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by喵驴大人

作者:喵驴大人  录入:12-06

闻言,景谡僵在了原地。他曾经是?说过这一句话,他甚至是?希望,段令闻能另寻良人?,不要跟在他身边了。
但事实上,他根本做不到。前世他一直以为,是?他喝了酒,蒙蔽了理智,才会让自己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可他早就对段令闻动心了,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你原谅我那?时的话,好不好?”景谡无法否认,自己前世对段令闻的伤害,“我们这一次喝了合卺酒,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要再离开我了,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段令闻思绪骤然一滞,浑身像是?僵住了。
景谡缓缓松开了他,深深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再离开我。”
“你骗我……”段令闻红了眼眶。
景谡无数次问过他,想要什么?
他说想要上战场杀敌,景谡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他说想要回段家村,景谡还是?拒绝了他……
“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了。”景谡道。
段令闻捏紧了手心,“我要你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兵权交给我。”
“好。”景谡点头答应。
段令闻顿了顿,又道:“……我不会把兵符还给你。”
“好。”景谡依旧没?有迟疑。
段令闻继续道:“我要重建娘子军与双儿营,这次,他们只在我麾下。”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要拉一支景家军以外的军队。
景谡也知他的意思,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了。
段令闻抿了抿唇,微微垂首,没?再说话。
景谡问道:“还有吗?”
沉默良久,段令闻才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眼底隐隐浮起红血丝来,他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我恨你……”
景谡的眸光一颤,呼吸仿佛停滞了刹那?。心尖犹如被?利刃刺穿,他知道段令闻恨他,他也理应承受……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随后,是?漫长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
恍若一瞬,又恍若过了许久,景谡才缓缓动了。他伸出手,动作极缓,指尖虚虚地触碰到段令闻微凉的指尖,见?他没?有立时躲闪,才小心翼翼地轻轻拢住他的手掌。
他的力道很轻,轻到段令闻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轻易挣脱。
但段令闻没?有动,他任由景谡执起他的手。
景谡缓缓俯首,微凉的唇落在他的指节上。
一吻即离
段令闻甚至能感?觉到景谡滚烫的呼吸拂过皮肤,他的手指不由地战栗了一下。
景谡缓缓松开了手,哑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先?休息。”
说罢,他没?有再看段令闻,径直转身,掀帘而出,融入了帐外的夜色里。
帐帘落下,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他映在帐壁的影子也随之一颤。
段令闻独自坐在昏暗中,被?吻过的那?处指节仿佛开始发烫,顺着血液,一路灼烧到心底最深处。
栖霞关校场,三军肃立。
郑东及几名心腹被?押解至台前。
景谡高声道:“郑东,瀚城危殆,你率援军而至,却逡巡不前,致使城池陷落,此失期之罪,你认是?不认?”
郑东面色灰败,低头道:“末将……知罪。”
“好。”景谡颔首,他目光转向那?几名部将,“尔等?身为将领,在主?将犯下过错后,不思劝谏,反而附和非议,动摇军心,一律革除一切军职!”
处置完毕,场中一片肃然。
景谡又道:“屯田校尉段令闻,临危受命,于瀚城率数千孤军,血战三十五日,重创敌军,为后方掉整战略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时间。今擢升为镇军上将,总领南线诸军事。南阳、南郡、江陵三地所有驻防兵马,一应军务,可先?行后奏!”
此令一出,满场皆惊。
这意味着,段令闻麾下将瞬间拥有超过十万的兵力。
段令闻深知,此时的他需要一场胜战来立威,而夺回海内,在海内建立防线至关重要。
帐内,景谡将一封密信给他过目,是?他们在埋伏在海内到上东的必经之路上,从后方遇到了刘子穆的兵马。
也就是?说,刘子穆又派了几万人?援助卢信,他们绕过了上东这座城池,想深入腹地,悄无声息绕到栖霞关后方,来个前后夹击。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人?埋伏于此。
刘子穆的大军不得不撤退换道。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卢信已经没?有援兵了。他们错过了强攻栖霞关的机会,那?就只能拖延时间了。
段令闻霍然开朗,眼下卢信只能据瀚城而战。那?么海内的驻防便成了突破口。
海内是?一片平原之地,无险可守,只能依靠前面的荆山余脉以及瀚城作为防线。
若要夺海内,就必须将敌军赶到荆山之后,再依荆山而守。可卢信定然也在荆山设下了防守,他们的人?若追击太深,易中埋伏。
帐内,众人?商议着夺回海内之事。易攻却难防。
有人?提议强攻。可他们能今日带兵夺回,明日卢信亦可带兵强抢。如此反复,谁也讨不到好处,反而会因为频繁的战事,毁了那?片粮田。
有人?提议暂时放弃海内。可这就意味着,明年开春后,这大片粮田悉数拱手相让。
他们肯让,底下的将士也不肯让!
