笑一声:“新司机学会吹牛了。”
话音未落,嘴唇就被狠狠咬住。
谢栖受不了他的任何嘲笑,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办公室里没有辅助用品,谢栖竟然用桌上那杯没喝完的拿铁来帮忙。
赵殊意整个人被按进沙发里,从门口的方向望,只看得见他露出的凌乱发丝和一只紧紧抠住沙发边缘的手臂。
一回生二回熟,谢栖今天会照顾人,也懂得折磨人了。
咖啡里牛奶和糖加得多,黏糊糊的,赵殊意有些不适,但自己也分不清是痛还是爽,恍惚间觉得那股甜味儿钻进肺腑,将他今天的阴霾一扫而空,身心放松下来,他抬手勾住谢栖的脖子,主动接了个吻。
谢栖不擅长调情,但要求不少,到了关键处,突然说:“赵殊意,你能不能走点心?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赵殊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强调。
“我是你老公,”谢栖不满道,“你刚才用什么语气说话呢?提到那什么女明星,你都不会吃醋吗?”
“……”
原来应该吃醋。
赵殊意很懂配合,闻言费力地撑起身体,跟谢栖姿势颠倒,把人压在自己的身下。
他掌握了主动权,低头贴近谢栖的脸,很入戏地说:“我知道啊,就算你曾经倒贴过别人,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他的态度近乎严厉,谢栖浑身绷紧,某一处青筋直跳。
赵殊意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吻,好像真的很介意:“谢栖,你倒贴过谁?”
“没,谁也没有。”谢栖挣扎在顺从和暴走之间,“只有你……”
“只有我?”
赵殊意冰白的脸庞滑下一滴汗,恰好落到他嘴角。
谢栖本能地舔了一下,嘴唇还没闭拢就被吻住。赵殊意总是冷漠无情,但在某些瞬间他似乎也懂得怎么爱别人——用强烈的独占欲和不悦,发狠地惩罚谢栖。
是真是假已经没法分辨了。
谢栖全身心被他掌控,几乎晕眩。就像拍戏时演技精湛的前辈总能带动新手的情绪,谢栖也像是被带动了,已经臣服,要将自己的整颗心献出,去满足他近乎过分的独占欲。
可是满足不了。
赵殊意掐紧他的下颌,手指扣住他的牙齿,轻轻摩挲了下:“谢栖,不准喜欢别人。”
“不喜欢。”
“嗯,说你喜欢我。”
赵殊意亲了他一下,又一下:“说啊,喜欢我。”
“……”
谢栖根本说不出话,一时失控,在他的身体里结束了。
“……喜欢你。”当赵殊意颤着腰软下来时,谢栖终于完成任务,给了一句表白。
——腔调不自然,演技很拙劣,眼神还闪闪躲躲的。
但赵殊意没计较太多,他压着谢栖不肯起来,困倦地闭上眼睛:“我饿了,叫人送点吃的上来。”

他们一整天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午后吃了点东西,谢栖好像还没出戏,晕眩又亢奋地把赵殊意拽进休息室,又做了一次。
谢栖脸皮薄,嘴上不说,但赵殊意能看出来,他对自己刚才被压制的表现很不满意,一定要把赵殊意弄得下不了床才觉得挽回颜面。
赵殊意从没这么荒唐过——在公司做一整个下午。
从一点到六点,他没离开过谢栖的怀抱。谢栖时不时地讨要热吻,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用力按住后脑,不准他反抗。
谢栖这么强势,将赵殊意控制得完全动不了,很难说没有虚张声势的成分。
但他越是这样,赵殊意越想笑,无比配合地任他随意摆弄自己,后来体力耗尽,是真的动不了了,谢栖才舒坦些,单方面宣布胜利,和他一起去洗澡。
期间秘书敲过两次门,是赵殊意少见的紧张时刻。
谢栖沉浸在他假意营造出的恋爱气氛里,趁机逼他说“喜欢”,赵殊意说了,每一声都轻飘飘的,故意贴着谢栖的耳朵,问他:“这么爱听?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谢栖浑身一凛,接下来一连串动作,把赵殊意弄得魂儿差点没了。
天色暗淡时,他们终于走出办公室,去吃晚餐。
这时赵殊意已经清清爽爽,重新穿戴整齐,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和谢栖刚才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竟然真的有点腿软。
谢栖假殷勤,拿车钥匙的手搂住他的腰,难掩得意:“我扶你走?”
