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是不是该给孟寒那小子纳妾了?这人到了年纪,总归是要有个家的,孟寒也老大不小了,你说这要是以后,儿臣当了皇帝了,还得从他那里借个蛋来做太子呢,他现在可以开始努力了。”
晏柯听着这话,又想起了在唐起跟前献殷勤的孟寒,什么叫做实力坑弟?这就是。
孟佑已经说明白了,通俗点就是,他不会娶妾,以后自己没有子嗣就从孟寒那里找个继承人。
将皇帝那还没说出口的让他纳妾的话堵在嘴里,堵的死死的。
皇帝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初让你娶你不娶,说是你要娶的是女子,现在可以娶了又不娶了。”
坐回到位置上之后,晏柯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孟佑,伸手给他的空酒杯里面倒了杯酒,随后半带开玩笑的说道:“怎么,美娇娘不要啦?”
孟佑看着酒杯里面的酒,这人,上了年纪了,是不是听点不顺畅的话就容易放在心里?
他在以前的那么多年里,素来没心没肺,没尝过心痛是种什么感觉,现在来的这么突兀,倒是让他很清楚的意识到:晏柯不喜欢他,是真的不喜欢。
“刚刚,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父皇让我纳妾的事?”
晏柯道:“我拒绝了啊。”
“你是拒绝了,是把自己拒绝出去了,爷纳不纳妾完全和你没有关系是吗?”孟佑听着晏柯那真的完全不在意的话,眸子微蹙。
晏柯笑:“皇上说的对,一国之君没有子嗣会被人笑话,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好。”孟佑苦涩的将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晏柯坐在孟佑旁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孟佑的怒火,就像孟佑装作不懂皇帝的意思一样,他也装作不知道孟佑为什么生气。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的。
一个我知道但是我不说。另外一个,我知道你知道,但是我不说。
等吃完了饭,在回去的路上,孟佑牵着晏柯的手,到太子府门口就松开了。
孟佑道:“早点睡。”
晏柯:“嗯,你也一样。”
随后两个人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剩下管事在一边着急,拉着一起跟进宫去的下人们问了一句,结果下人一问三不知。
第二天早上,晏柯早早的就爬起来做早餐了,做的都是平时太子爷点名要吃的东西,做好之后,让管事的给送到孟佑的院子里去。
等他从膳房出来,就看见那个傻孢子蹲在他的房间门口,神色惶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佑看了眼外面的晏柯,连忙站了起来,挠了挠头:“爷来看你睡的好不好…”
晏柯笑:“睡的很好,多谢太子爷担心。”
孟佑听着这陌生又疏离的语气,走了过去,将晏柯给牵进了房间,门一关,就自顾自的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晏柯愣在了那里,随后,将头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开口了。
孟佑道:“爷知道爷不该生气,但是,爷就是忍不住,爷想听你说,你不喜欢爷纳妾。”
晏柯:“你先放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太腻歪了。”
“不放。”
晏柯叹了口气:“我觉得,皇上说的没错啊,再说,这个决定权在你,你想娶我拦不了,你不想娶我也劝不了,你说呢?”
“不,在你。”
晏柯冷哼,这句话听起来可信度可真的不高,他道:“那我要你娶?”
“不娶。”孟佑想都没想就干脆的拒绝,随后手在晏柯腰间掐了一下,将他给放开了:“没良心。”
晏柯揉了揉腰,瞪了眼孟佑,道:“对,我是没良心,一大早起来给你做了一桌吃的,我要让管事给倒了!”
晏柯话音刚落,就看见门被打开,太子爷跑的飞快地找管事去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躺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孟佑刚吃完,唐起就来了,手上还拿着东西。
唐起道:“带晏柯出去玩玩?”
“不去,外面哪有家里好玩。”孟佑想都没想的拒绝。
唐起看了眼不解风情的孟佑,道:“难怪你三年了都还只牵到手。晏柯三年都没有出去走走了,你老是把他关在笼子里做金丝雀?听我的,带着他出去走走,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感情一定可以迈出一大步的,说不定五年一亲嘴会变成四年呢。”
“闭嘴。”孟佑想了想,唐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晏柯在太子府三年了,估计也是该出去走走了,随后又道:“把你手上的东西给爷看看。”
唐起连忙将手上的图纸铺平放在孟佑前面的桌子上,一边还在旁边解释道:“这里,山清水秀,我也是听一个朋友介绍的。”
“有点远,估计得走两三天吧。”
“没事儿,就当作是游山玩水嘛!”
