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火车上】
【安霖:回S市】
【秦遇:几点到】
【秦遇:我派人去接你】
【秦遇:我们见面聊】
秦遇的常住地也在S市,他在那边安霖一点也不奇怪。
但安霖没明白,就算剧组真要拖欠他片酬,至于让秦遇亲自跟他当面解释吗?
怎么看怎么怪。
【安霖:聊什么】
【秦遇:你来了再说】
【安霖:去哪儿聊】
秦遇发来一个定位,是一家豪华酒店。
安霖皱了皱眉,心中的怪异更甚,慢吞吞地打下几个字。
【安霖:我不去酒店】
秦遇开完会才发现忘了给安霖回消息,那句“还能拿到片酬吗”可怜巴巴地沉在对话框最底部,和上面有来有回的聊天内容一对比,就像被秦遇故意无视了似的。
别的不说,虽然安霖已经表明想要退圈,但他在秦遇眼中始终是想要拉一把的“好学生”,所以就算顶峰这项目真黄了,秦遇自掏腰包也不会让小同志白干,真不至于故意无视。
但就晚回了一会儿消息,两人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打球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看安霖的回复就知道,对秦遇的信任荡然无存。
【秦遇:我真没想睡你,你能不能别老冤枉我】
【安霖:哦】
然后还是没透露自己的到站时间。
秦遇没辙,只能换地方。
【秦遇:边打球边说?】
【安霖:好】
一换地方,安霖便爽快地给出了自己的火车班次,坐实了就是在怀疑秦遇心思不正。
【秦遇:猫咪发疯.jpg】
秦遇的助理把安霖接去了一家会员制的高端网球俱乐部,安霖对这里很熟悉,以前他也是这里的会员。
在前台存好行李箱,又在更衣室换上运动服,安霖来到了恒温的室内球场,坐在休息椅上的秦遇见着他,无奈中带着点无语:“想见你就这么难是吧。”
“没有啊。”安霖挑了把顺手的球拍,随便挥了挥,问,“你要聊什么?”
两人开始在小场拉球热身,已经很熟悉对方的节奏,小球就像固定了轨迹似的在两人之间来回。
今天的主题是聊事,并非打球,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后退,就在小场打着。
安霖什么也没问,秦遇主动开口:“迟昊被换下了。”
这事安霖早都猜到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不过“换下”意味着有新人顶上,说明电影还会继续拍,那他的片酬多半有着落了。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安霖越打越放松:“换成谁了?”
秦遇说:“你。”
安霖又接了一个球:“我还当替身吗?”
“不。”秦遇节奏不变,“你来当主演。”
小球脱离轨迹,和安霖擦身而过,弹到后方的墙上,又啪嗒弹了好几下,空旷的球场归于安静。
安霖以为是击球声干扰了秦遇的声音,问:“什么主演?”
“陈晓霜。”秦遇从短裤中掏出另一颗球,重新打给安霖,“你来演。”
安霖没接。
他看了秦遇一阵,发现他不像在开玩笑,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遇学着安霖的台词,“片方决定换你来演陈晓霜。”
虽然这消息冲击得安霖的大脑掉线了片刻,但他很快想明白了背后的利害关系。
场地无法延期,换人沉没成本高,这场死局好像的确只有他是最优解。
但事情在他这里没那么简单。
“我演不了。”安霖去冰柜边拿了瓶饮料,拧开瓶口汩汩灌下,用冰冷的液体压下心中的燥热。
秦遇跟到安霖身边:“你接新工作了吗?”
不等安霖回答,他又说:“网球教练可以推掉。”
——安霖说过退圈后他会去当网球教练。
“不是。”安霖垂着眼眸,没看秦遇,转身走到休息椅边,拿起干净的毛巾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秦遇觉察出了安霖的回避,继续跟到他身旁问:“那是什么。”
“反正演不了。”安霖扔下毛巾,就像无法忍受秦遇的靠近一样,转身朝球场出口的方向走去。
一而再再而三,秦遇不想玩你追我逃的游戏,索性拉住了安霖的手腕:“安霖。”
但即便已被牢牢拉住,安霖仍拿后背对着秦遇,态度与其说是回避,不如说是逃避。
秦遇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皱眉说:“不要告诉我你在考虑迟昊。”
他不了解安霖,不知道是不是安霖看迟昊塌房又心疼上了,觉得抢了前男友——又或者即将复合变为现男友——的角色会有所顾虑。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就是让秦遇有些火大。
“不是,你想什么呢。”安霖挣开秦遇的手腕,终于拿侧脸对着秦遇,但视线仍看着地面,“是我演不好。”
心里燃起的火苗熄了下去,秦遇松了口气:“淋浴间那场你不是演挺好的吗?”
