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给柳萧来了波大的,这时候魔剑却安静如鸡,像刚才?自作主张吞了一大片鬼的不是它一样。
“你饿了?”柳萧有些?纳闷,“你也要吃鬼?”
柳萧是知道隐霜剑中寄宿有鬼魂的,但他?不知道这些?鬼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寄宿在这把剑中,只怕多?生事端,只把隐霜当作普通的灵剑用,但这威力?也足够了,没成想这剑居然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来这出。
不过比起这把剑,柳萧更在意的是方才?遇到的那群鬼,虽说请君入瓮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计谋,但也不是那些?连灵智都没开的鬼魂能想到的。
现在尚语堂应该还没有赶到这里,柳萧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这些?鬼之后?,怕是还有鬼修在暗中操控。
鬼巢里有鬼修并不稀奇,但这样大的鬼巢,若是里面的所有鬼都听命于一只鬼修,那它的修为怕是比闻人潜还要再高上几?分。
不仅如此,那只鬼修与房弘光合作,或者是听命于他?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还是说有什么交易?
柳萧一边想着,一边往道路的深处走,鞋尖没留意踢到了一边的墙壁,那墙脆得像块饼干,他?只听一声脆响,墙体四分五裂,居然被柳萧这么随便地给踢烂了。
他?抬头,与墙体里捧着一个人头啃得正香的鬼四目相对。
鬼似乎完全没料到会有一个人类修士闯入自己的秘密基地,它一脸懵逼,两只烂了一半的手一松,人头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了柳萧脚边。
下一秒,鬼刷地跳起来就要跑路,柳萧气都没喘一下,闪身?至鬼的身?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再跑就直接收了你。”柳萧平静的语气暗含威胁,让那只鬼打了个哆嗦。
这是柳萧进入鬼巢之后碰到的第?一只开了灵智的鬼,看修为大概还是只厉鬼,称不上鬼修。
它被吓得直哆嗦,口齿不清道:“我,我不是坏鬼……”
那个人头又骨碌碌滚到了柳萧脚边,这次那张脸正对着他?,柳萧定睛一看,五官平整,面无?表情,商场里的塑料模特。
鬼满脸希冀地看着柳萧,后?者冷漠地把它提起来抖了抖:“问你个事。这两天鬼巢里有没有运进来一具棺材?”
“棺材?”鬼重复,它努力?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有吧……”
“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下面去了,有什么东西运到鬼巢里,一般都是运到下面去的,”鬼小心翼翼道,“那里是鬼巢的深处,普通的鬼进不去,只有鬼修才?可以。”
“往哪个方向走?”柳萧把那只鬼稍稍松开了些?,“带我过去。”
他?一点都不凶神恶煞,但冷冰冰的气质完全就是在告诉鬼,要是它敢耍什么小动作就直接收了它。
鬼只想高喊一句无?妄之灾,但逃又?逃不掉,只好飘在前?面给柳萧引路。
这鬼巢内部的道路四通八达,要是没有人引路,怕是真?的会彻底迷失,柳萧将来时的路记在脑中,一边问那只鬼:“这鬼巢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鬼努力?想了想,回答:“我来的时候这鬼巢就在了,我是五十年之前?和我的鬼王来到这里的。”
所以这鬼巢存在少说也有五十年了,一般来说,五十年也足够一只普通的鬼产生灵智了。
“除了你之外,这鬼巢里还有多?少有灵智的鬼?”柳萧继续打探情报,“鬼修不算。”
“还是有很多?的,”鬼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我只听从我的鬼王的命令,一般来说不会出门的。其他?鬼应该也差不多?。”
从刚才?柳萧就发现,这只鬼一口一个“我的鬼王”,像是这鬼巢里不止一个鬼王似的。
听了柳萧的问题,那只鬼“哦”了一声,回答:“我们这个鬼巢里是有很多?鬼王的。他?们都在巢穴的深处,就是你要我带你过去的地方。我们来这里不是因为听从谁的命令,只是因为可以吃饱肚子。
“说起来真?的很神奇,这里有个东西可以把灵力?转化成鬼气,让这么大一个鬼巢的鬼都吃饱呢。听说是魔尊搞出来的东西,他?真?厉害。”
柳萧眸光微动,魔尊搞出来的东西,它是指辛泽?