“爷和晏柯说说,定了的话,让人去你府上告诉你。”
唐起收起图纸,道:“那你快点,咱们最好明天能出发。”
“嗯。”孟佑起身,朝着晏柯的院子走去,轻轻敲了敲门,见房间里没反应,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晏柯正侧躺着睡在床上。
他轻声道:“晏柯?”
晏柯动都没动一下,气息平缓,没有被吵醒。
“晏柯?”
晏柯眸子微微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嗯?”
“唐起刚才说一起出去玩,你去不去?”
晏柯听到出去玩,瞬间睡意全无,用力的点了点头:“去。”
“那爷让人去跟他说。”孟佑看着衣服凌乱的晏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伸手将晏柯的衣服给整理好,随后,太子爷充满着怨气的瞪了眼晏柯,道:“你能不能注意点?!”
晏柯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衣服带子开了点而已,再说了,都是男人,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孟佑喘了口气,真想把晏柯摁在床上,好好的让他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
第二天早上,孟佑从早上开始,就招呼着下人往马车上搬东西,看着那大有把整个太子府都搬过去的架势,晏柯推了推旁边的管事,低声问:“他以前出门也这样吗?”
管事笑:“自然不是,以前太子爷出门,是能不带就不带的。”
晏柯伸手指了指正在张罗人搬东西的孟佑,道:“那他现在是…”
管事道:“大概是因为是跟太子妃您一起出去吧。”
“和我出去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管事:“昨天太子爷之所以带着太子妃穿着喜袍进宫赴宴是因为,三年前,你们成亲时,本来就该进宫去拜见皇上的,那个时候,太子爷比较年轻气盛,太子妃身子也不好,所以这件事就搁了。”
“所以,他三年后是补回来?”晏柯好笑地问道。
管事点点头。
孟佑收拾好东西后,看着晏柯不但没说他,反而乖巧的等在旁边,走过去,解释道:“怕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太多,又来不及买,所以,爷就带点东西备用。”
“嗯…不过,那一箱银子是真的没必要,不仅难拿还招贼。”晏柯看着孟佑准备带在路上用的那一箱银子,嘴角微微抽搐。
孟佑看了眼唐起他们:“他们难道不一样?”
唐起他们几个纷纷从腰间将自己塞的满满当当的腰包给取了下来,用行动告诉太子爷,他们是真的不一样。
孟佑:“…你们怎么穷成这样了?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爷赏点给你们。”
晏柯和唐起对视了一眼,双双无奈了。晏柯从管事手里接过了一个荷包,然后给孟佑塞了银子放在里面。
“拿着这个,管够。”
一行本来是六个人的,结果成了四个人,剩下的两个因为家中有事,动不了身,就只剩下了孟佑和晏柯还有唐起和孟寒。
晏柯以前千里辽辽的从楚国到月国来得时候,那大半个月,在马车上吐的死去活来的。养了三年之后,这身体素质上去了,坐马车也能扛得住马车的摇摇摆摆了。
孟佑扯了扯晏柯的袖子,看着兴奋的看着外面的晏柯道:“你今天起的很早,要不要睡一下?”
晏柯摆手:“不用,难得出来一次,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多对不起这大好时光啊!”
孟佑将晏柯的身子给扶正,然后将头在晏柯的肩膀上蹭了一下,道:“爷睡一下。”
晏柯:“…你睡一下你靠着那边睡啊。”
“太硬了,爷要枕着你的肩膀睡。”
“毛病忒多。”晏柯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沿途的风景上面,肩膀也就暂时的借给了孟佑。
孟佑本来是真的困的,但是额头蹭在晏柯脖子的时候,那一丝冰凉凉的感觉一直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烦躁的睁开眼,又舍不得离开,睁开一瞬之后,又装睡的闭上了。
过了好一会,晏柯被枕的肩膀有些痛了,对着旁边的孟寒招了招手,低声道:“你给你哥垫着。”
孟寒看了眼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的‘睡着了’的人,道:“嘶,肩膀好疼,唐起你给我按按。”
晏柯叹了口气:“唐起你来?”