一时间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待众人?下去后,段令闻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景谡,随即正要起身离开。
景谡忽然开口:“我有办法拿回海内之地。”
段令闻的脚步一滞,他缓缓转过头去,“那?你为何方才不说?”
景谡没?有解释,两人?对视一眼,段令闻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破晓时?分, 栖霞关外。
晨雾尚未散尽,远处, 荆山山脉的轮廓在渐明的天光里层层显现,青灰色的山脊被初升的朝阳染上一道暖黄的金边。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扫过?平原,隐约可见的敌军营垒再过?不久,海内的这大片农田就能?收粮入仓,可此?时?已经被卢信等人占据。
这么大片的粮田,若不能?拿回, 就只能?烧毁了。
而景谡所说的办法, 便是疲敌与?反间计。
卢信与?刘子穆的联军内部不和, 且卢信此?人,气量狭小,他们?便只需专攻卢信防线,耗其兵马粮草, 若见刘子穆的兵马来支援, 他们?便立即撤退。一来二去, 卢信必然心生不满。
然后, 再命人在卢信的军营中?散布谣言, 称刘子穆已经和景家军暗中?勾结, 为的就是消耗卢信的兵力,在合适的时?候,一举吞并他的势力。
这个反间计并不算高明。
几?次奇袭后, 刘子穆派来的大将便发现了端倪,而且,他也?听到?了军中?流言,便连忙找上卢信, 陈明要害:“……这是敌军的离间计,我们?万不可中?计啊!”
卢信脸上堆起笑容,“将军多虑了,你我既已结盟,岂会因这等拙劣伎俩生疑?”
二人又说了好些话,言语客气,致力于同心协力,共破敌军。
然而,在人离开后,卢信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这些天,他们?损失了兵马也?就罢了,可就在他们?底下的人只能?吃个半饱时?,刘子穆的营中?却时?常飘来肉香。
这当?中?,的确有?北方粮草充足的缘故,而他们?的粮草却多次遭受流匪或敌军劫道骚扰。
底下的将士怨念越来越重。
过?后不久,段令闻便又派人夜袭刘子穆粮营,佯装烧其粮草,但还没动手就被守卫发现。他们?按计划,留下了一些卢信营中?的令旗后,便匆匆逃走?。
即便,他们?的主将看出,这都是敌人的离间计,奈何军心浮动,两?边士兵谁也?看不惯谁,终于在发生了第一次斗殴事件后。
刘子穆方的主将觉得,再这么下去,尚未等到?破敌的时?机,己方这边先起了内讧。
而海内这片即将成熟的粮田,若不能?安稳收入囊中?,反倒是成了隐患。
于是,他决定要烧了那片粮田,再退回荆山之后,依城而守。待明年开春,再与?援军里应外合,一举破敌。
但卢信不同意烧粮,双方争执不下,一时?没有?个定论。
然而,在这个时?候,海内的一小片粮田莫名被烧,所幸发现得及时?。卢信连日吃亏,心头积压着怒火,无论这把火是不是刘子穆军中?的人偷偷干的,都已经将他们?的裂痕烧到?了明处。
终于,在景家军又一次偷袭卢信的兵马,而刘子穆方援军姗姗来迟后,卢信底下的将士彻底不乐意了。
两?方暗自相斗,对景家军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段令闻亲率三百轻骑再次偷袭,卢信收到?消息后,愤懑不已,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不顾副将阻拦,点?齐兵马冲出营寨。这一次,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卢信兵马越追越远,全然忘了戒备,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中?了埋伏。
三千骑兵差点?全军覆没,卢信狼狈逃了回去。
经此?一役,卢信也?算是明白?了,为了海内这块地方,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的兵马了,留不住的干脆还是一把火烧掉算了。