他?正欲再问一句,忽觉一股熟悉的、满怀恶意的鬼气从身?后?袭来,柳萧下意识回头,身?后?的道路上却空无?一物。
“咔嚓”一声响,传来声音的方向却是柳萧的身?前?。
他?立刻反应过来,拔剑旋身?,却见一只鬼爪破开了右侧的墙壁,犹如一只烧红的铁钳一把攥住了那只引路鬼的脑袋,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一命呜呼。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出了错,那只偷袭的鬼收回了鬼爪,五根白森森的手指扣在墙体的缝隙,硬生生地把墙掏出了一个巨口来。
又?是一只没开灵智的鬼。
柳萧还没来得及问那些?没开灵智的鬼与鬼王们率领着的鬼究竟是什么关系,领路的鬼就先死了,他?也只得先迎击。
就在这时,一股甜腻的气息从不知何处飘来,柳萧下意识掩鼻,不知怎么觉得这气息有几?分熟悉。
他?还没来得及细思,那只鬼便从那个墙体的破洞里流了出来,它的身?躯长?而柔软,生着短短的四肢,像是从人体上剁下了手脚,再安在了蛇的躯体上。
这种鬼柳萧见得多?了,他?正欲干脆地把眼前?的鬼给解决了,却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心脏跳动得尤其剧烈,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从喉咙里冲出来。
柳萧动作停滞了一瞬,在墙上扶了一把。
怎么回事?
下一秒,那只鬼柔软的身?子抖了抖,它没有向柳萧扑过来,却有一种花粉似的东西从它的皮肤上四散开去,须臾间融入了空气中。
柳萧下意识举剑格挡,但灵力?在身?体出现异状的同时就陷入了凝滞,现在竟也是连剑也调动不起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隐霜发出一阵嗡鸣,这一次柳萧看清了,魔剑的纹路瞬间亮起,似有漆黑的枝蔓从中延伸而出,在那只鬼来到他?身?前?的一瞬间便将其密不透风地包裹住,无?视它的挣扎将鬼拖进了剑中。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将那只鬼彻底吞入剑中之后?,一道红光从剑身?上闪过,随即隐霜便恢复了原状,安静地躺在柳萧手中,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
柳萧还有些?困惑,但体内那种异样的感觉愈演愈烈,他?终于回忆起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是情毒。之前?人面蜘蛛往柳萧体内注入情毒的时候,发作的感觉与现在一模一样。
刚刚遇到的那个,是个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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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柳哥:又来?
电脑没充上电,码了半个小时字突然没电关机了……天塌了[爆哭]
偏偏是这时候。
柳萧难得骂了一句什?么, 他没有收回隐霜,以现在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折进?了一条小路。
在他离开不过几分钟后, 一群鬼来到了这里。
它们四散开去,在各处摸摸嗅嗅,试图找到生魂的气息,而不知发?现了什?么,它们突然顿在了原地,也不知是畏惧还是怠惰,不敢再前进?。
察觉了同?伴的异常, 一个混在鬼群之中的鬼悄悄脱离了队伍, 它在角落里观察了一阵, 见那?些鬼不再有反应,悄悄从另一条路离开了这里。
鬼巢深处,一群鬼修正在打牌。
“见人,又输了, ”一个鬼修不耐烦地把牌一推, 气得没有面皮的脸上鲜血直流, “是不是有鬼作弊?为什?么把把都是我输?”
他对面的鬼修悄悄把眼珠子缩了回去, 若无其事道?:“你自己手气差, 就不要怪别鬼。”
“可恶啊!”没皮鬼大喝一声, 空荡荡的大厅一时间?回荡了数句“可恶啊”,屋里的鬼不管有耳朵没耳朵的都捂住了脑袋。
“没事瞎嚷嚷什?么!”黑暗中扔了一根骨头出来,邦地砸在了没皮鬼的脑袋上。
没皮鬼嗷呜一声, 抱着头不吭声了。
牌桌的另一侧,一名看着病殃殃的鬼咳了好几声,他回头看了一眼,一只小鬼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见他的面色逐渐凝重,四鬼桌的最后一只鬼用?胳膊比划了些什?么,微张的嘴唇中隐约可见空荡荡的,竟是没有舌头。
病鬼耐心看完了她的比划,回答:“霓旌来了。”
此话一出,哑巴鬼愣了一下?,没皮鬼停止了哀嚎,就连掉眼鬼也有片刻沉默。
不知不觉间?,更多的鬼修从黑暗中抽身而出,他们聚集在大厅中,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尚语堂不是说会把他在外面解决掉的吗?”一名鬼修问,声音颤抖,“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
“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他们把肉身放在这里!”另一名鬼修附和。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他们要把东西放在这石阳岛上,哪里轮得到你来同?意?把你从这里赶出去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霓旌现在修为必定不如从前,我们又害怕他什?么?”