唐起知道太子爷没皮没脸的在打着什么主意,以前不上道这次可上道多了,忙道:“我在给七殿下按摩呢。”
晏柯看了眼对面腻歪来腻歪去的两个人,觉得自己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三年了,他看着对面那两个人这样玩了三年。唐起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
晏柯睨了眼对面闭着眼睛享受的孟寒,提醒了一句:“对了,你哥昨天和你父皇说,让你成亲来着。”
唐起,孟寒:“……”
孟寒打开唐起的手,瞪了眼靠在晏柯肩膀上装睡的孟佑,随后问晏柯:“为什么突然让我娶亲?”
晏柯用手指了指孟佑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他说让你赶紧找个人下个蛋好让他以后继承皇位了有继承人。”
孟寒又瞪了眼孟佑。
“他自己不知道找人生?我又不是太子。”
“就是啊,我和他说了,他偏不听!啧啧啧,你哥真是太缺德了!”晏柯装的特别像,痛心疾首的戳了戳孟佑的头,当然,没敢用力戳,他怕把孟佑给戳醒了。
唐起亮着眼睛,嘴角带着坏笑道:“我们把他扔下去吧!反正这才刚走不久,他也可以自己回去。”
孟寒附合:“小爷觉得可以!”
两个人齐齐把目光看向了晏柯,晏柯摇头:“不。”
唐起道:“怎么?舍不得啊?”
晏柯:“养了三年了,扔了多可惜,可以扔到前面的小倌馆去卖点钱!”
晏柯伸手捏了捏孟佑的脸,又道:“就这种货色,估计——怎么着都能混个头牌当当吧?”
唐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刚才脸色还沉重的孟寒也跟着忍俊不禁起来。
正当晏柯趁着人睡觉,做了贼还有些心虚的时候,孟佑一下把头抬起来,然后半眯着眸子问晏柯:“你刚刚说什么?”
晏柯看着这厮脸上毫无睡意还在他肩膀上枕了这么久,很显然是根本就没睡!对面那两个人肯定也是知道的。
一脸和善的晏柯不紧不慢道:“我说把你弟弟跟唐起扔去前面的小倌馆赚钱呢,估计他们两这样,虽然可能头牌混不到,混个中等的还是可以的吧?”
孟佑听着这满是求生欲的话,嘴角一扬,轻嗯了一声。
唐起眉毛一挑:“谁说我不是头牌的?我告诉你,我只是不屑!不然,我要是去那个地方混了,那里的小倌估计都得饿死了。”
“你不是经常说做人要善良么,我不是没有做头牌的资本,我是有颗善良的心,不去抢他们的铁饭碗。”
孟寒一巴掌打在了唐起的后脑勺上:“既然你那么想做头牌,等下马车之后,小爷亲自送你去。”
晏柯啧啧啧了两声:“卿本佳人,居然向往做鸭?”
“晏柯,咱两去做个头牌~你当大头,我当小头。”唐起笑道。
看着同时沉了脸的孟氏兄弟,晏柯笑的更开心了,有些人啊,就是永远不知道‘好好活着’这几个字怎么写。
片刻之后。
车夫看着从马车里面出来的唐起,给他让了一个位置,问道:“唐侍卫你怎么出来了?”
“那里面太臭了。”唐起被冷风吹的吸了吸鼻子。
车夫看了眼马车里面,有些纳闷:“臭?不臭啊。”
“你闻不到的,那里面泛着的都是权势和欺压,腐烂的臭味!有些人啊,表面看的光鲜亮丽的,可是他的心是烂的!我给他们兄弟两当牛做马了小半辈子,说把我赶出来就赶出来,兄弟,我要是回不去了,你记得告诉我爹,把他的那根千年老人参藏好了,别我一没了,我爹的老人参就被拿去充公了。”唐起痛心疾首的拍了拍车夫的肩膀。
晏柯在里面笑的背都直不起来了。
神经病啊,戏这么多。
孟佑冷笑:“放心,咱们兄弟一场,你要是没了,爷不仅不会去拿你爹的人参,爷还会多给点给老爷子,让老爷子把身体给补上来,说不定你就会有一个弟弟了。”
唐起胸口中了一箭。
孟寒附合:“别了吧,哥,我还是喜欢这个,这个傻一些。”
唐起胸口双箭插得整整齐齐的。
晏柯:“我说你们有没有良心?这样逼死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唐起听到晏柯的话,正准备拔了胸口的箭,去抱着晏柯的腿,跟他认错,说是以前看错他了,他不是小人,他才是那个正人君子!