赵殊意皮笑肉不笑道:“不如抱我走吧,车库好远。”
他有意嘲讽,谢栖却总是把玩笑话当真,竟然一下打横抱起他,眼前世界猛地一晃,赵殊意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摔了。
“你疯了?”
“是你玩不起。”谢栖走得稳稳当当,抱他到电梯前,“不喜欢公主抱吗?要不我背你?”
“……”
幸好高层走廊里没人,否则赵殊意来一趟环洲总部,脸都丢光了。
见鬼的是,一到这种时候谢栖的脸皮就不薄了,简直是想薄就薄,想厚就厚,弹性十足。
赵殊意挣脱下来,丢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谢栖竟然笑了,快步跟进电梯,门一关,靠近吻他。
车钥匙随谢栖的手掌贴紧赵殊意的腰,坚硬硌人。
赵殊意被迫后仰,肩膀抵住电梯墙,下巴微微仰起,嘴唇张着,舌头简直像要被吞掉,谢栖吻得格外深,明明今天已经亲吻过千万遍,还不觉得腻。
“你是不是有点……”赵殊意费力挤出一句话,“太黏人了?”
“是吗?我下回注意。”谢栖认识到错误,很收敛地说。
然而赵殊意很快就发现,他只是随便说说。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栖变本加厉,每天晚上都要和赵殊意做至少一次,结束后要一个长长的晚安吻,睡醒时要早安吻,出门前要道别吻,回家时要见面吻,吵架拌嘴要用接吻和好,高兴时想亲就亲……比真情侣还像情侣。
赵殊意反思,都怪自己那天让谢栖尝到了“恋爱”的甜头,他才一发不可收拾。
但赵殊意没法责怪谢栖,他自己也享受着荷尔蒙带来的愉悦,以此缓解家庭和工作的压力。
最近局势紧张,赵怀成一直在活动,他的人几乎每天都去赵奉礼面前吹风,并利用媒体造势,宣传赵怀成有多么优秀,多么得人心,朝阳集团必须交给他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去找赵奉礼诉苦,打感情牌。
赵殊意听管家说,9月3号那天,他二叔抱着一盆吊兰登门,在老爷子床前跪了一上午。
聊的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说有一回,九岁的他不小心弄坏了大哥养的花——就是这种吊兰,便宜至极,大路货,跟名贵不沾边儿,可他却因此挨了顿打。
爸妈都说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进大哥的房间捣乱,为什么怎么教也学不乖?
还有一回,他和大哥一起踢球,不小心砸到了妈妈的猫,明明那球是大哥踢过去的,但大哥蔫儿坏,装乖就逃脱了惩罚,他却因为多解释两句,被认为是顶嘴,又挨了顿打。
赵奉礼年轻时脾气火爆,妻子也一样,都不宠孩子。而且他们工作忙,经常不回家,对两兄弟间的龃龉一概不知。
后来长大一些,赵怀成终于学乖了,但他又陷入另一种痛苦里:各方面成绩都比不上大哥。
爸妈早就不打孩子了,却总是训他:“看你大哥,学什么都厉害,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赵怀成抓着老爷子的手说,他为了争这口气,半辈子都活在大哥的阴影下。
大哥早早离世享清福去了,朝阳集团的重担是他一个人帮爸爸从二十岁分担到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怎么能让毛都没长齐的小侄子压到他头上?到时候外人怎么看他?就算不图权也不图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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