“那不一样。”安霖胡乱找了个借口,“那没有台词。”
“你是想说你台词不好。”秦遇从没见过唱歌好听的演员台词不好,尽管有些不理解,还是说道,“这不是问题,大不了后期配音。”
安霖真不想秦遇再追着他不放,他就怕自己头脑一热答应下来,造成让所有人都难堪的后果,有些烦躁地说:“不是,秦遇,你不了解,我真演不好。”
安霖还从来没有这样直呼过秦遇的名字。
正常当着人的面直呼全名,要么很熟,要么一点不熟,但安霖的叫法不带亲昵,不带冒犯,好像就只是有一件事牢牢占据了他的思维,让他无法再注意社交边界,就这么脱口而出了秦遇的全名。
如果真想拒绝不应该是这样的。
秦遇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认为只有不想拒绝但只得拒绝的人才会像安霖这样心烦意乱。
“这样吧。”秦遇不再强求,呼出一口气,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们打抢七,你赢了我就不劝了,你输了就跟我回去拍戏。”
安霖动了动嘴唇,想说别费心了,但他又觉得自己是会赢的,抱着一丝很矛盾的心理,滚了滚喉结说:“可以。”
两人重新回到球场上,和方才拉球时不同,这次两人站到了底线一米外开——将好站在底线上都还可以只是拉球,但站到底线外就只能是比赛——多了一丝对立的意味。
秦遇本该全神贯注地盯球,但他的视线全落在安霖脸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安霖果然没能藏好心思,心事重重全写在脸上。
第一颗球,安霖发。
他发得极其坚决,一如既往的大炮声响起,秦遇连动都来不及动就吃了一记ace。
第二颗球,秦遇发。
他发得中规中矩,安霖一记直线球打到另一侧,他没能跑过去,又丢了一分。
第三颗球,还是秦遇发。
一发下网,被抢了二发,安霖越打越猛。
“你知道我拍戏要求很高。”
第四颗球,在安霖发球前,秦遇和他闲聊了起来:“如果对手演员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提建议。”
安霖有点被干扰,发过去的球慢了一些:“所以呢?”
“你演不好我会帮你。”
秦遇把球接了回去,一个很好打的正手位,安霖平击,没有过网。
“你帮不了。”安霖继续发球,击球的一瞬间带着点发泄的意味,“我演技很烂。”
结果就是一发下网。
为了打进发球区,二发惯例球速很慢。
秦遇接得很轻松:“你怎么那么不自信?”
“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安霖拉了个上旋球,出界。
比分来到三比二。
“难道迟昊在PUA你?”换秦遇发球,比起发出一颗好球,他更想把这事聊清楚,“你明明比他更优秀。”
“我要说多少遍,跟他没关系。”
安霖把这毫无威胁的球砰地扇回来,打了个秦遇措手不及。
好吧,秦心理辅导员——自封,终于确定这事跟迟昊没关系。
“我能看出你想拍戏。”秦遇继续发球,“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这问题似乎问到点子上了,安霖有所犹豫,没能接好,秦遇发球直得。
“你真让我去拍你会后悔的。”换安霖发球。
他垂着视线,啪啪拍着网球,心里有想过要不直接告诉秦遇他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但这样就得说起背后的原因,说起同学如何在背后议论他,他无法承受选择退学。
而他不想说。
在他看来他和秦遇压根不熟,不想对一个外人揭自己伤疤。
就说来这里打球,他也是确认前台全是生面孔后才敢去存行李箱,就怕碰到认识的人问他怎么好久不来了。
“不会。”秦遇说,“你不相信自己,可以相信我。”
安霖在心里说凭什么?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相信外人的。
“你演不好我教你演,反正最后呈现在大荧幕上一定是好的。”
听到这话,安霖的心莫名有些乱了。
他很清楚秦遇对拍戏的要求,说不定在秦遇的帮助下,他真的能呈现一部好作品呢?