晏柯又道:“逼死他之前,记得先把他三年前欠我的银子给拿回来。”
唐起猝。
正在玩闹的时候,马车的车轱辘掉拐进了一个坑里,马车朝着另一边倒了过去。
晏柯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孟佑一把给抱进了怀里,接着就听见孟佑的一声闷哼。
孟寒连忙从马车里面下去,将被摔下去的唐起给扶了起来,看着唐起额头上的擦伤,微微蹙眉:“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句话正好被晏柯听见了,走了过去,拽着唐起,有些担心的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好几遍:“摔哪了?”
孟寒趁着脸指着唐起额头上的那点擦伤:“你瞎啊?这么大个口子你没看见?”
晏柯:“……”
晏柯用手比了比唐起额头上的那个小擦伤,嗯——还没有他的小手指宽。
“神经病。”
孟佑本来应该是没事的,抱着晏柯,一头撞在了孟寒坐的那排椅子上。
晏柯给他上了点药,刚刚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孟佑先把他给抱住了。
“行了,你们别腻歪了,走了。”孟佑晏柯帮着马车给扶起来之后,看了眼孟寒还沉着一张脸的样子,晏柯捂脸道。
“等下咱们就近找个镇子休息,小爷带你去看大夫。”
晏柯,唐起,孟佑:“……”
孟佑无语的看了眼孟寒,道:“这种傻帽不是爷的弟弟。”
“嗯,我也觉得,太拉低你们孟家的智商了。”
唐起不耐烦的打开孟寒的手,道:“兄弟,我真的没事,我麻烦你换种方式折磨我吧,你不觉得…你哥伤的比我要重吗?”
“我哥那是小伤。”
晏柯看向了孟佑的额头,淡漠的想着:哦,小伤。
到了镇子上,也到了午饭时候,四个人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孟佑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了筷子。
晏柯放下了筷子,看了眼孟佑,道:“要不,我借着这饭馆的厨房给你弄几个菜?”
孟佑抬了一下眼睛,随后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晏柯看了眼孟佑,咦?难得啊!
孟佑想了许久之后,纠结的抬起头,看着晏柯,道:“爷是吃哪几个菜呢?你在家里面都是给爷弄一桌的,这桌子那么小,怕是摆上十几个菜就摆不了了吧?”
晏柯筷子一顿,看了孟佑一眼,在这种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太子爷还在纠结一个桌子摆不下他想吃的菜?
“那你慢慢想,反正我也不会给你弄。”
孟佑蹙眉:“你刚刚还在问爷要不要给爷弄几个菜。”
“是吧?弄几个,那句话里面的‘几个’我麻烦你划个重点,要考的。”
“那九个。”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太子爷丝毫不含糊的说道。
晏柯微笑脸。
“你上次炸的那个黄金蛋好吃,还来一个宫爆鸡丁,酸辣片片鱼……”
正在孟佑报菜单的时候,晏柯放下筷子,听都没听完就去里面跟饭馆借厨房了。
跟店老板商量了这些菜就按他们的一个菜的银子给他们之后,店老板也没有拿着捏着,让伙计另外给晏柯开了一个灶。
这里不如家里,即使晏柯想给孟佑做他说的那些菜,也有很多缺失的食材,所以,他就简单的弄了五菜一汤,够他们四个吃就行了。
吃完饭,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几个人找了间客栈,准备等这阵雨下完再走。
“客官,小店只有三间客房了。”
孟佑拿出银子:“就三间。”
晏柯在心里盘算着五个人怎么睡三间房。孟氏兄弟睡一间,他和唐起睡一间,赶马的车夫睡一间,好像也并不是很挤。
等几个人跟着上了楼,晏柯准备去拉唐起的,结果孟寒比他快了一步。
晏柯看了眼朝他走来得孟佑,有些无助道:“你们还没成亲,这样不好吧?”
唐起回头坏笑:“你们成亲了不睡在一起更不好吧?”
晏柯:“……”
唐起,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会被日的!
孟佑拎着晏柯,扔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阴沉的目光扫了眼晏柯,道:“你这是准备跟唐起睡?”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爷都看见你去拉他的手了!你居然和唐起睡你都不和爷睡!”
晏柯叹了口气。
完了,想当初这太子爷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闭口不提和离的事,晏柯只觉得,凡是打击到这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太子爷的自尊心的时候,这位太子爷就会反其道而行之,你要怎样他就偏不怎样。
相反,你不要那样他就偏要那样。
晏柯道:“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额头上的伤好点没。”
“你不觉得,你更应该关心爷额头上的伤吗?”