一群鬼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有说要大家一起去围攻霓旌的,有说要赶紧趁现在逃跑的,但只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们根本?不想看见霓旌回来,但也不敢自己去对付他,只期盼着有一个勇士自告奋勇去拿下?霓旌的项上人头。
这当然是没有的,虽然已经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但他给?鬼们留下?的恐惧并未随之灰飞烟灭,甚至每当这个名字被提起,他们就会下?意识打一个抖,像光是念出这个名字,霓旌就会冲过来再把他们痛揍一顿似的。
“尚语堂把他放到鬼巢里来了,到现在都没有捉住他,总不会要我们来吧?”一只鬼小心翼翼地问。
混吃等死的日子过久了,突然传来了这样一个惊天噩耗,是个鬼都不能接受。
他们面面相觑,胆子小的留在原地祈祷霓旌千万不要打到这里,胆子大些的则已经悄然离去,不知前往何处。
另一边,申从云在祁响的带领下?来到了潭边。
“他们到这里来了,”申从云奇道?,“哟嚯,这地方的鬼气还真够重的,里面是有个鬼巢不成?”
祁响没有回话,申从云瞥了他一眼,在他的肩头来了一巴掌:“怎么这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不情愿把我带过来呢。”
祁响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既然已经把申道?友送到了,那?我就……”
“哎,等等,我还不知道?里面的路该怎么走,”申从云一把将打算跑路的祁响揪回来,“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行不行?”
“这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祁响说,“进?去了只怕会拖申道?友的后腿。”
“没关?系,我不介意。”申从云笑?眯眯道?。
祁响是被申从云一路拖过来的,说什?么她初来乍到的不认路,让祁响帮同?事一个小忙。
祁响不知道?她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但也不怎么在乎,只打算把申从云送到之后就结束这一切。
然而眼前这人得寸进?尺,甚至还想拉着他往鬼巢里钻。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祁响终于问。
“这个嘛……”申从云眨了眨眼,“哦,对了,你在中午的时候路过那?些学校没有?那?些家长们在午饭的时候,很多会带着饭盒守在门口,喏,我过来就是这个性质的。”
祁响不知道?这算什?么比喻,刚想让申从云自己进?去,眼前人就自顾自地往山脚走过去:“这水边怎么也没艘船?这让我们怎么进?去。”
祁响有点?无语,本?来想丢下?申从云一走了之,但他又想起来这个人毕竟是他带过来的,虽然是她强迫,但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祁响也有责任。
该死的责任感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祁响犹豫片刻,还是没走,跟在申从云背后下?了山。
申从云正站在岸边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要造一条船好让他们划进?湖对面的山洞里,但是湖上的唯一一条船早就被尚语堂给划走了,他们又哪里能找到备用?的。
“你说我们能试着游过去不?”申从云思考着,俯下?身撩了一把这潭中的水,“就是不知道?这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妖兽。”
光是看水,申从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样,只能感觉到这水格外地冷,大约有些鬼在这潭里,不过他们也还能对付。
“下?去看看吧,”申从云决定,“一直在这里打转也不是个事。”
没等祁响反对,她就系紧外衣挽起衣袖,走入了水中。
虽说祁响是房弘光的弟子尚语堂的师弟,但申从云并不恨他,虽然也称不上喜欢,不过总也不至于看着他死了。
不过她都帮到这儿?了,祁响还是要死,那?申从云也不拦着。
祁响发?现自己有些习惯了这个人自顾自地下?决定,又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这水下?黑咕隆咚的,倒是比其他地方更阴暗些,申从云用?了避水诀,潭水中浓重的鬼气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申从云回过头看了一眼,祁响在她身后下?了水,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鬼气,随着他的靠近,申从云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这一路下?来,申从云也遇到了几只鬼,不过都称不上强,就算祁响不出手,申从云自己也是能对付的。
但这水下?越是风平浪静,申从云心中的担心就越多一分,这些鬼顾不得他们,或许是去追闻人潜和柳萧了,申从云只怕她去晚了,自己的两个师弟会遭遇不测。
只不过这地方给?她的感觉还有些奇怪,虽然申从云不是捉鬼师,但对鬼也是了解一些的,这水下?的鬼总体而言应该不算少,鬼气相比之下?却不怎么浓重,被祁响带着的法器一吸就没了,像早就已经被净化过一遍似的。
而没过多久,申从云就知道?了原因?。
二人游到离山洞没多远的位置时,申从云看见有一块区域的水质格外清透,她有些困惑,向周围看去,却发?现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心中起了疑心,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往那?光的方向游了过去。
祁响不知道?申从云又发?现了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往水底过去。
靠近了之后,申从云才发?现,躺在那?水底下?的是一枚玉牌,这附近的鬼气似乎就是被它给?吸收了的。
但这地方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法宝在?