就在他要下令时?,军中?传来急报。是景家军的密信,声?称想要暂歇干戈,共分海内粮田,大家各有?好处。
但密信所说,粮田是五五分成,也?就是说,这片粮田根本就没将刘子穆一方的人放在眼里。
信中?更是多次表明,他们?景家军只与?卢信这边的人打过?交道,要分粮,自然只分给卢信。
刘子穆这方的守将认为,若要分粮,自己这方也?要分得几?成,不然底下的将士会有?意见。
卢信只觉得,自己这一方损失惨重,而刘子穆他们?的人什么都没做,就妄想分得粮草,他自然不乐意。
但刘子穆势大,他若想吞并南方,就还能?依靠刘子穆的兵马。
于是,他又传信回去,想让景家军再退利二成,也?就是说,他拿四成,景家军拿三成,而刘子穆拿三成。
理所应当?,景家军这边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且又传了一封密信到?卢信手中?。
信中?大意是:我军诚心与卢公分粮,是敬重卢公是战场上的对手,那刘子穆部下畏战不前,有?什么资格分得粮食?若卢公执意要如此?,我军最多只能?再让利一成。
也?就是说,景家军分得四成,剩下六成由卢信与刘子穆分得。
但这六成如何分,这两?方人都不会满意。
在他们?为粮草分配争执不下时?,景家军的一支偏师已经悄悄摸到?了敌军后方。
是夜,火光冲天。
正当?卢信与?刘子穆一方的人为了那六成粮食的分配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在帐中?拔剑相向时?,一名哨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惊慌失措:“火!大营后方……粮草……粮草起火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震天的喊杀声?从营地四周涌来,映入眼帘的是已然陷入一片混乱和火海的联军大营。
景家军的人在后方四处纵火,制造恐慌,彻底搅乱了联军的阵脚。
而正面,养精蓄锐已久的景家军主力,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攻势。
“中?计了……”卢信望着眼前的景象,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咬牙切齿,“景谡此?人,毫无信用可言!”
从始至终,景家军根本就没真心想要与?他们?分粮。
军心大乱,防线瓦解。
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卢信和刘子穆的兵马,此?刻再也?顾不上彼此?间的龃龉,混杂在一起,成了一场慌乱的大溃逃。
景家军则乘势追击,一路掩杀将溃兵一路向着荆山的方向压迫。
兵锋所向,势不可挡。
残存的士卒一路丢下辎重,仓皇逃入荆山险峻的山道,凭借地势勉强阻滞了景家军的追击。
与?此?同时?,景家军征调的民夫和军中?士卒正紧锣密鼓地抢收海内粮食。
务必在卢信等人回身反扑之前,抢收尽可能?多的粮食。
“快!动作快点?!能?收多少是多少!”负责督管的军官大声?呼喝。
整个海内平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收割场。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外围构筑起简易防线,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零星骚扰。而在防线之内,无数民夫、士卒弯着腰,挥舞着镰刀,成片的粮食被迅速捆扎、装车。
车马川流不息,将满载的粮食以最快的速度运回栖霞关内。
“将军,靠近荆山方向的几?处粮田,距离太远,敌军溃兵仍有?小股骚扰,民夫过?去风险太大,且时?间恐怕来不及了。”一名副将上前禀报。
段令闻看了眼景谡,而后下令道:“烧了。”
即便是烧了,也?不能?留下资敌。
待卢信与?刘子穆联军重新整军后,整片海内粮田已经空空如也?。卢信气得几?乎要咬碎牙齿,他不仅损了兵马,还丢了海内,此?仇不报非君子!