“…该!”晏柯的求生欲都快溢出房间了,孤男寡男,同处一室,还有着能随意滚床单的身份,万一这太子爷趁着晚上的夜黑风高,做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他就是被当搅屎棍了,他也没地方说理去啊!
“你离爷这么远做什么?来给爷换药。”孟佑受过太多比这更重的伤了,反之来看,这种伤,就真的如孟寒所说,是小伤了。
但是,自从在路上晏柯给他换了药之后,他就特别享受晏柯给他上药得那种认真的神情。
那种眼神,只有在晏柯做菜的时候他看见过,高高在上且不可一世的太子爷,生平第一次,因为比菜重要一点了而开心。
晏柯看了眼才刚上药不足三个小时就嚷嚷着换的太子爷,道:“不至于这么娇气吧?你要是在打仗的时候受了伤难道你还要和你的对手说‘打扰一下,爷受伤了,先回去上个药再来和你打?’”
孟佑笑:“爷没受过伤!爷战无不胜。”
晏柯嘴角微扬,没有将这个话题给接下去,哪有什么战无不胜的人,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难道还会看你长的帅就少戳你几剑么?
给孟佑换完药后,晏柯打了个哈欠,坐在桌子边上,撑着脸,看着孟佑准备干什么。
孟佑坐在床上,拍了拍床,道:“来,陪爷睡觉。”
晏柯捂脸:“……!”
该来的还是来了!
“快点!”
晏柯抱紧桌子,道:“不!你不是说过慢慢来的吗?我就知道你让我和你睡是不安好心,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
孟佑:“就睡个觉而已,爷怎么就勉强你了?再说,咱们两睡觉爷怎么就不是君子了?”
“你…”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要是再这样,爷就该怀疑你是不是在玩欲拒还迎了。”
“呸!”不就是想刺激我证明自己不是在玩欲拒还迎么,你看我会如你意么!
“快点,爷今天好累,就想睡个午觉,不对你做什么。”
“……”晏柯很想说,即使你想对我做点什么,也好像爽的是我。
最后,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真要到那个时候,他也说自己不举好了。
翻身上床,晏柯爬到了最里面,几乎是沾床就睡。孟佑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抱在了怀里,第一次抱着人睡觉,这种感觉,让孟佑只想到了一句话:飘飘欲仙。
孟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踹了一脚,他微微蹙了蹙眉,随后,他感觉脖子上冰凉一阵,那种感觉——
就像是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孟佑猛然睁开了眼睛,此刻天色已黑,但是,孟佑还是能看见晏柯一脸冷漠的拿着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趁着晏柯用力的时候,孟佑伸手抓住了晏柯的手,眸子微蹙,刚才晏柯眸子中迸发的杀意,不是假的。
孟佑随手扔了匕首,道:“爷宠着你,是因为爷喜欢你,你这样拿着刀子戳爷的心,是几个意思?”
晏柯冷笑,扯着孟佑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他道:“你喜欢我?有多喜欢?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为我做?那我要你去死,你去么?”
孟佑眸子一冷,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是,这跟他认识的晏柯,很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就像是……两个人。
“可以啊,那爷想做一个风流鬼,爷想亲你,想睡你,给么?”孟佑捏着晏柯的下巴,没敢真的用力。
“可以啊,你先杀了你自己。”
孟佑看着那张和晏柯完全一样的脸,在晏柯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摸了好几次,不是易容术。
易容术的破绽在耳边,不可能有这种完全没有一丝破绽的易容术。
所以,这真的是晏柯。
“给爷送了三年的饭菜,就为了这一刻杀爷?你有的是机会,你可以在你送来的菜里面下毒,爷完全不会去猜疑你。”
“你不觉得,折磨敌人比杀死敌人更加有快感么?你喜欢我是么?有多喜欢?我要你们月国的城防图你会给么?”晏柯突然一笑,明明是一样的笑脸,孟佑看着却觉得冰冷异常。
太不对劲了,晏柯要真的是想杀他,这三年,机会何其多!只要晏柯想,他都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至于城防图,他明明有机会带走的,三年前就有。
“子归,你是不是没睡醒?”孟佑抓住晏柯的手,轻轻拍了拍晏柯的脸。
晏柯张口咬在了孟佑的手上,那架势,就像要吃孟佑的肉一样。
孟佑吃痛,却没有松开,看着晏柯,胸口钝痛,没有送出去的城防图,送了三年的饭菜,只是他跟他的一场让他动心的阴谋诡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