别想了,不可能的。
安霖让自己保持清醒。
球场只剩下两个月租期,哪有时间给秦遇帮他磨演技?
可是……万一秦遇真的能做到呢?
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到他的样子。
还是想太多了,秦遇有什么特殊的?
他自己都克服不了的毛病,怎么可能靠秦遇帮他克服?
安霖的球开始变得乱七八糟,发球不再有力,回击也不再坚定。
比分很快来到了五比五平,这时候安霖也发现了,秦遇打得很随意,他根本就没想通过打赢说服安霖,他在等安霖自己做决定。
意识到这一点,安霖的心绪更加混乱,又打出了一个失误。
比分来到六比五,再输一个球,安霖就会输掉抢七。
安霖发球,安静了一阵子的秦遇突然问:“想清楚了吗?”
好讨厌,安霖又被干扰,一发失误。
所有观众都知道发球时不能干扰球员,这人自己在场上怎么还这样?
安霖恼火地说:“我发球的时候你别说话。”
“最后一句。”秦遇说,“是我推荐的你,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啪,大炮轰出。
直直下网。
最后一球,安霖以极其低级的双误结束了比赛。*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反应过来输球不只意味着继续拍戏,还意味着先前做好的人生规划全部打乱,安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你输了。”秦遇走到网前,没有胜利者应有的姿态,稀松平常地看着安霖,仿佛早就预知会是这个结果。
安霖平复着呼吸:“你干扰我。”
他确实被干扰得厉害,秦遇那句“负责到底”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我让你一分。”秦遇说,“你重新发。”
他好像比安霖更加了解自己,笃定即便重新来过也是同样的结果。
确实是这样。
心里的那丝渴望在秦遇的推波助澜下无限放大,已经有裂痕的铜墙铁壁注定倒塌。
安霖放弃挣扎,走到秦遇面前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一直逃避的人主动向他走来,秦遇心情不错地说:“片酬不是问题。”
“……我不是财迷。”安霖说。
不是财迷因为那么点钱对他毫无信任,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什么条件?”秦遇问。
“就是你,”安霖深吸了一口气,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无论我表现怎么样,你都不能对我失望。”
秦遇有些意外,没想到安霖的条件不是演员最关心的片酬或待遇,竟然只是不希望他失望。他很轻地挑眉:“就这?”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安霖懒得解释并非秦遇在他这里有多特殊,只是秦遇是推荐他的那个人,他可以不顾其他人怎么想,但唯独不想坚定选择了他、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后悔现在的决定。
这个人换成姜导又或是水果大军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既然安霖已经鼓起勇气做尝试,他便会尽最大努力好好表现,但如果到头来秦遇放弃了他,他会受不了的。
安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双眼闪烁,忽明忽暗,表情有多脆弱又有多渴望,看秦遇的眼神就像在看救命稻草一般。
秦遇仿佛看到一个自闭的小人终于走出了房间,但仅仅是迈出一步便不敢往前走,犹豫着对门外的秦遇说:你再拉我一把,再拉我一把我就出去了。
其实秦遇也不知道安霖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可能会对安霖失望。
秦遇隔着球网朝安霖伸出了手,安霖以为是要握手的意思,也抬起了手。
结果秦遇一把抓住安霖的胳膊把他拉了过去,打球人刻在骨子里的不能触网的原则让安霖克制地没有往前迈步,结果便是重心不稳地朝秦遇倒了过去,肩膀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为了注意球网而低垂着的脑袋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有我给你兜底,你在怕什么?”秦遇一手勾过安霖的脖子,一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我对谁失望也不会对你失望。”
安霖难得没挣扎,老老实实地任秦遇圈着他的脖子,双手搭在秦遇的小臂上,说:“不准骗人。”
秦遇带着安霖往休息区走:“骗你一个字我短一厘米好吧。”
安霖:“……神经病。”
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动了小同志,秦遇灌了一大口饮料,问:“你跟经纪公司已经解约了吗?”