至此?,海内之战,以景家军完胜告终。
栖霞关内。
庆祝海内大捷,关内大摆庆功宴。
段令闻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乎,便准备回去休息。
他脚步有?些虚浮,刚走?出几?步,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
“我送你回去。”
一时?晕乎的段令闻没有?认出是谁,便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走?到?大帐外,清风稍稍吹散了些酒气,段令闻的脑袋清醒了些,这才发现,在他身边的人是景谡。
他的身体僵硬了几?分,下意识地猛地一挣,甩开了景谡的手,随即稍稍退离了一步,低声?道:“我在这吹一下风就好了,你先走?吧。”
景谡道:“你喝醉了,吹太久的风,明日可能?会染了风寒。”
“我没醉。”段令闻就听见了前一句,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维持着清明,像是要证明自己没喝醉一样,他兀自向前迈了几?步。
然而,他的双脚好像湿了水的棉花,走?起路来格外沉重,还没走?出两?步,身体便是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朝一边歪去。
景谡一个眼疾手快,长臂环在他的腰间,顺势将他半搂在怀中?。
而后,他又缓缓松开,将手放在段令闻的手臂上,轻声?道:“我扶你回去休息。”
这一次,段令闻没有?再推开他。
但一路上,他都紧绷着身体,刻意偏着头,避开景谡的视线。
回到?帐中?后,景谡将人扶到?榻上坐着,而后又去倒了一杯茶水,习惯性地将茶盏递到?他的唇边。
待反应过?来时?,景谡刚要将茶盏放到?段令闻手中?,却只见段令闻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茶水。
帐内安静异常,景谡将茶盏放下,见段令闻还呆呆的,似乎是醉得厉害。
便是这不再对他严加防备的样子,让景谡一直克制的心弦,悄然松动。
借着帐内昏黄的灯火,景谡贪恋般静静地望着他。
“闻闻……”他轻唤了一声?。
段令闻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似乎是有?所反应。
景谡俯身,缓缓靠近,轻轻覆上了他的唇。
一只手抵在了景谡的身前,却迟迟没有?用力推开。仿佛是无声?的默许,景谡心中?一直压抑的炽热情感瞬间决堤,他一手扣住了段令闻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酒意似乎在唇齿交缠间弥漫开更为浓烈醉人的气息。
景谡的吻开始向下游移,吮咬着他耳垂的软肉。段令闻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是抗拒,又像是沉沦的喟叹,他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原本抵在景谡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无力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温热的唇沿着段令闻的颈侧流连,无法控制地在那里留下一个个痕迹。
景谡顺势将他压倒在榻上,身体紧密相贴。他的手探入松散的衣襟,抚上温热的肌肤,那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捻着。
的确如景谡所愿,掌下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难以自抑地战栗起来,起了反应。
景谡唤着他的名字,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眉心、眼角……
忽地,唇间触及一片冰凉的湿意与?微微的咸涩,他的动作猛地一滞。
所有?的情欲,在这一刻,骤然冻结。
景谡缓缓起身,将段令闻凌乱的衣襟拢好,又替他盖上薄被,轻声?道:“对不起……”
而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帐内。
吹了一阵夜风后,景谡的理智才渐渐回拢,若是他方才继续做下去,明日段令闻酒醒后,或许只会更恨他吧……

晨雾未散, 枝头挂上?了薄霜。
转眼?间,天气已经转冷。荥阳传来一封叔父的密信, 斥责景谡违抗军令,擅自行动,虽然夺回海内,拿下?大?功,但军纪如山,功过不能相抵,必须惩戒。
于是, 霜寒冻骨的天, 景谡脱了上?衣, 按军纪惩二十鞭子。
“公子……”行刑的士兵握着鞭子,手?在发抖,面对公子,这一鞭如何敢落下??
“打!”景谡呵斥道。
士兵犹豫片刻, 鞭子终于破空落下?, 但力道依旧收敛。
景谡眉头微皱, 再次冷声道:“军令如山, 岂是儿戏, 用力打!”
行刑的士兵咬了咬牙, 终于不再留手?。
“啪!”
长鞭重重抽在背脊上?,瞬间皮开肉绽,鲜红的血痕一道道叠加起来, 看着触目惊心。
段令闻就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只看了几眼?,那血肉模糊的景象似乎刺痛了他的眼?,他紧抿着唇, 倏然转身,快步离开了演武场。
二十鞭打完,景谡的后背已是鲜血淋漓。他脸色有些苍白,额间沁出冷汗,身旁亲卫连忙将他扶回帐内,又命人叫来军医。
此行来的军医是之?前在宛城的覃娥,亲卫见状,有些诧异道:“李医师呢?”