申从云有些奇怪,刚准备靠近了再一探究竟,却发?现那?法宝突然闪烁了一下?,让申从云停了下?来。
祁响跟在申从云身后停下?了脚步,他刚想问问申从云怎么回事,浅浅埋在水底淤泥中的那?块玉牌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是……”祁响皱了皱眉,一手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法宝给?他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而另一边,神识也察觉到了这里来了两个人。
她已经在这阴森森的湖底待了许久了,那?只该死的鬼偷袭了柳萧之后就把玉牌给?扔了,大概是玉牌的力量让它不大受得住,但神识依然很愤怒。
搞什?么,把她带走之后就自顾自地跑了,这鬼到底有没有责任心啊?
然而,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叫唤,那?鬼都没有再理她,神识只好随着这块玉牌沉入了湖底,有苦说不出。
虽然来之前她说了不用?柳萧救,但真的遇到了这情况,神识觉得还是有人来救一下?她来得好。
然而现在这地方别说来救她的,连个活人也没有,虽说神识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大,但毕竟是寄宿在这块玉牌上的,要是她离开得太远,玉牌本?体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给?毁了,那?她连哭都来不及哭一声就会直接嗝屁。
神识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大概率是不会回来救她的,她叹了口气,孤苦伶仃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只希望那?两个人赶紧完事,早点?回来,把她从这破地方给?带出去。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神识突然感觉到有两个人正在缓缓靠近。
她一开始还激动?了一下?,但紧接着她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从柳萧与闻人潜离开的反方向过来的,她又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藏在玉牌里,看着那?两人的身影缓缓靠近,打算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出来透透气,没成想这两人竟是缓缓往自己的方向游过来。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拾荒的?
神识有点?奇怪,她眯着脸打量着那?两个人,突然意识到,那?其中的一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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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神识:被抛弃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柳萧:……你以为我愿意让对象自己一只鬼回来找你吗?
哦, 好?像是之前?在城郊和?忆安在一起?的那个?。
“这法器……”申从云皱了皱眉,“怎么会在这地方??”
祁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不等申从云发话,却?是越过她?往那块玉牌的方?向过去?。
他一手下意识地落在腰间,在来之前?,他将师母送他的那块玉牌带在了身上,此时此刻,这两件法器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竟是在同时微微震动起?来。
“咦, 这怎么回事?”神?识也有些奇怪, 只是她?躲在玉牌里, 震得她?头晕目眩,跟坐过山车似的,实在是躲不住,只好?先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啊?”神?识气急败坏地骂, “还让不让神?识好?好?过了?”
申从云只见这水底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她?吓了一跳, 拽了祁响一把, 扬声道:“你先别过去?。只怕有诈!”
祁响回过神?来, 看着依然有些恍惚。
那个?在水中出?现的人影, 和?聂骨清长?得一模一样。
但祁响也不是完全失了理智,他知道在这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和?师母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也只可能?是陷阱,甚至有可能?是某种魔兽或者灵植根据祁响的记忆打造出?来的幻觉。
他摇了摇头, 道:“那个?人的相貌与我的师母有些相似。”
他解下腰间的玉牌,申从云看见这块玉牌竟是在与湖底的那块以相同的频率振动,像是某种呼应。
申从云知道祁响的师母是个?器修,见状不由得猜测:“难不成是你的师父或者师兄不小心落在这里了?”