安霖用毛巾擦着汗:“我没有经纪公司。”
“哦?”秦遇更加意外,不理解安霖怎么混这么差,同时又莫名多了一分责任感,“那我说你现在是我的人,没问题吧?”
安霖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从“好学生”转变成了“关门弟子”,无所谓地说:“随便。”
秦遇给制片人打了电话,说明天重新开机,接着又让助理给他和安霖订了机票,两人今晚就返回C市。
不过在此之前,安霖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对秦遇说:“我得先回去一趟,你能不能帮我搬一下东西?”
通常来说,搬家这种事安霖是不会麻烦别人的。
但秦遇擅自闯进了他的私人领域,在他这里的定位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他觉得是可以找秦遇帮忙的。
而搬东西这种事秦遇通常不会亲力亲为,但他不想浪费时间找人,也不想刚建立革命友谊就拒绝小同志,便应了一声“好”。
于是半小时后,秦遇站在迟昊家客厅,看着安霖翻出来的两个编织袋,一时间要素过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让我帮你拎这个袋子?”
安霖把冬天的衣服往袋子里塞,问:“你拎不动吗?”
秦遇:“……”重点完全错误。
“倒也不是。”
安霖的东西几乎都是衣服,还有一些他收藏的小玩意儿,大多都跟电影有关。
秦遇蹲下身,拿起一本票根收纳册,问:“你喜欢收藏票根?”
“嗯。”安霖说,“以前还收藏海报来着。”
以前他的卧室很大,墙上贴了好多经典海报,后面全都卖了。
秦遇一页一页地翻着收纳册,很快翻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电影票根,继续往后,一张又一张,全在这里。
——他的电影安霖全看过。
秦影帝满意地合上册子,决定后面考考小同志他的经典台词,答对了就给奖励。
不过给什么奖励?
还没想好。
“你慢慢收拾,我去抽根烟。”
秦遇拿上烟灰缸去了阳台,安霖继续在卧室奋战。
冬天的衣服都收走后,衣柜瞬间空了大半,而当安霖清空内衣抽屉时,一个长条形的玩意儿从一叠内裤中滑落了出来。
是他的好朋友小棒。
还是带走吧,毕竟陪伴了他好多空虚寂寞的夜晚,再说直接扔这里也不合适。
安霖很快收拾好了所有行李,拉上了编织袋的拉链,正当他准备把秦遇叫过来,电子门锁的声音突然响起,某个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次的人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是迟昊。
他一进门就摘了口罩,眼里布满血丝,胡子应是好几天没刮过,看上去颇有些邋遢。
见着安霖,他愣了一下,又看到地上的编织袋,立马扔下行李箱冲到安霖面前抱住了他,嗓音嘶哑地说:“别走,安霖,别丢下我。”
安霖:呃……
阳台上的秦遇听见动静,夹着烟的手停留在烟灰缸上方,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挑起眉头,抖了抖烟灰。
安霖知道这里有“观众”,推着迟昊的胳膊,提醒道:“我们分手了。”
“我后悔了。”迟昊紧紧抱着安霖,闷闷地说,“我现在片约没了,代言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你。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这样对不对?”
“不是,迟昊,你怎么不明白。”安霖皱起眉头,加大了力道,“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你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那我重新追你。”迟昊执拗地说,“我现在有大把时间,让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咳。”
秦遇觉得抱得差不多了。
不可以再多抱了。
他摁灭烟,从阳台走出来,对迟昊说:“已经分手了还这样不合适吧。”
迟昊明显受到了惊吓,难以置信地松开安霖,表情从震惊转为震怒只花了一秒:“你竟然把他带到我家来??”
说完,他绕过两个大编织袋,冲向卧室:“你们不会在我的床上……”
看到床品干净整洁,他这才放下怀疑,但仍然一脸遭受背叛的模样:“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安霖?”