领人的士卒连忙解释:“李医师旧疾犯了,刚好覃娥姑娘在,她?医术很好的。”
亲卫眉头微蹙,一般来说,只有信得过的人才?能靠近在公子身边,这个覃娥虽说确实是个医女,但毕竟来历不明。
景谡伏在榻上?,侧头见来人是覃娥,想到她?前世毕竟是段令闻信任的好友,加之?此刻背上?剧痛,便也未加多想,只轻轻点了点头。
覃娥提着药箱缓步上?前,她?微微低着头,碎发遮住了她?的神色。
清理?完伤口表面脏污后,她?用手?指蘸取了些许药膏,微微俯下?身,凑得极近,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景谡的脊背,“将军,这药性烈,需稍稍忍耐。”
恰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段令闻手?中还拿着一瓶金疮药,他正欲开口说话,却被?眼?前一幕愣了神。
只见景谡赤裸着上?身伏在榻上?,而覃娥姿态亲昵地俯身在其后背,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得有些过分。
段令闻的脚步霎时钉在原地,脑袋骤然一空,本来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好半晌,他悄然将手?中的药瓶收进手?心里,“我?……我?走错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等?等?……”景谡猛地起身,却牵扯到背上?伤口,闷哼一声,他屏退旁人,“都退下?。”
覃娥微低着头,劝道:“将军,你的伤……”
“退下?。”景谡低声呵斥道。
覃娥垂首应了声“是”。
段令闻本也想离开帐内,可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景谡身前的伤疤上?,那是之?前在翻江蛟水寨落下?的伤,他的脚步顿时沉重得无法移开一步。
“你是来给我?送药的,是吗……”景谡维持着半撑起身的姿势,背上?的伤口因?方才?剧烈的动作而重新?渗出了血珠。
“先上?药吧。”段令闻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景谡看见了他手?上?的药瓶,便道:“闻闻,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段令闻缓步靠近,看着背上?血淋淋的伤口,终是不忍地留了下?来,“你别乱动……”
这二十鞭挨得结结实实,段令闻给他上?药时,指尖还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景谡的手?指紧抓着榻沿,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段令闻的动作立刻顿住,指尖悬在空中,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动了动。
待上?完药后,段令闻低声道:“好了……”
没有回应。
段令闻抬眸看去,只见景谡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见他额头还沁着薄汗,下?意识地,段令闻伸出手?,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渍。
做完后,段令闻才?反应过来,他缓缓收回手?,目光不由地落在他背上?的伤口上?,低声呢喃道:“你是故意的……”
景谡是军中主帅,即便是叔父有意罚他,也不会让人打得这么狠。
他是一点都没给自己留情。
段令闻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帐内。
“李医师……”段令闻来到医庐,想问他再要一些金疮药,却见医庐里面只有覃娥一人。
“见过夫人。”覃娥屈身行礼,又道:“当日在宛城外不知夫人身份,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段令闻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温声道:“不必多礼。”
覃娥眸光闪烁,方才?帐内之?事,段令闻看得一清二楚,她?以为,段令闻是来敲打她的。
但很显然,段令闻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他反倒是问起了覃娥这些日子在军中如何,一副极为关心她?的样子。
“多谢夫人关心,一切无碍……”覃娥恭身回应。
段令闻不善言辞,沉默片刻后,便转移了话题,“若是李医师回来了,麻烦告知一下?,就说我?来找他要几瓶金疮药。”
覃娥微微点头,“是。”
段令闻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告诉我?。”
前世,覃娥帮了他许多,到最后覃娥还想帮他离开洛阳,只是他却坚持要与景谡道别。
那时,覃娥问他:若景谡不让你离开,又当如何?
他只说:不会的……
景谡已经得到了一切,他想要什么人都有,不会抓着他不放。
覃娥却铁了心认为,趁景谡忙于开国之?事,分身乏术之?时,立即离开洛阳。她?会帮他易容,没有人会发现他去了哪里。
可段令闻却觉得,他与景谡的这么多年?,总该有个坦坦荡荡的结束。
于是,他不顾覃娥劝阻,还是去见了景谡。因?此,两人不欢而散。
或许,他若是听她?的一句劝,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发生。他会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在那偏壤的小村里,度过漫长的余生。
…………
两日后。
覃娥亲自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送到段令闻帐内,见他唇色浅淡,便提出想为他把脉。
推书 20234-12-06 : 被觊觎的贵族Bet》:[穿越重生] 《被觊觎的贵族Beta》 作者:闻蛇【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11-10完结总书评数:91 当前被收藏数:852 营养液数:126 文章积分:16,015,990文案:  划重点:非典型万人迷,不止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以及爱恨交织等复杂情感,攻虽强但受更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