“也有这个?可能?, ”祁响沉吟片刻,“但我们不能?确定它?就是我的师母所造,也有可能?是鬼或者灵植和?灵兽作祟,不如我们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有一道黑影飞快袭来,祁响一惊,下意识去?拔剑,只是他身处水下,动作相应地迟缓了些,他刚把手握在剑柄上,那身影就袭至眼前?,汹涌而来的鬼气将祁响一巴掌掀开,紧接着挡在了申从云面前?。
祁响抽出?灵剑,刚要动手,就听申从云在一边喊:“哎,等等,祁道友,你先冷静!”
祁响皱了皱眉,却?见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名鬼修,明明之前?没有见过,祁响却?不知怎么觉得有些面熟。
“阿潜?”申从云唤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丢了个?东西,”闻人潜皱着眉说,“你为什么会和?他待在一起??他是房弘光的弟子……”
他这不管发生了什么先护着申从云的态度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她?轻咳一声,竭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他是我的同事,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总之是他带我过来的。”
闻人潜皱了皱眉,觉得这人不怀好?心:“他为什么要带你过来?要是他出?卖了你怎么办?”
闻人潜总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对辛泽也是,一开始对申从云也是,要是他们不做点什么,表示自己的无害,闻人潜不会相信,他已经怕了背叛,他交付的所有信任都是有原因的。
申从云莫名觉得闻人潜像一只过于敏感的小动物,她?想伸手摸摸闻人潜的脑袋,又被?他给瞪了回去?。
“我盯着呢,”她?没事人似的收回了手,“不会有问题的。”
申从云其实并不了解祁响,但她?觉得对方?和?自己有些相似。
她?也曾一度想要求死,虽然她?和?祁响求死的原因并不相同,或许就是因为这点相似,申从云才选择相信并帮助他,因为想要求死的人是不会有心力耍什么心机的。
在这种境遇中的人总需要有谁去?拉一把,因为申从云被?拉过,所以她?知道这很重要。
闻人潜还是不太赞成,但思及柳萧现在独自一人在鬼巢里,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终于还是警惕地看了祁响一眼,到水底下去?把那块玉牌给拾了起?来。
神?识待在下面看他们拉扯了半天,现在终于把她?给想了起?来,一时有些热泪盈眶,忙迎上去?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会丢下我的,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已经……”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闻人潜就把玉牌晃了晃,面无表情道:“少废话,我有急事。”
神?识讪讪地闭了嘴,重新躲回玉石里当哑巴。
祁响见闻人潜把玉牌收了起?来,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你的东西?”
闻人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你没关系。师姐,柳萧还在等我。”
申从云“哦”了一声,很快跟上了他:“师弟在哪里?”
“先到鬼巢里去?了,”闻人潜说,“我怕他出什么事。”
现在闻人潜与申从云会合,刚好?带着她?一起?去?找柳萧。
祁响心里挂念着那块玉牌,犹豫片刻也还是跟了上去?。
“申道友,你和?这个?鬼修是什么关系?”祁响悄声问申从云。
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鬼修,祁响只怀疑和房弘光是有些关系的,但申从云看上去?和?对方?熟识,又让祁响有些怀疑了。
“哦,他啊,”申从云想起?祁响的记忆似乎是被?抹掉了,记不得上次和?闻人潜打过架的事情,“他是我的师弟。”
“……师弟?”祁响有些惊讶,他记得申从云的同门师姐弟似乎只剩她?一个?了,现在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师弟来?
而后他又想起?来方?才申从云还问了闻人潜师弟在哪里,难不成这师弟还有两个??
申从云的师弟又为什么会是一个?鬼修?
祁响一时间有许多疑问,但这之中的秘密也不是他能?探究的,只好?住了口?默默跟在后面。
很快,眼前?的水域愈发幽深,如果说在外面还能?看见从湖面上洒下的几缕光线的话,那山洞之中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没有相隔太远,只怕被?水流冲散。
“那些鬼都跑哪里去?了……”申从云听见闻人潜嘀咕。
“你们来的时候这地方?有很多鬼?”申从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