安霖也是无语了:“他帮我搬东西而已。”
“他什么身份帮你搬东西,你当我傻吗?”迟昊说,“要不是我刚好回来,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秦遇“哈”了一声,觉得离谱:“我是没地方吗?跟他打炮要来你这里。”
安霖心里的小人扶额叹息。
谁来管管这个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这种癖好……”迟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无法再承受更多伤害,颤抖地指向大门,“行了,你们给我滚出去,都给我滚……”
安霖本来就打算走了,滚不滚的对他来说倒无所谓。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要对迟昊交代一下,他犹豫着要怎么说出口——不是过意不去,是从人道主义出发,他觉得迟昊是真有点惨,于是委婉地说:“对了,得跟你说一声,顶峰那边……”
“陈晓霜换安霖演了。”秦遇说。
迟昊一瞬间瞪大双眼,红血丝几乎爬满眼眶。
他的脸上闪过震惊、不甘等复杂情绪,不过也就一秒,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让他来演,还不如换阿猫阿狗演!你们等着赔钱吧!”
安霖抽了抽嘴角。
行吧,他收回他的人道主义。
彻底和迟昊做了了断,安霖终于了却了一桩事。尽管和之前的人生预想有偏差,但也算是新的开始。
秦遇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把两个红蓝交织的编织袋放进他豪车的后备箱,问安霖:“把这些东西放去哪儿?”
他以为安霖已经找好了新住处,却听安霖说:“先拿到火车站寄存吧。”
“我已经问好了,大包二十块钱一天。”
秦遇:“……”
他真的不想拎着编织袋出现在火车站。
为什么小同志总是意识不到他是有很高知名度的青年影帝。
秦遇的车最终没开去火车站,开到了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
他让安霖把行李放在他家,反正他也要去拍戏,家里空着也是空着。而安霖觉得能省不少钱,也没跟秦遇客气。
不过来到秦遇的家门口后,安霖只是把编织袋放到玄关地毯上便不再往里走,对秦遇说:“麻烦你放进去下。”
他和秦遇是熟悉了一些,但还没熟到到他家里做客的地步。
将心比心,换作安霖,他也不希望带认识没多久的人到自己家里——去迟昊家搬东西除外。
“麻烦什么麻烦。”秦遇拉住安霖的手腕往里带,“自己搬去。”
知道安霖八爪鱼的功夫,他一把把安霖拉到身前,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安霖猛地往前一倒,差点栽进秦遇怀里,他扶着鞋柜站稳,也不往里走,还是不太想进去的样子。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讲究礼尚往来,如果他能来秦遇家做客,那么反过来说,秦遇也可以去他家做客。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家,但他设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行。
他跟秦遇没那么熟。
秦遇见安霖站在玄关不动,无奈地说:“助理半小时后接我们去机场,这点时间不够我睡你,放心了吗?”
安霖嘟囔道:“我没担心这个。”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法走,安霖还是把编织袋搬去了宽敞的客厅,接着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耗起了时间。
分享群里已经有人听到了风声,在讨论明天开工的事。
【蓝莓:现在什么情况,ch接着拍?】
【西柚:ch被换下了,但换谁不知道】
【草莓:我有听说是al】
【香蕉:what?真的吗】
【西柚:如果是真的那有够drama的】
【榴莲:al挺合适的诶,给剧组省钱了】
【蓝莓:从省钱的角度考虑al的确是第一人选】
【草莓:别说省钱,al本来条件也很好啊】
【草莓:我一直嗑他和qy来着】
【葡萄:如果真是al那我可敞开嗑了啊】
【西柚:我也不客气了】
【柠檬:+1】
【……】
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条新私信,是来打探消息的榴莲:【[乖巧]】
安霖知道她要问什么,想着明天就要开工,也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便回道:【是我】
榴莲没再回复安霖。
但分享群开始刷屏。
【榴莲:确认了,是安霖!!!】
也不知是不是太激动,缩写都忘了用。
【香蕉:靠!老娘心愿成真了!】
【香蕉:恭迎安妃回宫!!】
【榴莲:恭迎安妃回宫!!】
【蓝莓:恭迎安妃回宫!!】
【草莓:恭迎安妃回宫!!】
【……】
看着满屏的“安妃”,安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和秦遇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群里。
安霖之前就和秦遇的助理打过交道,不过现在才知道他叫门钊。
门钊和秦遇差不多大,长相敦实,办事很靠谱的样子。不像迟昊的助理总是唯唯诺诺,他和秦遇的关系似乎很好。




